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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文学·第二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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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乡的那一天,清晨,七月流火的天气,太阳没有出来的时候,巷落和街市上,还有大片大片的荫凉。阳光照着水杉、香樟,绿色的树叶里满是光和影。母亲和她从家里出来,各自含着一眶眼泪,手牵着手,明明听了母亲一夜的叮嘱,此时静默着,又满心期待车站快点到,好上车,离乡,远走高飞。
在家已然吃过了母亲做的早饭,走到闹市的街头,母亲一路说着,再吃点汤圆吧,再吃点桂花醪糟,葱油饼,吃一只么?热乎乎的,从前舍不得吃……明明一径地摇着头,每拒绝一样食物,都停下脚诚心诚意地补上一句:“姆妈你吃!你吃一点!”
她说:“你不要担心钱,我这回有工作了,每个月都赚得到钱了。你就吃只葱油饼呀!”她近乎哀恳地,要姆妈吃。。
临到登上车,母亲站在车窗下,看着女儿,捡了个单人座位坐下,将行李搁到行李架上,手臂敏捷,姿态得力,是出远门的姿态了。母亲情深意切地叫了女儿一声,临别赠言:“你六七岁没了爹,怪只怪你投胎时不长眼睛,从小到大,在我身边,叫你吃苦了……”她安静地说着这样痛彻心肺的话语,并无意叫女儿难过,只是往事历历,在这清晨顺口说出来:“我从此就靠你了。你在外头做人要争气,向上,要让我后半生有念想。”
月明荞麦花如雪(6)
明明屏息点点头,牢牢地看住母亲,不让眼泪流下来。也是这句话,令她上路去往沉浮人世的心态,自珍矜重,象一个身负期望的男孩子。
一纸合约,一签就押上了三年时间。那个舞蹈团,是天南海北的行走,登台演出的。甚少在一个城市停留很久。明明熟悉的,只是剧院、会所俱乐部、高级夜总会(的舞台,它们的华丽,舞台阔朗、丝绒幕布幕启,灯光打开的那一瞬,呈现出统一的繁复的奢华靡丽。令人勿要理会舞台的房子外,是冰天雪地还是桃李春风。无数的女孩在舞台上跳舞,潮起潮落,任何时候放眼望去,都是一片花开不败的盛景,有人退场,有人告别,永远不缺乏上场者,是那么满腔热诚的投奔者,二八年华,明眸细腰,个个都怀有灵性和梦想,在青春正好的时候,乐此不疲的辗转于时尚前沿,每走一步,底下似乎都是架虚的。一脚踩空,亦赶紧双手扯住些什么,跳起来,依然有模有样。台下的观众坐在华美的幽暗的灯光里,仰起脸来看着她们,个个都明艳精致,梳着相同的发髻,露出修长的鹅一样的洁白脖颈,生着相同的脸庞,无法辨别的,每一个都是莺飞燕舞中的一个,要说虚荣,也是有的,微型的供人瞻仰,要说愉悦,也是有的,因为她们个个都是喜欢跳舞,又天*好华丽。幕启的时候,轰轰隆隆的红磨坊舞,每个女孩都着红裙黑靴,双手叉在腰间,在旋律里一齐起舞,脚后跟踏着响亮的拍子,舞出去。红裙撒开漫漫的裙摆,在空中旋转成一朵花,舞台下隐蔽在簇簇花木中的一排射灯陡然亮起,将舞台照得几乎是剔透透明的,在这炫目的光芒里,女孩们随着欢乐的音乐节拍一起;弹性十足地踢腿,双手散开,举过头顶,一起清脆拍掌。舞曲里的青春靡丽、艳冶放浪,便豁辣辣地蹦跳出来了。明明是千手观音里的一只纤纤玉手,她还是旧上海的外滩布景前,穿白衬衣燕尾服,戴礼帽,和拐杖一起翩翩起舞,男扮女装的浪子水手中的一个。
无论泊在哪一个码头,都有花篮、卡片。每到一处,城里的商贾官贵,纨绔公子,皆会闻风而至,前来捧场。女孩子遇见漂亮的诱惑,实在平常。然而,这些女孩都不是明明。明明是不坠入爱河的。她在脂粉阵里是虎头虎脑的一个少年。若是在戏班子,她是浑然天成的梁山伯,柳梦梅,或者杀嫂的武松、石秀这样的武戏角儿。明明这样的英气,因为内心里有所持,她是有故园有娘亲的人,是一个守寡半生的母亲,唯一的寄托。
