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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要放出风声，那些机灵的村民自然会马上行动起来，让他们不用花一分钱，就能拥有一个规模不小的原料基地。

村委会的干部们在知道这样的细节之后，一反常态没有像往常那样出面组织村民们大搞轰轰烈烈的生产，而是和餐饮企业接触，了解他们所需要的蔬菜品种。之后，村委会和餐饮企业一起，把他们所需要的各种食材品种、规格和品质都罗列出来，让村民们自行去把握，种植或者饲养自己拿手的品种。

哪怕是没有种植技术，也可以下河捕鱼，挖挖泥鳅黄鳝之内的，增加家里的一点收入。

一开始的时候，上梁村的村民还有点不太适应老支书不在旁边指点，没有带着大伙干的情况，有些犹犹豫豫。后来听说这一次老支书彻底放权之后，大伙立即就抛开一切，争先恐后的忙活起来了。

知道这一次没有人干涉，村民的主观能动性前所未有地高涨。

他们不是进城去找技术员咨询有关的种植技术和品种，就是在家里做好各种生产前的准备，忙得是不亦乐乎。

转眼之间，小镜湖边上的田土被开出了好多，一条条菜畦整齐地排列在湖边，像是等待检阅的部队方阵。几天功夫而已，湖面上就出现了好几座用竹子、浮筒和模板修筑的鸭棚，而且还有一些在陆陆续续的施工之中。

看着村民们如此积极行动，王华国的心中难掩失落的情绪，他这个时候真的明白，过去的时代已经结束。这个认识更是让他有紧迫感，要尽快地扶持刘睿上位，也只有更年轻、更敏锐的心态才能带领着村民更好的适应这个时代。

在上梁村、下梁村靠近小镜湖的简易码头上，一些已经很少出现在湖面上的鹰船接二连三地停靠在码头上。

别看青山县山多，但是在桐江河谷地区河网如织，再加上小镜湖等小湖泊，北部的各种人工水库，每年渔业生产产量很大。

前些年，因为交通不便，青山县的渔产也只能在青山县的范围内消化，供大于求，根本就卖不出好价格。很多靠着打渔为生的村民纷纷把自己的家什收拾上岸，或是种田或是进城打工，很少有人再把下河打渔当成了主业。

剩下就是一些没有什么生活压力的老渔民，驾驶着鹰船、带着三两只鱼鹰，在湖面上下下网，自娱自乐罢了。

但是，山外面的巨大变化终究是影响到了上梁村，急速膨胀的需求促使很多渔民再一次拿起自己的有些生疏的渔具，再一次踏上征程。

这样的变化，或许是对村民收入是一个有益的补充，但是对于生活在小镜湖、桐江之中的野生鱼类来说，未尝不是一场灾难？

不过，孰是孰非谁又能说得清楚？

这个世界，自然保护和人类开发之间总是存在着种种的矛盾，几乎无可调和。

或许，别的地方可以在经济发展和自然保护之间做出很好的平衡，也取得很不错的效果，但是在上梁村，已经穷怕了的村民哪里还会考虑到这个问题？

村子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对刘睿平静的生活没有产生任何的影响，他每天早上仍旧是早起摘菜，然后酿酒、送货，一有时间就在后院挖树坑。

或许是山货收购的行动分散了村民的注意力，或者是食材供应基地的事情比刘家的菜园更让人激动，这两天来刘家转悠的乡亲们明显减少，倒是让刘家清静了许多。

这几天，刘睿趁着父母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把一些小番茄苗和营养杯弄进神农空间里，然后在里面用意念控制，完成了假植的过程。有了这样一个作弊器，刘睿居然很快地把一万多株小番茄苗全部假植到营养杯之中。

一万多个营养杯密密麻麻地摆放在院坝边的遮阳棚下，黑色的泥土、白色的薄膜和绿色的叶子，对比鲜明，看过去蔚为壮观！

对于刘睿的惊人效率，张桂芝和刘家宏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儿子究竟怎么办到的？

假植到营养杯之后，只要每天早晚淋上空间泉水，平时注意不让太阳暴晒，防止家禽牲畜和鸟儿过来祸害，等到小番茄苗长大之后，就可以定植到大田里了。

相对于可以利用空间作弊的假植，在后院挖树坑可算是上是体力活了，若是碰上一般的泥土还算轻松。可惜，刘家后院大多是夹杂着山石的土壤，偶尔还会碰上一些残留的老树根，实在是让刘睿头疼无比！

