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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妖似魔-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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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言愈发不解,看了一眼那猫疑惑道,“它是只猫,虽然个头大了点,但不可能食人吧?”

    应皇天忽然大声笑起来,他怀里那猫却朝观言挥舞着爪子,呲牙咧嘴,一副很不爽快的模样。

    观言顿时警觉起来,皱眉道,“食人,难道它……”

    “它可不是猫。”应皇天笑容未敛地道。

    “……不是猫,难不成它是……”观言知道世上有一种动物似猫却非猫,但体格要大很多,是一种极其凶猛且令人畏惧的食人兽类。

    “它是虎,名叫小黑。”应皇天安抚地摸摸“小黑”的脑袋,正式向观言介绍道,然后低下头又对小黑道,“他就是观言,是一名为人还算不错的小巫师,

    “小黑……”极不协调的名字让观言深感无力,可应皇天脸上的笑容却显得极为满意这个名字。

    “幼虎的叫声似猫,不要被它给骗了。”应皇天一脸纯真的笑容道。

    观言刚才的确听见一声清晰的猫叫,但再怎样也不会料到那竟是一头虎,况且还是黑色的虎。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应皇天忽地站起来道。

    “出发?去哪里?”观言一怔问。

    “我这里可不是大尹主的府邸,没有吃的东西招待你。”应皇天说。

    “你让我来陵阳城,是不是有什么事?”观言却问。

    应皇天自顾自越过他,走出屋子后轻巧地回了一句,“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观言只好认输,跟在他身后喃喃地道,“也不是这个意思……”

    小黑探出脑袋瞅着后面的观言,它仰头眯眼的样子,怎么看都是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观言没辙,心道,这脾性简直跟它家的主人一模一样嘛。

    直到上了马车,观言依旧处于震惊之中,问应皇天,“它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我来陵阳的路上捡的。”应皇天随口答。

    若是野猫观言自然相信,可虎是食人之兽,怎么会是随随便便就捡得到的?观言怀疑地看着他。

    “对吧,小黑?”应皇天见状,煞有介事地低头问小黑。

    小黑点点胖乎乎的脑袋。

    观言愈发觉得惊奇,“它竟能听得懂你的话?”

    “它很聪明。”应皇天道。

    观言瞪着他半晌,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又问,“对了,你什么时候成了大尹主家的公子?”

    “你想知道?”

    “嗯。”

    应皇天想了想道,“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

    “什么事?”

    “你答应了我再告诉你。”

    危险的信号亮起,观言踟蹰半晌,心知不答应对方绝不会开口,只得勉强道,“好吧,我答应。”

    应皇天于是道,“陵阳城每月都会举行祀门之礼,你听说过没有?”

    “祀门之礼我听过。”祀门之礼,即是在城门杀牲以除不祥,“难道是因为食人妖兽?祀门之礼是为了阻止它入城?”身为巫师,观言立即想到其中缘由。

    应皇天只问,“想不想去看看?”

    观言明白过来,“你要我答应的就是这件事吧?”

    应皇天点头道,“也许会有危险,你想清楚再答应。”

    观言一听有危险,不由瞪着应皇天问,“你呢?是不是非去不可?”

    “当然。”应皇天兴致勃勃地道。

    见他如此肯定,观言忍不住叹一口气,无奈地回答,“好,我陪你去。”

第19章 后编予狩之约(二)() 
“陵阳城内包括大尹主府都可以随便逛,但千万不要出城,尤其是陵阳山,知道了吗?”

    “我当然不会带他去城外,表姨父您就放心吧。”应皇天十分认真地点头回答。

    观言讷讷点头,却不敢多说其他的,他面前的人正是陵阳城的大尹主仲偃,年纪应已过四旬,精神很好,人也很和气,不过他跟应皇天的亲戚关系观言听了半天才明白,这位城主是应皇天曾祖母表弟的孩子,“表”这个称呼好像有些近,但这个亲戚关系距离着实相当遥远。

    大尹主却误以为观言尚不知何事,解释说,“只因这几天就是祀门之礼的日子,是本城相当重要的祭祀,绝不允许出丝毫差错。”