雷灏遇见明明的时候,第一回是在深圳。他因为工作,从北京出差来此,宿在希尔顿大酒店里,晚上,照例的,商务上的朋友请他去一层俱乐部,他坐在包厢里,歌舞声里大家趁机推敲了点要紧的项目。隔着包厢的玻璃,是大舞台上的华丽布景,无论何时望出去,都正在声色华丽的演出。一回,他看见一组跳爵士舞的,舞蹈演员个个都戴着礼貌,白衬衣,领花,燕尾服西装,拄着雨伞。行列中间有一个女孩,动作格外的硬气,连在鸭舌帽下扬起的下巴,也是高傲地翘起来的。不象其他几个女孩子的娇媚。雷灏看着那女孩子,不知为什么,那整个人就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因为,翌日,有好几次他想起那女孩,不,少年郎的俊美冷峻,象想一个漫画书上的画面一样,并没有真实感,只是觉得不忘怀。。 最好的txt下载网
月明荞麦花如雪(7)
很忙,中途也没有闲暇再乘坐直梯下到夜总会那一层。他在合作伙伴的公司会议室里,连着开了两个通宵的商务会议,白天还去工厂,直到要飞北京的当天晚上,他还在和人在扒房里一边用餐,一边谈商务。好些年他都是这么过的,一种充实到机械的生活,基本都没有时间生病,没有私人情绪,私人事务。是华灯初上的夜色里,几个女孩子走进扒房里,是群跳舞的女孩,在人堆里,总是格外夺目、出挑的。因为那样的修直、挺拔,是唯有舞蹈演员才会有的身段。她们挽着舞蹈髻,光洁的额头,相似的小圆脸,衣着超时尚,眼角,眉头,没一样不是流波熠熠的。
这城市正在举办一年一度的大型国际车展,明明她们团得到这一份额外的商务演出,还要不妨碍晚上的出场。明明们在车展上做车模,穿着鲜艳的紧身皮衣,坐在车头上笑眯眯地,明眸顾盼了一天,暗地里饿得前胸贴了后背。此时,一脸的浓妆,疲沓地坐下来,个个都不由分说地取了盘子直奔自助餐台。如此艳冶的风景,扒房里用餐的客人们,自然都对她们投以纷纷的注目礼,雷灏认出来一张脸,是那条晚上,穿燕尾服跳爵士的女孩,此时,她端着一只盘子,和伙伴们在他视线内走来走去,足够他打量…没有看错,她的确是个英气的女孩子,她很安静,人和她说话时,她一律和气微笑,寡言得很。还有,她吃东西的胃口很好,并无顾忌的。饿坏了的她盛了一份炒面,从海鲜盘子里捡了几只油炸大虾,回到桌边吃起来。当雷灏斟酒时,抬头又见那女孩取了一盘食物回去了。酒保举着考好的食物,牛排,鸡翅,山猪肉,明虾,走到她们桌前问询,雷灏看见,每一次她都端起盘子接下一份。那一顿饭,她经过他桌边取了四趟食物,末了,拣了一盘子甜点和水果。雷灏看着她每每舀一勺食物,平端着,稳稳地送进嘴巴里,满满地含着,双颊下方饱满的咀嚼,闭着嘴巴,很好的吃相,那样的率直、本真令他入迷。他目光直视了她很久。但那女孩浑然不觉地吃着东西,要么就是觉察了也习以为常地忽略不计,丝毫没有回眸的意思。她喝完杯中的芒果冰,随着同伴们,起身出门而去。
雷灏遗憾地想到,今晚如果可以不走,留下来到俱乐部看一场演出,该多好………可惜明天早上他要回公司主持每周例会。他用了餐,径直上楼去,送行的司机搬了行李箱到车里。他下电梯,走到大堂,天意使然地,再次看见那群女孩子,莺歌燕舞地行过大堂去搭电梯。走在中间的那个女孩,正在接听手机,她一边将手机夹在耳朵和肩之间,一边从伙伴手上接过一支香烟,叼到嘴上,一路走,一路板着一只火机,举到脸颊前点火。那潇洒的姿态里,有着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洒脱风度,是一个少年游侠的。她从雷灏的视线里经过,叼在嘴角的烟,恍惚成一朵猩红的花火。他出了大堂,坐上送他去机场的车。夜晚八点的深圳,街头火树银花,熙熙攘攘,一派紫陌红尘的繁华,他往来这城市许多回;然而;灯火璀璨里;头一次自这街景里意会出江湖萍踪的况味。
如果,没有再一次遇见明明…雷灏常常这样想,如果没有遇见她,大抵,就不会有以后的那些情节。然而,他大抵也是不会忘记她的,因为,她是那一种令他过目不忘的女子,冷淡的面容,叼着一支烟,鹤立鸡群地走在一群甜腻腻的女孩子中间,她是孤独的,无法接近,琢磨明白的。她那样气派的女孩子,即便没有再遇,他还是会,渺远地记得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月明荞麦花如雪(8)
