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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大小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喘着粗气递给鸳鸯一个大油纸包，然后提溜起地下的筐子便要离开。等到走了一步，又扭回头双眼乱瞟的说道：“衣服你穿上真好看，我就知道你穿这个颜色好看，所以看见这个布料就扯了一身。”
　　说完不等鸳鸯开口的头也不回的疾步离开，弄得鸳鸯哭笑不得的嘀咕道：“哎，说傻就傻起来了，衣服你穿上真好看，这身夸人呢，还是夸衣服？”
　　鸳鸯虽然嘴上叨唠两句，不过却是对大小这个时刻记挂自己的习惯满意不已，觉得回去定要嘱咐这小子发扬、坚持下去，然后把这小子修理成好老公。
　　记事存档
　　早起等琥珀几个伺候贾母起身后，趁着贾母醒神的时间，鸳鸯拿着记好的单子一样一样向贾母回禀院子里昨天的添、用、采买、奖赏，那个丫头做的、回的，那个小厮领的、回的等等琐碎事务。
　　听完看着鸳鸯手里记得满满当当的几张纸，贾母不由好笑的询问道：“可是一会又要把这几张纸存在我那紫檀柜子里？”
　　说完叹息的取笑道：“不过是些家里的平常鸡毛蒜皮事情罢了，你这丫头非要弄得又是写又是存档的，可真是不知从那学来的衙门做派。”
　　闻言鸳鸯满脸嬉笑回道：“这不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鸳鸯自觉地没姐姐妹妹们那等好记性，所以只能取巧的想出这等折中办法。”
　　贾母闻言不由嗔笑道：“呸，什么折中办法，我看你这丫头就是看我老婆子屋里的笔墨纸砚的稀奇，想着法的用上一用。对不对？”
　　贾母这一番凑趣的话出口，屋里众婆子丫头的不由都嬉笑起来。鸳鸯闻言则笑嘻嘻回道：“还是老夫人您明白鸳鸯的这些小心思，既然都被老夫人您看穿了，那奴婢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昨个东府大奶奶派人送来的，南面来的松仁桂花牛皮糖奴婢也觉得稀奇，老夫人您开恩让奴婢看一看吧？”
　　鸳鸯一说完，便逗的贾母笑哈哈起来。见贾母高兴百灵凑趣道：“老夫人您快别听鸳鸯这丫头的话，什么看一看。这丫头自来就喜欢这种有嚼劲的东西，往年姑太太节礼送过来的各色牛皮糖，这丫头总是说不吃光看看，然后看着看着分到的那点不到一天就都看没了。这回您要是再让她看，说不定又是一眨眼的功夫就飞走了！”
　　贾母听了也笑道：“你还真是说对了，鸳鸯从小看着就稳重，可就是在吃食上有这些个毛病。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居然就喜欢这些费牙口。”
　　向贾母要了钥匙，鸳鸯自去西楼库房锁了记录昨天事务的清单。看着柜子里已经几大摞的的册子，鸳鸯不由会心一笑。之所以愿意这样麻烦，说到底是为了彻底明确责任撇清自己。鸳鸯自当上传声筒，便开始对自己每日经手的事务记录在案，并且在记好后存放于只有贾母手里有钥匙的紫檀柜子中，跟贾母院子里那些重要账册、书信的同等对待。因为鸳鸯此等如临大敌的做派，一时弄得贾母好笑不已，不过想到自己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要是真有鸳鸯这本明白账记着，有事追究时也不再用提防底下人趁着时日久了，合伙窜通那些糟心事，所以便当做有备无患的答应下来。
　　而鸳鸯得这一作为虽说一开始大家难免不习惯，可等到实施了一段时日后，不管是管事的嬷嬷还是底下的小丫头，都觉得还不错。贾家事情是有记录，可那都是些要紧事，像些琐碎杂事就只能靠大家的好记性。有时管事嬷嬷吩咐下来的事情，别说是被吩咐的小丫头，就是她自己过两天也是记不清楚的只能约莫，于是出了事被她约莫的人便都要责罚一顿。等鸳鸯这法子一出来，每天下午鸳鸯就会像各位管事嬷嬷统计当天吩咐的事，然后再让丫头们来核实做了的事，等到第二天像贾母大约复述一遍的收档。
