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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杆子1949-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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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天佑来到天津前,指着东总作战科副科长阎仲川的鼻子:你们司令部乱通报,金汤桥是我们1纵先打下来的!

  问题不在于战前战后打嘴巴子官司争功,而在于“谁英雄,谁好汉,战场上比比看”。三战四平后,各纵纷纷邀请“攻坚老虎”去传授、介绍炸药爆破经验,当时的49团团长李杰功就去了1纵。而今,别说东北野战军了,这“手中炮”早已成了全国各地解放军的攻坚利器。只是这“攻坚老虎”毕竟是“攻坚老虎”,一投入战斗就显出股非同一般的劲道,可又有谁甘心落后呀。1纵副司令曹里怀和1师师长贺东生奋勇争先,乘坐装甲车在环城的北马路上开路,撞毁两处工事,跟进的部队立即冲杀进去。

  ——我是主力,主攻就得是我的,不然还叫什么主力?

  ——你是主力又怎么的?主力是天生的呀?主力就叫你们包下了?谁打得好谁就是主力!

  5师在苏北就爱打“小报告”,说人家“坏话”,抢急难险重任务。在东北,则成各纵师团营连,乃至战斗小组的“通病”,抢任务,嗷嗷叫。林彪又提倡“打没有命令的胜仗”,有命令,没命令,枪炮声就是命令,呼家兵,杨家将,七狼八虎一齐上。

  辽沈战役中的辽西大会战,几十万大军打了个把月,许多人轻伤不下火线,更多的人已经累脱相了,仍然急行军,强行军,马不停蹄赶奔辽西。打沈阳更是拼命向前,唯恐落在别人后边。虽然其中也有去沈阳“发洋财”思想,可谁听说共产党的军队,在战场上有互相观望看笑话的呢?

  国民党军队不但有嫡系与非嫡系的派系,还讲究实力,谁人多枪多,谁就是老大。

  侯镜如贵为17兵团司令,可塘沽除了一个在塔山被打残了的独立95师和一些杂牌外,只有一个完整的87军,离开这个87军就玩不转了。军长段沄就经常不听招呼,干什么都要讨几分价钱。侯镜如气得没法:“我这个司令官简直不能干了!”

  11兵团司令孙兰峰与侯镜如一样,手下也只有一个完整的105军。军长袁庆荣倒不像段沄那样趾高气扬,孙兰峰也主不了大事,实权都在袁庆荣手里。像那个使张家口决口的乱上加乱的突围计划,就是他一手拟定的,也就是告知孙兰峰一下而已。

  袁庆荣本该正式召开会议,明确部署谁突围,谁佯动,谁守城,以小害换大利,以局部保全局。只是他也看透了,到了这种节骨眼了,谁还肯为别人卖命呀!

  中央军与地方军之间,地方军嘴上不说,心里也想:你们装备好,又吃得好、穿得好,有仗就你们打呗。打败了才好呢,看你们再牛气!

  同为地方军,实力与非实力派之间也是一样:你是主力,装备、补给什么都先紧你们来,打仗也就你们上呗。打赢了我们也跟着沾光,打败了也省得你们再牛皮烘烘!

  谁曾见过共产党有这等事!

  1947年4月,第三次临江保卫战前,辽东军区决定成立个前方临时指挥部,由3纵司令曾克林任总指挥,4纵副司令韩先楚任副总指挥,统一指挥3纵和4纵10师,迎击来犯之敌。战前研究作战方案时,曾克林认为应该打击三路敌人中最弱的一路,韩先楚的意见正好相反。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两种意见同时上报,辽东军区批准了韩先楚的方案,并在复电中指示由韩先楚统一指挥3、4纵作战。

  此战大捷。

  下级突然变成上级,而且主要作战力量是3纵,却让一位外来户4纵副司令指挥,这不是反客为主、越俎代庖了吗?还有,韩先楚是从延安抗大来东北的,3纵、4纵是山东、冀东部队,他没带一兵一枪。这若是在国民党军队,不就等于一个光杆副司令吗?临时让你指挥一下,就算表面服从,那心里呢?可共产党万众一心,只有一个敌人。

  四野南下后,由陈赓任兵团司令兼政委的二野4兵团,曾配属四野,在林彪指挥下作战。林彪入黄埔4期学习时,黄埔1期的陈赓,恰好是林彪所在的3团9连连长。接替刘亚楼任参谋长的肖克,资格没陈赓老,却也和林彪差不多。而与肖克差不多的人,在四野还有一些。可从长白山打到海南岛,谁听说谁不服从命令,不服气,乱来了?

