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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荒野求生
　　　　花蕊花依跋山涉水，突破重重考验离开京城管辖范围已一月有余，心中纵有千万分的坚韧，可是看着前路茫茫，还是让两个从未涉世的少女不知该往哪里去。

　　　　“这里是哪儿啊？”看着前方茫茫荒草丛生，一眼望不到边际，花依虚脱地跌坐在地上，嘴唇因为缺乏水分裂开了道道血口，咽了口干涩的唾沫，盯着无力的眼神看向花蕊。

　　　　花蕊舔了下同样干裂的嘴唇，手扶一根棍子，看向远方，皱起了眉头。初夏的大地上已被突入而来的烈日烤出腾腾热气，一眼望去绿茫茫一片，哪里有人烟。

　　　　“姑娘，我们不会走错方向了吧？”花依从花蕊凝重的表情上好像没有看到希望，干脆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闭上眼睛颓废地继续问道：“我们是不是会饿死在这里？”

　　　　等了半晌没听见回话，花依无力地抬起眼皮，看到头顶的花蕊正在紧紧地盯着前方看。

　　　　“看到什么了？”说话的同时花依忘却了疲惫，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顺着花蕊看的方向望过去，这一看不打紧，她一下惊地呆住了。

　　　　只见前方横向走过一大批人马，竖着大旗，一眼望不到头。旗上写的什么看不清楚，但是有两点是可以肯定，第一点就是这是一支军队，第二点就是她们有救了。

　　　　两个姑娘惊奇地对视一眼，之后不顾一切地挥起手臂，异口同声地冲着这支军队高声呼喊道：“喂，等等我们……”

　　　　因为距离太过遥远，她们的喊声只在空中打了个转就消失了，根本不可能被一支行进的军队给听到。

　　　　花蕊干脆拉起花依的手，向着远处那丁点的希望奔去。

　　　　可能是她们的体力早已严重虚脱，再加上已经两天滴水未进，草丛又特别的湿软，哪里跑的动，跌跌撞撞地跑没多远就摔倒了，重又爬起来再跑，就这样不知摔倒了多少次，才算来到离军队大概三四百米的的地方，可是她们趴在草地上，早已没有了呼喊的力气，只有张着干涩的嘴巴向上努力地挥动着手臂。

　　　　大军缓缓行进着，士兵们不时抬头抱怨着毒日的暴晒和好像永远走不完的路途，他们不会想到荒草丛中会有两个匍匐在地等待救援的人。

　　　　看着行进中的大军末尾也就要消失在眼前了，花蕊挣扎着起身，拖拽着花依向前挪动了几步后又无力地跌坐下来，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赶忙从怀中掏出一个方形玉佩，借助刺眼的阳光照射在玉佩上发出的点点亮光，向大军发射着求助讯号。

　　　　大军尾部，一名老兵背上扛着一口铁锅，双手吃力地与众人一起推着平板车，上面放着行军用的粮草。他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但依旧用力推着。忽然他感觉眼前猛地一亮，眼睛刺痛了下，他站直身子，停下脚步，揉了两下眼，向四处看去，想找到刺眼的光源，可是光源没有找到，却找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两团不明物体动了一下，他赶忙喊停身旁的其他人并指给他们发现的东西。

　　　　花蕊支起身子用力抬头看着望过来的人，心里一下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一笑，却由于过度紧张的消失，或者是由于体力严重超支的缘故，只感到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鼻孔中灌满了饭香味，她眼神猛地一亮，肚子犹如找到了久违的知己般带着咕咕叫声想要挣脱出来，给花蕊带来阵阵纠结的疼痛。

　　　　“你醒了啊！诺，赶紧吃吧！”

　　　　看着伸过来的饭碗，花蕊也顾不上看来人是谁，接过来就狼吐虎咽地吃了起来。

　　　　“哎！孩子慢点吃，小心烫着！”

　　　　这是花蕊第一次吃到这么香的面条，直到碗已见底，她才想起抬头去看说话的人。

　　　　只见一名老者慈爱地坐在自己面前，道道皱纹刀刻般陷进他那黝黑的皮肤里，胡子已经灰白，一身破旧的兵服虽洗的泛白，却干净整洁，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挺有原则的老者。