　　鸳鸯这样做一开始的确是为了明确责任，让自己这传声筒做的公平公正。等到后来鸳鸯却发现了这样做法的另一个好处，随即不由欢欣鼓舞起来。因为有了这些存档，贾母遇事也就不再依赖某一个人，有时鸳鸯有事不在身边，而身边的丫头又都识文断字，所以便会什么事情都不耽搁的掏出钥匙，打发身边的丫头去拿存档册子找。由此鸳鸯算是彻底放心的打消贾母因为她太能干，看重的不放她脱身的忐忑念头。
　　吃了早饭，邢夫人、王夫人、李纨，还有贾宝玉、迎春、探春等孙子辈的给贾母请安告退。接着贾母屋里便会打发闲杂人等的，只留下几个心腹嬷嬷、大丫头的开始闲话家常，可是如果你要是细听，便会发觉这些家常事居然是整个荣国府上上下下发生的所有风吹草动。大到最近大老爷、二老爷出门见客、进门请人的外院事务，小到大太太、二太太因为杯茶水责罚屋里小丫头的无聊事，更甚于连府里下人们谁家娶媳妇，谁家嫁女儿的无关事务，都会在闲话家常上出现。
　　贾母预估的不错，中午果然贾敏从苏州打发来的人上岸了。正当贾母带着几个管事嬷嬷、鸳鸯、百灵、琥珀、夏菊、夏梅、夏露几个大丫头在屋里耍牌聊天说时，小丫头进门回禀道：“老夫人，姑太太派来的几个婆子到了，说是有姑太太的亲笔信带来。”
　　贾母闻言立即扔了手里的牌，满脸笑容的抬头吩咐道：“哦，快带她们进来。”
　　见贾母高兴，众嬷嬷边配合大丫头们收拾牌桌子，边笑着恭维道：“姑太太就是孝心，这么多年一次都没耽误过。可见姑太太虽说嫁了人，可心里还是跟老夫人您最亲。”
　　旁边一个婆子闻言也凑趣道：“老夫人对姑太太那才叫亲呢，那次回礼不是吃的、穿的、用的都打点妥当了送过去，真是一片慈母之心。说起来姑太太有老夫人这娘亲，那才真是大福气。”
　　贾母闻言满意的含笑道：“敏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亲骨肉，嫁了我们娘俩就该疏远了不成？别羡慕我老婆子，你们家里女儿不也是心肝宝贝似的。”
　　鸳鸯、百灵、夏菊等几个大丫头，小心的扶着贾母起身从桌子边换到了榻上，然后众人一番轻手轻脚的给贾母整理仪容。琥珀走向里屋，思索一会从匣子里挑了几个样子吉祥的金银裸子出来，又挑了几个新荷包，然后拿出来让贾母过目的好作为一会的打赏。
　　贾母见琥珀拿来的都是些喜庆的新样子，如意、元宝、各色鲜花样子，再细看竟然还有莲子、花生、大枣样子的，不由失笑道：“这可是前日送过来的新花样？这些工匠还真是伶俐，这些东西都能想的出来，不过用在琏儿那小子的婚事上倒也配景。”
　　闻言琥珀恭敬回道：“昨天李嬷嬷送了来的，说是碰上琏二爷的喜事，便让银楼里多打了些花样。要是老夫人您觉得还行，就吩咐他们照着多做些。”
　　贾母细细看过后点头道：“还行，到是个是时兴主意，让他们照样做了吧。你拿荷包多装几个给姑太太那里的婆子备着，不过这金银裸子的她们一般都舍不得花，来来回回一趟也不容易，等一会你吩咐账上每人赏十两银子吧。”
　　一会贾敏派来的两个打扮体面的婆子，由已经升为二等丫头的冬雪带着进来到：“启禀老夫人，这是姑太太家的林婆子、徐婆子。”
　　冬雪介绍完，两个婆子忙走到贾母面前恭敬的下跪磕头请安，说过几句吉祥话后呈上贾敏的亲笔信。
　　贾母示意琥珀接过打赏后，态度和蔼的对两个婆子询问道：“你家夫人可好？大姐儿、小哥儿可好？你们两个倒是面生，以前的赵婆子、刘婆子怎么没来？”
　　贾母不过是普通的问话，两个婆子却面色迟疑道：“启禀老夫人，最近夫人身体不适，赵嬷嬷、刘嬷嬷便留在夫人身边照顾，所以夫人另挑选了奴婢们过来给老夫人请安。”
　　听见贾敏身体不适，贾母随即焦急询问道：“身体不适，你们夫人可是生病了？请的那里的大夫？厉害不厉害？用不用从京里请个好大夫过去？”
　　闻言两个婆子赶忙回道：“夫人还是身体虚弱，请了苏州回乡的老太医看了，说是气郁于心伤了肝气，只要放开心胸慢慢调养即可缓解。”