不过还好，自从拥有了神农空间之后，刘睿就感觉自己的体力在缓慢地增加，恢复力也是有所提高。若是换成以前的自己，几百个树坑，别说在十天之内干完，就是一个月也是干不完！而且每天干完活手上老茧、水泡马上长出来，肌肉也会酸痛不已。

但是，刘睿盯着自己白嫩的双手，怎么看都不像是干农活的手。

难不成这个神农空间还有其他自己所不知道的神奇功效？

第44章　福兮祸兮

刘睿这时候才想起来，当初小黑受伤之后，放在空间里几天，那么严重的伤病在短时间之内就恢复健康，一点后遗症都没有发现。

或许是自己的潜意识之中还没有真正把神农空间当成自己拥有的物品，对于它的很多功能还不是很上心的去了解。刘睿对于周围的变化都有些后知后觉，有些事情直到发生了，他才会惊觉。

既然神农空间对小黑的身体有效，那么对父亲的伤腿呢？

走到前院，看了看正坐在树下编织花篮的父亲，刘睿陷入了沉思。

距离出院时间已近半年，由于当时伤势过于严重，再加上刘家宏年过四旬，恢复能力大不如前，至今还没有痊愈。每天刘家宏也就只能早晚的时候，在家人的搀扶下缓缓步行，要想恢复到从前矫健的状况，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空间对伤势的恢复有效，但究竟是空间泉水的作用还是空间本身，还有待进一步观察才能得出结论。

当初小黑受伤的时候，很快就被刘睿用泉水救治，然后扔进了空间之中修养，因此恢复得很快。

这些天以来，刘睿偷偷往家里的水缸注入空间泉水，吃的蔬菜也都是空间泉水浇灌过的。十几天下来，除了刘睿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有所提升，精力也是变得旺盛了很多之外，刘睿也感觉父母的气色好了很多。

这几个月来，刘家内外交困，张桂芝自然也是着急上火，原本乌黑的头发也开始出现了根根银丝，看上去像是五十岁的人。脸上的皱纹也是如同苦瓜的皱褶一样，迅速地占领了她的脸庞。

但是，十多天以来，或许是因为家里喜事不断，或许空间泉水的功劳，张桂芝头上的白发虽然不见减少，但是脸上的皱纹确实少了很多。

刘家宏脸上灰暗的气息逐渐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散发着浅浅红光的肉色，给人感觉整个人获得了新生。虽然他还不能独立下地走路，但是每天散步的时间和距离在不断增长，眼看康复在望。

当然了，刘睿还在观察，若是空间泉水对父亲的伤势恢复有积极的作用，那就是一切照旧。假如再经过十天半月父亲的伤势好转速度不够快的话，刘睿就把空间存在的事情说给父母。反正，这个世界最值得信任的人就是他们俩了。

就在刘睿心里盘算着刘家宏病情恢复状况的当儿，刘家宏也是有点惊讶自己的身体最近一段时间感觉好了很多，看来痊愈不成问题了。等自己身体恢复之后，尽快让刘睿返回学校，不能把时间耽误在农村了。

父子俩性格的共同点就是喜欢把事情都闷在心里，自己一个人承担，心思都很重。

这个时候，院落外面一阵喧闹声把正在沉思的父子俩惊醒。

“爸，我出去看看！”对着父亲点点头，刘睿快步走出院子外面。

院坝下，山里通往外界的简易机耕道上，一群人肩拉背扛，还有人推着板车，一路喧嚣地走了出来。刘睿一看，原来是狩猎队收获野猪归来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摸排，狩猎队终于是锁定了一些目标，开始对这些目标进行相应的措施。

下套、铁夹子、挖陷阱，……，种种狩猎手段在两个梁村精选出来的老猎手的进行安排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虽然没有猎枪等大杀器，但是一些很小巧的器械在老猎手的手中，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这几天，刘睿除了忙家里的事情，还有就是负责狩猎队的后勤给养以及物资供应，倒也是学会了不少狩猎的小技巧。

要说整个梁村手艺最好的猎手，当属刘睿的外公张怀忠。

张家大少爷自从被迫从深宅大院之中走出来，跟着社员们下田干活，他就开始和村里的老猎人和渔夫学习各种捕猎、捕鱼技巧。几十年的实践下来，张老爷子隐隐成为了梁村最老练的猎手和渔夫，两个村子几千号人，无人能出其右。

