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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妖似魔-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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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生安顿受到惊吓的各国巫师,决不允许再出一丝意外,用宫中最好的伤药为他们疗伤。”

    “是,大宗伯。”

    女大宗伯说罢,也不再看在场的巫师们一眼,而是匆忙离去,而那些巫师们表面上看似被恭敬地请离明堂,实则是被强制带回燕宫,包括观言在内,所有人对方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心存怀疑,谁都能看出这是周国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可偏偏他们就算心知肚明,也因性命受到威胁的缘故无法将一切说出口,他们已经被囚禁了一阵子,终日提心吊胆的日子他们都不想过了,现在虽然还没能出周国,可事情显然已经有了转机,这让他们宁愿三缄其口,先保住性命要紧。

    理所当然女大宗伯也早已掌握了他们的心态,因而压根也不担心这一点。

    他们之中仍然少了一些巫师,正是最初就被选走的那些人,自始至终都没人知晓他们的去处,他们也没有再回过燕宫。

    观言则被软禁在燕宫之中,不允许出房门一步,也不允许他人探视,门外永远都有守卫严密看守,除了三餐有人定时送至之外,观言几乎见不到第三个人,因而也得不到外界的半点消息,这使得他为应皇天和巫冷钧的安危感到忧心不已,而原本在他房间里的行李诸如各种草药和尖锐物品在他被软禁的那晚就被全部搜走,包括他随身携带的爻卜之物,仅给他留下了毫无危害性的衣物,让观言整日坐如针毡,却偏偏一筹莫展,束手待毙。

    直到有一晚,那是观言被软禁后的第八个夜晚,到了平常有人给他送晚饭的时间,送饭的人虽说是周国的内竖,但因观言是重点看守对象,为了以防万一,他到来之后通常也会由守卫检查一遍才会放他进入,包括饭菜,不过这天显然比前几天来得都要晚,观言看着最后的一道光线消失在窗缝之中,才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就听看守道,“哦,怎么换人了?难怪今天这么晚。”

    “没办法,大祭将起,他被临时调用了。”

    “原来如此。”守卫一面说一面进行搜身,片刻后便道,“好了,进去吧。”

    观言被软禁以来除了睡觉什么都不能干,此时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外面的动静也不是没有听见,只是他并不想多加理会,谁料当那名送饭的人进来之后,就“砰”的一下将托盘摔到桌上,恶声恶气地道,“快起来吃饭,吃完我就收走,今天可没工夫再回来收拾一次!”

    观言因言一怔,睁开眼睛抬起头来,却在见到来人之后大吃一惊,差点叫出来,好在他及时反应,硬生生将叫声吞了下去,可已情不自禁瞪大双眼,只因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冒牌的应国王子,他不知为什么把自己裹得厚厚的,好像很怕冷似的。

    “看什么看?没看过人发火?这么忙的日子还要给你送饭,没饿死你已经很客气了。”他大声说着,最后极快速而小声地跟了一句道,“你一边吃,我一边把作战方案告诉你。”

    观言自来到周国后就一直没能见过他,但也并非完全忘记跟他的约定,找到九鼎是入宫之后唯一的目的,只不过他压根没想到对方会在这种时候出现,也不知道所谓的“作战方案”是什么情况,但无论如何,这是个好机会,于是观言点头,把饭扒得哐当哐当响,这在门外的守卫听来,就好像真的一个劲在吃着那样。

    就听冒牌王子悄声道,“明日这个时候你准备好,我会将你的草药偷回来,那天你用的那手我早就看见了,这可瞒不过我的眼睛……”他喜滋滋地说下去,“所以明天你得再来一次,我会把伪装用的衣服带来,知道了吗?”

