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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心如意-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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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了口气后,脸上的紧张感随后缓和下来。

  之幽点点头,又看了看陶艳,依旧微笑着走出了大厅。

  *** *** ***

  回来的路上,陶艳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忍不住朝身边一直叽叽喳喳的涵雪问了。

  “你说,我是不是眼睛有毛病了?”

  “啊?公子怎么那么说?”

  陶艳道:“不然我怎么觉得,那七房公子,或多或少,有几个有一些地方长得很相似呢?”

  “……”

  “你看,八公子和五公子,他们的眼睛长得像,六公子和之幽公子的脸型像,而这个之幽公子的眉骨又和四公子和三公子的像,还
有……你说,我这不是眼花了吧?”

  刚刚不说话的涵雪总算吱了一声:“……没想到你第一次看到他们,就观察地那么仔细,我来着府里的日子不短,却也是隔了大半
年才发觉的……”

  “啊?他们还真的有几分相似?这个北谛君有什么嗜好啊?怎么找男宠都找一块去了?他就喜欢长那样的?”

  “呃……这个,怎么说呢……”涵雪面有难色。

  “奇怪的是,虽然他们又几个长得像,乍一看,却不容易叫人察觉,每人像的地方都不一样。只是我后来看了之幽公子的脸,觉得
跟其他人像的最多,把五官拆开来,好像可以拼在其他人脸上,也不觉得突兀……涵雪,你说这不是我的幻觉,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

  “你说啊!我早晚都要知道,早点晚点有什么差别?”陶艳不依不饶。

  “常宫人关照过,不许我们做下人的私自议论主人的私事……所以恕奴婢不能说……不过公子如果想要知道的话……”

  “如何?”

  涵雪终是熬不过陶艳的纠缠,只好凑近他的耳畔,又四处回顾有没有旁人看到,小声回道:“公子以后见到了最大的雅公子,就知
道了……”

  “……”

  这算什么答案啊?说了等于没说。

  还有这个雅公子,到底是什么人物?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竟能把北谛君从婚房里拉出来,而且今天早上奉茶的时候也没有到。

  之幽问北谛君晚上去哪个房,北谛一说是雅公子的,之幽就一副理所当然的明白样子。

  难道大家都惧怕这个深藏不露的雅公子?还是他是美轮美奂的一代佳人,能把北谛都制服地服服帖帖?

  若真是如此,雅公子又怎么能让北谛重新纳了那么多房的男宠呢?

  这个北谛府,神神鬼鬼叫人住摸不透的事情还真是多!

  陶艳回到了自己房间,坐在镜子前仔细地看着自己的脸。

  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他的脸根本没有一个地方长得跟其他公子相像的,要是北谛喜欢之幽这样类型的,他是一点都没
有沾边,完全两种类型。

  之幽他们阴柔,骨子里的清秀其实带着女子的柔美,而自己怎么看都不是会跟女人一样取悦男人的身姿。这个北谛是突然转性了?
好上自己这口了?

  陶艳马上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甩了甩脑袋,把这些个奇怪想法驱散开。

  *** *** *** ***

  没有恼人的北谛君,在镇国公府上的日子,总的来说还是比较惬意的。

  自从那次早起去大厅奉茶请安后,就在没有人催陶艳几时起床,几时睡觉,他想睡到几时就几时,一觉睡到自然醒。

  而这十日来,北谛君似乎早就遗忘了偏居花园西南角的这个小小称心居的九夫人。

  所以,陶艳过得很是滋润。

  而且最叫陶艳心仪的,是这里的伙食真的不错,跟自己老家完全是两个档次。陶艳不知道皇宫的伙食如何,不过在他看来,这样的
规格,就算是皇宫,也差不多了。毕竟他的“夫君”北谛君,是整个天下,除了这个还只知道骑竹马玩泥巴的小皇帝之外,最显贵的男
人了。

  镇国公府一日三餐都是预定好的,每天都会有膳房的宫人拿着菜牌送到各房公子处,按照今日的菜色,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全凭公子们自己喜欢挑选。

  不过府上有个规矩,就是正餐上最多只能点三样荤菜,再然后是三样素菜,再是一大碗汤水,一客点心。这样荤素搭配,据说是按
照皇宫御医的叮嘱,防止某房有人挑食,导致营养不良。

