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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乳兰夏-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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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夫说,“多住几天你就知道了。”法蒂玛一骨碌滚起来,跳跳着走掉。
  兰夏感到奇怪,法蒂玛怎么会不知道水井在哪里。她原来不是住这儿的吗?为什么泰勒夫人和法蒂玛都设法抹去这条信息。农夫说话的口气就好像是她的上司。
  兰夏不禁想,少女是可怜的。没有地位,被扔在更偏僻、更遥远的莎丽姨妈家里养大,哥哥回家才召回做女佣。兰夏用自己的脑子替少女悲哀的身世感叹一通,虚拟的身世,而后结论导向她希望是的善面。
  抬水回来,法蒂玛清洗牛棚。奶牛十分温和,不用喉咙发出怨言来抵抗夜雾下被冷水冲泼的寒冷。默多长大了多少呢?变成雪中送炭,高头大马了吗?把它叫过来也不是不可以,但兰夏不能保证它不会呱噪地说话。
  夜晚,又听到前一夜所听到的奇怪的声音,仿佛还有女婴的哭。婴孩哭腔男女莫辨,坚定认为那是个女娃。兰夏还是睡了。教书也是一件体力活儿,说不累是假话,为了让学生更振奋些便永远腰板直直。
  老师心地真善良啊。千金难买春来泄,善莫大于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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洵美且武
Noel已经醒来有好一会了。他正在发花的铜镜前打点自己的衣服外形。在他觉得自己的模样已经能令自己满意,确认自己是一个好看的年轻男人后,他拿起一个牛皮纸包走了出去。
  你经过书房,没有听到兰夏和法蒂玛念书的声音,反而两个人说说笑笑。
  你的好奇心跟Noel一起打开门看个究竟。
  兰夏和法蒂玛双双回头,两人已换上一模一样的白裙子。兰夏正给法蒂玛绑后腰。
  “你们在干什么”,Noel问。
  兰夏说我们要跳舞。
  “享受愉快的一天!”Noel挤眼,关门。
  “生日快乐!”楼下,Noel把那个大牛皮纸包捧给他母亲。
  “喔,我的Noel,我太感动了!这是什么?不,先别告诉我,我今晚再打开……”
  “这是一双鞋。”
  “你真耐不住性子。我今晚不得不穿上它们了。”
  Noel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系靴子,农夫已握好猎枪在旁边等他。
  “我不想用枪打兔子”,Noel抬头对农夫道。
  农夫感到好笑,“那您想用什么?铁锹?”
  “对,比如说挖个陷阱。这你得教我。”
  “我得提醒您,田里的兔子比山里的兔子更聪明。它们天天跟我们斗智斗勇。”
  等他俩离开台阶,你退回屋内的走廊,听到泰勒夫人对电话咆哮。
  “猪肉40磅,整鸡15只,还有熏鱼!樱桃要肥!马上就要送来!什么,你不知道我是谁?我是泰勒夫人!”
  

开心的夫人
家里突然多了很多来帮工的人,没有前去打兔子的另一个农夫往屋里搬牛奶。
  泰勒夫人已换了巨大蓬松的骨节裙,有两个农妇在给她绞卷发。她还是在打电话。
  “oh,亲爱的莎丽,你怎么还没来。Noel在我生日这天也敢跑到外面去打兔子。他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懂得家庭关爱。我真恨他,恨半个小时也不够,要恨一个下午!”
  搬牛奶的农夫突然停止脚步,走到窗前望外面。那些在空地上搭棚子的人早就停了手,农夫就是被他们的动作吸引过去的。
  泰勒妇人也就随他一起探头向外面瞄。
  “啊,天啊!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泰勒夫人把电话扔掉,跑出门,捂紧自己的嘴:“不可置信!我的天使!”
  兰夏和法蒂玛穿着今天早上换的白色丝绸衣服在麦田里舞蹈。法蒂玛更瘦弱一些,她站在兰夏后面,动作比她慢一拍,因为她要模仿她。但远看,两个人站在统一的平线上。
  泰勒夫人显得无比高兴,她看到了今天的庆生宴上的大噱头,这个噱头还不是她安排的。
  那两个给她卷头发的农妇呆呆地也跟她跑出来。
  别的人,虽然也觉得好看,但泰勒夫人的反应也太激烈了。“简直太美了!今晚你一定要来看啊!”泰勒夫人又跑回去对电话筒说。莎丽姨妈早挂断电话。
  

另一条地平线
你来到跳舞的少女身边。
  “这舞蹈也是您跟那些东方人学的吗?”
  “对,还有一个叫娜塔莎的朋友。”
  “娜塔莎?”
