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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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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连在陈恨面前摔个瓷枕都不敢,生怕惊动了神仙,连触碰都是小心翼翼的。

    就这么搂着,陈恨觉得他颇孩子气,好像还是从前的皇八子,生了病,一步也不准人离开。

    又抱了一会儿,陈恨晃了晃双脚:“皇爷?我重不重?要不还是放下来吧?”

    “不重。”

    李砚想想,自己重生回来,与他初见时,抬手就能把他抱起来,哪里有现在就抱不动的道理?

    入了夏,天气热,陈恨没什么胃口,吃的东西还少些,更瘦了。

    再等了一会儿,陈恨揉了揉他的脑袋:“皇爷?”

    “嗯。”李砚蹭了蹭他的脖子,“你方才说‘天道’,那是什么?”

    这是陈恨给系统起的新名字,这样能让人更容易明白。系统没有规定不能把这事情说出去,陈恨也认认真真地想了三日,要说得动李砚,只有把事情全告诉他。不如,就直接与他说了吧。

    皇爷不许,他还能拿老天来压他一头。

    陈恨解释道:“那是我这辈子要做的事情,这是天道。”

    “那天道都要你做些什么?”

    “事情有大有小。”陈恨想了想,“我这辈子领的是贤臣的本子,我得做个贤臣。头一件事情是给皇爷做侍读,后来陪着皇爷就藩,再帮皇爷登基。”

    李砚笑了一声:“原来是天道。”

    还以为他是误会了什么,陈恨忙道:“一开始确实是使了点小手段,让皇爷注意到我,后来我是用真心待皇爷的。不论天道如何,我对皇爷很真的,很喜欢皇爷的。”

    “嗯。”李砚低头笑了笑,“没有疑心你的意思,你慌什么?朕是说,原来你同朕,是天道所使。”

    陈恨随口应了一声,其实系统可没叫他做出了贤臣之外的别的事情,他同李砚自由发挥了。

    “从前……也是那天道叫你造反?”

    “是。”

    “那你知不知道,你造了反之后,它还会要你做什么?”

    “我不知道。”陈恨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我当时慌得很,我想着,请皇爷现在忠义侯府待一会儿,等我办完了要办的事情,我就把皇位还给皇爷。我大着胆子想过要不要找皇爷全盘托出,同皇爷商量商量,但是这件事情太荒唐了,皇爷大概不会信,所以就没找皇爷。我没办法,对不起,皇爷。”

    李砚再问:“后来怎么又不造反了?”

    “因为……”

    因为皇爷重生了啊。

    陈恨忽然觉得,李砚是不是掐着点重生,特意来救他的。

    只是李砚不提自己重生的事情,明显是不想让他知道,所以陈恨也就不说。

    陈恨含含糊糊地说:“因为那个天道它有一阵子坏掉了,这件事情耽搁了一会儿,就错过了。”

    “你造反之后……”李砚张了张口,接下来的话,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陈恨顺利造反之后,会怎么样,那是李砚永远也不愿意再提起的事情。

    他不再说下去,陈恨便试探着问道:“皇爷,是不是我做了好过分的事情?”

    是,很过分的事情。

    李砚不答,只将人抱得更紧。

    关于天道或是系统,陈恨想,恐怕没人能这么快就接受这种事情。所以他也不再说话,由着他一个人静了一会儿。

    外边的宫人不敢进来点灯,殿中全黑,他二人就在黑暗中坐着。

    若不是怀里抱着的人时不时还动一动,李砚真要觉着自己又沦落到一个人待在这殿里了。

    好半晌,李砚问他:“现下,那天道让你去闽中平叛?”

    陈恨点点头:“是。”

    “不去如何?”

    “不去的话,我就死了。”陈恨苦笑,“我这辈子都被天道拴牢了,我只要活着,那就逃不脱。要避开天道,只能等下辈子了。”

    李砚将脸靠在他的背上,隐约听见陈恨的心跳声,喃喃道:“不会,不会。”

    从抱着他开始,李砚就不安分,要蹭蹭他的脖子,要碰碰他的脸,束好的头发也散了些许,落在额前,掩去异样的目光与神色。

    陈恨不觉,只是扶着他的脸,小心地将他散在眼前的两三缕头发别好了,温声道:“皇爷,我知道你不大放心我去闽中,但是我没办法,我是真的非走不可的。”