    若在寻常,祀门之礼只是一场极普通的祭祀,说简单些,就是杀一些牲口用血来辟除不祥罢了,可大尹主如此郑重其事嘱咐他们不要出城门,却让观言再次对食人妖兽的传言好奇起来,难怪应皇天也想暗中去观礼,他看向应皇天,却见他端坐席上,一心一意吃着筵席上的酒菜,好像浑不在意。

    哼,你就装吧。观言正想着,大尹主忽地问,“鲜少见天儿邀请朋友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观言正想回答,应皇天却抢了过去道,“他是舅舅赐给我的伴读,后来发现他很乖很可爱,于是慢慢成了朋友,而且他很聪明,现已是传任府的属官了。”

    可……可爱……

    观言听到这个词,舌头差点没打结,他做梦都没有想过会被一个小他一岁的人说“可爱”,他忍不住暗中瞪应皇天一眼,后者却像是没有看见一样,还若无其事满脸笑容地问他道,“是吧?阿言?”

    阿、阿言……观言又是一怔,是在叫宠物吗……他微微不满,又不能当面拆穿他,只好点点头,支支吾吾“嗯”了一声。

    只是这一声不情不愿,应皇天听得勾起嘴角,观言一抬头就捕捉到他眼底的那抹戏谑,忍不住再瞪他,却又被应皇天生生忽略,观言无奈,谁叫他一遇上这个人就没辙。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一开始怎么不一起来,多一个人也热闹一些。”大尹主笑容可掬地道。

    “呃……”观言不像应皇天,说起谎来不用打草稿,他“呃”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应皇天颇为无奈,看着他埋怨道,“谁让他过年前生病的,不然早拉他一起来了。”

    观言对他这句回答简直自叹弗如,他怎么就想不到这么简单的理由呢?不过就算他想到了这个理由,也不见得能用那么自然的表情和语气说出来。

    说到这里,应皇天还特地问观言一句,“你的身体应该没大碍了吧?”

    观言忍住自己要抽筋的表情,一句话也回答不出来,只好点点头,表示自己已无恙。

    “那就好,害我还担心了好几天哩。”他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观言却已经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

    马车车辕咕噜噜转,两人从大尹主府出来的时候,外头已漆黑一片,星光点点,只有车头一盏白晃晃的灯依稀指明着前行的方向,马车行得并不快,微微摇晃着,应皇天和观言坐在车里头,小黑趴卧在应皇天脚边呼呼睡大觉,应皇天懒洋洋地支着下巴看窗外,观言忍不住问,“你故意在大尹主面前隐瞒我的身份,是不想让他怀疑我们要去偷看那场祭祀?”

    “嗯。”

    果然如此,观言想着不禁又道,“大尹主并未提到食人妖兽的存在,似乎刻意隐瞒,感觉这场祭祀果真不同寻常。”

    “所以我明日便打算去瞧瞧那位巫师。”应皇天说。

    “怎么?”

    “不是说那只食人妖兽是因为他的缘故而销声匿迹的吗?我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厉害。”

    “你真相信陵阳山上有食人妖兽的存在?”观言问。

    “你不信?”应皇天反问。

    身为巫师,观言并非完全不相信,只不过到底陵阳山中有没有妖兽他不得而知,所以自然答不上来,只得道,“不管信不信,祭祀那日我们去看看便知。”

    …

    翌日,俩人扮成小厮混入大尹主府,虽然观言不知道为什么连应皇天也要一并隐藏身份,但他似乎乐在其中,即使小厮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怎么看怎么不合适,观言总觉得他会被人认出来,但应皇天自己对此一点都不担心,观言见了便在一旁叮嘱他,“见到人最好还是低一下头,千万不要让人家看见你的脸。”

    应皇天有一张出众又让人一见深刻的脸,再配上他眼睛里那股不可一世且玩味的表情,让人想不记住也不行,观言怎么也无法想象他低眉顺目的样子,只希望别太过引人注目就好。

    “我问起过巫师的居所,但都没有得到具体的回答,不过有小黑在,一切好办。”应皇天利落地系着腰带,对观言这样说道。

    “我们要怎么进去?”观言忍不住问。

    “这个容易,我手上有通行令牌,就说是我吩咐将一些祭祀用品送进府去。”

    观言见他说得轻巧,只得随他出了梅园,往大尹主府的方向行去。

    路上应皇天顺便为观言介绍了大尹主府里的情况,大尹主有三位夫人,她们分别住在堂室后面的三间厢房里,她们的孩子跟随大尹主本人住在另一座单独的院落里,大尹主府朝南,进去之后有两座私塾,后半部分和主间以庭院隔开,那里是侍女和下人的居所,西北的庭院后面还有数间,用来招待客人,“我曾去过那里,不过没见到巫师。”应皇天道。

    “如果不在招待客人的地方,那么又会在哪里?”

