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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实话-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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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书商干的活计完全一样。卖字也一样分高下,字写的好,有名气的,论幅卖,一幅字很多银子,当年苏轼一幅字就可以换几十斤上好的羊肉。没名气的,则给雕版者往刻版上写字,写上一堆,也能换几个银子。卖画,比较简单,只要卖得出去,都论幅,只是价高价低,差距相当不小。
  按规矩,卖字画都有润格,也就是价目表。就像店铺,什么东西什么价,一清二楚。只是卖字画,多半不按种类算钱,只算尺幅大小,越大,价钱越高。清朝卖字画为生的人,以扬州八怪为最,八怪之首,为郑夑郑郑板桥。现在的人知道郑板桥,多半是因为那幅被滥加复制的条幅:难得糊涂,其实,在八怪之中,郑板桥的字画,不算最好的。但是郑板桥正经的进士出身,做过几任知县,丢了官,不求开复,跑到扬州来卖字画,太有个性,想不出名都难。他的润格,非常有名,不可不抄——“大幅六两,中幅四两,小幅二两。书条对联一两。扇子斗方五钱。凡送礼物、食物,总不如白银为妙。公之所送,未必弟之所好也。送现银则中心喜乐,书画皆佳。礼物既属纠缠,赊欠尤为赖账,年老神倦,不能陪诸君子作无益语言也。画竹多于买竹钱,纸高六尺,价三千。任渠话旧论交接,只当秋风过耳边。”言语虽妙,宗旨只有一个,论尺给钱,只收现钱,交情少套,概不赊欠。
  在郑板桥还在做官的时候,给孩子写信,劝其多背诵唐诗,不说大道理,只说是可以跟大人骗点糖果吃。每每大放厥词,说士农工商,其实秩序应该倒过来,把士排在最尾,因为士什么都不做。一个进士出身做过地方官的人,地皮不刮,买过几十亩薄田,大概不足以坐地主,收田租过活,也不屑于谋个地方书院的山长,做回大官的幕僚,却自食其力,卖字画为生,跟他先前的境界,不无关系。不吃官饭,或者傍官吃饭,让郑板桥有了生活的自由,任谁也管不了他。无需讨好,休论马屁,无论多大的官,多有钱的人,想要他的字画,一手钱一手货,还得客客气气的,一旦惹了他,就是不动笔,谁也没办法。那时候就流传着很多故事,说是某某大官,某某富商,求画不得,只好用计。知道郑板桥嗜狗肉,就化装成一个老人,烹一锅香气四溢的狗肉,备上好酒,专候在郑板桥经过的地方,待其酒足饭饱,画就赚到手了。这样的故事,说明无官一身轻的郑板桥,不止是个可人,而且是个牛人,不大受权势金钱奴役的牛人。读书人,得先有本钱养活自己,才会有这样的底气。
  

钱柳遗事的话外音
明社为屋,两对才子佳人的事迹出了大名。 一对是侯朝宗和李香君,一对是钱谦益和柳如是。虽然前者有孔尚任的大手笔为之揄扬,成为《桃花扇》里人,但在清季乃至民国,却远没有钱柳遗事影响大,多少代文人墨客,对钱柳遗事,说了又说。别的不提,现在的学人,大都知道陈寅恪有一部厚厚的《柳如是别传》,言必称“河东君(柳如是的尊称)”。
  钱柳遗事为人所重,不仅因为钱谦益的地位比较高,一个明朝的探花,部长级的大员,文坛领袖,降清后还是高官,领袖文坛。而侯朝宗虽有文名,不过是个秀才,改朝换代参加科考,才混了一个副榜,半个举人。还因为同为才子佳人故事,前一对年纪相若,女貌郎才,郎亦有貌,属于传统戏剧小说里标准型号的才子佳人,而后者则是老才子和少佳人的结合,柳如是年方20许人,而钱谦益已经60岁了,双方有近40年的差距,这种差距,至今也令某些人不安。况且,柳如是为秦淮仕女班头,色艺惊人,从留下不多的诗句和画作看,气韵非凡,的确不让钱谦益多少。这样一个才情不凡的绝色佳人,居然便宜了一个老朽,怎不令人为此吃味?好几种文人笔记上,都记载说钱柳结缡后,曾互相戏谑,钱说,我爱你黑个头发白个肉。柳答,我爱你白个头发黑个肉。这种肉麻的对话,估计多半是出自吃不到葡萄不说葡萄酸,但却有无限性想象力的文人们。黑个头发白个肉,符合古人对美女的基本定性,乌发委地,光鉴可人。比“沉鱼落雁”之类,可把握得多。对比白个头发黑个肉,岂不是“一块好羊肉,却落在了狗嘴里”。
