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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剑神-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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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1】 少年囚徒

    忽如一夜东风,漫天的雪花便如同纷飞的柳絮,从天空中飘落了下来。不多时,整个天地便被染成了银白色。远处的山峰重重叠叠,再盖上一层皑皑的白雪,就如同是大海卷起的滔天白lang,四处翻腾。

    已是寒冬腊月,朔风如刀,滴水成冰。山上的树木早已萧条,就连灵兽也已开始了冬眠。偌大的一座高山,竟是出奇的安静。

    然而就在这冰天雪地间,竟有一小队人马挣扎着行进在无路可循的雪地里。

    为首的是一个光头大汉,他骑在一匹棕色的shuangfeng骆驼上,肩上扛着一柄巨大黑色重剑。在他的脸上如沟壑般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远远望去甚是骇人。

    在大汉的身后跟着两个身着赤色锦衣的武者,他们懒洋洋地趴在骆驼上,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玄气,以此来抵御严寒。

    再往后的十几个人竟像牲口一样被镣铐栓成一片,双手双脚都冻得裂开了一道道血口,在几个武者的呵责鞭笞中,勉强挣扎着向前蠕动着。

    这是九品宗门“铸剑山庄”的一支武者小队,他们此次的任务是将这十几个“罪大恶极”的囚犯押往“黑石山”服劳役。

    前方一片荒芜,除了皑皑的白雪,几乎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光头大汉叹了一口气,勉强抬起头,放眼向更远处望去。

    只见在那皑皑白雪中,突然闪现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亮点。大汉定睛望去,只见一座孤零零的驿站出现在了远处。

    驿站的旗杆上,飘着一面赤色的锦旗,锦旗上还绣着“铸剑”两个大字。看到那面旗帜,原本懒洋洋的几个武者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欢呼,猛然抽动手里的鞭子,大喝着众囚徒加快脚步往驿站赶去。

    此时,在驿站的门前,一个老者早已远远地迎了出来。

    老者大约五十几岁的模样,脸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沧桑,一股淡淡的玄气在他的周身萦绕着。熟悉的人都叫他“山老”,至于他具体叫什么,还真没有几个人知道,而山老便是这座偏僻驿站的管理者。

    “山老!快准备热水和吃的!这鬼天气,简直是快要把老子冻成冰块了!”光头大汉远远喊道。

    “已经准备好了,四爷!”山老边答应着,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热水和食物。

    光头大汉名为“姜四”,是黑石山矿场的一个统领,玄脉七重的修为。经常负责押送囚犯,因为常常要经过这座孤零零的驿站,一来二去,便与山老熟络起来。

    几个武者翻身跳下骆驼,争先恐后地拿起热水和馒头狼吞虎咽起来。十几个带着镣铐的囚犯则是一屁股瘫坐在了雪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山老看着这十几个囚犯,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怜悯,然后便提上一桶热水向他们走去。

    发配到黑石山这个荒凉偏远之地来服苦役的囚犯,大都是些穷凶极恶之辈,本不值得同情。但山老一个人在这孤零零的驿站呆了十几年,除了偶尔窜出的几头灵兽,一年到头难得看到几个活物,所以就算是囚犯,在山老眼里也十分亲切。

    山老将木桶放到地上,俯身舀起了一瓢水,几个囚犯见势立刻争先恐后地伸手来接。

    就在这时,山老的身后一个武者却突然大声喊道:“山老,等等!”

    山老诧异地转过头,只见一个武者放下手里的馒头,抹了抹嘴上的馒头渣,一脸坏笑地跑了过来,武者接过山老手中的水瓢,粗暴地扔回到了木桶中,然后两腿分叉,扯下裤子对着水桶就“哗哗哗”撒了一泡尿,然后才提起裤子,一脸坏笑地对山老笑道:“山老!去给他们喝去吧!”

    山老转过头,用一种颇为为难的眼神望向姜四,却见姜四非但不制止,反而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神情。

    山老的眼神里,透漏出了一丝怜惜,无奈地舀上一瓢混着尿的热水递到一个囚犯面前。只见那囚犯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犹豫,但最后还是闭上眼,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

    众武者见势,不禁大声哄笑了起来。

    “怎么着,本大爷的‘琼浆玉露’味道如何啊?”撒尿的那名武者笑道。

    在众武者的哄笑声中,山老拎起水桶和水瓢一个个地递了过去,十几个囚犯虽然满心怒火,但在极度饥渴和疲倦之下,还是咬咬牙喝了下去。

    当轮到了一个少年囚犯时,却见他别开了头,一脸倔傲地拒绝了山老的水瓢。山老叹了口气,劝解道:“喝吧,从这里往黑石矿场还有百里路,不喝水怎么撑得住呢?”