    “去了再说,区区一座大尹主府,还没我的重楼大不是么?”应皇天满不在乎地道。

    观言却不是这么想的,从小到大他没干过一件胆大妄为的事,一直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也从没有兴起过恶作剧的念头,应皇天的性格跟自己南辕北辙,爱好似乎就是捉弄别人,他真不知道这种奇怪的爱好是怎么被培养起来的。

    不过这个问题观言没有时间深想,他们很快来到大尹主府邸门口,依照先前说好的,观言出示应皇天的令牌,对看门的侍卫道,“应公子吩咐我们将这些祭祀的用品送过来,这些都是直接从丹阳运送过来的。”

    一听是丹阳来的,侍卫也不敢怠慢,忙请他们进了府,但只带到前厅便道,“请二位在这里稍待片刻,我这就去禀报大尹主。”

    观言有点担心地看应皇天,应皇天冲他眨眨眼,那个侍卫离开后,一名婢女端了茶水过来,观言连忙低声道谢,大尹主府里的婢女多半见过应皇天,此时她正要给应皇天上茶,观言不知怎么的就开始紧张,一颗心怦怦直跳,忽地他听到“喵”的一声,小黑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直窜到婢女脚下,一下子挠住她脚底下的裙子,婢女被突如其来的生物吓了一大跳,“啊”一声尖叫的同时,一杯茶全都泼在了地上,小黑敏捷地跳开去,却又在整个大厅之中上窜下跳,一瞬间就把前厅弄得鸡飞狗跳,一些珍贵的瓷器纷噼里啪啦摔了一地,婢女到现在为止都还没看清楚那到底是何物,应皇天已趁乱指着一处朝婢女喊了一声,“看,在那边!”说罢他一把拉着观言就往厅后跑,小黑也一下子溜出了前厅。

    大尹主府的下人当然不止一个,不过好在二人身上的衣服也是下人模样,观言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应皇天一定要扮成小厮模样,原来早就计划好了让小黑来捣乱,他们此时看似在走廊上追着一只“黑猫”东奔西跑,实际上却是跟随小黑去寻找巫师居所,一转眼就绕了好几圈,观言跑得心脏扑扑跳,就担心有人出来喝住他们,但不知是小黑挑的路特别缺少人迹,还是他们的运气好,一路上竟也没遇见拦着他们的人,不过也有一两名侍从从他们身边经过时问道“怎么回事”,最后都被应皇天一句“那只坏猫打破了大尹主的宝贝”这个借口打发掉了,等到二人忽然跑到一个较为偏僻的庭园时,小黑忽地一下子窜到应皇天的怀里,蜷着身子不动了。

    观言见它眯着眼懒洋洋躺在应皇天的怀里,好像有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开怀,他不禁咋舌,这种事也只有应皇天能想的出来,他到现在心脏都还是噗噗直跳,尤其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静悄悄的更加让他觉得惴惴不安了。

第20章 后编予狩之约(三)() 
他们站在长廊尽头,庭园幽静偏僻,到处是光秃秃的假山,没什么树木,园子里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后头有一排厢房,应皇天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回头悄声对观言说,“应该就是这里。”

    正说着,小黑的耳朵忽然竖起来,应皇天拉着观言几步躲到靠他们最近的一座假山后蹲下来。

    观言很快听到走廊上传来的脚步声,不多时,来人就进入了他的视线范围,却是大尹主仲偃,只是他脸上的表情不太好,像是有些紧张,他只身一个人过来,身边没有带随从。

    观言看着他推开门走进其中一间厢房,一旁的应皇天扯扯他的衣袖,拉着他蹑足靠近那里,观言紧张不已,应皇天却十分沉得住气,一步一步稳妥地靠近,直到耳边隐约传来厢房里对话的声音,应皇天才停下脚步,可这时候的二人早已贴着厢房的门了,谁知里面说话的声音也故意压得很低,低得就算只隔着一扇门,也听得七零八落的。

