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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去与道别之间-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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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余学点画———一盒心形的,他说给他自己买。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光是印泥,不起作用,如真告诉他,当然要买块印章,店里陈列着各色石头的印章,她帮他挑选了两块,玉色的及淡青色的。她说:“我有个亲戚在此,你们走了之后,我打算留一阵,他会陪我回故乡去看看。我会托他找人替你刻好图章的,等我回柏斯时带回去给你,这样好吗?”
  他们站在付款处。她一讲完,他即将她拉到一边,让后面的人先去付款。问她说:“你不同团体一起回去?”
  她摇摇头,“机会难得,我想多呆几天。已经同英讲了,墨院长也同意了的。”她有点讶异他的反应如此强烈:“我很抱歉,因为不知道这样一件小事也要得到你的许可的。”
  “不,”他忙摇手说,他那张办事时相当威武的国字脸上的线条变得柔和,有灰蓝瞳孔的眼睛也满是柔光:“真,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你当然可以多留一阵,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我们明天即要分开了,这两星期中,你带给我很多意想不到的乐趣。”
  这像是上司对下属讲的话,但他的神态及声调又不像仅是这个关系。在慌乱中,她又不及分析那多余的一些东西是什么。尤其是他看她,不,注视她的眼神令她局促不安。于是她说:“我们去付钱吧,不是还要去看些字画吗?”
  他当然完全不懂中国的字画,但却挑了两帧中国古装仕女图,问如真的意见,她说:“蛮好的,中国古代美人。买回去配上镜框,挂在书房,或起坐间,或卧室,会蛮雅的,也是个上海之行的好记忆。”
在误解之前(22)
  他伸手抚摸了一下她颈后的头发,也不过只是那么一下,竟使她全身微栗,不知是猝不及防,还是应了期待。她还不及闪身,他已把手拿开了说:“而且可以时时提醒我,这次中国之行的成功,及快乐,及认识你,及知道你。”原先已具有的吸引人的男低音,因为是轻声说的,更磁,更带磁力。如真有点把持不住,急促地说:
  “我们去付款吧,墨院长同珠丽一定在楼下等了。”即拿了店员为他们包好的画领先走了。没让校长瞥见她脸上的表情。
  果然。而且他们两人满载而归,孩子们的,摆设的,穿着的。珠丽说:“假如明天不去旅游,我愿意花一天的时间在这里。”
  “珠丽,与复旦建立了交流,还怕以后没你来的机会?走,我们回旅馆,到对面的日本花园的咖啡室去坐一下。”
  一路上如真都在盘算怎么告退,但到了旅馆,她还没开口,校长已开门作势让她先走。她正要开口,他已伸出一手指,按在自己唇上,明显示意,她不用找藉口。她带点嗔意又带点无奈地瞟了他一眼,跟在他们后面。她一向只在清晨喝一杯咖啡,其他时候如喝了,晚上一定睡不着,但咖啡店没有美国那种无咖啡因的咖啡,她心一横,反正喝不喝都会睡不着的,也就叫了杯,何况咖啡异香扑鼻,已蛊惑住了她。他们三个兴致很高,谈这次的丰厚收获:几个校长的出色品格,旅途的见闻,各人因语言不通所闹的笑话,黄立言在中国的人脉关系的浓厚及广博,国旅为他们安排的节目的要点。说到高兴处,墨院长向如真举着咖啡杯说:“当然,最主要的成功的来源是东亚系的两名女将,英同真,尤其是英,明晚的临别宴会,我们要好好祝贺她一下,对吧,菲力?”
