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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辞-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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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亭内,洛水与曹冲听得痴了,也让亭外的人们如坠梦中。
曹植手中执着紫竹伞,静静行走于雨中。
双腿由于畏风而略有些疼痛,不过——既然是为了救她,一点点疼痛,他愿接受。
听到乐音,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向风波亭的方向。
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正吹着胡笳的文姬,而是——另一个白衣窈窕的身影。
她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嘴角犹带着一丝微笑,眉心微敛,眼角一滴血泪。明眸中流转千般思绪,一丝丝的痴,一点淡淡的疼痛与失神。
犹记得初见的时候,她穿着一身洁白的男装,对于邺城的攻守,她的观点与他惊人的一致。
再见她时,她一身白衣,素颜清丽如雪,一双眸子却坚定。
那样坚强得令人心痛的女子。
只可惜——自己终究还是与她无缘。自从他当年劝她嫁给二哥开始——
那么,放手吧!他们之间,原本就不应该开始。她刻意隐藏起来的感情,他能看到,心中也有淡淡的甜。
也许——伤害她,是他现今唯一的选择。
只希望,以后二哥能对她好一点。
这样想着,曹植只是静静撑了伞,不愿打搅亭中的乐声,悄然移步走开。
“哟,四弟怎么也来了!你不是自幼喜好音乐吗?为什么在听闻蔡夫人一曲仙乐之后还要悄悄离开呢?”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他愕然抬头,凝视对方片刻,终究还是悄然垂下了眼帘。
“二哥,蔡夫人精通乐理,子建自愧不如,故而选择离开此地。”曹植未曾抬头,只是轻声回答一句:“二哥,天气有点凉了,我又染了畏风之症,不能长久立于风雨之中,先行告辞了。”
说罢,他便垂头欲走。
他们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亭中的几个人听见。
洛水心中五味杂陈,难道——经过了这件事之后,她连和他做朋友都不行了吗?当初她因他一曲而活,如果他走了,她的生活中,又有什么是值得留恋的?
想到这里,心,又痛了。
原来,想要了断一段甚至还未曾开始的感情,也是这么难——这么难——比她想象中要难了太多。
这样想着,她忍不住抬起头来。
曹植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曹丕的拉扯下踉跄着向风波亭走来,感受到她的目光,他只是悄然转开双眼。
与此同时,曹丕猜忌的目光,也开始在她身上游移不停,嘴角似乎是有一丝恼意,但他藏的太深,简直令洛水怀疑那是自己一时眼漏。
一直默不作声坐在一边的曹冲,看见此等情景,也只有悄悄叹了口气,抬眼看看洛水的反应,又一次转开头去。
文姬见状,连忙站起身来,向曹丕和曹植行了一揖:“敢问,二位是——”
“我是曹司空的二子曹丕,这是我的四弟曹植。”曹丕的手微微松开,礼貌地回了文姬一礼:“早就听说过蔡夫人乐技无双,此刻看来,此言并非虚假。”
曹植自始至终都没有做声,只是低垂着头,心中五味杂陈,几乎是用尽了浑身定力,才控制住自己不断脱缰的目光。
洛水心中有些慌,连忙用一声干咳掩饰。她再不敢看向曹植,只能紧紧盯着自己的手,许久都不曾说话。
一曲为相思(下篇)
她的退让与逃避,显然不能令在座的某个人满意。洛水刚想缩回自己的壳里,便听见曹丕略带一些试探意味的问话:
“听说爱妻擅吹竖篴,又从子建那里拿到了一支。刚好有蔡夫人这等懂乐之人在侧,不如——你就在这亭中为我们吹上一曲,如何?”