  衡宝战役中,林彪指示先到部队的师长、团长,可以指挥后到部队的军长、师长。

  “八&;#8226;一五”后闯关东的共产党人,一路路人马,多则几万,少则几百,几乎囊括了八路军、新四军的所有编制、番号。一时间黑土地上南腔北调,色彩驳杂,新兵新枪,老兵老枪,许多没枪,散乱无章。

  西北、华北、华中、华东,八年抗战,来自各个根据地的部队,由于所处环境、敌情的不同,战斗作风和对敌斗争方式也就不尽相同。就像持家过日子,各有各的过法、习惯。有些地区还有些大大小小的根据地,有多少个根据地就有多少个山头。这种山头是自然形成的,是恶劣的抗战环境造成的。而新兵新枪,老兵老枪,昭示的则是一些人的山头主义、本位主义。当时还有句话,叫“先到为君,后到为臣”,就像汉高祖刘邦和西楚霸王项羽争天下,约定先进咸阳者为王似的。这就使山头主义、本位主义,在一些人那里大行其道。

  几乎是共产党人史无前例的山头林立,孕育着的是一触即发的危机。

  许多当时为老根据地来的老部队的老人都说,那工夫,若是国民党有几个军猛冲过来,那就不大好办了。一些新部队枪呀炮呀的那么好,有的还有坦克、装甲车,那些能打仗的老部队,一个连只有几支枪站岗,那仗还怎么打?

  问题在于国民党的山头、派系是先天绝症,朝气蓬勃的共产党人没有过不去的沟坎。

  林彪和东北局的领导都实话实说:我们的态度,是承认山头,改造山头,消灭山头。

  一道整编、合编命令,新兵新枪、老兵老枪、许多没枪的问题解决了。山头、本位思想当然不会一下子就没影了,但那“主义”肯定是没了。

  有战场上的胜利为证。

  1月23日清晨,李文、石觉和13军、16军、94军和31军205师团以上军官,还有13军几十名携带轻机枪的士兵,在东单机场乘两架飞机,飞去南京。

  窗外天气很好,机舱里那人那脸上、心里,却阴霾重重,沉闷得好像随时都可能爆炸。

  曾为北平和平奔走的辛亥革命的老前辈、傅作义的高级政治顾问刘后同,曾说傅作义是“杀头将军”,而不是“投降将军”。其实,倘是抗战,李文、石觉、袁朴以及与他们同机的将士中的许多人,也会宁死不降的。

  只是眼下这些抹泪将军,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等模样离开北平的吗?

  郑需凡老人说,李文、石觉、袁朴他们要走,我们是知道的。东单机场跑道很短,打一炮他们就跑不了,上级不让打。当时不大理解,后来明白了。傅作义的夫人、孩子还在重庆,放李文他们走也算一种交换吧,为傅作义着想的。同时,也是为了减少和平解放北平的阻力,因为这些死硬分子一旦闹起事来,引起连锁反应,城里就乱了。而且,“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国民党是庙也跑不了,和尚也跑不了——迟早的事。

 第八章 看红装素裹 (一)虎师雄威

    1949年1月31日,4纵进入北平接管防务。

  2月3日,3纵7师与东野特种兵重炮、野炮、坦克、装甲车各一个团,举行北平入城式。

  4纵进入北平是接管防务,而且头一天国民党军队刚刚撤完,城内挺乱,多少带点临战状态,有些急切。3纵7师和4个特种兵团,则是正儿八经的入城式,行进本身就是执行任务,雄赳赳,气昂昂,威风八面,气吞万里。

  当年7师的老人谈起来,一个个自豪极了。

  翟文清老人说:

  天没亮出发,天亮了到达永定门外,步、骑、炮、装列队,等待入城。全副武装,除坦克、装甲车外,全部美式装备。轻武器中也有些加拿大司登式冲锋枪,比美国的汤姆式还好,又轻便。加拿大机枪也好,在东北零下40度照样嘎嘎叫,美国造和日本造有时就打不响了。

