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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白录-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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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不再解释,绝尘而去,只留下易寒和叶子,望着被她打开又再次关上的院门,心思百转千旋。
老方掌门的屋内非常安静,在杨夫人离开后,几个人都没再说话,凝重的气氛中,只有韩嘉的喘息声若有若无地穿插其中。方玄灵击破他气海大穴,真气与内力将无处附着,终至散尽,所以他整个人也像被抽了骨头似的瘫坐在地上。季敛之想去搀他,可不知为何,就是迈不出脚步。
一声叹息最终从方玄灵的口中呼出,这个几天前还精神矍铄的老人,现在却有种超越了年岁的疲倦,他对着大弟子吩咐道:“启阳,扶你师弟回屋去吧。”
盛启阳耷拉着脑袋,走了两步去抱韩嘉,季敛之立刻也凑了过去,但就在他搭到韩嘉时,韩嘉去挥开了两个人的扶持。他浑身无力,想要直起身子却起不来,最后还是得靠盛启阳扶着,才断断续续问了一句,“师父,弟子……弟子还有个问题,请师父一定如实相告。”
方玄灵顿了下,点头同意。这个时候,他已没有什么不能满足韩嘉的了,可仍在听到他的问题时大吃一惊。
“您真的不知道杨秋雁的下落吗?”
“师弟,你在胡说什么!”盛启阳紧了紧臂膀,“那个女人离开君山后,我们自然不知道她的下落。”
然而韩嘉虽然身体虚弱,眼神却反而锐利起来,他直直看着盛启阳,看得他心里发毛,这才收回视线,微不可闻地笑了一下,“师兄真不是块撒谎的料……”
几人随着他的话,心里都沉了一沉,就听他低声说道:“或许师父能消去我的记忆,能让整个君山派都对这件事三缄其口,但要是我真带个女人回来还要与她私定终身,这么多年,怎么会一个说漏嘴的人都没有?”
他看了眼盛启阳,又看了眼方玄灵,仿佛是在疼惜——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自己的师兄和师父,“过去发生过那样的事虽然让我震惊,但我对自己的性格总还有些了解,如果是我主动离开杨秋雁,就算不甘心,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自己会一直沉溺其中,究竟是什么事,让师父和师兄宁愿消掉我的记忆,都不愿意我再想起来?”
“……你……觉得为师还有什么事瞒着你?”方玄灵在久久注视韩嘉之后,忽然反问了一句。
“师父!”盛启阳皱着眉头看向老掌门,似乎觉得他这时开口非常不妥,却听韩嘉已经接着说道:“是我……是我杀了杨秋雁吗?”
他一句说完,不仅盛启阳,连赵慈和季敛之都呆滞了一瞬。盛启阳急得猛摇了摇他,极力反驳道:“没有这事!你别胡思乱想!”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这么觉的。”韩嘉似是自言自语,一只手慢慢按住了自己的额头,“从知道记忆被消时开始,就觉得有个人影在眼前晃来晃去,心里莫名地害怕,大概也是怕自己真正想起来吧……”
“所以我说你是太累了,跟我回去休息!”盛启阳不由分说,就要把韩嘉从地上拉起来,可韩嘉却扯着他的手,愣是一动不动。
“师兄!”他脸色苍白地看着盛启阳,“杨夫人已经走了,你还怕谁知道呢?”这么说着,他转头看了季敛之和赵慈两眼,惨笑道:“虽然还有赵庄主和敛之在,但他们也会保密的吧。我明白你们为什么这么做,意外死在哪里跟死在我手里不一样,这不仅关系到我,更关系到君山派的声誉,所以……虽然之前我心里奇怪,却也没当着杨夫人的面问出来……我……师父一生磊落,却最终为我撒了谎,弟子……罪该万死……”
说到这里,好似用完了全身的力气,韩嘉跪坐在地上,低着头朝着地面发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而方玄灵忽然目光一闪,厉声喝道“韩嘉!”
盛启阳立刻反应了过来,手掌猛地一捏韩嘉下颚,把他的嘴捏了开来,手指迅速伸进去,顷刻间便有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滴落下来。
季敛之站在两人侧后面,一直有点跟不上状况,这时也才惊醒 ,连忙上去制住韩嘉的双臂,不让他去拔盛启阳的手指。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寻死!”方玄灵从位子上走了下来,浑身颤抖,又气又痛,“你当年回来,向我坦白一切后就想一死了之,我为此才消去你的记忆,即使今天没法再瞒下去,我也宁愿废掉你的武功保全你的性命,为了什么?你一点也不体谅为师的心情吗!”
