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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山变-第3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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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皇帝脸色严肃,瑾贵妃以下不敢停留,蹲身行礼,转身出去。皇帝和皇后并肩而坐,皇后握住丈夫的手,笑盈盈的问道,“皇上,今儿个到臣妾宫中来,可是有事?”'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朕要出京一趟。京中的事情,你暂时担起担子来。”皇帝直言不讳的把自己的计划和妻子说了,皇后大惊“皇上,这……这怎么行呢?您身担四海至重,这样苦寒之地,又是兵凶战危,出了任何岔子,这,请恕臣妾以后宫夫人过问政事,这不行的”
皇帝早知道妻子会有这样一番话,来的路上早已经打好了腹稿,“秀儿,自从咸丰七年之后,英法等列强之国,畏惧于我天朝百姓一心,众志成城,早已经不再敢轻言冒犯,只有与我天朝多有接壤的俄罗斯之国,倚仗自己国土辽阔,兵甲众多,久思挑衅。这样的国家,只有一次性的打疼了它,打怕了它,才能换来我天朝北部边防的长治久安。如今肃顺领兵关外,固然是打了几场胜仗,但终究不曾伤及俄国的根本。若是朕不去,只怕寒冬降临,不等俄国进逼,兵士受苦寒不住,朝中又有那忧心于军费靡辸之人进言。到时候,内外交困,朝中立刻就有主持和议之声大作。”
“皇上圣意坚决,又何必怕人说话?”
皇帝苦笑摇头,“你还是不明白。”他说,“秀儿,此番对俄作战,朕不惜动用新编绿营近半之力,远赴关外苦寒之地,并不是只为黑龙江一城一地之得失,而是为了能够彻底的腾出手来,整肃关内民情、吏治、军制、教化之事——你想想,朕在中原各省,广袤之区推行新政,却总要顾忌关外龙兴之地,有俄国时不时的派兵袭扰,那怎么行呢?故而这一次即便不能彻底解决掉俄国人在我国东北的势力,也要他们在三五十年之内,再不敢轻举妄动——如今朕最最缺少的,就是时间呢”
他用力握住妻子的手,轻声说道,“秀儿,你虽不是朕的元妻,却随侍朕最久,朕的这番心思,也只有对你能够言说。这一次朕出京北上,安全可保无虞,只有京中之事,要全靠你坐镇帝都,批阅折子的时候,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只管宣他们进来,详细询问。不必怕慢,也不必怕麻烦,许乃钊、文祥、阎敬铭、赵光等人都是做老了差事的。多问问他们,多听听他们的话,再落于笔端——朕相信你,一定是可以的。”
钮钴禄氏含着一泡晶莹的珠泪望着丈夫,心中酸楚难言。她虽然是女子,也并没有度过多少书,但听得宫中姐妹、下人闲聊的时候也能够知道,古来君主,焉有如此为国事以身犯险的?“皇上,您……”
“朕知道你想什么。”皇帝故意开解她的愁绪,“朕又怕冷,又怕热,此去关外,只要想到到处是一片冰天雪地,就觉得浑身打颤,想打几个喷嚏,才能舒服。”
皇后勉强呲牙一笑,又问道,“皇上,那您想几时出京啊?”
