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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君霸爱1-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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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 算计


  褒若在路上遇见一个高高壮壮的人,那双正直坦荡的眼睛,可不正是芜儿眼中的傻大个——孟镇?他正站在一颗桦树下,桦树挺直的树干和他笔直的身姿相映成趣,褒若在心中暗暗称叹,可惜芜儿没有看到这一幕,不过想到这几天芜儿的反映,又有些好笑。

  “郡主。”

  孟镇要行礼,褒若拦住了:“你和芜儿怎么样了?”

  “尚在努力中!”

  真是意简言赅,一切尽在这五个字中!

  葆若假装淑女地捂着小绣帕笑得呵呵的:“成绩可是不错的,我听说芜儿睡觉都是在喊‘大个子,你这混帐!’又踢又打的,把菁儿吓得要命,不知将来她真要打你,你又怎么抵抗?”

  她放下帕子,促狭地望着孟镇,孟镇听得芜儿睡梦里有自己,喜得朗声笑道:“她要是肯打我,我求之不得,自然是打不还口,骂不还手!”

  “很好,我下午不定什么时候要出去一趟。”褒若笑道,这个孟镇,她是查过底细的,没有花花肠子,虽然不知将来有没有,不过看他的样子,不像是那样的人。

  孟镇了然点点头,郑重道“多谢郡主回回相帮。”

  褒若说要出去,那便是说要差芜儿上帐房取银子,孟镇自然心喜。

  褒若回到房中,想到肃旷横加干涉她的私事,不禁又是一阵怒火,“好你个肃旷,你横?看谁更横!看我将来不给你找个母老虎!”

  芜儿正拿着一枝花房里新开的虞美人插进一个青彩绘瓷瓶,古雅而不笨重的细颈青瓷瓶装点着艳丽的虞美人,在窗前迎风微微颤抖,如艳妆美人倚窗而望,恰是装点闺房的绝好花材,褒若上前看了一眼道:“这花开得有了一个月,花房的人倒也厉害。”

  菁儿用长嘴银壶小心将水注入瓶中,笑道:“这是在花房里催生的,王妃喜欢这花,所以花房的人今年特意种了许多,听说要把王妃殿前的空地都栽上,到时,暖风洋洋,一片锦灿如云,那才叫好看哪!我路过花房,偶而看到了,便要了一支来,这会他们正准备把王妃殿前的花坛前栽上呢。”

  芜儿插嘴道:“我听几个其他房的丫头说,好像是王爷对花房的匠提到了,所以今年才准备了这么多虞美人。”

  正说着,凌王过来了,芜儿和菁儿忙亲自伺候着上茶,凌王见是亲近的丫头也不避她们,问道:“褒若,你自小在外面长大,我没怎么尽过父亲之责,所以爹更希望你能好好地过日子,嫁个好夫婿,你老实对爹说,今天来的那位云公子,你喜欢吗?”

  “爹,”褒若见凌王笑得亲切,这些日子以来对凌王确实也很信任,便直言相告:“那位云公子,对人好,也仗义,我对他是有好感,不过也只是当好朋友,要说论及婚嫁,还早呢。

  凌王叹了口气:“我和你娘都希望你不要远嫁,儿女绕膝,孙儿满堂,是我们的夙愿。”

  这话说得很明白了,褒若又感动又好笑:“爹,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怎么就说我要嫁他了?”

  凌王走后,褒若叹了口气,父王对娘的好是不用多说,像他们这么大一个王府,内府里却只有一位正王妃,外面的人都在笑凌王府寒酸,别家王府妇女眷上门居然只有一个王妃来接待,剩下的都是下人,不体面不说,还显得常佳没气量,不知多少人来劝凌王再纳几个,至少为了皇家体面,凌王只道:“我一心为公,哪有这个闲功夫去调节这些姬啊妾的后府之事,有这个功夫,不如回家多看两本公文牒报!”这话说得正气凛然,说得那些来劝说的人灰溜溜的。

  真奇怪,有的情那么脆弱,几十年的夫妻深厚感情,也会因一个外来的女子而分崩离析;有的情却那样细而韧,相见不过数月,便注定了一生此情不悔,也许只能说是缘份吧,就像她和明厚载的缘份,当时看似那样缱绻如蜜,不是照样说断便断了,与身份权势有什么相干?

  缘份啊!

