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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日的战争-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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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奇怪的口音。二子说这是山东口音,鳖怪说这是河西口音,身后传来袁白先生不屑的声音,说你们都闭鸟嘴,这是浙江口音,这些兵是东边退下来的。

板子村眼下既无村长,也无保长,这两个倒霉鬼在半年前都被土匪绑去敲钱了,两家的婆娘凑了一半的钱财送去了,这两人却没回来。婆娘们去县城报了官,警察挠着头记了记,至今没了下文。

“袁白先生,快跟他们说说情讲讲理吧,他们要抓人啊……”老旦见他回来了,像看到了救星。他又一下觉察到这先生压根没去县城,他知道大家在打架却藏起来,想必是早已懒得劝了。

“就是哩,袁白先生,可别让他们把俺们抓走,俺娘可就饿死了。”二子竟也凑上来说。

袁白先生眉头紧锁,并未回答,只仔细听完了那军官的话。旁边有人搬来桌子,一个兵摊开白花花的本,夹着笔坐下候着;另一张桌子坐了两人,却不是兵,像县城里来的先生,一个像也拿着纸笔和砚台等着。军官站在边上看了看,就背着手走远了,走到远处又回了头,对着那个歪戴帽子背着大刀的挥了挥手说:“马烟锅,快点,耽误不起!”

叫马烟锅那人大吼一声:“有胳膊有腿儿的赶紧登记,快点!”

这可就是河南口音了,离得并不太远。人群顿时熙攘起来,袁白先生走出,缓缓走向这人身边,低声说着什么。那人背手听着,摇摇头,再听一会儿,又摇摇头,然后不耐烦地说了几句,就背着手走开,对着几个兵挥手。士兵们端着枪喊叫起来:

“快点排队,女人出去!先排这边,登记好了那一边拿钱!”

“快点快点,去杀鬼子报效国家,怎么这么龟缩?”

“再不排队,老子可开枪了!”

几个兵哗啦啦拉着枪,更多的兵用枪托推挤着老旦等人,女人们很快被分离出去,堆在一旁哭号,震得满地的黄土都飘起来。她们的哭声压过了袁白先生的吼叫。袁白先生大叫着抓住那走开的歪帽子,可这人一把就挣开了。袁白先生还要追,旁边砸来一枪托,老人竹竿一样倒了,眼镜飞向一边,额头流下殷红的血。老旦等人要冲过去扶,却如何过得去?他们被挤向一条队伍,在枪口的威逼下走向那张可怕的桌子。按下手印,报下名字,再拿过一个硬硬的卡片,就被推到旁边的桌子,拿过一张盖章的纸条,有人给一张说一句:

“每人三块儿,让家人到县政府领取。”

“他说的啥意思?”二子拿着纸条,懵懵地看着老旦。老旦仔细看那纸条,知道这只是欠条,猴年马月才能兑现的东西。老旦回头找寻翠儿和有根,看见她们呆呆地站在不远处,翠儿并未像他人那样发疯地哭,她才不丢这人。老旦看着她们,心里就强壮起来,见马烟锅坐在井口边点起了烟锅,就一溜小跑过去,士兵还没来得及拦他,他就扑通跪下了。

“老总,求求你放过俺,俺走了,家里也就废了,孤儿寡母全过不了,你行行好,看在俺两岁孩子的份上。”

马烟锅抽着烟锅,一言不发。老旦正要磕头,二子却也跪过来了,然后一群人就过来,下饺子似的全跪了。

“老总放过俺吧,俺娘瞎了两年,俺这一走她定是死了……”

“老总求求你了,俺爹是个疯子,没人管着就饿死了……”

“老总饶命啊,俺家三代单传,俺还没有后啊……”

老旦怨恨地看着这些搅和事儿的夯货们,他萎成一团,无奈地叹着气。马烟锅将烟锅在井边轻轻磕了,像看了场演砸的戏,起身就去了。几个士兵端枪上来,拎着踹着这些没用的男人。发愣的老旦被一只手揪起了脖领子,耳边响起一声骂:“狗日的,起来,误了军令砍你的头!”

