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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汝霖:一生之回忆-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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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使谓,当然要照当地习惯。遂辞出,归告陆总长,并报告总统,日使所言,意在垦荒耕种,若照此意,与杂居不同。总统说,虽然如此,日本借垦荒为名,行其侵略阴谋,亦不可不防,你们姑拟一方案,就耕种方面,谋解决之法亦是一法,遂拟方案如下:吉奉两省,不论官有民有地亩,允许日本人订立契约租借耕种(如系官荒,向地方管辖官吏商订租约),定明垧数(东省一垧约合内地十亩),期限二十年,满期后应无条件交还原业主。日本租地人应照纳课税,并服从中国地方法令,听警察指导,及不违背地方上租地耕种之习惯。

四三 外交大楼中日开会议(4)
呈阅总统,亦以为然,遂又续商杂居问题。陆氏说,杂居问题本席尊重贵方意见,再三研究,拟成新方案与杂居之意不但不违背,且取杂居精意,希望贵使容纳,解决此案。日使阅后谓,此案容研究,下次再议。及下次会议时,日使谓此案对于年限交还业主,及不背地方习惯各点,都有商量余地。惟服从中国法令,听中国警察指导,绝对不能同意,日本人无服从中国法令及听中国警察指导之义务。若照贵方所拟,不啻剥夺条约上应享之权利,须知贵国尚未收回裁判权也。再三说明解释,不得同意而散。我又去使馆见小幡书记官,我说我方所拟方案与杂居已颇相近,日置公使不同意,且误解方案之意,甚为可惜。小幡问所谓法令,系指何项法令?如何性质?请为说明。我谓不过违警令之类,并非法律。若不听警察指导,设有两人互斗,若没有警察劝解,岂不有酿成人命之虞。至课税更是轻到无可再轻,这是地方收入,请加调查,即可明白。此事不要看得太严重,须在事实上着想,不在法律观念上着想,才是解决此案之办法。从前贵国明治初年,外国人只居留在长崎,不准自由往来他处。我国商人居留于长崎者,都遵照日本法律而行,今日中国情形与日本明治初年情形相仿,然中国待外国人比日本宽得多了。反复辩论甚久,小幡始允转达公使而别。我方将方案二十年改为〃三十年〃,满期交还后又添〃如双方同意,可再展期,但不得过十年〃。〃服从中国地方法令听警察指导〃改为〃服从中国警察法令〃。此案已会议五次,侧面商谈多次,答案又改了三次,争到舌敝唇焦,对于服从中国警察法令,争论最烈,我方始终认为维持秩序不可少之条,与条约绝无关系,坚持不让,终于就范。至此,应商之案,都已商结,计第一条列为条约,此外议定者八件(或九件),均作为换文。陆总长起立致词,此次贵国所提条件,我方始终努力尊重贵方意见,均已议定解决,亦是贵公使开诚布公,得以有此结果,实为两国前途之幸,谨代表政府向贵公使深致谢意。日使亦答言,贵总长深知两国关系之切,前途非和平亲善不足以增加友谊,顾全大局,至为感佩。尚有第五项各条,亦希望开诚商议,则两国亲善友谊益臻巩固,不但为两国前途庆,实为维持东亚和平庆,务请贵总长谅解此意。陆外长答谓,此次会议,本席已尽最大之努力以酬贵国之愿望。至第五项贵国本为希望条件,本政府亦以贵国提出此项条件,有损两国友谊,本席绝对不能应命商议,务请原谅。日使请交换意见亦不允。日使再三要求,陆外长遂正色说,此等条件不应对于对等友邦提出,本席无论如何,不能商议,应请贵公使撤回,言颇激烈。日使亦谓,为两国谋永久和平合作,本国政府才提出此条件,贵总长谓有碍两国友谊,实深遗憾,遂于不欢中散会(以上记述,因年代久远,手头又无资料,只凭记忆,头绪纷繁,大略如此,难免有错误之处,深抱不安)。休会至一星期,余亦不去见日使,彼此僵持,濒于决裂。当日本提向我国交涉以前,以盟邦关系,曾通知英政府,但不提第五项。