  “芜儿,你去帐房取点银子,再到库房取上次皇上御赐给我的那盒‘金蝉丝’紫玉墨,我要去马上回访云大哥。”

  “好小姐,好郡主,你让菁儿去吧,我一出去,没准又遇上那个傻大个,真是邪了门了,最近一出门便老遇上他,就像你遇上明公子似的。”芜儿烦恼地道。

  褒若沉下脸来:“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人!你若真不喜欢那个什么队长,就想办法解决,这样躲在这里算什么?我们主仆三人不兴这么没骨气!快去!”

  芜儿想想有理,只身出门去,褒若望着她的背影,孟镇可以芜儿拿下,褒若很肯定,他是个将才,前途无量,配芜儿是天生一对,一个稳,一个跳,正好互补。

  又看看菁儿,她正在一边指挥其他丫头将厚锦桌袱换成青碧色花蝶桌袱,初夏快来临了,室内也得换上应季装饰。

  菁儿,只剩下她和张让了,张让面对其他人都是能说会道,又有心机,是个赚钱能手,褒若能感觉到,在璘瑜阁,张让的本事不过才发挥十之三四而已,他缺的是机遇,将来肯定也是什么巨贾大鳄,以菁儿的聪明机智,如果嫁给他,应该不会让张让娶妾,不过,褒若想让张让在自己面前可以说是沉默寡言,有些奇怪,这个她记下了,一定要弄清为什么。

  她坐在窗前看着虞美人,心思转换,一时又想到芜儿的话“就像你遇上明公子似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别真遇上了吧?

  芜儿去不久便得意洋洋地回来了,面有得色,褒若有些奇怪,芜儿道:“我就猜会遇到他,我刚才先去了王妃那边,向王妃的丫头佩玲借了一大瓶香露,一出门果然便遇见了大个子,我当头一瓶下去,他头上,身上,衣上,全身都是花香味,换衣服都来不及,还有空来找我麻烦?”停了停又道:“这次只是用了香露,下次我要用胭脂,看不弄得他全身上下香喷喷又五颜六色!洗都洗不掉”

  佩服佩服!那么大的个子,带着一身女人浓香,穿街走巷,真是王府一景,褒若菁儿一脸同情。

  向常佳和慧娘报告了一声要出去,两人虽然不太赞同,但也没拦着,只是出门时又遇到了肃旷,问道:“才刚吃饭,不睡午觉,去哪?”

  褒若皮笑肉不笑:“我去看一个闺中密友,兄长要不要一起来,我那个朋友知书达礼,尚未婚嫁。”

  肃旷挥手如赶苍蝇:“快去快去!”

  褒若正要转身,肃旷又叫住她,双止炯炯:“你不会是去找那个云渡吧?”

  褒若切了一声:“要回访也是明天的事,人才刚走,我回什么访?”

  这才脱身出来,用饭时,云渡曾对常佳和慧娘提到住处,便坐车一路往云渡下榻处而来。

  云渡果然不在,褒若也不奇怪,也许是出去看路看风景去了,就算云渡不在也不要紧,她出来本也是为了透透气。

  把“金蝉丝”紫玉墨交给他的手下,别以为这墨是什么廉价玩意,怎么送得出手,素来一块品质优良的墨那是风雅人士竟相追逐的风雅之物,李国皇上赐给褒若的这块紫玉墨是底下官员费心搜罗而来,研出的墨汁,墨色浓黑不散,写于纸上后,对太阳光一照,上面略带紫色隐隐有一丝丝金缕,正合“紫气东来”之意,或是写成大联,或是写成匾额,最是相宜,富贵华丽无比,这种“金蝉丝”紫玉墨,价比黄金,而且是有钱而不可得,送给云渡那样的雅人,那是相得益彰。

  就在褒若与两个丫头碰了个空时,此刻在明厚载刚置办的私邸花园内,云渡与明厚载两人正相峙不下。

  “说罢,你要干什么?”明厚载两手抱胸,斜睨云渡。

  去渡不紧不慢,喝了一口茶,眯着眼道:“好茶,令人忘俗。”

  明厚载挑挑眉:“当然是好茶,云公子也算会品茶之人,这茶也得有心人去品,如果是抱着尘心,那这个茶不如不品。”

  “你怎么知道在下有尘心?”云渡缓缓地道。

  明厚载笑道:“云公子见笑,我如何知道云公子有尘心,这种事只有自己知道。”