“师弟,你怎么能这么做……”盛启阳不敢放松自己的手,可已语带哽咽,“你难道要让师父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韩嘉闭上了满是眼泪的眼睛,他的嘴被堵着,无法说话,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好半响,老掌门终于重整了情绪,抚摸着弟子的头悠悠说道:“如果你真的生无可恋,那么就当是为我活着吧。我已经一把年纪了,待我百年之后,你自可相随于地下。”
季敛之从老掌门的院落走出来后,深深呼吸了一口室外清凉的空气,可还是吐不掉胸口压着的那堆污浊。易寒和叶子一直等在外面,看见他出来,忙不失宜地跑了过来。
“敛之哥哥,你终于出来了!杨夫人早就出来了,你在里头干什么呢?”易寒立刻打听了起来,因为想着季敛之不会像杨夫人那样阴阳怪气,所以她满以为能知道很多内幕,可叶子却在后面拉了拉她的袖子,她定神注意了一下,才发现季敛之的脸色相当难看。
“这是君山派的私事,小寒就不要打听了……”季敛之叹了口气。他回味着韩嘉被盛启阳带走后,方玄灵单独对他和赵慈所说的真相——那些当年从韩嘉的嘴里知道的真相:关于两个年轻人如何相遇、相爱、矛盾、争执,直到一方失手杀了另一方。
“或许两位会觉得我太过自私,放着人命不管只一味偏袒自己的徒弟,可嘉儿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有哪个父母看到一个崩溃的孩子真的能狠下心肠?我做不到。”
老掌门最后的话虽然能够理解,却与正义背道相驰,可这样的矛盾他无法——也不愿对易寒说出来,何况易寒还对名门正道有着那么大的憧憬。
反正就算他不说,第二天大家也会知道的——尽管不是所有事实。
于是这么敷衍过易寒后,季敛之独自走向了回屋的方向,易寒看着他筋疲力尽似的脚步,意外地没有了追问的心情。
结果果然,第二天易寒就从各路人士嘴里听到了一个统一的消息:君山派卸去了韩嘉掌门之位,废其武功,将他终身拘禁在君山,由盛启阳代领掌门之职。
“怎么会这样?怎么这么严重?”因为知道打不开季敛之的口,易寒只能私下里跟叶子讨论,但叶子似乎也没有多少热心参与其中。
“这不就说明杨夫人揭发的事情是真的嘛,那还确实挺严重的。”
“可是……可是韩掌门那么好的人……”易寒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叶子却表示理解地拍了怕她的肩,“世事无常,你啊,早晚会看清楚的。”
“什么啊!说的你好像比我多饱经世事似的。”易寒一把挥开叶子的手,两人这般嘀嘀咕咕地,远远走在季敛之的后面。
此时他们三人一行正准备离开君山。如果继任的典礼一切照旧,那么很多武林人士至少还会待上两三天,可这喜事转眼就变成了恶事,谁也不会想继续待着找不自在了。
然而季敛之在临走前,还是想去看看韩嘉。虽然他过去犯下的罪不容抹杀,但作为朋友,季敛之只记得韩嘉的好,就算不知道还能安慰什么,也总觉得不能就这样不告而别。
或许这次离开君山后,就再没有相见的机会了——这么想着,他便往如今看守韩嘉的岛后方走去,却在半道上与杨夫人和杨意不期而遇。
易寒一见到这两人,马上闭嘴停止了跟叶子的讨论,而杨夫人见到他们,也面色一冷,似乎很想装作看不见,但她想起季敛之是偏向韩嘉那一方的,这时就忽然很想讥讽一句。于是看了看他所前往的方向,便问道:“怎么,季公子是打算去看韩嘉?这个时候,你又能对他说什么呢?”
季敛之低垂了眉眼,没有回答。杨夫人冷笑一声,继续往前走去,却发现杨意仍站在原地不动。
“意儿?”不仅是她,易寒和叶子也颇为奇怪地看着这个少年,只见杨意一脸难言之隐的样子,几次望着杨夫人,却不说话。
倒是杨夫人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瞬间就变了脸色,“怎么,你也想去看看?你真把那个害死你娘的人看做是父亲?”
