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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玖兰枢你——”锥生零松口就要骂了。

　　　　纯血之王终于抬起了上身，但是四肢依然牵制住了身下的银发少年。肩膀的血液滴落在了猎人透白的胸膛上，一点，两滴，终于，猎人的眼睛燃起了欲红。

　　　　“记起了什么吗？”男人俯下身，舔着少年的胸膛以及自己的血液。玖兰枢额头贴住锥生零的额头，与他鼻息交缠。“回答我…”

　　　　锥生零似乎动完了一生的怒火，现在的他，脑袋有点晕了，仅剩一片迷茫与空白。玖兰枢始终看着他，舌尖撬开猎人的双唇，带着自己的血液滑进去。

　　　　“零其实一直都知道…”那天的湖底下，这个少年在掠夺了他的鲜血他的理智后，居然不负一点责任的将他抛下了，甚至还自欺欺人将他换成了菖藤。真是不可原谅，玖兰枢舌头缠住他，吻变得更加凶猛。

　　　　锥生零的大脑依旧处于放空的状态，他正在试图关闭自己所有的感知，可是失败了。当玖兰枢的手拉开锥生零的腰带，然后滑了进去，锥生零开始挣扎。可是他不知道，此刻的他只要有任何的一点点动作，就是只能将自己更加的融进对方，刺激对方。

　　　　四肢与唇舌跟对方贴得更紧了，猎人的感知再也回不到麻木的状态。对方身体与唇舌的温度传遍了他的整个身体。前所未有的体验。点燃内心的是恐惧或是欲望，他也已经分不清。

　　　　“放开他！”冰冷的声音闯入清晨。

　　　　玖兰枢刚移开身体，身下的人就被菖藤夺走。锥生零扶住菖藤站稳，“快走。”菖藤闻言，迅速带离他消失。

　　　　这时，浑身是血的星炼跪在玖兰枢面前：“请枢大人惩罚。”

　　　　玖兰枢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象，然后合上眼睛，长长顺了口气。

　　　　“退下。”

　　　　菖藤将锥生零刚放到环山别墅的房间内，猎人再也忍不住，埋首在他的肩膀吸食了他的血液。锥生零恢复力气和理智的时候，发现菖藤里心脏很近的地方有一处伤口，并且，此刻的菖藤已经昏迷了过去。

　　　　锥生零犹豫了一下，然后咬破自己的手，放到菖藤的唇上。就算没有意识，菖藤凭着吸血鬼本能的欲望，咬住了猎人的手，开始吸取血液。一直到当天的傍晚，菖藤才醒过来。睁开眼睛，他就看到了睡在自己旁边的锥生零，不由得漫开了笑容。没多久，锥生零醒来的时候，菖藤已经换好了衣服。

　　　　“零。”菖藤站到少年面前，问道：“零，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锥生零想了想，点头。

　　　　“为什么你会这么渴血？”是的，如果是正常的吸血鬼他或许没有疑问，但是这个曾经能压住四年欲望的人类吸血鬼，这么频繁的吸食血液，绝对不正常。但是真正让他产生疑问的是锥生零接受了自己。最初他以为这个人也许是真的当他是朋友，但是从逻辑上开始考虑的话，只有一个结论，那就是自己对他有用。比如，他的血液。

　　　　锥生零沉默了一下，最终道：“还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菖藤其实不想刨根问底，但是，“从你的血液中我就能感觉你的身体状况，我希望你能说出来。”

　　　　“对不起。”锥生零摇头：“现在不能告诉你。”发觉对方的沉默，锥生零还是解释了一句：“不过依砂，我确实需要你的帮助。你有自己的意识可以选择拒绝，因为我还没有傲慢到可以绝对利用纯血种。”

　　　　菖藤直直看了对方几秒，然后淡淡一笑：“你能用自己的血液给我疗伤，所以，让你利用一下又何妨。”是啊，这个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将人类完全舍弃，比如宽容和温柔。

　　　　“走吧。”菖藤套上大衣，站到锥生零身边：“那个伤口你已经看到了，那是我站在你这边的代价，所以至少，我希望那是值得的。”

　　　　锥生零同菖藤一同来到猎人协会最底层的牢狱，白衣卫们在他们到来时便回到各自的岗位，消失不见。

　　　　“麻烦你了。”锥生零对菖藤道。

　　　　四个level　B被铁链捆绑，菖藤逐个来到他们面前，伸出右手，手掌中心逐渐显现一个眼睛形状的图纹。那只眼睛贴在每一个俘虏的额头，顿时发出一股暗红之光，纹痕由对方两侧的太阳穴传进菖藤的手掌。一切完成后，菖藤站到锥生零面前，并未开始动作，而是静静地看着猎人，身侧的手不由得握紧。