    李砚不语,盯着他瞧,眼神太过炽热,恨不能将他定在原地,哪里也不许他去。

    陈恨一低头,避开他的目光,随手摘下他腰上别着的玉佩玩儿:“皇爷,我也没法子。你就当我回了一趟江南庄子好不好?过一阵子我就回来了。”

    龙纹白玉,陈恨的指尖滑过一片一片龙鳞:“苏元均在江南,我兄长也在,从前我们各为其主,但是兄弟情谊还在,否则他不会救我,我也不会救他,他不会让我出事的。”

    “皇爷要是还不放心,那就从朝中找两个人给我使,好不好?只是朝中这一阵才洗过,换了不少人,皇爷手头也紧。我肯要,皇爷大抵也不舍得给我罢?”

    “其实我也不愿意走,我在长安里仗着皇爷撑腰,到处都可横着走,江南哪有这么好?我不喜欢江南的,我呆不惯,肯定很快就回来了。”

    “我想皇爷,天天都想皇爷。”

    “我给皇爷写信,用芙蓉花汁儿染的色笺,写‘竟夕起相思’,写‘两情若是久长时’。每天都写,每天都给皇爷报平安,不会出事的。”

    饱读圣贤书,说起情话来,竟也一套一套的,憋着坏儿地撩拨人。

    李砚抿着嘴不说话,陈恨叹了口气,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把人给拉近了,笑道:“皇爷,你不开口,我就帮你开口了。”

    他二人之间的□□,陈恨一般是迎合的那一方。一是一旦闹起来,他脑子晕乎乎的,没等反应过来,李砚就已经按住他了;二是陈恨由着他,被他牵着走,不知不觉就被他拖进去。

    这是陈恨头一回主动亲他。

    只是那么亲亲他,也叫人神魂颠倒。

    其实都是活了两辈子的人,谁也不占便宜。

    文人纯情,以往没开过荤,只同《聊斋志异》里的狐鬼花妖隔着书页相处过。

    生涩,试探,还有一点急躁。

    还是毛手毛脚的。

    殿中没点灯,只窗外透出幽微的火光,隔着一层窗纸勾人。

    陈恨转了个身,跨坐着,两条修长的腿圈着李砚的腰,轻喘道:“皇爷,你就放我两年,好不好?”

    他故意的,哄人玩儿。

    这招还真有用,李砚险些就应了他:“……以后再说。”

    陈恨把脑袋靠在他的肩上,呜了一声。

    李砚又道:“难得见你这样。”难得见他主动一回。

    “没有。”陈恨忙道,“不是因为这件事才这样的,是喜欢皇爷。”

    此地无银,欲盖弥彰。

    纠纠缠缠了许久,李砚不松口,说什么也不肯放他走。

    最后陈恨气急,用额头撞了一下他的额头:“皇爷,那是天道,你不许没用的。”

    “天道可违。”李砚回碰了他一下。

    这事情今天晚上是说不清了,陈恨叹了口气:“好嘛,那明日再说,皇爷与我都再想一会儿好不好?”

    而李砚探头过去,吻了吻他的唇角。没什么可想的,不许去就是不许去,天道人道都无妨,他会破局。

    陈恨没心思同他玩儿了,蔫蔫的就回了西边暖阁,瘫在榻上想了一会儿事情,到了夜里,高公公过来喊他:“离亭,晚上轮你守夜。”

    守个屁的夜,李砚榻边根本就没有守夜的,就他一个人轮。

    尾巴被李砚按着,跑也跑不远,陈恨又被捉回了养居殿。

    高公公小声问他:“皇爷还是生气?”

    陈恨摇头:“不大好说。”

    “好了好了,你进去吧,有什么话好好说。”高公公推了他一把,转手将殿门给关上了。

    陈恨垂着头,甩着衣袖走进去:“皇爷,奴又来了。”

    天晚了,李砚预备着要睡了,站在衣桁边解衣裳,听见脚步声就知道他进来了,只应了一声。

    陈恨不再说话,挽起衣袖,照着惯例给他铺床。

    忽然看见床尾角落里有什么东西,陈恨看不大清,随口唤了一声:“皇爷……”

    猝不及防,衣衫未整,李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到了他的身后,无声无息的靠近了,按着他的肩就把他死死的按在了榻上。

    陈恨未及反应,只听金属环扣一声轻响。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提问!84章皇爷说了什么话?