  两人面对面坐着,同样优雅,云渡坐在大树阴影中,动作缓慢,似乎一字一句都经过仔细考虑,月蓝夹袍在风中轻轻摆动;厚载却傲然坐在太阳光下,阳光把他的头发撒得如漂金撒银一般闪闪发光,神情开朗旷达。

  “言归正传,明公子把我叫来有何指教?”他刚回下榻处没多久,便有人送来一张请柬,请他来这里,他便知道是明厚载。

  “明某最想说的当然是请云公子离褒若远点——不过公子当然是不肯的,所以,今日是另有他事。”厚载看到云渡脸上的嘲讽之间,笑道。

  云渡坐直身子道:“请说,只要在下能帮上的,绝不推辞。”

  “有些事,我们心照不宣,但是不要拿不相关的人来加入我们的战争,否则你会后悔。我要保护的人,我相信以云公子的神机妙算,也该知道是谁吧?你要阴,我明某陪你阴,你要明,我明某照样奉陪,你的手段我也是见识的,对彼此我们也算是另类相知,所以,明某此请不知云公子肯不肯呢?”明厚载看着云渡的眼睛,笑道,仿佛只是在谈天气,论茶道。

  云渡的手从细瓷杯移开,悠悠看向天际:“我做的事,自然是想了许久,策划许久,有把握才做,有时候做大事的人要是过于纠缠于一件事一个人,那便是一个字:‘败’!”他淡淡地对上明厚载的眼睛:“你如你所说,我们也算另类相知,这话,算是个相知送你的吧。”

  明厚载笑着点点头:“不错,做大事不拘小节,不过有些事若是放过人,人生而何味?我明厚载这辈子也算是顺风顺水了,只有这一次栽了,就当一次教训,不过我是决不会放手的!云公子也得有准备才行啊。”

  “明公子的气度好让人敬佩,云某很想成全你,只要你让万可省的万晴门闭上眼,那么明公子何愁不是万事大吉?”云渡闲适地喝了口茶,抿了一口芝麻糕:“真甜!”

  “做不到,我明某没有放弃这两个字。”

  “明公子何必钻进牛角尖,我们自然不会亏待你,每年的分红,我们有多少,便有多少送到明公子手上,你看如何?”云渡放下杯子,认真道:“有时候,明知道一条路不好走,旁边就有一座桥照样通向坦途,何不弃路而就桥?”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常常不好吞啊,我怕那桥走到一半突然被人砍了,溅一身泥事小,性命也不保。”明厚载笑道:“还是先谢过云公子美意吧。”

  云渡回以微笑,但面色阴沉,细长的双目如要结冰:“看来明海楼是不信任我们侯府了?世袭永庄公?”

  明厚载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云公子也知道在下的封号,这个封号在下实在不敢当,所以并不曾大肆宣扬。”

  实际上,明厚载明面上的封号是“忠义伯”,这是朝廷正式封爵,是和明海楼一起传给明海楼的接任者,明海楼每代接任者死后,长者们便会从明家的子侄中选出最优秀人才接任,这个接任的人便成为“忠义伯”,上代忠义伯的子孙却是承袭不了的,除非是他的子孙接任。

  而“永庄公”的封号是秘密封下,永庄公的封号只有皇帝和明厚载以及皇帝心腹几个大臣知道。

  有一年,内外兵乱,有个藩王造反,朝廷财政吃紧,几至到了无以为继的地步,这个时候,明厚载献上五百万两白银,四千万担粮草,救了皇帝燃眉之急,但明海楼也就空了,当时明厚载甚至把明海楼几乎所有的名下地产、还有自己的所有别庄全卖了,以凑足那五百万两白银,扬言要“急国家之所急,倾匹夫之箧囊”,皇帝大为感动,所以封了这个封号给明厚载本人。

  其实要说起来,明厚载此举还有一个目的,那便是趁这个机会,洗清朝廷对明海楼的疑忌之心,明海楼树大招风,传说中有敌国之富,他已经发现朝廷暗探已经在监视明海楼,这才做了这个大戏,把明面上的财产全弃了,换来皇帝的安心与赞赏,形同断尾求生,果然一招见效。

  “有人的地方就没有秘密。。”

  云渡自己提壶为明厚载和自己斟了杯茶,“明兄,我们是很欣赏你的,为什么不一起合作?我们的目的都是为了钱。”

  “抱歉,用这种手段赚钱,厚载不屑。”

  “是吗?”云渡也不急:“那么说你利用假消息把钱茶商整得倾家荡产,就算是正大光明了?”




