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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妖妃-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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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莲摇了摇头,我心里暗暗有些失落,但也明白他,此时此刻,他又能再说些什么呢。
  “雪莲。”我正色唤道:“你还是不要再跟着我了,此番去八爷府,也不知是何光景,我到底是谁,众人皆知,只是皇上面上做的这般狠决,有人自是敢怒不敢言,但你追随我那么久的日子,也难免会落人口舌,你同江修缘,带着子丹一起离开相府别院,离开北京这是非地,回我们苏州的家,好好的过日子罢。”我语重心长的说道。
  “小姐,莫说我不愿离开你,江修缘又怎会同意离开北京,他为了留你身边付出了多少代价,小姐心里定是明白的。”又想起江修缘自毁面容的那一刻,心里的自责便翻江倒海般涌来,我终于还是谁都保护不了。
  “雪莲,我知道你对江修缘有情。”她忽然听我此番言语,脸色蓦的一红,却也不狠命争辩:“他自毁面目时候,你是唯一见证全程之人,他的无奈,我的无力,皆入了你眼,要他常留我身侧要付出何种代价,你难道会不明白么?没了清秀面容,那仅是未来许多事中最微渺的一件,我又怎能舍得让他为我万劫不复!雪莲,只有你能救他,未来的日子里,我信你能带给他幸福,我与他的结局,走至今日,你仍不明白吗?即便我未被皇上赐婚八爷,也是不可能与他一起的,这一点你难道不明白吗?”
  “但是江修缘也明白,他让我收拾行李,随你同回北京之时,就是明了于心的,所以他不争不辩,只是默守而已啊。”雪莲黯然说道。
  “不管如何,你要带他走。”我已毫无办法。
  “小姐,我带不走他,也不愿跟了他。”她那骨子里的自卑感触又开始跑出来啃噬她的心。
  “雪莲,过去的事你为何到如今仍是这般介怀!”她的不能忘却,令我遍遍责难自己。
  她撂开衣袖,露出手臂上条条杠痕,悲戚的说道:“因为它不褪去,我便永世无法相忘。”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这戳人的魔障,怕是要跟随他的一生了,正如肯特山前的我一般。
  午夜梦回,独立风中之地,总是充斥着血腥与不堪,总是满溢着狠辣与决然。
  我仍有报仇诉冤之主,而她,除了暗吞苦果,又有谁人可恼。
  我到底该如何逼走江修缘,他对我已无欲无求,对此毫无索求抱怨之人,又有何种理由能让他停止前进的步伐,我想不到,第一次如此彷徨,不知该如何是好。
  下午十分府内熙熙攘攘,这窄小的府院一眼便能望到尽头,故也逃无可逃,避无可避,本以为送彩礼的是八爷派来的管家或是其他男子,却不想八福晋竟亲自登门了。
  一入府中便酸言酸语抛了一地,什么素闻耿府千金秀丽过人,年轻貌美,特地慕名前来先睹秀颜,什么八爷受皇上钦点赐婚,乃是无上荣幸。
  我远望着那张涂满脂粉的脸,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原本那爽利开怀的模样,全然被粉墨掩了过去。
  不出我所料,耿金德对此大人物自然不敢慢待,听闻她要见我,便急巴巴的派人来问我意思。
  我本不欲见她,但念着入了府同样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便也无避开的必要了。
  遂唤雪莲随便梳妆一番,出了闺房见她。
  她见着我时,捧茶的手一阵抖缩,如见鬼魅一般颤声问道:“你是耿芳华?”
  我曲了曲腿,柔声说道:“回福晋话,小女子正是耿芳华。”
  “你…”她滞愣着口齿不清了,只是在旁自言自语的念叨:“不可能的,而今都多年过去,她又怎么可能这般年轻。”
  想来也是,我回京之后也未见过她,她自然是不知我多年来面相未曾变过,便由着心里的揣测刻着我的模样。
  “福晋…”我低低唤她回神,她尴尬一笑:“你,怕是爷自己向皇阿玛求来的吧。”
  我装作一头雾水,尴尬的笑了笑:“福晋,我想木已成舟,不管怎样的起因,都已改变不了结果了,是吗?”