    观言听后不禁有些喜出望外,虽然他还不清楚这人到底是怎么溜出来的又是要如何去偷回他的草药,但既然有希望,他自然不会拒绝,不由点点头,答应下来。

    将话带到,冒牌王子也不再继续逗留,又大声道了一句,“怎么这么慢!你到底会不会吃东西啊!”说着,他“砰”的一声摔门出去,对看守道,“真磨蹭,我等不了了,明天再来收拾。”

    原来是个急性子。守卫看着送饭的人匆忙离去,在心中如此总结了一句,继续驻守在房门外,等待漫长夜晚的来临。

    ……

    翌日,观言虽是无比心焦,却也尽量按捺住迫切的心情,他不得不让自己冷静下来去思考离开燕宫之后的行动,第一步就是得去探听女大宗伯将应皇天和巫冷钧囚禁在何处,但另外也存在一个弊端,那就是他一旦用上药让守卫陷入安眠,那么不消一天,就会有人知道他逃走的消息,恐怕到时候还来不及打听到囚牢的位置就会惊动到女大宗伯,而就算他能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及时探听到囚牢的位置并顺利溜回来,在守卫醒后也会知道有事情发生过,所以这绝不是好办法,但如果不回来,就要看那冒牌王子会躲在哪里,毕竟他也是在逃“犯”之一,应该也会在女大宗伯寻找的逃亡人员名单之中。

    无论如何,时间都会慢慢流逝,当脚步声传来的时候,观言早已等候多时,就听脚步声在门外稍稍站了片刻,那应是守卫照例搜身,随后房门便打了开来,一进到房里,冒牌王子就大声吆喝起来,要他快吃,同一时间他将托盘递给观言,指了指那上面的一碗汤,然后脱掉外袍,他昨天说会将伪装用的衣服带来,原来就是穿在了自己的身上,里面露出的又是一件一模一样的内竖服装,这真是个好办法,因他昨天来的时候就是这么穿的,才不会被守卫怀疑,以为他的身材本就是如此,随后,他又将系在里面的那根腰带解开,观言见那是一根经过加工的双层腰带,显然他早已将他的各种草药都缝制在里面,因而丝毫未被察觉。

    观言不禁露出欣喜的神情,并意识到接下来该轮到自己了,他故技重施,这一回为了能顺利离开燕宫,他心一狠,将足够分量的药粉洒进汤里,同时将能保持清醒的草药递给冒牌王子,让他服食下去,之后,他便失手将汤洒落门口,就听“哐当”一声,果然惊动了守卫,守卫打开门的时候,就见送饭那人已冷不丁地骂开了,他凶巴巴的,脾气坏极了,一点儿也没有个好脸色,“搞什么!吃个饭也不会,可别指望我给你收拾!”

    他愤愤离开,离开时还将袖子重重一甩,守卫开门时就闻到的一股甜香味道此时愈发浓重,他情不自禁地用力去嗅,只觉得好闻极了,不由看了看洒落地上的汤水,却也不知那究竟是什么汤竟然能香成这样。

    但过了一会儿,守卫看见那人还是折了回来,虽然一脸的不情愿,但他的手里却拿着打扫的用具。

    守卫见状不由暗笑,心想他再是蛮横,终归只是个送饭的,估计他还是个受气包,所以才会将气都撒在这个被软禁的巫师身上,留在燕宫的巫师表面上看似是贵宾,实则个个都受到大宗伯的监视,这一点身为守卫的他最是清楚,比起来,他虽然只是个小小看守,可到底比一个送饭的要强多了,他要做的尽管只是看守的工作,但好歹不会受气,他只需要站岗站到天亮,确保中途安然无事,再等另一名看守来换他的班就能回去好好睡上一觉了,看,一点烦恼都没有。

    想到了睡觉,忽然之间困意便席卷而来,慢慢包围住他,可是,现在才刚过傍晚,夜色逐渐在下沉,真正的夜晚还很长很长,他可不能睡着啊……

    房内的观言这时早已换好了衣服,他和冒牌王子等守卫睡着之后,便轻轻打开房门,他们将守卫搬进房内,让他能够美美地睡上一觉,随后,二人关上房门,趁着夜色,在守卫的呼噜声中,静悄悄地离开了。

第230章 九州之鼎(十六)()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观言一直留在燕宫之中,除了走到皋门的那条路之外几乎没有机会再去别的地方,虽说他看过周王宫的内部布局图,但此时夜色笼罩,周宫内广阔无边,要在一座又一座相隔数十丈的宫殿中穿梭辨认其实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不过也幸好如此,因为人若是走在如此宽敞的地方同样会因为太过渺小的缘故而被忽略掉,此时观言被冒牌王子带着走离燕宫,又绕过了长长的一段走廊,再穿越庭园错综复杂的小径,当眼前豁然开朗的时候,便又是另外几座毗邻的宫殿,他们走向其中一座,却没想到又只是经过,因此观言实在忍不住便开口问。