  为了行军,一律上棉下单,全是美国翻毛皮鞋。排以上干部都是美式棉猴大衣,里子是毡绒的。团以上干部大都骑着大洋马,一些人还穿着皮大衣,戴狐狸皮帽子。反正不管狗皮的、狐皮的,还是刚补入的解放战士戴着的没了帽徽的毡绒的、棉布的帽子,从头到脚都得拾掇整齐、干净。理发、刮胡子,棉衣刷了又刷,都刷得白了巴叽的,再把得的军功章都戴上。这是接受党和人民的检阅,要让北平人民看着威武、漂亮。

  如今条例规定,齐步走每分钟116步至120步。那时没这个。那时下令做个战术动作,保证迅速、逼真,个顶个的实战动作。那是战场上练出来的。那时不大练队列,战场也不需要“齐步走”、“正步走”,况且一仗连着一仗,没工夫练这个。这回也只是突击了10来天,那动作与今天的阅兵式没法比,关键是那股子精神头儿。胜利之师,威武雄壮,那虎气、威势,是战场上打出来的,从骨子里冒出来的,不是练出来的。

  上午10点,入城式开始。军乐队伴奏,按装甲兵、炮兵、步兵顺序开进,我们7师成4路纵队行进。沿途那人群、那欢呼、那口号呀,还有秧歌队,喜笑颜开,扭得那个欢呀。青年学生胸前背后挂着“天亮了”、“解放了”的标语牌,爬上坦克、装甲车、炮车,拦住队伍,拉住我们,说这说那,和我们照相,那个热乎劲儿呀,这辈子是忘不了了。

  过前门就奔东交民巷,那里是外国领事馆区,一向被帝国主义视为“禁地”。我们是特意要经过那里的。那里静悄悄的,街面上空无一人,但我们知道窗户后边有许多眼睛。美国领事馆也在那里。全部美式装备,美式翻毛皮鞋把路面震得擂鼓似的咚咚响。突击10来天队列训练,这工夫才觉得走出点味儿。到一领事馆门口,队列中就下去两名战士,去那门口站哨。这是中国的土地,中华民族任人宰割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下午4点钟,我们从朝阳门出城,离驻地还有20多里。平时行军,一天百多里也没觉怎么的,这回也就60里左右,却觉得挺累,却又觉得不累。战争年代讲“行军、打仗”,行军是为了打仗,能走才能打。这回就是行军,本身就是任务,打的政治仗,高兴、紧张、激动呀。可这也正是不累的理由。东北野战军12个纵队、48个步兵师,北平附近占了一多半,让我们7师代表步兵参加入城式,多光荣、自豪呀!

  离休前为广州军区文化部副部长的李长华老人,当时是四野政治部文工团演员队副队长。

  老人说:

  部队正式进北京前3天,我们文工团5辆卡车进城转一圈,张贴“约法八章”。

  前边一辆彩车,第二辆是军乐队,后边都是文工团的。上午9点来钟从西直门进去,沿当时的环行电车路线,经新街口、西单、天安门、北新桥,下午3点多钟出城。军乐队一路吹吹打打,他们累了,我们就唱,唱《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军进行曲》、《说打就打》、《林总命令往下传》,那歌多去了。看个地方行,下车就贴。谁刷糨糊,谁往上贴,谁再拿笤帚刷牢实,谁从车上往下递,分工明确,流水作业。

  有两条规定:不准说话,不准和群众握手。

  那人多呀,一进西直门就拥上来了,到西单和天安门前就是人山人海了。学生最多,跟着车跑,三轮车工人也跟着跑,像大游行似的跟着你。一个小伙子跟我要张“约法八章”,抓住我的手不放,说我叫王栋,朝阳大学的,你叫什么名呀?我用手指在手上画个“李”字,他说你怎么不说话呀?我想参加解放军,行不行呀?我点头,他就要上车,跟我们走,我就使劲摇头,把他摇糊涂了。他红头涨脸地说,你们怎么光唱歌不说话呀?你们到底要不要我呀?我参军找谁呀?我那话几次到嘴边了,也没敢说出来。后来他还真找到我们了。我们文工团在北京的大专院校都演遍了,他帮我们搬道具,我们开会,他就在门口站着。他是独生子,父母没让他参军,后来到苏联学习了,毕业分到新华社。

  我们唱的歌,那时老百姓还都不会唱,若是会唱,那就是一路万人大合唱了。见了解放军,他们高兴、激动啊。就是不明白,你们怎么不说话呀?我们反对国民党,拥护解放军、共产党,你们就说句话吧,告诉我们你们就不走了吧。

  我们一个个热血沸腾,激动呀,也是说不出话憋的。就是呀,八路军、解放军到哪儿都宣传群众,鼓动群众,那嘴叭叭的。我们贴那“约法八章”,讲的就是部队进入城市后应该遵守的纪律,也没说不准和老百姓说话、握手呀?怎么就让我们当哑巴呀?