  第六十八章 春日里来烂桃花


  厚载笑无愧色:“商场之上,谁没几个瞕目之叶,愿睹服输,再说那个钱茶商克扣整个北方地区茶农的辛苦钱,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不冤,何况,钱茶商如今在我手下做一个小管事,并没有流落他乡,也没有饿死,更没有心亏得夜半鬼敲门。”

  云渡点点头:“既然如此,你不是来找我们合作的,也不是为了她的事,那么,你今天找我,意欲何为?”

  厚载拿起小杯,转动着上面的春江图:“我是要告诉你,你利用了我的女人,我很生气!”

  向他举杯致意,一饮而尽。

  云渡也笑了,笑得眼睛如一个上翘的凤眼:“如果我告诉你,对你的女人,我很感兴趣,并打算娶她为妻呢?”

  一阵风扬沙落,风中隐有肃杀之气,刀剑之光。

  厚载蓦地笑了:“且看花落谁家!”

  褒若带着芜儿和菁儿来到璘瑜阁,璘瑜阁最初在常佳手里创立的一间大门面,如今已经成为三开大的门面,张让虽是初来不久,不过隐然已经是众伙计之首,褒若今天来店里,最主要的目的是把张让提为店中总管,张让为人活泛,上至两个供奉,下至十来个伙计,都是心服口服,褒若留心看张让的神色,见他虽然满脸笑容,但却并不特别喜出望外,心里更加狐疑,但如果说张让是别家珠宝铺派来的卧底,那么他何必那么大力气地为她拉客人?他赚的钱已经够他开个小珠宝店,以他的能力,不用多久,必然成器。

  璘瑜阁已经是京城王公贵族常常光顾的珠宝阁,自然引起了其他多家商号的眼红,只是璘瑜阁后台大,没人敢动而已,不过褒若也不打算再开分号。吃这种饭,不能一包圆,也得留点后路给其他人,否则,树大招风。

  张让见到菁儿倒是很高兴,只是菁儿面色平静,却淡淡的,并不冷落他,却也不像从前那样与他交往热切,让张让似乎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牛吧,你就跟我牛吧!我倒要看你牛到哪里去。”褒若狠狠地想,一边亲切地对张让道:“从此后,你便是总管,这个璘瑜阁就交给你了,我有空便来看看,今后我可能会比较不空,芜儿和菁儿两个丫头的事够我忙一阵的了。”

  张让试探道:“两位姑娘为何让掌柜忙?”

  “唉,芜儿呢,我给她物色了王府里的亲兵队长,这个丫头心气高,看不上;菁儿呢,王府里的帐房年方二十,与菁儿正合适,为人也好,家又是京城中人,我看菁儿倒是比较满意的样子,不过要让她点头,估计和芜儿一样——且有得忙呢!”褒若长叹了口气,扭了扭身子,毫无形象,张让忙低下头。

  “你要是有什么好的亲戚啊,朋友啊,也介绍两上,我这两个丫头,随我走南闯北的,形同姐妹,不能就这么随便嫁给一般人。”褒若嘱托道。

  “两位姑娘还年轻,这种事急不来。”

  “都十七八了,再不嫁,人家都要笑我这个主子刻薄寡恩啦!我还是最担心芜儿了。”褒若朝芜儿呶呶嘴:“爱挑剔,心气儿高。”

  那么说,菁儿不用担心?张让很想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心里像被猴子挠了几百下又痒又痛。

  褒若仿佛没看到张让的仿佛噎到的表情,道:“好了,我也该走了,下次我让芜儿过来拿抄账本。”

  张让忍不住道:“这个,芜儿姑娘脾气急了些,抄帐本是个细活,急了易出错。”

  褒若苦恼地道:“可不是,我现在你也知道,这个身份不方便经常出来,所以才培养的菁儿,可是如今为了把菁儿和帐房的凑作堆,我让她学习管帐了。只有派芜儿了。”

  张让的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说不出话来。

  褒若暗笑,招了两个丫头自去闲逛,出门时张让上前一步,想说什么,褒若装作没看见,带着两个丫头出门去,且好好打击他的锐气,不然以为菁儿非他不可呢!

  让车子就停在璘瑜阁后院,三人步行走去,过了这条街,便是人称为茶街的大街道,一路走来茶香阵阵,茶店开了一家又一家,褒若只是偶而一停,看看而已,府里的茶叶,都是宫里送来的,自然用不着她费心,便顺步而过,这时有人在面前停下,恭敬地道:“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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