　　听到贾敏不要紧，贾母这才略微放下心来。不过气郁于心是怎么来的，于是上心询问道：“去年你们夫人来信还好好的，怎么现在突然气郁于心了，可是府里出了什么事情？”
　　闻言两个婆子面露悲色道：“回老夫人，过年时小哥儿受了凉发了风寒，拖了一个月就去了。夫人因为小哥儿的事心情悲痛，便也病了起来。不过老夫人放心，奴婢们走时除了不能劳费心思，夫人已经大好。”
　　闻言贾母神情顿时悲痛的眼眶发红道：“我苦命的敏儿呀，这是怎么说的，好不容易站住个小哥儿，竟然也说没就没了！”
　　见贾母神情悲痛，众人急忙围到贾母起身劝导、开解。鸳鸯见状使眼色给贾敏派来的两个婆子，等带她们退出屋子，鸳鸯躬身一礼道：“真是对不起两位嬷嬷了，老夫人心情不好，两位嬷嬷要不先回去休息，等老夫人缓过来传话你们再过来？”
　　闻言两位婆子恐慌的回礼道：“姑娘这话折杀我们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当不得姑娘这一礼。”
　　闻言鸳鸯不在乎的改变话题道：“嬷嬷们可是被安排在二门的西厢房那里，我给二位嬷嬷带路。”
　　两个婆子闻言赶忙点头道：“不敢，不敢，姑娘随便吩咐个小丫头带路就行。好像是那里，入府时府里的管事嬷嬷通报了一句。”
　　这些事现在的确是不值得劳动鸳鸯这等大丫头的，不过鸳鸯有事向两个婆子打听，于是闻言笑回道：“嬷嬷不用担心，我有事去二门一趟，正好顺道给你们带路。”
　　话说到这里，两个婆子也知道鸳鸯这是有事要问，所以欣然跟着鸳鸯往住处而去。
　　教养嬷嬷
　　走了几步鸳鸯提起话头关心询问道：“姑太太身子虚弱，那大姐儿身体还好吧？”
　　闻言林婆子接话道：“大姑娘是个孝顺孩子，这才几岁光景便天天到夫人房里请安问好。可惜也是身子弱，夫人病倒后撑不住也小病了一场。不过还算是佛祖保佑，没几日便缓了过来，可夫人却是再不愿让大姑娘来回挪动的让奶嬷嬷看顾。”
　　林黛玉自己也曾经说过她是会吃饭便开始吃药，所以对于林黛玉不时病上一场，鸳鸯也没觉得有什么稀奇。这次她主要是想问一下那个孩子为什么会夭折，一会好向贾母详细回禀，所以顺着话题道：“大姐儿身子虚弱大家都知道，可小哥儿姑太太来信说，不是自生下就挺壮实的吗，怎么一场风寒就坏了事？”
　　闻言那位徐婆子咬牙切齿道：“说起来真真是造孽，都是刘姨娘那个不安分的害了小哥儿。小哥儿从生下来就在夫人房里养着，夫人那可是当眼珠子似的精心看顾。小哥儿被夫人养的壮壮实实，过年时夫人忙于事务，没想到就被这刘姨娘钻了空子的在窗边引着小哥儿说话。那几天刮着大风天气阴冷，小哥儿便受了风寒发了病。本来吃了几天药看着见好，谁知却那刘姨娘却又撒泼的跑了进来抱住小哥儿不放，这一顿折腾小哥儿病情加重便再没缓过来。”
　　鸳鸯知道这刘姨娘一开始定是想孩子想狠了，所以才偷偷摸摸闹了那么一出，后来大概是想要借此在林如海面前露把脸什么的，没想到却是把唯一的保命符弄没了。想想贾宝玉身边一串的丫头、婆子，想来这林家小哥儿身边也不差。这么多人守着都能闹腾的出了事，难道说这伺候的丫头、婆子都是摆设不成？
　　鸳鸯于是细心的追问道：“这小哥儿屋里的丫头、婆子就没发现，怎会任凭这位姨娘如此做派？”
　　鸳鸯这话把两个婆子一下子问住了，难道她们能说这刘姨娘自从生了孩子，就开始和当家夫人打擂台的闹腾起了？还是说因为贾敏身子弱的，使得小哥儿屋里的有些丫头、婆子心思活动的被那刘姨娘买通的纵容此事？家丑不可外扬，两个婆子闻言只能默然不语的低头走路。
　　见两人不开口，鸳鸯于是知道这林家也是和贾家一样的东风压倒西风，西风压倒东风的宅斗。所以转为询问结果道：“那不知姑太太对此等没规矩之人如何处置？”
　　这些事就没什么隐瞒的必要，而且这里是夫人的娘家，她们就算是透露出点林府的消息也没什么闪失。说不定在给娘家的信里夫人早就把一切都说明白了，所以林婆子爽快答道：“刘姨娘因病被送到了城外的庙里休养了，然后夫人把府里重新梳理了一遍，撵了些偷懒耍滑的下人出府。”