第二次再见那个女孩子,是三四个月之后,一个季节已经过去了。在天寒地冻的青海,西宁。漫天大雪;朔风横吹。他去合作伙伴的公司;乘坐的汽车穿过西宁的街道;空气里充满了烧茶砖和烤羊肉串的味道; 这风雪里的西北城市;并不象人们印象里的那种荒寒;落后。相反的;这城市有着一股享乐的空气。旷阔的街道;红砖楼房;楼顶铺着厚厚的积雪;浓郁的奶茶和烤肉的气味;极其感人。象火;极其温暖。靡丽些的;是风雪大作的黑夜;霓虹灯闪烁的灯火稠密处的夜生活。一顿冗长的,没一句实心话的商务酒宴后,他又被挟持到酒店夜总会里看演出。他坐了三四个钟头的飞机,出了机场就坐汽车,下了汽车就坐上了酒桌,腰都没伸直,又要去笙歌了。他觉得脊椎锐痛,酒意也上了头,被善喝的西北人,灌了满腹的白酒红酒,坐在软皮沙发里,面对着舞台上一池璀璨的灯火,火中浮游晃荡的魅影,只觉得疲乏里有着灰败,这灰败甚至是做人意义上的,命运为他铺陈了这么大的一个局面,风华正茂,要声望有声望要富贵有富贵,是他少年时寒窗苦读时托腮臆想过的,比那一番梦幻还多还满,然而,这冰天雪地的大西北,他孤身一人,满腹酒意,身边都是陌生的隔阂的人,人酒气烘烘地凑过脸来,喧哗里听不清说什么,他就一撇笑先浮在脸上了,那撇笑是个假笑,就挂在下颌上的,说笑就笑上了,一点都不发自内心的。他被人灌酒灌得说不出一句完整话了,就呵呵地假笑着,从喉咙以下发出貌似真诚的共振音,他瞅着舞台,装出专注的样子,人家就不找他说话了。远远的舞台象溜冰似的,一筏子撑到他眼皮底下了,金碧辉煌的舞台大幕,一群丫头正在上头欢活着,象蝌蚪在横着游,一会儿又立起来了,哦,是在跳舞。
他在那群活物中揪住了一张脸,这张脸好似一盆雪水兜头倒下来,他心揪紧了,醒过来了。然而,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担一根竹竿,一路走着泼洒着,笑吟吟走过舞台,她有双很黑很黑的眼睛,肩是俏丽的圆润的一双,在音乐里从左到右地摇摆,在韵律里荡漾。
在冰天雪地的北方,她们的舞蹈主题很南方风情。她们穿着红彤彤的染花小褂小袄,在舞台上泼水,油菜田里*,打着腰鼓一扭腰,起跳时一回脸,明眸皓齿的一排妞儿的笑脸。,她们的脸都成了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雷灏紧紧地看着她,目不转睛地,他听见自己的一声叹息,近乎酸楚的。
如此,三十六岁的雷灏出现在明明的生活,宛若天意。
他在酒店前台,询问到舞蹈团来到此地,签约演出一个月,而今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他听了,到底落心,不会明天陡然起拔就行了。打听清楚了,他倒是什么都没有做。
午夜,忙完一天的工作,他一个人去酒吧里坐着,喝杯酒。这时,看见了那女孩,这一回,她是单独一人坐在靠窗的一张高脚凳上,捧着一杯红茶,杯口插着一片柠檬,她手上握着一本书,窗外是冰雪里的城市上空,一半是灯火,一半是潇潇落下的雪。他并不上前搭讪;亦比她提早离开,走前将她的账单一起付掉。 她那厢在灯下,临走才晓得人先付了账。
又一回;他和一群人在餐厅;见到她坐在位子上,等着食物;便吩咐侍者;送去一筐炸薯条;鸡翅;一盘水果。在冰天雪地里难得看见西瓜和菠萝;她抬起头;向他致意;喜盈盈的一笑,她和他,原来并不陌生,彼此都注意到了对方的存在。
月明荞麦花如雪(9)
雷灏问道:“怎么不去外头走走?我每次看见你,总是独自一个人看书。”
他微笑:“很少见女孩子在你这个年纪;喜欢独处的。女孩子似乎都爱扎堆结伙的。”
“已经很朝夕相处了。一起吃住;一起排练;一起上台。”她微微蹙着眉、。
“那样子;过集体生活对你来说是辛苦的事情。”雷灏很了然。
是啊是啊;明明频频点头;反而笑了。这一笑叫雷灏提起来的心又放回原处;她扬起眉头,甚为不屑地,描绘她眼里的集体:“那么多的话,叽叽喳喳的,又全都是废话。互相心里并不喜欢,有机会就落井下石,面上还装作很要好。”
雷灏默然了一会儿,又说:“其实,这并不是我第一次见你。”
明明平淡地说:“我们在好多地方演出,除了很少去非洲。”
窗外是冰天雪地,隔着双层的玻璃窗,依然听得见寒风在呼啸,他对明明说起他第一眼见到她时,在深圳,黄昏,赶去机场的男人;没有说出的;是彼时他怅惘*的心……他没有想到还会再见到她。而想一想;这种歌舞团;总是生息在这样的高级酒店;无论在哪一个城市;总是一样的华丽;幕启后载歌载舞;于她们;其实是固定的家园。窗外是高楼林立的繁华街头,鹅毛大雪纷纷地落着,她转头看着窗外的雪,将额头抵在冰凉的车窗玻璃上,不再说话。是这样的男人,他们这样,年富力强的,三十岁过了的男子,也是她们寻常所见的。太年轻的年轻人,她们见不到,那些人尚且进不了这样的地方。总是这样的,年轻富商,起初是看演出的客人,太普通的故事了。
“明明,你的老家哪里?”
