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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1968-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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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寄希望于妈妈的努力,经常为她换灯芯添灯油,同时作着某种计划。我想我们最好还是回到原来的房产公司去住,那儿的房子高大、整齐,有刷得雪白的墙和漆得黄亮亮的窗,窗户的玻璃上刻着花,像冬天的冰凌。那儿的院坪也大,栽了一排排的冬青树、猪膏花树。奶奶一定要同我们一起过去,有她在我们就不用到单位食堂搭膳,要是油足够的话,奶奶的菜是炒得很好吃的,那些猪膏花也不会落到地上白白浪费了。猪膏花摘了芯,煮猪肉汤好吃极了,我每次吃了都要寻尾巴,所以,我每每做了这个美梦就要问奶奶一句,奶奶总是回答我说:
“老女,你妈调回县城了奶奶一定去。奶奶给我老女做棉鞋、织毛衣、纳鞋垫,留着你以后做嫁妆。” 。 想看书来
《我的1968》 第二部分(4)
奶奶这样说时还会捏捏我的鼻子,让我觉得无比幸福。这晚入睡前我又再一次地问奶奶,奶奶这回却叹口气不再吭声。她让我端了油灯,自己跪在床上打蚊子。蚊子营营地飞,身姿机敏、谲异,可是它们却逃不脱奶奶的手掌。奶奶眼睛不好耳朵可灵,有时她双手往头顶一合,一下就拍死了两只蚊子!
“女,把头发解开,要不皮箍子套在头发上会吃血,到时你的脸色会发黄,人也会变成矮嬷。”
奶奶命令我,我不太情愿地噘起了嘴:妈妈和梅姨睡觉之前经常用皮箍子扎云海,等第二日早上放下来时云海是弯的,要几好看有几好看,为什么我就不能这样呢?
“女”,见我不动手,奶奶严厉地瞪了我一眼,我正要和她争辩,忽然响起了“砰砰砰”的拍门声。拍门声又重又急,同时还有一个近乎于女声的尖嗓门在喊:“杨雪姬!杨雪姬开门哪!”
“嗳,就来,就来,哪个呀?”
妈妈的声音从隔壁传过来。奶奶开始穿衣服,我也跟着披起了小褂。
“大队民兵连的,快开门!”
这回是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喊。
“什么事呀?是不是找我的?我也没做什么呀?”
奶奶心惊地嘟哝着。自从我们到龙女村之后,奶奶已经遇上好几回这样的事了,深更半夜的被人提去开批斗会,弄得奶奶一听见陌生人敲门就害怕,而我已经习惯了,所以也不像原先那么恐惧。
“奶奶,是让你去开斗争会么?要不要戴高帽子和挂牌示众啊?”
爸爸和奶奶的批斗会我全参加过,有时除了屈辱外我还觉得有趣,因为那些高帽子奇形怪状的太好玩了。有的高得像一座塔,人站在上面可以摸到月亮和星星。如果这回是批斗奶奶,她的高帽子会做成什么样呢?
我望着奶奶的头顶发呆。
“妈,小莫在吗?啊,什么时候被人请去写语录了?糟糕,来的什么人也不知道,要不你看着一下小文,我出去看看。”
这时妈抱了睡意朦胧的小文过来,神色有些惊恐。奶奶把小文放进蚊帐里,给他盖好毯子,立即把这活派给了我:
“天紫,看着弟弟。雪姬,这么暗了,我同你一起出去。”
奶奶说着伸手从床头垴下摸出把薄而锋利的篾刀放进怀里,见妈吃惊的神色,她低声道:
“上一墟有人在柏杭打抢,防着点儿。”
妈于是抄了根棍子在手中,口里却说道:
“唉,真遇上打抢的这些东西可没用。走,出去。”
妈拧大了灯芯,屋里顿时亮堂起来。妈妈和奶奶的背影在这光影里倏地变得粗壮而怪异。她们出去后屋子里只剩下一盏可怜的小油灯,闪着微弱的光芒。我见弟弟已睡着,赶忙嗤溜一声滑下床,跟在了她们后面。妈和奶奶扒在巷子门的门缝往外瞧。门外显然站着人,他们的火把光从门缝里漏进来,袅袅的落在地上,像一条彩带。
“砰砰砰!”门又被擂响了,那声音在静夜里扎人耳朵。
“杨雪姬,别看了,我们真的是大队民兵,你快开门。”
外面的两条嗓子齐齐地说。这时花鼻公家的狗被吵醒了,开始和我家的臭狗屁一起吼,不一会儿这狗吠变成了参差不齐的大合唱,气氛陡然凶险起来。
“你们队长马上就起来。周队长,周队长。”
那条低沉的嗓音在喊,一声声的回音扑过来,立即像块肉饼似的被群狗的吠声给吞没了。不知为什么,花鼻公家一点动静也没有。
“应该不是打抢佬,打抢佬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txt小说上传分享
《我的1968》 第二部分(5)
妈说着拔了门栓,“哗”地一下拉开了巷子门。一片跃动的火光水似的泼进来,外加两道亮得刺目的电筒光,我们三个人全用手在眉间搭起了“凉棚”。
“你这后生怎么这样照人呢?没礼貌。我是杨雪姬,找我什么事?”
