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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八怪传奇(上卷)-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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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桥是个有心人,梅子一而再,再而三连连罹难,莫非真有红颜薄命一说?他跟黄慎私下叙说的时候,信佛的黄慎主张到大明寺烧个香抽个签,看看有什么法子能让梅子逃过恶运,板桥笑了,说是与其在香火里讨主意,不如哥几个一同去红月楼看看梅子,也让梅子觉得人世间还有真心的朋友还有一份真情温暖。
梅子的卧室里,几个画师就地作画,汪士慎的梅,黄慎的仕女图,金农的墨荷……他们是那么的倾心是那么的忘我,梅子一边呆呆地看着,她的心在颤,脑袋里空荡荡的,直想哭。
“这些都是给你画的,我的画子你都见过,给你写了这么几个字……”板桥说着拿出了他写的字:
认命不服命
梅子无声地点了点头,潸然泪下,轻唤了一声“哥……”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她的膝盖一软,朝众人跪了下去。
哥几个忙乱地扶起了她。
“该找的人我们都找了,我们都是一些平头百姓,实在没本事把小妹救出去。”板桥强起笑容道,“你阿慎哥邀我们同来,作下这些字画,意思你一定明白……”
梅子笑泪交织:“梅子记住了,我一定好好活下去……”
“花钱都赎不出来你,依我说,唯一的办法就是跑!”黄慎说。
钟小梅苦笑了一下:“不行。前些日子,一个姐妹跑了,半途给抓了回来,腿打断了。伤刚刚养好,今天就卖给一个人贩子了……”
众人对视了一眼。
黄慎担忧地:“她们不会逼迫你接客吧?”
“他敢!”汪士慎道,“大清律令,严禁娼妓。”
“她们真要是那么做,梅子你要守住啊!”金农说。
板桥说:“哼!到那一天,我们几个就是拼了性命,也要和她们分个高低的!”
梅子抹了把流淌不止的泪水,抑制住自己无法排遣的激情,起身到古琴边,轻轻抚起了琴弦……
王富贵极不情愿地领着王一姐来到了红月楼大门口。他瞄了眼红月楼的门楼,轻蔑地说:“哼,板桥这个臭小子,一点出息没有,我最最看不起他的就是这个,挣点钱就进歌舞坊,连家也不要了。”
王一姐不愿父亲说的太多,厌烦地:“你进去把他喊出来不就是了,叨叨叨,叨叨个什么呀!”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王富贵说着进了红月楼。
一个女婢走到钟小梅的卧室,推开房门:“郑先生,你的家人来找你……”
王富贵领着板桥出了大门,恼恼地对女儿说:“喏,人给你找到了,有什么话你跟他说吧。”
板桥看见了一姐,惊喜的神色溢于言表:“表妹,你怎么来了?”
王一姐假嗔地瞥了板桥一眼:“你一出门,就不回家了,害得嫂子天天盯着我问,‘板桥上哪去了?’‘他那天跟你是怎么说的?’……今天我陪爹上街买东西,她又撵着我一定要把你找回去……”一姐心恋板桥,一多半话借了嫂子的口说了。
板桥亲切地拍着一姐的肩膀:“好好好,别生气,都是我不好,还不行吗?”
“就你会哄人。”王一姐开了甜甜的笑脸:“表哥,钟小梅找到了没有?”
板桥情绪低落地:“找是找到了,但被人家卖到红月楼作歌女了。今天我们就是来看她的。”
“啊?!”王一姐惊诧地睁大了秀美的双眼,叹气道:“她怎么这么命苦?真可怜……”她拽着板桥的膀子说,“梅子进了红月楼,就没救了?”
“一姐,姑娘家庄重点。”王富贵不愿女儿和板桥有亲热的表示。
“这是我表哥,怎么啦?!”王一姐朝父亲不满地撇了下嘴,转对板桥道,“表哥,多找些朋友去救救人家啊!”
板桥刮了下她的鼻子,说:“没法子,我的朋友花多少钱都赎不出来了。”
“好了好了,板桥你跟一姐说这个干什么?找到你我们也算把事做到了,你快点回去就是了,你媳妇在家成天到晚替你担忧,你倒好,在这鬼地方混日子,还象话吗?”王富贵说完拉起王一姐就要走,王一姐不走。
“表哥,我有话要跟你说。”王一姐将板桥拖到一边,塞了一个小包给板桥说:“表哥你收好。别让我爹发现了。”
“这是什么?”
