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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巴马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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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如何,我想我从今以后应该做得更好。
  你应该很高兴知道你在这里的兄弟姐妹都很好,并送去他们的祝福。和我一样,他们也赞成你能在毕业后决定回家。你来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决定你愿意待多长时间。巴利,即使只待几天,重要的是你认识你的人民,还知道你属于哪里。
  请照顾好自己,向你的妈妈、外婆和外公问好。我希望很快能收到你的信。
  爱你的父亲
  奥巴马把信折好,塞进口袋里。他与父亲已经有四年没有通信了。他写了好几次,最后一次才下决心发出去,他很快收到了父亲愉快而平静的回信。
  时间过了午夜,奥巴马爬过一个栅栏,栅栏的另一边是一条小巷。他在那里找到一片干爽的地方,把行李当枕头,很快就睡着了。早晨醒来,先看到的是一只白母鸡在啄他脚边的垃圾。街对面,一个流浪汉正在一个开着的水龙头前冲洗,他走过去挤着一起洗,没有遭到反对。公寓还是没有人。给萨迪克打通了电话,他让他坐出租车去上东区(曼哈顿地价最贵的富豪区,居住的并不都是有钱人,有些是蓝领阶层),先住在他那里。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四章  大学岁月(7)
五    纽约的诱惑
  萨迪克是巴基斯坦人,个子不高,很健壮,他两年前从伦敦来到纽约,发现自己尖酸刻薄的小聪明和对赚钱的大胆欲望与这个城市的大环境正好一致。于是就待在纽约,直到超过了签证期限,然后干脆就加入了非法移民队伍,在酒吧或者饭店里做招待。
  萨迪克问奥巴马为什么要来纽约,奥巴马给他解释自己有些荒唐的青年时代,他说自己想要弥补,想要变成对世界有用的人。
  萨迪克说:“朋友,你可以谈论你想要拯救世界,但是在这个城市里这些崇高的情感在不断腐蚀掉。你看看外面,人人都想做第一。适者生存。……也许你是个例外,那样的话,我向你脱帽致敬。”萨迪克朝着奥巴马晃了晃咖啡杯,假装向他致敬,他的眼睛在奥巴马脸上搜寻着任何变化的痕迹。在之后的几个月里,他总是在观察奥巴马。看到奥巴马在地铁里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一个中年妇女时却被一个粗壮的年轻人抢去,他会压制住自己的笑。他领着奥巴马去布鲁明戴尔店,那里是流行时尚的风向标,在奥巴马看那些惊人的价格标签时,观察他的反应。
  后来奥巴马退了109号大街的公寓,因为那里没有暖气。萨迪克陪着他去租房公司,结果他的第二套公寓的分租人因为付不起房租,拿了奥巴马的押金跑掉了。再后来,因为萨迪克租的房子无法续租了,他们就搬到了一起。几个月下来,萨迪克发现奥巴马还是受了这个城市的影响,但不是他所料想的那种影响。奥巴马开始不再把目标定得很高。他每天跑步三英里,并在每周日斋戒。他开始把精力都用在学习上,每天写反思日记,也写一些蹩脚的诗。每次萨迪克叫他一起去酒吧,他都请求萨迪克放过他,并找一些不冷不热的理由,如太多作业或没有足够的现金。最终萨迪克受不了他了,在他去找更好的合租伙伴之前,对奥巴马说了句,“你真是个令人讨厌的人。”
  纽约有着太多的诱惑。华尔街一日比一日繁荣,曼哈顿每天都有新发展,年纪轻轻的青年男女享用着多得荒唐的财富。这里的美丽与丑陋、嘈杂与富足让奥巴马感到眼花缭乱,他甚至对自己的适应力都不再确信,害怕重蹈过去的覆辙,奥巴马小心翼翼地抵制着这一切,过着僧侣一样的生活。他不再喝酒或四处参加派对,两年里几乎与外界隔绝。“当我回头看这一切时,它确实是一段艰苦而认真的人生。”奥巴马后来回忆,“我准时上课,然后便是回家看书或者写作。”
