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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可是，你们两的关系似乎没那么简单吧？”楚越进一步逼进桐月汐，他现在可是非常想要撬开桐月汐的嘴，看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桐月汐笑意更浓，虽然今日这件事她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信口雌黄这一点她可是已经练得如火纯清，“傅公子今日可有上朝？”
　　“没有。然后你要说什么？”楚越快速地回答，冷冷地看着。
　　“他没有上朝。皇帝也没有责怪。后面的话我就不用说了吧。若是单纯觉着我和傅公子为了你侬我侬。这般阵仗，我们可受不起。”桐月汐半真半假地说着。
　　楚越完全不管桐月汐的话，只是冷冷地盯着。
　　桐月汐耸了下肩，就这样站着让他盯着。
　　“你最好祈祷不要让我抓到任何把柄。”楚越叹了口气，警告桐月汐。
　　桐月汐的笑意更浓，“楚公子，你似乎很忌惮我？我不过一介贱民，你这是何苦。”
　　楚越的脸色忽然就变了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桐月汐究竟什么时候已经成为能够让他忌惮的人了？
　　刚来的时候，是圆是扁还不是任凭自己揉捏。
　　二皇子也给了自己权利……
　　后来，项之恒和傅墨云明里暗里地护着。
　　二皇子也上了心，让自己好生护着。
　　还有武林上的人……
　　再加上熊权和陈学的侧目。
　　她似乎已经不能随意揉捏了……
　　“你确定你现在还算得上是一介贱民？当真是想笑掉我的大牙不成？”楚越失笑，目光却是不由自主地落到了莫如雪的地方，“我倒是很好奇，这次的花魁大典，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把握？没有。”桐月汐叹了口气，“是必须拿下。”
　　楚越侧过头，“我发现，我现在已经不能掌控你了。”
　　桐月汐抿了抿嘴，转头看向门口，半空中已升起了孔明灯，“你只是错过了掌控我的机会。”
　　楚越顺着目光看了过去，暗自摇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将你碎尸万段。”
　　桐月汐转过身，脸上尽是笑意，“你可以。但你不会。如果失去了我，你会丢失更多的筹码。得不偿失。”
　　楚越的目光更暗，心中却是不由将鹃姐与桐月汐比较了起来。
　　一个是听从于自己的玩偶，一个是有着主见却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如果让他选择，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那个助自己一臂之力的。但是他可不想要一个会随时成为自己的敌人的人。
　　“那奴家就先行告退了。”桐月汐又笑了一下，福了福身子离开。
　　楚越点了下头，并未阻拦。
　　就像她说的，他已经失去了机会。
　　她的生死已经无法掌握在他的手中，不过也无法掌握在她自己手中了。
　　楚越露出了阴冷的笑意。
　　有所得必有所失。
　　她的名号越响，所吸引的人越多，便迟早会有各色的人想要占有。
　　而现如今，有权的有钱的，哪个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别说死了，便是死个痛快都难了。
　　争得头破血流的东西，不好好地物尽其用，怎么可能。
　　桐月汐感觉到了背后的寒芒，脚步丝毫不乱。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怕的了。

　　☆、第七十一章　深夜放灯

　　黑沉沉的夜幕宛如风雨欲来之势，傅墨云一言不发地盯着天空，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老大……起风了。我们回帐篷中吧。”雁栖一直站在傅墨云的身后，眼看着风越来越大，放出去的孔明灯也已经尽数找不着影，为何老大还那么执着地盯着？
