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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族之圣器-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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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昧地问一句，您一个人生活吗？”
“我和我的孙女安娜一起住，她去城里卖花了。”
“谢谢您，夫人，打扰了。”
老妇人将门关上了。
米诺斯站在门前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到西里尔身边。
“有消息吗？”
“没有，那里住了一个老妇人，没有圣女。”
“老妇人？”
“嗯，她说她和她的孙女住在一起。”
西里尔点了点头，抬起头，望着小屋子所在的方向，好像他真的可以看见一样。
“我们走吧，找卡罗汇合。”
在米诺斯离开以后，安娜回到了家——那间屋后种着鲜花的小屋。
“奶奶，对不起，我一定让您担心了。”安娜打开门有些愧疚地说道。
“你还好吗，安娜？我很担心你，不过你能回来就好。”布雷斯夫人眨了一下眼睛，笑了笑，“你邂逅了你的王子吗？”
“奶奶！”安娜脸红着说道，“我并没有！我只是——因为舞会开得太晚，所以在别人家里留宿了一晚……珀尔修斯·雷弗诺先生是个很好的人。”
“这样，那真是太好了。”布雷斯夫人说，“我希望你能认识更多的朋友。”
“可是，奶奶。”安娜叹了口气说道，“我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阶级的人……真的可以成为知心的朋友吗？”
第七章 进展（2）
罗德喝完了杯中的红酒，愉悦地抿了抿唇。珀尔修斯和路易斯无奈地对视了一眼，然后看着罗德。帕金斯鼓着腮帮，显然是很不满意罗德突然插足进珀尔修斯和他的生活中，恨不得让罗德快些走开。
罗德被他们的目光注视，有些不自在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然后露出一个笑容：“为什么都看着我？”
路易斯抬手拍了拍珀尔修斯的肩膀：“我先回托瑞多家族了，珀尔。”然后他揉了揉帕金斯的头发，对罗德说道，“失陪了，罗德先生。”
罗德点了点头表示没有关系。路易斯离开以后，房间里再度陷入了安静之中。
“弹一曲吧，小珀尔。”罗德带着笑说道，“我很想听听你的钢琴弹奏得有多么好听。”
珀尔修斯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到钢琴前面坐下。
罗德在珀尔修斯小的时候就教他各种各样的知识，多半是关于血族的生活和剑术。珀尔修斯那苍白修长的手指上，依旧有些当年练剑流下的痕迹。珀尔修斯离开罗德大约已经有一百年了，对于血族来说，这些时间也没有很长。珀尔修斯在这一百年里，学了钢琴和小提琴，变换身份四处游历。他看遍了这个世界一百年以来的兴衰，经历过无数的喜怒哀乐，最后他决定在阿芙尔定居下来，从事诗歌创作。
珀尔修斯记得他曾经在最迷茫的时候寻找过罗德。那个原本洋溢着他幼年笑声的小房子，已经成为了一堆被人遗忘的废墟。然后他再也没能见到罗德。
珀尔修斯将双手放在钢琴的琴键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按下琴键。
动听的钢琴声顿时在房间里弥漫开来，像漂浮在空中的香气。轻快明亮的乐曲声，让罗德忍不住叹息一声，然后舒适地卧在靠椅中，欣赏自己学生的出色弹奏本领。
珀尔修斯的手指灵活地在钢琴键上跃动，他半闭着眼睛，看不出情绪，只是在弹奏着。接着乐曲出现转折，转入一段悲伤凄婉的旋律。珀尔修斯轻轻皱着眉毛，仿佛已经沉浸在了音乐之中，他的手指缓慢地摁下琴键，将乐曲中的悲伤蔓延得更远更深从窗口穿过窗帘飘向街道。这样的琴声让路过珀尔修斯窗口街道的人们都不禁驻足倾听，揣测究竟是谁在弹奏这样摄人心魂的乐曲。罗德静静地注视着珀尔修斯的侧脸，罗德能从那好看的侧脸上看出珀尔修斯的悲伤和挣扎。
