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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课，对，我是刚才上课了。”祭酒的话虽然说的慢条斯理，但是却给司业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祭酒继续道，“刚才给庶吉士们上了一堂课，老人家我确实有点累了，该去休息了。编修处就麻烦司业大人了。”

　　　　司业终于长舒了一口气，“那您先回去吧。”

　　　　“嗯。”祭酒答道。说罢，转身向北边走去，那个地方是祭酒平日里办公休息的地方。

　　　　总算把那老家伙糊弄走了，司业心理松懈了一番。突然他看到背着手走路的祭酒，似乎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祭酒大人留步。”

　　　　祭酒转过头，“司业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您手里是？”司业问道。

　　　　“哦，你说这个啊。”祭酒将手中的东西举起，司业看得很清楚，那是很厚的一沓稿纸，每一张上面都是满满的字。司业笑了笑，可能是最近自己的神经太过敏感了。“想来是祭酒大人又惩罚谁了吧。”

　　　　“不错。昨天上课，戚如松和嵇志泽那俩小子居然敢迟到，所以我就罚他们抄写了昭明文选一百遍。”祭酒道，

　　　　真狠司业心思，那可是昭明文选啊，一百遍，“那祭酒大人就去忙吧，我替您到编修处去看看。”

　　　　“那麻烦司业大人了，老夫感谢。”祭酒再次谢道。

　　　　司业还礼之后，便向编修处走去。殊不知身后的祭酒，看着他，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翰林院编修处。

　　　　“你是说戚编修压根没有来过？”司业对着一位编修道。

　　　　“是的司业大人，最近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有见过戚编修，只是昨晚似乎有人看到了戚编修的样子。”那位编修说道。

　　　　“昨晚？”司业皱了皱眉，翰林院实行的是宵禁制度，想来戚如松不可能不知道，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才导致大晚上的出去了。司业摇了摇头，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全是为了找戚如松来的，这些细节自己知不知道实在是很无所谓的。不过司业转念一想，说不定昨晚上的事跟今天有所联系呢？于是就打算刨根究底了。

　　　　“昨晚谁看到了戚如松了？”司业问那位编修道。

　　　　“是那位教员。”编修指了指旁边一个在案牍不辍的人。看那位教员毫无反应，编修便戳了戳他，“哎，司业找你呢。”

　　　　那位教员似乎才发现了司业的存在，连忙站起来道，“司业大人，恕卑职”

　　　　“行了，现在有事，你只要如实回答我就行了。”司业问道，他其实是比较讨厌大明的礼数的，所以除了逢场作戏以外，几乎不怎么讲礼数问题。

　　　　“卑职一定知无不言。”教员道。

　　　　“昨天晚上你是怎么看到戚如松的？”司业问道。

　　　　“昨晚子时，卑职起身小解，发现了戚大人和一个人在和巡逻的官兵交涉，其他倒是不太清楚了，您可以去问问昨夜在巡逻的兵士们。”那教员道。

　　　　此时的戚如松和嵇志泽正在被闻天翰挑衅，而另一边的一路跟随着戚如松的人，也在继续跟着，只是还没有发现嵇志泽留下的标记，一时之间毫无头绪。

　　　　翰林院，官兵处，

　　　　“司业大人。”看到司业进了这个地方，他们倒是没有站起来表示敬意，只是坐在那儿给司业打了声招呼罢了，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情，翰林院官兵处直属兵部管辖，不是一个部门的，就算司业比他们高半级，也无需行礼。

　　　　“各位可否帮个忙？”司业倒是很客气，他也知道其中缘故，况且他并不喜欢大明那几近苛刻的礼法。在这儿倒是不曾有。不过要是在拜火宗内部，在比司业低等的人里，敢只给司业打声招呼而继续做自己的事情的人，恐怕早被司业收拾一顿了。这是官场，和门派内部不同，这里的黑暗绝不仅仅是门派里的那些弱肉强食那么简单，司业对这个十分清楚，所以才会很客气的对他们说话。

　　　　“不知司业大人需要帮什么忙。”其中一个人问道。

　　　　“昨晚巡逻的军士，有人看到了翰林院庶吉士、编修戚如松，而我如今找他有急事却找不到，所以找各位大人帮忙找找那位军士。”