　　　　“能在给我一碗吗？”花蕊小心翼翼对着老者伸出手中的碗。

　　　　“当然。”老者给了花蕊一个柔和的微笑：“只是你已经两天滴水未进了，小心撑坏了肚皮。”说完，接过花蕊手中的碗起身出了帐篷。

　　　　这时候花蕊才有心扫视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行军的帐篷，里面乱七八糟地摆满了餐饮所用的东西。花蕊历时明白这里是军队中的伙房。

　　　　“姑娘……姑娘你醒了？”随着话音的起落，花依掀开门帘进到帐篷。

　　　　花蕊赶忙把食指放到嘴边“嘘”地制止她，花依历时反应过来闭上嘴巴，幸好她是一个人过来，没有人听到她喊姑娘这句话。

　　　　“对不起……”花依想道歉，再次被花蕊制止。

　　　　“你在外面观察到了什么？这确定是行军的队伍吗？他们要去哪里？”花蕊拉着花依一口气问出三个问题。

　　　　花依皱起眉头，思索了下说道：“只听他们说是派往边关去镇压闹事的反贼，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镇压反贼？边关？……”花蕊重复着花依的话，心里忽然一下明亮起来，拉着花依的手说道：“咱们也去边关吧！”

　　　　“边关？”花依想了一下说道：“可是那里在打仗啊，会不会不安全。”

　　　　花蕊冲着花依诡异一笑道：“你没听说过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况且我们反正也是无路可去，不如赌上一赌。”

　　　　花依仔细品味着花蕊的话，然后赞同地点了点头，却又担心地问道：“他们会带上我们吗？”

　　　　“这个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说着给了花依一个放心的微笑。

　　　　夜晚，在漫天繁星的见证下，花蕊向和自己围坐在一起的炊事兵讲述着自己悲凄的身世，感染着在场所有的人，当然和她真正的身世无关，除了同样悲苦以外，其它全是编造出来的，只为了博得大家的同情能够让她们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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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从军
　　　　“不行，军有军规，怎么能轻易将你们留下来。”一听花蕊的意思管理炊事兵的中队长站起来首先就否决了：“你们已经没有什么大碍，明天大军出发前你们就离开吧。”

　　　　其实有好多士兵听了花蕊所讲的身世，都很同情，因为他们大多也是家境贫困或是受到家乡地主老财们的欺辱被逼无奈才投军的，对花蕊花依自然有种亲切感。只是中队长说出的话，在那个阶级森严的奴隶社会，有谁敢反驳！

　　　　花蕊心里早凉了半截。求助似地看向一旁的李伯，李伯就是之前给她送饭的老者，大家都称呼他李伯，她也就跟着叫了。

　　　　不知为什么，花蕊总觉着李伯能帮她。

　　　　果然，只听李伯干咳两声，起身往人群里走了两步说道：“这荒草丛我们都走两天了还没走出去，如果现在把他们推出去，还不如不救他们。”

　　　　“就是……”

　　　　“是啊！……”

　　　　李伯的话征得大多数人的同意，只是中队长还是筹措不定。

　　　　“让他们留下吧，如果上边怪罪下来，我担着。”此话一出中队长的脸色才有所转变。

　　　　“那好吧，就让他们留下，不过，总不能让他们闲着，咱们伙房人手都已配齐，让他们干些什么呢？”

　　　　“就让他们跟着我吧！”李伯不假思索地回答：“他们两人看着倒也干净利索，给将军准备饮食也比较适合。”

　　　　听着他们的对话，花蕊花依简直要高兴的跳起来了，现在有了目标，他们终于不用在担惊受怕地过活，更不用担心不知该望哪里去了。

　　　　花蕊的人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过的充实过，即便是每天洗菜、烧火、煮饭甚至有时候还要帮同在伙房工作的同伴们洗衣服，她也很开心。倒是花依，看着花蕊日渐粗糙的双手，心疼不已，抢着做花蕊手中没有做完的活。

　　　　这天，行军结束，刚扎好营帐，花蕊刚扎起围裙准备伙食，便听帐外“爹，爹……”的喊声夹杂着急促的脚步声进来一个年轻人，花蕊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会来这里找爹，却见李伯迎来上去。

　　　　“臭小子，怎么还是这毛手毛脚的毛病，就不能学的稳重些。”

