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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医之天象棋局-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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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晴迁身躯一颤,连忙闭上眼,稳定内心起伏的滔天怒火。她忍不住攥紧了拳,盯着仓涟若,“你真的太残忍了,有想过你自己的下场吗?”
  仓涟若抬起步伐,慢慢地走向百里晴迁,语速十分轻柔:“我当然想过自己的结局,就是统一天下。”
  “真狂妄。”这三个字并非出自百里晴迁之口,而是被一个儒雅的声韵缓缓道来。
  一抹灿烂的流光轻盈地划过了剑锋,仓涟若的脚步被迫停顿。因为她根本不能动弹,双眼不可置信。万万想不到,这场别开生面的交锋,赢家居然是他。
  剑芒的背后,他负手而立,稳稳的挡在百里晴迁的面前。
  “您……”百里晴迁一颗心总算落了地,将长歌抱起的瞬间,两道虚影带起了凌风,悄然来到身后。
  “公主!”莫从寒紧张地唤道,不过,公主好像昏迷了,她在百里晴迁的怀里,是最安全的归宿。
  青衣也担忧公主的情况,但他始终没有问出口,而是提剑站在百里晴迁身侧,提防着仓涟若的一举一动。
  在风逐云的剑下,仓涟若无处可逃。她却没有半点紧张,也没有慌乱。她意味深长地问:“难道你们不想要天泉晶心了吗?”
  风逐云看了眼颓废在角落里的卫伏松,他不知何时已经清醒,只是精神大受打击,在频临崩溃的边缘无声的挣扎。“这世上根本没有长生药,有的,只是西域王族对长生的一种执念。你们看不透生死,却枉费心力去触及天机。逆生长的来源,是你们的欲望。最终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仓涟若放声大笑,笑的半痴半狂,笑的惊天地泣鬼神。当她的笑容消逝之时,她的脸孔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她诡笑着移动身形,虚影消散在风逐云的剑下,实体,已然来到泉水上空,双掌乌黑,剧毒无比。
  她要破坏天泉!既然没有长生晶心,仓涟若为何如此在意天泉?百里晴迁不假思索,飞到天泉上空,五指成爪,纤细的寸芒一触即发。
  “生死十三针,你终于忍不住了吗。”风逐云扶着长歌,凝视上空的百里晴迁。再看仓涟若的样子,完全变成了一个妖艳的修罗,不顾一切也要破坏天泉,这让他十分诧异,忽地恍然:“原来是这样。”
  百里晴迁的银针没入仓涟若的身体,透过血液的蔓延,封锁丹田。
  仓涟若双眼血红,瞪着百里晴迁,恨不得吃了她。
  百里晴迁幽幽一叹,五指并拢,牵引着丝线尽头的银针,迅速游遍仓涟若的经脉,攻破气力核心,“如果你没有此动作,我恐怕永远都无法洞悉这泉水的奥妙。原来天泉晶心,是要用整个天泉来凝聚而成。那是真正的元气精华,虽不至于长生不老,但对于闭息不到三个月的人,应该会有效果。”
  风逐云淡淡的笑了,晴迁,你到底是不负所望。
  柳长歌被一声凄惨的尖叫声惊醒,眼前的一幕却已尘埃落定。烟雾扩散,露出了百里晴迁的身姿。
  她悬浮在高空之上,内气转化为吸力,天泉水在她的举动下,奔腾不已。那些残骸化作雾气,随波逐流,最终消散于茫茫的天蓝之中。
  不消片刻,泉中的水已经被吸干,吸,不如说是化。百里晴迁以全部的内力将泉水转化,凝聚。通过密度压缩,形成手掌般大小的结晶。
  卫伏松从始至终都在冷静的观看着一切,仓涟若死在了百里晴迁的手上,整个西域王城,恐怕早已被控制,因为他明白,百里晴迁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她手上的晶心,必须要夺过来!