　　　　“来人呐，”一个人对着门外喊道。

　　　　“大人，有什么吩咐？”官兵处门口进来了个卫兵。

　　　　“你去营里问问，昨晚谁看见戚如松戚大人了，把看到的带过来。”那位道。

　　　　“是，”卫兵领命去了。

　　　　“多谢这位大人。”司业感谢道。

　　　　“哎，这是什么话啊，司业大人与我是同袍之义，相互帮助，相互帮助罢了。”那人笑了笑。

　　　　没多久，便把昨晚询问戚如松的兵士带过来了。

　　　　“员外郎大人，司业大人。”那位兵士对着那个大人和司业做了一揖。

　　　　“司业大人有话问你，你讲你知道的尽管给他说。”员外郎道。

　　　　“是。”兵士回答道。

　　　　“昨晚，你遇到了戚如松？”司业也不必回，直接单刀直入。

　　　　“是的，大人。昨夜编修戚大人和庶吉士嵇志泽，说自己夜里冥思习作，准备铺纸研磨大干一场，哪里知道居然没纸了，所以要去您的办公处拿什么稿纸。”兵士把嵇志泽的原话对司业复述了一遍。

　　　　司业听得好笑，心说冥思习作？是被祭酒罚抄了吧。“好了，我问完了，你下去吧。”

　　　　“员外郎大人，司业大人，小人告退。”说完那兵士便下去了。

　　　　“多谢这位大人，现在已经知道了些关于戚如松的下落，我便去寻找了，不再打扰，告退了。”司业其实连人家姓名都不知道，所以一直称呼为这位大人，不过那位员外郎似乎也没见罪。

　　　　“司业大人哪里话，要去忙，便去吧。”

　　　　司业办公处。

　　　　“什么？昨夜没人没来过这里？”司业看着书记道，

　　　　“大人，此事千真万确啊，我从早盯到晚，昨夜确实没人来过这。”书记答道，但是他说话多少有些心虚，这话是假话，而且假的不能再假。他早晨起来，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睡着了，而且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如今面对司业的追问，他为了不受惩罚，只好咬牙硬抗。其实他不知道自己睡觉可不是因为困了，而是因为中了某种术法，这可怨不得他。

　　　　“不可能。”司业盯了一眼储存文房四宝的地方。“把取物记录拿出来。”

　　　　那书记一听这话，连忙吓得跪下，“大大人。昨夜小人一不小心打了个瞌睡就这么睡着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请大人原谅。”按说值夜班这种事情，睡觉得话也是情有可原。可是在祭酒看来，这是不可原谅的，因为彻底断送了找到戚如松的最后一点线索。

第十五章　洞中（上）（）　
“大人是想找戚如松大人吗？”书记在弄清楚原委之后，对司业如此说道。

　　　　“是啊！”司业愤怒的盯着书记。

　　　　“既然大人在翰林院里到处找不到，想必戚大人是出去了。那戚大人出翰林院肯定会被门口的卫兵看见的。”书记道。

　　　　司业猛然醒悟，“对！说的没错！”然后司业便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处，去门口找卫兵了。

　　　　这个时候的戚如松已经掉下了悬崖，而打算寻找戚如松和嵇志泽的那个人才发现嵇志泽留下的记号，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将记号摧毁了。

　　　　翰林院大门口，

　　　　“大人，您是问戚大人？”卫兵道。

　　　　“没错，你们有看到他出去了吗？”司业问道。

　　　　“有的，不久之前，戚大人和庶吉士嵇志泽被一帮院士带了去了。”卫兵道。

　　　　“那，那些院士呢？”司业问。

　　　　“他们早已经回来了，可是却没见到戚大人和他们一起。”

　　　　“该死！”司业低声骂道，“那些院士呢？”

　　　　“还在翰林院中，司业大人去找找应该可以找到的。”卫兵道，“一个似乎是院士白凯，他第一次来翰林院时我便认识他来。”

　　　　“知道了，你们忙吧，我去找他。”司业道，转身就离去了。

　　　　“司业大人慢走。”卫兵拱手道。心思，这司业也是十分奇怪，前几天不让戚如松出去，这几天又忙着打听戚如松的下落，他们不会是那种关系吧。卫兵打了个冷战，还是不要yy自己的上司比较好，免得被炒鱿鱼。

　　　　翰林院的卫兵和晚上执行宵禁的人不同，这些人属于翰林院管辖，只是些普通士兵中比较健壮的人，只是平时装个门面。而翰林院官兵处的那些才是真正的保护翰林院的所在，这个部门是兵部派来的，下属的士兵大都有功法在身，为的是维护翰林院的安全，他们并不隶属于翰林院。