　　　　小伙子一听，挠头一笑：“这不是将军饿了吗，想让比平日早些送饭，我一急，就忘了爹的教诲了。”

　　　　花蕊看着他憨态可掬的样子，不禁噗嗤笑了出来。年轻人一看，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人，便对着他爹问道：“爹，他是谁？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他是我刚收的徒弟花瑞，专门为将军准备饮食的。”

　　　　“哦！”年轻小伙子说着来到花蕊面前，仔细端详了下说道：“虽然脸色有些不太好，不过长相还算俊俏！像个柔弱书生。”

　　　　花蕊只是低头不语。

　　　　“你这孩子少说那么多了，话都传到了，还不赶快回去伺候将军。”

　　　　小伙子笑着又挠了两下头，冲花蕊一笑说道：“我看着你喜欢，回头再找你啊！”说完一溜烟跑了。

　　　　看着跑远的人，李伯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整天就知道东扯西扯的，花瑞不要和他计较啊！”

　　　　花蕊抿嘴一笑说道：“怎么会呢，我只是没想到李伯的儿子也在行军的队伍里。”

　　　　“唉！”李伯叹了口气，一边收拾手头的菜品一边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老婆早些年死了，把他一个人放在家里也不放心，我是在将军家烧火做饭的，将军吃惯了我做的饭菜，所以这次行军我就跟了过来，幸得将军垂爱，让我儿子给他当贴身侍卫，教他些棍棒拳术之类的，我也就放心了。”

　　　　“哦。”花蕊这时才明白中队长为什么会给李伯面子留下她们了，原来他和将军有这一层关系。

　　　　“家里没有别人了吗？”

　　　　“没了，现在就剩下我和儿子了。”

　　　　花蕊听了不免有些感伤：“可惜我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李伯一听，停下手中切菜的动作，看着花蕊说道：“人生在世哪能事事如意，即便你们的父母从小把你们抛弃，我想他们肯定有难言之隐，试想有那个父母愿意随意抛下自己的孩子。等你们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孩子自然也就明白了，所以，现在你们首先要学会理解、宽容。”

　　　　花蕊没想到李伯会对她说出此番大道理，一时细细品味起来，对于父母是谁？为何把她买到青楼？她的确从未正视过这个问题，现在听了李伯的话，心里豁然有种开朗的感觉，抱怨和记恨似乎减轻不少，心情一下也愉悦起来。

　　　　做好了将军的饭菜，等了半天竟然没有人来取，李伯只好打发花蕊前去送饭。

　　　　花蕊提着食盒，在各营帐之间来回的穿梭，竟然迷了方向，不知道到那个才是将军的营帐，正在这时，她发现前方两个营帐之间有一个相比其它营帐较为气派的方形帐篷，而且门前还站了两个放哨的，她肯定这里就是了。

　　　　“干什么的？”

　　　　刚走到营帐门口，花蕊就被拦了下来。忙陪笑指了下手中的食盒说道：“我是给将军送饭来的。”

　　　　“送饭？”其中一个士兵走上前掀开食盒看了一眼继续说道：“给我吧，你可以走了。”说着接过花蕊手中的食盒放进了营帐。

　　　　花蕊一看自己的任务这么轻松就完成了，便高兴地转身离开了。

　　　　伙房，花蕊和花依仔细收拾着一应厨具，因为李伯交代过给将军做饮食的所有餐具都必须干净整洁，不得有半点马虎，所以她们一直都是这么照做的。

　　　　正当她们收拾的起劲时，李伯的儿子李程匆忙跑进来并且急促地问道：“将军的饭还没准备好吗？”

　　　　花蕊一愣，随后不解地答道：“我不是刚才送过去了吗？”

　　　　“什么，送过去了，你送到哪里了？”

　　　　“将军的营帐啊！”

　　　　“啊……完了！完了！”李程苦着脸喊道：“知道吗，你闯大祸了，将军到现在还没见到食盒呢？”说着一锤脑袋：“都怪我，没有及时过来取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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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将军神威
　　　　花蕊一听自己没有将食盒送到将军的营帐也是一惊。那她把食盒送到了谁的营帐？她说是给将军送食盒，那个接食盒的士兵也没有反驳呀！