  “那当然。”校长回答。“我个人要谢谢真,这两周来,全靠她为我翻译。”他用他的咖啡杯轻轻碰了一下她的。
  “应该的,我来的目的就是要分担一些英的任务。”
  “杰克说你不同我们一起回去?”珠丽问。
  “对,我还有点私事要办。哦,”她看了下手表;“我怕要先走一步了,还有一个电话要打,接洽回我家乡的事。”她趁机站起身,“你们多坐一会儿,明天见。”
  第二天逛豫园,如真因一夜没睡好,装病,要纳地辛代她向次英说一声,既没下楼吃早饭,也没在大厅出现,就吃了一个纳地辛从餐厅带回来的包子,用开水送下肚子。纳地辛打扮好出房门时,她面墙装睡,免得对方盘问她,或怂恿她一起去。等她走了,她才翻身仰睡,把双臂枕在脑后,两眼瞪着天花板,看见的是一张张表情不同的柯玛校长的脸,还有,他的眼睛;看她的、盯着她看的、读她表情的、表达他意愿的、他的眼睛。她突地抽出手臂,蒙住自己的眼睛,那还不够,翻了个身,伏着睡,把脸藏在枕头里,使自己看不见任何东西。但他的脸是印在她心版上,脑版上的。像捉迷藏时,你把那个人的眼睛用手帕包了起来,他还是知道他要找的人在那里,等着他,诱着他,而且愿意被他擒住。
  她将枕头推在一边,翻身坐起。神经病!自作多情!!你想到哪里去了!!!她赤脚坐在小桌边,拎起随身带的杂物包,扒开一看,幸好,压在她化装袋下面的香烟盒里,还有三枝烟,再找出那只多年前尚必宏送她的银色菱形打火机,点了烟,吸了两口,才坐了下来,把腿架在小茶几上。明天一早,除了她,团体都搭飞机到北京,接上西北航班回纽约。结束两星期有丰满成果的旅程。她多留几天,回湖州探看一下,以备明年回台探母有个交代。几天后也就回家了,回到有丈夫有子女、有固定生活的日子。两星期不同于固定生活的日子是固定生活里的一个小插曲,两星期中日夜相处的人物,在他们各自固定的生活中,不过是插曲中的串演的人物。十六个人物以后虽在同一个学校里,有的会相遇,像咨询委员会里的人,有的仍会相处,如她同次英,有的,连相遇都未必,如史东夫妇、伯乐夫妇、默非夫妇、柯玛校长,等等。怎么她竟然被小插曲里面的一个串演人物的几个善意的眼色,几个亲切的微笑招惹得如此失魂落魄?!
  她捻熄了烟,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拿了件家常衣装,到盥洗室去冲了淋浴,然后用服务员放在门口的热水瓶给自己沏了杯茶,拿出纸笔来给若愚及孩子们写信。幸好没跟大伙去豫园,因为这三封信是要托次英给她带回柏斯的,告诉他们自己的行程,及改了期的班机。
  信写得十分辛苦,因为不能集中心思,几次搁笔,几次让那双挥之不去的眼睛出现于信纸上。两枝烟、三杯茶,终于完成了填满三张纸,自己都不愿再看一遍的信,即塞入信封了。
在误解之后
  “咳,急什么?人家有博士,你有别的嘛。譬如说,对本校的贡献!那年你帮着叶冷霜把东亚系从史巴利那里分出来的事!”她又想抽烟、旋即改变主意。问如真要了片口香糖嚼着:“所以哪,就牵涉到今天他找我的第二件事,中国周末。有鉴于来申请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我建议你必须把这个节目办得出色,让墨院长不得不对你额外考虑,你同不同意?”  次英进门之前她胸腔里欢乐的泡沫一下子瘪了,崩了,消失了。代替的,是一腔的焦虑与恐慌:“这个工程太大,责任太重,次英,恐怕我承担不了,还是你来吧。我做你的助手。”                        
在误解之后(1)
  一
  一出登机口,首先看到的是两个孩子。一共才三星期不到,志纯姐弟好像长高了不少,尤其志绥,几乎与姐姐不相上下了。她快步上前,放下手里的提包,先将他们拥入怀中。志绥还没有到嫌憎女性,尤其母亲,触及他身体任一部分的年龄,所以两臂攀住如真,欢喜中带点责怪地说:
  “妈,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才回啊?!”
  如真亲了下他的脸颊,说:“妈不是在给你的信里说了吗?要去我出生的家乡看看!啊,小纯,头发好香,是不是用了妈的洗头水?想妈了吗,唔?爸呢?”
  “他说省得去停车场,就在取行李处的门口等我们,这时候巡警车不多。”说着拎起如真的大提包,“走吧,妈,免得爸等久了。”她不像弟弟那样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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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纯似乎瘦了些,“小绥,大提包你拎,你力气大点,”然后挽着志纯的手臂,三人并排向前走,“家里一切还好吗,小纯,爸做的菜还可以吗?”