  “对,我有好多年没见过她了。她有和你一样漂亮的眼睛。”
  “可是我早上起来的时候,我都要花很长的时间从眼睛里挖出掉进去的睫毛。”
  “你的睫毛容易脱落?你得多吃点山梨和浆果啊。”
  “我天天都去摘小草莓的。”
  “那为什么不戴我送给你的手套?”
  “我怕它们被勾坏了……”
  “不用担心手*坏,我有很多手套,要多少有多少。”
  

火把 腹腔不均匀的人
整座房子灯火辉煌。那座伦敦买来的汽灯已经微不足道,因为农夫给房子周围点了5圈火把,既明亮,又炸出令人欢喜的木头燃烧声,象征泰勒夫人50岁生日。
  今天的夜晚是这片方圆地域的农夫大聚会。
  泰勒夫人还请了两个吉它手坐在门廊前弹奏,一边看他们大吃大喝一边弹奏。
  如果你感到高兴,那请你围绕派对现场走上两圈吧。
  “你今天抓到兔子了吗?”兰夏问。
  “没有,差一点!等明天再去。”
  “你真应该戴上手套再去,别把手伤得到处都是口子。”
  Noel不作答,跑到火堆那边。有人在那里烤猪。
  “为泰勒夫人干杯!”坐兰夏旁边的那人举杯站起来,兰夏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
  “谢谢,谢谢!”泰勒夫人答道。面对大场面,她恢复了中年妇女的慈祥。
  “为年少有才的Noel干杯!”那个人又叫。他一看就像那类不能喝酒,又喜欢带头喝烈酒的人。那些肝功能不好的人,都有一块忧郁的心,腹腔内重量才会左右平衡。所以他粗狂多毛的脸,既热烈,又忧郁。热烈是当下谁都在享受的,忧郁则可以完全置之不理,抛给他单独一个。
  Noel在火堆前旋转那只烤全猪。在忧郁的人的带领下,即席的人都把酒杯转向Noel。Noel只好扔掉猪棍站出来,手上没有杯子,不知所措,就敬了个礼,假笑。
  “少将,告诉我们,你花了多少钱买来这么大一片地!”
  “你真会开玩笑。这跟他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地。”
  忧郁的人有点醉了。“开玩笑的人是你吧?这片地是我叔叔的!假如他死了,这块地就变成我的了。现在,他没死,地已经不是我的了。”众人大笑。
  Noel有些窘,“我没打过仗,我是办公室里的军人。”
  “我知道你不会烤猪!”
  农夫们又再次大笑。
  法蒂玛跑到原来Noel的位置上坐下来。方才一直蹲着烤猪的人就是她,只有她会蹲。
  兰夏对法蒂玛说,“让他们开心真是一件容易的事。”
  “泰勒夫人可不是想听这些话才请他们吃饭的。”
  “不就是剑桥嘛,剑桥,剑桥……”那人倒下了。法蒂玛搬动凳屁股往桌前凑,给那人留出在地上乱滚的余地。
  泰勒妇人全然不受影响,重新恢复到跟莎丽姨妈使劲儿聊天的状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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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懂的绯句 巫蛊的舞蹈
首次露面的莎丽姨妈有一副瘦凛凛的脸骨架,像樽绿绿的啤酒瓶,自带夜光的。
  泰勒夫人对她说:“莎丽,我改变了我的观点。你极有可能是正确的!你知道吗,她今天跳舞的衣服,是丝绸!那得花多少钱才买得到啊!她还特地带来两套,一套给法蒂玛!所以说,她家世绝对不一般。”
  “那法蒂玛呢?”
  “法蒂玛,法蒂玛?”
  “我不是要你招呼她过来!我是问你那个!”
  “我在这里!”法蒂玛已经站起来回应。
  那个倒下的人在她身后边滚边哭,拒绝那些前来要抱他起来的人。和泰勒夫人目光相互碰撞,法蒂玛马上低下头去。
  泰勒夫人说:“没有事。”
  然后对莎丽姨妈道:“别去想那个了,法蒂玛不重要。”
  突然泰勒夫人起了兴致,使用主人的姿态站起来发言:“大家一定注意到了,今天跟我们一起共用晚餐的,还有一位漂亮的小姐。漂亮小姐会唱歌跳舞!兰夏!”