后闻我国因不肯商议第五项,濒于决裂,英报提到第五项,日政府从没有向英政府提过。这种重要条件,不先告盟邦,有欠诚意。西报又谓,日本想独占东三省,与美国开放门户,利益均沾,实有违背之意。日使曾来责问,中国事前泄漏,有违预先声明,我方自然极力否认。其实其时英国名记者莫理逊,美国记者端赖均在北京与参事顾少川、伍梯云等时有往来,会议情形知之甚详。日使因无凭证,只口头抗议亦无它法。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四三 外交大楼中日开会议(5)
余以会议僵持已久,终须设法打开,遂向总统建议,请密遣公府顾问有贺长雄博士,回国向日本*疏通。总统问,此着有效否?余答有贺博士在日本不但学者地位很高,他在明治初年设*院时他是*的干事,与陆奥宗光同事,故于*方面,颇有渊源。日本政府对于*很为尊重,*都是持重有远见之人,若告以第五项条件不但于两国不利,且易引起人民仇日之心,我曾与有贺谈过此次交涉情形,他亦很以为然。请总统召见有贺,假以词色,恳切相托,他必肯效力。总统遂特召有贺进府,告以此次日本提出的觉书,由外交部总次长尽最大之努力,以副日本之愿望。今日置公使又要求商议日本希望条件之第五项,实在令我为难,请回国向*详细说明,请其谅解,顾全两国之友谊。君必能谅解我意,及政府为难情形,务请善为说辞。有贺果然自告奋勇,愿回国尽力向*报告,力说利害。时日本*以松方正义侯最关心中国情形,有贺见松方侯陈说此次中国政府已尽力商结日本觉书之各条,日置公使又要商议希望条件之第五项,未免逼人太甚,难怪中国政府为难不肯商议。松方侯听到第五项,似未知道,又听有贺报告第五项内容,面现诧异之色,随即召见加藤外相,诘问他觉书中有第五项,何以没有报告?加藤说,这是希望条件。松方即说,既然只是希望条件,对方不愿开议,即不应强逼开议,设若交涉决裂,你将何以处置?加藤答,不惜使用武力,不出三个月中国可完全征服。松方笑说,莫要把中国看得太轻,若用武力,恐三年未必成功,遑说三月,应速自行善处(日本对善处之语,意颇严重)。加藤知是有贺进言,遂令监视有贺,不许行动,幸有贺已完全报告矣。加藤外受盟邦猜疑,内遭*之诘责,进退两难,图穷而匕首见,竟决下最后通牒,以强迫我国,一面又将第五项在最后通牒内谓〃暂时脱离,容后再议〃。这种措词等于自行撤回,对外尚剑拔弩张,对内已色厉而内荏矣。陆公使亦探得内容,密电报告。最后通牒电达北京日使馆,一面将副本送达中国驻日陆公使,陆公使(宗舆)即电告外部。而北京日使馆方面接到通牒,不即送交我外部,由小幡来见我,说政府即预备下最后通牒,不惜一战,若将第五项酌议几条即可免此危险。我答以贵国已将最后通牒副本送达我国驻日公使,已来电报告,公使为政府代表,送交公使,即无异送交我政府。既下最后通牒,有何再商之可言?小幡语塞而去。日本外交官,总想得寸进尺以邀功也。
  翌晨,日使即将最后通牒亲到外部交送陆总长,态度严重,不发一言。陆总长只说了可惜一语,他即告辞。一面关外调动军队,渤海军舰游弋,迨下通牒后,训令日侨预备撤退,下*令,尽其恫吓之能事。此次会议,我与陆子兴总长,殚精竭力,谋定后动。总统又随时指示,余每晨入府报告,七时到府,总统已在公事厅等着同进早膳,报告昨日会议情形,讨论下次应付方针,有时议毕又入府请示。陆闰生公使(宗舆)又时以日本内情电告。陆外长确能恪遵总统批示,决不越出批示范围。正式会议之外,又有侧面商谈,卒以说动日本*挽此危机。日本所提之《二十一条》,议结者不满十条,而第五项辱国条件,终于拒绝撤回。会议结果,虽不能自满,然我与陆总长已尽最大的努力矣。