“枫桥。”当明明说出这个锦绣的名字,在这冰天雪地的异国他乡,这南方的地名令他心里温柔的牵动了一下。他微笑道:“我也是南方人,十七岁离开家乡去北京上学,从此就没再在南方生活了。”
关于故乡,明明并没有任何好感,也没有谈的兴趣,然而,雷灏却语气缱绻地,说起他的故乡来,说他家乡有一座莲花桥,每天上学,都要从河面上,一个桩子一个桩子地跃过。还有,家乡的山笋,莼菜,冬天的腊板鸭,都是北方见不到的食物,等他老了,他就会回到家乡去,养老,晒太阳读书。
明明听着,感动起来。语气苍茫地说:“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还会回到我的家乡去。我不喜欢那个地方。”
“在你这个年龄,都是想要看看世界的。”
“不只是这样。”明明又扬起了眉头:“人最初,总会被故乡伤害的。”
雪光映进他的眼,眼里都是流落的凄凉意,他轻轻颂出:“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炉边人似月,皓腕凝双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需断肠。”
明明欣喜地看他,说:“是韦庄的词,我晓得的。”这首诗几乎带着她家书柜里的樟木味,藉着岁月的烟尘,异乡重逢。雷灏看着她笑真是个孩子啊,她不笑的时候,就老脸老皮地装成个大人,且是个冷漠的大人。一旦笑起来,就开成一朵花儿了,是芙蓉花儿,牡丹花儿,开得妖妖艳艳的,咯咯咯地打着银铃儿。
明明常常去他住的那间舒适华丽的套房里,享用些舒适的宁静,窝在沙发里看小说,在电视上看一部电影碟片,在桑拿房里蒸桑拿,一个人寂寞地打一场桌球,或用他的笔记本电脑上网。常常地,他在外奔波,劳累了一天,在暮色暝漠里回到酒店,城内正在堵车,到处都是走不动的汽车和横行霸道的行人,雪落在街头,成了黑雪。这样的暮色里,他不耐烦看见一切饭局,几乎怀着赶回家的心情往酒店内赶。打开门,窗外大雪飞扬,她偎在沙发上,上网;穿着一袭修身的绿色长裙,纯羊绒,针织,高领,长袖,裙摆及脚踝,是华丽、玲珑的南亚风。她这身装束,半旧的衣衫,非常美。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月明荞麦花如雪(10)
雷灏和合作公司的商务活动的新闻发布会也在酒店的会议厅里举行,是早十点。九点钟,明明便从床上爬起来,找到会议厅的那一层楼,悄悄站在楼梯消防门后。雷灏已经来了,精神抖擞地,白衬衣,黑西装,灰西裤,精心的简洁搭配,极其养眼,他在和电子市场部的人员最后一次调试现场使用的产品。当地的电视台报纸的,业界的专业传媒,扛摄影机的,采访人,川流不息地来到到场。随行的秘书人员将他的发言稿呈上,他一边看,一边被一群来采访抢独家新闻的记者围住了。每一个都上来就和他很熟悉,热络地打招呼,他围在人堆里,耳听八方,有条不紊地一一捡题回答,眼睛搭配着措辞,一起目光和蔼地望着发问者。明明望着他他做得很不错,风度很倜傥。他很出色!新闻发布会要开始了,四周的摄像机、闪光灯咔嚓,头脑们鱼贯进入,一个礼仪小姐走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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