洛水微微一怔,右手探入衣袖之中,抚摸着紫竹光洁的表面。
“子建是我们兄弟中唯一一个会吹竖篴的,得他相赠珍爱之物,爱妻之能想必是赶超于他,为何要做这般表情呢?”曹丕显然不愿让她如意,继续逼问道。
洛水咬咬牙,还是从袖中取出竖篴:“如果夫君愿听,妾身自然奉陪。”
说罢,她想都不想便吹出了一阵曲调,又不敢轻易造次,只好将方才文姬吹出的《胡笳十八拍》全部搬到了竖篴上。
还好,多亏了这具身体的超强记忆力,她仅听过一遍的曲调,便能够吹的丝毫不差。一曲终了,不仅是曹丕目瞪口呆,一边的文姬也微微点头,向她投来赞许的目光。
“甄夫人精通乐理,昭姬佩服。”几句话过后,文姬明显察觉到洛水的局促,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多加言语。
“哦,对了,蔡先生的焦尾古琴不是在子建那里吗?在我们府里,唯一能与爱妻琴技抗衡的大概只有你了,不如你们两个合奏一曲,如何?”曹丕看见洛水的躲闪与退让,却显然不愿让她如意,而是愈加的咄咄逼人。
洛水闻言,只能从嘴角扯出一丝淡淡的苦笑。
曹丕的音乐能力也不弱,要他们两个合奏一曲,大约也是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想吧!互相有情的两个人必然心灵相通,合奏之时,自然也会配合的天衣无缝。
怎么办——虽说她从未与曹植合奏过,但是——这个险,她实在是不敢去冒。
“仓舒,你——去把我的琴取来,拜托了。”正当她不停考虑的时候,曹植淡然的声音传到耳中,让她有些出惊的抬起头来。
曹植的眼中,竟是全然的无情,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悄然垂下了目光。
曹冲眨眨眼睛,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一个出溜便窜出了风波亭。
“焦尾琴?莫非——是父亲的那个——”文姬有些惊讶的问出声来。
“对,当年蔡先生去世之时,曾叫父亲将古琴代为保管。父亲见我天资敏慧,便将古琴送给了我。”曹植从容对答,面容淡定,看不出一丝情绪变动。
“这样啊——”文姬点点头:“如果你这次弹得不好了,我可要把琴收回去的!这把琴,父亲原本是想留给我的,真不曾想它竟到了你的手里。”
洛水看向文姬平静的脸,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惊。
她知道焦尾古琴在曹植心中的地位,文姬的这句话,竟是在逼迫曹植使出自己的全力。
那么——她就更应该为他留住那把琴。
做好了决定之后,洛水微微叹出一口气来,双手扣紧了竖篴,半晌怔愣。
曹冲很快便带着琴回来,将琴放在亭中的石桌上。
曹植静默半晌,还是伸手抚上琴弦,向洛水微微点了点头。
他——大概也做好了决定吧!
洛水闭上眼,掩住心中的一丝苦涩。
琴音先起,宁静而平缓。正是方才文姬的那一曲《胡笳十八拍》。
竖篴的声音满含深情,如泣如诉。
吹到半途洛水才发现,曹植的琴声中除了一丝苦痛与纠结之外,几乎别无感情。
这样——也好!
洛水几乎是一股脑的将自己所有的情感全部加诸于乐声中。
这样的话,对于听者来说,这只是她一个人的单相思,所有罪责,全部由她一人领受。
一曲终了,洛水将手中的竖篴放下,看到曹丕的模样,只是故作不知的笑了一下。
曹丕眼中有些许了然,也有一点——嘲讽!
洛水沉着的看向他的眼,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做出丝毫不惧的样子。
“爱妻乐技超群,竟是让我这个做夫君的也佩服不堪啊!”曹丕凝视她许久,忽然径直将她拉过来揽在怀中:“一曲为相思,爱妻你的相思,又是因为谁呢?”
洛水不习惯那样近的身体接触,霍然抬头,直直的看向他的眼。
他说出来了——他怎么可以说?
这件事说出来对他并无好处的,不是吗?
想到这里,洛水实在看不出曹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装傻充愣。
“夫君太见外了,妾身方才只是随性吹了一曲,哪有什么相思一类的说道!”
“哦,是吗?难道是我听错了?”曹丕状似无意的垂下头去,悄然附在洛水耳边说了一句:“爱妻不要忘了,你可是还给我留下了两个孩子!”
洛水原本拧着眉,想要将曹丕推开,听闻这一句,伸出的手猛然间停在半空。
原来——如此!
