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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已经慢慢过去了，有些人悄然离去，但是时间还在继续行进，在大家都无知无觉的生活，一出大戏却即将拉开帷幕了。
　　



☆、92
　　新帝登基三个多月之后；太上皇还是没有熬过去，崩逝了。在短短的半年内，新一轮的国丧又再度办了起来。
　　好在这个时候，张氏已经给贾赦生下了长子贾瑚，并且做完了月子，身子也被陆喜云给养得比婚前还好上了很多。这入宫服丧倒是不如上次那般惊险了。
　　此次入宫；陆喜云和张氏还在宫门口遇上了特意等在那里的宁国府新上任的老太太小史氏和她的长媳王氏。
　　（贾代化的嫡妻谢氏本来年纪就很大，又因着丈夫骤逝、儿子出走；心如死灰的她在皇帝回来没到半个月就去了。如今小史氏丈夫贾敬出走，她的嫡长子贾珍袭爵；她也算是翻身当上了老太太了。）
　　本来荣国府和宁国府就因为前些年的那些恩恩怨怨而冷了关系，相互间一直没有怎么往来的，上次京师大乱废太子派人敲响荣国府的大门；宁国府的王氏竟然助纣为虐，亲自上门想骗开荣国府的大门，虽然荣国府的一干主子都没有中计，更没有任何的损伤，但是此事却让他们记在了心上，两府就之间的关系就再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特别是贾赦回来被告知此事之后，心中就更是恨极了王氏这个恶毒的女人，若不是那时候他真心忙，而且又因为谢氏这个长辈的骤逝，他还真想马上就把王氏给收拾掉的。
　　不过，因着这事，荣国府上下就对宁国府里的那些所谓的族亲再也亲近不了了，特别是对着老是喜欢插手荣国府内务和对荣国府出手的王氏，大家显然是连表面的和平都不乐意维持了。
　　毕竟当初王氏大摇大摆地帮着废太子想打开荣国府大门一事，在荣宁大街上的不少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即便不用荣国府的人给王氏做什么宣传，她如今在京师的名声早就臭大街了。
　　若不是因为王氏的父亲和叔伯这次在二王子登基中出了点力，如今都纷纷升了职，王氏指不定就让小史氏给怎么磋磨呢，就是没有给休回娘家去，大概也没什么好日子过的。
　　要不是看在贾代化为了太上皇豁出了命，就是王氏再怎么哭哭啼啼说自己是被逼的，都逃不过新帝的追究就是了。
　　因此，当陆喜云看到这两婆媳的时候，她和张氏都知道这无利不早起的婆媳两指不定又在出什么幺蛾子了，都腻味得很，可如今就在宫门口，她们也不好跟这不知好歹的人计较，就想把她们当空气算了。
　　可惜，小史氏和王氏早早等
　　在这里就是希望重新跟荣国府搭上线（她们倒不是没有想过找上门，但是荣国府的门她们如今是进不去的，才想到要到这种地方截人），然后让圣宠日隆的贾赦给如今身上只有虚爵而没有半点实权的贾珍弄个实缺来的，当然就不可能让陆喜云和张氏轻松过关的。
　　于是，这没脸没皮的婆媳竟然就想在这种地方跟陆喜云她们攀扯起来。
　　可惜，小史氏大概是被婆婆谢氏给压制太久了，显然对辈分这东西太过怨念，都忘记了陆喜云的辈分可是比她还大上了两倍的，而且人家身上的诰命品级就比她高多了，荣国府的权势就更是比宁国府大得多，就是她婆婆还在，在陆喜云跟前也是得恭恭敬敬的，她就连根葱都算不上的人物，就更不可能在人家跟前讨到好处就是了。
　　陆喜云最是知道这种人才的战斗力的，她本人可没有兴趣去验证这些。好在她如今‘老’了许多，每次出门身边还是带上足够的人的。
　　于是，就在小史氏在一边唧唧歪歪的时候，陆喜云身边的一个颇有威严的嬷嬷就在得了陆喜云的眼神之后，就挺身而出，对着小史氏和王氏讲起了规矩、礼仪等等，而陆喜云和张氏就径直地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连个影都没有给她们婆媳留下。
