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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不去的记忆:老三届新三级-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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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所当壮工的福利待遇和各种实惠。说得我几乎有点动心了,但细细一想,还是等等再说吧!
  有一天下午,我骑着车在胡同里转悠,偶然发现有十几个人排成一队,他们手里都拿着板凳,看来要长时间待在那里。出于好奇,我便去打听,原来他们是在挂一位老中医的号。
  这是一个街道办的诊所,老中医已有80余岁,每天只看20个病人。他擅长治疗肿瘤,用药的剂量很轻,却能使有的病人肿瘤消掉。于是病人之间一传十、十传百,为了挂到他的号,常常要排一夜的队。而那老中医似乎并不在乎挣几个钱,据说解放前挂他一个号要一根金条,自然在“*”中他也没有逃脱被抄家的命运。
  老人无儿无女,也没有老伴,一个人过着独居但却极为有规律的生活。他每天早上5点起床,出外散步,回来后喝一杯自己配制的药酒,然后精神抖擞地到诊所应诊。中午吃完饭,他会到澡堂子泡上几小时澡,晚饭后看一会儿书,便早早入睡了。他的生活几乎每天如此,很少与人交往。
  听到别人的介绍,我越发对这位老中医产生几分神秘之感,他或许掌握了治疗肿瘤的诀窍,他一定有不少治疗肿瘤的秘方,我应当设法从他那里学到手。
  那时正值严冬季节,第二天早上我便披着一件棉大衣,混在门诊部外的病人中,眼光却从窗外斜射进去,紧紧盯着老中医的处方,然后一一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他用药的确很轻,大都在一二钱左右,有的药只用几分。他治疗肿瘤似乎重在调气,吃完他的药,病人初觉刺痛,这是气冲病灶。过一阶段,病人又会出现打嗝失气,这是病有转机之兆。在老中医看来,肿瘤发生的根本原因是气郁,病人往往因生一口气,使气滞留在了身体的某部,日积月累便形成了中医所说的气滞血瘀、湿毒交织的病灶,所以那位老中医治疗肿瘤的根本之法便是理气。
  有一天我依然夹在病人中抄录药方。临近中午,病人逐渐稀少,一位中年妇女突然出现在我的背后,她是诊所的负责人。
  “你在做什么?”
  “哦……哦……没做什么,随便抄抄。”我这样支吾着。
  她把我带到另一间屋子,对我盘问了约半个小时,最后她认定我是个有心人,是个有志攻癌的青年。于是她搬来一个大纸盒,纸盒中全是那老中医的底方,我非常满足地装了一书包。
  自此之后,在那位街道干部的帮助下,我便有了坐在那老中医旁边的权利。大概世上有本事的人,都脾气大,性格古怪。这位老中医从不和我说话,也不与病人交谈,除了问一下患者的名字记在处方上外,便不再进一步询问病情,只是按住脉,两眼微闭,然后说出病人的一大堆症状。当看到病人惊奇地点头后,他开始专心地开方。
  这时我便伸过一只手,乘机按住病人的脉,将我的体会记在自己的本子上。老中医的字写得很慢,歪歪扭扭近乎难看,但是他开的药却常常能达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那时我白天没事,常到门诊见习,回到家中,便结合所能买到的书籍,研究思考,试图发现其中的奥妙。后来我还通过关系,跟着阎卓如、郁仁存、张东瀛等有名老中医学习。直到1977年“*”后第一次恢复高考,我与许多有志的青年考上了北京中医学院,才结束了那段“漂泊”却又是值得回忆的生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土插队”、“大学梦”与“洋插队”(7)