  卫伏松有此打算,不过,风逐云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了。
  百里晴迁的眼里全是璀璨的剑影,仿佛是成千上万道的影,穿透了卫伏松的身体。他死的没有任何声息,就连呼喊,也被扼杀在瞬息。
  百里晴迁托着天泉晶心落到地上,凝眸看着风逐云,“您,未免出手的太快了。卫伏松,罪不至死。”
  风逐云伸出手,将晶心吸到手上,盯着晶心的幽蓝光华,轻轻地说:“也许你没有发现,他死前眼中的情感,是一种解脱。当仓涟若死的时候,他的心在痛苦,也许他根本不明白,爱是什么。一生只是在盲目的逃离,又盲目的追寻。他的执念,就是这颗晶心。他害死了那么多人,你以为他会有好结果吗。这一剑,已经让他明白了所有。”
  柳长歌完全没有想到,居然是这种结局。这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他们都在噩梦中挣扎。当然,现在梦醒了,她也该回到中原,解决一切了。
  对于卫伏松的死,百里晴迁的心里还是有些失落。她能够明白风逐云的心思,天泉晶心只有一颗,能不能救醒风馨儿还是个未知数。但风逐云,却不会允许有人连这未知数也要窥探。
  所以他决定让卫伏松在死之前,明白他心中,到底爱谁。也许这一切都是个错误,他也将为这错误,承担。
  一个天象棋局,让中原武林大伤元气。各派执掌的死讯传遍武林,那些同道中人气愤不过,想要趁西域王出殡之际,一举端了西域。
  不过,风逐云一声令下,“谁也不准插手中原与西域之事。”率先推翻了这些后起之秀的冲动,掌门选拔在即,武林很快就会迎来一场新的争锋。
  当柳长歌回到天一阁,回忆着过往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她坐在亭中沉思,为何每次的结果都是以杀戮为最终结局?
  皇朝是这样,春风酒楼也是这样,西域,还是如此!
  柳长歌单手扶额,黯然神伤,此刻她什么都不愿想,什么都不想管。
  安逸之见公主如此伤神,心中不免担忧,但这件事涉及皇朝血脉,不得不请示公主,轻声说:“公主,萱妃之事,您有决断了吗?”

  ☆、第 42 章

  柳长歌眉头深锁,其实她根本不想管这件事,她现在忧心的是父皇。若非晴迁元气大伤,她是不会在天一阁驻留这么长时间。
  西域之事,就像一场不相干系的噩梦。柳长歌再也不想回忆了,而今,只要晴迁恢复如初,她便快马加鞭,立刻赶回皇宫。
  不能再让太子逞势了!
  安逸之瞟了眼莫从寒,莫从寒再次出言提醒,“公主,涉及皇室血脉,您不能姑息。”
  “姑息?”柳长歌不明所以的看着莫从寒,眼中的光泽有些别样,“这两个,从何而来?”
  莫从寒忽然跪在长歌面前,凝重地说:“公主,难道您一点也不气愤萱妃的行径吗?两个月的身孕,那意味着什么呢。您想到过皇后吗?”
  柳长歌明白莫从寒的意思,他是在替母后打抱不平,不过,父皇是天子,是一朝之君,天下的王者。他怎么可能只有母后一个女人?
  柳长歌伸出手,示意莫从寒起身。“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萱妃既然是父皇的妃子,她尽一个妃子的职责,并没有什么不对。需知,朝政压力很大,父皇也是需要有人帮他分担的。”
  “那萱妃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安逸之觉得还是有必要请示公主,这涉及皇室血脉的问题。
  如今的趋势已经不容公主犹豫,太子势力扩张,满朝文武都是元孤风的爪牙,他已经执掌皇朝半边天了。如果公主此时不出面,那就再也没有出面的时机了。
  至于萱妃,萱妃怀孕的消息恐怕陛下还不知晓。此时此刻,萱妃的性命,只交由公主来决断。她想要萱妃的孩子生下来,萱妃就会平安的诞下子嗣。如果公主不同意,萱妃的命,也就不用留了。
  现在看来,多一个皇子,就多一个敌人。太子,就是个例子。
  并非心肠狠毒,只是这种争权夺利的事情,容不得眼里沙。莫从寒如此想,安逸之更是这样想。就是不知公主,是否想到这呢。
  看着伏在脚下的萱妃,两个月了,她的肚子已经有略微的突起形态,可以看的出,她过的不好。柳长歌留意到,萱妃的脸色很苍白,是长期缺少营养所致。
  之前的事情她听说了,那个假扮萱妃的女人到底是谁,她也已经知晓。都过去了,一切都成为了过去。
  如果换做之前,在不了解母亲的心意之前,柳长歌或许会对父皇的所作所为感到痛心与失望。可是如今,她已经释然了。
  没有公主的吩咐,萱妃不敢起身。她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她只想保护腹中的孩子。唯有用卑微的姿态来面对皇朝的第一公主,因为她始终觉得,对不住皇后。
  可是那夜……陛下突然要……作为妃子的她,怎敢拒绝?她知道,如果公主一旦知晓这件事,一定不会放过她。
  她抱着必死的决心,放低姿态,哀求,“公主,我只求,您能够让我的孩子平安出世。那时,您就算赐死我,我也甘愿。”
  柳长歌用手指摩擦着茶杯的边缘,斜面迎来一阵风,很柔和的风。
  柔和的风将那个潇洒的女人带到了凉亭中,她静静的靠着柱子,素手托着酒囊,淡雅地瞧着长歌。
  柳长歌心中一荡,莞尔一笑,问萱妃,“你觉得,我是个滥杀无辜的人吗?”