“……没、没有。”杨意在姨母的逼视下低声回答道,可易寒看着他略带迟疑地走过自己身边,忽然就满心不舒服,冲他问道:“不管别人怎么想,韩掌门是你爹不是事实吗!你其实很在意他吧,何必自欺欺人?”
“我才没在意!”杨意回吼一句,反而加速走回杨夫人的身边,杨夫人冷冷看了易寒一眼,仿佛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什么人嘛这是!”对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易寒气呼呼地做了个鄙视的鬼脸,“人家好心开导他,还这么不领情。”
“算了。”季敛之劝了她一句,“各人有各自的想法,我们不在局中,也没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说罢,三人接着往目的地走去。岛后方本就比较荒凉,是君山派处罚弟子的所在,越靠近那里,路上行人就越见稀少,直到季敛之远远看见建造在岛边崖岸上的石屋时,已经一个人都看不到了。
唉……他心里叹了口气,觉得现在的韩嘉可能不大方便让小孩子看见,便打算让易寒和叶子在外面等他,可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一个君山派弟子慌慌张张地从石屋里出来,远远看见他们三人,仿佛见到救星一般的表情,一边摇晃着胳膊,一边朝他们跑来。
“不好了!不好了!”那人看衣服是个低辈弟子,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可仍迫不及待地拉住季敛之道:“不好了!韩师叔死了!被人杀了!”
三人都被他的话惊得一颤,而季敛之短短的呆滞过后,立刻朝石屋冲了过去,易寒和叶子慢了一拍,也连忙去追。两人落后季敛之几步进到石屋中,等易寒看清了一切,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韩嘉倒卧在地上,脖子已被人割断,血就像开闸的水般流得到处都是,而屋子有一整面墙上,用鲜血写了两行大字:
百年江湖皆过客,花开花落唯荼蘼。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一章亲们都在为韩嘉抱不平,看到这里不会嫌咱调戏大家感情吧= =
另,终于进入主线啦啦~~~
大boss登场!武侠故事也不能总是招猫逗狗啊,怎么可以没有正邪之争呢~~
☆、魔星
作为在大人眼里还算未成年人的易寒和叶子,被挡在了现场的外围。从易寒的角度,只能看见季敛之、赵慈和盛启阳蹲在韩嘉尸体边的背影,老方掌门因为太过激动,被那位报信的弟子扶到了一边坐着,除此之外,屋里还有一位老者,易寒后来得知那是与老掌门私交甚好的一位武当派道士。
“致命伤是这个暗器,脖子上的伤是死后割的,不然韩兄不可能一点挣扎也没有。”赵慈检查完尸体,这样说道。
“而且很可能是韩嘉认识的人。”季敛之挥去了初见时的震惊和愤怒,强迫自己冷静道:“就算他失了武功,也不会来不及反应便一招毙命。”
“到底是谁?是谁干的!”盛启阳已经双眼赤红,他犹似不解气地以拳砸向地面,再次向那最初发现事情的弟子重复问道:“你那时看到了什么?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小弟子已经不知说了几遍没看到任何可疑的人,自己只是来送饭。看他那样子,几乎要被暴怒的盛启阳和凶案本身吓哭了。
“这暗器好奇怪啊,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不去管一边的盛启阳,赵慈盯着插入韩嘉心口的暗器。因为易寒也是第一批进入石屋的人,所以她也看到过赵慈所谓的奇怪暗器:那暗器像是木头做成的,末端还雕刻了一朵小花。
明明有更厉害的铁器甚至是精铁,为什么要用木头做暗器呢?这么疑惑着,赵慈终于伸手去拨弄那根暗器。为了以防万一,他用一块布包住了自己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将暗器往外拔,却突然感觉受力有点不对,而那暗器竟发出一声异响,被赵慈拔成两截。
“好厉害的暗器!好歹毒的心思!”待看清了自己手里的东西,赵慈发出一声惊叹。原来那暗器是用木头和铁针拼接而成,上半截的木管中隐藏着精巧的机括,如果有人往外拔,机括就会推动铁针更深入人体。所以赵慈只拔出了上半截的木头,而下半截已没入了韩嘉的胸中。由此可见,若被射中之人不明所以贸然拔出暗器,恐怕反要死在自己的手里,确实可谓用心歹毒。