　　　　“依砂。”锥生零刚叫出他的名字，对方就瞬间移动到了猎人面前。菖藤微微垂下脑袋，用额头贴住锥生零的额头，记忆之纹开始传送。

　　　　过程中，锥生零合上的眼皮一直在抖动，似乎在一种极度不安稳的处境。菖藤在少年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揽住了他的腰身。

　　　　锥生零只觉得思绪正被记忆的河流冲击，那里的真相像一座座礁石，撞击着他难以置信的神经。突然，他觉得身体正在被抽离，头脑也正因如此清醒过来。打开菖藤放在自己太阳穴的手，锥生零冷声道：“你在干什么？”直到此刻，他才反应过来对方贴得自己太近了。

　　　　菖藤缓缓放开手，退开一步。

　　　　“你打算怎么做？”见对方揉着脑袋，菖藤又问：“昨晚，玖兰枢有对你做过什么吗？”

　　　　锥生零猛然抬起脑袋，玖兰枢！他觉得头痛欲裂，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吗！可是为什么，他跟黑主灰阎？锥生零一时间还非常凌乱，他不能确定这个人是不是背叛了优姬和会长，但是有一点他一定要确切的知道真相，真芝的父母以及王宫，真的是他一手造成的？

　　　　“不过，他为什么肯把这些人交给我处理？”锥生零抬起脑袋，顿生疑问：“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我还没有串改记忆的能力。”菖藤道：“还是你真你相信玖兰枢会任人操控！”

　　　　锥生零摇头，看样子一切需要整理。看向依砂：“我想确定一点，玖兰枢跟‘夜’有多少联系？”

　　　　“能确定一点，他一直想毁掉那里。”菖藤回道：“不过那里有几大血族在操控，即使是他也没办法短时间内渗入。”

　　　　“也就是，玖兰枢在那里没安插多少势力？”

　　　　“我所知道的，只有星炼她一家。”

　　　　“你有多少把握能找出他们？”锥生零问，菖藤却给出不确定的答案。

　　　　“她家藏得比较深，也许需要点时间。”

　　　　锥生零想了想，“你试下从竞技场入手。”

　　　　重新回到别墅后，猎人便将自己关进房屋。计划只成功了一半，因为最关键——元老院总部的隐藏之所还是没有掌握。

　　　　接下来，锥生零一直待在环山别墅闭门不出。皇宫那边，全由翎羽父子接管，白衣卫每天会在夜晚九点的时候跟锥生零报告真芝一天的情况。猎人协会主要是由夜刈十牙以及鹰宫处理副会长的事物，并代他出面。

　　　　第一天，锥生零由翎羽将军代劳，揪出了王宫所有的元老院的棋子，从而正式划分了人类与血族的界限，发起第一次宣战。

　　　　第二天，锥生零休息。

　　　　第三天，菖藤带来就连自己也意想不到的答案——仅仅星炼一家，就已经有遍布全国的势力，并潜藏在各行各业，所有人的身份统一一个——助理。锥生零得知后当晚就去了‘夜’，并找来了红色地狱的狱长，“有没有人找过你？”得到否定答案后，锥生零稍微放下心，然后又问了一句：“你想去陪她吗？”晚上在回来时，锥生零意外受了重伤，菖藤再一次用自己的血液替他疗伤。

　　　　第四天，血族传开了血色地狱狱长死亡的消息，大部分血族猜测是谋杀，可是当他的真实身份被揭露时，所有人一致认为他是殉情——痴情种子红莲为了挚爱一生的纯血种而殉情。听到这条新闻时，菖藤看着床上依旧昏迷的猎人，神色担忧。

　　　　第五天，锥生零病愈。接下来三天，锥生零邀请夜刈十牙和鹰宫做客环山别墅，时间选在午饭，谈话的一切内容也是在饭桌上进行。只是意外的是夜刈十牙只有第一天出现，接下来全部由鹰宫带话。于是四天内，以他们师徒的联合计划，猎人的数量达到一万，并由真芝授予锥生零血猎军权，组成由锥生零个人名义的一直军队。该军队遍布了全国所有角落，人类的初期秩序已经完善。

　　　　“零，告诉我你的目的？”这是其师兄唯一想知道的事。

　　　　“我要给她一个太平盛世。”银发猎人首次表明自己的想法。

　　　　第八天，锥生零与鹰宫以人类之躯比武。几轮缠斗之后，锥生零败下。

　　　　“记住，我还是你师兄！”鹰宫剑指锥生零的脖子，神情果断道。

　　　　“嗯。”锥生零点头。鹰宫刚突然跟他来了一个兄弟之间的拥抱。

　　　　“一切结束后，记得回来。”