  “妈,他一共才做了一次,还把肉烧糊了!我们不是叫比萨进来吃,就是去麦当劳。姐姐好几次说她会做面给我们吃,爸却不让,他说小孩子不用急着要做大人的事。”志绥抢着说。
  志纯瞪了他一眼:“妈是问我。”然后像个小大人似的,平心静气地说:“爸还真难得,你不在,他每天一早起来,看着我们吃早饭,有时还帮我做中午的三明治,看我们上了学他才出门。你在时,他不是从不起来的吗?”
  取行李倒很快,三人推了行李车出去,即看到若愚衔了烟斗坐在车里等,见了她们,忙下车把后面的行李箱打开,同志绥把如真的两只皮箱及一个提袋放好,这才转身,两孩立在一旁看着他们,似乎在等待他们的拥抱接吻动作,但若愚只是把如真的肩胛揽了下,对她的脸望一眼,说:“总算回来了。次英说你们这次中国之行很成功,是吧?”
  两孩子互望了一下,志纯向弟弟耸了耸肩,迳自开了后座车门上了车。大家坐定,如真舒了口气,用左手轻抚了下她丈夫耳朵,说,“这一次辛苦你了。他们还听话吧?”
  若愚从小镜子里向后座看了下,说:“还可以,就最后几天有点不耐烦了,也不怪他们。”
  那晚在房里,在床上,若愚的需要是迫切的,如真还没有心理准备及生理准备,若愚已跨上她身子,上下并进了。如真用手将他推了一把,将脸偏在一边,躲开他直驱而入的舌头,说:“这么急猴猴的,干什么!”
  若愚一面把昂伟的武器冲击她还没有滑润的入口,一面含糊地说:“旷了三个星期,难道你不急,嗯?你说,难道你不要,嗯?!”
  他是对的,她才四十几,她身体健康,她的确有三个星期没有男性的触摸,更毋庸说没有性关系,她当然要,所以她的身体在他的嘴,舌头,双手及棒棒的进攻下,逐渐软化、融化、液化而反应了他,接纳了他而全部投降。那只是生理的。但在心理上,她没有全部,只有一半,也许不到一半。有一部分,留在中国,留在别处,留在别人的身边。当若愚到了高潮,像往常那样呢喃地叫着,“哦,如真,你这个小妖精!”时,她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回答:“若愚,若愚,进来,进来点,再进来点!”因为在她紧闭上眼时,她的眼前闪过一张脸,虽只一闪而过,却使得她发不出声来。
  她净身之后,回到床上,若愚已进入半睡眠状态,他习惯地将手臂伸入她颈下,将她揽入怀中,如真却用力把身子移开,又将他手臂拿开,以致他睁开眼来,“怎么啦?”他那么全神贯注地读她的脸,她略觉不安,闭上眼把身子偎了过去,把脸藏入他胸口,腻着声说:“人家想看看你嘛!”随即抬起手来,关了床头的小灯。
  第二天是星期六,她就在家陪孩子,重拾起生活日程,料理家务。星期日除了去市场买菜之外,继续洗脏衣服,整理屋子,忙了足一天,也没同次英打电话,星期一打点了孩子们上学,即刻到学校去了。
  办公室的案头上堆满了金老师为她代课后学生的作业,一大摞,最上面是张次英给她的备忘录:如来学校,请即来我办公室。她看了两遍,心里有点纳闷,同事一年多,大小事相商,次英总是打电话,或在她门下塞进一张便条,很少用这种正式的备忘录。不知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使她这么公式化起来?她把学生的作业分了类,又看了金老师及系里秘书里拉的留条:三个电话请她回,骆文的,纳地辛的,柯玛校长的。她看完后将两张留条压在案头日历下面,拿了次英的备忘录,即去敲对面次英办公室的门。
  “进来。噢,如真,几时回来的?”
  “前天。家里乱得一塌糊涂,所以也没给你打电话。你同黄教授都好吗?”
  “还不是老样子。立言去欧洲开会,我也有一阵没看到他了。坐,如真,正好我们都没课,我有两件事同你谈谈。”
  如真在她对面坐下,说:“墨院长对这次中国之行一定十分满意吧?”
  “上上,”她竖起两个大拇指,“他十分满意。所以毛病也就出在这里。”
  “怎么啦?”