  喜说钱柳遗事者,多半对柳如是感兴趣,扬柳抑钱者多。不止因为柳是名妓,有色有才,足以充分激起男人们寡人有疾的偏好,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柳如是的胆略才识,居然远远高过比她年长40岁的钱谦益。在民族危难之际,人们最感兴趣的恰是这种男女的对比和反差,有气节,有见识的是女人,而大男人反而窝窝囊囊,束手做了降臣。这里,既有男人和女人的反差,更有朝廷重臣文坛领袖与青楼*的反差,在一个特讲究绅士道德的男权社会,这种反差,特别具有反讽的意味。虽然说乐于做这种反差对比的文人们,自己事到临头未必做的比钱谦益好,但事后说人总是容易些。况且,我们这个民族,一向有喜欢拿男人开心的传统,编怕老婆的故事是一种,还有一种是喜欢在编排武戏的时候,让男人打不过女人,薛丁山打不过樊梨花,杨六郎打不过穆桂英。钱柳遗事,本质上也是另一种男人被女人打趴下了的故事。
  故事其实都是男人编的,中国男人,自轻自贱的传统,在鲁迅先生没有写《阿Q正传》之前,就已经摆在那里了。临难一死报君王的英雄好汉,多在正史的忠义传里,即使被写进戏剧小说,他们的形象也远不如那些被女人比下去的男人更吸引人。一些估计也守不住气节的男人,嘲谑另一些已经守不住气节的男人,拉来女人做对比,在肉麻有趣的嘲谑中,所有没骨气的男人在时光中的尴尬,悄然溜走,大家踏实地过日子。
  其实,见识高才情也高的柳如是,真正的心仪之人,还是钱谦益。毕竟,在那个时代,学识和才情比钱谦益高的文人,好像还没有出世,看来,气节,并不意味着所有,否则,她自可以转过身去,寻一个抗清的死硬分子嫁了——这样的人,在明末并不少见。反过来,真正能欣赏柳如是的人,也就是钱谦益,也只有他,才可以名绅之身,将一个青楼女子,纳为正室。柳如是体会到了一个懦弱而天份极高的文人,在大动荡时代的所有挣扎,有心抗清,却不得不做降臣,顶着贰臣的头衔,忍受着新主子和旧同僚的白眼,却还跟抗清人士勾勾搭搭,在背地里写些故国之思的文字,以致于死后文集遭到查禁*,致仕退休之后,还遭逢牢狱之灾。这个时候,自己的儿子躲的远远的,只有柳如是陪伴着他。最后,当他撒手西去之时,也是柳如是以自己的一死,帮助钱谦益那没用的儿子,保住了家产。
  显然,编派钱柳故事的文人们,没有注意到这个缺憾,人们其实无法解释这样一个事实,一个贰臣,无行的文人,居然会有如此的艳福和幸运,而这幸运和艳福,是来自一个很有气节的奇女子。末世的道德批判,在一个古老的商女遗事中,悄悄留下了遗憾。到了另一个末世到来的时候,清末的名妓中,已经根本找不见柳如是的踪影,文人的故事,只好改变基调,开始吹捧名妓赛金花如何跟侵略军头子睡觉,挽救了全城百姓,但是反过来,也不再拿任何一个男性名士来跟赛金花对比——大概连自我调侃的勇气都没有了。
  

文昌帝君的联宗故事
文昌帝君是主管文运的神,传说他名叫张恶子,又被称为梓潼神,或者梓潼帝君。最早文昌是一个星宿,据说是司命之宿,即掌管人的命运的,但是由于有个文字当头,变来变去,成了负责文人科场命运的神。而梓潼神张恶子,原本是梓潼一带的地方神,其来历和身世颇为可疑,好像是蛇精所化。这两种神怎么合而为一,变成了一个,实在令人费解。清末大儒余樾说,是张冠李戴,弄错了,但道士们说,没错,本为星宿化成人,历朝显灵。神鬼之事,难言之,不管怎么说,反正自元朝以后,就这样了,读书人为了自家的功名,就算对其来路有所怀疑,也得向这个本姓张的神叩头礼拜,因此香火一直都挺盛的,明清以来,每个县都有一个文昌宫或者文昌阁,里面必定供着张恶子,但文昌帝君的老家或者大本营,约定俗成,还是在四川的梓潼。