乐曲在一阵急促的旋律之中戛然而止，仿佛经历了痛苦的人终于获得了死亡的安宁。珀尔修斯又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从钢琴上挪开。
“弹得不错，珀尔。”罗德认可地点了点头，“没想到你的音乐造诣已经这样优秀，你一定拜访过不少的音乐家。”
“是的，老师。”珀尔修斯说，“我向很多音乐家学习，虽然他们中有一些会注意到我的容颜不会老去。”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所以我一般在一个音乐家那里不会学习太久。”
“血族涉足人类社会是悲伤的。”罗德说道，“比如我的旧友，伊洛斯·梵卓。他出色的政治本领让他在人类政治之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每到一定的时候，他会制造一次自己的‘死亡’，然后换个身份隐居一段时间以后再出来继续他的政治生涯。”
“他一定要这样做吗，我是说，一定要在人类社会中生活吗？”
“不是。伊洛斯希望能够用他手上的人类政治权利来方便密党和血族的一些活动。如果出现了血族暴露身份的问题，他可以用这个身份掩盖一下血族的事情。”
“原来如此。那真是很辛苦。”
“是的，然而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在光鲜亮丽的外表背后，伊洛斯可能也有自己的心思。他和加菲尔德之间，必定只能留下一个人。他们在初拥之前，是很好的挚友，然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走上了完全不同的路。加菲尔德也许是残暴的，但也不代表伊洛斯就是善良的。只能说，他比加菲尔德善良一些。”
帕金斯撇了撇嘴，不想参与这种深沉的话题，踮着脚尖从架子上拿下自己的玻璃杯去弄糖水泡血药吃了。
“老师，你这样说密党的领导者，没问题吗？”珀尔修斯有些打趣地说道。
“我可没和你开玩笑，珀尔。”罗德抬起手敲了敲珀尔修斯的头，就像他以前敲幼年的珀尔修斯一样，“我知道雷弗诺家族有圣器，如果伊洛斯想要用圣器的力量击败加菲尔德，那么一定会对雷弗诺家族动手的。”
珀尔修斯没有再笑，他盯着罗德。
“但是我与维奥拉还有亚瑟都关系不错，况且，你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罗德笑了，“我会想办法偷偷帮助你们保护圣器。我想你们绝对不会想要失去圣器的。”
“可是，老师，背叛密党可能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背叛？”罗德对此不屑一顾，“布鲁赫家族从未真正地属于密党，珀尔。我想要这么做，伊洛斯也管不着。在战斗方面，伊洛斯也许在我之下。”
珀尔修斯只觉得自己不再跳动的心脏流过暖流，他拥抱了一下自己的老师：“谢谢你，老师。”
“别谢我，我只是为了亚瑟，做点我认为正确的事情罢了。”罗德拍了拍珀尔修斯的肩膀，“但是密党的活动，我不会告诉你更多的。你会理解我的对吗，珀尔？”
珀尔修斯知道罗德一向我行我素，喜欢自己做事情，有时候他觉得老师太过孤僻，其实他能够感觉到那是罗德不愿意他身边的人受到什么危险。珀尔修斯一直都觉得，罗德是他遇到的除了维奥拉和帕金斯以外最好的人。
“我希望你别遇到什么危险。”
“放心吧。”罗德悠闲自在地拿起珀尔修斯的诗稿，“我在这儿住几天恢复恢复魔力，不会有什么事的。”
“老师，我不明白，你怎么会法术呢？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纯粹的剑术师。”
“我的魔力是我的异能，控制一些元素，还有能量。如果不是我用了异能，恐怕我们都得死在加菲尔德手里。大多数血族都不知道我有魔力作为异能，这下就暴露了……”罗德沉默了一会儿，从椅子上弹起来，“或许我们中了加菲尔德的圈套，加菲尔德使用空间扭曲，也许就是为了诱导我使用异能，让他窥探出其中的破解之法……”
第七章 进展（3）
维奥拉告别了亚瑟以后站在森林之间默默地看着远方的高大树木。克洛维站在她身后，也没有说话。
