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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赛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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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荒凉的夜里,茫然失所。
  我沿着马路没命地奔跑。那样跑着跑着,好像回到了和刘静怡一起野外训练的时候。为了不被淘汰,为了荣誉,奔跑不息。又好像回到在梁婆街的时候,身后是一群拿着刀的亡命之徒,我只能不断向前跑着,不然就是死亡。再然后,好像看到南楠在前面,骑着送给我的哈雷。红色的影子在眼前晃动,风里传来引擎的咆哮声。我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盲目地追逐着,追也追不到。我喊她,她不肯等我。于是红色逐渐变成一个点,看不到。即使再也看不到,我也沿着那条路疯了一样追逐。
  远处水滴敲击岩石一样有节律地发出啪嗒声,声音逐渐放大,频率也渐次增快,像云子倾斜坠地,轻轻巧巧,却是接连不断地紧随而来。
  不知道自己在何处,不知道前方是哪里,转过道弯,却是一面墙。磨砂的马赛克瓷砖拼接,和周围景物并不协调。敲击砖面,竟然发出清脆的回响。砖面似乎松动,一片片忽然剥离跌落,露出纸糊一样透光的薄层。戳破一个洞,强光像箭一样激射而出。
  忽然惊醒。
  
  模模糊糊里,觉得自己吐了好几次,吐到伏在地上站不起来。
  但是有熟悉的香气扑来,加上腹痛,我睁开眼。
  没想到在这里。
  任晴披着外衣给我喂温水。
  我很仔细地看,画面渐渐清晰,柔光下巴掌大的小脸,卸了妆清秀的样子,柳叶眉簇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似紧张似惊疑。
  “我怎么在这儿?”嗓子哑着,口腔里全是腥味。
  “你不记得了?”她咬了咬嘴唇,指了指我手里攥着的细铁丝。我好像明白几分,觉得更加茫然。
  “我半夜听到动静出来,就看到门开着,你一个人趴地上……”
  地板上还有我吐过的痕迹。我心口一震,扶着额想要站起来,又坐倒在地。头疼得像要炸了一样。
  “你……打电话了?”
  “还没有。我本要打电话,看清楚是你,想先扶你起来,你不肯起,还……”任晴顿了顿,改口道,“非不让我找别人,我就去倒水,才一会儿你就清醒了。”
  我苦笑。浑身又痛又冷,之前身上被火烧一样,现在又觉出冷。这种感觉,十足是药力刚过,加上酒精的作用,浑身无力。
  “我可能……喝断片了。不要和南楠说,我这就走。”
  我努力站起,腹部一阵钻心的痛,任晴扶我起来,我就靠着墙站着。
  我背过身,抽纸巾捂住口,干呕,浑身痛得抖。
  “你这样,怎么走?是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任晴吓住了,慌忙说。
  我攥着拳抵在墙上,开不了口。身上全是土,手上和腿上刮的都是口子,不知道整晚上借着药力是怎样折腾,到这会儿身体就像完全抽干了。这一夜,竟是这样长。
  她再要扶我,我忙说,“不,不要。我歇一下。”
  她就小心地,不敢碰我。
  我这样说着,知道自己不是歇一下就好,腹部越发痛起来。清楚自己不能那样喝,但是拿在手里就都喝了。混着的,都是高度酒,光是闻酒精的辣味就扑面而来。如果南楠不硬拖我出去,我可能直接横着去了医院。
  我提起一口气,“能洗澡么?”
  她慌乱的点头,“热水不太够,你随便冲冲好了。”
  我点头答应。她扶着我进了洗手间。叮嘱我有事尽管叫她。
  我关上门,打开水。调到最凉。夏天的水,毕竟还是温热。衣服渐渐打湿,身上那些口子挨到水,有的冒出血来,腹部又是剧痛。我跪在瓷砖上,水哗哗地打落在我背上。就那样轻的水滴,我也觉得承受不起。
  血腥的气息在喉咙里翻滚。血滴落在水流中,冲成细细的丝状,然后飘散了。
  眼睛越来越沉,身体也渐渐支不住。水流包着我,我就靠着墙跪坐着。细微的水花打在脸上,像轻柔的抚摸。
  
