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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1968-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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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对得起桂仙哟,这么小,以后没脸见人了。”
妈妈听着这些议论,有些发急,她拉着我在人堆里找出了银娥婶婶。银娥娥婶婶今天穿着白衬衣、藏青裤子,头发扎成一根马尾,干干净净的,身上还有香皂的气味,一贯矜持的脸上笼罩着少有的温婉,甚至有淡淡的哀愁。
“一朵花儿,就这样给摘了。”
银娥婶婶叹着,把春秀婶婶如何听信算命先生的话,又如何被村里的言论逼得去找神汉,神汉昨夜好吃、好喝之后,借着驱邪之机,一直把吓呆了的桂仙抱在怀里,然后,事情就那样了。
“……一早起来,就发现神汉跑了。再看桂仙,可怜呐,下身血淋淋的,嘴堵着手捆着,全身发凉,已经不太会讲话了。她才十二岁!啧啧!”
银娥婶婶说着抹起了眼泪。妈妈下意识地攥紧了我的手,一叠声地说着:“是么,是么?天哪!”
尔后,她松开我,风似的旋进了那个昏暗、气氛阴郁的厢房。春秀婶婶还在哭,已经哭哑了嗓子,梅姨不晓得什么时候来了,正和另一个年轻妇人努力着想把春秀婶婶掺到一张竹椅上去。阿林、夏发他们那帮崽俚跟着去捉人了。我也想去看热闹,可肚子实在绞得厉害,我一屁股坐在地下,“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
“妹仔,你肚子痛?是不是吃多了那些瘟鸡?我跟你奶讲了,瘟鸡不能吃,她又不舍得,这不,去了多的。你忍着,我去给你弄药来。”
银娥婶婶的性格平日有些冷冷的,就是对自己的孩子,她也没多少亲热动作,但她有时又很热心,总之有些捉摸不定。
“她绝对不是坏人,只是不合群而已。有时我觉得她太伟大了,她能跟着文心到这里安家,不简单。”
《我的1968》 第三部分(11)
梅姨和妈妈也许是这个村里最欣赏银娥婶婶的两个人了,妈妈这样评价银娥婶婶,所以银娥婶婶对我的热心可能是对妈妈的一种报答。只是她始终好小气,我去她家玩过一百次了,她从来没有拿过一颗她从阿林外公那儿带来的糖给我吃。
我硬撑着挪到了厢房门口,看到花蚊帐里桂仙影影绰绰的身子,那么瘦小,就像一件揉皱了的衣服,轻得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起。一堆神情肃穆的妇娘人屏声静气地看着阿林奶奶那双衰老而神奇的手在桂仙身上揉动。桂仙渐渐的哼了几声出来。
“好了,醒了!”
“阿弥佗佛,阿弥佗佛。”
屋里一阵轻呼,接着不知谁念起了经。我抽抽答答地哭起来,为自己的肚子疼,也为桂仙的苏醒。妈妈走过来把我抱起,一边用手摸着我的肚子,嘴唇则在我额上、颊上移动着,带给我一种奇异、温暖的感觉。
“哎,看见没有,玉娇来了哎?”有人兴奋而小声地道。屋内顿时静了下来。接着我听见叭嗒叭嗒的脚步声,那是表姑的大脚板在走路。不一会儿,我看见表姑微挺着肚子走进了屋子,她走得那样专心,眼观鼻鼻观心的,谁也没看,谁也不理,就那样低着眼皮走到了桂仙床边。她呆呆地看了会儿,忽然将手中的小母鸡往地上一丢,趴在床托上恸哭起来,她哭得那样愤怒,哭声如同爆裂的竹筒,好象决心要将肠肚哭爆一般。
“唉,玉娇这样,嫁了也好。”
妈妈这时正帮春秀婶婶梳头,梅姨则用面帕替她揩脸,春秀婶婶乖乖地坐在竹椅上,木脑子兜似的任人摆布。表姑的哭声、众人的议论和叹息她一概充耳不闻,只有当厢房里传出桂仙嘤嘤的哭声时,她才转了转那双被肿眼皮箍得紧紧的眼珠。
“我为什么不早死呢?死了桂仙也不受这份罪了,都怪我,都怪我,……”
春秀婶婶不吃不喝,不理人也不认人,从早到晚就喃喃地地念叨着这句话,桂仙的爹怕她得失心疯,狠狠地抽了她几耳括,春秀婶婶竟不觉痛,她还是木头雕一般坐着,以一种均衡的速度与音量继续她的自言自语。妈妈急了,给她眼皮上涂风油精,用辣椒汁擦她的人中,谁知春秀婶婶打了几个喷嚏后,就又恢复了原状。
“完了完了,又要多一个哑婆了!”