    “我是人,不是畜生,怎么能受到这样的羞辱?”那少年囚犯的嘴唇虽然已经干裂,声音虽然因为干渴而已变的嘶哑,但话语中依然透出一股不容侮辱的硬气。

    山老一怔,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的神色。他在这荒无人烟的驿站待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一个这样有骨气的囚犯,不由地细细打量起对方来。

    只见那少年囚犯大约十几岁的模样,已经瘦的皮包骨头,全身上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想来是吃了不少的苦头。虽是满脸肮脏,但眼神却如同明珠般明亮;虽是衣衫褴褛,头发散乱,但却让人感到一种不凡的气势。

    山老的心里再度涌现出了一丝怜悯,张了张嘴还想再劝一句,却突然感到背后涌起了一股杀气。

    山老转过头,看到了一脸凶相的姜四。

    此时的姜四就像是一个看戏的戏迷,正看到兴头上的时候,演员突然罢工了,这不由地让他怒火滔天。

    “怎么回事?叶君临,你为什么不喝?”姜四一边大声问着,一边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夺过了山老手中的水瓢,“呸”的一声,往里吐了一口浓痰,然后递到那叶君临嘴边,“怎么了,嫌没有料吗,老子给你加点!”

    叶君临愤怒地转开头,一脸不容侮辱的倔傲与骨气,顿时与其他囚犯的那种唯唯诺诺,卑微胆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叶君临的这份骨气却像是在明显地在挑衅姜四,瞬间让姜四的怒火烧的更旺了。姜四一把抓过叶君临的头发,迫使他的脸朝向自己,然后把手中的水瓢强行往叶君临的嘴中塞去,大声的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怎么着,敬酒不吃吃罚酒,要让四爷我亲自伺候你?”

    叶君临不停地挣扎着,拼命地想要阻止水瓢中的水进入到自己的嘴中,终于把水瓢撞翻到了地上。

    姜四顿时火冒三丈,一股黄色的玄气瞬间覆盖住了他的左脚。姜四抬起脚,一脚踢在了叶君临的胸口上,叶君临痛苦地发出了一声呻吟,一口鲜血喷在了雪地上,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姜四大喝道:“叶君临,你休得跟老子放肆!”

    叶君临挣扎从雪地里坐了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姜四:“你们这帮‘铸剑山庄’的狗贼,士可杀,不可辱,有种的,你就给我一个痛快!”

    “痛快?”姜四冷笑一声,“叶君临,你以为老子不敢杀了你?你以为老子喜欢在这鬼天气里陪着你受罪?要不是我们少宗主吩咐下来,不要让你死的太痛快,老子早就一剑砍掉你的脑袋了,让你他妈的跟老子横!”

    “不过,你小子也是个人物!”姜四顿了顿说道:“在我们‘铸剑山庄’的地盘上,跟我们的少庄主抢女人,你叶君临也算是独一份的了。”

    那名叫叶君临的少年听完,突然声嘶力竭地大叫起来。“我和雪儿是真心相爱的,是姜州横刀夺爱,用卑鄙的手段逼雪儿嫁给他!”

    “是吗?”姜四不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铸剑山庄的少庄主,远远比不上你这个囚犯?”姜四说完,重新舀起了一瓢尿水递到叶君临嘴边,“老子再问你一次,你喝是不喝?”

    “不喝!”面对姜四凶狠的目光,叶君临丝毫不惧。

    “嘿嘿。”姜四不怒反喜道:“看不出来你这小子还挺硬气!”

