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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请不要为难奴才。这可是皇上的旨意。”太监摆出皇上来压人，旁边不明情况的宫女太监们纷纷围在一团窃窃私语，天佑天逸才不管那么多摆出架子径直朝霜降而去。
　　“二位公公，通融通融吧。”
　　霜降把天佑他们拉到自己的身后，尽量和颜悦色的说话，周遭围聚的人已经不少，她来这里也几天大家伙的议论已经是热火朝天了，虽不曾有人找麻烦但同样也遇到不少的麻烦事。霜降实在不愿在出什么岔子能忍则忍了。
　　天逸很不服气，刚准备发表观点的时候霜降斜眼一瞪，她接到一记冷冰冰的目光，脖子一缩躲回身去，霜降说着好话那两个太监也不再咄咄逼人，总算是降了些僵硬的说道：“娘娘不要为难奴才们，娘娘做好自己的事，二位公子奴才们岂敢得罪？”
　　霜降明白，往他们手里塞了点银子说了几句好话，得了便宜的太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霜降把天佑天逸扯过身前来，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吗，我要在这里干活，晚上的时候会回去的。天佑你是哥哥怎么带着弟弟在宫里四处乱逛，这成何体统！乖了，一会就回去啊。”
　　“不要！我们要在这里陪您干活！”这两个小鬼一定是早就计划好了的，现在异口同声的要求一点也不听霜降的话，霜降顿感头大如斗，任凭她怎么说也不管用，一肚子的火噌噌往上冒，把手举得高高的作势要打他们的样子，“再不听话我可要打人了啊！快回去，听话！”
　　“不要不要不要——”天佑天逸是存心的，机灵的躲开了霜降的巴掌在浣衣局里跑起来，霜降气得不行，卷起袖子要给他们好看。天佑拽着天逸灵活的像只兔子，不停地在人群里左躲右闪的，浣衣局里大都是宫婢太监，这两个锦衣华服的小孩子他们一个个都惹不起，赶紧跪拜在地，霜降可管不了那么多了脚下一个快步一手一个的拽过来，夹在自己的腋下往外而去，“再不听话就把你俩关起来！看我晚上回去怎么收拾你俩！”
　　天逸扯开嗓子哇哇大哭起来，天佑憋着嘴虽然没哭出声但委屈的神情和大颗大颗滚落的泪水已经说明了一切，霜降才不理他们的眼泪更是加快了步伐朝浣衣局外而去。
　　“娘娘，您这是要去哪儿？”
　　还没出浣衣局的大门，一个青色的身影便出现在霜降面前，霜降定睛看去是浣衣局的老人儿常姑姑。常姑姑这些年一直守在浣衣局里，宫中风云大起大落她守着这块地方也算是安稳的渡过了一劫又一劫，只是岁月不饶人霜降曾经记得的她现在已经白霜染发。
　　“两位公子有礼，奴婢是浣衣局的主事，二位公子不嫌弃可否到浣衣局的厢房小憩片刻？”常姑姑挂着端庄的笑容合宜的建义，霜降受不了这两个小鬼可怜巴巴的哀求眼神，心头一软将他们放下对常姑姑说道，“有劳常姑姑了。”
　　“不麻烦不麻烦。二位公子这边请！”常姑姑带着天佑天逸往厢房那边而去，哭了一通的两个小鬼现在乖巧得不行，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霜降，霜降无力的朝他们点点头，他们也才破涕为笑的跟着常姑姑而去。
　　霜降捡起地上遗落的衣衫外挂，继续往水井那边儿去，今天的活还没干完呢，还得继续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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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擦黑的时候，霜降终于干完了一天的活计，来到常姑姑住的厢房外去接人。这才跨进小院，天佑天逸的说话声音就频频传来，霜降仔细的倾听他俩说什么，听了会儿不由得神色一冽。
　　“常姑姑，王妃母亲以前在这里干活吗？”
　　“常姑姑，他们说王妃母亲以前是十二皇叔的宫女是吗？”
　　“常姑姑，你是不是以前见过王妃母亲，她是贱民吗？”
　　他们？他们是谁？谁在背后议论什么事非了？讨论的对象竟然是她，哼！后宫真是个是非之地，她的这些事从来就不曾隐瞒什么，何苦还在下面揣测？议论就议论了为什么在两个孩子面前说？霜降想知道是什么人说的、除此之外还说了什么？
