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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归来:药妃有毒-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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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头蹙起,莫安娴若有所思的盯着怀里乖驯狐狸,心里莫名涌出一丝烦燥。

    隐隐有种感觉,似乎自己一切都在别人掌控之中,无论她如何小心翼翼瞒天过海,她所有动作都似摊在了别人眼底下,简直毫无隐秘可言。

    她撑住额头皱起了眉,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如果她猜测正确,又实在想不通他今天因何故意露出破绽来?他处心积虑步步接近,为的到底是什么?

    “小姐,夫人请你进去说话。”青若的声音在身旁轻轻响起,打断了她沉思。

    莫安娴笑了笑,将眼底隐忧压下,这才迈步往赵氏居住的内室走去。

第42章() 
“姨娘,你找我?”青若挑开帘子,少女低头步入,就往靠窗的矮榻望过去,只见赵氏靠着垫子斜斜躺在锦褥中,淡淡光影落在赵氏枯瘦脸庞,虽还显瘦削骨立,但肤色总算不再似以前那般苍白吓人。

    她心中稍安,知道就算一时半会解不了红颜娇的毒,姨娘体内的毒却暂时被抑制住了。

    “姨娘今天可觉得好些了?”莫安娴几步走过去,靠着矮榻边沿坐下,轻声道,“吃过莲子羹了吗?”

    赵氏笑着点点头,目光落在少女恬静面容,泛出一片慈爱之色,她抬手替少女将几缕乱发顺到耳后,才缓缓道,“安娴,刚刚离王殿下来过?”

    这事莫安娴没有让人知会她,却也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见她询问,撒娇似的拱着脑袋往赵氏身旁靠了靠,才点头道,“嗯,是来过。”

    顿了顿,垂眸掩下情绪,轻声接着道,“小白就是我救回来那只狐狸,是他家养的宠物,今天他来就是为了小白。”

    不管陈芝树真实意图如何,起码明面上,他来莫府的理由就是这个。

    无论是他本人纡尊降贵还是那流水一样送进来的珍贵补品,为的都是他家宠物而非别的。

    赵紫悦定定盯着少女看了一会,从她玉雪俏脸上只看见平静从容淡然,半分不见遮掩心虚。

    安娴真的长大了,再不似从前喜怒形于色了。她暗下点了点头,心里却冒出淡淡骄傲与惆怅。

    赵紫悦若有所思看着少女,尽量放柔语气,慢慢道,“安娴,姨娘不是别人,你也要隐瞒吗?”

    离王那样的人,若非别有所图,何需如此高调张扬来莫府走这一场?

    莫安娴心头骤紧,因着姨娘病了这些年,她心底总将姨娘当成柔弱女子。

    她都忘了,姨娘其实聪慧异常,对万太太的隐忍纵容,不如说是因为爹爹才隐忍纵容。

    最主要,这些年万太太掌家之后,并没有从明面上吃穿用度方面苛待过她与大哥,那个女人又一直是一副宽容大度的面孔,姨娘才会一直忍让万太太掌家。

    咄咄逼人未必就占上风,适当示弱退让未必不能稳操胜券。

    想了想,莫安娴皱着眉头,苦笑道,“姨娘,我没有隐瞒,实在是我也猜不透他的用意。”

    至于她猜测的,在未证实之前都作不得准,她也不算说谎。

    赵紫悦偏头看着她,见她眼神明亮神态坦然,心莫名一松。眼睛一转,却郑重道,“安娴,不管他这番作为打什么主意,你往后需谨记跟他保持距离。”

    赵紫悦叹了口气,眼里闪过一抹复杂,“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那样的人不是我们招惹得起的。”

    莫安娴面色一窒,心想又不是她主动去招惹那位,只不过人家身份摆在那,非要上门招惹她,也不是她想拒绝就能拒绝的。

    “还有,别忘了你已经订亲,待及笄之后裘府就该上门议亲了。”

    说到订亲,莫安娴忽地想起前世莫昕蕊无意透露的信息,秀眉不禁微微蹙起。裘府虽有侯爵之位,但早呈没落之势,偏那一家子,总爱端着侯爵的身份自持甚高,仿佛谁在他们家面前都低人一等。

    那样重虚名的人家,说实话,她打心底不愿意结这门亲。况且前世,她在大佛寺失清白的事闹开之后,裘府可没少给她难堪。

    “姨娘,我有分寸的,你别担心我,养好身体最要紧。”