妈愠怒地说。谁知话音刚落,原本已经闪开的电筒光又“啪”地一下射在了我们脸上。
“你是杨雪姬么?我们是大队民兵。”
“民兵?找我干什么?我犯了什么法啦,你先要说清楚啊?”妈妈一改以往的谦和,语气相当强硬,这时两个拿着步枪的民兵进了屋,他们的枪口指着妈妈和奶奶,奶奶吓得拉着我和突然跑出来的小文直往后躲,干姜似的手打着颤。这两个民兵一个长得高大,圆脸上生了一圈胡子,眉眼弯弯的,看上去蛮喜庆,另一个干瘦矮小,脸庞刀刻出来的一样,神色阴沉。他们进屋后水也不肯喝一口,只一个劲地命令妈立马跟他们走。
“能不能明日去呢?”妈妈的口吻中第一次带上次了央求的意味。
“这个。”大胡子看看矮子,没再说下去。矮子乜了他一眼,故意地咳了两声:
“不好吧?公社罗书记叫你今夜就要赶到墟上去,这是命令。”
说罢,他拿枪朝妈比划了一下,眉头皱成一堆。
“罗波找我?他说了什么事吗?”妈漫不经意地问,其实她蛮紧张的,白净、丰润的脖子上露出了隐隐的青筋。
“这个,就要问你自己喽!”
矮子抹了把脸,顺着妈妈的脸、胸脯往下瞧,最后落到妈妈秀气的脚上。虽说灯光较暗,我还是看见了妈妈脸上涌起的红潮。她不客气地挖了矮子一眼,说道:
“这么晚去,我害怕。要么你们在龙女村住一晚吧。”
“晚上怕什么?这个又不是灯芯草,嗯?”矮子拍拍怀里的枪,朝大胡子眨眨眼,诡谲地笑了。妈赶忙递了个眼色给奶奶,奶奶会意,拉起我和小文就走:
“天紫,你不是要拉屎么?奶奶带你去粪寮。”奶奶说着也不管小文了,拉着我一溜烟跑到了院坪上。
不晓得什么时候起,天下起了稀细的雨。混合着牛粪、干草、烟叶、花香和灰尘气息的空气又热又稠,稠得能粘住人的衣裳。我和奶奶悄声摸到表姑窗前,轻轻敲着窗柩。表姑睡觉惯来灵醒,估计她早就醒了,听见奶奶的声音她马上扑到了窗户前。
“什么事啊巴婆?你那里来客人了么?”表姑惊讶地小声问道。
“哎呀,玉娇,不得了了………”
奶奶急急地把事情说了遍,表姑的声音立即变得颤颤的,带着一抹惊恐和焦灼。她让奶奶和妈妈多拖点时间,她好去喊人。不多久我们就听见一声“衣哑”的门响,奶奶拽着我快步朝门楼那儿走去,恰巧看见表姑蹑手蹑脚的背影。她身上穿着睡觉用的白褂子,走动时仿佛一束舞动的月辉。天很黑,闷热中有几丝难以形容的凉气从地下沁出。一些不知从何处飘来的鸟鸣把这浓浓的夜色挠得不安,奶奶的手微微有些儿抖。我箍住她的腿,害怕中渗杂着兴奋。我们默默地站在那儿,一直等到上 段传来了几声狗吠,奶奶这才长嘘了一口气,领着我回到了妈妈身边。
“你屙铁屎哇?”
矮子异常恼怒地瞪着我,奶奶正要解释,大胡子伸手摆了摆:
“别管这些闲事了,我们早些走吧,太晚了要挨骂。”
矮子瞪了我和奶奶一眼,用枪指了下妈妈,妈妈一脸怒气地白着他,矮子这才把枪收回怀里,一边打哈哈: 。 想看书来
《我的1968》 第二部分(6)
“走吧!妈的,今天夜晚他要不给我记十分工分,老子就赖在大队不走,累又累得死,什么好处都没得。”
矮子骂骂咧咧的跨到了门外,对着黑乎乎的外头瞄准。妈把蜷在她怀里睡着了的小文送进房间,给他掖好被子,放下蚊帐,又在他脸上亲了亲,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胡子往火吊里丢了几块松光,火把立时烧亮了一小片天,也烧红了妈妈的眼睛,但妈妈没有掉泪,我和奶奶也没掉泪,只有几颗冷冷的夜露,寂寞地挂在我们的脸颊上,使人想起冬天里同样寂寞的雪骨。
“嗳,怎么回事啊?”矮子突然打住了脚步。他用枪点着村口那团火光和影影绰绰的人影,狐疑地问道。
“莫不是龙女下凡了吧?”