  她神色悲戚,似丧了气力一般,原本涂脂抹粉,只是为了斗艳一般,他堂堂八爷嫡福晋,又怎抵不过一个身份低微的管领之女。
  而今见了,方泻下气来,只觉后路似乎注定要与八爷磕磕碰碰了。
  她神情倨傲而来,满目仓咦而去,我竟忍不住心疼她,而又不想在多树敌人,女人的嫉妒心一旦统领内心,便会凄厉到丧失一切理性。
  忍不住唤住跨出门去的她,说道:“福晋,不管我是谁,都不会夺了你在八爷心里的地位,在八爷府里的地位。你就当我是一闲人吧,千万别把我搁心里,爷的心,我从未想过要同你争。”
  她焦叹了口气:“你是不需同我争,因为不用争,他便已经在你那儿了。”
  我无言以对,知道再说何话,也去不了她心中的芥蒂了。
  耿氏老泪纵横的啦着我手儿说道:“女儿啊,你真是好福气,八福晋亲自登门给你送彩礼,以后过府了日子也不会难过,受人眼色啊。”
  我勉强一笑:“是福是祸,还说不准呢。”
  第一百六十一章:再次成婚2
  第一百六十一章:再次成婚2
  秀美罗衣着我身,琳琅金钗摇曳声。
  转眼已是月末,明日便是康熙择定的良辰吉日,雪莲伺候我换上新做的大红新娘袍,盘起高高发髻,那满头的金钗,一如康熙所压的重大担子,那般沉重,重到喘不过气来。
  原来这便是我的命运,此生再披嫁衣,亦是身不由己,或许这便是古时女子的宿命。所谓婚姻,向来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挑开方帕之时的那一眼,方见到一生相伴之人,对男子来说,不满意可以继续娶,继续纳,但是女子,却已是一眼定今生了。
  对着铜镜苦笑了一番,看来我仍是幸运的,至少我未来的夫君,相貌出众,地位尊贵,虽不是他的嫡妻,却是他挂在心里之人。
  “小姐。”雪莲怔怔的唤道,才发现自己又失态了,不争气的泪水流花了她化的新娘妆,腮红和着泪水,如泣血一般。
  “罢了,把这些什子都褪下罢,明日早些起来拾掇。”我一件件拆下首饰金钗,却仍是减不了半分心里的沉重。
  侧躺在软被上,心里阵阵纠痛,又难抑的想起身跑出这宅院,跑出北京,能跑多远便多远。但最终我却只能隔着小衣抓着心口细肉,抓到痛不勘言,抓到阵阵心惊,时时提醒着我,这便是现实,残酷到没有半点温暖的现实,索心,你必须接受。
  雪莲一夜都未回去,在床前整整呆坐了一宿,我子夜开始盗汗不止,手心发虚,怕是有些着凉了,再加近日都未曾好好进食,身体益发虚弱无力。
  天光亮时候,雪莲便唤我起身更衣,外头年长有福嬷嬷已经等着替我梳吉祥头:“一梳梳到尾,新嫁娘的婚姻有首有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新嫁娘的婚姻和和美美,三梳梳到子孙满地,新嫁娘的婚姻瓜熟落地…四梳梳到…”句句吉祥之言,本应开怀期盼的美艳妙语,却如寒霜落下的湖面一般,除了让我冰凉,掀不起任何涟漪。
  梳妆完毕后,耿氏便来了,说了几句祝福之语后便没啦着我手没了下文。
  手里握着一只鲜红苹果,遍遍摩挲,都热了起来。两位侍嫁丫头在门外催促道:“小姐,在不出发吉时便要过了。”
  我转眼看着耿氏那满面周围,两鬓斑白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楚,轻轻说道:“额娘,孩儿走了。”妈妈,女儿走了。
  她老泪纵横的点了点头,竟是那般情真意切。
  起身之时腿下一软,差点稳不住身子,幸好雪莲在侧扶了我一把,才不至于跌了这一身华衣。
  不知是如何上的花轿,只觉脚下轻飘,头晕目眩。
  坐进花轿之时已是气息难喘,我一手贴了下额头,竟已是滚烫滚烫,开口想要唤人,却也不知自己是否唤出了声,外面鼓乐之声大作,喧嚣着闹的我难以定神,太阳穴处如震雷般凸跳不已。
  八爷府邸与管府相距不是很远,约莫一柱香时间就到了,入轿前曾听喜娘吩咐要等她在外轻轻咳嗽一声再慢慢出门,轿外八阿哥是要拿箭射门的,虽然这些本是迎娶嫡福晋的规矩,但这既成礼仪都是曾经同八爷商议过的,他刻意要求这般做,便也只好顺着他了。