不过，这一次猎杀野猪，老爷子并没有出手，毕竟狩猎几头野猪罢了，并不算太有技术含量的东西。老爷子的几个徒弟出手就搞定了。这不，路上这批人，应该是收获战利品归来的。

探头进入院子和老爸说了声，刘睿就跟上了队伍到村里看热闹去了。

刘睿瞧了瞧，今天的收获不错！

除了两辆板车上各有一头巨大的死野猪以外，还有三头活猪被绑的严严实实，分别由两个村民扑哧扑哧地抬着。

“四叔，今天的收获不小呀！”跟上队伍最后的王华安，刘睿大声说道。

王华国家里四兄弟，分别是国泰民安，除了王华泰和王华民在外面工作以外，老大王华国和老幺王华安都在村里。当初黄华安不愿意念书，整天上树掏鸟、下河捕鱼，稍微大一点就跟在村里的老猎人屁股后头琢磨捕猎的技巧。算下来，他也算刘睿外公的徒弟之一，这一次猎杀野猪他可是主力军。

“还行，三公两母，这一次大伙可以大饱口福了！”和王华国秃顶的形象不同，略微干瘦的王华安黑发浓密，挺上镜的。

按照村里的惯例，打猎收获的猎物将会按比例分给参与出力的村民一部分，剩下的就低价出售给村民，所得资金将会纳入村里的财政，用来改善村里的生产生活条件。

不过，自从前几年开始封山育林之后，上梁村就再也没有进行过大规模的集体狩猎，很多村民早已经忘记了分肉的场景。刘睿隐约记得最后一次大规模狩猎实在六年前，那天村里家家户户都飘散迷人的肉香，好像是提前过年一样。

不过自从那以后，那种热闹、温馨的场面再也见不到，让刘睿颇为遗憾。

不过，今天这些巨大的收获，或许能让村里变得热闹一些。

按照刘睿的目测，躺在板车上的公猪一头起码得有五百斤左右，一个壮汉拉车，另一个村民则再后面推，依旧是显得很吃力。两头差不多大小的公猪，再加上另外三头小一点的野猪，少说也有两千斤。

现在夏天已经准备过去，在整个夏天猛吃猛喝的野猪如今正是膘肥体壮的时候，起码能剔出一千多斤的瘦肉，足够梁村七八百户人家打牙祭了。

“恐怕在村里收山货的那些家伙看了有些眼馋，会想着把大部分的猪肉收下来。”想到那些如同是进村鬼子一般的采购人员，刘睿想到了这种可能。

“也是哦，那些家伙就像是闻到臭鸡蛋味的苍蝇一样，烦人得很！”王华安本能地对那些遍地收刮山货的家伙反感。

前几年就是因为城里的餐馆兴起了吃田鸡的热潮，使得村民们一个二个拿着矿灯出去摸田鸡，两年下来，村子附近就已经很难见到田鸡的踪影了。虽然王华安没有上过几年书，没有太多响亮的环保口号，但是他的身上还拥有一些老猎人口口相传的淳朴观念。

在老一辈猎人的心里，涸泽而渔焚林而猎是最下策，凡事留条后路，给子孙后代留点念想才是上策。

但是，这些年以来，在利益的驱使之下，很多传统被抛弃，小青山和小镜湖面临了极大的困境。

“也不知道让城里的餐馆进入村子里收购山货究竟是福是祸？”想到这几天村里乱糟糟的情况，刘睿心里也是百味杂陈。

原本让‘俏江南’到村子里收购食材只是希望能让乡亲们多点收入，但是事情很快就变得有些不收控制了。

在利益的驱使下，将来保不齐会有村民会铤而走险，到小青山甚至到青翠山深处猎杀那些珍稀的野生动物，卖给那些利益熏心的餐馆老板。据刘睿所知，穿山甲、蟒蛇、果子狸等等国家各级保护动物历来都是黑心餐馆青睐的食材，一直是盗猎者猎杀的对象。

还有小镜湖那些丰富的渔业资源，会不会遭遇炸鱼、毒鱼等等极端手段，也是刘睿心里担心的问题。

“现在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愿大家在金钱的面前还记得自己是什么出身？”一提起这个，王华安也是意兴阑珊。