  按道理,每逢天下大乱的时候,主管文运的庙宇以及神灵都命运不济,不仅香火讨不到,而且不是房倒屋塌,就是泥胎委地,因为大乱之际,人逃命不及,科举自然也就谈不上了,不开科则文昌帝君和孔夫子都没用了,自然不会有人理,庙宇用来做马厩或者屯兵,都非常正常,走的时候一把火,免得对头占了派用场,也不是没用可能。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明末大乱的时候,最能杀人,破坏力巨大的一支农民起义军张献忠的军队,所过之处,烧杀抢掠,佛寺道观概莫能免,唯独两种庙宇能得以保留,一是关帝庙,一是文昌宫。
  关帝庙能保安全可以理解,因为自元末以来,凡是江湖中人,都对关帝感情较好,因为据说人家够朋友讲义气,得罪了关帝,朋友圈里没法混。游民混世界,跟正常社会对着干,靠的就是江湖义气,没义气就什么没的玩了。张献忠这厮,原本也是个走江湖的痞棍,对关帝关老爷有感情,理所当然。可是,文昌帝君,这个读书人的神,跟他老人家何干呢?原来,不为别的,就是因为文昌帝君姓张,他张献忠也姓张,他觉得这个神,跟他是一家的。
  据说,张献忠入川,经过梓潼,梦见文昌帝君显灵,于是他找来若干文人,让他们草拟祭文,写一个,不满意,写一个不满意,人杀了一堆,还是没有一个合他老人家口味的祭文,没办法,张献忠说:我自己来,我念,你们写。最后念给文昌帝君张恶子的祭文是这样的:“咱老子姓张,尔也姓张。为甚吓咱老子?咱与尔联了宗吧!尚飨。”还有一说,说是最后张献忠建大西国称帝的时候,追封文昌帝君张恶子为太祖高皇帝。土棍出身的张献忠,就这样,成了神的后代。这也不稀罕,当年同为无赖子的刘邦,一做皇帝,不也变成了白帝之子嘛。
  只不过,传说中姓张的神,绝不止梓潼神张恶子一个,据说灶君姓张,玉皇大帝也姓张,跟张献忠比较对脾气的张飞,也早就被封了神。张献忠要跟神套近乎,跟上面的这三位套一套,看起来都更有道理,干嘛非得跟一个主管读书人命运的文昌帝君论一家子。显然,这里有名堂。
  张献忠名声不好,嗜杀成性,据说把四川人差不多都杀光了。无疑,这里有后来文人的夸张,按他们的记录,好像此人活着就是为了杀人而杀人似的,毫无道理可言。其实,张献忠跟李自成一样,都不是一般的毛贼,都有天下之志,也就是说,想要打天下,做皇帝。虽说玩的比较糙,又没什么正经人来帮他们,他们都在建自己的国,也设官治民,也登基立朝,也开科取士,只是所有的事儿,都弄的比较乱,规矩立不起来,体系也就紊乱,玩的大,垮的也快。
  事实上,多少代的农民起义者,只要有点志向的,都对读书人比较好,特别希望这些读过书的高人给他们出谋画策,做军师,能掐会算,阴阳有准。再不济,也可以为他们书写文书,草拟家信,逢年过节,写个对联什么的。张献忠自然也不例外,他也希望读书人能为他所用,否则那么着急开科取士干嘛。以四川一地,一次开科,便取了一百多个进士,说明一方面他乐意收揽,另一方面也有读书人前来投效。庐州的一个秀才,在城陷之后被掠进张献忠大营,由于比较乖,备受优待,营里的大小头目,张口闭口尊之为“相公”,不仅好吃好喝,而且还给他配了一个漂亮的临时娘子。(余瑞紫《张献忠陷庐州纪》)
  然而,跟后来的太平天国开科一样,天下未定的时候,有点来头的读书人是不会贸然“从贼”的,况且,张献忠又是这样一个脾气粗暴,反复无常的武夫,开始的时候,他杀的士人,往往都是激烈抵抗,不肯为之所用的,逐渐发现已经归顺的士人也不可靠,经常跟敌方暗通款曲,于是,杀,杀,杀,杀,杀,杀,杀,据说张献忠还为此立了一个“七杀碑”,越是读书人越要杀。已经跟张献忠联了宗的文昌帝君张恶子,碰上这么一个同宗,硬是一点运气也给不了家乡的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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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祥刺马案的破案思路
张文祥刺马,是晚清第一号大案和奇案。说它大,是因为清朝分量最重的方面大员两江总督,当街被刺。说它奇,是因为凶手虽然当场遭擒,经反复审讯,案子其实并没有破,最后只得攀上莫须有的海盗,草草收场。在那时,惯例是案子破不了就扯到海盗头上,反正海盗虚无缥缈,抓不住,逮不着。