  揣日本此次所提之《二十一条》,包罗万象,集众大成,势力由东北内蒙以至闽浙,权利由建铁路开矿产以至开商埠内地杂居。甚至第五项要求政府机关设立日本顾问,两国用同一军械,警察由日本训练,小学用日本教师,日本僧人到内地传教。凡此苛刻条件,思以雷霆之压力,一鼓而使我屈服。若使随其所欲,直可亡国。幸我府院一心,内外协力,得此结果,亦是国家之福。世人不察,混称《二十一条》辱国条件,一若会议时已全部承认者,不知二十一条中之第五项各条,不但辱国,且有亡国可能,已坚拒撤回不议。而所议定者,不满十条。世人对此交涉不究内容,以讹传讹,尽失真相。尤异者,我虽列席会议,而此约之签字者是外交总长陆征祥,我是次长何能签约?世人都误以为此约由我签字,张冠李戴,反未提及陆氏,亦是不可思议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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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召大会讨论最后通牒
总统召集各机关首领、参议院议长、府院秘书长、陆军次长、外交次长等开全体大会,讨论日本最后通牒,应否接受。外交总长陆子兴尚未到,以电话催请,云与英使朱尔典会晤,等到三十分钟后,陆氏才到,报告与朱使特别会晤情形。朱使云,今日大会,关系重大,我因关心,特于会前来见。日本因各国忙于欧战,不遑东顾,提出最后通牒,意在挑衅,并非恫吓,袁总统明白内外情势,不至中他诡计。闻陆军段总长主张强硬对待,我知他已秘密动员,晚间运输彻夜不停,已三星期,这明明是在备战。设若开衅,不堪设想,我与袁总统是三十年老友,不愿见他遭此惨运。目前只能暂时忍辱,只要力图自强,埋头苦干,十年以后,即可与日本一较高下。今日之会,重在外交,贵总长应负起责任力争,不可听陆军总长轻率之行动。我这次与贵总长会晤,不比寻常会晤,贵总长若不与我以确实答复,我不告辞,言时声泪俱下。我答以今日之会,由总统亲自主持,必能慎重将事。朱使又重申前言,相持很久。我见他坚定诚恳,遂答称,我必以贵使之忠告,报告总统与大会,若不照贵使之忠告,我必以去就力争。朱使方辞去,故到会已迟,请大家原谅。总统听了陆外长报告,遂慎重发言,谓朱使之言亦为中国前途着想。日本此次提出之觉书,附了第五项各条,真是亡国条件。今外部历时四月开会卅余次,尽了最大之力,避重就轻,廿一条中议决者不满十条,且坚拒开议第五项,外部当局,恪守我的指示,坚拒到底,已能尽其责任。使日本最后通牒中,已将第五项自行撤回,挽救不少。惟最后通牒之答复,只有诺与否两字,我受国民付托之重,度德量力,不敢冒昧从事,愿听诸君之意见。段总长即表示反对,谓这样迁就,何能立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总统说,段总长之说自是正办,然亦应审度情势,量力而行,倘若第五项不撤回,我亦与段总长同一意见。现在既已撤回,议决各条,虽有损利益,尚不是亡国条件,只望大家记住此次承认是屈于最后通牒,认为奇耻大辱,从此各尽各职,力图自强,此后或可有为,如朱使所言。若事过辄忘,不事振作,朝鲜殷鉴不远,我固责无旁贷,诸君亦与有责也。段总长犹持异议,谓民国肇兴,即承认此案,倘各国效尤,如何应付。总统又就大势剖析说明,我岂愿意屈辱承认,环顾彼此国力,不得不委曲求全耳,两国力量之比较,您应该最明白。段亦无言,遂宣告散会。散会后,我回外部,与参事顾少川商拟复日使照会稿。我们以为虽然接受通牒,然我方应驳之处,仍应声明,仔细斟酌,三易草稿,请少川以英文译述,亦觉妥当。脱稿时已逾四时,假眠片刻。黎明后,余即携稿入府。总统已在办公厅,状甚兴奋,似未睡眠。正在阅稿时,日使馆即来电话,请余接话。余接话时,知系高尾,他说今日已到限期,贵方复文何时发出?我答必在期内发出。他又说最后通牒复文,只有诺否两字已足,若杂以它语,彼此辩论,过了期限,反恐误事,务望注意。我答知道了,即将电话挂断回报总统。可知我方举动,彼均留意侦悉。总统听了,叹了一口气,即命内史长阮斗瞻重拟一稿,将我原稿交阅,且说将辩论之处,一概删去,只要简单。惟于末尾称,除第五项外余照允等语。后高尾又来部云,奉公使命,请先阅复文稿,以免临时有误限时,反为不便。余以干涉太甚,不允交阅。彼再三要求,且说你如不允,请见总长。余乃请示总长,总长说时间局促,免生枝节,即先给他阅看吧。