维奥拉紧紧地握住了手杖。她觉得她从未见过亚瑟如此坚定地做出一项决定。上任亲王是维奥拉的挚友，维奥拉作为长老，是反对亲王将位置传给亚瑟的。因为她觉得亚瑟性格温和，有时候也有些优柔寡断，不适合作为领导雷弗诺家族的亲王。然而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上任亲王的用心，他是想要让亚瑟逐渐成熟，变成一个合格的亲王。
“走吧，克洛维。”维奥拉说，“我们去其他的中立氏族游说，希望他们不要交出圣器。”
“你这是想要鼓励其他中立氏族与密党和魔党对立吗？”克洛维说，“我并不想和阿萨迈族的人接触。”克洛维打了个寒战，“说不定他们会把我们吸榨了。”
“我们先从乔凡尼家族开始吧。他们的亲王就在不远的城市里经营他的商业帝国呢。”
乔凡尼家族是吸血鬼氏族中最为富有的一个家族。乔凡尼家族成员精于经商。他们的商业头脑让他们玩弄着世界的商品和经济，乔凡尼家族也借此获得了巨大的财富。乔凡尼家族成员的足迹遍布了各个行业，他们总是有好方法出售他们的物品。
“我们是要自己走过去吗？”克洛维叹了口气，“我对从阿芙尔到乔凡尼家族的路线不太熟悉。”
“我曾经去拜访过乔凡尼的一个朋友，大概知道要怎么走。”
维奥拉和克洛维顺着原路返回，他们走出森林的时候看见了广场上的士兵，以及前来观看火刑的居民。场面相当混乱，民众们说着话，脸上是茫然和惊恐。
“时间到了怎么火刑还没开始？”
“你还不知道吗？那个吸血鬼不见了！”
“天哪，她逃跑了吗？神圣骑士团到底是怎么做事的……”
维奥拉和克洛维走过那不安的人群，返回了旅店。旅店的老板娘也出门去看火刑了，不在店里。他们上了楼进了房间。
“有羊皮纸吗？我想绘制一个地图。”维奥拉将手杖倚在墙边，走到床边坐下。
克洛维将自己的箱子打开，在一堆书籍和仪器中翻找，最后他在箱子底下找到了一叠羊皮纸、墨水和羽毛笔递给了维奥拉。
“你知道地图？”
“以前去的时候，亚瑟把地图给我看过，虽然起点不是阿芙尔，但是差不多。我可以凭借记忆将它画出来。”维奥拉拧开墨水瓶，拿起羽毛笔，用克洛维的一本厚书垫纸，稍作沉思便在羊皮纸上开始绘画。
克洛维看见维奥拉画出了曲折的道路并标出了水源和悬崖的位置，他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因为我有超乎寻常的记忆力，我记得我这辈子发生的所有事情。”维奥拉抬起头对着克洛维苦笑了一下，然后继续绘制地图，“有时候，遗忘一些东西是很好的。我至今还记得……上次异端审判的时候的每个细节。”
克洛维理解了维奥拉的痛苦，他沉默着看着羽毛笔的笔尖在粗糙的羊皮纸上画出路线，当他看见维奥拉画出一片森林并标了危险的时候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黑暗森林。里面有很多致命的东西。”维奥拉说，“我上次能够安全的经过这片森林，是因为有亚瑟，他除掉了里面的一部分魔物。但是里面的东西会一直繁衍。”
“里面到底是什么？”
“很多……很多的，大蜘蛛。是一些疯狂的血族科学家研究失败的结果，血族们把它们遗弃在那里。它们吃所有生物。我和亚瑟经过里面的时候，看见很多白骨。那些蜘蛛体型很大，仿佛一辆马车。尾巴长着尖刺，有毒。”维奥拉说，“里面树木茂盛，不像亚瑟的森林那样有些许阳光，所有的阳光都被遮挡，一片幽暗，树木之间结着厚厚的蛛网。人类不敢接近那里，也很少有血族走这条路。但是这条路却是不少有能力的血族的试炼场。过去常有血族进入，但现在神圣骑士团到处都是，血族们就不再进去了。这趟旅程，我们要独自进入森林。过了森林，走过一片枯败的草地，有一片在水上的村庄，从那里坐船，就可以到达乔凡尼家族聚居的城市。”
“我们一定要这样走吗？不能绕路？”很显然克洛维是被那片森林里的巨大蜘蛛吓到了。
“绕路的时间不够，现在统一中立家族的意见迫在眉睫，这是为雷弗诺家族寻求盟友。我们不能孤军奋战。”维奥拉沉默了一会儿，笑着对克洛维说，“谢谢你陪我走了这么长的路，克洛维，你可以回家，继续看你的星星，谢谢你，我认真的。”
“维奥拉……”克洛维叹了口气，“我不会走的，维奥拉。你要去那样危险的地方，我作为一个绅士，留下女士一个人去面对危险，会让人笑话的。我愿意与你来一场奇幻的旅行。我直觉这会很有意思。”