“我的私房钱。”
“我要你的钱干什么?”
“你以为我给你的?到时你把它送给梅子妹妹。”
“……”板桥无语,大大的眼睛看着一姐,那么伶俐的他竟一时找不出要说的话了。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不认识我啊?哎,一个姑娘到了这一步,什么也没有了……”
王富贵喊道:“死丫头,话说完了没有?!再不走,我一个人走了!”
王一姐一听说这话,反倒乐了:“爹,你一个人回吧,我要替嫂子把表哥带回家。”
“下次我再带你出来我就不是人!”王富贵气愤地说,他拿这个娇女儿一点办法也没有。“板桥,一姐交给你了,出了什么差池,我拿你是问!”说完气乎乎地走了。
“你把他气走了。”板桥调侃地说。“看你回家怎么收场。”
一姐转动着那双秀美的大眼说:“我有我的法子,到时在他耳朵旁边吹两口气就行了。”
“是吗?”
“不信你试试!”说着就要往板桥的耳朵旁边凑,大街明巷一姐这么放肆,吓得板桥连连后退告饶。
王一姐开心地笑了,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说:“表哥,那天是我不好,我要不走,钟小妹她也不会出意外,想想我都懊悔死了。表哥,你带我进去见见梅子妹妹……”
“你开什么玩笑,这种地方是你们女流进得的吗?回头我把你的话传到不就是了吗?”板桥说。
他们万万不会想到,就在他们往回走的时候,猴三从外面回来,他的一双贼眼盯上了王一姐,板桥他们走到哪儿,这双贼眼就跟到哪儿……
板桥多日没想家,到了这时,他才从心底泛上一股难以遏制的愧疚,久久不能抹去家妻操劳的身影。似乎是为了弥补点什么,他要设法多带些银两回去,于是他带着一姐跑了几处地方,讨了该要的欠账。最后他带一姐去了“静心斋”。
“静心斋”是多子街上一间有着一定规模的书画专卖店,老板孟潍扬是个温和敦厚的中年人,见到板桥,忙碌的孟潍扬表情陡地兴奋了起来:“啊哟,我没看错人吧?板桥老弟,你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
板桥作了个鬼脸,神秘地说:“从你想不到的地方冒出来。猜猜看?”
孟潍扬笑道:“啊,我明白了。你老弟真有雅兴啊,带着娘子去远游了?”
听到这个刺激性的字眼,开朗活泼的王一姐羞涩地低下了头。板桥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王一姐,连忙纠正道:“孟老板切莫瞎说,这是我的表妹。一姐,这是孟老板。”
王一姐柔甜地叫了一声:“孟老板好。”
孟潍扬美美地应道:“好好。哎呀,板桥老弟有这么个标致可人的表妹,真真是天生的福份啊!”
板桥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王一姐愈发不好意思了。
孟潍扬意味深长地:“难怪板桥老弟画得那么清秀俊美的画子了,有这么美的妹子作伴嘛……”
“孟老板……”板桥不得不打截了,“你是第一次见我和我的表妹在一起,所以你误会了。”
“对对,误会误会,误会了!小姐千万不要见怪。与板桥相处得实在太随便了,故尔言语多有放肆之处,冒犯冒犯了。”孟潍扬知趣地收住了话题。
猴三悄悄离开画店,或许是由于紧张,出门时一脚踏空了,摔出店门外。
待板桥回首看时,猴三爬已经起身跑开了。板桥问:“怎么啦?”
王一姐说:“不知道。那个人一直在听着你们说话。”
孟潍扬不经意地:“这种游手好闲的人扬州城太多了。”
板桥看着一姐打趣地说道:“阿妹,莫非他也看中了你?心猿意马了。”
“表哥,你说些什么呀!”王一姐嗔怪地捶了板桥一下。
“好好好,表哥不好。”板桥道歉作揖。
王一姐嗔笑了下:“下次再也不跟你一起上街了。”
“哎,别别别,你不愿,还没问问我应不应呢。”
“不听你的!”