梅姨感叹道。
“不会的,过得几日就会好的。再大的事,只要挨得时日都会淡。”奶奶说这话时大家都觉得她有些不近情理,可不久之后众人便口服心服了。当第二天传来奸污桂仙的那个神汉逃跑时在山沟里摔死的消息时,春秀婶婶当即活泛过来。她在自家院坪摆上香案,杀了只大雄鸡,谢起了天地。然后,她和一干老妇娘人,拎着祭品到风水树那儿去谢社官和山神,她磕头时那么用劲,把头血都磕出来了。
“摔得好啊,老天有眼呐!天公显灵呐!好人有好报哇,坏人现世报哇!死鬼永世不得超生啊……”
春秀婶婶举着几柱香,高声吟唱着绕村一周,见人就拜谢,她也到我家拜谢了,腰间绑根麻绳,背后桠桠杈杈地插着杉毛荔(杉树枝),像只生了翠绿羽毛的瘦鸟。她在半扇子门口下拜时仿佛妈妈她们的表演唱,动作非常优美。
“春秀啊,你用不着咯样,折我的寿呐!”
奶奶慌忙放下手中的泔水桶,和春秀婶婶对拜,如果不是妈妈担水归来,她们真不晓得要拜到什么时候。妈妈强行将春秀婶婶掺起,又倒了杯茶要她喝,春秀婶婶喝了两大口,却又“噗”地吐了出来,原来,她又在哭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我的1968》 第三部分(12)
“多谢,多谢。我不喝了。我还要去拜谢大家,我还要去拜谢大家。”
春秀婶婶抹着眼泪走了,背后的杉树枝令我和妈妈疑惑。
“这个么,是老规矩。村里最坏的人要想得到大家原谅,就要插着杉毛荔请罪。春秀在骂自家没当好娘呐。唉,可惜了一个好妹仔。”
奶奶叹着解释道。
“最坏的人?奶奶,春秀婶婶不是最坏的人,麻子果才是。麻子果为什么不背着杉毛荔请罪呢?”
“小孩子家,莫乱插嘴。”奶奶咤道。
“她这个人哪,太糊涂了!哪有这样当娘的?她现在来请罪有屁用!”
妈妈对春秀婶婶一肚子意见,而我却一直在惊讶,惊讶春秀婶婶竟然有“春秀”个这么好听的名字。
“妈妈,春秀婶婶也有自己的名字呀!我原来以来她就*秀婶婶呐。”
“这崽妹子!”
妈妈拍了拍我的头,忽又将我搂住,严肃地说:
“妹,要是我和奶奶不在家,大男子要这样搂你亲你,你就骂他们,逃走,好不好?”
“好。不过,要是我有梅姨这么大了,也有个莫叔叔了,那我还要不要逃跑呢?”
“呸呸呸,厚脸皮,等你大了,我骨头都打鼓了。唉,可惜了桂仙这么好一个客女。我看哪,她在村里呆不长喽!”
奶奶最恼我讲这样的疯话,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她的手有股泔水味,酸酸的,却不难闻。等我去挠她痒,奶奶却把我的手挡开了,这边掀起衣角揩眼睛。奶奶其实顶中意桂仙,桂仙遭难后奶奶哭过好几回了。妈妈想到桂仙也是满腔忧色。她们的担扰落到我心里便变成了恐惧。桂仙是我在龙女村最好的朋友,她要是走了我和谁聊呢?我开始心神不宁起来。我甚至学奶奶的样,对着藏在柜子里的观音像拜了几拜,求她保佑桂仙不要走,可是,那天菩萨歇落了店,根本没听见我的心声,桂仙还是走了。
那天一大早春秀婶婶婶婶领着桂仙到我家辞行时,我还在发梦。奶奶把我叫醒后我多少还有些生气。但是当我听说桂仙马上就要离开龙女村、再也不回来时,我一骨碌地爬起来,赤脚跑出了屋。这时天还很早,村子里极安静,不过外边的天已经亮得像一块捶洗得很干净的白麻布了,太阳光在云絮里翻腾着,似乎也牙疼。桂仙和她娘站在院坪上,看上去宛如两株虫蛀了的茭白。奇怪的是,这么热的天桂仙头上居然包了块乌色掸头帕,头帕上绣着娇艳的花,衬得她的脸愈加苍白。
“妹,桂仙要到她舅舅家去了,她想来看看你呐!”
不知怎么的,一见到我,春秀婶婶就开始滴眼涕,说话时哼哼唧唧的,听上去好可怜。
“春秀啊,你呷口茶,莫咯样呐。”
奶奶死命把她母女俩往屋里拽,说是粉皮丝蛋已经煮好了:
“打个尖,垫垫肚,要走到夜暮吧?”