　　“再等等……”傅墨云的声音低低地传进了雁栖耳中，仿佛是抓着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风势很快又小了下来，一盏忽明忽暗的孔明灯颤悠悠地自城中飞了起来，好似随时会掉落。
　　傅墨云咽了下口水，眯起眼睛希望能够看清上面的字，以辨认是否出自桐月汐之手，可是无论他多么努力，这风却是与他作对，一直将孔明灯吹得不断打转。
　　“上面写的什么？”因着风势再一次加强，那孔明灯咻地就蹿出了好远，眼看着就要掉落，傅墨云急急地询问着雁栖。
　　雁栖急忙摇了摇头，这实在是距离太远了，怎么可能看得清！
　　两人又执拗地盯了一会儿，最终只能颓然地放弃。
　　而孔明灯又挣扎了几下，也最终还是敌不过风势，栽了下去，仅剩的火光也消失不见，仿佛带着傅墨云最后的希望消失不见。
　　该死的！
　　傅墨云心中咒骂了一声，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气馁。
　　而站在崖边的三人却是笑得前仰后合。
　　傅墨云的确占尽了天时地利，可惜，桐月汐一样都没占，让傅墨云的计划泡汤了。
　　笑声在山谷中回响，传进了傅墨云的耳中。
　　傅墨云咧了下嘴，果然没有错，对方是三个人。两男一女。
　　只可惜没有确认桐月汐的安危，不然倒是可以硬拼上一筹。
　　此时的桐月汐站在二楼走廊尽头，眼睁睁地看着孔明灯栽了下去，却也无可奈何。
　　她已经被楚越盯上，不可能再冒险让清风去了……
　　而且现在那么晚了，哪有小贩还会卖这个，恐怕清风也是拼着得罪人把人家弄醒的吧？
　　正如桐月汐猜想的一样，清风冲到那卖灯笼的铺子前，他们也早已歇业。
　　那可是硬生生将门砸得震天响才将店主砸醒，费尽口舌花了双倍的银两才换了这么一个。
　　眼看着它栽下去，清风也是没了法子，再砸下去，店主估计弄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可是就这么回去……好像又有点对不起雪月姑娘对自己的信任……
　　清风在那店铺门前游荡了好一会儿没个主意。
　　“你是……”项之恒察觉到了孔明灯这个不正常的现象，而方才的孔明灯上明显是傅墨云的字迹，所以急忙赶了出来，倒是恰好赶上了清风放飞孔明灯，两步并作一步地冲到了他的面前。
　　“见过项公子。”清风愣了一下，很快就认出了眼前所站之人，简短地将事情诉说了一边，搓着手询问项之恒，“项公子，您看能不能帮雪月姑娘再买几个孔明灯？她似乎挺急的……”
　　项之恒眯了下眼睛，这墨云和桐月汐又折腾什么幺蛾子？深夜玩孔明灯？不怕笑掉大牙？
　　不对……这三日他应当是为了诱敌……
　　“知道了。我买了便给她带去。”项之恒当即正色，点了点头之后亦如清风方才一般砸门。
　　店主的脸色明显已经黑得如同锅底一般，打开门就破口大骂，“龟儿子！这有完没完了？”
　　项之恒唰得打开折扇挡在面前，避免口水溅到自己脸上，等店主骂完了，直接甩了他几锭银两，极为豪气地开了口，“所有的孔明灯，我全包了。”
　　店主傻傻地看着手中的银两，呆了好一会儿。
　　“一个孔明灯不过两钱，这么多还不够？”项之恒不悦地皱了下眉。
　　“够！够！”店主暗自确认了一下银两的真假，急急忙忙就往里面走去，吆喝着内人一起将一箱孔明灯给抬出来。
　　项之恒点了点头，示意清风搬着，直直地往教坊司走去。
　　正所谓送佛送到西，当项之恒将一箱孔明灯弄进教坊司里，楚越的眉头也不由跳了一下。
　　“项公子你这是……”楚越嘴角一抽，真是弄不懂桐月汐他们在折腾什么玩意儿。
　　项之恒抬眼看着他，极为认真地开了口，“哦，天气不错。想放孔明灯了。邀着雪月一块儿。”
　　楚越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直跳，正打算再说些什么，萧文宣的轻笑声倒是自两人身后响了起来。
　　“可否带上本殿下一起？”萧文宣穿着夜行服，连呼吸都有些急促，看样子是刚从宫中偷偷溜出来。
　　项之恒不置可否地耸了下肩，便打算前往雪月阁。
　　“雪月，二皇子殿下和项公子找你。”楚越倒是稍稍提了下音量，屋中的鹃姐和桐月汐都是一愣。
　　这两人怎么突然一起过来了。
　　桐月汐整了整衣服，推开了门循声望了过去。
　　项之恒柔柔一笑，指了指身后的箱子。
　　桐月汐不解地眨了眨眼睛，走到了箱子前。
　　“打开吧。”项之恒打了个哈欠，又向楚越要着火折子。
　　打开箱子，里面是满满的孔明灯，桐月汐对着清风眨了眨眼睛，弯腰取出一盏。