　　看到作为目标人物的陆喜云和张氏渐渐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小史氏和王氏被眼前这嬷嬷给说得面红耳赤，心中愤恨不已，却因为这位嬷嬷的提醒而没敢轻举妄动。一来，这位嬷嬷是代表了叔祖母这个高辈分的长辈训话的，而来嘛，这嬷嬷她们虽然见识少，可人家刚刚自我介绍了，身上是由品级的嬷嬷（数年前二王子赐下的），以前还是伺候新帝的，她们当然不敢得罪太多。
　　更让小史氏和王氏惶恐和愤恨的是，她们在当晚出宫的时候，因着这事而接到了新上任的太后训斥她们失礼并禁足的懿旨。
　　对此，欺善怕恶的她们当然不敢对高高在上的太后有什么怨言，但是她们心中的‘罪魁祸首’贾老太太和张氏，乃至荣国府就成了她们心头的那根刺。
　　不过，躺着也中枪的荣国府众人对此并不知情。其实，就是知道了，他们也不在乎就是了。
　　此时此刻，陆喜云倒是挺庆幸这没脸没皮的婆媳二人组给关了起来，否则，服丧本来就是个体力活，要是还要分神来防备别人的算计就更不好过了。
　　御书房
　　新帝是个勤政的皇帝，即便三更已经过了
　　，他还仍旧在批阅折子。
　　“暗一，宫里都清理干净了吗？”毫无预兆地，皇帝对着空气开了口。
　　“启禀皇上，二更前就全部清理完毕了。后宫是太后娘娘亲自主持的，至于其他的，按照皇上的吩咐，也由属下和暗二分别完成！”
　　在皇帝的声音还没有落下之前，一个黑影突然间就出现在御书房的御桌跟前，跪着回了皇帝的问话。
　　跟自己的先辈一般，皇帝在还是二王子的时候就已经独自在外面创建了属于自己的暗探。
　　不过，不同于他的先人的是，他父皇对此是知情的，甚至还给了不少方便。
　　一来是因为种种原因，他是父皇选定的继承人；二来就是当时他父皇发现他祖父交付给他的皇家暗卫竟然让先太后给渗透了，他自己都不敢放心用那些人，更何况是交给儿子用。
　　这暗一就是他手下最为重要的密探，为他做了好多不能公诸于世的好事腌臜事。
　　因着先太后在宫中的势力实在是让新帝寝食难安，皇帝在上位之后，就已经在当时的太上皇和太上皇后的支持之下，进行了第一次大清洗。
　　如今先帝刚刚过了，还是很不放心的新帝又联合他亲妈太后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清洗，如此，他才能安心地在这座原本对他而言充满危机的宫殿里入睡。
　　“甚好！那辛氏（先太后身边的辛嬷嬷）找到了吗？”新帝显然对先太后身边的这个老人很是看重，毕竟此人呆在先太后身边数十年，对先太后忠心耿耿的，之前突然间消失在宫里，其中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不得了的内情，要是不能把这枚钉子给拔了，他始终心头难安。
　　“回皇上，暗七两天前在京师以南三十里外的一个不起眼的农庄发现了辛氏的踪迹，那位数年前出走的沈家嫡孙就在那里。只是暗七等在追捕的过程中，误伤了这位嫡孙，那辛氏和他们那边的侍卫竟然就发狂似的攻击奴才派出去的人。奴才下边的人损失惨重，辛氏那边的人非死即伤，俘虏全部自尽，那位嫡孙也伤重不治，已经去了。”
　　“确认过那沈家余孽和辛氏的身份了吗？”皇帝跟他老爹一般，对着沈家的人都不可能具有好感的，这不，一听到沈家，那声音就跟结了冰似的。
　　“已经确认无误！”暗一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废太子的那对双胞胎儿女如今的踪影查到了吗？”得到了满意的答复
　　，新帝的声音也回温了一点。
　　“当初太子妃的举动过于出人意料，她派出的人也是先太后给的好手。奴才下边的人猝不及防的，反应就晚了。当暗卫全力追击的时候，那两个抱走了孩子的人却兵分两路，暗卫费尽了心思都只是查到那女婴的下落。只是当时京师动乱过大，牵连甚广，奴才等也不敢擅作主张，就没有把那女婴给带回来。”
　　“那女婴如今在哪里？”新帝的声音无悲无喜，仿佛那婴儿跟他毫无关系。
　　“因着奴才们对那人追击得紧，那人不得已，当时就把那女婴放在了京师护国寺旁边的养生堂门外。等我们查到的时候，她就已经让营缮司郎中秦邦业给抱养了。”
　　“那就让她留在那里吧！若是日后能安生点，就不用管太多了，如果她要出什么幺蛾子，就不必顾忌，尽早掐灭。”良久，皇帝下了最后的指令。