  不过对陶艳来说,这样已经很好,他对美食从来不挑嘴,目前的生活简直是天堂。而且起来后,陶艳不再用被人逼着看书,他想看
就看,不想看就不看,无聊的时候就去逛花园。

  陶艳的称心居,有间小书房,里面都是书,也有围棋骰子等等一些小玩具。他又嫌称心居太过安静,问常宫人要了一只鸟笼,还找
了扫地的宫人借了簸箕。

  有天天气晴朗,把午饭剩下的稻米洒在簸箕下,和涵雪两人蹲在廊下,学做鸟叫。

  果不其然,还真有脑子比较钝的飞禽,傻乎乎地钻进了簸箕吃稻米,陶艳伸手一拉绳子,就逮住了一只。

  送进笼子仔细瞧,原来是只布谷鸟幼崽。

  一旁的宫人少有见过这样抓鸟的,全部跟着鼓掌叫好。因为他们的主公要是喜欢,满朝文武送都送不及。

  这布谷也就吵闹,只会布谷布谷叫,可是陶艳很稀罕,就因为吵,才不会觉得称心居冷清。

  *** *** ***

  那日午膳,陶艳很满意菜色,全是他爱吃的,便点了酱汁乳鸽,东坡肉,外加一整条西湖醋鱼,有点吃撑了。

  午后太阳很好,适合在园里散步,陶艳决定出去溜溜鸟,顺便帮助消化。于是便举起鸟笼,只带了涵雪一人,大摇大摆朝花园走去


  镇国公府上的花园京城闻名,当年太后体恤他保皇有功,特别请了建造皇宫的能工巧匠,按着皇宫东面御花园最美丽的景观,一草
一木,一亭一楼,全部一比一比例,丝毫不差搬到了镇国公府。

  太后懿旨里说,镇国公府就是她的娘家,若省亲到了镇国公府,就像还依然在皇宫之中,可以使她不忘皇宫一草一木,感念先帝的
恩德。

  所以民间就没有了对镇国公的责难之声,其实正是太后的一番用心良苦,寓意着太后一族,已经是天下最显赫的权贵。

  陶艳一边逗鸟,一边沿途逛到了“杏林一望”。

  所谓“杏林一望”,就是说这块地,种满了杏树,而一望,是说人可以一眼望到边际。

  如何才能一望就到头呢?

  你站在平地只能看到树影重重,要望到头就要爬上最高处鸟瞰。

  所以“一望”就是说杏林中央有座假山,里面曲曲折折很是幽僻,登上着假山,山顶有座“一望亭”,你在那里乘凉,就可以一望
到杏林的边际了。

  这个“一望亭”是花园最高的地方,几乎可以看到主花园的方方面面,角角落落。而在上面晒太阳,也是最好的位置。没有遮住阳
光的障碍,你可以打太阳从东边升起,一直晒,晒到太阳从西边落下。

  陶艳就这样兴高采烈地托着宝贝布谷,三步当一步地冲到了一望亭前。

  却不想,那一望亭中,早有人捷足先登。那人看着弱不禁风,柔弱无骨,病怏怏地卧在铺着厚实兽皮的躺椅上。

  周围有宫人拿着薄毯,有人端着暖炉,又有人捧了檀香炉子,前面摆了一矮桌的茶水点心,有人宫人跪坐在他身边,小心地替他抚
背。

  好大的排场!

  陶艳心里嘀咕着,他出门只带了涵雪,可那涵雪没自己走的快,此刻还在杏林子里转悠。对比亭子里的主子,却带了一队的人。难
道是哪房的公子在这里睡午觉?

  陶艳原先想着打道回府,不要打扰人家的好,转念一想,有哪里不对劲。

  现在虽然过了盛夏,可还是天气燥热,自己爬上假山早就汗流浃背,怎么有人在这样的天气就往卧椅上垫了长满长毛的兽皮?