“赵庄主,可否让贫道看看那截木头。”名唤丹华子的武当派老道此时发话,他接过暗器详加端详,似乎对那末端的花朵更感兴趣,打量了良久后,才沉沉说道:“不错,这果然是荼蘼花,这叫子母木针,是当年荼蘼公子的独门暗器。”
荼蘼公子?在场有一大半人表示对这名字一头雾水,连赵慈都露出了不解的表情,而丹华老道回望了方掌门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老方啊,世事变迁,如今的年轻后辈们竟连那样的人也不知道了。”
于是在接下来丹华子的解释中,易寒终于知道他们魔道一脉中,居然还出过那样一位犹如天魔星降世般不可一世的人物。
这位荼蘼公子出现在两百年前的武林,他的真实姓名已不可考,只因他爱用荼蘼作为记号,才被人冠以此名。这个人不知从何而来,不知师承何处,却自有一番惊天动地的本事,兼之心思细密,城府极深,可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天才,却投身邪道之中,他并不开山立派,但隐隐被当时几大黑道魔教拥为共主,在武林中掀起泼天大浪 ,打压的白道抬不起头来。
“那后来呢?”易寒听到惊悚之处,不自禁问道。
丹华子看了她一眼,于沉重的神情中露出一抹自豪,“后来到底是邪不胜正,正道群雄牺牲了众多志士,终于在狱山斗海神宫将他困住,加之他麾下两个魔教弃暗投明,这才将他围剿而死。至此之后,差点一统的魔道也分崩离析,两百年来使我武林不再腥风血雨。”
他说完之后,室内有一瞬间的沉默,似乎大家都有点被带动了情绪,沉浸在那个充满危险却又峥嵘激昂的年代。人们大多喜欢和平,但只有和平的武林又难免让人寂寞——这大概是江湖中一个永恒的悖论。
“可这显然不是荼蘼公子干的吧。”回到现实的季敛之喃喃说道:“就算他没被正道讨伐而死,也不可能活200年。”
“但凶手能重现荼蘼公子的暗器,肯定是与其关系重大之人,只是……”丹华子捋了捋稀疏的胡子,“凶手杀死韩贤侄是为了什么?”
“与其问这人为什么要杀死韩兄,我倒更奇怪他为什么要留下这两行字?”赵慈盯着墙上留下的血字,那些血液已经凝结,变成了令人不愉快的黑红色,“凶手就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事跟荼蘼公子有关似的,甚至……”他低头沉思,有些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甚至我觉得那人杀死韩兄也不过是为了提醒我们。”
“提醒?”
“一般人杀人都怕被人识破自己的武功路数,但这个凶手却留下了非常显眼的线索。”赵慈回答着季敛之的疑惑,“他用这种张扬的方式杀死韩兄,就像是……”
“像想要出名一样。”在赵慈斟酌字眼的时候,沉默的叶子忽然插了一句,惹得诸人都看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少年。
赵慈却是点了点头,“对,凶手就像是想要借这件事提醒别人注意一样。他杀韩兄,很可能是因为韩兄失去武功,下手容易;二来,现在君山杂人众多,不容易排查;三来,韩兄在武林中有一定的地位,这事情想必很快就会武林皆知,所以……”他没有说完,但言外之意已经相当明显——所以韩嘉被杀只是因为恰巧被凶手挑中了而已。
果然,听闻此言,盛启阳怒不可遏,额头青筋都爆了出来,“你是说他杀我师弟完全没有原因,只是为了让我们知道什么劳什子的荼蘼公子?”
这话听起来确实令人恨意难平,但赵慈只得遗憾地摇了摇头,“抱歉,可我眼下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解释。”
“赵庄主的见解的确独到。”丹华老道目光中带着一丝赞许,“或许这个凶手就是想告诉我们,荼蘼公子又重现江湖了。”他说罢与方玄灵四目相对,均露出了忧心的神色,“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事情恐怕还没有完……”
一个二百年前的魔星借着君山派的盛会乍现遗踪,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易寒三人原本已准备离岛,季敛之却觉得自己不能这个时候抽身事外,但他同时又担心易寒和叶子的安全,想把他们立刻送回家,苦于分身乏术,他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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