  我们都瞅带队的协理员王地之。大冷的天,他那脸也憋得通红,到底憋出一句话:可以握手,握手,同志们握手吧!

  直到现在,想起这事,还觉得有些对不起北平人民。好在可以握手了,那手握的呀,多少也能表达一下我们的心情了。其实在那之前,许多人已经握上了。那时候就怕我们哪句话讲错了,影响不好,那也不能不让说话呀!

  后来领导讲了,不准说话,不准握手,是错误的,是对我们的同志不信任,也是对人民群众的不信任。

  姜树华老人说:

  我们4纵进北平前搞教育,光吃喝拉撒睡,就有六七个“不准”。光有“不准”也不行,还得有“准”,还得告诉怎么“准”。在农村,到了宿营地,就有人去找个隐蔽、方便的地方挖坑搞厕所。这城里除了房子就是马路,刚到东北时,在城里不会用“洋厕所”,有的憋得团团转,有的蹲在坐便上方便——自古谁听说还有坐着拉屎的呀?这回就在操场上各式各样的画几个,讲解怎么用,像幼儿园的阿姨教孩子似的。钻山沟、住农村轻车熟路的土八路,进城到处都是新问题。出点洋相没什么,犯了错误了不得。

  我们队列科住在报子胡同的一个四合院。我是司令部机关党支部宣传委员,嘴巴子就得勤点,耳朵也得尖点。唠嗑中得知房东是回民,赶紧找行政科调房子。打胜仗要改善伙食,改善伙食离不开猪肉,这可不行。

  搬到帅府胡同,这家挺有钱,对我们带搭不理的。那院子里垃圾堆成个小山,科长赵川说咱们把它消灭了吧。五六个人说干就干,先弄出院子,再用车运走。房东一家人很感动,给我们烧开水,说“林彪大军”真好哇,世上少有。

  周之同老人说:

  我们30团负责警卫中南海、故宫、前门、景山公园、东交民巷、建国门里,团部设在景山公园后边两排公房里,水泥地铺上板子就是床。东北有句话,叫“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我们这睡法也跟“傻小子”差不多。若是今天,不用多,就一晚上,第二天能爬起来那腰也完了。那时年轻,那心头也真热乎。在东北,雪地里都能睡一觉,有房子住那不就是天堂了?更何况都住到这皇帝住的地方来了,这革命铁定要成功了,能不高兴?

  我和团长、副团长、副政委,每天带领机关干部,分头到营连执勤点检查工作。无论固定哨位,还是游动哨,那精神头儿和认真劲儿甭提了。东交民巷一带的官兵更是自豪,说咱的一举一动不但体现军威,还代表新中国。

  来慰问的群众很多,学生更多,那个热情呀。问你打过什么仗,立了多少功,是不是战斗英雄,拉你照相,让你签名。农村兵本来就不大会说话,又没经过这阵势,一个个弄得红脸大汗的。女学生就笑,说你们打仗像老虎,见了我们怎么倒成大姑娘了?

  有个解放战士说他可开眼了,一班岗见到28个“查摩登”(即时髦女郎)。班长听见了,立即跟他谈话,又召开班务会,大家说你这是人在岗位上,眼睛被花花世界弄花了,心叫资产阶级思想掳去了。

  平津战役中,我们30团获“英勇善战”、“团结巩固”、“秋毫无犯”三面锦旗,这“秋毫无犯”,说的主要就是进北平后城市纪律好。

  1月31日进城,4月20日南下,80天就听三轮车工人说过一句:解放军什么都好,就是不坐三轮车这一条不好。

  我们下营连检查工作,一天几十里,就是走。公交车不能坐。自行车那时是奢侈品,最方便、最多的就是三轮车。上级指示不准坐,就是让坐也不能坐。咱为穷人打天下,进城了,你坐在上边,让穷人拉着你跑,那成了什么样子?那时就是这么想的,这么做的。

  杜博老人说:

  打下天津,打扫完战场,部队就在路边等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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