  最后还是无知无觉被送进医院。
  南楠来看我。叫谭小流到外面等着。谭小流木然地望了望我,我想起那一晚和她说的话,又想自己半夜三更不肯她送,却出现在她女人家里,她得多想揍我。
  我猜任晴应该什么都说了,我在天上城失控的样子她们也都看见了。
  谭小流不发一言就合上门出去了。
  南楠虚握了握我的手指,
  “你还好吧?”
  我摇头,张开嘴,声音又是哑着,
  “什么时候能出院?”
  南楠欲言又止,叹息,
  “你好好呆着吧。”
  我想这样不是回事,怎么能三天两头往医院跑,我还上不上班了。但明显感觉提不上力气。
  我努力不要回想,我们就那样静静呆着。我看着她,看得心都疼了,皱起眉头。
  “又疼了?”南楠慌张地问,“我去叫护士?”
  我拉住她,摇头。
  “没事。我只是想,如果你喜欢,以后喝酒都可以叫上我,你要我表演什么都好,我一定好好表现,让你们喜欢。”
  我看到她被刺痛了。她用来惩罚我的办法,最后惩罚了自己。
  她颤抖着说,
  “别恨我,对不起……对不起,阿乐。以后不要查我了,你听到了,不要穿着制服来我的地盘。我绝不会再这样对你了。”
  我看着她,笑。我可以说都是公事公办,但是我连说的力气都没有。我说得已经够多。
  她马上就懂了,
  “不要当警察了,好不好!”
  我摇头,摩挲她的手指,抬头看天花板,
  “有一个做警察的宠物不是很好么?一定比小姐们有趣多了。表演什么好呢?吸毒?注射也可以。或者当场□给她们看?脱光了,把□露出来,像上一次那样自己把冰块塞进去?或者你想塞什么都可以……”
  “你够了!”南楠崩溃喊道,扭头就要走。
  我一把拉住她,整个人都差一点被带下床,
  “你知道的,我很听话,一定做到你满意。”
  到现在,我还有什么做不出?
  她回过头。满脸泪水。她那样绝望地看着我,好像我又杀死了她的亲爹,她要走出法院时回头看我,一点不肯领情。
  我发现自己忽然明白了,忽然有些明白她的恨。
  爱情,到底是什么呢,惩罚彼此?或是自我惩罚。
                      
作者有话要说:  手一抖故事就跳太快了。完全是写短篇的节奏了。。
  雅蠛蝶!!!




☆、温柔

  手术结束后,我身体似乎好起来。
  我重新开始上班。找卷宗,审人,查南楠的场子。
  她发展很快,程徒那里地盘拿下一些,又收编了部分散兵游勇。六合会名下的场子达到近百家,于是我一家一家查,光天上城就走了三次。
  我越来越懒于应付,好几次动起手来,索性不再带樊周游,一个人去。没有上级批示,我也敢胡搅蛮缠硬闯。
  一无所获。
  但是“失忆”就这样流出来了。
  白天跑东跑西,晚上被南楠叫去。
  没有应酬的时候我们就在她家里,让我吸毒,然后□。没有任何语言交流,做完我就走。
  等到她有应酬的时候,我就去。然后她总能在我面前变戏法一样把毒品拿出来。
  于是我开始尝试新的方式,在众人面前。
  白色的粉末融在血里,未经消毒的玻璃杯子。我将自己的血抽出来,随意地打在肮脏的容器里,混进夺人理智的毒药,再推进身体。
  或者不是我自己推,由着第一天见的陌生面孔,抖着手,歪歪斜斜地将针管扭地生疼。
  我的手臂上是大片淤青,丑陋的针头扎过的印子。
  我就让那样污秽的血流过自己的心房,流过全身各处,然后在那些陌生的人面前表演着自残自贱的戏码。
  吸过之后我都抖得厉害,然后整个人变得越来越疯狂。大家都很高兴,因为“失忆”是这样有效,这样让人断不了放不下,兴高采烈沉沦在卑贱里。
  起初我看着南楠看我的眼神里压抑着痛苦,我看着她拼命攥紧拳,一次次咽下苦酒,然后装作不经意地起身去补妆。但到最后,我已经看不清。我看不清酒杯对面的人影,看不清亲吻的脸庞,甚至看不清身上压着的是什么。
  
