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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们进去吧。”小四抹了把脸，目光凌厉起来。“如果真的是她害死了妈妈，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第　21　章

　　开门的声音打断了客厅里大人们有些沉闷的气氛，大家一齐向门口望去。
　　推门而入的两个孩子十指相扣，俱是一身抖擞的战地迷彩，虽因为年幼有些身量不足，身姿却都是端正挺拔。精致的面容带着蓬勃的朝气，眉眼清澈，整个人都显得独立而坚韧。
　　小四小五的目光如闪电，首先定在了厅中唯一一个陌生女人身上。
　　这女人一身朴素却不显破旧的衣衫，略带沧桑而不掩美丽的面容，看似温婉的低眉顺目，转动间偶尔闪过几丝精光的眼却是极精明的样子。
　　两人对视一眼，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和厅里的长辈们打了招呼。
　　“爷爷，我们回来啦……大伯伯母也来啦，大哥二哥来了么？没有啊？在家呢？他们怎么不来啊，我们都想他们了嘛……妈（二婶）好想你哦，军训好累的。今天又没有给我们做好吃的？我们要吃的亲手做的哦……小叔今天休假呢？不常见啊……”对戚家有些慌乱的愧疚神情视而不见，有意无意忽视了厅里的情形。
　　司老爷子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最疼爱的两个孙辈，磊落大方自主刚强，格外像他，有军人的气质。又想想昨天来的那个……不由叹了口气，用少有的轻软的语气说：“小四小五先上楼去吧，洗洗澡换换衣服，一会儿下来吃饭。”
　　“知道了，爷爷。”
　　二人无言的上了二楼，整理好行李，各自进了自己房间的浴室。
　　虽然和小四住一起，小五还是有自己的房间的，就在小四房间的隔壁。睿程睿安他们兄妹三人体积大不好摆放的东西还有不常穿的衣物不常用的小玩意儿都是在小五房间的里放着，可以算是孩子们自己的收藏室。整个房间里最常用的就是这洗刷间，那边浴室被占的时候就过来这边，很是方便。
　　每次外出的时候他们会把门锁好。当小五用钥匙打开房门的时候，听见了里面的低呼和一连串责问：“你是谁？干嘛到我房间来？你怎么会有钥匙？”
　　小五瞳孔一缩，眯起眼睛，看见在自己的床上坐着一个穿着自己的蓬蓬裙，玩着自己的玩偶，理直气壮质问着自己的女孩。
　　“你的房间？谁说这是你的房间了？谁允许你进我的房间动我的东西了？”小五的声音如九天寒冰，她大概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爸爸说这个房间给我的。”女孩高傲的扬起下巴，脸上净是得意。“你是什么人，干嘛进我房间？”
　　“哟，你爸爸？你是个从那冒出来的杂种，谁知道你爸爸是哪一个？”小五并没有关门，听到动静的睿程从对门过来，一身居家服，头发还在滴水，漫不经心的倚在门框上，一手还搭着小五的肩膀。
　　“我爸爸是中校哦，我爷爷还是将军，他们都可厉害了，你们要敢欺负我，我就让我爸爸揍你们！”女孩板着脸大声怒道。
　　“闭嘴！”小五低斥，气势强硬。
　　女孩脸一白，立马噤声。
　　“现在，把你身上属于我的衣服脱下来，然后自己滚出去！”　小五拉着睿程进屋，就站在门边，指了指敞开的门，声音轻慢，却有让人不容置疑的肯定。
　　“不，这是我的！衣服也是我的，房间也是我的！”女孩大声尖叫，眼里泪光点点。
　　小五懒得废话，一扬手腕上的蝶翼带着一道银线飞出，带着与空气告诉摩擦出出的唿哨声，在女孩身前游离了几遭。
　　女孩的脸白了，还没反应过来，身前一凉，身上穿的漂亮的蓬蓬裙成了碎片。
　　睿程吹了声口哨：“小五你的鞭子使得越来越厉害了！”
　　小五给他个“那还用说”的肯定眼神，将吓呆了的女孩扔出房间，锁上门，动作一气呵成。
　　“我要洗澡了。”小五把鞭子缠回手腕，扫了扫房间里的东西，拍拍睿程的肩膀。“看看哪些东西不是我们的，扔出去。嗯，她睡过的床单什么的也丢出去。我等着她‘爸爸’来揍我。”
　　睿程轻笑，抬手弹了小五的额头，“快去吧，洗精神点，人家‘爸爸’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呢，哦，还有人家妈。”
　　睿程也看出来了？小五神情一肃，“哥，安子不会有事吧？”