　　霜降准备想推门而去，不料却听到常姑姑说话的声音，“二位公子，这等谣言岂可听了去。王妃娘娘可是先皇后的义女啊，身份尊贵的郡主。岂是那些小人在背后嚼舌根说的那样？那些人都是嫉妒王妃娘娘的，所以啊二位公子可不要上当了去。”
　　霜降好奇这常姑姑怎么突然为他说起了好话啊，嗯！有意思，霜降推门状若没事的微笑，“天佑天逸，你们在哪儿啊？”
　　天佑天逸一听到霜降的声音欢快的蹦跶起来，像出笼的小鸟呼啦的冲到霜降的怀里，“王妃母亲我还以为你不要我和哥哥了呢？”天逸嘟着粉嫩嫩的小嘴巴，眼睛里的水汽朦朦一片，霜降在他脸上啪叽亲了一口，天逸顿时眉开眼笑的搂着霜降的脖子只晃悠。天佑紧紧的抱着霜降一条手臂怎么也不松手，霜降看着这两个章鱼无力的朝常姑姑微笑，“多谢常姑姑了，改日再登门道谢，这就告辞了。兰樱惠安？”
　　霜降一声轻唤，兰樱和惠安立刻在外面应声，霜降带着天佑天逸回去，常姑姑将她们送出浣衣局的大门口，霜降转过身浅笑盈盈的看着常姑姑，“不管姑姑说的是真心还是他意，本宫都记下了，有机会一定好好和您聊聊。”
　　常姑姑在宫里待久了和什么人说什么话那是最基本的生存技能，面对霜降别有深意的微笑，常姑姑礼仪周正的福身一拜，“奴婢恭听王妃教诲，感激不尽！”
　　带着天佑天逸回去以后，霜降还不得休息，招呼好他们洗漱好了以后，霜降照例的斜靠在床榻边上给他们讲故事，霜降的声音柔柔的两个孩子玩了一天着实也累了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睡着了，看着他们睡得香甜霜降给他们把被子盖好，悄声退出了卧房。
　　霜降坐在梳妆镜前闭目，惠安在后面拿着一对美人拳给霜降捶肩随便把一天发生的大小事和霜降做个汇报，霜降对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感兴趣吩咐他留意两个孩子平时和什么人接触，留意他们说话。
　　其实让他们这么待着也不是办法，孩子小不懂事很容易被坏人利用了去，若是不留神被皇上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那就不好了，霜降得想个法子让天佑天逸老实点，他们的年纪差不多可以开蒙了，这倒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兰樱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前来禀报，皇上来了。霜降赶紧起身接驾，这边才刚刚来到门口皇上已经进来，“奴婢参见皇上。”霜降跪在门边迎接，皇上直直的越过她往屋里走去，待坐定了才让霜降起来，“朕还没用晚膳呢，你也没吃吧，那一起好了。”
　　皇上吩咐下去，宫女们立刻行动起来，皇上让霜降坐下陪着一起吃点东西，顺便问问天佑天逸，霜降回答他们玩了一天累坏了已经睡下，皇上听了只是笑笑不做他法，“孩子真好啊，除了玩就是吃的。嗯，这两个小鬼精力旺盛得紧，朕的身边这样的吵闹就少了一点，不过嘛这么玩下去也不是办法，玩野了和乡野小童有何分别？”
　　霜降听到这话心头一喜，赶紧的打蛇随棍上的接着说道：“皇上所言极是，奴婢这里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上成全！”
　　“说吧。”皇上的心情似乎很好，霜降觉得这是很好的时机，所以便把想让天佑天逸进宫学的想法说出来，“皇上，天佑天逸也差不多可以进学开蒙了，奴婢想早一点让他俩读书识字，约束他们跳脱的性子早点沉稳下来。不知皇上可否应允？”
　　
　　




☆、第六十七章　守望　3

　　霜降心里其实还想着的是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免得一天到晚的在宫里胡闹，让别人在皇上跟前尽告状了，让皇上对这两孩子的影响不好。但是也有些担心，毕竟他们的身份摆在那里万一皇上不答应，那么······
　　皇上低头呷了一口清茶，稍微想了想，复而抬起头来的时候对霜降点头，“也好。天佑天逸聪明伶俐早点进学开蒙对他们都有好处，朕允了明儿个你带着他们去宜安宫。嗯，光是进学还不够，也适时让他们习武，这两个小鬼这么有精神头学武看来应该不难。”
　　有了皇上的许可霜降高兴得准备下跪拜谢，皇上不耐烦的摆手让她起来，“好了，别跪来跪去的。今天朕心情好，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就一次性说完。”