他是要用叡儿和翎儿来逼迫她归从。
真不知道,这句话他会忍了多久。
她可以用自己的一切来冒险,但是——叡儿和翎儿,虽说他们不是自己的孩子,但她实在不忍心看到他们受到一点伤害。
“夫——夫君说笑了,妾身吹竖篴只为自娱,哪有这么多相思的说道。”沉默了许久,洛水还是向他做出了妥协——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怕,以她那点耍阴招的能力,根本就不足以与他抗衡。
“二哥多虑了,二嫂精通乐理,能与二嫂合奏是子建的荣幸,除此之外,别无其他。”正当她开口想要说话的时候,却听到曹植有些不卑不亢的声音悠然传来。
他叫过她甄夫人,叫过她洛水,叫过她嫂嫂——却唯独没叫过她二嫂。这个称呼,基本上是完全承认了她是曹丕的妻子——
抬起头来,与他目光相对,彼此的眼神中竟都有一丝苦笑的意味。
“这样倒有点像是我多虑了,夫人一向温柔娴淑,定是懂礼节,知进退的,不曾想竟是我误会了你。看来那些向我乱嚼舌根的人,也应该让他们懂点规矩了!”曹丕的目光中倏然闪过一丝阴厉的神色,凝视着洛水的目光温柔,但那样的眼神却还是让洛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那么,现在天色也不早了,爱妻,我送你回去吧!”曹丕却忽然扮演起了好好先生的角色,扶着洛水的手臂便要离开。洛水挣了一挣,不曾想他却猛然间加了力道,让她不由自主的轻叫出声。
“蔡夫人,不好意思,我与夫人便不作陪了。”说完,曹丕也不管洛水作何反应,只是半拖半拽的将她拉出风波亭。
几滴雨滴交上来,洛水又急又气间,竟又扯动了肺部的痨咳。突如其来的冰冷让她全身酸疼,不由得重浊的咳了几声。曹丕听见了,却只是将她扯得更用力。
*** ***
亭中的曹植刚想出去,便被曹冲按住了。
“四哥,我们送蔡姨回去吧!”打量着曹植的脸色,曹冲故作天真的拿起焦尾古琴:“蔡姨,这把琴——你来评价一下,该不该把它从四哥手里收回来吧!”
“蔡夫人,这琴子建没有资格继续拥有,你拿回去吧。”曹植微微向曹冲摇了摇头,看向亭外那两个渐行渐远的身影,忽然叹息着说了一句。
“那是因为你刚才弹琴时没有尽全力,”文姬看着石桌上的焦尾琴,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这琴你就留着吧,方才的那几句话只是为了试探,你为了保得甄夫人平安,不惜舍下心头至宝。此等决心,着实令我佩服。”
曹冲有些难以置信地绕到文姬身边,轻轻扯一下她的袖子:“蔡姨,你说的是真的吗?”