　　“没事，你小哥没那么脆弱，别想东想西的了，洗澡去。”睿程将瞎操心的妹妹推进浴室，叹气。爷爷怎么可能让一个私生女进门？还是个没进门就如此跋扈的私生女。
　　匆匆洗好澡，小五出来看见睿程睿安盘腿坐在没有床单的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神情倒还挺惬意，门边零散的摆着女孩的行李。
　　“不是让你扔出去嘛？”小五拿大毛巾揉着自己的短发，用下巴点点那些东西，问睿程。
　　睿程摊手，“人家‘爸爸’捡进来放这，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再丢出去？哦，她又拿走你一件衣服哦小五。”睿程坏笑，指指衣柜。那里面都是小五昂贵又华丽的洋装公主裙，小五基本没穿过，崭新的。“反正你也不喜欢，就当打发要饭的了嘛。”
　　“嘁”了一声，划拉一个坐垫过来坐在小四前面，小四接过毛巾，熟练的替她擦起头发，小五才懒洋洋的开口：“给要饭的人家只会感谢我，可不会在这边碍我的眼。”
　　“噗，哈哈，果然是这样的没错。”睿程乐了。
　　“人家哪象要饭的了？”小四撇嘴，“哪个要饭的能比你这个正牌司家小姐还得瑟？”
　　“小哥你也见她了？”小五一惊，回头看他的表情。小四把小五的脑袋扳过去继续替她擦头发，才没好气的道：“见了，你是怕她气着我啊还是怕我揍了她呀？放心，她就是一陌生人。”
　　睿程摸摸小五的脑袋：“都说你小哥没那么脆弱了，甭乱操心了啊。”
　　小五回头冲他俩做了个鬼脸，三人笑成一团。
　　司戚家推门进来看见的便是三个孩子其乐融融亲密无间的场景。
　　他进来，孩子们的笑声止住，三双带着戒备和审视的明亮眼眸紧紧的盯着他，尤其是他的儿子，他的雪儿用命换回的宝贝，用那么冰冷的目光看着他，让他的心苦涩的冻成一砣。
　　深吸气调整好情绪，把躲在自己身后的刚刚知道她存在的小女儿拉出来，尽量温和的冲孩子们开口：“小三小四小五，这个是你们六妹，叫司爱嘉，你们要和她好好相处。嘉嘉，这是哥哥姐姐们，你可以和他们一起玩。”
　　小三小四小五同时“哧”了一声，面露嘲讽。
　　小叔他这是想让他们和那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女和平共处？做梦！重生以来，在小五心中最重要的就是亲情。看着一向疼爱他们的小叔这样伤害着他们的感情，小五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烧。小叔他背叛了他们对他的信任和依赖！
　　“哥哥，妈妈又给我们生了个妹妹么，我怎么不知道？”小五看着睿程，一派天真。
　　“没有呀，不是我们家的呢，难道是伯母生的？”睿程也很困惑的样子。
　　“不可能，伯母做了手术，不能有宝宝了嘛。”睿安认真地接口，好像讨论什么大事一样严肃。
　　“那是谁家的呐？小哥你家？妈妈不是说雪儿小婶婶早就去逝了吗……”
　　三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挤兑的戚家脸色发白，然后转头看着他，极无辜的：“我们从哪来的六妹？不可能啊……”

　　第　22　章

　　“坏人！你们欺负人！爸爸揍他们！”司爱嘉有了倚仗，拉着爸爸的胳膊嚷道。
　　扫她一眼，睿程象发现新大陆一样指着她夸张的叫道：“妹妹你看，那件衣服怎么那么象妈妈从法国给你买的那什么特别定制？不是说只有一件的么？怎么别人还能买到？快，让妈妈去投诉他们！”
　　小五有些好笑，好吧，睿程想玩，她配合。于是做出也一幅惊讶的样子，“不可能吧，肯定只是类似而已，等等，我把我的拿出来看看。”说着就要去翻衣柜。
　　“够了。”戚家喝道，声音疲惫带一些颤抖。“小五，你的衣服都不能借给妹妹穿么？”
　　小五睿程对视一眼，看看小四。小四还是冰冷的面无表情，没有一丝波澜。
　　小五便认真了起来，一双通透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一向疼爱他们的小叔。“把我的衣服借出去，小叔有和我商量么？我不在的时候让别人住进我的屋子，小叔想过我们的心情么？拉来一个人说是我们的妹妹，让我们和她好好相处，小叔你考虑过我小哥的感受么？”
　　“不……不是那样的……”戚家的喉节上下翻滚着，面对小侄女轻描淡写般的问句竟不知道如何回答。“你……你和小四住在一起不用这房间，那些衣服你也从来都不穿，我以为……以为你不会在意的……”