　　“走吧，去后院放孔明灯。”萧文宣将桐月汐圈在怀中，半拥着将她往后院带。
　　“二皇子殿下这招借花献佛可当真是用得妙。”项之恒瘪着嘴，默默地说着。
　　楚越看着项之恒吃瘪，心中却是大悦。
　　三人走到了后院，鹃姐也缓慢地移到了窗边，对着桐月汐挥了挥手，“雪月，记得替我多放一盏。”
　　“好。”桐月汐抿嘴浅笑，从项之恒手中接过了火折子，将画好的孔明灯放飞。
　　为了避免萧文宣和楚越有所发现，桐月汐默默地画了雪花与月亮。
　　“鹃姐，杜鹃花可好？”看着孔明灯稳稳地飞出了教坊司，桐月汐的笑意更浓，转过身仰头询问鹃姐。
　　鹃姐俯身看着她脸庞上毫无防备的笑颜和满心的欢愉，也不由笑了起来，轻点了头。
　　又一盏孔明灯自桐月汐手中放飞，比之方才那一盏竟是飞得更高了些。
　　“二皇子殿下，项公子，你们不是来放孔明灯的吗？怎得倒是看着我放？”桐月汐侧头对着项之恒使了个眼神。
　　项之恒会意，接过了桐月汐手中的毛笔，蹙眉想着写什么好。
　　倒是二皇子将孔明灯递给了桐月汐，将毛笔也塞回了她的手里，“你画，我来放。”
　　桐月汐点了点头，抿着嘴却是不画，“二皇子殿下可喜欢青竹？”
　　见萧文宣点头之后，桐月汐便俯下身画着青竹，萧文宣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拢住她飘散的发丝，眼中闪过不经意的宠溺，很快又被冷漠所替代。
　　“二皇子殿下可喜欢？”桐月汐将青竹呈到萧文宣的面前，萧文宣粗粗地扫了一眼便点头说好，将它接过点了火松开手。
　　项之恒见缝插针地将孔明灯塞给桐月汐，“帮我也画一个。给我多画些银锭。”
　　桐月汐忽的笑出了声，“项公子，你不怕你父亲和兄长发现了说你？”
　　“说就说呗。我就是一俗人。”项之恒挑着眉扮了个鬼脸。
　　桐月汐点了下头一一照办，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就放了十几盏。
　　连楚越和其他被惊动的姑娘都有些跃跃欲试。
　　“雪月，给我一盏。”楚越缓步走到三人身边，对着二皇子和项之恒福了下身子便对着桐月汐伸出了手。
　　桐月汐用眼神询问了项之恒，一副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孔明灯递了过去。
　　“好久没有放孔明灯了。这感觉当真不错。”萧文宣伸了个懒腰，拍掉了桐月汐想要再拿一盏孔明灯的手，“这些留着，下次什么时候又想玩了，便放一盏，项公子有空便项公子过来，我有空便我过来。”
　　萧文宣暗自斜睨了项之恒一眼，仿佛警告一般。
　　项之恒只当作什么也没有看见，大冷的天拿着扇子扇啊扇的。
　　桐月汐点了下头，便乖乖地站在原地抬头望着孔明灯越飞越远。
　　一定要看见啊……
　　已经回到帐篷之中的傅墨云早已做好了明日好好会一会来人，雁栖却是打断了他的思绪。
　　“老大！外面……外面！”雁栖手舞足蹈地说着，傅墨云略带愠怒地睁开了眼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孔明灯！
　　傅墨云豁然起身，冲到了外面。
　　夜空当中飘飘忽忽的几盏孔明灯让傅墨云瞬间眼睛一亮。
　　因为数量较多，总算有几个飞到了傅墨云眼前的方向。
　　是月汐！绝对没有错！
　　傅墨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瞬间落地，“雁栖，把唐三炼制的解药给太子三颗。明日清晨我们便拔营回去。”
　　“啊？”雁栖不解地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愣愣地看着傅墨云。
　　“约我去断崖，定然会做好完全的准备。我可不想自投罗网。”傅墨云冷笑了一下。
　　既然他们的目标是自己，又为了避免调虎离山，那么干脆就让他们自己送上门好了。
　　雁栖很快就会意，着手去准备其他的事宜。
　　傅墨云也转身回了帐篷之中。
　　光天化日之下，我倒要好好会会你们！

　　☆、第七十二章　马匹受惊

　　放完了孔明灯，萧文宣和项之恒都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桐月汐夹在两人中间无语望天。
　　“再过三月便是父皇的五十大寿。不知项公子可愿意祝我一臂之力啊？”沉默了许久，萧文宣百无聊赖地开了口，幽幽地望着项之恒。