　　皇上今天不应该是心情好而是非常的诡异，居然这么轻而易举的答应了天佑天逸的事还主动问其他的事，霜降心里升起了紧张揣测着该不该继续往下说，皇上瞄了她一眼低声说道，“错过了今天的这个机会朕可不是每天都有这么好的心情的。”
　　“请恕奴婢大胆，奴婢却有一事想请皇上应允！”
　　“嗯，说！”
　　霜降把要说的话在心里反复思忖了几遍，然后才小心谨慎的说出来，“奴婢斗胆，想为在天牢中晋王的家眷求情。”霜降可算是小心翼翼的把话说出来，她不敢抬头看皇上跪在地上全身紧张的弓着。
　　皇上举箸慢慢品尝桌上的佳肴，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才幽幽的回了反应，“理由！给朕说个理由！”
　　理由？霜降可以说是同情可怜她们吗？这说出来皇上会哈哈大笑的，可是除了这个理由之外霜降想不出是什么原因，看着那一双双因为被折磨而枯槁的身躯和死水般的眼神、行尸走肉一般的肢体霜降实在没有办法熟视无睹，她们是无辜的霍昶塬早已死去，为何她们还要承受这样的折磨。
　　“若是皇上要一个理由，那么奴婢只能说是可怜她们。”霜降实话实说，在皇上面前容不得一点的隐瞒，用实言来换取皇上的认同。霜降心里其实没有什么把握皇上会答应，这是赌一把。
　　皇上一句话也没有说，也好像是忘记了霜降这个人一样，自顾自的吃东西，末了竟勾唇低低的笑出来，“你可真是闲得慌是吧。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有闲心的管其他人的死活，告诉你朕要你的命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知道为什么你数次冒犯都可无事吗？那就是你还有点点价值存在，要是朕要了你的性命，擎苍和承诘定会找朕要个说法，真不希望他们对朕有什么不满，所以才把你的小命留在现在。你还敢提要求看来你真高看自己了，好！朕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只要你答应朕的要求朕可以考虑赦免那些人。”
　　霜降心里咚咚直打鼓，一个不好的预感渐渐升起，皇上的要求怕是她难以完成，可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她还能退后吗？霜降鼓足勇气询问了皇上的要求，皇上的手轻轻的勾起霜降的下颚抬起，墨色的星眸中闪着让霜降害怕的阵阵光彩，“朕要你。”
　　轰——霜降满腹的怒气腾起，缩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攥成一个拳头，紧闭的牙关死死的咬着没有说话。皇上也没有急着要霜降回答，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空气中流动着不安的情绪，霜降想拉开这份尴尬的距离，可是皇上的手死死的钳着霜降，用极低极低的声音在霜降耳边低语，“这个对你来说应该是不难吧！想想那些人，你还犹豫什么？！是不是怕对不起擎苍？哼，别忘了你已经嫁给了承诘，难道他就没对你·····擎苍不会知道的，你何必装得这么坚贞！”
　　“奴婢做不到！”霜降往后一仰挣脱开了皇上的钳制，对上他一双邪魅的墨瞳，霜降的心此刻乱跳不已，害怕、羞愤、难受复杂的一同涌入心间，她看着皇上再也不能把他和那时候仗义耿直的六皇子联系在一起，现在的皇上好可怕他居高临下的主宰一切，任何人或事都要被他牢牢的掌握在手里。
　　“皇上请您饶过奴婢吧！奴婢卑贱如草实在难以又资格伺候皇上，请皇上开恩。”霜降只能求饶，没有尊严的跪地求饶，委屈和不甘的眼泪顺着脸颊悄然而落。可惜皇上并没有心软，上去就是一脚狠狠的踩在霜降的手上，脚下用力的狠踏，带着冷笑的话语说道，“哼！不知好歹！这宫里有多少人想的要朕的恩宠都得不到，你还不要？！好，既然你那么有骨气，朕就成全你，从明日起除了在浣衣局干完活后，还要去杂役司去干活，朕会派些好差事给你。记住，若是你哪一点做得不好朕就把那些人杀一个，把处死的罪名全放在你头上。当然，要是你想明白愿意伺候朕的话，朕随时答应！”
　　霜降的手被皇上狠狠的踩在脚下，疼得钻心入肺，霜降咬着下唇不敢出声，对皇上的安排她没有资格去反对，这是皇上变着法子的对付她，也罢只要皇上不对付擎苍，这点苦楚她认了。可是霜降想错了，她没有想到这仅仅是一个开头还有更多更不堪的事在后面等着她。