    “……这次……是真的有困难……”观言听出这是大尹主的声音。

    “……尹主大人……我是奉了神的旨意……如果做不到,难道你也让我去找神商量……”另一人嗓音沙哑,听起来干巴巴的,吐字十分缓慢,像是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的,不带半点感情,又听大尹主说,“……可、可是这一次……是真的有些不妥了……”

    “你们陵阳城难道真的没有可供神驱使的人了……”

    “不、当然不是,能成为神所驱使的人……就连我都十分乐意……”

    “尹主大人的话似乎是互相矛盾啊……”

    “大师……或者,再通融几天……”

    “不行,日子绝不可以更改。”

    “大师担任门祀多年……是不是可以稍微想想办法?”

    “……尹主大人,不是我不愿意想办法……而是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若这次没有人,那我只好不主持祀门之礼了……”

    “这……万万不可……请大师收回刚才那句话……”

    “那就要看尹主大人您了……不是吗?”

    “是、是,我一定会尽力去想办法……”

    “如此甚好……”

    感觉谈话像是快要结束,二人很快回到假山处藏好,期间小心翼翼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们才刚蹲下厢房的门就开了,大尹主从里面走出来,脸色十分灰败,比刚才进去的时候要糟糕得多,虽然不明白刚才那番对谈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那位巫师显然没有同意大尹主的请求,观言忍不住抬头望了望那间看似十分神秘的厢房,不知道里面究竟住了一位什么样的巫师,竟然能轻而易举地说出“他是奉了神的旨意”这样的话来。

    

    “呵,口气可真大呀。”从大尹主府的后院翻墙出来,应皇天拍掉手上的尘土道。

    “我师父虽是巫师,但他却从未这样说过。”观言跟在后面喃喃地道。

    应皇天闻言忽然站住了,观言急忙刹住脚步,瞬间对上那一双黑沉沉的眸子,便听他问道,“你从不怀疑人的吗?”

    “需要怀疑什么吗?”观言看着应皇天,想了想之后说,“原本,巫的职责就是与鬼神打交道,它是以舞降神的媒介,巫一职是专门事神的官职,师父告诉我说,‘洁诚以祭祀,只要有足够的胸怀和心诚祝祷,最终神便会降临’,这跟修为有关,我学巫的时候常常问师父究竟有没有神明降临,师父却总是笑笑不答,而这位巫师竟然能‘奉神的旨意’,我想他的巫术必定极为厉害才是。”

    观言说完,发现应皇天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他脸上的表情在观言看来谈不上轻蔑,却又有一股极不屑的味道,只不过这种不屑并不像是针对自己而来,只觉得他的眼底起起伏伏,无端端起了一片波澜,“你总是那么轻易就信了别人,凡事都不先怀疑的么?”

    观言一怔,反问,“可是……为什么要先怀疑而不选择相信呢?”

    应皇天挑挑眉道,“你就是太没有戒心了,所以才会经常吃亏。”

    观言又是一怔,忍不住便问,“你觉得那位巫师是在骗人?”

    应皇天忽然勾起嘴角道,“就让我们来打个赌,如何?”他说完还特地补充一句,“赌你一定被他给骗到了。”

    他一脸开怀又稳赢的样子让观言不服气了,赌气道,“好!赌就赌!”

    ……

    祭祀的时间相当古怪,居然定在三日后的深夜,祭祀的队伍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出了城,之后城门就紧紧关闭,好在应皇天提早探听到消息,那一日清晨借口要回丹阳城大尹主才让他们离开陵阳。

    所谓祭祀的队伍,其实人并不多,有一部分人马守在了山脚下,像是为了防止有人闯入陵阳山,为首的是大尹主本人,其后跟随着的便是几个拿着祭祀物品的仆人,但队末还有一人,他脖子上戴着枷锁,赤着脚拷着脚链,身穿囚衣,在士兵的推搡下跟随着队伍前进,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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