  而且旁边的宫人带这薄毯和暖壶,这些分明是冬天的暖具!陶艳的好奇心促使他想弄个清楚,知道到底是哪方的公子有这样怪异的
嗜好,有朝前挪了几步,躲在一出突起的山石后面,仔细朝睡在里面的人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却叫陶艳惊得目瞪口呆。

  他揉了揉眼睛,想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看看……

  十日前,从大厅奉茶回来的路上,他问涵雪,为什么这些夫人看着面容有几分相似处。

  涵雪支支吾吾,只道日后有机会见过神神秘秘的雅公子,那谜底便自动揭开了。

  而此刻在陶艳面前的,正是所有疑惑的谜底。

  十四 家宴

  (下)

  称心居被改了名字,唤作“回一人”。陶艳很得意。

  北谛君一脸黑线,跟吃了大便一色。

  心生一转,抓住笔,在匾额上唰唰唰涂了几划。

  展开一看,还是三字,上书:——囧又呆。

  陶艳:……囧rz|||||||||||||……

  这回轮到北谛君得瑟,陶艳要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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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在陶艳面前的,正是所有疑惑的谜底。

  七房公子,将他们的五官拆开来看,总有一样是跟眼前这个人及其相似的,不论是眼睛,鼻子,嘴唇,还是身段,神情……而这七
人当中,身段和总体相似度最高的,就是一笑起来就很好看的二公子之幽!

  陶艳僵在原地,手脚顿时无法自行活动一般,只是呆呆的看着这些五官的成型品,他们最初的原版主人,这样一个俊美的男子,沉
睡在自己面前。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传闻里生病,还没有露面的雅公子!

  想到这点,陶艳有点不知所措,连连向后退步,不想手里的笼子撞到了身边的山石,因为意外的撞击使笼子里的布谷鸟受到惊吓,
从而大叫起来。

  顿时,整个亭子的人全部把头扭到陶艳这面。

  而刚刚沉睡中的美人也被惊醒。他微微张开了眼睛,朝声音的源头看过来。

  那眼眸如寒冬刺骨而凛冽的风,一刀刀刺向了对方

  ——陶艳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对方看了一眼陶艳,随即身边有人马上附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公子,这位是称心居的九房公子!”

  那人的眼睛原本是半合着,现在听到了是称心居的主子,把眼睛完全睁开了。

  只是一瞬间,原先的阴冷被眼里的浅笑所替代。

  “就是主公刚纳的夫人?”

  陶艳说不清楚这是友善,还是棉里藏刀,总之这个眼神叫他不自在。

  他不知道对方问“就是主公刚纳的新夫人?”这句是问宫人还是他,但看到他一直盯着自己,陶艳一时觉得自己像中了邪一般,诡
异地点了点头。

  还主动张口道:“正是!”

  正是?正是个屁!

  这才是陶艳心里的潜台词,用强势的手段逼自己到了镇国公府,哪里是心甘情愿,所以自然不会承认是北谛这只老狐狸的人了。

  可在这个男人的注视下,陶艳头一次觉得,原来男人看男人的时候,也可以用“勾魂摄魄”这个词来形容,他的魂魄好像完全被对
方吸引住了,怎么逃,都无法回避。

  “哦!”这个男人淡淡回应了一声,又把眼睛闭上了。

  陶艳识相道:“打扰公子了,我这就走!”

  陶艳回过头,突然觉得自己心跳加快,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又劫后余生的错觉,总觉得眼前这个看着风一吹就倒的男子,可怕的很。

  于是快步冲下了假山,刚到一半只见涵雪正上气不接下气地赶过来,见到陶艳激动地几乎扑到他怀里。

  “……公子……我……我……忘记跟你说了……这个时候……一般雅公子都会在一望亭晒太阳……最好,最好不要打扰他……”

  果然是雅公子!

  陶艳狠狠瞪了一眼涵雪,愤然道:“迟了,白肉撞刀口上了!”

  *** *** *** ***

  两人刚准备一同下山,只听后面有人追了下来,叫道:“公子留步!公子留步!”

  陶艳回头,来者就是刚刚在一望亭的宫人。

  “何事?”

  宫人笑道:“我家公子很喜欢您手里的鸟,想问公子借几日玩玩,不知道公子是否可以割爱?我家公子借几日就还!一定完璧归赵
!”

  陶艳有点不大情愿,是自己好不容易抓来陪他说话的,借给雅公子了,不是这几天称心居又要恢复到原来的死寂了么?