  可有意思的是,案子出来不久,其实并不真的了解真相的老百姓,却给案子编出了一个故事,故事越编越像,最后的情节大概是这样的,马新贻在参与平叛的过程中,被长毛的将领张文祥等人俘获,但是马新贻却成功地说服了张文祥他们归顺朝廷,并与之结为兄弟,从此,几位归顺者在马的手下为将,而马看上了其中的一位(一说姓曹,一说姓陈,还有一说姓彭)的妻子,为了霸占结义兄弟的妻子,借故杀之,张文祥愤而离去,发誓为友报仇,隐忍若干年后,终于有了机会,一击成功。
  一个具有很明显的政治意味的大案,变成了一场伦理道德江湖道义的正邪之争,用今天的眼光看,还有几分像是男女*纠葛。马新贻杀人命占*,蔑视江湖道义,张文祥挺身仗义,为民除害。其实,把马案扯到男女之事上,在当时只是传闻的一种,更具政治阴谋色彩的传闻,比如马新贻跟淮系丁日昌的纠葛,比如湘系的地盘之争,比如马与回乱的关系等等(马新贻系回民),都无人理睬。显然,只有这种事,老百姓才喜欢,也可以演绎出更多更丰富的情节来。从晚清到民国,评书、弹词、京剧、话剧演个没完,前不久,还有人根据这个故事,拍了部电影《兄弟》。
  这个故事,最大的破绽是,实际上找不到马新贻曾经被俘的证据,只要没了这个环节,整个故事就连不起来。况且,就算有这么回事,身为文人的马新贻,在几个昔日的长毛手握重兵,在麾下任职的时候,似乎不大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冒这样大的风险,除非他是个爱情至上主义者,显然,在那个时代的中国,这种人几乎是不存在的,至少在朝廷命官中不可能存在。
  从行刺的表现看,张文祥很像是个职业刺客。时机选择,行动把握,最后一击,干净利落。由于是一人做事,没找帮手(显然是为了不牵扯更多的人),因此也无法安排退路,无退路,也就不逃了。遭擒之后,前后三个大员审讯,无论是江宁将军魁玉,漕督张之万,还是回任江督的曾国藩,威胁利诱,大刑伺候,始终坚不吐实。
  这样老谋深算行动果断的好手,如果说没有背后主使,花重金收买,仅仅是审讯出来的那个说不清道不白的个人原因,什么妻子跟人跑了告状不准,什么开小押(赌博)而遭到禁止,是很难服人的。但背后主使为谁?当时人有两种猜测,一是说跟淮系的地方大员丁日昌有关,因为丁的儿子纵奴杀伤人命,承办案件的人就是马新贻。一说则是跟湘军旧部有关,说是这些人因马是回民,怀疑他的忠诚。
  在我看来,刺马案很非常有可能跟当时的时政有关,张文祥背后多半有人,找这些人,有两个方向可以考虑。其一,是湘淮军的势力。我们知道,打平长毛,使清朝死而复生,最大的功劳是湘淮军。湘淮军之后,中国的政局就进入了一个督抚专权的半军阀时代,地盘的争夺,是最大的势力纷争。清朝有两个总督职位是最重要的,一个是直隶总督,可以兼北洋大臣,直接影响朝政;一个是两江总督,兼南洋大臣,控制江南财赋之地。而天下甫定,朝廷就用一个跟湘淮势力无关的人占了两江总督的位子。在朝廷,也许是一种牵制,就像抬高左宗棠打压曾国藩和李鸿章一样,但在湘淮势力看来,则是一种对自己的削弱,或者无视。仗刚打完,原本是要大家按功劳和实力分赃的,马新贻虽然也在战争中溜边搀和过,实在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功臣,这么快就爬到这么重要的位置上,没人服气,一句话,不公平。杀了马新贻,给朝廷一点颜色看看,让分配回归“公平”,无疑是一种合理的选择。
  其二,被曾国藩解散的湘军旧部,也很值得怀疑。研究帮会史的人都知道,自太平天国灭亡,帮会进入了一个大发展的时期,在很大程度上,是被解散的湘军旧部,进入了帮会。曾国藩知道,他创立湘军,开创了清朝兵为将有的新体制,这种“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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