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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仇家-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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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梁栋正在大门口,赶忙迎上来,笑嘻嘻地说:“小姐在老爷的书房等着呢。刚才还问先生到了没有。快里面请……”

  书房里一盏西式玻璃罩南瓜盏美人腰的洋油灯照得亮瓦瓦的,巧月捧一本书似看非看,非看似看,不时溜眼张望着门外,见仇家进来,慌慌张张站起,扔了书,又急忙回身扶住差点带翻的椅子,涨红着脸说:“……这么晚了还劳动先生,真不好意思。翠儿,准备好了吗?端上来呀!”

  丫鬟翠儿将四碟小菜,一壶酒,一副杯碟碗筷摆好,退了下去。巧月又重新抹过碟儿筷儿,提壶斟酒,双手捧杯,说:“薄酒淡菜,不成敬意,请先生满饮此杯。”

  仇家接过,一饮而尽,刚想开口请小姐坐下同饮,又赶紧咽了回去。他自嘲地差点笑出来,一个千金小姐陪你坐坐就不错了,俗眉俗眼的臭男人,还敢请人家同席共饮?巧月又斟上酒,欲说还罢,吞吞吐吐地问:

  “……我这病……真的能治好?……先生真的有把握?”

  “小姐的病是由肝气不舒引起的,忧郁伤肝,外邪内侵,肝伤脾,脾伤胃,导致足阳明胃经受损,见于手足,这病有名,叫做鹅掌风。我和兆老爷说过,只要有名,病就好治。不怕小姐笑话我说话太满,我真的有把握,有十足的把握。”

  “那么,先生为什么要先开家豆腐坊呢?该不是行医的本事不大,得靠卖豆腐才能勉强糊口,凑合着喝口稀粥吧?”

  仇家笑了,有点不情愿地说:“按说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告诉小姐,有些药料要从豆腐里找。”

  “后天能按时开业?”

  “能。后天辰时末巳时初,请小姐准时赶到,我会把一切都准备好的。”

  一时无话,沉默了好久。沉默中巧月似乎又想起什么,张张嘴,没说出来,脸“腾”地红了,油灯下看得请清楚楚。一阵熏风从窗外吹来,带着榴花的甜香,软绵绵柔腻腻地弥漫在室内,缭绕在室内,油灯在跳,墙上的人影在晃。

  良久,巧月悠悠地说:“先生独身在外,还该找个丫鬟仆妇什么的,帮着打理起居……不行的话,先收…收…收用…用个丫鬟……也还方便些……”

  仇家啥子也没说,这样的话题让他咋个接茬呢。

  回家的时候,已近亥时末刻。还没进门,仇家就听到院子里热闹成一锅粥,仿佛是乱糟糟的集市搬到了家里。

  
   。。

豆腐仇家 (3)
( 一 )

  
  
  春天,很难遇上这样一个好天儿。多少日子没得邂逅的太阳,终于挤破云层,一扫接连数月的阴霾淫雨,露出灿烂的面庞,刚刚起床的少妇模样,眉开眼笑,满脸红润,略带羞涩,慵慵懒懒依在山头,晴朗得让人心醉,让人心痒。还没到中午就热起,棉袍穿不住了,毡帽戴不住了,热得人们只想往树荫凉里钻。乌蒙山麓的天气就是这样,天阴下雨赛严冬,太阳一出甑子蒸,也不管是春是夏,是秋是冬。

  屈指算算,昨天才过的惊蛰,刚一说热,咋就一下子热成这样?仇家甩一把汗,脱掉棉袍,夹在腋下,加快了脚步。上顿饭还是头天早上吃得呢,早饿了,得快点进城踅摸点果腹的东西。

  远远地瞭见北门了,就连城门楼子上的“迎恩”二字都看得隐隐约约。路边坡上三三两两的农夫背粪,耘草,刨坑,点种,忙忙碌碌种洋芋,溪边水里三三五五的儿娃子光胴胴的赤着屁股戏水,也有七七八八的姑娘媳妇溪边洗涮,热风裹着叽叽嘎嘎的笑声,不时飘过来。

  走着走着,仇家吓了一跳。道旁僵卧着一具路倒儿,浑身上下湿淋淋得蜷在车道沟里,一动不动,差点绊他一个跟头。仇家蹲下去,搬过脑壳看看,脏脏的小脸上惨白中透出黢青,嘴唇一片青紫,只是鼻子似乎还在微微煽动,拿起手腕,三个指头搭上去。嗯?脉搏还在,人没有死,有救。仇家索性一屁股坐下,盘起腿,仔仔细细摸起脉来。