“要呐,一百一十多里路,全靠脚行。唉。桂仙,你不是要和天紫讲话么?”
春秀婶婶说着把桂仙往我身边推,谁知桂仙却一扭身,躲到了她身后。我尴尬而又不解地站着,不懂她刚才为什么要甩开我的手。
“桂仙,你生我的气了吗?”
趁妈妈、奶奶和春秀婶婶因为粉皮丝蛋和一包送给她们的礼物而推让时,我终于攥住了桂仙凉糕一样的手。桂仙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泪珠。
“桂仙,桂仙,你真的再也不回龙女村了?是铲给你舅做女么?你舅会疼你吗?你想爷娘怎么办?”
《我的1968》 第三部分(13)
我一叠声地问着,根本不晓得这些问话会像钩子一样挠动她心中的伤口,桂仙听着听着,忽然咧嘴放声哭了起来。呜呜咽咽的哭声鱼一般从她舌尖滑出,院坪上顿时弥散着哀伤的气味。
“妹,莫哭了,莫哭了。”
大人们不再推让了,春秀婶婶孩子样任由妈妈把那些东西塞进她那两只有些空荡的香篮。奶奶过来拉桂仙,要塞两只红蛋给她,谁知却不小心碰落了她的掸头帕。
桂仙蓦地尖叫一声,拣起头帕往头上一罩,这边打起飞脚就往担水磴下跑,我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她的光头。
“婶婶,桂仙头上涂了什么呀?怎么像个竽头?”
我没敢当着春秀婶婶的面夸桂仙那头已经不见了的长发,但我实在想不通桂仙的光头怎么会黑一块黄一块的。
“妹啊,给她破邪呀,她那脑头发害人,听讲涂了这些东西就会长出黑头发了。”
春秀婶婶担了东西、擤着鼻子,泪汪汪地答道,然后她苦笑了一下,和我们作了别,迈着沉重的步子追桂仙去了。
“妈妈,到了那边,桂仙就能嫁出去吗?”
“女啊,莫问了,伤心呐,这么好的一个妹仔。”
奶奶莫名其妙地哭了起来,再看妈妈,眼睛也红红的,好伤心的样子。
一个不祥的念头升了起来:莫非桂仙会死?但这话我不敢问,奶奶以前骂过我是“乌鸦嘴”,咒人挺灵。有一次我说奶奶担水要踢破脚趾脑,结果她果真把脚崴了。所以,我这个想法不愿说出口。万一她死了怎么办?那我不是连一个好朋友都没有了?
桂仙,你不但不会死,你还能长出一头红,哦,不,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就像奶奶箱底放着的那件黑缎子棉袄一样,闪闪发光,还有,你大了一定能嫁出去,会生好多崽女,行吗?
我喃喃地为桂仙祈祷着。这时,我看见原先匍匐在我头顶的一朵白云倏忽间悠悠地朝火夹垴那个方向飞去。它是不是要追上去把我的祝福告诉桂仙呢?我仰着头问白云,白云不睬我,像朵蒲公英似的飞得不见了。
桂仙的消失在村里没有激起任何涟漪,似乎每个人都觉得她在那件事之后是非走不可的。要走的人走了,又有什么谈头呢?所以,没谁说起她。她就像竹篓里的水一样悄无声息地漏掉了,没有痕迹,倒是表姑的婚事,在村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说起来呢,大部分村人对表姑嫁给李广林都抱一种敌意的态度,可当花鼻公张罗着办喜事时,被请的人还是挺乐意到场的。奶奶是个非常能干的人,她会做鞋、缝衣裳、做菜,样样出趟,麻子果和花鼻公嫌她成份不好,不要她去做菜,据说是怕她会“妄想变天”,在菜里投毒,所以只让她干些碓米、筛米一类的粗活,而妈妈和梅姨则被虚荣的花鼻公夫妇安排做一些扎眼的事,什么做包子、缝嫁衣,招呼客人,梅姨还要当伴娘呢。
“人家雪姬是国家干部呐。小梅她不是马上也要当老师了吗?上次罗波书记跟我讲的,不会错。”
花鼻公现在提到梅姨,总不忘说起罗波。这段时间莫叔叔一直在其他公社画毛主席像,听不到花鼻公的话,不然真要气死。
“梅老师,梅老师,到时候你可要好好教我咯崽呀。他们都是卵头宝,你抓紧一点,就能起来,你一松手,她又消下去了,晓得啵?”