  无论做什么都没有关系,无论多痛苦都没有关系。
  因为它叫“失忆”。
  我真的失忆了。
  
  很奇怪的,每天早上都出现在任晴房里。
  任晴加了一把锁。但我拿着铁丝就像拿着万能钥匙,不需要用心就可以打开。然后就像到家了一样,颓然倒地。
  药力退去留给身体的痛楚总是把我折磨到没有一丝力气。或许是南楠吩咐过,纵使完全神志模糊,我也没有喝到多少酒。但即便这样,还是一天不如一天。
  起初几次任晴由着我一个人躺在地上,躺到天亮,然后自己一个人离开。好像麦当劳之于流浪汉。
  有时候早上我们碰到,她就问我怎么起这样早,我说我要赶去上班。
  后来一天我身上全是血,又发高烧。她终于不忍心,把我抱到了当做沙发的床上。
  我醒来的时候手臂上划伤的地方已经被她包扎好。我抱着被子蜷缩着,很痛,就攥紧床单。
  她听到我醒来,端了感冒药,“你……要请假么?”
  “几点……”我嗓子哑到几乎发不出声音。
  “七点多了。”
  我爬起来。之前几次我醒来的都要早一点,够我回去洗个澡的时间。
  没有干净的衣服,我就去拿脏衣服。
  “你……在这里洗澡直接去上班吧。还有谭小流的衬衣,应该能穿。”
  我抬头看她。这些天因为我三天两头的半夜降临,她和谭小流似乎在吵架。但她看起来不像客套,我还是听从地去冲澡。
  解开绷带,伤得这样深这样难看,出乎意料,我用水冲伤口,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一样,于是作罢。再用染血的绷带勉强将伤口裹起。
  然后头脑稍微清醒一点。
  我穿上谭小流的衬衣出来。
  “你手上,好可怕。怎么回事?都不记得吗?”
  任晴就等在客厅。还站在原地,好像我刚进去。
  我点头,一阵神经痛,我就停一停,然后穿谭小流的裤子。我似乎比她还要瘦一点,裤子很松。
  “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好。这样,恐怕问题很复杂。还好你是来我这里,不然……太危险了。”
  她迟疑着说。
  我听懂她的弦外之音。她们并不肯不认为我是精神病人。
  
  清晨我迷蒙睡着的时候,谭小流来过,她们的争吵,我都有听到。
  “她怎么又在?”
  谭小流一推门就看到我。
  “我半夜起来她就在这儿了。”
  两个人说着,任晴把谭小流带进内间,关上门,声音还是传出来。或者谭小流根本没有想避着我,
  “一个星期都第几次了。你还把她放床上。”
  “都这个样子了,南姐又不愿意带她走,再不管她她会死的,你看不到么?”
  我听到任晴压低声音说。
  “呵……我当然知道。她就是疯子,你看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全都是自己作的。她就是当着南楠的面,让人家用碎酒瓶划成那样,也不躲,还笑。南楠都气疯了,可是人家说是她自己想要的,她淌着一胳膊血,还说她想要……”
  “好了!不要说了。”
  “你跟我急什么?你心疼什么?”
  “好歹相识一场啊!”
  “你这么对她,你看她领情?你以为南姐喜欢你照顾她?”
  “你们嫌她来我这里,那每天晚上就看好她啊。她痛成这个样子,你们让她一个人出来,你看看她,走在路上被撞死了都没人知道。”
  “她是自己要走。看着虚弱,南姐找了两个干过特警的跟她,跟不住。她是装疯卖傻。”
  任晴真的发怒起来,
  “你……她装疯卖傻来我这儿干嘛?我有什么好让她这样的?”
  “我怎么知道!”
  我听到玻璃在地面砸碎的声响。
  “……”
  任晴沉默着,一语不发。
  隔了许久,谭小流怒道,
  “好,反正你也不肯赶她,那就好好养着她。她不走,我走!”
  门摔得咣当响。后来任晴哭了。
  我想谭小流来的时候没有想要这样,甚至早做好了我在的准备。她们都已经进了房间。
  