  指下的感觉如紧绷蹦的绳索,被人用了大力气胡乱拨动着,左一下右一下,随心所欲,没个准头,这是紧脉无疑了。《素问》有曰,紧乃热为寒所束。《脉经》上说,诸紧为寒为痛,人迎紧盛伤于寒,气口紧盛伤于食,尺紧痛居其腹。中恶浮紧,咳嗽沉紧,皆主死……细细揣摸,紧脉在尺,应该是肚子痛,痛得快要死了。

  仇家疑惑了,肚子痛又能痛死人的症状并不多,也就那么几种,绞肠痧、石淋、癃闭、奔豚……可是,奇了个怪哟,哪个也不象嘛。仇家把他抱起来,将那水淋淋的破棉袍脱去,打算拿自己的棉袍先给他裹上。

  突然,他想起十年前听一个猎户说,有这样一种病,也是肚子痛,山里人叫墦症,只要遭上必死无疑。他查过书,能找到的书都查了,没有看到记载,也问过同行前辈,没人知道,想笔录下来,可是就连这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仇家想,大概这种病发得急,死得快,根本来不及找郎中,所以民间知道的多,行医者反而知道的少。必死无疑的病,就用当做坟墓讲的这个“墦”字吧。遭上了,不管咽气没咽气,也和进了坟墓没两样,用这个字想来也错不到哪里去。当时猎户告诉他,是不是墦症,要去屁股眼处找,看看有没有紫泡,找到了,挑破即好。

  脱去破棉袍,露出一件更烂更糟更脏,盖不住肚脐眼,遮不住腿肚子的裤子,仇家给他解开腰带,扒下裤子,趴着放在自己的棉袍上,左手抄了他的小肚子,勾了腰,凑近去找寻。果然,离屁股眼不到半寸的地方,一个指头肚大的紫色燎泡,鼓溜溜的赫然在目。仇家心里说,脏兮兮个小花子,屁股却还白嫩,象个小姑娘似的。他右手拍了拍白嫩的小屁股,令其跪好,跪得高些,小花子仿佛明白他的意思,老老实实撅起屁股。仇家顺手从道旁扯把杂草,从中挑出根干硬的,含在嘴里捋捋,心里想着,死马先当活马医,医着看吧。他一只手掰着屁股,一只手拿了草棍棍去戳。一下子戳上去,黑血滋出,紫泡顿时软塌塌地瘪了。路倒儿立马有了活泛气儿,眼皮微动,悠悠吐出一口气,哼出声:“……疼……疼……”

  仇家一喜,喊声侥幸。赶忙弓下腰去问:

  “哪儿疼?哪儿疼?快告诉我……快快告诉我……”

  “肚子…肚子疼……哎呀,肚子疼哟……”路倒儿声音低得可怜。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家?哎呀……家……哎呀……”

  “没得关系,告诉我,家住啥子地界,我送你回去。”

  “你…送…你送…送我去找赖三哥吧。我…真的不行了。”

  仇家一边问:“赖三哥是谁?”一边将他翻过身,平着躺下,伸手给他提裤子,不经意间眼睛一瞄,看到了两腿之间。他诧异地惊叫一声,“你…你…你咋得是…是个女…人?”

  小花子不吭声,只是微微闭上眼睛。仇家奓着两只手看着白嫩的肚皮和与男人有异的两腿之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随着仇家惊叫的声音,也是一声惊叫,就响在耳边。他正要扭头去看,头还没扭过去,又听见一声怒吼,把仇家吓了一哆嗦。

  “敢欺负讨口花子,你活得不耐烦啦?你个死到临头的色鬼……”

  话音未落,屁股上着着实实挨了一脚,仇家被踢得一下子爬在了女花子身上。紧跟着就是连踢带打,掏心拳头窝心脚,雨点似地落在身上。他慌忙躲让,翻到一边,晾出身子底下,裤子还没拉起的女花子。女花子被砸得狠了,睁开眼睛,哼唧一声,开口说话:“笛儿,不得无礼。跪下……还不跪下……快快谢过郎中?”

  被叫作笛儿的小花子伸手拉起仇家,仍然绷着脸,瞪着眼,紧握着拳头,问道:“咋个回事嘛?你说,为那样要脱…脱人家裤子?”

  女花子又哼唧道:“笛儿,送我去找赖三哥,我…我真的不行了。”

  还没等找到赖三哥,趴在仇家的背上,就松多了。女花子絮絮叨叨地告诉仇家,自己是个讨口的老乞婆,昨个晚上就没讨到吃食,半上午了,还是没人施舍,想进城讨讨看,城里铺面多,做买卖的多,手头有活钱的多,咋着也好讨些吧。刚过走马坝,从后面来了一伙人,吆吆喝喝抬着一根五尺多粗,十多丈长的杉木。她赶忙让路,躲到紧边边上,明明已经不碍事了,这伙人完全可以松松宽宽过去。谁知,杉木已经过去,走在后面的那个押运的狗玩意,戏谑似地照她屁股上踹了一脚。按说讨口的花子,挨三拳两脚也是平常事,可是这一脚挨得倒霉,她从土坎上被踢下去,叽里咕噜滚进水凼。好在水不深,仅仅湿透了衣服,哪儿也没伤着。她往出爬,身上软得爬不出,使足吃奶的劲也爬不出,折腾半个时辰,才找到缓岸坡坡,一跌一滑爬上来。她骂骂咧咧继续往城里走,没走出半里路,肚子疼得就受不了,疼得满地打滚,疼得学狼嚎,学鬼叫,疼着疼着,叫也叫不动了,嚎也嚎不动了。