  陶艳弩了弩嘴巴,刚想找借口,没料到一旁的涵雪首先替他开了口。

  “使得使得,雅公子喜欢尽管拿去就是了,我家公子也嫌这鸟聒噪,雅公子不嫌弃就是了!”说完还不管陶艳的表情,竟然直接从
他手里抓过笼子,塞到那位宫人手里。

  宫人拿了笼子,喜笑眉开,对着陶艳一揖,转身走了。

  陶艳见人没了踪影,沉下了脸:“我的东西,你凭什么做主?我是公子还是你是公子?平时没把你当丫头看待,你就那么不待见?
……”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涵雪一句话都插不上,委屈地都快哭了。

  见形势,陶艳只好住了嘴,一面闷闷不乐。

  这时,涵雪才道那原由:“公子你刚来不知道,雅公子是主公的心头肉,谁都动不得,说不得,雅公子身体不好,不能动气,什么
事情,主公都依他。他想要吃杏子,那一整片杏林都是给他一个人种的,别说他今天要了你的布谷,就算要星星,要月亮,主公都会给
他想办法弄来!”

  “啊?不会吧,他有那么大能耐?”

  “你见过七位公子,长的都想谁?分明就是雅公子的样子!你就应该知道雅公子在主公心里的位置了!——有些话做奴婢的不应该
跟公子说,但为了公子好,还是听奴婢一句,日后若是看到雅公子,公子还是绕道走比较好,越远越好!雅公子虽然平时脾气还不错,
可若是公子你初来乍到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又偏巧触动了他的痛楚,不管你是谁,他都会叫你着罪!”

  这话叫陶艳回想到了刚刚雅公子看他时用意不明的眼神。不知道算不算是提前预警。

  “那什么是雅公子的忌讳?”

  “这个……就是不能问雅公子的家世,其他的奴婢也就不清楚了,只知道这些,全部告诉了公子了!”

  看涵雪一脸真诚,也不是个会开玩笑说谎的人,陶艳寻思想,怎么家世就不能提了?

  他的家世是怎么样的错综复杂?

  *** **** **** ****

  回到了称心居,正是晚膳时刻,陶艳左右想不明白这层关系。索性不想,等着宫人送菜牌过来。

  等了一会儿,不见膳房宫人,却等来了依旧一脸黑臭的常宫人。

  常宫人进门就道:“晚膳不在各房吃了,特来禀告陶艳公子,主公晚点回来在大厅设席,说今日月全,要各位公子一同围桌吃饭赏
月,戌时一刻准时!”

  这个北谛吹的是什么风,竟然要九房夫人一起陪他吃饭?今天又不是中秋,赏什么月亮,这月亮再圆能比得过十五么?

  于是,戌时一刻,陶艳跟其他七房公子一样,准时到了大厅。

  时间一到,北谛君也出现在了门口,公子们纷纷给他请安,只有陶艳一人对其爱理不理,尽管被一旁的之幽以眼神暗示了无数遍,
陶艳都根木头一样杵在原地。

  他进称心居的时候就说过,你北谛想要称心?我偏偏不让你如意!

  于是现在陶艳就把这句名言付诸于行动了。

  北谛君看了看他,也不找他麻烦,一笑了之。

  按照规矩,排位高的公子坐得离北谛君最近,分坐两侧依次排开。所以北谛君右边应该是雅公子,左边为之幽,至于陶艳,应该坐
到下方靠近门口的地方,正对着北谛君。

  不过今日雅公子还是缺席没有到,所以这个位置是空的。

  其他都坐下后,轮到陶艳了,正准备坐下,北谛君便开口道:“陶艳,你过来!”

  “啊?”

  “雅儿不在,位置空着也是空着,你坐到我身边来!坐下方遮住了门,你空个身形刚好可以给大家留空看月亮!”

  陶艳四面一扫,发现众人此刻全部闷不做声,那些离得主公远的,还都拿出哀怨的眼神看着陶艳,既是羡慕,又是吃醋!

  谁稀罕啊!你们当北谛是宝,我看就是一株草!

  当然,不稀罕归不稀罕,这心里想的话,他还是没胆子当着北谛的面说的。陶艳慢慢吞吞挪到了北谛身边,还没有站定,就被后面
阴着脸的常宫人一把拽下按进了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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