    “一个安全的地方。”不想,冒牌王子只是这样回答他道。

    观言只得跟着他继续走,总算在逃离燕宫之后的第二个时辰里,冒牌王子指着眼前一座算不上太华丽却颇为稳重大气的建筑道,“就是这里,里面应有尽有,我们要先设法进到里面,才可能离开王宫。”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见他说的如此神奇,观言不由问。

    冒牌王子冲观言眨眨眼,依旧卖着关子道,“这里可是几乎囊括了千百年来天下间所有的重大机密、当然也包括周国自身的秘密之所,我们要找的,便是洛邑王城之中的秘密通道,只要找到了那条秘密通道,我们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这里了。”

    观言还是初次听说有秘密通道这回事,但听冒牌王子说的有模有样,他不由暗自猜测他所说的“囊括了千百年来天下间所有的重大机密”的地方会是哪里,不过压根容不得他想太久,因为冒牌王子下一步动作就是指出这座宫殿的守卫所在,并对观言道,“我调查过,这里一到戌时就会落锁,只留下侧门附近的通道,供戌时之后前来的人出入,包括打扫,但侧门两边各有一个守卫,我们各负责一个。”

    他说着就要往左边冲过去,观言见状连忙拉住他说,“难道还要用药?”

    冒牌王子想都没想就说,“当然,这是最简单又不害人的办法,不是吗?”

    话虽如此,可观言研磨出这种药来并不是为了这种用途,即使被证实药效好得出奇,但这并不值得他高兴,像这样为了达到目的屡次使用,完全有违他的初衷,而且过量的后果就连他也无法预测,若任人任意使用,这就不是药而是毒了,因此观言摇摇头,反驳一句道,“这可能算简单,但并非不害人。”

    冒牌王子见与他有了分歧,顿时也觉得较为难办,观言再问,“也许我们可以想想看别的方法,你不是说最近有祭祀吗?是什么样的祭祀?难道就是九鼎之祭?”他猜测道。

    “没错!正是要烧死我的那场祭祀。”冒牌王子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将观言拉到隐秘一点的地方低声说,“我听说你被软禁起来是因为大闹明堂,是跟九鼎有关吗?这几日大宗伯说她算到九鼎即将要现世,因此一直在加紧准备祭祀的用品。”

    观言刚才就在做猜测,现在一听就已经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九鼎的下落在那日就险些曝光,周国为了圆上弥天大谎,原本说好的祭祀自然少不了,可他不明白的却是昨日这个冒牌王子就应该已经逃了出来,那么谁会是下一个祭品?另外,王宫之中似也没有太多的动静在寻找他,又或许此时已是深夜,但就守备的情况看来,虽谈不上松懈,但也不像是“祭品”失踪后应有的反应,给观言更多的感觉其实是无人问津,就好像如此重大的祭祀所需的“祭品”失踪就失踪,根本没什么大不了。

    也是因此他们才能如此自如地在周国王宫之中走动,观言这么想着,又道,“囊括千百年来的重大机密,难道这里是……”

    “天。”冒牌王子这一回没有再卖关子,很快地接下观言的话道。

    观言也几乎想到”,但他第一个念头就是,不知这里较之应皇天重楼里的藏书,是不是会更胜一筹?

    书不在多,重要的是精,与楚国的藏书相较,应皇天的重楼里所没有的不外乎是一些经过编纂的史料和随处可见的典籍,有的却都是一些极少见且根本想都想不到的记录或刻文,还有各种与天地神怪相关的资料,更是包括了各国的王城布局图,连鬼方的都有,有的甚至还标注了王城之中军队的驻守数量和据点,当然,巫术相关的也不在少数,除此之外,观言还见过一些用看不懂的符号记录的内容,若说周国”囊括了千百年来的重大机密,观言不由也觉得好奇,一面想,一面观察四周,忽地,观相邻的那座小树林,不由灵机一动,对冒牌王子道,“我有办法了。”

    冒牌王子立刻问,“什么办法?”