　　　　锥生零感受着这个人首次的温柔，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目光中洒落了秋末的孤寂。

　　　　第九天，锥生零送走了新城。

　　　　“新城，你必须坚强起来。”

　　　　少年忍着不舍与受伤。

　　　　锥生零将自己的脖子伸向少年的嘴边，动作轻柔的按下少年的脑袋。新城一边留着眼泪，一边吸食了渴望已久的美味。

　　　　“我一定会在‘夜’做出成绩，新城一定会让主人满意。”少年最后一次抱紧了这具温暖的身体。

　　　　这九天来，除了昏迷的时候，锥生零会做的同样的事情是，每天晚上九点，他会认真听白衣卫报告真芝的所有事情。还有就是，这期间是他活得最像人类的时候：一日三餐都不会落下，下午三刻便会在后花园赏花喝着红茶。而这也是菖藤以及新城堪称幸福的日子，因为锥生零的厨艺真的是充满了人间的温暖。

　　　　第十天，一份密函送到锥生零手上，内容显示元老院将以一条家族带头，会在立冬的那一天正式接受白昼女王的宣战，并选猎人协会作为头战。猎人看后并未做出计划整顿，而是一直休息到夜晚，然后前往了竹林的绿湖，再一次来到了那个庞大的欧式城堡。

　　　　

　　　　第19章　谜之夜（下）

　　　　

　　　　这一次，锥生零从城堡的正门走进去，开门的霎那，锥生零带明白为什么这栋城堡会一点光都不存在，因为它原来只是一个巨大的外壳，全由一些钢铁架支顶，沿着下方，是黑不见底的地坑。

　　　　锥生零片刻吃惊后，然后抓了一块砖石丢下去。撞击钢铁架的声音连续回荡，很久之后重回寂静。锥生零稍作犹豫，然后沿着铁架跳了下去。直到月光照射不进的地方，猎人从口袋中抽出匕首，扒开柄端的外壳，里面赫然镶嵌着一块夜光石。因为夜光石也仅仅只能照亮一米左右的距离，所以，锥生零的动作稍稍慢下来。

　　　　越往下，锥生零越觉得无数的钢铁架发出震动，就连四周的空气也在发抖。锥生零忍住冷彻骨髓的痛楚，继续往下深入。随着猎人脚下着地，四周亮起了灯火。锥生零握紧匕首警惕的环视四周，发现除了一扇被打开的圆形的门之外，没有发下任何奇怪之物。从口带掏出怀表，时针已经过了三点，而自己零点不到才出发。没有时间停留，猎人想，然后快速走进唯一的入口。

　　　　隧道的两段每隔三米会点着一支蜡烛，对于这竟能容下两人并列的地方，燃烧地二氧化碳简直是要剥夺了所有的氧气。如果不是吸血鬼之躯，锥生零想，只怕自己顶多只能前行十几米。但是这里明显看不到尽头，锥生零根据自己步行的速度和时间，估算得到的结果，自己已经前行了有两里路程。即使这样，锥生零也嫩意识到没有回头的余地，笼罩在这里的不详气息，更加证明了自己判断的正确性，这里，一定能找出‘夜’背后的那个人。同时也是掌握了人类市场的人。

　　　　一年前，在知道真芝的身份后，他就一直在布局，通过与血色地狱的狱长交易，他知道了掌控夜的血族，而现在仅仅剩下最后一个人的面貌。

　　　　终于，在怀表的时针指向五，锥生零才见到了第二扇门。

　　　　门缝中有光线射出。锥生零稳步靠近，浑身的神经绷紧，警惕着任何的意外袭击。但是当手刚触碰到门的那刻，锥生零的眼睛燃起了所有的愤怒。用力推开门，锥生零掏出了血蔷薇。

　　　　“真巧，玖兰前辈！”

　　　　玖兰枢却慵懒倚靠在墙边上，目光看着室内一个巨大的器皿。

　　　　“锥生君真是从来都这么不知好歹啊。”玖兰枢快速移开，避开对方的攻击，站到锥生零面前，出手朝对方的腹部重重一拳：“不愿你多动一点力气所以解决了杂兵，然后就一直等着你…”将锥生零握枪的手扭向身后，提起他的衣领：“可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嗯？”