妈戏谑的口气使矮子大为恼火,他板着脸朝磴下走去,殿后的大胡子却咧嘴轻轻地笑了,还朝妈妈投去钦佩的一瞥。
我和奶奶靠门楼站着,目送妈妈一伙远去。开始还能看到跳跃的火光和人影,不一会儿它们便被树林吞噬掉了,只剩下几声狗吠和隐隐的雷声在*绒一般的天空下碾压、回环,并发出嘶气一般的回音……
接下来的二天二夜,是我童年记忆中最黑暗的一页。妈、梅姨、表姑、凤子嫂一干人如同入海的泥牛,杳无踪影。
这一下村里人慌了。胆小的不敢进我家房门,敢进我家门槛的麻子果、梅老伯,不是哭就是吵,闹着要我奶奶赔人。奶奶哪里赔得起呢?只好赔笑脸,赔哭脸,对凤子嫂家则赔功夫和粮食,偏巧这时小文又生病,奶奶忙不过来,只好把夏发七兄弟领到了我们家。平时干净整齐的屋子,一下子变得乱七八糟。
“你莫叔叔怎么还不回来呀?唉,福祥也是,这几日不下一趟山。”
奶奶愁眉锁眼地唠叨开了。只两天时间,她的脸就瘦掉了一圈,眼睛也熬红了。她俯下身子,用冷毛巾给小文敷着头,晶亮的汗水凝在她干瘦的颊上仿佛透明的水泡。
我凝视着奶奶,从她的汗珠里看见了自己小小的倒影和那份浓得化不开的忧愁。我踅身来到菜园,坐在那株老茶树下失声哭了起来。由于怕奶奶担心,我不敢哭得大声,哭声一抽一抽的,我感到心被抽疼了。泪眼中满园的蔬菜变得蔫黄,屋角边探出大半个身子的柿子树也无精打采,只有破败的屋檐上的那些野草和墙基上的绿苔青翠得吓人。我哭啊哭啊一直哭到眼睛小了肚子饱了,这才肿着脸去找阿林和夏发,我要他俩替我去找福祥。阿林本来要去砍柴的,一听这话立马放了柴刀篾落,跟我来到夏发家。谁知夏发不在,问他那堆泥猴似的弟弟,说是去借米做昼了。阿林叹口气,扭身一个人往山中去。
“我最迟下昼归来。”
阿林的嗓音穿过树梢飞到我耳中,我听见田里的稻穗被他的大嗓门吓得拼命点头,已经开始泛黄的田埂豆也铃铛似的摇晃起来,并发出“铃儿,铃儿”的声响。我站在夏发家门口放眼望去,龙女村是那样的美丽和安宁。茂密的树枝下,约隐约现的黑瓦屋脊仿佛在发梦,那些雪白的粉墙或黄色的土墙在树隙中醒目出一种自得,田 段里半青半黄的稻子被田埂豆隔开,就像一块花手帕,而那弯弯曲曲的河流则似一条散落的绸带,那么轻盈、优美。还有那天空,湛蓝得让人感叹,上面停驻着一朵朵形状各异的白云,蓬松而又柔软,多么象妈妈以前演戏时用的布景画啊!可惜,妈妈却在这样美好的日子里失踪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我的1968》 第二部分(7)
我疯了似的喊着跑回了家,然后我看见了莫叔叔和福祥,还有花鼻公夫妇。他们愁眉不展地议论着什么,特别是花鼻公,那颗鲜红的鼻子已经气得有些白了,麻子果的麻脸也泛着青。
“我家玉娇还没讲人家的,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不要到时彩礼讲不到还要打倒贴,那就糟糕了!都怪……”
麻子果肯定是想怨我妈的,可花鼻公瞪了她一眼之后,她又把话咽回了肚。
从我进门起,我就听见莫叔叔用一种机械的口吻说着同一句话:
“你是队长,你得出面。”
福祥没敢开言表态,只一个劲地点头。花鼻公沉吟了一会儿,忽然发气般地对着奶奶说:
“你这个做老的一点不晓得轻重。那夜如果不是你去找玉娇让她帮忙,她也不会落到今日这步田地了。唉,真是骂你也迟了,这样吧小莫,我写张条,你去墟上找李书记。至于你这个浙江佬,给我死得越远越好。老实讲,让你留在这里搞副业已经开恩了,你可莫起歪念!告诉你,你想玉娇那是蛤蟆想食天鹅肉,不可能的。”
花鼻公说后面这段话时人已走到福祥身边,并冲他恶狠狠地挥了挥拳头。福祥没理他,转身取了木桶帮奶奶挑水。花鼻公和麻子果又唠叨了奶奶一通,这才找纸笔写了字条,让莫叔叔去墟上找李广林。莫叔叔悄悄让我通知福祥在村口的木桥那儿等他,得令后的福祥立马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天紫,我又能见到你表姑了。你表姑她想我吗?”