    感谢寒食的2个地雷!感谢三鲜米粉、春暖花二的1个地雷!

    感谢寒食的10瓶营养液!感谢西瓜、melpomene的6瓶营养液!感谢明殷的2瓶营养液!感谢道尔家的猫、莫问尘世、混音魂元的1瓶营养液!

第93章 环扣(2)() 
右脚脚踝处贴着一片冰凉; 陈恨被压在榻上; 推不开李砚; 试着抬了抬脚; 镣铐轻响。

    想想也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

    这三日里陈恨想着要怎么跟李砚开口,而李砚就弄了这东西预备把他铐着。

    “李寄书; 你……”陈恨一时气急,张口就喊了他的名字,挣扎着推开他; 俯身去看脚上的镣铐。

    陈恨的脚踝细。

    镣铐扣了一圈; 只能伸进一根手指。也就是,很适合他。

    要是不合适才怪了; 他二人每回办事的时候; 李砚都要抓着他的脚踝; 有的时候还架在肩上,哪能不知道大小吗?

    禁锢在脚上的解不开,陈恨又顺着链子去看。

    铁链子很长; 一环扣着一环; 严丝合缝; 最后一节嵌在了墙里。他使劲扯了扯,扯不动,除非把整面墙都给推倒。

    陈恨挠了挠头,抓起链子往墙上撞了两下,纹丝不动。

    李砚站在榻边; 冷眼瞧着他满床闹腾。

    闹腾了半晌,头发也散了,衣裳也乱了,陈恨抓着铁链往床上一摔,转头看他:“李寄书,钥匙。”

    李砚扯了扯衣领,不紧不慢地欺身而上,将他的双手按过了头顶。

    “你敢。”陈恨瞪大了眼睛看他,再一次被按在榻上的时候,屈着腿架在身前,作势要踹他。

    “朕同你有婚书了,在父母牌位前磕过头了,这也不是第一回了。”

    “我不要。”下不了重手,陈恨试着踢了他一脚,双手却挣不开,“李寄书,你敢!”

    “你看看你一身反骨,又出来了,就这一会儿工夫,连着喊朕的名字三回了。”

    李砚用一只手按着他的双手,另一只手伸手去捞铁链子,想用链子将他的手捆起来。铁链到底太粗,李砚抓在手里掂了掂。

    正犹豫的时候,陈恨就挣开了他的手。

    陈恨缩到角落里去,盯着他瞧了有一会儿,全不管脚上还带着铐子,想着先下了床再说。

    他慢慢地往床尾挪,只以为李砚没注意到。其实李砚什么也看见了。

    挪的稍远了些,陈恨飞快地跑下床,往外边逃。大约是预备关他关得长久,这链子长,足够他跑到内室中间。

    看小孩子闹似的,李砚就坐在榻上,架着脚,颇无奈地看着他。

    谁能想到,神仙也有被人间的镣铐困住的时候,神仙也有这样惊慌失措的时候。

    带着镣铐行动不便,陈恨才跑到内室中间,李砚反手一扯长蛇似的铁链,便教他在原地站住了。

    前几日谁也不明白,皇爷怎么夏日里要往地上铺毯子,现在清楚了。那一下子惹得陈恨一个踉跄,纵是摔了也不疼。

    李砚转头拍了拍榻边的空位,抬眼看他,面色阴鸷,冷声道:“回来。”

    “我不……”脚下铁链一收,这回站得不稳,陈恨直接就扑在了地上。

    “回来。”

    “我……”

    再往回收了几分,李砚再说了一遍,陈恨没应。

    他下了榻,径直走到陈恨面前,在他面前蹲下:“才安分了多久,你又学不会听话了?”

    “我他娘的又不是猫!”陈恨瞬间红了眼睛,推了他一把,举起铁链在李砚面前晃了晃,“有话说话,这个、解开。”

    李砚也不恼,轻笑了一声,反问道:“朕说话你听吗?”

    “我哪句没听了?”陈恨将链子往地上一摔,直接就坐在地上,“就因为不知道怎么跟皇爷开口,我想了三天。皇爷不让我去,我……”

    李砚打断了他的话:“朕不让你去,你就不去了?”

    陈恨一噎:“我……”

    “不让你去,你就想法子去。朕说话,你真的听进去了?”