    与裘府这门娃娃亲,她得找个合适时机退掉。

    赵紫悦张了张嘴,回想起这段日子女儿的作为,默默将担忧压下,只慈爱的看着少女,笑道,“我知道安娴素来有主意,不过姨娘还是要提醒一句,那位身份特殊,安娴能疏远便疏远些。”

    “姨娘,我知道了,”莫安娴乖巧点了点头,心里却烦燥莫名。

    莫安娴这会还不知道,陈芝树离去前说的很快究竟有多快。

    只隔了一天,就听闻门房禀报说是离王给他们府投了贴子。

    这回老夫人倒是乖觉,将莫安娴一齐叫上到正门迎接陈芝树。

    陈芝树冷漠少言,见了老夫人,依旧不过微微点头颔首,不过这人姿态睥睨气势尊贵,老夫人自是不敢表露半点不悦。

    随后流水一样的补品越过老夫人,直接往枫林居送去。这回连张化也吸取教训了,一入枫林居,自发殷勤替陈芝树斟好茶水,以避免再出现前天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局面。

    “殿下真是费心了。”同样在枫林下八角亭子内,莫安娴瞟了眼踞坐一侧的冷漠男子,言不由衷客气一句。

    默了默,看他的目光隐含审慎,“小白已经好多了,殿下其实不用那么麻烦。”隔天来探望,还不如直接将它带回去。

    实在是他大咧咧高调张扬的作风,对两人的名声都不好。

    当然,他作为金尊玉贵的亲王,兼男子之身,他可以不拿虚名这种东西当回事。

    可她不能,起码不能因为她本人连累到她在乎的亲人。

    “好多?”陈芝树挑眉望她,语气似含了淡淡疑惑,微微挑起的眼角又似勾出浅浅讥讽弧度。

    莫安娴一噎,他这什么眼神?怀疑她?

    正想吩咐青若将小白抱来让他亲眼查验,就觉身边空气一动,眼前一花似有乌光掠过。zi幽阁

    在她未及开口之前,一袭乌衣的面瘫侍卫已拎着一团银白站到了陈芝树身旁。在她陡然瞪大双目里,面无表情将小白往她眼前一举,血淋淋小腿就突兀横空出现。

    鲜红血迹与银白毛发在她眼前形成强烈对比,莫安娴被大大吓了一跳,随后定睛细看,就见小白泪汪汪呜呜咽咽凄凄惨惨向她求助。

    少女立即心疼接过小白,随后愤怒异常的瞪了面瘫侍卫一眼。冷刚却无动于衷直接转身站到陈芝树身后,想了想,少女狠狠横了眼眉目如画的锦衣男子,带着几分忿忿咬牙切齿道,“简直不可理喻,你想让它变成瘸子呀!”

    为达目的,一再折磨狐狸可怜的小腿!简直无耻到人神共愤!

    陈芝树薄唇紧抿,目光不紧不慢往她怀里可怜兮兮的狐狸凝了凝,旋即慢慢道,“是你。”

    莫安娴一噎,当即怒极反笑,莹莹妙目流泛不加掩饰的讽刺大咧咧睨向他,“你是殿下,你说什么是什么。”

    她怎么忘了,这就是个说一不二的土霸王。

    张化倒抽口冷气,莫姑娘你大胆勇气虽然可嘉,可你这么直接讽刺主子以身份压人实在不太好吧?

    主子不会动怒,因为他身体情况不允许,主子甚至不能体会正常人最直接的喜怒哀乐,可主子随时随地散发的纯净冰冷气息,却能冻死人啊!

    “小白可以继续留在这养伤。”莫安娴没有看见张化哀怨恳求的眼神,她顿了顿,直视陈芝树,紧绷俏脸带了几分怒色,“不过我有一事不明,还请殿下不吝赐教。”

    这口气,仿佛他不肯赐教,她就撒手不管血淋淋的小狐狸。

    陈芝树不动声色打量她一眼,极其淡漠问道,“你说。”

    他幽幽眸光冷淡探过,千钧压力便无声无息逼来。

    少女眉心轻蹙,却无惧他周身散发的重重压力,清亮眸子竟不避不让望了过去,不想错过他最细微的表情,淡静目光便定定凝住他如画眉目。

    只见樱唇微启,轻淡声音便如玉珠落盘琳琅有声,“对人而言,红参具有益气生津补血健脾之功效,”她顿了顿,凝住他的眸光意味不明,“但于狐狸这种小动物而言,只少量红参便足以让它亢奋过度。”

    大量,就更加有害无益。

    男子眸色微暗,不偏不倚凝着云纹锦袖下修长手指,似是出了神,心底却恍惚冒出微弱叹息。

    她,果然疑心!