凤子嫂的丈夫有宝修水坝回来了,虽然人瘦了十几斤,累得走路都难,可她还是很高兴。一家人毕竟团圆了,又没挨太多的罚,况且那些台湾饼干她们家的人真吃了不少,修修水库有什么冤?于是,她一如咎往地活跃,和梅姨开着不荤不素的玩笑。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我的1968》 第三部分(14)
“凤子嫂啊,我要像你多好啊,命都能长几年。”
妈妈总是很羡慕凤子嫂的快活,其实凤子嫂也在羡慕她呢。
“看你,总也晒不黑,多嫩葱,不像我,用沙也搓不白,像炭精。你手多巧啊,做的包子跟花一样。”
凤子嫂没说错,尽管妈妈已经晒了一个大夏天,可她的手和脸还是比较白净的,而且从她手下出来的包子,个个精巧漂亮,特别是包子上的那些钮,形状跟女孩的头饰一样漂亮。
“这种包子拿去回门,人家哪舍得吃哟。”
别看凤子嫂粗,她可是最欣赏细致东西的人。记得有一次在我家看见妈妈用烂的一条枕头帕上绣了几朵花,妈本来经拿去抹桌子了,凤子嫂却不由分说地把花绞了去,和她们家仅有的两张相片一起,给嵌到了厅堂的镜框里。
“还会不吃啊?一到手就会给吞进肚里去的。这年头!”
梅姨最近变了,变得忧郁、暴燥,很少串门不说,一开口连腔调都比以前硬。妈妈告诉我,梅姨很烦。
“烦什么呢?她又不会长爆牙。哎,妈妈,要是以后我的牙越长越长,长得从嘴唇里穿出来怎么办?”
我总是很担心自己会变成一个青面獠牙的丑人。妈妈笑了:
“人又不是野猪,怎么会长那样的牙呢?”
“那梅姨是不是想莫叔叔了?”
妈肯定没猜到我会这样问,她看了我半天,终于点点头:“妹,你懂事了。”
妈这样夸我我很高兴,我想我是真的比以前懂事了。看着梅姨沮丧的脸,我倏地想起前不久她到我家搭铺的事。梅伯伯不是娶了好几个老婆吗?那几日他大老婆生的崽到龙女村来看梅伯伯,目的是要钱。梅伯伯说他没有钱,那崽就和他干仗,还把梅姨家的一些东西砸了,村里人去劝架,那崽不领情,赶他走他也不挪脚,就那样赖在梅伯伯家,气得梅姨一连在我家住了好几日。
“他们五年才见这一面,一见面却总是吵,架斗闹,真讨厌。”
梅姨那天过来时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妈妈问她怎么回事,梅姨将妈妈拉到另一个房间,嘀咕了好半天,回来时两人都神色不对。
“等过了八月十五,你到县城去找他一次,到时我也去。”
妈妈每天深夜点着油灯写报告,每写好一份,她就说她要送到县城去,现在她的报告有一尺厚了,她当然要走一遭了。妈妈说,报告送出去了,有人看有人理了,我们兴许就还能吃回商品粮。只要能吃回商品粮,爸爸错划右派的事,她的干部身份变成工人身份的事都可以不管了。因为有商品粮吃就意味着我们可以回到县城或镇上,可以不用做田。在妈妈看来,这才是最主要的。
“商品粮是什么粮,可以做包子吗?”
现在看到花鼻公家院坪的树荫下摆了一长溜木板,十几个妇娘人帮着做包子,我突然提了这么个问题。
“这妹仔的头脑出奇,尽提些精怪问题。”
难得一笑的梅姨,如今终于像一朵正值时令的花一样,绽开了她美丽的笑靥。梅姨这会儿不包包子了,她和另外两个巴婆一起,开始正为表姑的嫁衣的绣花补针脚。那是几套颜色缤纷的衣裳,全是大襟衫,袖口、襟边还绣着花边,这里的巴婆、婶婶全穿这种衣衫,只有妈妈、梅姨,还有像我们这么小的细妹仔才穿开襟衫。
“……我是把玉娇当自己亲女一样待,看看陪嫁,一对桶、一个脚盆、一担箩、二对枕头、二床床单、还有三牲和二百个包子、五担谷,嫁女都嫁穷喽!”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我的1968》 第三部分(15)
麻子果和花鼻公倒成了闲人一般,他们四处逛着,一会儿吩咐这个,一会儿指挥那个,很兴奋。特别是麻子果,只要有人搭话,她就要掰起指头算算自己办了多少陪嫁,以示她的好。但大家都晓得,麻子果和花鼻公嫁玉娇,是用称秤体重算彩礼的。
“我姐一百一十斤重,每斤肉卖十块,要了一千一百块,还有,给我爷娘一人买了块手表,金子一样闪光。”
金娇在村里的孩子堆中从来都招人嫌,但现在她家做好事,又有许多关于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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