　　想到林黛玉入贾府时那寒酸的一老一小奴仆配置，鸳鸯对此一直是深感疑惑。觉得这事实在是有点古怪，在贾府这么多年也算是知道些规矩的了解到，一个丫头几两银子的身价，别说是贾家、林家这等公侯、官宦人家的小姐，就算是普通的富户人家，小姐出门身边最少也是四五个人跟着。可林黛玉这个二品大员家的小姐出远门，居然真就是只跟了一老一小，还都是老实至极的两个下人，实在是让人觉得不解。
　　再说跟着林黛玉的王嬷嬷、雪雁，还真是两个毫无心眼的老实疙瘩。也许雪雁是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所以没什么分量的能被人忽视。可这王嬷嬷就太能忍气吞声了吧，看看宝玉的李嬷嬷的样子，她可是林黛玉的奶嬷嬷，却是万事由着紫鹃做主的不出声。别的不说，难道说连个上下规矩的都不能给林黛玉讲讲，害的林黛玉跟着个丫头胡闹折腾的坏了名声。
　　于是鸳鸯多句嘴的询问道：“不知大姐儿身边的丫头可尽心？”
　　虽说觉得这位贾母身边的丫头问的有点太详细了，不过不是什么大事，说不定是贾府担心这个唯一的外甥女。于是徐婆子没有隐瞒的利索回道：“姑娘放心，夫人这次顺道把大姑娘身边也清理了一下，丫头们也大部分放出去配了人。所以大姑娘身边现在除了自小跟着的那个老实奶嬷嬷和几个刚进府的小丫头外，其它的都是夫人身边的嬷嬷们，是绝不可能再出现纰漏的。”
　　原来是贾敏怕自己女儿身边再出什么主意大的奴才，所以把大丫头们都打发了，等到她死后贾家接人走，自然是不可能再要贾敏房里的那些嬷嬷，所以只能是小的小、老的老的简单上路。
　　几句话后已经来到二门边安置林家奴仆的西厢房，跟着两个婆子进门，看了看屋里的布置，再寒暄几句鸳鸯便转身往回走。没想到刚走几步，便碰见孙嬷嬷手下的李祥家的，见到鸳鸯李祥家的随机疾步上前噼里啪啦开口道：“总算是碰见个明白人了，鸳鸯姑娘你可要帮嫂子个忙。”
　　鸳鸯见李祥家的满头大汗，随即不解道：“嫂子你不是帮着清点节礼吗，怎么跑这里来了？可是有什么不对，要找林家的婆子核对？”
　　李祥家的闻言紧皱眉头沮丧的拿着三张帖子道：“可不就是碰上难事了！这是林家送来的节礼清单，老夫人的一份，府里的一份，给琏二爷的贺礼一份。”
　　鸳鸯闻言狐疑道：“这不挺明白的，你们按单子搬东西不就成了？”
　　李祥家的闻言告苦道：“我的好姑娘，你忘了大老爷才闹腾的修了墙的各过各？老夫人的、府里的节礼都好说，可这琏二爷的那份是送到公中账上，还是送到大房账上，嫂子我实在是没个主意。”
　　鸳鸯闻言也是想到其中牵扯的为难道：“这可是难住我了，不知二太太那里的婆子是个什么意思？”
　　李祥家的闻言微撇嘴角的冷哼道：“能是什么意思，当然是要拉到他们那房。大老爷那脾气谁都知道，要是追究下来还不得把我这经手的给活吞了？孙嬷嬷陪着老夫人脱不开身，我们又没有那份脸面进去，所以鸳鸯姑娘你就帮嫂子这个忙吧，算是嫂子求你了。”
　　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回贾母屋里询问一下，鸳鸯便也不推辞的带着李祥家的赶回贾母院子。
　　等进了贾母院子问过门口的小丫头，知道孙嬷嬷还在屋里陪着贾母，鸳鸯于是询问李祥家的道：“我给你进去问问孙嬷嬷，不知嫂子你是就在这廊下等，还是去下边的厢房等？”
　　李祥家媳妇闻言不在意道：“我就在这廊下等吧，二门那里还搬着东西，有了准话我也好过去照应。”
　　鸳鸯进门见贾母已经情绪缓和的在里屋跟婆子、丫头说着话，鸳鸯悄悄挪进门拽了拽孙嬷嬷，要知道李祥家的直接领导可是孙嬷嬷，就算是明知道孙嬷嬷还得向贾母拿主意，鸳鸯也得先报给孙嬷嬷知道，所以就在孙嬷嬷耳边小声的回了李祥家的说的话，然后就见孙嬷嬷也是一脸为难的没主意。
　　两人正面面相窥的不知如何时，正好贾母转过头来，看见鸳鸯站在那里，随即询问道：“把那两个婆子送过去了，她们安置的可妥当？”
　　鸳鸯闻言恭敬回道：“屋里准备布置的都挺妥当，那两个婆子让奴婢代她们给老夫人您谢恩。”
　　贾母闻言微笑道：“妥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