    停了好久,陈恨道:“对不起,皇爷。”

    李砚再问:“还是要去?”

    陈恨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好半晌,点了点头。

    嘴上认错,死不悔改。

    李砚伸手要抱他,陈恨一怔,往后退了退,准备推开他的手被李砚抓在了手心。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陈恨觉着自己应该大喊大叫着让他别碰自己的,但是他喊不出来,有点奇怪。

    这是一笔算不清的烂账。

    李砚将他放在榻上:“离亭,你不是怕热吗?闹的这一通弄了一身汗,难不难受?”

    “我……”怎么忽然问这样的话?陈恨一时间反应不来。

    李砚叹了口气:“现在朕给你松开镣铐,抱你去洗洗,你不许跑。”

    陈恨正色道:“我不是皇爷养的一只猫。”

    “朕没有说你是,闽中的事情,朕有打算。把你关着,只是不想让你去江南。”

    陈恨接话:“那我不去就是了。”

    李砚笑了笑:“你的话能信么?”

    陈恨一噎:“我……”

    “你看,你也知道自己的话不能信。”

    李砚先用腰带将他的手捆起来了,才用钥匙把他脚上的镣铐给解开了。

    “对不住,朕没想周全。”李砚捧起他的脚,他的脚踝细,又白,就方才带着铐子那一会儿,就被磨得红了一圈。

    陈恨的手被绑着,挣扎着往后退了退,把自己的脚给抽出来:“没……没事。”

    “走吧。”李砚一扯他的脚踝,就把他给拖回来了。

    热水就在隔壁房里,添水安置的小太监们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专心模样。

    陈恨被他抱着过去,不大好意思,不愿意叫别人看出来他是被李砚关起来了,把脑袋埋在李砚怀里,红透了半边脸。被捆着的双手也藏在李砚的怀里,不愿意让别人看见。

    其实谁也知道是他。

    门窗都关紧了,李砚才把他的手解开。

    “皇爷,其实没必要的。”

    李砚不答,只是帮他脱衣裳,外衫落在地上,也落在脚面上。

    他无端想起白日里陈恨松松垮垮的穿着衣裳,风吹起他的衣摆与衣袖,欲乘风归去的模样。

    谁知道,衣衫素裹下边,是这样的腰身。

    陈恨被他盯得脊背发麻,飞快地钻进浴桶里洗了洗,又迅速换上衣裳,用巾子擦了擦沾湿的发尾,试探着唤了他一声:“皇爷。”

    李砚也就方才盯着他瞧了一会儿,后来也就移开了目光。听见他喊了一声,自然而然地拿起他的腰带,还要把人再捆起来。

    陈恨往后退了半步,差点碰倒了东西:“不用了吧?”

    松开了要再捆上,也就没那么容易了。

    一屋子的东西都碰倒了。

    最后是李砚发了狠,双眼微红,抓着他的双手,绕了一圈又一圈。每绕一圈,都要他睁着眼睛好好看着。

    “离亭,你就是不长记性。看着,记住了没有?”

    等回了榻上,还是照旧,用镣铐困得死死的。

    吹了灯,李砚抱着他睡。

    陈恨不愿意,趁他松了松手的时候,蹭的一下就缩到最里边去。

    李砚哪里不懂得,猫是要哄的,不能逼它。只是为了防着他跑,连铁链子都使上了,都这样了,还怎么哄他?

    最后还是捆上了,仍旧用陈恨的腰带,把他的双手绑在了榻前的床柱上。

    中衣略短,陈恨举着手,露出一小节白皙的腰腹。李砚的手梭巡着摸摸他,全被陈恨闪开了。把他紧紧的揽在怀里,脑袋凑过去时,陈恨一偏头,也闪开了。

    这回是真的把人弄生气了。

    李砚道:“你总不听话,你还生气。”

    陈恨不语,别扭的转着头不理他。

    “不理朕?”李砚顶了他两下,察觉到怀里人也有了反应,恶作剧似的在他耳边舒了长长的一口气,“胀得难受。你不知道,你这幅样子有多勾人。”

    陈恨将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什么话也不说。

    “好,你不愿意,不强要你。”李砚叹了口气,颇怨恨道,“你把朕关在忠义侯府一整年,朕这才锁了你一会儿,你就生气了。罢,也就只有这样,你才听得进去话。”

    李砚继续道:“你同朕坦白,说天道的事情,朕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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