岂知阅后又生问题,他说除第五项外这句,不是通牒原文,须照原文更正。余说这是事实并无不合。他说原文是暂时脱离容后再议,非照原文改正不可。秘书往还磋商,易稿数次,终不同意。直至黄昏,时限将到,仍未商妥,陆总长乃谓此事由我负责,即照原文,以后再议与否,要看那时情形,不必在此时文字上争执。遂定稿缮正,由陆总长及余并施秘书,亲送至日使馆,交与日使日置益,已在午夜,时为五月九日十一时也。余心感凄凉,若有亲递降表之感。归途与总长同车,他说前随节俄馆,俄财长维德为租借旅大问题,与杨钦差磋商不洽,后竟将条约摆在公案,令杨钦使签字。杨答以未奉我皇命令,不能签字。维德拍案咆哮,出言不逊,骄横无礼,其情形比这次凶狠得多,余为传译,犹觉心悸。杨使气愤填胸,年事又高,出门时在石阶上滑跌,遂至不起。弱国外交,言之可叹。事后,总统有告诫百僚书,语极沉痛,因手头无此书,从略。余以商租事属创举,地方官恐不能明了,特召集吉奉两省特派交涉员及警察长官来京,告以此次交涉之困难情形。日本提出内地杂居条件,本部以治外法权尚未收回,外人内地杂居,此例一开,各国效尤,永无收回治外法权之望,再三磋商,不得已而定商租耕地办法。商租不是卖绝,又不同典租,必须定明年限,如何分利,均应照各地习惯,订立租契。租契应由官制,发交各处应用,以期划一。应贴印花收契张费等可由各省自定。至服从中国警察法令这八个字,争了几次,才得照允。此与主权有关,本部甚为重视,执行时不必节外生枝,亦不可随便通融。至警察条例两省谅均有规定,最好两省大旨相同,以便执行时免生枝节。惟须切实执行,一次通融,即成惯例,务请诸位格外注意等语而散。
  后来两省照行,在张作霖时代,未闻发生问题。后张学良继承父业,废止商租章程,人民有以田亩商租者,以盗卖国土论。日本总领事以学良片面取消两国所定之协议,提出抗议,学良亦不理。适有日人在万宝山,以商租田亩邻近地上,商租一条地为开沟引水种稻田。地主自然不敢租与,日本竟派警察保护,开始挖沟。中国亦派警察阻止,彼此冲突。日本改派军队,我方亦改派军队,双方就此开火,越闹越大,寻至酿成九一八事变。故九一八事变,实起因于万宝山事件也。
  

四五 总统感国耻气忿发奋
总统以屈于最后通牒,认为国耻,发表告诫百僚书后,一时曾力图振作,督促各部,于兴利除弊应行建设之事,指示周详,以期百废俱举。于国务会议时,时时警惕,愤懑之情,现于辞色。每次会议,必有新案提出讨论,且令各部按照新案,克期拟成计划,付之实行。尤其对于军事,格外注意,谓当欧战之时,不能有外力援助,只有自己努力进行,筹建炼钢厂,添设巩县兵工厂,整顿各兵工厂,福建造船厂,又练模范团三混成旅。对于整理财政,发行国内公债,改革币制(废两为元),整顿税收。请各国退还庚子赔款,专办学校,有已施行,有在筹备,各部亦振作精神,努力从事,一时颇有朝气。嗣以日本议院,抨击政府对华政策之失当,西报亦有夸奖袁总统以弱国外交,得此结果,总算胜利等语,遂渐生自满之心。加以左右逢承,以为日本伎俩不过如此,只要用心对付,不足为虑。且忽作奇想,以为环顾世界,除美国外,君主国多,日本与中国同处亚洲,种族相同,我改共和,与日本政体不同,易生隔阂,帝制自为之思想,从此酝酿于胸。加以张勋、倪嗣冲之流,常言地方民情与共和制度格格不相入,杨皙子等又以中国行共和制度尚早,引古德诺之话为证。项城受此浸润之言,政事渐生懈怠。曾几何时,朝气又成暮气矣,真是可惜。
  日置益公使回国之前,来辞行,杂谈移时,留他吃便饭。他说昨天向袁总统辞行,也谈了不少话。我就说袁总统向有亲日之意,何以日本总不接受。他常对我说,亲善要相互的,譬如我刚伸手跟他握手,他反伸手掴我一记,这样怎能讲亲善?我觉得贵国对前清,似比对袁总统要好得多,是否因为国体改革之故?他说非也,贵国改革后,若使孙中山先生当元首,没有可说,因孙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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