板桥和孟潍扬笑了起来。孟潍扬感触地:“你们兄妹俩真有意思。”
板桥切入主话题问道:“呃,孟老板,我想带些钱回家过日子,我上次托你卖的画子……”
“啊呀呀,你看你看,刚刚见着你想着要说什么,哎,就楞是想不起来。”孟潍扬道歉地说道,一面取出银两说,“卖了,卖了,价钱还真不错,你点点,三百两。”
板桥高兴地:“没错吧?”
“你当我看了你表妹漂亮就乱点钱?”孟潍扬一句玩笑,引得王一姐都笑了。
孟潍扬接着说道:“南京一个新上任的道台大人买走了你的画,听口气他在京都就知道你了。”
“哦?”板桥惊异道。
“你何时到过京城?”
“我从京城回来日子不长。要不然怎么到今天才到你这儿来呢。”
“真有你的,凭老弟的才学,在京都一定结交了不少名门豪客。要不,道台大人怎么会知道你的名麾?”孟潍扬羡慕地说。
板桥哈哈一笑:“我的名麾?天晓得!这个世道,能裹腹不毙,就是天赐的福份了。”
4
红月楼的猴三跟踪板桥兄妹终于在“静心斋”摸清了底细,喜得他一步三跳地跑回到胡四姨面前报功来了。上次呕心沥血逮着了梅子,胡四姨没亏待他,私下赏了他五十两银子,这份甜头在他的心头萦绕到今天还是那么美美的。遇到王一姐,这又是一个美人坯子,你说他能丢掉到了嘴边的大肥吗?
“那个女的,叫王一姐。听口音她不住在扬州城里。没想到她就是郑板桥的表妹。”猴三嗅着胡四姨喷出的烟团,悄悄过着烟瘾,几乎是绕口令地比划着说。
胡四姨在她的卧榻上叭嗒着水烟,一面静静地听着猴三的禀报,突然呵斥道:“混蛋!”
猴三以为她发现他的小秘密,吓得打了一个激愣。
胡四姨斜了猴三一眼,继而看着飘散的烟雾,她很欣赏猴三在她面前怯懦的神态,这种怪异的癖好也只是暗中找乐,从来不点破。“这个郑板桥是个难缠的主,我们家的梅子差点没了踪影,都是他在幕后操纵的。你千万别去惹他。再说,他正在走红的时候,你盯他的梢?真叫没事找事。他的表妹我红月楼能要吗?要了,这院子今天不起火,明天也得要起火。”
“妈妈,您听小的说。”猴三转动着小眼珠献计道,“您忘了,扬州府通判大人到处托人找一个小妾,还没有人选呢。郑板桥的表妹妈妈不敢,不不不,是不想要,他麻三贵敢要啊……”
胡四姨一下子开了窍:“说的也是,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是一笔大买卖啊。”
胡四姨早早吃了晚餐,早早抹了粉涂了胭脂,捱到掌灯时分她鬼影似的进了扬州府通判麻三贵的府邸。
麻家家院是一个园林式的院落,一年前,麻三贵仅仅只是一个没有名录的盐商,一次意外的游历,他的三姨太勾搭上了江苏巡抚曹仁,倒贴了十万两白银,给麻三贵挣来了这么个通判要职。谁说不是呢,偌大的一个扬州府,除了知府、同知而外,不就是他通判为大吗。
此时的麻家院落,各个要道口、回廊厅阁,悬挂上了醒目的大红宫灯。胡四姨穿过院中的回廊往后院麻三贵的正房走去。
一个家人跑入麻三贵家的厅堂,大声喊道:“老爷老爷,红月楼的胡四姨来了!”
麻三贵嘴里含着牙签从侧房里走了出来:“她来干什么?”他的话音没落稳,那边胡四姨的嗓门就进了屋。
“怎么,麻大人,刚刚捐了个官,就不认我胡四姨啦?”胡四姨娇媚地说。
“啊哟哟,四姨你能不能饶了我?”麻三贵似乎有什么把柄在胡四姨的手里,“我这官儿当得也够难的,你看你看,成天忙得不沾家,这刚刚回来,您就跟着来了……”
“四姨没别的意思,老爷有了官,别把老相好的……”胡四姨刚刚说到这儿,麻三贵慌慌地捂上了胡四姨的嘴。
麻三贵偷眼室外,怯怯地:“啊哟哟,我的姑奶奶,你想干什么?想叫我这儿翻天?!”
“看不出,麻大人还有怕的。”胡四姨笑了起来,“我听说你还要找个小的,你就不怕了?”