　　项之恒挑了下眉，低声反问，“二皇子殿下需要草民做什么呢？草民可没什么本事。”
　　“父皇五十大寿自会大办，这贺礼更不能怠慢。可这金银珠宝，山珍海味，宫中更是不缺。既要出彩，还要不落了身份，这份贺礼可是难选啊……”萧文宣看着项之恒心中冷笑。
　　众人皆知，这项家最多的就是奇珍异宝。
　　而他们能够独占鳌头，也不外乎是因为有着朝廷的庇护。不然富可敌国竟然还能够安然于世也当真是笑话了。
　　项之恒听出了弦外之音，大剌剌地往石凳子上一坐，“这我可做不了主。要不改日你问问我爹和我大哥。这几日往雪月这儿跑多了，这两铁公鸡就已经怒了。”
　　“哦？项家应当不缺这些钱财吧。”萧文宣冷笑了一下，只当它是项之恒的借口。
　　项之恒指了指楚越，“你不信问他，不仅我那爹爹和大哥，连傅大人都来了。”
　　萧文宣用眼神询问楚越，见他点头，倒是笑出了声，在项之恒对面的石凳子上款款落座，“怎么，听着什么风声了？”
　　“是啊，说是教坊司中出了个狐狸精。”话音未落，项之恒便对着桐月汐吐了下舌头。
　　桐月汐笑了笑，仿佛对于这个称呼并无什么不满。
　　前有妲己、褒姒美艳人间，引得皇帝不思朝政，自己不过是引得几人垂青便得了这称号，当真是高抬了。也算是变相称赞了她的长相吧。
　　“怎么？似乎听见这称呼很是满意啊。”萧文宣将桐月汐拽了过来，示意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有什么好不满的。不过是称赞奴家长得不错罢了。”桐月汐柔柔地说着，顺势虚虚地依到了萧文宣的怀中，不敢真的靠上。
　　萧文宣微微用了力，不让她只是假模假样地靠着，顺势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膝上，“雪月的美貌可是举国难寻。无须这些称谓。”
　　“多谢二皇子殿下谬赞。”桐月汐侧过了头。
　　“二皇子殿下，这夜深露重，又起风了。还是回主楼之中再说吧。”楚越见缝插针地开了口，对着二皇子福了福身子。
　　萧文宣点了点头，打横抱起之后便跟着楚越进了主楼，凉凉地开了口，“雪月阁可是又出什么问题了？”
　　楚越的脚步很明显地一顿，见项之恒没有立刻跟上来才低声回答，“上次刺杀二皇子殿下的那人今日又出现在雪月阁。”
　　“又？这人有完没完了。”萧文宣皱起了眉头，低下头去看桐月汐，“可有受伤？”
　　“没。让二皇子殿下担心了。”桐月汐摇了摇头，将额头依靠在萧文宣的肩上，隐去了表情。
　　“我不是让傅墨云派人守着了吗？怎么还会出这幺蛾子？”萧文宣随意寻了一个无人又干净的雅间，将桐月汐轻轻地放在榻上，盯着桐月汐的眼睛。
　　“奴家怎会知道。那是奴家在屋中练舞，刚停下就发现有人。发出了声音却无人来救，最后还是鹃姐舍命相护。”漆黑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了些微的软弱，还是一丝后怕，桐月汐缓缓地往后退了一些，似乎对着下午的事情还心有余悸。
　　“不怕。待傅墨云回来，本殿下会好好说说他的。”萧文宣露出了冷笑，发现惊吓到了桐月汐之后又轻声细语地劝慰着，“今日本殿下不走，你安心地睡吧。”
　　桐月汐心中一凛，不过自己还未被献给南蛮王，这完璧断不会被萧文宣所破。顶多言语上骚扰一下尚无问题，这一夜便是该忽悠忽悠，该睡睡了。
　　思及此，桐月汐顺从地点了下头。
　　萧文宣坐到了床边，示意她将头靠在他的腿上，“睡吧。”
　　“这……”
　　“本殿下让你靠过来，你靠过来便是。”萧文宣拍了拍自己的腿，拉过了桐月汐的手。
　　桐月汐将信将疑地靠了上去。
　　等了好一会儿，萧文宣都出乎意料地没有开口，好似真的是想让她好好睡一觉。
　　既然他这么正人君子，桐月汐自然也不会客气，寻了个舒适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而此时的项之恒却是在雪月阁前思考着什么，打算离开时看见鹃姐还倚在窗口，“鹃姐，我可否问你一事？”
　　鹃姐点了下头，示意他上来说。
　　当知道阿庆经常消失或者举止奇怪之后，项之恒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罢了……到时候还是找傅墨云好好说一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