    可这份疑心,不正是他想要的?

    他自嘲,眉色染了郁郁阴暗。心中无欲无求的雪亮,似乎也渐渐覆了鸦色迷雾。

    他这一生,都活在身不由己中。

    莫安娴渐渐蹙起了眉,她承认他手指修长如竹莹润似玉,确实长得十分养眼好看。

    可他再怎么着,也该给她个答案而不是让她看他秀手指吧?哪怕是廖廖几字敷衍的也好。

    明明一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他却一味低头盯手指闷不吭声,难道还要她自问自答玩猜猜猜的游戏吗?

    良久,久到少女雪白面容慢慢凝铺一层薄薄乌云,连明亮眸子都氤氲了怒色;陈芝树忽地站起,负手背对着她,在少女怔愣仰望他玉雕完美轮廓瞬间,他冷冷清清的声音却似骤然从遥远云天飘渺传来。

    “吃不吃,在你。”男子垂眸,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廖寂苍凉。

    什么意思?

    莫安娴下意识眉头就是一紧,陈芝树却不给她反问的机会,宽大云纹锦袖轻轻一扫,一段优雅弧度晃过眼帘,那潋滟身影便似带着一抹清辉光晕一下到了门外。

    望着门口连光芒都依依不舍追逐而去的身影,少女脸色慢慢变得凝重起来,困惑了然愤怒冷凝各种复杂情绪同时漫上她明亮眸子。

    最终,微见赤红浮于眼底,愤怒像遇着春风的野草,在她心里拼命的疯长起来。

    她勾唇无声笑了笑,笑容苦涩而冷淡。

第43章() 
一盒盒珍贵异常的红参,果然不是白送的。

    竖日,莫安娴想起让她膈应又愤怒的红参,有心想尽快确切证实心中猜测,又惦记着关于红颜娇解毒的进展,一早便坐了马车出府去。

    不过她没有料到会被药老放鸽子,不知是心虚还是其他原因,她到约定的宅子,只得到药老捎人留给她的口讯。

    青若看着面色微沉的少女,极力压下心中不快,小心翼翼问道,“小姐,现在该怎么办?”

    想了想,莫安娴被人放鸽子的郁郁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她身上还有药老想要的东西,就不信药老能一直躲着她不见。

    其实,答案早在昨日那位冷清吐字时,她已明了,今日这一趟,不过为求死心而已。

    想通了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她早就猜测到那位接近另有目的,不是吗?

    抬眸,目光落在云天虚空处,她冷然笑了笑,“去一趟御香斋,我记得姨娘最爱吃那的芙蓉雪花糕。”

    她们此刻所在的宅子位于外城,御香斋在城中心最繁华处,莫安娴有心趁着今日难得的闲暇好好领略一番京城热闹,这马车便一路走走停停,两个多时辰后才终于到达御香斋。

    提着热气腾腾的糕点,莫安娴自然一路直奔莫府而回,突然头顶传来“轰隆”一声,万里晴空转瞬乌云密布。

    “糟了,看起来很快就有场大雨。”莫安娴透过帘子仰望阴沉沉的天空,皱着眉头迟疑了一下,对车夫吩咐道,“何叔,抄近路回府。”

    何叔“哎”了一声,立时勒住马缰调转车头往小巷驶去,“大小姐放心,一定赶在大雨来临前回到府。”

    莫安娴斜靠着垫子懒懒望着外面瞬间阴沉如墨的天色,心神莫名有些不宁。

    马车驶入小巷之后,何叔顾忌到车里娇贵的大小姐,并不敢将车赶得太快。

    巷子很长,车辆与行人却极少,若非在天子脚下又赶时间,莫安娴也不会走这条路。

    身后似乎有两三辆马车不紧不慢的跟着,除了车轮辘辘辗压青石板的沉闷嘎吱声,便只有车夫响亮的吆喝声在狭长巷子回荡。

    百无聊赖之余,莫安娴靠着垫子闭上眼睛养神,正渐渐有了朦胧睡意,却忽然听得身后隐约传来金戈兵戟相接的铁血冰冷之音,在乌云密布令人烦闷的低气压下,似乎还飘来百般隐忍的吃痛嘶喝声。

    莫安娴下意识吸了吸鼻子,就嗅见随风涌来的空气果然带着淡淡血猩味。

    心头一颤,眸色一霎染了寒意。这种浑水淌不得,一不小心就可能将小命交待在这。

    意识到很可能卷入莫名杀戮,莫安娴眼神微缩,当机立断道,“何叔,把车赶快点。”