    姜四笑着,扔下手中的水瓢说道:“好!既然你这么硬气,那老子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姜四的眼神中泛起一抹凶色:“来人!把他给老子绑到栓马桩上,看他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见姜四是真的动怒了,几个武者连忙跑了过来,手忙脚乱的将叶君临绑到了马桩上。

    叶君临背倚着马桩,恶狠狠地瞪着姜四。突然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一股黑气从他的眉心中涌现了出来。

    “姜四,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叶君临恶狠狠地说道。

    不知为什么,迎着叶君临的目光,姜四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心里生出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谁也不许管他!老子倒要看看他到底能硬气多久!”姜四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驿站。

    天色渐渐地黑下了来,夜晚的雪山开始变得更加寒冷。叶君临被绑在马桩上,静静地看着远方,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曾经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再一次袭上心头。。。。。。

【002】 不堪回首

    记忆像是远去的流年,惊涛与洪水过后,留下的尽是殇。

    此刻,在叶君临的脑海中,曾经的记忆像电影一样,一幕幕激荡开来。

    画面中是一对恩爱的情侣:他们偎依在一起,时而欢笑,时而含情脉脉的对视着。

    他们一起读书,一起修炼。叶君临用口袋里仅有的一个铜币给少女买了一串糖葫芦,少女一边嗔怪君临,一边从糖葫芦的顶端摘下一粒放进君临的嘴里,然后银铃般的笑声荡漾开来……

    “雪儿,你会嫁给我吗?”叶君临问道。

    “你猜。”少女顽皮地冲叶君临笑道。

    爱情固然美好,但是在纷乱的现实面前却如同脆弱的玻璃,不堪一击。

    叶君临和少女的爱情,并没有像童话故事中描写的那样从“longlongago”,一直走向“forever”。

    在两人十六岁那年,叶君临为筹集给少女的聘礼,和父兄进山打猎。

    可是刚进入深山没多久,却突遭一群来历不明的黑衣人追杀。叶君临的父亲为掩护兄弟二人逃走,拼死拖住了黑衣人,叶君临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惨死在了黑衣人的的乱刀之下。

    叶君临的兄长,被黑衣人打伤在地,却硬是拼着最后一分力,拉着一名黑衣人跳下了悬崖。

    叶君临被几个玄脉六重的黑衣人包围,无奈之下,纵身跳下了山崖,所幸跳进了一个深潭中,才勉强捡回了一条性命。

    当叶君临历尽艰辛走出深山时,却突遭晴天霹雳:少女将于今日嫁与铸剑山庄的少庄主为妾!

    叶君临顿时如遭雷击,顾不得破衣烂衫,也顾不得身体虚弱,却是发了疯一样地向少女家冲去。

    此时,少女家的门前热闹非凡:大红的花轿,簇拥的人群,一匹高头大马,以及胸戴红花、骑在高头大马的新郎官。

    叶君临认识这个人,或者说全古家堡都认识这个人。他便是铸剑山庄的少庄主——姜州。

    此刻,叶君临突然明白了什么,却也顾不得细细思考了。

    叶君临发疯一样地冲到花轿前,大喊道:“雪儿,你为什么要嫁给他,你为什么要嫁给他?你不是说好要嫁给我的吗?”

    姜州瞥了叶君临一眼,冷笑道:“哪里来的叫花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穷酸相!像你这样的穷鬼,也配娶这样貌美的小娘子?识相的赶紧滚开,今儿个大爷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见识。倘若再不滚开,大爷便叫人打断你的狗腿!”

    姜州说完,冲一干家奴使了个眼色,一干家奴争先恐后的向着叶君临扑去。

    叶君临拼了命一样地冲向花轿,玄脉五重的力道全开,巨大的玄气之力,霎时将一干家奴震飞了出去。

    姜州骂道:“一群没用的东西!快来人,给我拦住这个穷鬼!”

    “轰!”两名武者从后冲出,两股玄气与叶君临的玄气冲撞在了一起。

    两股强大的威压,将叶君临压得跪倒在地,“玄脉六重!”叶君临惊讶道。

    就在此时,花轿的轿帘突然掀开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探出头来。她的目光落在叶君临身上,然后又飞快地移开了。女子冲姜州撒娇道:“相公呐,外边怎么这么吵啊?”

    姜州对女子的做法十分满意,尤其是那一声“相公”,使姜州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

    姜州yin笑道:“没什么事情,只是一条挡道的狗而已。娘子莫急,晚上为夫一定会让你比神仙都要快活!”

    “哎呀!相公,你讨厌啦!”女子嗔怒一声,放下了轿帘。

    叶君临再次如遭雷击,花轿中的女子不是他朝思暮想的“雪儿”,还会有谁?