记得1977年的某一天,我在公共厕所蹲坑,旁边有一位上厕所的人正在听半导体收音机。播音员用浑厚的男中音,向全国人民宣布了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那就是恢复高考,报考年龄可放宽到35岁。我立刻奔回家,打开家中的电子管收音机,竖起耳朵倾听,好像在迷茫的黑暗中,看到了一条通向光明的人生大道。
  我掐指一算,离正式考试还有一个多月,时间还来得及。接下来便是寻找课本,谢天谢地!还真让我找到几本,于是将自己关在屋里苦读了一个月,等我出来时,脸都有点绿了,脑子里全是数理化的符号。我到大街上骑车有点儿晃,结果稀里糊涂把自行车丢了。
  那时候丢自行车就像现在丢汽车一样,可我就找了20分钟,找不到就继续复习功课,好像一切都顾不得,只有复习功课才是头等大事。到考试那天我终于感到有点儿胸有成竹了,结果考进了当时叫北京中医学院而现在被称为北京中医药的大学。我终于如愿地实现了自己的大学梦,而那一年我快30岁了。
  我们这一代人是不幸的,因为“*”失学十年。但对我来说,又是有幸的,因为我还是搭上了末班车,在29岁考上了北京中医药大学。这是“*”后恢复高考的第一届大学生,记得那一届我们班同学的年龄相差十几岁,但个个都聪明绝顶。
  当时我们这些二三十岁有着不同社会经历和医学背景的青年人,在失学十年后突然能够进入大学的课堂,就如饥饿的人见到面包一样,一种很久没有的激动,一种对知识渴求的满足,使大家的思想异常活跃,学术气氛非常浓厚。大学五年级时,我将自己在当兽医时对癌症的奇想,不断充实和升华,写成一篇论文在《潜科学》杂志上发表,正式提出了癌发生的一个新假说。
  我在假说中提出,癌发生的根本原因是细胞分泌的促素与抑素长期紊乱的结果。这实际上是细胞内的一种“阴阳失衡”。随后我提出了生癌野的概念,即细胞所处的局部环境中,如果促素长期分泌过剩,抑素相对不足,细胞就会逐渐发生癌变。
  后来这篇论文,在同班同学李田森(现为哈佛大学教授)的帮助下翻译成英文,寄给了美国两次诺贝尔奖获得者莱纳士·鲍林教授。他所着的《维生素C与癌》畅销全世界,他的名字在美国家喻户晓。这位声名赫赫的大科学家,在接到我的来信后,居然给我回了封信。
  信中说,他很有兴趣地读了我的文章。他认为我假设中的某些观点正在被现代癌症研究所证实,但从根本来说,癌变一定会伴有遗传学的改变。后来他建议我到美国学习细胞分子学和遗传学,为将来的研究工作打好基础。
  如今鲍林教授已经故世,那么这封信也许会变得更为珍贵、更有价值,而信中的内容不仅对我的癌症研究方向产生了重要影响,同时也使我心中萌发了要去西方学习生命科学的愿望。
  作为“老三届”特殊群体的一员,我能成为“*”后恢复高考“新三级”的一员是幸运的。我要告诉后来人,人生也就是要走好关键的几步,走好了就会取得成功。我与祖国同命运,在经历了十年失学之彷徨后,在“*”刚一恢复高考,我把握了机会,实现了自己多年上大学的梦想,这应该是我一生获得成功,最关键的一步。

“土插队”、“大学梦”与“洋插队”(8)
“洋  插  队”
  大学毕业后,我便被分配到京城的一家大医院,由于我在上学之前有过七年的兽医临床经验,有过跟随多名老中医的经历,所以一上岗就进入角色,并且以疗效高而赢得了病人的信赖。我很喜欢自己的本职工作,如果社会平稳的发展,我大概会几十年如一日地坐在那里,为病人把脉、开方。可是,那时一股诱人的出国潮,随着国家改革开放政策的全面铺开,在全国不可阻挡地掀起,结果我就被卷了出去。于是我便有了“洋插队”的经历。
  那个时代出国留学,中国大陆的家庭几乎没有能付得起学费的,最多是帮你买一张飞机票,所有的联系都要靠自己。我学着许多同学的做法,向美国大学广泛投递研究生申请。第一年没有什么结果,第二年意外收到了凯斯西部大学生物系研究生的录取通知书,但由于我没有GRE和托福考试成绩,所以得不到任何奖学金,并且先要到语言学校学习半年。
  我的母亲有好多兄弟姐妹在美国,“*”中我们身受其“害”,例如我的政审总是因他们而不能过关,这一次我终于借到了他们的力,其中的一位瑞麟舅舅给我做了经济担保。
  当我领到护照后,却迟迟不到美国大使馆办签证,心里正盘算着另一个计划,我是有意要错过开学日期,然后再到美国打工挣钱,这样我在第二学期上学时,就有指望依靠自己挣的钱,支付昂贵的学费了。因为我们那一代人,喜欢一切靠自己,不像现在的独生子女,出国留学要靠家中积蓄几十万元,甚至上百万元,而他们则往往并不以为然。