“刚才的乐声你也听见了,懂乐之人,也必然会对其间数种情绪心知肚明。可怜又可叹,二公子对音乐的理解还是未达化境,只听见了甄夫人的情,却未分辨出四公子的意。”文姬笑着说了一句,忽然有些担忧地转向曹植:“四公子,我本不是曹家的人,对你们的家务事也不好直接插手干预——我能劝你的只有一句——莫要被情绪冲昏了头脑。”
曹植沉默片刻,还是有些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蔡夫人,这些我早就明白,不过——还是多谢你的提醒。”
文姬这才点点头,起身撑开伞:“这样就好——我们先回去吧,等一会儿还有饮宴,莫要误了时间。”
第五卷 医经
元化罪既定(上篇)
洛水心中虽说有些无奈,却也只能口不对心的随便敷衍。毕竟他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她心中的恨意借由这几年的磨砺也渐渐的少了一些,故而也算是能和他心平气和的说上几句话。
其时曹操整顿了手下兵力,想来是要出征长坂坡跟刘备做个了断,不曾想曹操在出征前夕竟做了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决定,接下来,文姬要成亲的消息便在曹府中不胫而传。
文姬将嫁的人名叫董祀,在曹操手下任校尉,那个人洛水见过几回,倒也是位美男子,只不过自视甚高,真不知文姬嫁了他,究竟是福还是祸。
现在毕竟是三国时代,姐弟恋之类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大约也太过现代。洛水心中明白,却只能颇有些无奈的苦笑。
*** ***
亲事定在三月中。
那日,明明是春末的时节,天气竟也有了些夏季的闷热。
洛水随手挑了一件绣有粉蝶戏花的白裙穿上,自顾自的对镜挽起髻鬟,对着眼前的妆靥踌躇一下,她还是拿起了自己惯常的一支银钗来,插入发髻之中。
“不要用这支钗了,太素净,”洛水刚要插上银钗,身后便有一只手伸过来,将她的手按下。
洛水回头看看,原来是曹丕。他的手中拿着一支镶了深红色翡翠的步摇,还不等她出声,便直接将那支步摇插在了她的头上。
在这个时代,红色翡翠算是一种很珍稀的宝石。洛水知道,自己头顶的这枚步摇必定是身价不菲。
“子桓,这么贵重的东西,我用不起,还是银钗好些,简单大方。”洛水思索一下,淡然说道,说完,便要去拔头上的钗。
不曾想她刚想将发钗拿下,曹丕便按住了她的手。
“你别忘了,你是我曹丕的正妻。这一次饮宴,不少文人雅士都会前来,我可不希望你在人前给我失了礼。”曹丕平静的吩咐一句,不给洛水任何拒绝余地。
洛水沉默片刻,还是任由他去了,沉着的站起身来,随曹丕走出门外。
刚刚出门,洛水便看见郭嬛带着两个孩子玩的正欢。
见到这等情景,洛水有些放心的笑了一笑,不曾想曹丕却有些狐疑地看紧了她。
“他们是你的孩子,你就这样放心的让一个外人来看管吗?”
洛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有些尴尬,想了半天,总算找出了一个最佳答案:“当然放心,我自己的身体虚弱,并没有太大的精力照顾两个孩子。而且郭姐姐是一个善良的人,以前又照顾过孩子。将叡儿和翎儿交付给她我最心安。”
这个回答完全没有错漏,曹丕只是皱了皱眉,踌躇一会儿之后,忽然扬手将郭嬛招来。郭嬛连忙带着两个孩子走到曹丕身边,有些狐疑地等着他的命令。
“既然爱妻你没什么意见,我看还不如将这两个孩子托付给我母亲抚养。我母亲一手养大我和两位弟弟,绝不会亏待了孩子们,”曹丕摸一摸叡儿的头顶,忽然向着洛水说上一句。
洛水用余光看一眼郭嬛,却见她只是微微点了头,看样子大约也完全放下心来。
转念一想,将孩子们托付给卞夫人,也不失为一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先前她顾及着郭嬛才是孩子们的亲生母亲,一直不敢太过插手于孩子们的教育。那倒还不如直接托付给卞夫人,一面是为了孩子们,另一面,也让曹操和曹丕这两个疑心鬼没那么多顾虑。
“二公子这个提议甚妙。自从落湖之后,我的身体便更加差了,实在无力再管教孩子,那就只有劳烦卞夫人了。”这样做也是为了两个孩子好,她和郭嬛都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将孩子们养到三岁便已经是费了千般的力气。
“那也好,我会尽快询问母亲的意思。”曹丕微微向洛水点了点头,接下来,径直扯了她就走。
洛水疼得抽了一口气,心里恶狠狠的诅咒起曹丕来——这个家伙是野蛮人吗?怎么把她像沙包一样猛扯!
“还有,”洛水刚要说话,曹丕的语音便又一次传来:“嬛儿,你也换件衣服一起去吧,孩子们有桃华和青衿照料应该是足够了。”
郭嬛有些意外地抬起头来,眼中有些惊讶,有些喜悦——
“夫君说的是!贱妾马上去准备。”说完,郭嬛便立刻跑回屋中梳洗打扮。
“子桓,郭姐姐是个好女子,也对你一往情深,以后——对她好一点。”洛水看见她匆匆离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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