  除了读基督教的《圣经》,和青少年时的母亲一样,奥巴马读了德国著名哲学家尼采的著作,尼采的著作对于宗教、道德、现代文化、哲学以及科学等领域提出了广泛的批判和讨论。他的写作风格独特,经常使用格言和悖论的技巧。奥巴马经历了几乎整个哲学思辨的过程,并有了自己的理解。他也读美国小说家赫尔曼·梅尔维尔(Herman Melville)和托妮·莫里森(Toni Morrison),托妮是美国非洲文学的重要作者,世界文学最重要的作家之一,其选集于1993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他什么都读。在这一段时间里,奥巴马在智力上获得了极大的发展。这是一种内在的成长。
  他定期为纽约的一些杂志提供稿件,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很好的实习机会。纽约的两年学习,给予他的不仅是书本的故事,而且还使他练就了自己的写作风格。
  在这一时期,奥巴马开始坚持让人们叫他巴拉克:“这不是对于我的非洲血统的声明,不是一次种族声明,而是对于我已成年的声明。”
  六    母亲和妹妹的探望
  在哥伦比亚大学读书时的第一个夏天,母亲和妹妹玛雅来看奥巴马。她们看到他非常瘦,皮包骨头。在他住的公寓里,卫生间里只有两条毛巾,厨房里只有三只盘子。那时候他还在和萨迪克合租,她们在他的公寓住了几晚,然后就搬到公园大道母亲的一个朋友空着的私人公寓去了。那时奥巴马在西上区找了一份清理建筑工地的工作,所以她们每天自己去游览整个城市,晚上与奥巴马一起吃晚饭。吃饭的时候,她们就给他讲一天的见闻,之后一起讨论这个城市的各种问题。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四章  大学岁月(8)
那时候玛雅只有十几岁,奥巴马斥责她整晚看电视,却不看他给她买的小说。他还告诉母亲外国捐赠人和国际发展组织的援助怎样让第三世界养成了依赖的习惯。
  玛雅问母亲哥哥是不是有问题,母亲告诉他,那只是他的一个发展阶段。
  一天晚上,母亲看到电影《黑人俄狄浦斯》的广告,就坚持要去看,她说那是她看过的第一部外国影片。他们坐出租车去了电影院,电影是50年代制作的,演员是巴西人。故事情节很简单,主要人物是注定要失败的一对爱人:俄狄浦斯和尤丽黛丝,背景是里约热内卢狂欢节时的贫民窟。电影看到一半时,奥巴马就不想看了,可是他却看到母亲专注地盯着屏幕,完全沉浸在其中。也许电影是母亲少女时代的幻想的反映。
  奥巴马要给父亲寄信,没有国际邮票。问母亲有没有,母亲很高兴他与父亲在互相了解,希望他不要恨父亲,并给他讲了她与父亲的事情。
  当初父亲离开他们并不是父亲的错,是母亲要离婚。最初父母要结婚的时候,奥巴马的外公外婆就不是很高兴,不过他们还是同意了,他们或许也阻止不了,他们最后觉得这样做是对的。不过老奥巴马的父亲侯赛因给奥巴马的外公写了一封很长的、刻薄的信,说他不赞成这桩婚事。他不想要老奥巴马的血被一个白人女子玷污了。外公收到信后很生气,回信也很不客气。另外,老奥巴马告诉奥巴马的母亲,说他与肯尼亚的第一任妻子已经分开了,但是那桩婚姻是村子里的婚姻,所以没有法律文件能证明离婚。
  当初老奥巴马给父亲侯赛因的回信中说,他一定要结婚。很快奥巴马就出生了,当时他们商量好,等老奥巴马学业完成后就一起回肯尼亚。但是老奥巴马的父亲又写信,威胁他说要废止他的签证。外婆这时气得都有些歇斯底里了,她在报纸上读到肯尼亚的茅茅起义,认为女儿去了会被砍掉脑袋,而外孙会被人抢走。
  其实老奥巴马从夏威夷大学毕业时,有两所学校愿意提供奖学金,一所是纽约的新学院,另一所就是哈佛。新学院愿意提供一切,除了提供食宿以外,还提供一份工作,足够一家三口之用。哈佛只提供学费。老奥巴马非常固执,他坚持要去哈佛,接受最好的教育,证明他是最好的。