  “有交流,系里的名声一下子被提高了,墨院长趁机到州政府去要了一笔钱,以便扩充我们这个系,明年度可以加一个正规的,在永久聘书轨线上的老师。”
在误解之后(2)
  “那不是很好吗,你不是一直在发牢骚系务太多太杂,花了你太多时间,以致你没时间写书吗?我是个半时,帮不上忙,这下好了,来个全时的,可以分担你的系务。”
  “那倒是,不过系里请了个全时的,就没办法再请半时的了。”
  “怎么说?你,另一个全时,加上我同金老师,足够了嘛,怎么还要再请半时?”
  从一开始,次英那双尾稍略为上吊的明亮的眼睛就一直盯在如真的脸上,这时忽然掉开了,游移不定地在房里转,或者案头,或者电话机,或看另一小书桌上的电脑,就是不看如真。当她回答时,眼睛才勉强回到她脸上,“并不是再请,他的意思是把原来的两个半时辞掉。”
  如真心里卜通一下,眼睛锁定了对方的问:“谁的意思?”
  不知是次英回答的口气,还是她回答时脸上的表情,如真忽然觉得对方已不是那个去中国前的同一个人了。“当然是墨院长的意思,不信你去问他。”
  如真对她盯着,心里来来回回流动着她的第二句话:不信你去问他!为什么,为什么她说这么一句防御性的话?她认为她会怀疑她吗?即使她怀疑,以她的地位,她会去院长那里询问吗?“我怎么会不信?即使不信,我也不会去求得对证。消息来得猛然,有点难以接受而已。这事已成定论了吗?”
  “院长找我,也不过是两三天前的事,我即同金老师谈了,他的回答倒是简单明了,他说他早想退休了,这样正好。”
  次英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她不肯放过她,“这事已成定论了吗?”
  “钱已经拨下来了。墨院长说,现在不妨在东亚月刊及其他刊物上登广告,同时要我同你先谈谈。”


  “取消我这个半时教学的工作?”
  “你不用紧张,我……”
  “我没有紧张呀,我要的是个明确的答覆。”
  “半时的职位大概是取消了。系里有两条正轨的、最终可以取得永久聘约的线。此外呢,因为有了交流计划,系里可以利用那边来的学生,尤其北大的,因为他们的国语标准一些,系里可以用他们来做操练师或担任一年级的语言老师。”
  如真一面听,一面研究她的语气。以前,同她谈系务,次英总用“我们系里”,现在,把我们这个冠词删掉了,不知她是有意的,还是无意。与她同事年余,同事前又曾是可以谈谈的朋友,如真知道她为人行事及说话分量。她站起身说:“我明白了。你忙吧,我桌上还有一大堆作业要改。”
  “嗳,嗳,如真,不要忙着走,我的话还没说完哩!”她略为恢复了一些以往的、非公事性的口吻:“反正你今天没课,改作业也花不了多少时间。”见如真坐下了,递了枝烟给她,如真摇了摇头,她即自己燃了枝,吸了两口,往上空喷了,才说:“我问你,你可曾想过教全时?”
  如真想了一下,她想过没有?以前孩子小,不用想,不可能的。现在志纯十二岁了,法定年龄可以照顾弟弟,她不必要按时到家。做全时,不是不可能的。但她却没有想过。教半时,只为了喜好,只为了赚点钱贴补家用,职业而已,从没想过把它当作事业。尚必宏第一次同她谈起帮忙次英来柏斯任教时,倒是同她说过:
  “现在你买了我这个面子,帮她进了你们学校,对你自己也有好处,万一有一天你想全时教书,她帮你,是义不容辞的。”
  她连想都没想的就告诉了他,她对教全时毫无兴趣。
  “将来的事谁料得到?也许有一天你发生了兴趣,不是不可能,对不对?何况,我可以老实告诉你,全时与半时,也不过是多教一两门课的差别,可是享受的权利就有天地之别。首先,教授声望高,同时,一切的福利、退休金,及每六年休假等等,太划算了!你看,像我,名牌教授,拿出去响当当!此外,我写的文章一点也不比你少,而且都是权威性的,不是你的哭哭啼啼的爱情小说可以放在一起比的。”
  她当时听了十分反感,怪不得很多人在他背后叫他尚必吹。不管讨论什么问题,他最终必将它引到自己身上,大吹一番。
  “怎么啦,如真?”次英问。
  如真回过神来,照实说:“倒是没有想过,不过当初必宏向我提过一两次全时的种种好处。”她等对方吸了最后两口烟,问:“你觉得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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