　　　　“别说笑了，你会这么好心？！”锥生零冷冷笑道，同时握紧匕首插向纯血之王的肩膀。玖兰枢快速做出反应，卡住他的手腕，用力扭向他的背后。玖兰枢就着这样的动作，将锥生零扣在身下。

　　　　“锥生君真是残忍…”玖兰枢将他双臂往下压，锥生零的上身不得不向后倾斜。脑袋仰起，距离玖兰枢的脸仅有一厘米的距离。“我都好心对待你多少次了，你现在居然还来否认！”

　　　　看着玖兰枢叹息着摇头，仿佛说出的话千真万确一般，银发猎人顿时疑惑了。

　　　　“你好心待我？”锥生零停下挣扎：“不过那天晚上，你倒确实是很大方的让我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忽视对方眼中的闪动，锥生零冷声道：“白昼一家是不是被你杀害的？你这样做，等于背叛了优姬和黑主灰阎，你——”

　　　　“你不记得了？”额头抵住锥生零的额头上，玖兰枢暗红眼瞳中正酝酿着一股平静背后的暴风雨。“你居然不记得了…”

　　　　估计是依砂干的好事，呵呵。

　　　　“不过没关系。”玖兰枢笑了笑，猛力将锥生零抵压在墙上。少年脸色顿白，回过神时，立即就感觉到一个冰冷的舌头正在舔/着他的嘴唇。

　　　　“你——”

　　　　玖兰枢趁对方开口，便迅速将舌头伸进去，凶猛地扫荡锥生零口腔的所有角落。锥生零的身体完全僵硬了，大脑一片空白。一只手来到猎人的后脑，五指插进对方细密的发丝，将对方更加融入自己。接着，随着一抹暗红之光，锥生零恢复了记忆，那天的湖底和十天前那个夜晚的吻。

　　　　他的思绪还在记忆的夹缝中，玖兰枢却渐渐停下了掠夺。眼神已经变得柔和，唇已经变得火热，就连身体也想要跟对方贴得更紧，但是，玖兰枢在此刻此地也只好放过锥生零。

　　　　口中温存的某物拉回了锥生零的思绪。他挣扎着时脑袋往后靠，却差点卸下了自己的胳膊。玖兰枢察觉于此，便放开了他。

　　　　“开始正事吧。”玖兰枢道。

　　　　锥生零用力的拭擦自己的嘴唇，握着武器的手在颤抖，愤怒在叫嚣。但是，他必须冷静。锥生零跳上一个高台，终于，他看到了器皿之中的人——玖兰李土。

　　　　玖兰枢似乎在说着什么，但锥生零完全隔断了他的任何声音。

　　　　真相到底是什么，玖兰李土的灵魂究竟依附在哪里？躺在满是鲜血的器皿中这具身体，被自己杀死的那一副，或者其他地方隐藏起来的，这些身体究竟是用什么练成。唯一可以肯定的，玖兰李土没有死，并且是‘夜’的背后操控之人。锥生零朝器皿连续开了几枪，却发现破裂的痕迹瞬间修复。不过他还是分辨出了里面的气味——纯血种——不止一种纯血种的血液。

　　　　果然，这一具身体是本体，没准就是最后一具。锥生零无比肯定。锥生零目光环视四周，发现了沿着石壁向上的台阶，而差不多是在三十米左右的高度，可以看到光点。看样子那里就是出口了。锥生零动了动身，突然察觉了另外一个人的动静。

　　　　血蔷薇一枪打在玖兰枢前面。

　　　　“滚远点！”

　　　　深褐发的男人缓缓抬起脑袋，看着对方的冷漠与愤恨，淡淡道：“你不想知道答案了？”

　　　　“已经没有那个必要，”枪口指向玖兰枢心脏的地方，锥生零冷冽道：“因为你迟早都得死！”

　　　　“很好，”玖兰枢敛目，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锥生君最好说到做到。”

　　　　锥生零连看都懒得多看对方一眼，快速向上，来到了外面。身后没有动静，锥生零直到玖兰枢完全消失后，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能够冷静对待接下来的事情。锥生零看向眼前，发现了居然是赤岩城，并且自己的所站之地，正是距离第一次遇见菖藤的地方。原来一切并不是巧合。玖兰枢很早就感觉这里不对劲，所以才派菖藤来调查。而当时在旅途中的自己，也是因为这里气象的异常才起了摸索的兴趣。手掌贴紧地面的岩土，集中全部的神经之后，锥生零感到了有东西在底层之间滑动。

　　　　难怪他们能轻易闯入这里，因为就算玖兰李土的意识不在，他们也确实不能动他一丝一毫。看样子，这次又要无功而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