老旦拧脖子看,见这兵一手端枪,脸黑牙白,鼻子上一道刀疤,硬造出一个朝天的鼻孔。老旦不知哪里来的悍气,猛地就去夺那支枪,蛮力一使竟夺过来了。这士兵大慌,扑上来又夺,二人狠命扭绞起来。老旦头上脸上挨了不少拳脚,耳边响彻听不懂的咒骂,这人身上有他没见过的生猛劲儿,是不会罢休的那种,是能杀人的那种。就在他觉得要失去再夺的勇气时,眼前炸开一团刺目的火焰,爆响震聋了他的双耳。他在惊愕里滚到一边,见这人站着不动,拳头握得和石头一样。他挡住了炽烈的太阳,脑袋顶喷出不绝的热血,糊住他那双圆睁的眼。他瞪着地上的老旦,眼神似要夺去他的魂魄。他嘟囔着嘴像是要说些什么,嘴里却流出更多的血。他翻了下白眼,也可能是看一眼蓝天,就硬邦邦仰面倒下,砸起的土迷了老旦的眼。这是老旦第一次见个横死的人。

大槐树上扑啦啦飞走一群乌鸦,全场都静了,女人不哭了,男人也不叫了,士兵们也不骂了,连风都不吹了。老旦只听到一串沉重的脚步从身后走来,听到一只大刀离开刀鞘的声响,老旦知道自己不用再去战场了。

“油大麻子,李兔子,过来给俺架好了这小子!”马烟锅的吼声如此狰狞,老旦顿觉尿了,闻到下面浓重的尿臊,看见泪水掉向细密的黄土。左耳打来一只巨大的拳头,半个脑袋都像要打飞了。轰鸣还在,面门上撩来只哄臭的脚,肚子上,脖子上,后腰上,裤裆里,到处是踹来的皮鞋、砸来的枪托,老旦觉得自己成了打谷场上的耗子,顷刻将成肉酱。正晕厥时,两只臂膀猛地将他拎离了地面,拖着他到了人群之前,他看见自己一路呕吐,就像倒出来一样。他又被顿到地上,发抖的双臂被猛地拉直,两只脚狠狠踩在肩胛。老旦肺腑里发出惨叫,吐出颗差点咽下的碎烂牙齿。他只能将脖子伸得老长,等着那把锋利的大刀砍下。

“小子给俺听清楚,四喜和俺打了十几仗,杀过七八个鬼子,这么金贵的一条命,就被你这么稀里糊涂弄死了。他老婆和肚子里的孩子都被鬼子一刺刀捅了,全家死个精光,你这算个球?俺今天砍了你,你不冤!脖子给爷伸直了呦!”

马烟锅大刀一挥,那刀就到了半空,亮晃晃将日光刺入老旦的眼。而他只觉得一片黑暗,双眼塌入了心,心塌入了绝望。他想扭过头去找翠儿和有根,却只看见一排排冰凉的枪口和无数对慌乱踩踏的腿脚。

“留人哪!刀下留人哪!”

头缠白布的袁白先生钻进了士兵围出的圈子,一把抓住了马烟锅的手。

“后生,豁出命不要,俺和你讲个道理!”老头瞠目裂声,胡子吹得翘翘的。

“闪开!”马烟锅大喝。“你们一村人的命,抵不上他一个!”马烟锅指着地上的士兵说。

老头却不撒手,挣着说:“后生,既为杀敌,又是误会,砍了也是砍了,不妨留他一条命,跟你们上战场上戴罪立功,用鬼子的命换这兄弟的命,可成?”袁白先生又回头对着人群大喊:“板子村的男人都出来,保家卫国,为的也是自己,去就去了!板子村虽小,只有躺着死的好汉,没有跪着哭的孬种!”

袁白先生放开马烟锅。这番折腾耗尽了力气,他低头喘着气,胡子沾着血和黄土,再抬起头,眼里凭白又多了两行老泪。板子村的后生们低着头在人群里躲闪,最先出来的却是吊儿郎当的二子,他倒干脆,走到老旦身边,扑通也跪了。

“俺去,不就是杀人吗?多大个事儿,留俺兄弟一命,给俺娘留下吃喝,俺跟你们走。”二子绷着劲头喊着,喊来十几个弟兄了,大家都跪倒在他们周围,将老旦围在了中间。马烟锅见此情形,退后了几步,见那个最大的军官又走来了,便垂下了刀,扶正了他的歪帽子。

袁白先生擦了血,毫不犹豫便躬身作揖,道:“这位军爷,俺是这村的,既非村长,也非保长,只是个能说几句话的。人死不能复生,误会却可消除,大家本不愿去,强拉着去了,哆嗦杀敌也不成壮士。如今到了这光景,后生们我们想留也留不住,这条妄债,就让他们到战场上去还吧。能回来的自是福分,回不来的也是壮烈,还望军爷体恤民心,格教鲁莽,能把这些不成器的孩子历练几个英雄回来,也是佳话了……”说罢,老先生又对那当官的深深一揖。老旦跪在人群之中,感觉心从黑暗里浮了出来,他从没见过老先生这样,那就是为了救他的命呦。他看见翠儿在人群里哭了,看见有根抱着他妈的腿在东张西望。那军官冲着马烟锅点了点头,但这人不愿放刀,他身后一个小兵哭成了泪人,抱着那颗被打烂的脑袋死不撒手。