“二十七日。随同神机营一起出京。想来九月初就能到瑷珲城了。”
“皇上,您……您答应臣妾,一定要早一点回来啊。”
“你放心吧。朕是一国天子,这份荣华富贵朕还没有享用够呢。怎么会留在关外不回来呢?”他忽然停顿了一下,沉思片刻,慢吞吞的开口说道,“不过,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兵凶战危,世事难料。要是朕真的回不来了。”
说到这里,皇后已经呜咽有声,“皇上,您可不能出此不祥之言啊。”
“听话,你起来,朕还有话对你说呢。”皇帝半是无奈,半是气苦的一笑,拉起作势欲跪的皇后,“要是真有那么一天的话,你会同内阁、御前、宗室、军机处,到乾清宫正大光明匾额之后,开启鐍匣,按朕的话去做就是了。”
皇后终于忍耐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皇帝硬起心肠,叹息一声,“听话,秀儿,你是朕的皇后,朕离京之后,国事就要你多多承担了。”
“是,是后饮泣有声的跪倒下去,“臣妾都记住了。”
把京中的事情料理清楚,到了八月二十七日,军机处叫起的时候,君臣谈了几句话,各自散去,皇帝立刻更换了衣服,只由额里汗陪着,从西华门出宫,一路乘轿到通州,登上火车——这是专为运载兵士而准备的,不过临时开辟出一截车厢,作为额里汗的专车——北上山海关而去。
八月二十八日,军机处几个人照常叫起,不料六福传旨:今儿个早朝暂免一天。钦此。
文祥派人打听,只是说皇上龙体不豫,但既没有传太医,也没有用成药,倒似乎像是咸丰二年那样,为什么事而和军机处闹别扭,不肯临朝一样了。
这件事透着极大的玄机,但文祥几个并未多想,只以为皇帝有不舒服的地方,传太医院来问,确定并无宣召——由此可见,皇帝的病似乎并不严重。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如此过了一天,八月二十九日,皇帝依旧不朝。这就很不对劲了。文祥再三再四的派人递牌子,终于有了回应:“传军机处到养心殿西暖阁见驾。”
几个人整理衣冠,进到暖阁中,一进门就愣住了:皇帝不在,皇后端坐在软炕上,面色青白,似乎很紧张的样子,正在向众人看来。君臣大礼不可废,文祥第一个跪倒碰头,“奴才文祥,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起来吧。”皇后摆手说道,给身边站立的惊羽使了个眼色,后者无奈点头。于是,皇后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皇上……不在京中。嗯,出关外,到瑷珲城去了。”
文祥魂飞天外“娘娘……您,您?”
皇后强自保持仪容,从桌案上拿起一份上谕,转交六福,后者转递文祥,“文大人?这是皇上临行前拟的圣旨,请文大人当众宣读。”
文祥一生人从来不曾这样失态过,手脚颤抖着接过上谕,在手中展开来,认得是皇帝的手泽,“……龙兴之地,圣朝根本。前有俄罗斯之国,屡犯边圉。朕决意与之死战到底,为护国、安民,便举倾国之力,在所不惜。然九州黎庶,皆朕子民,焉有子民浴血奋杀,而为人君父,安享其成者?故朕决意北上,与士卒同冒雨雪风霜之苦,而上无愧祖宗托付之重,下可安天下赤子之心。得呈此愿,则朕一身所受苦楚,亦所心甘矣。”
念到这里,文祥禁不住老泪纵横,泣不成声。阎敬铭从一旁站起,红着眼圈接过皇帝的上谕,继续念诵,“……朕离京之后,国事悉由皇后一言而决。想来以军机处诸臣受朕多年调教,必能以忠悃侍主之心上侍皇后,而未有半点欺罔门g蔽处。另:朕此行关外,若上天眷顾,全朕一片爱民之心,则朕当益加勤勉,谨保始终;若上天无肯降福,则殃及朕躬,以全朕令名。若日后确有殃讯,着军机处、内阁学士、宗室亲贵、御前王公,同至乾清宫,开启镢匣,按旨操行,钦此。”
念过上谕,阎敬铭交还给六福,心中不辨喜悲,只觉得难过到了极点皇帝什么都好,就是这份自作主张的毛病,实在是让为人臣下者,难以置评关外之地,也是想去就能够去得的吗?他是真的分不清楚自己身担国事之重,还是在想什么?
这片刻之间,文祥收泪而起,“皇后娘娘,奴才想请懿旨。即刻出京,北上追随皇上。请皇后娘娘俯准。”
“此事不可行。”还不及皇后娘娘说话,许乃钊先答话了,“皇上出京北上,路上辛苦犹不必提,只是到达瑷珲军前之后,若是消息走露,给俄人探知。不惜一切动用兵武之力,以求要挟我国,伤及圣驾,这份责任,文大人你担得起吗?”
“照你这样说的话,皇上出京之事,就不闻不问了吗?”
皇后怎么也没有想到,军机处这几个人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就要吵架,她虽然是女子,但母仪天下,终究不是一点威风也没有的,“放肆皇帝刚刚离京,圣谕煌煌,言犹在耳,居然就在我面前吵架了吗?”
文祥吓了一跳,赶忙第一个跪倒下来,“奴才糊涂,请皇后娘娘治罪。”
许乃钊几个人也随之跪倒,心中很觉得过意不去。不提日后皇上回来之后如何,只是说皇上留下的上谕中所提及的,着由军机处辅佐皇后,处理政务,如今政事未办,却先和同僚有所争执,传扬出去,人家又会怎么说自己?
皇后用手一指,“许乃钊,你刚才想说什么?”