  萱妃愣住了,却还是不敢抬头,“并不是,您是皇朝的公主,陛下最宠爱最信任的人。只是……”
  柳长歌笑问:“只是什么?”
  萱妃鼓足勇气,抬头看着长歌,“只是现在,太子的所作所为让您不在相信姐弟情分,更不会允许,有第二个太子存在。”
  安逸之与莫从寒对视一眼,这个萱妃倒是很明事。如果她以无理取闹的姿态来面对这件事,估计公主就不会如此平静了。公主的心思,只有公主自己才明了。
  晴迁今天好像喝了不少酒,一直在喝。柳长歌轻叹一声,自己不在她身边,她总是偷酒喝。喝的醉醺醺……
  “人生就像一场梦,梦有可能是真实,现实也有可能是虚幻。”柳长歌用食指沾了些茶水,在桌上轻轻勾勒,“杀戮的世界不属于你我,更不该存在于身边。”
  柳长歌起身,来到晴迁身边,见她正眯着一双醉眼对自己微笑。长歌牵起她的手,不禁轻嗔:“和我在一起不准再喝酒了,陪我去桃园。”
  百里晴迁笑的淡雅,“好,一切都听你的。”任由长歌拉着她,走向那美丽的桃林世界。
  安逸之望着两人的背影逐渐消失,才连忙看向桌面。莫从寒的表情很深沉,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看着桌上的“生”字。仿佛每一笔的勾勒都很有意境,那是用心情写出来的。
  萱妃的一颗心,总算是着落了。对着公主消失的方向,感激的叩拜。这条命保住了,皇儿,你的命也保住了!
  或许柳长歌对太子的所作所为感到很失望,她一直在给太子改过自新的机会。可是,太子仿佛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听信元孤风的话,伤害父皇。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柳长歌轻声问,晴迁的脸色好像有些好转,不知道内力恢复了没。
  百里晴迁却笑着说:“如果你让我喝酒,我想我的内力会恢复的更快。”
  柳长歌斜眼盯着她,“喝酒会让你体内的血液翻腾,加速血液流动。据我所知,内力是用气血牵引的,你若不好好稳定气血,如何恢复如初?别想蒙我。”
  百里晴迁微微一怔,不由得将长歌搂紧,“你怎么知晓这些?”
  柳长歌神秘一笑,绝对不会告诉晴迁她是看医学的书籍才知晓的。身边的人是医者,她怎会对医道一窍不通。多多少少也会看一些的。
  百里晴迁盯着长歌的模样,无奈的笑了,“告个别吗?”
  柳长歌叹道:“告别,但是,舅舅自从回来就一直闭关。也许母后的事情令他心伤,不知晓天泉晶心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样神奇的效果。”
  百里晴迁轻轻的抚摸长歌的发,感受柔软,与芳香。温柔地说:“再住一晚吧,明天我们就出发回京。”
  “嗯。”柳长歌安心的靠在晴迁的怀里,与她一起看着庭前花开花落。秋季,繁花凋零的季节。但天一阁这里,却仍然如初春般,美不胜收。
  皇陵不适合母后,母后就应该生活在无忧无虑的世界里。让花的海洋将她包裹,爱人,相伴在身边。
  夜晚是沉醉的开始,也是缠绵的开始……
  “嗯……晴迁……”柳长歌伸出手,在黑暗里,仿佛想要抓住什么……
  月光透露进来,她的眼睛反射着清晰的光芒,如水一样,静静的波动。深邃而又清澈,柔情而又怜惜……
  百里晴迁抓住长歌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轻柔的吻,蔓延在长歌的颊边。彼此的温柔相互交融,身下的柔软轻浅碰撞。
  如此的默契,如此的愉悦。
  她的感情总是这么温柔,连爱自己的方式都这么体贴。耳边响起了一句话,是晴迁在动情时,常说的一句话,“很想一直这样疼爱你,直到地老天荒。”
  “呃啊……”柳长歌握紧了晴迁的手,强烈的快感冲击而来,双眼有片刻的恍惚,眼角的泪,终于滑了下来。
  巅峰那一刻,她忽然想起了母亲。是晴迁太温柔了吗,在某方面,与母亲真的很像。
  耳边始终旋绕着一曲动人的旋律,是谁在吹箫?