  农夫鞋匠齐齐望过来。还有一些小孩,从母亲的胳肢窝下钻出来看兰夏。
  泰勒夫人走到兰夏旁边,“兰夏,给我们跳支舞吧。”
  兰夏没有拒绝,走到马厩去了。人们安静下来,吉它手也不弹了。
  “吆咦——!”又长又抖的尾音刺透烤猪的皮,让火褪色。泰勒妇人得意地盯着莎丽姨妈光滑的酒樽脸。兰夏出来时,已换上今天下午她穿的那套丝绸。轮到莎丽姨妈捂嘴看泰勒了。“我怎么觉得这舞蹈像巫女做弥撒!”莎丽姨妈偷偷说。
  兰夏给他们诵唱了一首绯句。夏日之竹,细细密密,不期已至明天。诵唱完了以后兰夏说:“我是Noel的秘书”,大家鼓掌纷纷。故意强调身份的差异,突然间更好像要遮挡住什么东西一样,所以在冷场的时候,兰夏马上把法蒂玛拖到马厩里面。
  她们两个人一起再出来的时候,法蒂玛也换了丝绸的裙。吉它手很适宜地弹奏起他的宝贝,法蒂玛和兰夏就在空地中间旋起莎丽姨妈眼中小国异教弥撒似的舞。小孩子觉得高兴,加入她们,最后几乎谁也不能幸免,都被欢乐气氛给蛊惑了。
  你对我说,每一个幽灵都得到它所属于的肉体,让我等几分钟吧。
  

猪骨 手套
那忧郁的人酒醒了,有人给他洗了头。他满胡渣的水珠甩不干净,扭到兰夏旁边来。
  “远道而来的小姐,”
  “您好。”
  “您长得真美。”
  “谢谢。”
  “你肯定听过很多人说过同样的话。但我说的是真的,我就是这么想的。您应该跟Noel结婚。我甚至觉得他配不上你。”
  “我只是他的秘书。”
  醉酒的人只在乎自己说,不在乎别人怎么听,自顾自念叨道,“可惜Noel订婚了。你们真是天生一对啊。”
  “订婚?”
  “对啊。跟法蒂玛啊。”
  “哪有兄妹订婚的,您喝醉了吧。”
  “谁说他们是兄妹,谁告诉你的?法蒂玛是我叔叔的女儿。她上个月还睡在我家阁楼上。他们很小就订婚了。看,比那个孩子还小的时候。”忧郁的人指人群中的一个孩子做比喻。
  兰夏循望人群,想寻找Noel或者法蒂玛的影子。法蒂玛已经不在跳舞的人群之中,她离席了。扫眼过去,看到她正退入黑暗马厩,可能被指配干活去了。
  有些人是骑马离去的,有些人坐汽车。还有一些人留宿在这里,余烟袅袅。
  兰夏刺伤一只指头,仿佛做了些保护措施,好使滞留大厅睡着的人不致感冒。近年的新长进。
  厨房里,农夫还在清理食物残渣。兰夏穿过他们。她要去洗掉手指上的血迹。
  在猪骨剩饭之中,她看到熟悉的灰羊毛色,麻黄的枯尖被飞倒下来的鸡骨撞折了腰。
  走过去,揪出来,是她织给Noel的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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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织课 兔子
兰夏继续给法蒂玛上课。
  法蒂玛还是没有戴她送的手套,手上还是有伤痕和瘀肿。经过昨夜的喧嚣,瘀肿显得更青和更肿了,那些长在指中关节上的小萝卜。
  兰夏十分阴沉。针织课在沉默中进行,一针一勾的碰撞听得搜肠刮肚般难受。
  法蒂玛不吱声,她不敢去触怒她那位并不和颜悦色,一反常态的家庭教师。
  如果你不愿同她一起忍受无聊的尴尬,那你便走下楼,你碰到Noel和农夫从外面走回来,手里抓着兔子的一对后腿。那兔子负隅顽强不停乱扭,如果它知道它的大牙齿可以做武器的话,它一定会咬他大腿的。
  “哈哈!活的,纯活的兔子!兰夏,你下来看看这兔子!”Noel大声对二楼叫。
  农夫跟到屋檐下就退到他自己的柴房里了,留Noel一人继续跟兰夏炫耀。
  兰夏下来了,坐到门前灰扑扑的椅子上。
  “我们抓了一个下午呢!”
  “怎么抓到的?”
  “我挖了一个陷阱,嘿。”
  被倒挂的兔子绝望地看着兰夏的膝盖。它已经疲惫,没有再扭动,因为突然又走到这处大阴影下,房子还透凉,使它的世界观被颠覆。
  “它现在要被怎么样处置,找个笼子把它关起来?”
  “不关,要马上杀了,没有合适的笼子。”
  “那,先让我抱一抱它。”
  “小心,野兔可有劲儿了。”
  兰夏刚把它抱到膝盖上,兔子就飞奔窜入麦田。
  这兔子跑得也太快了点吧,原来它蓄谋已久啊。
  但反而是兰夏摆出一副发怒的神色。“我送给你的灰羊毛手套呢?”