随着队伍越靠近村子，上前围观的村民是越来越多，等到了村委会前面的时候，刘睿赫然发现旁边已经围了上百个村民。

上梁村已经好久没有人收获这么大的野猪，很是让村民们感到新奇，围在旁边指指点点。但是随着混在其中的山货贩子悄然给出价格之后，一些村民看着野猪的眼神一亮，两眼冒金光！

一斤野猪肉十块钱！

这可是家猪肉的两倍！

像那头大公猪，剔除骨头、皮毛和猪头之后，起码还有两百多斤的肉，转手卖给餐馆，那就是两千多块，比种粮食要挣多了，而且是无本生意，省心的很！

似乎同时感受到村民之中的骚动以及毫不掩饰、赤裸裸的目光，刘睿和王华安相对一眼，大感不妙！

第45章　商量对策

野猪送到村里之后，自然有村委的干部带着村子的屠户开始分解，然后按照事先商定的方案处理。

刘睿和王华安在人群中找到王华国，把刚才自己想到的隐忧跟他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王华国原先的满面红光顿时消散，只剩下了一脸阴郁。

六七十年代，特殊的历史背景让很多人变得有点疯狂，整个小青山和小镜湖的生态几乎被破坏殆尽，那种满目疮痍的情形至今仍旧是王华国不愿意回想的事情。

经过这么多年的休养生息，上梁村终于恢复了青山绿水，这多多少少让王华国感到欣慰。

但是，致富心切的他们，现在似乎正在把村子带往一个很危险的方向。

“国华大爷，必须想办法阻止这种情况的出现！”刘睿虽然没有太多的见识，但是他在书本上、报刊上都见过相关的报道，知道大量盗猎的危害。

以前，学校曾经组织观看过可可西里动物保护的电影《杰桑？索南达杰》，刘睿当时很是被感动了一把，热泪盈眶。刘睿明白，在利益的驱动下，很多人就会把国家法律还有人道主义都抛诸脑后，变得疯狂无比。

一斤野猪肉10块钱，一只鹧鸪十块钱，一只麻雀一块钱，……，几乎小青山上每一种动物都被标上了价格，开始在村民的口中流传。梁村乃至整个青云的村民们，在短短的几天之内，赫然发现原来自己眼中常见的野味根本就不是野味，而是一张张闪耀着迷人光彩的老人头。

最令村民们疯狂的是，穿山甲一斤八十块，一只成年穿山甲至少价值四五百块，抵得上一亩地一年的收益了。

村民们怎么也想不通，穿山甲竟然如此值钱，以往村民们都只是拿点鳞片给媳妇通经下乳，穿山甲的肉也不见有多好吃。

种种消息在村民之间流传，高昂的价格刺激得村民恨不能连夜进山去捕猎，好让贫穷的家里增加一份收益。

以前，青云因为和县城隔江相望，再加上只有机耕路，交通不便，并没有成为众多餐馆紧盯的目标。青山县范围内山脉众多，在桐江的北岸就有着很多的山脉丛林，很多餐馆直接就把收购的对象放在了那些山脉附近的村镇。

青云这边，除了时不时有一些二道贩子过来收山货之外，村民手中的山珍基本上没有什么销路，大抵上都是自己消化了。

但是，随着县城饮食市场的火爆，青山县北部出产的山珍已经远远不能满足市场的需求，借着这样的契机，餐馆的老板们自然盯上了小青山乃至青翠山脉这座未曾开发的宝库。

至于国家法律以及执法部门的打击，在餐馆老板的眼中，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只要有顾客点菜，有钱挣，他们才不管那么多呢。

“这样，小睿去通知各村的村干以及各家当家的族老晚上到我家里商量一下，拿出一个应对的方案出来，可不能这样放任下去！”考虑了一会，王华国很快吩咐道。

知道王华国有了决断，刘睿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和王华国要过名单之后，找了辆自行车开始满村子乱转。

上下梁村因为偏僻的地理位置以及种种历史原因，宗族的势力都相当大，甚至很多族老的决定比村委会某些人还要有权威。

有时候，关于两个村子重要的事情，只要是村委会和族老们一致通过之后，在村里实行就很顺畅了。

名单上的村委干部和族老，也都是刘睿从小都认得的，通知开会自然是不会难倒刘睿。令刘睿感到奇怪的是，年过七旬的外公也在开会名单的行列。

更让刘睿感到惊讶的是，早已经好几年不理会村里各项事务的外公，在听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