  她在说,那个叫笛儿的小花子也说,他告诉仇家,你背的不是别个,是赖三哥的媳妇,你救了赖三哥的媳妇,赖三哥说不定要咋个感谢你呢。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晃脑,看那模样,听那口气,好象是说,你背的你救的,不是咸丰爷的公主就是同治爷的皇妃,荣幸去吧,美去吧,你。说着,说着,他问:

  “我该咋个喊你,叫先生,叫大伯,还是…叫啥子?”

  “叫大哥就行。”

  “大哥,你是个郎中?”

  “以前是,现在不想干了。”

  “为哪样?郎中多好,谁不敬奉?咋个就不想干了呢?”

  “你没听说过?讨口三年,给个县令不换……带着大哥一块讨口,该是行?”

  “没啥子不行的。你救了赖三哥的媳妇,他能不收留你?待我跟赖三哥说说,准定行……”

  到底是年纪小,啥子也没问,柳笛儿就答应了,答应得黑籽红瓤。

  仨人说着,笑着,进了城,仇家说:“咱俩先找个地方弄口吃的?大哥包包里还有洞洞钱呢。”

  “还是先去找赖三哥,把你想当无品自在王的事说定了,再说喂脑袋的事……”

  前面就是个锅盔铺子,仇家将女花子放在地上,掏出一大把铜板,递给小伙计,说:“锅盔、熏肉、烧酒,整起,包好,拿上,跟我等走。给够了啊……”

  从这天起; 镇雄城里乞丐群中又多了一个乞丐。

  他不知从哪儿找来套脏乎乎烂兮兮的衣服,穿在身上,乐乐呵呵的,好象真得了一身五品官服,见谁跟谁笑,见谁跟谁套近乎。说起话来又文雅,又风趣,还会摆龙门阵,时不时逗得丐伙计们捧腹。遇阴天下雨; 讨不来一天的嚼裹; 他会变戏法似地从破帽儿、破鞋儿里抓出一把洞洞钱; 喊笛儿买来锅盔熏肉; 再灌一葫芦烧酒; 邀了弟兄伙整个酒足饭饱。然后; 你搂了我的腰; 我抱了你的腿; 一觉睡到大天明。他得到了认同; 很快在乞丐群中站稳脚跟; 成了丐伙计们的大哥。

  只是,他再也没见到赖三哥的媳妇,也没得着赖三哥啥子感谢。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就是初夏。 

  柳笛儿常常把好玩好笑又新鲜的消息带回来; 与弟兄伙摆龙门阵。

  这天傍晚; 他又挤进人堆; 神神秘秘,挤眉弄眼地问:

  “你们知道兆老爷家的大小姐长得啥子样?谁想听; ……给瓢凉凉的水来。且听小爷从容道来……仇大哥; 你坐近些……”说着; 拉个破蒲团递过去。

  (哟,忘了说。看官须知,仇字在百家姓中读qiu,即邱或丘的音,万万不可读成仇恨的仇哇。)

  这天是五月初五; 端午节。镇雄州深藏在乌蒙山的皱折里,有溪有涧有瀑有潭,少的是行得船,划得舟的宽阔水面,自然无龙舟可竞,人们渐渐养成踏青的乡俗。到这天,常常是全城空巷,人人上山,看山茶,采杜鹃,摘泡儿,剜龙爪菜,野炊,野餐,野浴,野合,青年男女情投意合,干脆点一堆篝火,露宿于野,连家也不回了。这天也是万佛寺庙会,上山的路上柳笛儿就听说兆老爷家大小姐要来散福。他急惶惶赶到山门外; 挤在最前面; 伸长脖子傻看着; 傻等着; 等着兆家小姐抛撒的大把银子。 

  日上三竿; 山门打开。兆小姐在丫鬟仆妇的簇拥下,终于姗姗款款地走出来。 若让柳笛儿看; 兆小姐有十二三岁; 身材还算高挑; 皮肤白晰; 一双毛乎乎的大眼睛,扑扑闪闪的象是要说话; 特象年画上的七仙姑。就是眼睛里有一种似嗔似怨; 欲哭欲叹的东西; 叫柳笛儿弄不明白,说不清楚。