　　霜降以为皇上派她去干最脏最累的活也就是惩罚了，可是这还只是身体上的劳累，内心的折磨更是让她在宫里如一颗不应该存在的人，皇上自那次以后竟然每夜都到崇明殿夜宿，崇明殿不是皇上的寝宫，更加不是哪位嫔妃的居所，这里是霜降和天佑天逸的栖身之地，皇上夜夜休憩在这里，宫里开始传出一个不好的流言。
　　流言的矛头纷纷指向霜降，说她妖惑媚主、不守妇道，置皇后于脑后、置后宫无法纪，勾引皇上实属大逆之举，一些心生嫉妒的嫔妃纷纷向皇后告罪，要求她对霜降进行处置。君皇后不是耳根子软的人，更加不是一个不识大体的人，她谁满腹疑惑但不敢轻易去责问霜降，更加不敢贸然去想皇上求证，毕竟霜降还有一个‘平王妃’的身份摆在那里，她想皇上再怎么荒唐也不敢恣意染指，若是让朝廷重臣知道了早就有御史上书请谏了。
　　皇后也是女人，一个深爱着皇上的女子，她看着自己的丈夫已经很久没来到她的宫里，她的孩子少了父亲的关怀让君皇后常常暗自神伤，她贵为皇后母仪天下，在外人面前光华万丈，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她怎么尊贵也还是一个女人，一个需要丈夫呵护关怀的女子。她的丈夫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相敬如宾得让她心寒啊。
　　君皇后把眼角的泪水悄悄的抹了去，对旁边的女官轻声吩咐了几句，然后起身带着一朝皇后最优雅最有气度的神采走出大殿，她要去见霜降尽一位皇后的责任为皇上稳固后宫。
　　“皇后娘娘驾到——”
　　尖细的嗓音在崇明殿外响起，霜降赶紧从内殿奔出来急急的跪地迎候，她刚从杂役司回来，还没来得及换下脏掉的衣衫，皇后的到来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大胆平王妃，见到皇后娘娘竟然蓬头垢面不做修饰，岂是目无尊上？”君皇后身边的女官高声厉喝，霜降赶紧告罪，她刚刚从杂役司回来还没来得及换洗，她也没想到皇上打发她去杂役司做的是倒夜香，这干了一晚上气味能好吗？
　　君皇后轻蹙娥眉，不悦撩起绢帕掩住口鼻，让霜降去换洗了再过来。霜降领命而去，君皇后走进崇明殿看到皇上的奏折和一些衣物竟大模大样的摆在那里，俨然把这里当做了寝宫，君皇后再怎么忍耐，那些东西如针般的扎进她的眼，揪着她的心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努力的按下心中的愤恨，紧紧的等待霜降，自小的修养让她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保持一定的气度，可现在她的依靠、她的丈夫在不知不觉中被人抢走，她贵为皇后难道要就如此束手无策吗？不、不行、绝对不行，她是皇后、东越最尊贵的女人，她绝不允许她的地位有一点闪失。
　　待霜降换洗干净前来请安的时候，君皇后还是摆出最贤惠的样子，客客气气的拉着霜降坐下，关怀备至的问了天佑天逸的近况。霜降见君皇后神色正常也稍微松了一口气，天佑天逸在皇上的安排下到宜安宫进了官学，虽然皇上对她的态度诡异难测，但对这两个孩子还是很关爱的，不仅亲自过问了学业，还为他们找了一个不错的师父，巧的是教他们习武的师父，真是当年教授过擎苍的徐耀主，徐大人一见到天佑天逸就喜欢得不行，两个孩子更是对武学痴迷一天到晚除了在宜安宫学习之外，就泡在练武场缠着徐大人教她们武功。
　　霜降这才松了口气，他们若是知道她整日做的是什么定要多加阻挠，霜降已经听到了风言风语，说她妖惑媚主不守妇道，她本来已经是小心谨慎了可还是避不了这些是是非非，今天皇后的驾临更是让她心里明白，这怕是来兴师问罪的。
　　“妹妹这些日子辛苦了，哀家也曾为妹妹说了些好话的。可奈何皇上那边······唉，你也知道！皇上要做什么哀家是不能过问的，可是这后宫的事哀家还是能说上一两句话，要是妹妹有什么困难不妨直言，哀家一定帮忙。”皇后拐弯抹角的问道，想看看霜降有什么反应。
　　霜降自然明白皇后话里的意思，难道她还能请皇后帮忙让皇上回去不要再来打扰她了？这不可能，但也许有可能让皇后相信她并无心争夺什么。
　　“娘娘，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