  但舅舅对我的帮助是认真的,他不仅通过律师为我作了非常正式的经济担保,而且还给学校寄去了支票。于是在不断而来的电报与越洋电话的催促下,我在几天内办好签证,打点行李,飞到了美国。
  到了美国,先进入语言学校学习,我所在的语言学校与全美几十个语言中心联网,采用速成英语教学法,共设九个级别,一个月学一级,每月的最后一天是考试,考试合格者就可晋级。九个级别学完考试合格者,可得到毕业证书。凭着这张文凭,不用考托福,就可进入大学或研究生院学习。
  我入学后,经过考试被定为从第五级开始学习,这样学完九级要5个月,每月学费是600美元,一共需3000美元。但这毕竟可使我免考托福,因为凭我当时的英语水平,就是再学一年,托福也考不到550分。
  在国内,我到美国大使馆签证时,许多人不敢相信,没有托福成绩竟能得到研究生的录取通知书,其中的秘密我也是到了美国之后才知道的。原来凯斯大学学生录取委员会主任,一位体重200多磅的犹太女人,她是语言学院的主要股东,当她一拿到我舅舅开去的1万美元支票,就认定我的舅舅是一位大亨,于是录取通知书和I…20表格便立刻寄到了北京。
  我舅舅把我安排在美国的学生宿舍,与他们同吃同住,我和几位美国和加拿大学生同住九层,他们大都是学法律的。有一位黑人空军军官,是保送来学航天的。虽然看上去学习有些吃力,但他的成熟和开朗性格,使他成为这群西方人的“头”。我对他十分钦佩,因为他能讲一口地道的美式英语,在我的录音带中至今还保留着他的一段朗读。
  在语言学校学习,大约每小时要付五美元,这几乎相当于我当时在国内一个月的工资。而美国人的教学并无章法,大都是即兴的,让你开口,和你对话。所以当时我把与美国人的交谈,看作是一种免费的学习。于是我常常操着结结巴巴的英语,与美国人“瞎侃”。其结果,我和他们打成了一片,并且使我融入了美国人的生活。

“土插队”、“大学梦”与“洋插队”(9)
谁来美国都会感到压力,压力来自种种不适应和各方面的差异。我作为一名自费留学生,年龄大,英语差,专业不对口,要想取得学业上的成功,已是相当艰难了,然而更使我感到压力的是经济来源。美国学费昂贵,一学期需要学费几千美元,加上吃住几千美元,我来美国第一年就花掉了一万多美元。这样算下来,我要拿到硕士文凭,就要花去四五万美元,而这文凭拿到国内,何时又能挣回这笔美金呢?
  看着公费留学生手中有属于自己的美元,胸前挂着买来的高级照相机,开着汽车,个个神气十足,使我这样的自费生更感到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不知是出于心理不平衡,还是出于美国社会提倡的自立精神,我心中开始盘算起来。那时我来美国已有九个月,在语言学校毕业后,又在凯斯大学生物系修了两门课,有了这一点基础,我想应当可以去寻找一份实验室的工作。
  然而医学院所属的各个实验室,充斥着各国的留学生和访问学者,很难再找到工作。唯有听说附近的克利夫兰临床中心是美国最大的私人医院,在世界上也颇具盛名。沙特王子曾在这里动过心脏手术,并向这家医院捐赠了大笔的研究基金,使医院有能力向全世界招募最优秀的研究者,我觉得应该去碰碰运气。
  我制定了一个严格的计划,先从各实验室索取老板发表的论文,关起门来仔细阅读,然后向老板们打电话,约好会见时间。我从一位台湾学生那里得到了与美国人打交道的经验,即绝对不能谦虚!否则老美会以为你真的不行。美国人不注重礼节,讲话时很随便,跷着二郎腿。听说台湾朋友中有一位公认的谈判高手,在和美国人谈话时,竟潇洒到把双脚架在桌子上,但美国人却常常买他的账。
  出于这种经验,我总是穿着笔挺的西装,带着十二分自信,走进老板们的办公室。在与老板们谈话时,无论他说的英语我是否能听得懂,都不时点头。当他说到关键之处。我也装作很内行的样子,插问几句,然后发表一些自己的见解。
  我的这种谈话方式,取得了很好的效果,老板们即使没有经费雇用我,也往往把我介绍给别的老板。最后终于有一位貌美的女老板雇用了我,只是她内疚地对我说:“因经费有限,每年的工资只有7000美元,不知你是否愿意接受?”