　　　　那人在寻觅着嵇志泽在空中留下的真气，其实嵇志泽发射出去的真气并非仅仅是个标志，他在那团真气中留下了个术法，只要击破了那团真气，就可以发动。可以察觉到嵇志泽在空中留下的极其微量的真气，这种方法安全可用，嵇志泽与他老爹定下的安全措施，可是似乎击破那团真气的人，并不是嵇志泽想要的救兵。

　　　　“老大，咱们都脱离了雷火蛇的地盘了。您还是走慢点吧，您受了伤，我们扶着您，别走太快。”突然一阵声音传入那人的耳朵，那人连忙躲在树后，偷窥面前的景象。

　　　　“笨蛋！如今必须赶快赶到直隶城内，不然我定然洗不清自己。”闻天翰捂着自己的胸口出现在那人的面前，那人躲在树后，闻天翰又身负重伤对灵气的灵敏度早已丧失，所以也不知此刻正有人在偷窥他们。

　　　　“可是，我们如今已经洗清关系了啊。到时候追查下来，只要我们都说，当时在和您一块喝酒不就好了？”一人道。

　　　　“那样只会让他们更加怀疑我罢了，只是没有证据。”闻天翰倒是清醒，毕竟他受伤的是身体而不是脑子，“我都不辞辛劳的翻山越岭，你们也别跟喊累！快回京城为妙。”

　　　　“是，老大。”有人应声道。

　　　　“嵇志泽该不会被这帮乌合之众收拾了吧”那人心思，看来情况不妙，必须按照他们过来的路立刻返回才是。

　　　　很久之后，那人赶到了悬崖处，“再往前走就没有路了他们不会掉下去了吧”

　　　　“哎！志泽能听得到吗？”戚如松和嵇志泽刚才在打趣，哪知道嵇志泽就这么掉了下去。

　　　　“能！”噼里啪啦又是一阵翻滚的声音，“哎呦”

　　　　“你没事吧？”戚如松问道，

　　　　“目前没事，不过如果要是我不是修士的话，估计就有大事了。”嵇志泽道。

　　　　“现在我这里什么也看不见！我也下去跟你一块吧！”戚如松在黑暗中似乎摸索出前面有个洞，于是对着洞口大声喊道。

　　　　“别！千万别！”嵇志泽开口制止，“搁你的身体，完全吃不消这么剧烈的碰撞的，你要是赶下来，估计就嗝屁了。”

　　　　“那怎么办，我什么也看不见！在这里也不知道该怎么走。”戚如松道。你能不能上来啊。”

　　　　“上不来的。这里距离上面落差太大了，我又不是仙门修士，没有那么多加持浮力的法术。”嵇志泽道，“现在，你继续摸索着往前面走吧，我之前大概看过，你面前是直道，继续走下去不会有事的。我在下面似乎也有个往前走的地方，一起走吧，说不定就碰上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毕竟他们现在不可能继续在一块了，也不可能困在这无动于衷，所以往前走是目前唯一的办法。戚如松觉得这个安排也不算错误，所以就继续往前走了。嵇志泽在地下也在向前探索。可是，他们都忽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两条道，通向一个方向吗？

　　　　戚如松倒是没有说什么，避开了那个洞口，绕了过去，摸着岩壁继续向前走着，离开了嵇志泽他才发现，这个路真难走。本来就是山洞，地面凹凸不平，嵇志泽在时还有光源，虽说距离自己有点远，但是足以看到脚下那凹凸不平的石头了，如今一个人，半天都没走出去多远。他走的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十分谨慎，生怕脚底一打滑，栽了个跟头，这个地方要是敢摔跤的话，说不定脑门就磕在了哪个石头上头破血流，戚如松不敢想象，还是自己走慢点吧。