　　　　花蕊越想越慌，不知该怎么办是好，只好无助地看向李程。

　　　　李程看着望过来的那双无辜的眼神，心下虽然有些不忍，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一摊手说道：“我只好如实向将军禀报，你……你做好挨罚的准备吧。”说完扭头走了。

　　　　李程一走花依紧张地走到花蕊跟前问：“公子，这可怎么办？将军会怎么处罚你啊？”自从两人假扮男儿身之后，花依非要坚持以公子的称谓称呼花蕊，无论花蕊怎么说，她就是不改口，没有办法花蕊只好随了她。

　　　　花蕊皱起眉头，摇着头说道：“应该是军棍处罚吧！”

　　　　“啊……”花依瞪大了双眼看着花蕊：“有这么严重吗？……”

　　　　看着花依紧张的神情，花蕊舒展了下眉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微笑，宽慰地说道：“也许没那么严重，我只是随口瞎猜的，你不要担心，也许将军只是让我们给他重新做些饭菜也说不定。”

　　　　“哦，但愿吧！”花依希望是这么简单的处理结果，只是免不了自责地说道：“要是我去送的食盒就好了。”

　　　　“要是那样我不也担心你吗。”看到处处为自己着想的花依，花蕊不禁动容。虽然上天给她安排了一个多苦多难的人生，但她却有幸得到世间最真挚的情义，让她万分珍惜。

　　　　“公子……”花蕊眼神表露出的真情，让花依甚感欣慰，上前抓住她的手眼眶有些湿润，动情地说道：“公子，我真的怕你有什么事，咱们是拿性命作为代价才从那魔窟逃了出来，本想着今后的生活会好一些，没想到还是会担惊受怕。”

　　　　花蕊看着花依，温和一笑：“傻丫头，人生是没有平坦大道的，我们只能有一颗无所畏惧的心，才能在这样一个时代生存下去。”

　　　　“可是，我觉得这样也太不公平了！”花依有些气愤。

　　　　“我也觉得不公平啊！可是人生就是这么残酷，谁让我们没有生为富贵人家的子弟呢。”花蕊说完，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就是命运……。”

　　　　两个少女感叹着命运的同时，将军的营帐里，江秋燃坐在营帐正中的帅位上，听完李程的汇报，眼神平缓，让人看不出任何的波澜，刚毅的嘴唇轻轻开启，只淡淡地吐出几个字：“现在去把那个叫花瑞的找来。”他想看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糊涂人，连个食盒都不会送。

　　　　李程得令，退身出来，向着伙房快速跑去。跟了将军已经两年了，他了解将军的个性，知道他越是表现的波澜不惊就越是可怕。

　　　　在见到将军营帐的刹那，花蕊就已经彻底明白自己是真的送错食盒了。将军营帐门口何止两个士兵把守，简直成排了，只好服罪地跟在李程的身后进到帐内，头也不敢抬，老实地站在一侧等待发落。

　　　　江秋燃斜坐在帅座上，眯眼看着李程带过来的小士兵，只见他瘦小的个子，两手垂立，低头老实的站立着。

　　　　“把头抬起来。”

　　　　花蕊心中一颤，听话地将脑袋缓缓抬了起来。

　　　　江秋燃只看了一眼，对方清冷的目光却似乎有种相识的感觉，可是他又不太确定，坐直身子又将花蕊仔细打量了一番。从他泛黄的脸上好像没有看到相识的迹象，心里想大概是自己的一种错觉吧。

　　　　倒是花蕊，在看到上方坐着的将军时，大吃一惊，他不就是那个送给自己银两的人吗！现在她还留着那个装银两的金丝线绣成的荷包，等待有一天找到它的主人，报答他的大恩。没想到他突然就出现在了眼前，而且还是位将军。

　　　　这真是太令人惊喜了，可是此时他是花瑞而不是花蕊，所以她要将这份激动的心情掩藏起来，如果此时再被发现是女扮男装混进军营，她何止是只挨军棍这么容易逃脱的，恐怕就要付出性命的代价了。

　　　　“你就是花瑞？”江秋燃缓缓问出，看着他还算机灵，怎么办事那么不靠谱，送个食盒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好。

　　　　“是的，属下就是花瑞……”听问，花蕊赶忙向前跪倒在地，也不等将军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