　　“这些是大家对我的心意，我怎么会不在意？”小五斩钉截铁的。“您这样子是不问自取！”
　　“那里面的衣服爸爸都送给我了！”司爱嘉躲在她爸爸身后有恃无恐指着衣柜。
　　“你有什么权力把小五的东西送人？”睿安声音低沉，带了浓浓的失望和愤恨。
　　深深的看了自己的父亲和所谓的‘妹妹’一眼，小四径自到房间的角落里找出一个小纸箱，在衣柜里翻了几翻，找了一捧衣服纸箱里，又扫荡了几件玩具也扔了进去，把箱子用脚踢到戚家和爱嘉前面。
　　“这些都是你买的，现在还给你，爱送谁送谁去。”
　　“儿子你……”戚家大受打击的倒退一步，脚步都不稳了。
　　睿安轻蔑的呲了一声，指了指他身后的司爱嘉：“抱歉，我和她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顿了下，音调徒然拔高，撕金裂玉般的决绝。“和她父亲也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知道了。”戚家低下头，好像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拉着司爱嘉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小四，你没事吧……”把门重重的反锁上，睿程担忧的看着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的小四，小四楞楞的一言不发。
　　小五收拾着凌乱的房间，门口传来封月温柔的声音。“孩子们，方便我进来么？”
　　“等一下！”小五伸手阻止了看看睿程开门的动作，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十点五十，凑到小四跟前轻轻的说：“那件事我去跟妈妈和爷爷说，小哥你好好休息下，别想那么多。”
　　看着小四点头，小五给睿程打了个看着小四的手势，自己开门走了出去。
　　“宝宝，你小哥没事吧？”看到小五独自出来，封月担心的问。雪儿是她疼爱的小妹妹，小四就像她的亲生儿子一样。
　　“没事。”小五轻轻摇头，“爷爷在书房么？我有事要和你们说。”
　　“大家都在饭厅呢，”封月摇了摇头。“这不是快到吃饭的点了么。”司家十二点准时开饭。
　　想了想，小五拉了妈妈的手：“妈，能不能让爷爷上来一趟，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们说。”
　　“好吧。”看了看手表，封月点头。“就叫爷爷一个人么？”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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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楼的书房。
　　小五平静的向爷爷和妈妈转述了小四的发现与猜测，坐在一边静静的看他们陷入沉思。
　　“好狠的心思！”突然封月咬牙，“我就说她没那么简单。”
　　听着妈妈和爷爷的交流谈论，小五渐渐的总结出事情的经过。
　　这个叫于柯得女人曾经是小叔手下的通讯兵，在一次庆功宴上和小叔酒后乱了性。按小叔的说法于柯一直对他心存爱慕，不忍心让他为难不想破坏的家庭，那天以后她悄悄的申请了调令调到别的团队。后来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不想失去爱人的骨肉，便偷偷写了退伍申请瞒着所有的人孩子生下了孩子。含辛茹苦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到了上学的年纪，却发现孩子的户口有问题不能入学。无奈于柯只好带着孩子重回到S市，走投无路下只好到连队找到她原来的班长求他帮忙。正在那一连队练兵的小叔碰到这对母女，知道了一切，震惊下大受感动，又很是愧疚。他认为这一切都是他的责任。于是他把这对母女带回家，想给她们一个完整的家。
　　封月说，小安出生那天雪儿确实匆匆忙忙的出了趟门，然后失魂落魄的回来了。雪儿什么都没对她说，她也没太在意。如果那天……雪儿是去见了于柯，说明这个于柯根本就不是什么善茬。
　　于柯应该故意挑在雪儿快分娩的时候找她扰乱她的心智，破坏她和戚家的感情，然后自己隐匿在暗处，蛰伏着，等待着，在恰当的时机以最软弱的方式出场。‘不小心’碰雪儿一下，让雪儿失去孩子是最好的，她肚子里正好有一个，直接害雪儿去世，对她来说更是意外之喜。