“哎呀,这是两档子事,明媒正娶怎么能和,怎么能和……”麻三贵将无法说出口的话留着了,尴尬地讪笑了起来。
“好好好,你不要往下说了。今天四姨不会跟你较真,说个玩笑就是了。”胡四姨知趣地打住了冒淫的话头。
“四姨也是个忙人,看你这模样,有什么急事不成?”麻三贵审视地看着媚气十足的那女人,心里有些痒痒的。
胡四姨施媚地说:“大人,您就一直让我站着说?”
“呃,对对!来人啦,上茶!”麻三贵这才缓过神吩咐了下人,给胡四姨让了座。
上来一个女侍放上茶水,没等麻三贵说话,胡四姨自作主张地挥退了女侍。麻三贵呆呆地看着胡四姨指手画脚。
“别看我,我有要事要问你。”胡四姨单刀直入道: “听说你要找个小的来侍候?”
“你声音小点行不行?”麻三贵看起来有些怯。家有一个大妻,四个小妾,个个厉害起来都象索命鬼。再要个小的那是他做了通判之后的新念头,没个可心的他不会张扬开来,免得在家受闲气。别看麻三贵这种人傻乎乎的,独有的心计是很多精明人无法与之比试的。
“你现在是堂堂扬州府的大官儿了,是不是?”胡四姨猛丁放低了声音,“就你的身份,也得有个体面的娘子作陪衬啊?你那些妻妾……”作了个不置可否的神色。
“你说。”麻三贵注意起来,“你,你这话我爱听。我就是这么想的,可就是没找到可心的……”
“我已经替你张罗好了,你只要点个头说要就行了。”胡四姨道,“这闺女嘛,千里挑一,不,万里挑一,恐怕你见了就失了魂荡了魄……”
“哎,你少说点行不行?”贪色的麻三贵急急地问道:“人呢,你说的这姑娘在哪?”
“事情我来穿针引线,不过,你得应我一个条件……”胡四姨盯视着麻三贵说。
“说。什么条件?”麻三贵问道。
“歌舞坊归大人您管着,所以呢,这话就你一个人说了也就完事了。”胡四姨用眼角瞟了麻三贵一眼,掂量着说,“大人找个岔子把红月楼隔壁的牡丹院封了,她们家的姑娘好一点的就那么一、二个,都转让给我红月楼。”
“……”麻三贵半晌没说话,心想这女人够歹的。
狡黠的胡四姨见麻三贵犹豫不决,审时度势地起身便走。
麻三贵着急地:“哎哎哎,你走干什么?”
胡四姨笑了:“我看大人没那份诚意,免得我咸吃罗卜淡操心。”
“谁说的,我不是要想想为你的事该怎么下手嘛。”麻三贵苦笑道,“你以为在官场上做事,说干什么就干什么呀?!”
“我只要你说一句,应还是不应吧?”
“应应应,现在你该说了吧?”
胡四姨诡谲地笑了:“她是个远近有名的才女,她的表兄就是扬州城名声挺大的画师郑板桥。”
“管他什么板桥不板桥,我只要他妹子长的美就行了。”麻三贵淫意地说。
一股鄙视的恶念从胡四姨的心底翻了上来,当她还是张着笑脸迎合着说:“就是就是,大人想的直说的也直。”
“是吗?”麻三贵已经开始放纵情绪,逗趣地说,“四姨何时动身去给我说这门好亲事?”
“等你把我的事办了之后,我立马就去!”胡四姨留了一手,见麻三贵鱼儿上钩,她的心也踏实了。她很会把握时机地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着话,害得麻三贵不自觉地凑在她屁股后面说着话,关系整个倒了个个儿。
麻三贵一把拉住了她,“你明天就给我去。你那边的事我全担下了还不行吗?”
胡四姨盯着他,一板一眼地说:“你麻大人说话可要算话,不要*里放屁不作数!”
“看你说的多难听。当官就有当官的样儿。都是放屁,这官谁还信啊,对不对?”麻三贵自我表白地说。
胡四姨作了个下决心的姿态:“就这么说了,我明天一早就出城。满意了吧?”随手快活地用纤手轻轻拍了下麻三贵那张肥厚的脸。
“听着,这事我要亲自去!”麻三贵突然决定道。
第四章(1)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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