　　“那男婴的去向一定要查明！”废太子所出的最后一个儿子，就是不斩草除根，也必须得掌控在自己手中，免得日后夜长梦多。
　　“奴才遵旨！”
　　





☆、93
　　虽然因为心疼贾赦最近太过于奔波劳碌；陆喜云和张氏都非常默契地没有跟他提起在宫门口遇上隔壁的麻烦两只这事，毕竟在她们看来，在小史氏和王氏被禁足之后，这麻烦也应该算是结束了。
　　可惜，她们小看了贾赦对她们的重视。
　　在她们当天离宫前，正在皇帝身边当值的贾赦就从自己放在她们身边保护的人知道这事；若不是当时职责在身，当时贾赦就有想冲出去把那宁国府那俩婆媳收拾掉的冲动了。
　　不过；在这个时候，贾赦显然也明白隔壁的那些个根本就是脑子有问题的；而且还是说不通的。
　　原本没有把她们放在眼里，没想着要怎么着她们的贾赦此时也不得不对她们‘重视’起来了。
　　妻子张氏倒是还有，毕竟年轻力壮的；说不清也能让人把她们给轰出去，但是祖母都多大的年纪了，要是哪一天让这些不着调的人给气出个好歹来，那时候，就是把她们给生切了，都不能挽回什么。
　　于是，贾赦特意在百忙之中抽了空，让人特意去调查了宁国府这两婆媳，毕竟‘知足知彼，百战百胜’嘛！先看看有没有什么把柄可以抓抓也好，要是能找出点什么，日后也可以掌握住主动权。
　　当然，贾赦也没有忘记加强了祖母身边的保护人手，老人家年纪大了，就是得照顾得周到些，要是出事了才后悔，就真的晚了。
　　贾赦原本因为忙，而且调查也是需要时间的，倒是一时间没有来得及主动去找宁国府那两婆媳的麻烦。只是，他没有想到，世界上竟然有人可以没脸没皮到如此无耻的程度。对方竟然主动找上门了。
　　某天傍晚，当贾赦好不容易忙提前搞定了手头上的活计，高高兴兴地提前下班，想回家跟自己的老祖母说说话，看看自己白嫩嫩的小包子（这是祖母给瑚儿起的小名，说是贱命好养，贾赦向来就对祖母孝顺到不得了的，这事当然就不可能驳她，就这么叫开了），跟越来越秀美的妻子散散步什么的，心中美到不行，在路上就笑开了嘴。
　　可惜，当他的座驾刚刚踏入荣宁街的时候，他就被某些他非常不乐意看到的人给截了下来。
　　来人声称了宁国府老太太跟前的嬷嬷，奉命过来请安的。
　　贾赦对这家子如今是半点好感都没有的，当然不乐意跟她们咋呼，他时间宝贵得很，赶着回家跟家里人热乎呢！
　　》　　
　　可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那来人看到贾赦没有想理会她的意思，竟然就大街大巷地高声喊叫起来，那话里话外都是什么荣国府如今兴旺发达了，竟然就不理会宁国府这些孤儿寡母的穷亲戚了什么的，这话里头还带上了贾赦最为敬爱的祖母。
　　这下子，贾赦倒是真的生气了。
　　见过不要脸的，就真的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
　　贾赦一个眼色，马上就有吓人一哄而上，把那刁奴给堵了嘴，然后绑了。
　　不过，这大街大巷的，贾赦也不好在此发脾气。可是，这些腌臜事他却也不想带回家去，免得脏了自己家的好地方。
　　于是，贾赦不得不在外面找了个地方落脚，然后把那些个找麻烦的人都带上来处理一番。
　　因着陆喜云的重视，贾赦身边的人员配置从来就是精益求精的，就是给他抬轿子或者拉马的下人，那也是不简单的。这些人在上岗之前，可都是经过精心调…教的。主子的心情指数调节也是他们的工作范畴。
　　刚刚那些个嘴巴不干净的人，从他们上手堵口那一刹那开始，他们就不着痕迹地收拾起来了。更别说刚刚在途中的时候，他们就更没少招呼这些让他们主子不高兴的人了。
　　于是，当到达目的地之后，那些个刁奴都变得乖巧无比的，谁也没敢再仗着自己的主子而在贾赦跟前想狐假虎威什么的了。
　　不过也是，这都快入冬了，那些抬着他们的人都没有出半滴汗，而他们被抬着的人反而全身湿透了，可想而知他们刚刚是经受了什么程度的‘招待’，这些个最擅长欺软怕硬的人哪里还有不乖的。
　　贾赦看到这情形，也没说什么，直截了当地问了刚刚的行为所为何事，然后他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自从京师动乱之后，因着之前王氏的所作所为，荣国府的上下就再也没有理会过宁国府的一切了。