    何叔这会自然也嗅到空气中的血腥味,闻言心一惊,挥鞭的动作立即密集起来。

    然而乌云压顶,四周天幕在这狭长巷子里低垂吓人,暴雨在即,拉车的骏马仿佛都暴燥不安,任凭背上吃痛连连,蹄下跑得却并不快。

    兵戟相交铁冷气息随风逼近,连淡淡血猩这会也变得浓郁粘腻,莫安娴心里一紧,皱着眉头有心催促何叔将马车赶得更快些。

    然而她催促未及出口,就觉得一阵令人欲呕的浓重血腥袭上鼻端。

    空气掠动,窗边帘子似乎随风掠开又迅速垂下,随即只觉眼前一花,就见背光处一颀长人影晃进车内,银质面具遮住脸颊,只见一双乌黑眼眸透着无边寒意横扫过来。

    即使他凌厉眸光透着森森杀气,但抹杀不了他有一双十分漂亮的眼睛。

    青若吓得张大嘴巴想叫,只见他指尖微抬,青若维持着古怪姿势再叫不出声。

    下一瞬,人影一闪,冰冷刀锋已牢牢压在莫安娴脖子。

    少女心一沉,梗着脖子,却动弹不得。

    那感受仿佛被阴冷恶心的毒蛇缠上了皮肤,莫安娴心里紧了紧,这个时候慌张害怕于事无补,唯有冷静镇定想办法才能自救。

    这个人一身血腥明显受伤不轻,后面还有追兵,他闯进车内挟持她,也不过求活命而已。

    心思电转,少女默默吸了口气,压下心头不舒服,斜眼盯着他银色面具。掠见他漂亮眼睛时,心里难免惊讶了一下,不过这抹惊讶很快被掩了过去。盯着他,只冷冷道,“我可以助阁下脱困,但阁下必须答应不伤人。”

    “哦,先说说你的办法。”男子声音低沉嘶哑,很明显改变了声线不欲让人认出身份。

    只不过这语气,并不见慌张急迫,反而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散慢随意。

    莫安娴皱了皱眉,被人拿刀抵着脖子的感觉实在很不好,她没有试图拿乔挑战这人耐性,飞快便道,“脱困的办法我有,不过也要看阁下做不做得到。”

    男子见她一个年轻姑娘被人拿刀威胁也不见慌乱,反而冷静从容挑破他所求掌握主动权,心里难免有些惊奇。

    “你说。”

    莫安娴皱着眉头瞪他一眼,口气不善的道,“阁下就算负伤,在这狭窄车厢要取我性命不过举手之事,又何必拿刀抵着我脖子,让人两相受累。”

    男子怔了怔,乌黑眸子一霎光彩流转,似乎为她的大胆聪敏微生赞赏。

    他点了点头,毫不在意的收了刀,“你说得对,刀搁在你脖子,确实你累我也累。”这语气,听来竟并无半点不悦。

    让人不喜的阴冷感受一去,少女立时松口气,连脸色都转了好颜色。

    她抬头看着车顶,轻声道,“车顶做了特殊设计,能否脱困就看阁下身手了。”

    男子抬头看了看,随即眼色一亮,他笑了笑,手指向青若微微一弯,身体一个鲤鱼打挺,竟然紧紧贴上了车顶放置杂物的夹层。在青若惊呼之前,警告之声飞快自头顶落下,“让你的丫环正常点。”

    不然,他不介意再费力气多做点什么。

    莫安娴连忙点头,玉手同时伸过去捂住青若,“放心,她不会坏事。”

    说着,她横了青若一眼,低声斥道,“想大家都平安无事,就将尖叫吞回肚子去,还有,将脸上惊慌害怕的表情给我收起来。”

    “来,笑一个,自然点给我看看。”说着,她笑起来伸手往青若发白小脸上捏了捏。

    青若被她这么调皮一揉一捏,害怕的情绪无形减少许多。

    她下意识瞟了瞟头顶,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小姐,我们这样……”

    莫安娴连忙打断她,严肃道,“别想太多,就当放了床棉被在上面。”

    棉被?

    贴着车顶的男子心里怪叫一声,想着这个词顿时感觉哭笑不得。

    “可是小姐,”青若尽管面上佯装镇定,可心里仍旧怕得慌,她盯着脚下点点殷红,颤声道,“这里……有血。”

    莫安娴瞥了脚下一眼,沉吟了一会,忽地从身上摸出一柄薄薄匕首,咬着牙根狠心就往手腕一割。

    看着鲜血流出,她皱着眉头却暗下松了口气,一会又无奈叹息一声。

    真是流年不利,最近她总犯血光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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