“走吧,没时间在这哭天抹泪了,把四喜留在村里,让乡亲们埋了吧。”军官冷着脸说。他走到袁白先生面前,恭敬地敬了军礼,说:“先生放心,我们也是无奈。您是晓得大义的,鬼子穷凶极恶,已经逼近了黄河,唉……不说了,粗鲁之处,还望您见谅,我们这位兄弟,还望老先生好好安葬。”

“定厚葬!”袁白拱手道,“既然就走,让后生们和家人道个别,还望军爷准许。”

“好,但要快些,今天我们必须赶回集结点。”军官说完就去了,他佝偻着腰,像没借到债的庄户人。

或因为这番变故,和女人孩子的告别,再无老旦想象中的悲戚。翠儿呆愣愣站在院里,摸着老旦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有根儿,给你爹倒碗酒来。”翠儿的声音带着哽咽。她将老旦的衣服脱去,先让他喝了口白酒,然后自己也含了口,端着碗往他身上喷着,喷完了又用干布帮他擦去。

“都到了这份上,不去也不行了,反正要去了,就别和别人那么没出息。我带着有根儿能过,不是还有这么多乡亲吗?不是还有袁白先生吗?你去打一打,没准立个功,整个模样回来给儿子看,花木兰还代父从过军呢,你一个大老爷们怕啥?俺听说俺家老爷爷就是个大将军,老家还挂着将军匾呢。”女人自己喝了口酒,把剩下的给老旦,对儿子说:“把你那红绳解下来。”

有根听不懂,翠儿不耐烦地解了他腰上的绳,然后一把扯掉了老旦的裤带绳。

“干啥你是?”老旦惊道。

“别动……”女人将红绳轻轻系在老旦那玩意之上,兜着两颗蛋打了个死结。“这是你娘给的,它在这些年家里都平安,是有些灵气的,就系在这里,不许解,只要没女人扯你,掉不了的。”说罢,女人双手捧了下他那东西,眼泪就在眶里打转了。老旦见翠儿如此,哇啦就哭出声来,想抱着女人温暖片刻。女人推开了他,含泪扇上来一巴掌。

“没用的,别哭!一会儿出去给俺像个爷们儿!”

女人和有根送他出来,女人又柔软下来,拉着他的衣角说:“俺爹说了,一看你的天门就知道你是个命大有福的,你去了别怕,小鬼子的枪子儿能打着你的还没运到河南呐!你不在,家里还少张嘴哩,俺没事儿就带娃儿回娘家去,你过半个年头不就回来了?鬼子打哪儿来长啥模样,你管他球的呢,打死几个就回来,这和去远边打个长工有啥不一样?打完了回来,咱日子照过……你可要自个儿多长两个心眼儿,别总和在炕上似的一宿猛干不会挪窝……”

乡亲们聚起来,在村口送着各自的娃。国军的卡车和绿豆苍蝇似的,发着绿光和刺鼻的怪味儿。老旦背着包袱和二子等人鱼贯上去,像赶进木笼挨刀的猪。乡亲们哭喊得一锅闹,只是不再往前凑。翠儿倒不难过了,看着老旦上了车回过头来,竟微笑着和他挥手了。汽车开动的时候,谢郭两族村民终于山崩地裂般哭了起来。老旦和后生们也哭起来,二子和他趴在车沿上,哭得鼻涕都流出来。那个油大麻子一手一个抓着他们的脖子,想是怕他们跳了车。坐在旁边的马烟锅鄙夷地躲开一支脚,朝车后吐去一口浓痰,拉下了厚厚的帆布。老旦歪着头看外边最后一眼,见翠儿的一双大手捂着她亲切的脸,汹涌的眼泪漫过五指,哗啦啦倾泻下来。

车厢里黑不见人,只因车的颠簸,使帆布和车厢的缝隙透进光来。汽车的轰鸣在黑暗里嚣张起来,老旦心里沉甸甸的,正不知要想些什么,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那定是二子,两个时辰前还说要劈死自己的死对头。扭过脸看他,什么都看不到,老旦只知从此一路,这货便是自己的伙伴了。

“长官,咱们这是去哪儿?”里面一个后生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马烟锅说。

“日本鬼子在哪?”又一个问。

“他们已经打下了徐州,忙着烧杀呢,很快你们就见到了。和你们说啊,再不玩命打,那就完蛋了。鬼子来了,你们村儿要倒血霉的,定是人畜不留的,鬼子们可都是畜生做下的,烧光抢光不说,你们老婆可都得被糟蹋了,糟蹋了还要再被刺刀挑了,挑了没准还要被糟蹋一次……”油大麻子的声音就和油葫芦里发出来的一样。他描述的恐怖情形吓坏了车里的后生们,里面就有人又哭了。

“哭你妈了个逼!再哭把你砍了扔下去!”马烟锅怒骂道。他恶狠狠地划着一根火柴,点着他的烟锅。浓呛的烟弥漫了车厢,不少人呛得咳嗽,老旦却略微放松,他喜欢这烟丝的味儿。

“你叫个啥?”马烟锅突然问他。

老旦想了半天才说:“村儿里都管俺叫老旦。”

几个老兵笑了。马烟锅却没有笑:“你爹咋给你起这球样的名字?”