　　可是，宁国府原本一直苦苦支撑这门第的贾代化出了趟远门，就突然死在外面了，贾敬不声不响地住进了道观，这下子，顶门立户的责任就突然落在了尚未及冠的贾珍身上了。
　　可贾珍算是哪根葱啊！
　　原本贾代化在的时候，宁国府就一切都听他的，贾敬也就只是跟在老爹身边学着点什么而已。可是作为嫡长孙的贾珍，却是一直生活在后院的毛头小子罢了
　　。
　　因着贾代化老妻谢氏的宠爱和生母小史氏的无知，贾珍从小就是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孩子。让他读书，他不耐烦，让他习武，他受不了苦，谢氏和小史氏从来没有觉得这样子是有什么不对的，都纵容着，觉得自己家的孩子就是日后再怎么不行，也是富贵无边在后头，用不着去吃苦的。于是，贾珍就渐渐成了名符其实且不学无术的纨绔了。
　　等在外面奔波的贾代化和贾敬发现这问题的时候，贾珍都已经十几岁了，性格都快定型了，他倒是深知这样子的儿孙于家族的传承不利，可是他忙啊，自己没有时间去掰正贾珍，也就只能请那些个先生们严格要求，多尽点心力罢了。最重要就是，他作为家长的，也有那种‘自己的孩子最好的’的心思在，总觉得孙子日后必定会有出息的。就是再不行，他不是已经在外面努力打拼了吗？他会给孙子们挣下一份基业的！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都没有想到这帝位之争来得如此迅猛和凄厉，贾代化就更没有想到自己会离开得那么早，就是他儿子，也没能继续在家里待下去了。
　　于是，除了吃喝玩乐之外什么都不懂的贾珍就突然间成了宁国府的顶梁柱。
　　可是，贾珍是袭了爵，但是却没有任何撑起门户的本事（虽然宁国府的人都不这么认为，他们只是觉得贾珍没有人赏识罢了）啊！
　　以前贾代化在的时候，身上可是一直担着实缺的，那是人家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东西，而贾敬也是当着官的，毕竟人家是实打实的进士出身。这父子俩，当初又是跟着太子，跟四王八公之间又有交情，往来密切，京师里谁遇上了，多少都会给几分薄面的。
　　可是，贾珍呢？你要是让他上战场去拼功名的话，即便宁国府的人再怎么不知死活，也知道那只是去送死的。但是他四书五经根本就一窍不通，靠科举上位就更加不可能了。宁国府的人也不舍得贾珍去寒窗苦读！
　　于是，宁国府的人就开始四处找关系了。
　　不过，如今在京师谁还看得上贾珍啊？这文不成武不就的，家世又不是特别的出色，京师里面随便扒拉几个纨绔出来都未必比他差，有什么好差事难得还轮得到他吗？
　　就是小史氏求到了自己的大哥保龄侯，都没有得到什么满意的答复。
　　保龄侯倒不是不想帮帮自己的妹妹，但是小史氏显然是把自己和贾珍都看得太高了，竟然看不上保龄侯提起的那
　　几个比较不起眼的位置。这下子可把保龄侯给气到了，那可是他原本准备给自己儿子拿的位置呢！
　　他可是知道自己外甥是什么样子的人，这从六品的职位都嫌低了，难道他们以为朝廷是他们家开的店面吗？
　　同时，王氏也回了王家，希望娘家可以给自己的丈夫求到个好位置，让自己日后也能捞个诰命当当。
　　可惜，王家能帮到贾珍的就更少了，那八品的位置，就是王氏自己也看不上，就更别说小史氏了。
　　王氏的当家显然是发现自己妹妹的势利眼了，也不大想搭理这个不着调的妹妹。可是，家里的老母亲又老是嘀咕嘀咕的，烦得他最后只好祸水东引，让人给他妹妹分析了一下作为宁国府族亲的荣国府如今如日中天的权势，还把贾赦给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仿佛只要贾赦一开口，贾珍就能马上当上高官似的。
　　原本因着荣国府和宁国府前些年的龌龊，小史氏和王氏是不大乐意给西府低头的，但是权势的诱惑显然比那微不足道的自尊心大多了，于是，两婆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