　　“爸，不能白白放过她！”封月红了眼圈。
　　“唉。”司将军叹了口气。“雪儿那孩子在我们跟前长大的，说没就没了。小四把那东西毁了，我们现在是一点证据都没有。先别和别人提这事，尤其是戚家。我看他现在是铁了心的要照顾这母女了。小月你让戚国和戚民一起查查，看看这女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封月点点头。
　　司将军摸摸小五的头：“从小你就和小四亲，这阵多陪陪他，让他开心点。放心，爷爷不会让别人进门的，小五可是我们家唯一的宝贝公主。”
　　小五搂住爷爷的脖子，撒娇“现在我是唯一的，要是添了小宝宝，爷爷肯定就不亲我了！”
　　司将军笑了，捏捏她的鼻头：“小鬼，不管添几个小宝宝，爷爷都最亲你，就你一个是小公主，怎么样？”
　　“才不呢！”小五吐吐舌头。“嗯哼，我是女王，小五女王，才不做公主！”
　　司将军和封月都笑了，刚才压抑的气氛顿时冲淡不少。“好了好了，我们的五殿下，下去吃饭吧。”

　　第　23　章

　　司家饭桌上一向的安静今天被打破了。
　　“妈妈我要吃那个……”
　　“爸爸这个好难吃，嘉嘉不要啦……”“妈妈我要喝水……”
　　司家的饭桌是长方形的，司老爷子在主位，左边依次是戚国、王翠霞、戚家、于柯和她女儿，右边是戚民、封月和三兄妹。除了戚家以外所有人对于柯母女都采取了视而不见的态度。
　　于柯有些难堪，一边照顾着自己叽喳的女儿，一边偷偷观察正对面的三个孩子，暗暗咬牙。
　　许多年前戚家无意中和她提到司家全家包括他自己都很想要个女儿，当她真的生出了司家的女儿，简直要喜极而泣了。
　　司家的大家长，有一群儿子男孙的老爷子喜欢怎么样的女儿？她暗自揣摩着，花了很多心思让女儿变得娇柔可人爱撒娇，相信每个老人都抵挡不了女孩子的撒娇攻势，只要女儿讨了老爷子的欢心，她在司家便有了立足的余地。
　　别人告诉她司家老二有个女儿，在家里特别受宠，她整个人都呆了。后来又听说老二的女儿随母亲姓封，似乎要继承封家，她才松了一大口气。还好还好，自己的女儿是司家唯一的孙女。
　　昨天戚家把她带回司家，天知道她有多兴奋。这是成功的第一步，只要得到了司家的承认，她和她的女儿，都将是高高在上的凤凰，从此衣食无忧，享尽荣华。
　　如果说老爷子不冷不热的态度犹如一盆冰水浇在她的心头，她的女儿见到严肃的老爷子后胆怯的躲到她身后时老爷子微皱的眉头，更是一把尖刀扎进她的心窝。不，老爷子怎么可以不喜欢她的女儿，怎么可以！
　　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天，戚家的大哥，刚刚升为省秘书长的司戚国带着他衣着光鲜美丽优雅的妻子王翠霞来了。司戚国对她一样是不冷不热的无视态度，出身世家的王翠霞状似亲热的拉着自己说话，明里暗里却都是在贬低自己，让自己知难而退。她偏不，她就不信接触的时间久了他们会不喜欢自己可爱的女儿！
　　还好戚家一直维护着她，为她挡了许多明枪暗剑，让她心里十分得意。不过这份得意没持续多久就被打破了。
　　戚家的二哥司戚民拉着儿子进屋后，他就开始心不在焉甚至有些坐立不安。然后一对和她女儿年纪相仿的男孩女孩手牵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觉得她的希望一瞬间崩塌。她知道，这是戚家的儿子和司家另一个女孩。自己的女儿和他们一比，高下立分，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他们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她只好不停的在心里安慰自己，老爷子喜欢女孩，那个女孩是外姓，自己的女儿才是唯一。
　　两个孩子的眼神格外锐利，刺的她无处遁形，好在片刻他们便移开了视线。真难想象年幼孩子也能这样的沉着。她看着他们若无其事的和长辈们打着招呼，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两个孩子上楼，她紧绷的心弦还没放下，就听见了自己女儿尖叫，女儿刚穿的洋装成了碎片，满面泪痕的撞进了自己的怀里。戚家的表情是紧张和愧疚，还有几分不安，轻声安慰着哭泣的女儿，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