  “我没戴。”
  “不合适吗?”
  “不合适。”
  “天气凉了。”
  “天没冷到要戴手套的地步啊。”
  “我可以再送你一副。”
  “再?你不是已经给我了吗。不要再说手套的事情了,简直就像恶癖了。”Noel厌烦地说。接下来你我都知道他是想遮掩一件马上就遮不住的事情。
  他把话说完,兰夏就把那对从猪骨里拉出来的手套掏出来给他看。
  “我从垃圾堆里找出来的。你为什么要丢掉?”
  “我没丢……”Noel也很诧异,不像是撒谎。
  “那为什么会在垃圾堆里?”
  “我送给法蒂玛了。”Noel只好这样说。他确实说了实话,他是个相当老实的人。
  兰夏迅速站起来,疾步走回屋子。
   。。

是老妇
撞开二楼书房的门,兰夏走到法蒂玛背后。
  法蒂玛惊愕地回过头,兰夏按停她手上的钩针,把灰色羊毛手套扔到法蒂玛两腿中间:“你为什么要把它们丢掉?”
  看到手套,法蒂玛一下就变得手脚慌乱,简直是乱甩般地站起来。
  “我戴男人的手套不合适,所以我就扔了!”她抓住兰夏的裙子,双膝一软,直接坠落到地上跪下了,眼睛涌出泪水。
  “求求您,求求您兰夏小姐,不要告诉泰勒夫人!”
  “这理由的不充分。”
  法蒂玛把脸埋到兰夏的一双膝盖之间一直哭,“求求你,别告诉泰勒夫人……”
  “我不会跟泰勒夫人说的。为什么你想的是不让泰勒夫人知道而不是恳求我的原谅?”
  “这……”
  “我原谅你了。你走吧。”
  法蒂玛还没起来,兰夏就已离去。
  兰夏对你说,在法蒂玛面前,我自觉老妇。法蒂玛泪汪汪的眼睛和垂坠的棕色蓬蓬头,抬头看的神情,完全一副劫后余生,从雪崩中逃出生天的可怜兮兮的少女的样子。一个已经活了三百年的少女和十几岁的生理正常少女站在一起,多少会自卑的。
  法蒂玛对你说,夺走自己身边人的妒忌还包括为何兰夏竟能有少女容颜,却仿佛年长50岁,有她没有的不动产。一旦弱势出现,卑微凸显,自己的娇弱又战胜了她。用卑微来换取的,是自己的高兴。
  兰夏知道她在挑衅,明明知道底细也不能制服,走到结论处是对自己的不能制服。她仍然无法不去注意法蒂玛手上的瘀肿,愤怒之中忽略不掉的好奇。
  可你仍旧不解的一点是,Noel把手套送给法蒂玛的事实以及背后情感走向到底如何,竟被兰夏忽视了,或被兰夏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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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信 炸弹
你看到起了风,台阶前的风很大。你只能从泰勒夫人的哭泣中感觉风量的大小,因为面前的麦浪已经没有了。她的泪痕贴入肌肤的纹理,水分蒸发得一干二净。
  收割后的麦田是光秃秃的黄土,茬短的麦根又使得田野扬不起什么灰尘。天越来越冷,远方低压的黑云是马上要下雪的象形判断物。你突然萌发了憎恨,因为寒冷甚至连空气都夺走了,使你无感并且有恨终归无可奈何,它让你体验到它并且仅仅能够感觉到它单独一个。
  泰勒夫人就这样注视着远方,仿佛陷入悲伤思绪并因此失去理性,就好比受冻的你。
  但法蒂玛一从屋子里走出来,泰勒夫人又懂得把手上的信递给她。
  法蒂玛接过信,奔进田地里,冷风让她裹紧外套。有一辆车在远远的地方等她。
  在车里,兰夏等待法蒂玛跑过来。空间的局促和寒冷以及两个人的隔阂融合在一起,车门关了以后,温差让玻璃起雾了,那俩人除了呼吸就只是呼吸了。
  你启动了汽车,你是司机,你穿的是军服。你从后视镜里观望你的乘客。
  直到你把汽车颠到麦田中间,车轮子上下被泥块磕绊着,她们两个人不得不产生身体接触,才开始说话。法蒂玛先开的口。
  “我不敢把这封信送给那个人。我连邮局都没有去过。”你从后视镜里扫了她一眼。
  法蒂玛不停捏手里的信。她没有擦玻璃上的雾,却也望窗外风景,看那堆虚掉的绿团黄团向后漂。突然一圈顶圆的红菇冉冉莽莽,轻飘飘浮起来,接着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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