“臣想说,皇上离京,远赴关外,当列为第一机密之事,国政之事,上有皇后娘娘,下有臣等群策群力,当不至有失;故而,此事只可藏于养心殿中,决不可传扬于外。另外,臣想,当今之势,应该立刻简派御前侍卫,秘密出京,赶赴瑷珲,护持皇上周全。”
“你是说,护持皇上回京吗?”
“这,”许乃钊心里想,皇帝脾气执拗,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得到,想劝他回京怕是不行的。只能是以多派人手,保护御驾在瑷珲城中的安全为第一要务了。因此说道,“臣以为,皇上北行,于鸡励士气,大有好处。若是能够保证圣驾在瑷珲城中之周全,倒也并非一定要促驾还京。臣一己愚见,还请皇后娘娘俯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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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身在北国
第74节身在北国
皇帝乘火车一路北行,到山海关下车,改为骑马,时令进入到九月,关外已经大有寒意,他此行出发之前,没能带太多御寒之物,只好因陋就简,在神机营中寻几套合体的士卒棉衣穿在身上。比起宫中御用之物,或者看上去很简陋,但穿在身上,倒比那什么各国进贡而来的皮草衣料,更加暖和。
神机营此番出京,总人数在一千贰佰人左右,由额里汗统率,但内中多了这么一个主子,害得他心忧如焚,魂梦不安,又担心京中人发现之后追上来,惊扰圣驾,又怕天气寒冷,冻着主子。路上歇宿的时候,还得躲避旁人,将皇帝迎请进自己所居之处,伺候差事。'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皇帝虽然从小锦衣欲食,但论及吃苦,居然不在普通士卒之下,而且大约是骑马的缘故,每天胃口大开,比在京中的时候,都要吃得多。
一路顺顺利利,到达瑷珲城下,先在城外扎下营来,额里汗进账行礼,“主子,肃大人传奴才到前指,为军务之事与各省而来的提督、总兵会商呢。”
“先不必理他。等一会儿我和你一块儿去。”皇帝身穿普通步卒的棉装,最外面套着一件松松垮垮的号衣,却大模厮样的坐在主位,反倒是二品大员的额里汗恭敬有如小厮,若是来人看见,定会惊讶得合不拢嘴,“也好看看他们军前的安排到底如何。”
“主子,您都到了瑷珲城了。奴才请旨,不如以廷寄转告皇后娘娘并京中几位大人,也好让他们放心啊?”
“此事你不必管,等见到肃顺之后,我自有主张。”
“喳。”
又等了片刻,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额里汗伺候着皇帝换上一袭亲兵的服饰,再选了几个得力的亲随,一路进城。到原本的副都统公署,如今改为前指指挥部所在,验过兵部的排票和额里汗的腰牌,守卫在地下堡垒门口的肃顺亲军让开了道路。额里汗没有带其他人,昂然而行,进到甬道中,立刻错后一步,容皇帝前行,自己微微弓着身子,跟随在后面。
进到甬道的尽头,是一间大大的作战室,中间放着沙盘,黑龙江流域各处卡伦、要塞、城镇一一列明,具体而微。另外有几个人,看样子是随军章京,放轻了脚步和声音,偶尔交流几句,多数时候,整间作战室都是鸦雀无声的。只有挂着布帘的内间房中,有鼾声传出。“主子,您等一等,奴才去问一声。”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又转了回来,“主子,肃大人在睡觉,可要……”
“不必,我先看一看。”
额里汗不敢多言,恭恭敬敬的叉手侍立,皇帝一开始没有注意,很快发现了异常:作战室内几个章京交头接耳,对这两个人的身份大感好奇;额里汗二品大员,倒似乎是厮养的亲兵一般,垂手肃立,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在等待什么?
皇帝几次给他使眼色,但额里汗为人忠直是忠直,却很有点拙笨,根本就没有看见——就是看见了,也未必能够领会得到——皇帝又气又笑,不着痕迹的向前走了几步,“额里汗,你糊涂了?你还当这里是北京吗?现在我是你的亲随”
额里汗如梦初醒,‘哦、哦’了几声,活动一下四肢,站了起来,“我说,你……”他用手一指其中一个章京,问道,“我来得晚,不知道肃大人此番调兵安排,你手中可有记录?”
“这,有的。”回话的是一个四旬上下的男子,听说话是南人,“记录自然是有的,不过,没有肃大人的钧令,不能见示。”
额里汗一愣,“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您是额军子是一派公事公办的模样,“卑职当年在京中,和军门也曾有过数面之缘的。”
“哦,我记起来了,你叫许庚身的,是不是?”