    叶君临目眦决裂,一股巨大的羞辱感开始由他的内心滋生,然后一点点在他的全身扩散开来。

    叶君临大喊一声,淡黄色的玄气瞬间变得漆黑如墨,一股巨大的黑气直冲云霄。只听“轰”的一声,两名玄脉六重的武者被叶君临震得口吐鲜血,倒飞了出去。

    叶君临拾起地上的一柄短剑,飞一样地向姜州刺去。

    “喂…穷鬼…你要…冷静!”姜州看着叶君临向自己刺来,双腿吓得不断地颤栗,几乎要从马上跌了下来。

    “锵!”就在叶君临要刺中姜州之时,一柄飞刀突然弹开了叶君临的短剑。

    “唐师兄!”姜州看到了救星,脸上的恐惧一扫而空。“唐师兄,快帮我教训这个穷鬼。”

    叶君临打量着来人:一袭白衣,飞刀在手,浓眉大眼,长发飘逸。若在别处遇见,当真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但是此刻,凡是挡在叶君临面前的人,都要死!

    叶君临一剑掠空,四路剑气袭向白衣武者,黑色的玄气如同一条巨蟒,欲把白衣武者直吞下去。

    白衣武者左拳推出,很简单的一个招式,便破了叶君临的攻击。下一刻,叶君临感到有一股巨大的威压,将自己死死地禁锢住了。

    姜州见势,得意地冲手下吼道:“一群没用的东西,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拿绳子把他给我绑了!老子要把他带回去,让他亲眼看着我跟那小娘子风流快活!”

    姜州说完,一群家丁冲了上去,将叶君临五花大绑,置在了牛车后头。叶君临玄气消耗过度,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啪!”也不知过了多久,叶君临被一盆冷水从昏迷中泼醒。叶君临睁开沉重的双眼,姜州猥琐的脸和**的笑容映入眼帘。

    正在叶君临诧异间,姜州yin笑道:“穷鬼,没想到我派出那么多人,竟然没能杀掉你,你竟然能活着回来。”

    想起父兄的惨死,叶君临顿时怒火滔天:“姜州,你这个狗贼,我一定要把你千刀万剐!”

    “哟,哟,哟,穷鬼,你好像还没有搞明白状况啊!”姜州笑道:“现在的情况是,我一只手便可以捏死你!”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叶君临大喊道。

    “那多没意思啊!”姜州yin笑着,朝叶君临走了过来:“白天的时候,你竟然想要杀我。礼尚往来,我就让你亲眼看着,老子是怎么与你的心上人风流快活的!”

    姜州说完,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婚床,侍女急忙放下床幔。而后,一阵**的呻吟声传进叶君临耳中。

    叶君临目眦决裂,钢牙咬碎,只觉得心在瞬间崩碎了,眼前再度一黑,昏了过去。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叶君临与姜州之间已经可谓是不共戴天了,所以姜州是绝对不会容许这样一个隐患活在世上的。

    但姜州却并未杀死叶君临,因为他要让叶君临尝尽世上的痛苦,然后再幽怨地死去。

    铸剑山庄的地牢中,头发散乱的叶君临被绑在了一个巨大的行刑架上,在他的面前站着六个武者,其中的一个最猥琐的面孔便是姜州。

    “哟,醒了啊!”姜州笑道:“既然你醒了,那么我们便来玩个游戏吧!”

    姜州转过头,朝一个狱卒模样的大汉使了个眼色。大汉会意,拎着一条皮鞭朝叶君临走了过来。

    “啪!啪!”

    三指多粗的皮鞭如狂风暴雨般打在了叶君临的身上,叶君临牙关紧咬,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但他却硬是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皮鞭掠过的地方,瞬间便形成了一道血印,鲜血顺着叶君临的身体便流了下来,不多时叶君临便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

    不知过了多久,那挥鞭的大汉终于停了下来,气喘嘘嘘的站在了一旁,显然是打累了。此时大汉的心里,涌起了一丝钦佩:他在这地牢呆了八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硬气的人。

    不过此时的姜州却是十分的不爽,原以为在这样的酷刑之下,叶君临会不停地向他求饶。但叶君临却自始至终没有一丝的声响,这让他很没有成就感。

    “你。”略有怒色的姜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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