  这天一阁中,还能有谁,将这首伤情的音律,吹的如此心潮澎湃。可惜,今夜不会看到琴箫合奏的场面。
  长歌累极了,整个人都缩在晴迁的怀里,慢慢睡去。
  百里晴迁抬头望着月色,灿亮的月光透过半开的窗子投射进来,照着她的眼神。仿若一道光在闪烁,片刻即逝。
  月的光华始终在他的身上流转,那件儒雅的白衫随着夜风轻盈飘飞,有一种仙姿飘逸的美。在江湖中,他也被公认,是最优雅的男人。
  风逐云停止吹箫,安静的立在月光下,偏头看着不远处的晴迁,仿佛心情很好,笑问:“这首曲子怎么样?”
  “曲子很美,之前也听您吹过,但每次听了之后都会有一种落寞感。”百里晴迁来到风逐云的身旁,浅淡地笑道:“可是今晚,曲中的意境不同了。不再忧伤,不再彷徨,更不再孤独。祝愿您,有情人,终成眷属。”
  只是,月光的色彩,好像格外的银。风逐云的发丝飘荡在风中,从发根处,慢慢的变了颜色。
  百里晴迁忍不住震惊,“您的发……”
  风逐云撩起一缕头发,如此的苍白,苍白的略有发灰。他笑的淡雅,态度很悠然,“也许这是最好的选择,我与她,本就应该如此。这是我欠她的。”
  云遮住了月光,散开的时候,一只素白的手轻轻的抚上长歌的脸。
  当感受到长歌的温度时,这只手颤抖了,也许颤抖的还有心。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重见光明。
  “重见光明。”她的唇边浮起一丝僵硬的笑意,多久了,她已经记不得了。仿佛一场大梦,梦破了,她回到了现实。“长歌……”

  ☆、第 43 章

  也许是这只手抚摸的太轻,太柔。也或许是那声呼唤时隔太久,让柳长歌在梦里,感受到了一种归属感。
  长歌的眉依然那般祥和,就像看透了世俗一样,但是了解她的人才会知晓,她其实很单纯。
  “母后……”长歌轻声呼唤,忽然抓住了这只手,努力的睁开眼,终于挣脱了梦境。
  可是……
  百里晴迁淡淡地看着她,长歌是用尽了所有力气抓着她,不禁笑道:“你是不是做梦了?”
  柳长歌闭上眼,半晌睁开说:“我好像见到母后了,她温柔的抚摸我的脸。可是睁眼……”
  “你失望了?”百里晴迁的眼睛里仿佛掩饰着一种情绪,一种忧伤的情绪。
  但是长歌因思念过度,没有注意这个细节。她连忙否认,“并没有失望,只是,有点失落而已。”
  百里晴迁怎会看不透长歌的心思,只是浅笑罢了。抬头望了一眼淡白的月光,周遭的云在逐渐消散,露出了一团灿灿蒙蒙的光。
  晴迁轻柔地说:“快天亮了,你还睡吗?”
  柳长歌看着百里晴迁穿戴整齐的样子,当然没有心情睡觉了,索性起身。
  晴迁体贴的将衣物递给长歌,并起身走了出去,“我在院中等你。”
  柳长歌洗漱完毕后,来到庭院,此时已经日出东方,是清晨了。清晨的气息真的很清新,淡雅。呼吸着,都觉得全身舒畅。
  尤其是在天一阁,尤其是在这座美丽的桃园里。
  柳长歌一眼望去,只觉得心跳,差点停止。
  凉亭里坐着的女子,白衣如雪,额前的发丝随风轻荡,雪白而又沧桑。每天早晨她都会喝酒,静静的一个人喝酒。
  仿佛在品味孤独,酒是孤独的消耗品。也许晴迁,曾经真的很孤独。
  花瓣落在她的肩上,她却并没有拂去,而是微笑的看着长歌,伸出手来,轻唤:“过来。”
  也许柳长歌的目光只追随着晴迁,从而并未注意,石桌上还放着一架琴,一架很古旧的琴。
  直到长歌来到晴迁身边才发现,这架琴,竟是母后的琴!她似怀念已久般,激动的抚摸琴弦,“这琴……”
  百里晴迁只是淡笑,“她是你母亲的心爱之物,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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