“正是卑职。”许庚身不卑不亢的说道,“不过,交情是交情,公事是公事。军中尤其如此,还请额军门见谅。”
“算啦,我不怪你。”
皇帝在一边忽然插话问道,“你就是许庚身?你六叔就是许乃钊……呃许大人?”
许庚身脸色一变,似乎以为对方直呼乃叔的名字很是不悦,但听他又加上了后面半句话,方始面色沉静的点点头,“不敢,正是在下。”
“我听过你的名字,阁下精通兵事,很令人赞佩啊。这一次赛……经略使北上,特意将你带在身边的?是不是?”
许庚身很觉得奇怪,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很清秀,很俊逸的年轻人居然是个结巴?笑着点点头,“阁下于朝中之事,倒是很清楚敢问……”
“我叫甘子义。说来惭愧,还没有字呢”
许庚身听到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说过似的,这会儿无暇多想,拱了拱手,“原来是甘兄。甘兄此来……?”
“哦,我是额军门身边的亲兵。论起来,还是他的叔叔呢嗯,四……叔。”
许庚身扑哧一笑。没有说话。只听又有人说道,“星叔,到用饭的时辰了。”
“就去。”许庚身答应着,再度向甘子义拱拱手,“甘兄可用过晚饭了吗?不如和许某同行?”
甘子义并不很饿,但忽然灵机一动,“也好。正有点饿了。烦请星叔兄带路。”
额里汗大惊。不用去到用餐的地方他也知道,哪里人头攒动,若是出了什么危险,如何是好?“呃”
甘子义无比和煦的一笑,在额里汗看来分外觉得惊怖,“怎么了?军门?卑职饿了,想去吃饭都不行吗?”
“不,不。我是说,四叔您……身娇肉贵,”
甘子义哈哈一笑,“军门真会说笑,卑职算得上什么身娇肉贵?行啦,你就不必管了。”
额里汗还想再劝,见他眼神中透出的意味,很不耐烦似的,只得点头,“那,四叔,我陪您……好,好您自己去,我不去了。”
许庚身几个越看越奇怪,这是什么调调?看他们主从不似主从,叔侄不像叔侄的。甘子义笑了一下,“许兄?我们走吧?”
“哦,甘兄请。”
出了副都统公署的大门,穿过刚才来时所经过的大街,路上不时看见三三两两的士卒结伴而行,手中拿着粗瓷大碗,分别进到路边不同的院落中,风中满是饭菜的香味,魂合在一起,也分辨不清到底是什么材料?甘子义放缓脚步,探头向其中一处院中看看,里面挤满了人,围得水泄不通,人丛中不时有人叫喊,“别挤,刘世杰,你他娘的挤什么?再挤,再挤我他娘的就不给盛了”
兵士浑然不为所动,嘻嘻哈哈的继续吵闹不休。甘子义心中好笑,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前行不远,许庚身几个进到一处院落,这里清静得多,院中间放置着两三个烧着煤炭的小灶,十几个火头军忙个不停,不时抬起头来,向许庚身等人点头一笑,“许大人,您来了?”
甘子义明白,这是所谓的小灶。专给随军章京等文职人员准备,这样说来的话,奕山、肃顺等人所用的饮食,又得是什么样子呢?心中想着,只听许庚身问,“甘兄,想吃什么,尽管吩咐。”
答应一声,走过去看看,在瑷珲城这样的地方,军中厨灶下,居然准备了内地京中才有的菜单子。这就让他感觉有点过分了,一双眉毛微微皱起,拿着菜单子看一看,好久没有说话。
“甘兄?甘兄?可是没有顺口的?不如交代下去,让他们重新做来?”
“不,没什么。”甘子义随意的点两个菜,随着他进到房中。里面有用刨花木板搭建而成的桌椅板凳,上面坐满了不知道属于哪一支建制的文职人员。落座之后,他问道,“我们是在这里?那,肃……大人他们呢?”
“他们不到这里来。都是在各自的公署中用饭的。”
“那,可以饮酒吗?”
“这可不行,经略使大人说过,喝酒误事,因此悬为历禁。上至提督、总兵,下到普通士卒,一概不准饮酒。有敢抗命的,一律惩以军法。”
甘子义了然的点点头,心中满意,总算肃顺还不敢胡来。等待了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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