福祥蹲下身拉着我的手,认真而急切地说。我想了想,点着头道:
“想的,表姑想你想得哭,她一哭眼睛比我现在还肿。”
我说着不好意思地捂住了眼皮,同时心里有些难过:我都哭成烂桃眼了,为什么没一个大人过来拍着我的头讲我可怜呢?
“哟,紫妹子,你这么小就这么会哭呀?下回可不许了,哭多了眼会瞎的,那,我走了!”
福祥说着摸了一下我的头,我这才舒服了一些。
就这样,莫叔叔、福祥二人结伴去墟上找妈妈她们。而比他们早走的阿林则跑了一趟空路,回来时累得脸青唇紫,吓得奶奶赶紧给他冲蜂蜜水喝。小文吃了奶奶煎的姜汁后舒坦了些,便吵吵着要跟我到村口等妈妈。我们俩坐在桥头那儿,从早上盼到中午,再从中午盼到黄昏,这期间我们看见几条水蛇从我们脚底下游过,头上有一伙老鹰在打架,一只田鼠拖着大尾巴冲进了田垅,还有无数的青蛙、蚂蚁从我们眼前蹦过、爬过,我和小文眼都花了。就在我们俩失望得即将痛哭时,妈妈、梅姨、表姑、凤子嫂几个人说笑着出现在木桥那端。
“妈妈!妈妈!”
我和小文飞扑过去,一人抱着妈妈的一条腿,咧嘴大哭起来。妈妈抱着我们也哭了。也许那时的村子太静,我和小文的喊声、哭声又那么响亮,不一会儿夏发就拉着一帮弟弟冲到了桥头,他们兄弟没有哭,但他们齐声叫喊的时候我们头上的树枝发出了轻微的扑籁声。接着,梅老伯来了,花鼻公、麻子果、金娇、金龙也来了。等阿林、银娥婶婶、文心大叔他们闻讯赶来时,已有大半村人齐集在我家的院坪上。家中椅子、凳子不够用了,他们便席地而坐,站着的人也不安份,在人群中窜来窜去,传递着各种消息,一时间院坪上响成一片。
“多谢各位了,这么念着我们,其实罗波找我只是想搞一个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要排戏,不成想听话的人会错了意,以为要提审我,这才让人深更半夜把我们押去。”。 最好的txt下载网
《我的1968》 第二部分(8)
妈妈的话音一落,众人便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有笑的有骂的,好不热闹。更热闹的是细崽们,他们在抢我奶奶端出来的炒豆子,加上屋角里插了几枝火吊,感觉像是在欢庆。特别是当凤子嫂告诉大家她们吃的是食堂里的钵子饭、睡的是招待所的木板床、床上还有干净的布单,又见到了汽车时,村邻们那个高兴劲儿啊简直要把我家屋顶掀翻。也许人群中只有梅姨和表姑不够开心,因为她们的心上人都不在场,她俩不太说话,摇曳的火把光中我看见表姑的眼角有泪花闪烁。梅姨虽说偶尔也跟着大家笑,但她的笑容是苦涩的。忽然间她抓住我的手,把我带到了旁边人少的地方。
“天紫,你莫叔叔讲了什么时间归么?”
梅姨的声音里透着焦灼。
“他讲要找到你们才归呢。”
“唉,这下只怕他们要在墟上过夜了。我们是从公社归的,大队根本不晓得这件事。你说福祥也跟他一起去了么?”
“嗯。莫叔叔要他做伴的。”
梅姨不吭声了,她开始坐在脚下的木头上想心事。不一会儿表姑也坐了过来。她们俩没讲话,一个抬头望着天,一个低首看着地,仿佛两尊石头雕。似乎是被她俩感染了,我小小的心中也突然充满了异样的感觉,院坪上的喧哗在刹那间褪去,满天的繁星以飞快的速度迎面朝我扑来,我一阵眩晕,赶紧闭上了眼睛。
“我想福祥呐!”
我听见表姑低低的声音。
“福祥被民兵抓走了,听讲是抢了供销社的钱,想娶玉娇呐!”
当送信的邮递员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时,龙女村就像一个钻进了黄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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