“不是俺爹起的,是村里头人叫的,俺爹死得早。”

“岁数不大就敢叫老旦,亮出来给弟兄们看看!”油大麻子笑着插嘴。

马烟锅又问:“你那个娃多大了?”

“两岁了。”老旦低下头说。

“你这名字出奇,不过好记,到了部队肯定吃香!”马烟锅又说。

“大哥你叫个啥?”老旦仰头问他。马烟锅吧嗒吧嗒抽着烟锅,只对他眯了下眼,吐下一口湿乎乎的烟。

“小鬼子的女人都夹着裤裆往前蹭着走路,你个球晓得是咋回事么?嘿!据说鬼子那玩意儿太小,日本女人怕夹不住,就平常练这个架势走路。”李兔子和油大麻子等几个老兵聊起来。

“说啥个球哩?上次听关外边那后生子说的,一队日本兵在道上截了两个女子,按在地上就干。两个女子也没小鬼子劲儿大,也就眼一闭,心一横,算是将就了。可等到七八个鬼子完事了,这两个东北娘们还没起劲哩,说咋了你们东洋人的玩意还不如一根花生好使?”一个老兵在黑暗里说。

大家哄笑,老旦也想笑,却笑不出。

“别嚼些个没用的了,日到你家女人看你起不起劲?”马烟锅狠狠地说。

马烟锅的语气让老旦不寒而栗,那略为趴平的鼻梁下那张铁闸般硬挺的嘴,嘴角紧叼着烟锅,只一口就把烟锅抽到了底,浓浓的烟仿佛在他肚子里已转了无数转,才慢悠悠地飘出鼻孔。“关外边鬼子不晓得日过多少东北女子,日完了还拿刺刀挑了,现在鬼子到了徐州,说不定哪天就到你们家,日到你家炕头上去!还嚼个球你?”马烟锅恶狠狠侧过了脸。

“都废话少说,没事睡觉。”他敲灭了手里的烟锅。

老旦没有想到集结点竟离家如此之近,车才开了两天就看见大批的部队,闻到大片的血腥。板子村来的后生们被打散了分配了,老旦二子在一块儿。老旦所在的这支连队南腔北调,不知是从哪里退回来的队伍。马烟锅带着他的兵和这些新抓来的到这里报到,很快就让老旦等新兵去领装备。一个独眼军官塞给他一支粗里吧叽的大枪,又让他换上身脏得像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军服,背上把卷刃的大刀,就推去那边儿列队了。这些和死亡有关的物件让老旦胆颤不已,平常连杀鸡都得让女人来,如何干得了这掉脑袋的营生?

军服压根就没洗过,胸前的军队标志已经被一团黑糊糊的污渍遮住,污渍中间还有个枪眼儿。他用手指从枪眼捅着前胸,体会着那颗子弹钻进这倒霉鬼时的情景,头皮一阵发麻。老旦和二子的枪长短不一,子弹却一样。新兵们在集结处到处被轰来轰去,老旦见那边的人都在领大刀,也想去弄一把,却被油大麻子一脚踹走了,说你还想用大刀?你值那点铁钱么?又过了一阵,他听到这里的人们都管马烟锅叫排长。马烟锅身上揣得鼓鼓囊囊,都是那些人给他塞的好货。他让油大麻子、李兔子等人给大家安排吃饭,排队上了茅房,训练他们站起队伍,又赶着大家上车了。

车开得比昨天快。马烟锅照例坐在后面的板凳上,掀开帘子让李兔子教大家用枪。这是车队最后一辆,可以向后射击。老旦从李兔子那儿知道那是一把“汉阳造”,枪很沉,有的地方还生了锈,李兔子给抹了点油才滑润一些。第一次试射,一股力差点顶脱了老旦的肩膀,枪栓一拉,弹壳发着哨声飞出去,吓得他一屁股坐在了车厢里。老兵们笑着南腔北调地骂他,连二子都在骂他。众人每人开了一枪,还没找到感觉,马烟锅却说不用再练了,会上子弹开枪就行了,有时间赶紧睡觉,说罢,他又把帆布拉下了。

车厢闷热,各种臭味交错着。老旦抱着那支大枪,看着马烟锅拿出一个奇怪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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