维奥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只是注视着克洛维，然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谢谢你。”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维奥拉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地继续绘制地图。克洛维只好去将自己的望远镜架在窗台，在房间唯一的书桌上摆上他的笔记和各类书籍准备着夜晚进行观星，他想从星星里窥探这场纷争的最终结局，雷弗诺家族的最终结局，以及……他和维奥拉的最终结局。
克洛维看见广场上的人们都已经散去，看样子这场火刑是不了了之了。旅店的老板娘也回来了，克洛维清楚地听见她的自言自语。
“那吸血鬼跑了，这还让人怎么安静的过日子哟……”
难道人类就觉得，血族一定是危害他们的吗。克洛维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血药，看着那血红色的药片，觉得有些无奈和悲哀。他将药片扔进嘴里，然后用力地咬碎。
第七章 进展（4）
托瑞多家族的名字在这个国家的历史上已经延续了上百年。这个庞大的贵族在阿芙尔的郊外拥有一座漂亮的庄园。托瑞多家族是一个热爱艺术，向往上层社会生活的享乐主义者聚集的家族。托瑞多家族的构成，基本是音乐家、画家、诗人和雕刻家等。多数血族认为托瑞多家族都是一群表面华丽内心空虚的疯狂艺术家，然而事实上托瑞多家族的异能并不弱，他们的异能主要体现在精神侵染和治愈力方面。
路易斯回到了托瑞多家族的庄园。他下了马车，踏上托瑞多家族大门前的石板路的时候他叹了口气，他同门卫打了个招呼。穿着华丽的门卫为他打开了门。
“欢迎回来，路易斯。舞会怎么样？”看门的门卫生前是个画家，他热爱画画，就像热爱他的生命一样。但是在成为血族以后他说，他觉得画画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许多，以至于他死后还要继续他的创作。
托瑞多家族选择初拥人选的原则相当简单。主要是选择那些对艺术极度热爱不愿死去的人。托瑞多家族的核心便是艺术和享乐，几百年来从未改变。
“并不好，西蒙。你知道阿芙尔首都珠宝行发生了什么，我正想去向亲王汇报情况。”
“恐怕你见不到亲王大人，路易斯。亲王已经前往梵卓家族参加紧急会议。”被叫做西蒙的男人笑着说道，“现在只有我们的小公主在托瑞多。”
路易斯皱起了眉。
西蒙口中的小公主是托瑞多亲王的后代爱丽丝·托瑞多——托瑞多亲王亲自初拥了她作为托瑞多家族的继承人。至于为什么选择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小姑娘，亲王对此的解释是，他从未见过这样富有艺术细胞和独特见解的人。爱丽丝在初拥以前是一个孤儿，托瑞多亲王在贫民窟里偶遇了她，见到了她用废弃涂料创作的画作，被她的艺术精神感动，便收留了她，教她所有的美术知识，并且告诉了她他的真实身份。爱丽丝同意了初拥。
路易斯不是很喜欢爱丽丝。因为这个女孩沉默寡言，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路易斯进了托瑞多家族庄园，他看见大厅里正在举行一个小型的酒会。这是每周托瑞多家族必须进行的一项活动。
身材娇小的爱丽丝正拿着一杯香槟站在中间，默然地看着前方，然而她前面并没有什么值得看的东西。她穿着白色的长袖长裙，袖口缝了一圈**。她自然卷的褐色长发随意披在脑后，细心点还能够看出她的手指上沾了一些颜料，她刚刚完成了一副画作。
“路易斯。”在路易斯准备忽视她走过去的时候，爱丽丝突然说道，“汇报。”
简短的命令，却坚定得不容反抗。路易斯只好停下脚步用自以为轻蔑的目光看了一眼仰视他的爱丽丝。爱丽丝的表情依旧很平静。
“我想和亲王谈谈，小姐。”不是和你。路易斯默默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如果你不告诉我，父亲也会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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