  母亲感叹那时候他们都太年轻,“我们都那么年轻。我比你现在的年龄还小,他也只大几岁。后来,他来夏威夷看我们的时候,是想要我们跟他一起回去。但是那时候我和罗罗还在婚。他的第三任妻子刚刚离开他。”
  母亲又给奥巴马讲了她与老奥巴马的第一次约会,他约她在学校的图书馆前见面,她到的时候他还没有到,所以她就打算等他几分钟。天气很好,她躺在一个长椅上睡着了。一个小时后,他和两个朋友才到。她醒来了,他们三个站在那里看着她,老奥巴马说,“你们看,先生们,我告诉你们她是个好女孩,她会等我。”
  几个月后,奥巴马接到一位姑姑从肯尼亚打来的电话,她说老奥巴马出车祸去世了,并让他转告在波士顿的叔叔。那时是奥巴马过完21岁生日后没几个月。
  当奥巴马把这个消息告诉母亲时,在电话的另一端,母亲哭了。
  他也给波士顿的叔叔打了电话,没说几句话,气氛有点尴尬。奥巴马没有去参加葬礼,他给父亲在内罗毕的家人写信表示哀悼,并请他们回信,他有点担心他们是不是有足够的邮资。他没有感到痛苦,只是模模糊糊感觉到失去了一个机会。他去肯尼亚的计划也就此搁置了。
  七    人生的方向
  1983年,奥巴马从哥伦比亚大学毕业了,获得了政治科学方面的文科学位。在哥伦比亚读书的两年里,奥巴马决定了自己的人生方向,他想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他已经决定要做一个社区组织者,他并不认识什么人是靠做这一工作过生活的。同学们问他社区组织者是做什么的,他没有办法直接回答他们。他说明了做出改变的必要。白宫需要改变,不能让里根和他的下属继续一些肮脏的交易;顺从、腐败的国会需要改变;国家需要改变。改变不会来自于上层。改变要来自草根阶层,动员起来的人民大众。
  “这就是我要做的,为了改变,我要把草根阶层的黑人组织起来。”
  无论是黑人还是白人朋友,都发自内心地赞扬他的理想,但他们不会和他一样,他们都打算去申请研究生院。奥巴马有一种冲动,像一尾鲑鱼似的盲目朝着自己心目中的目的地漫游。在课堂上,在讨论会上,奥巴马都会带着一些他从标语或者读过的书本里得来的冲动思想,他错误地认为这些有用,可以使他所感觉的东西得到检验。晚上躺在床上,“黑人历史月”期间每周二的人权运动,会像一个个连续的镜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母亲在他小时候讲给他听的那些黑人英雄的形象,也会一一在他的脑海中走过。这样的形象在精神上支持鼓舞着他,引导着他的情绪。他们好像在告诉他,在这场特殊的斗争中,他不是孤独作战。他们好像在告诉他,在这个国家,社区不是凭空就可以得到的,至少对黑人而言不是如此。社区是要创造的,是要为之奋斗的,是像花园一样需要照料的。它们随着人类的梦想而扩张或者萎缩,在人权运动中,这些梦想会不断放大。
  在静坐示威中,在游行中,在监狱歌唱自由的歌声中,奥巴马好像看到了非裔美国人社区变得不再只是一个黑人出生或者长大的地方。通过组织,通过共同的牺牲,他们已经获得了真正社区会员的身份,因为他们获得了会员身份,这一个社区将不断发展,而更大的美国社区,包括黑人、白人、褐色人种的美国大社区会重新定义自己。这样的一个社区将会见证奥巴马独一无二的人生。这就是奥巴马关于社区组织的思想,是一种救赎的希望。
  因此,在毕业之前的几个月里,奥巴马给他知道的每一个人权组织写信,给那些制定了进步议事日程、已当选的黑人官员写信,给街区委员会写信,给租户权利组织写信。但没有人给他回信,他并没有因此气馁。他决定先找份传统的工作,先偿清学校的贷款,也许还应该存一点钱。他想自己以后会需要钱的。组织者不赚钱,他们的贫穷就是他们诚信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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