  丫鬟扶着小姐走到阶前,高声祷诵: 散福散福; 百病全无,菩萨保佑; 添寿添福……散福散福,百病全无,菩萨保佑,添寿添福……然后掏出银锞子递出去。柳笛儿挤在最前边; 赶忙伸手去接。谁曾想; 银锞子落入手中的一刹那; 把他着着实实吓了一跳。他赶忙闭上眼睛; 使劲揉揉; 再睁开,打量那只递银子的手。

  唉; 这哪里是啥子手哟; 干枯无肉不说; 每个指关节都长满厚厚一层老茧似的硬皮; 突出鼓起; 皮屑白烦烦落下来,雪花儿似的。吓得他头发一根根奓起,连头皮都冷嗖嗖的。柳笛儿想躲; 没躲开; 银锞子已经落入手掌; 热火炭儿般扔不得; 捧不得; 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活了十四五年; 也见过不少的手; 染匠、 补锅匠的手够难看了吧; 也没这么吓人。天天扒灰堆; 抠炭堆,也不能这个样子吧?一个年画上七仙女样的千金小姐,咋个长这样一双手呢?

  柳笛儿发呆的工夫; 兆小姐已经让丫鬟扶走了; 只剩下个管家站在台阶上讲话:

  “众位乡亲; 我家小姐得了一种怪病; 多年求医问药,未得医缘。而今拜托众位志诚君子传话; 有身怀绝技的高手; 哪怕是贩夫走卒,哪怕是山野村夫; 只要治好小姐的病;  未婚者招为东床快婿; 已婚者谢五百石租谷的地亩……”

  “仇大哥; 你说她那手不会过人吧……。”柳笛儿捧刺猬似地举着银子给仇家看。 仇家只是定定地看着柳笛儿,眼神怪怪的,有点怕人,好半天才缓过劲。他咬紧牙邦骨一字一顿地问:

  “想跟着大哥一块去吗?”

  “去哪儿?”

  他没有回答,只是掏出一把铜板递给柳笛儿,说,“还是老样子; 烧饼熏肉; 一葫芦好酒……和弟兄伙再整一顿; 就算告个别。”

  从梦中惊醒,巧月再也睡不着,她一遍又一遍回忆梦中的情景,似乎还能依稀记得。

  ……先是在水塘看鱼,不知从哪儿跑来一匹马,她骑上去,随着马儿跑。跑呀,颠呀,疯一阵,笑一阵,也不知怎得,忽然一下子掉进了水里。就在落水的刹那间,马竟化作金色的龙,驮着她直向太阳飞去。太阳很毒很毒,晒得受不了,没得办法,只好扯衣襟遮,遮左遮右,遮上遮下,遮前遮后。遮来遮去,突然发现身上的衣服没了,竟是一丝不挂骑在马上,暴露在火辣辣的阳光下,她心跳如鼓,又羞又急,一下子惊醒来。

  巧月知道,梦见水,梦见马,梦见太阳都是吉兆。老人们常说,梦见水遇贵人。男娃儿梦见马,鲤鱼跳龙门,女娃儿梦见马,嫁得金龟婿。梦见太阳,特别是有个遮挡,没让阳光直接照到头上,更是吉上加吉。那么,有什么好事呢?真的能遇贵人搭救自己?……巧月再也睡不着,手和脚钻心得痒,钻心得疼,挠不敢挠,蹭不敢蹭,她穿好衣服,也没惊动丫鬟,独自走出卧室,来到廊下。

  月在西天半衔山,露重榴花色偏暗。

  巧月望着残月疏星,一阵酸楚涌上心头眼眶。

  她乃江苏赣榆人氏,家境本也殷实,谁知爹爹是个浮浪子弟,整日价游手好闲,斗鸡走狗,耍枪弄棒,惹事生非。如此这般也就罢了,谁知又染上嫖妓的毛病。一来二去,竟一发不可收拾,越瞟越瘾,越嫖越滥,长年泡在妓院里,还发誓说,要耍尽天下婊子,尝遍世上粉头。钱流水般抛撒出去,没几年偌大的家产,抛撒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两分薄田和间半草房。日子再也混不下去,别说逛妓院,一日三餐都无着落。他一跺脚,撇下一妻二妾和四个娃儿,投军入伍,当兵吃粮去了。开始几年,还时常不断往家送东西,从怀揣肩扛,直到马驮车载船装。家境又渐渐宽裕,重新盖房,置地,雇了长工短汉,家人仆妇。她就是这个时候出生的。

  后来,军队越开越远,再也见不到爹爹回家。三岁那年,端午节的前一天,舅舅来接,要全家人一块去他家住几天,说他们村的龙舟方圆几十里都有名气。母亲有事去不成,她却哭着闹着非要和舅舅走。母亲被闹烦了,鞴了驴,打发她去住舅舅家。

  谁知当天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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