　　　　山洞里寂静的可怕，除了偶尔能听见远处钟乳石上滴落的水滴外，就只剩下戚如松自己的呼吸声了。戚如松摸着岩壁，像失明的盲人般摸着向前走去。

　　　　“嘶”戚如松似乎摸到了什么锋利的东西，手指被割破了，戚如松嘶了一声，于是赶忙将自己的手指伸向嘴里。小时候起就有这个习惯，因为没有人和他生活，他从始至终就是一个人，平日里的生活也没人照顾，自然也买不起膏药之类的，所以习惯性的就将手指向嘴里塞去。戚如松不塞还好，一塞突然发现，自己周身显现出一圈淡蓝色的光芒，虽然颜色不是十分明亮，但是已经足以照亮面前的路了。“怎么回事？”戚如松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以前吮吸手指头的时候并没有这种情况啊。因为是以前的习惯，他自然也没有往最近发生的事情上去联想，其实自从那天司业的攻击使戚如松身上某个对于太清体的束缚松动之后，戚如松的身体就跟之前不一样了，只是他自己还没有察觉到罢了。

　　　　在那微薄的蓝色光芒的照耀下，戚如松已经开始正常的走起路来了。他从身上掏出一个创口贴贴在自己的手指上，之前忘了自己有这个，只是下意识的习惯吮吸起了手指头。而现在想了起来把创口贴掏出来了，这是嵇志泽给他的，听嵇志泽说，这是产自山姆联邦的好东西，可以对小伤口进行快速处理，之前戚如松一直舍不得用。可是如今只身被困洞穴，生死未卜，还不知何处会有妖兽袭击，这些身外之物再不用就再也没机会了。戚如松如是心想。

　　　　他继续向前走着，一个巨大的钟乳石柱拦在了路中间，两边预留的空袭很小，刚够一个人侧面过去，之前戚如松是摸着墙壁走路的，肯定不会发现那个柱子。戚如松心思，多亏有了这层光芒，不然这回肯定撞柱子上。猪撞树上了，我可不想撞柱上。

　　　　戚如松侧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钻过来那个缝隙。不知为何，他觉得过那条缝的时候，脚下的路和靠着的墙壁都有些滑滑的感觉。过了缝隙之后，路倒是越来越宽敞，但地面依旧是那么难走，“志泽，听得到吗？”戚如松向地面大声喊道。

　　　　但是过了许久，仍然是没有回音，看来两个人真的是走散了。戚如松看着这越来越宽的路，路在戚如松身上的蓝色灵气显现的光芒下，似乎显得有些诡异。一阵风吹过，戚如松缩了缩身子，看来，似乎距离出口近了不少。风有些大，路有些宽，戚如松心思，突然他注意到，自己周身的这层光芒居然不随风而动。这不会是真气吧

　　　　戚如松突然对之前的事情注意了起来，自己从未修炼，可是司业说自己是神奇的修炼奇才，阴阳太清体，无需修炼便可以达到归烬三重天的水平。因为之前束缚松动的时候，戚如松已经失去了意识，所以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如今，自己周身居然显现出来的是一圈真气难道说自己真的是那个阴阳太清体？戚如松不敢相信。

第十六章　洞中（中）（）　
也许，自己真的是什么阴阳太清体呢？不过是就是吧，这种体质似乎并没有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戚如松如是想着，脚下又不知不觉的走了很远。这山洞说来也奇怪，居然除了洞顶的钟乳石上水滴答到地面的声音外，居然连一点儿的声响都听不见了。“这个地方难道连个耗子也没有？”戚如松抱怨道。

　　　　静，是一种可怕的状态，因为你不会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戚如松虽然说胆子不小，但在这漆黑无人又安静之至的地方，难免心里有些寒颤。“谁！”戚如松突然听到身后有一声细微的声响，他也没发觉自己的听觉已经如此灵敏。但是当他转过头去时，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呼”戚如松长嘘了一口气，在这个地方精神不由自主的高度紧张了起来。有丝毫的动静都会被戚如松发觉。别说刚才那听起来稍微有些大的声响，这个时候就算是掉了根针，戚如松也可以听得见。

　　　　也许是自己吓到自己了，戚如松心里安慰自己道。他那周身环绕的蓝色光芒只能照见附近很近一段距离的事物，再远就看不见了。正是因为如此，戚如松才会越发的紧张起来，尤其是在那声微笑的声响之后。戚如松并不能确定那声音是自己高度紧张臆想出来的幻觉，还是真实发生的，人的所有恐惧都来自于未知。

　　　　“白凯！我再问你一遍！戚如松和嵇志泽去哪了！”司业几乎快要疯了，他觉得自己像被戏耍了一样，从庶吉士的宿舍到编修处，从官兵处再到翰林院门口，如今到了翰林院的集体宿舍，找这个被卫兵看到了和嵇志泽他们一起出去的人。

　　　　“司业大人，我真的不知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