    观言从身上摸出几张符咒来,对冒牌王子道,“你在侧门附近等我,一旦有动静,趁守卫察看的空档,你就溜进去。”

    虽然不知道观言打算怎么做,冒牌王子这时只能选择相信他,点点头道,“好。”

    若是从前的观言,他压根不会想要如此冒险,可此刻,若是又不用药物伤人,他只好使出最原始的办法,用火。

    符咒的材质轻薄,极易燃,并在半空中就能化为灰烬,观言找了一处黑漆漆角度却刚好能被守卫看见的位置,祭起符咒。

第231章 九州之鼎(十七)() 
至周时,人祭早已被其他祭祀所慢慢替代,较为常见的就是使用牛羊等祭牲的祭祀,随着家畜饲养业的兴荣,对于大大小小祭祀活动与日俱增的周国而言,它们是最合适的祭品,早在商时,一次用几十头甚至上百头牛羊就已经是很常见的事了,实际上人祭的产生,也是出现在大批杀俘的时代,但终归人可以用来奴役,于是逐渐地人祭就趋于减弱,但有时为了区分祭祀的重要程度,君王仍然会选择使用人祭,不过此时人祭的祭品挑选也早已不如从前的那么随意,就如同祭天和祭后稷有用帝牛和稷牛的区别一样,帝牛用来祭天,稷牛则祭后稷,祭天地、宗庙的牛角还不一样,甚至连主持祭祀之人的地位不同,就算祭祀的对象一样,也要用不同的牺牲来区分,比如天子诸侯需用牛,卿大夫用羊等,而九鼎之重,几乎能够动摇国之根本,也无怪乎女大宗伯想出用人来祭祀的办法,更是选用有周国王子血统的应皇天,先不论假真,就此祭祀的等级而言,已是重中之重,而且在周国建国至今都未曾有过先例,可谓是无可比拟。

    自然观言压根未料原本应该是冒牌的最后却被真正的应国王子所代替,得知这一事的他简直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飞奔到明堂,但最终他意识到现在仍是祭祀之前,不由抓着冒牌王子就问,“他现在被关在哪里?你一定知道,快点告诉我!”

    他突如其来的激动情绪让冒牌王子一愣,不由吃惊地问他道,“他是谁?难道你跟他认识?”

    观言神情顿时一僵,口气却难得又硬又直,不留丝毫回旋余地,“不要问那么多,你只要告诉我他被关在哪里就可以,我自己去找他。”

    冒牌王子见状,也不再问下去,只是摇头道,“我觉得不妥。”

    “为何?”

    “一来,那里曾经被我逃出去过一次,因此要么加强了防范,要么已经转移了阵地,况且祭祀在即,大宗伯又岂容祭品再一次有失?”冒牌王子看了看天色又道,“二来,祭祀时辰将至,恐怕我们已来不及赶去救援。”

    “你怎么不早说?”观言心中大急,脱口而出道。

    “我怎么知道你跟那人熟识?”冒牌王子无辜极了,摸摸头道。

    观言拼命告诫自己要冷静,却始终无法真正使用头脑,就好像突然间被抽空了一样不知所措。

    “我看现在我们只有设法混入明堂,见机行事,争取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祭坛。”冒牌王子出主意道。

    “众目睽睽之下,要如何救?”观言反问。

    “这——”冒牌王子顿住了,仔细想一想,的确,众目睽睽,大家都盯着祭祀现场,主持祭祀的又是女大宗伯本人,很难想象他们能潜入其中救人,不由头疼地皱眉道,“那该怎么办?”

    凭空想怎么也想不出来,观言只好先面对现实,道,“不管怎么样,先混入明堂再说。”

    冒牌王子没什么意见,反正他也准备去明堂,只不过对于救人一事,他也束手无策,他见观言转身就走,忙拉住他道,“先说好,我能帮你就尽量帮,只要不威胁到我的性命和即将到手的自由。”

    观言如何会不明白,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于是点头道,“我知道了。”说罢,他再度转身,却又被冒牌王子一把拉住道,“等等!你不要冲动,你知道要怎么混入祭祀的队伍之中吗?”

    面对这个问题,观言第一次有了足够的信心,他对冒牌王子道,“当然,无论哪一种祭祀流程我都清楚,即使是周国的,也一样。”

    这么说的时候,冒牌王子忍不住流露出不知是崇拜还是佩服的表情来,随后立即道,“既然如此,我们立即行动吧。”

    ……

    祭坛就设在明堂外和长桥之间那极为宽阔之地,一池金芒自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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