  说句实话,当时我的心突突地跳起来,因为这份工资比起当时国内的工资已高出了上百倍,我那时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脸上并没有喜形于色的表露,只是镇静地说:“噢,我并不计较工资的多少,更为重要的是,我对你的研究课题很感兴趣。”
  当我签好合同,从克利夫兰临床中心出来,便一头钻进超级市场,我买了一大堆平时奢望而不敢问津的食品。我再也不用为节约每一美元而精打细算了。这一天是我在美国取得自立的转折点,每个在美国生活过的人,一定都能理解我当时的激动心情。
  我在美国的第一年就学会了开车,并且取得了驾照。但我们那时并不会像现在的中国人,一取得驾照就马上买一辆新车。那一代的留学生都是从买二手车开始的,车子价格不等,而我则是选择最便宜的二手车。
  说出来也许你不相信,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只花50美元就买到了一辆二手汽车。这是一辆米黄色的六缸车,还是美国名牌庞蒂克。这辆车的闸不是太灵,原来的主人在一个雨天开车时,因为路滑没有收住“脚”,结果追了尾,车的左前面被撞坏,车灯碰碎,成了“独眼龙”。他认为这是辆十年的旧车不值一修,准备以几十美金送到废品站。而我却捡了这个“便宜”。。 最好的txt下载网

“土插队”、“大学梦”与“洋插队”(10)
当我第一次打开车门坐在车里,心中不由产生一种异样的激动。我终于有了一辆自己的车,在当时的中国留学生和访问学者中,也算属于“有车阶层”了。看着这辆车,就有一种满足感,它除了瞎一只眼,其他都是完好的。我把它擦洗得干干净净,然后用我的身子挡住了那只“瞎眼”,庄重地拍了一张照。在我看来,这辆车在我生活中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
  我在美国的最后一年有点闲,没有找到全天的工作,有时在学校里教中医,有时在诊所里做点咨询工作,而更多的时间是闲在家里。于是想到我是否也应该像许多来美国的中国人那样,从打工开始,补上 “洋插队”这一课,否则也枉来美国一趟。
  那时我的太太已来到美国,为了多攒点儿钱,她常常出去打工。记得有一次太太一下子找到两个工作,一份是中国餐馆的厨师,一份是中国宾馆的房间打扫工。她选择了前者,又觉得丢弃后者可惜,于是希望我能顶替这份工作。
  我驱车来到了中国宾馆,找到了领班,说明来意,领班竟一口答应。然而,这时宾馆的老板娘走出来,听说我要顶替妻子打工,立刻叫住了我,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番,凭着她多年的社会经验,大概一眼就看出我是属于那种笨手笨脚的男人,于是阴阳怪气地对我说:“谢先生,这份工作恐怕不适合你做吧。”就这样,老板娘的一句话,判定了我和这份工作无缘,结果还没干,就被“炒了鱿鱼”。
  回到家中,将情形告诉太太,她先是捧腹大笑,然后开始数落我,一个大活男人竟找不到一份体力活。我心中自然不服气,于是想起了一位韩国朋友,一个电话打过去。回答很干脆,要找打工的活儿有的是,他手中现在就有,给失修的走廊刷油漆,每小时6美元。我立刻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并且骄傲地告诉了我的太太。
  第二天,我和太太先把要刷的墙和房顶洗净擦干,然后地上铺满报纸,将油漆倒在一个大盆里,用油磙子蘸匀油漆,然后依次在墙上滚,和我在国内看到用刷子刷油漆相比,这种干法不仅快而且轻松。
  但在油房顶时则遇到了麻烦,我爬上梯子,感到两只脚在抖,抬起头更觉阵阵头晕,或许我有恐高症吧。亏得太太能干,她卷起袖子,轻快地爬上梯子,举起双手,像个合格的壮工,熟练地舞动起油磙子,眼看着房顶的进度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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