  “对不起。”
  我说着,嗓子哑说不出其他话来。从包里掏出药片,拆了两片,想了想,又拆第三片,和着她泡的冲剂吃。
  “这是什么?”
  我把药盒给她看。是止痛片。她侧过盒子看说明,“你不能吃这么多!”
  会上瘾嘛,我知道。我还怕么?我笑了一下。忽然觉得站在这样青春的姑娘面前,而自己已经垂垂老矣。
  “我是认真的,郑乐,你到底在干什么啊?南楠不管你你就这样?你这么折磨自己,自己没有感觉,别人看在眼里不会心疼吗?你一天天来我这儿,我看到也会心疼啊!”
  她忽然喊起来。好像动了感情,眼睛湿湿的。
  然而一瞬间我想起洗澡时镜子雾气里自己的眼睛。浑浊不堪。像我同样肮脏的身体。
  猝不及防,一下子痛得弯了腰。
  她扶住我,她的手隔着布料触碰着我,温热的,甚至是烧灼的。
  我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弯下腿跪在地上。
  我并不想在她面前这副样子。
  这些日子我以为自己已经没有羞耻可言,我在形形□的人面前,恣意地用药,呕吐,大叫大笑。我以为自己已经被这样的苦麻痹了。但这一刻发现,不是这样。
  每一个晚上,我都痛到无法呼吸,我必须忍着,用尽力气,让自己不发出怯懦的声音。
  拿着针管的时候,害怕极了。不知道这一夜会发生什么,不知道自己会有多疯狂,也不知道倒下去了,会不会再醒过来。
  尤其是,当着南楠的面。
  而我越来越迷醉,我无法看清她。于是到处都是她。于是我只能不断加量地吃止痛片。只要能站着决不能倒下。我用尽生命满足她的要求,或者根本不属于她的要求。就像灰姑娘,站在一个我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世界,但“失忆”像水晶鞋,给了我肆无忌惮透支生命的力量。在云端一样的无知无觉里,不需要考虑,身体没有极限,上天入地,哪怕是摘星星月亮,我都可以做到。
  我只需要在她面前,在崩溃之前,决绝地一个人离开。只有我自己知道,再不踏出那一步,我就会那样屈辱地倒在她怀里。像垂死的野兽一样,暴露破碎的心脏和溃烂的伤口,然后等待着她用怜悯的语气,拨弄着,再创造更深的疮痛。
  我想我宁肯死。
  越这样想,呼吸越发急促起来。心脏像充满气被刺穿一样疯狂跳动,好像下一秒就面临枯竭。我把手使尽按在上面,也不能有一丝一毫减缓。
  光线马上暗下来,四周好像在下雨,是鲜血流下的雨。血腥的气味让我呕也呕不出。血淌进我身体里,我拼命张开嘴,都是腥气。
  我是那样捂着胸口,颤抖,拼命呼吸。
  
  然后一个拥抱,把我从地狱拉出来。
  我觉得好久都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柔了。纤长的手指拂过我的额角,拭去汗水,将我抱在怀里。亲吻我的脸颊,然后是嘴唇。香香甜甜的味道就在嘴里漾开。
  我含着她小巧的唇瓣,舌尖在她的唇舌间流连。用尽全力地回抱着她,把她柔软的胸部贴在胸口。比南楠瘦小一些,可以很轻易地圈在手臂里。我按在她肩头的手指渐渐攥紧,希望能贴着更多。
  就这样,贴近的地方,慢慢的,不那么痛了。
  我的理智逐渐回来,力道轻下来。我们马上松开了对方,站起身来。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任晴伸出手,抚向我的脸颊,我才发现自己哭了。
  真是,在哭什么?
  “抱歉。”我一边说着,一边慌忙地擦干泪水。
  看看表,我该上班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怪我狠心,置之死地,而后才可能生




☆、碎裂

  将要出门,任晴忽然叫住我。
  手臂上的血透了出来。
  我将衬衣退下来。任晴捧着我手臂上绑的勉强的绷带,生气起来,
  “你就非得弄成这样?”
  “对不起,”
  我低声道。即便单只手也不该包扎得这样差,但哪里值得包好?又是一阵恍惚。等我反应过来,任晴已经将沾血的绷带小心拆下,轻手轻脚地在被水泡得泛白的伤口上涂双氧水。
  “……不痛吗?每次给谭小流涂,她可叫的惨。”
  “嗯?”
  “你总是这样发呆吗?”
  任晴这样说着,像是再也不想理我。
  忽然觉得很疲倦。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把自己置于越来越令人厌恶的地步,就算是我,也会感到莫名的悲凉。但自从当日我去找南楠,不,自从一年前放南楠走,我的命运就好像写在那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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