  只听嗖的一声箭过,外面传来阵阵拍手叫好的声响。本欲静等轿外喜娘的咳嗽声,却只见轿内忽而闪过一丝光亮,帘门便被掀开了,同是身着红色衣衫,脚踏锦绣丝鞋的八爷,朗笑着将我横抱而起,透过方巾边沿正能瞧见他因笑而尖突的下巴。
  “心儿,你终于成为我的妻了。”他在我耳边低声说道。
  而此细小的声响很快被周围的起哄声音淹没:“八哥,你要不要这么猴急啊!活像没娶过媳妇似的!”胤祥高声在外说道,怕是仍不知道面纱下的竟然是我。
  “八哥,你悠着点儿!等拜完堂记得给我们兄弟几个看看新嫂子模样,怎么个美人儿把你迷成这样!”九阿哥也忍不住**一嘴,我竖着耳朵细听,明知道他不会在此时出声,却仍是忍不住关注。
  “心儿,我在此放你下来,前面有个火盆,喜娘会扶着你跨过去的。”他说罢便把我轻轻放下地,我一阵头晕,有些站不住脚,还好喜娘及时扶住了我。
  挽起裙摆耗尽全力高跨过去,迎面却扑来那股令我心肺具伤的檀香淡味,一丝一丝肆无忌惮的飘进我的鼻里,落进我的心里。
  他是在的,一直知道他在,从未想过,我与他婚礼相见,不是宾首齐眉,却是我为他**。
  一口气闷在胸口,便再也提不起来,终于脚下一浮便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之时已是躺在八爷府院的雕花紫檀木床上,那漫天的红色让我狠睁了三次眼才定定的不再酸涩。
  雪莲在旁守着,见我醒来欣喜不已:“小姐,你终于醒了,我去前厅通知贝勒爷!”
  “别!”我慌忙阻止道。挣扎着起身半靠在床上,方瞧见自己仍穿着那件新娘礼服,虽然头饰尽数摘下了,却仍是昏沉的厉害。
  “小姐跨火盆子时候晕过去了,太医说小姐本就有些风寒,再加上热气袭心,便不支倒地了。不碍事的,吃几贴退烧去热的药,便能大好的。”雪莲虽说着宽慰我心的话,却难掩满面忧色。
  我吃力的点了点头,又想起此时正是成婚的日子,便问道:“那礼行过了吗?”
  “八爷说了,格格不用给八福晋奉茶了,格格的身子也不适合在外跪地了。”雪莲说道。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与八爷的天地,拜了没?”有些气短,说话时候累的厉害。
  雪莲欲言又止,一副有言难吐的模样。
  “说啊?”不明白她为何支支吾吾的。
  “小姐昏倒时候,四爷正在身侧,四爷顺势抱住你往屋里走,八爷虽面色有异,却也未出手横加阻止,太医当场诊脉后确认只是感染风寒,于是八爷便笑着对四爷说,为了不误吉时,有劳四哥抱着他的新婚福晋同他行完礼。”雪莲也是心有凄然,说话也是越来越小声。
  她的话,犹如根根尖针,直直戳破了这厚厚的嫁衣,戳进了我的心里,我紧捏着心口,拼命想着过往快乐充实的日子,却是点点滴滴,都离不开他的围绕。
  我在大清数余年日子,即便是在蒙古,也从未离开他的羽翼,他的关怀注目,而今,却是身着如血礼袍,在他坚硬厚实的怀抱里,与他告别。
  世间最讽刺之事,莫过于此。
  雪莲见我面色阴郁,拼命想转移话题,便装作开怀的说道:“小姐,看看奴婢给你准备的荷包,奴婢特地加了金丝线进去,许多丝线都是在花瓣水里泡过的,久久不会散香的。”
  念起荷包,我便又想起了送嫁马车内,他带着那只我绣的不堪入目的荷包招摇过世,想起他坚如磐石的允诺:此生,我定是他的大福晋。
  一切如过往云烟,竟散的这般容易,只康熙一句话,所有的事情便再也回不到当初。
  “荷包收起来吧。”荷包乃是出嫁女子送给夫君的信物,而我此生,已然将它送给了别人,又怎还有多余的相赠他人。
  雪莲虽不知我内心挣扎,却顺从的收了起来。
  “八哥!你就让我看看这新娘子吧,我的好八哥!”九爷在外哀求的声音传了过来,似乎门外走道已经站了多人,想来是要闹洞房了。
  我一阵心虚,不由的紧紧捏了捏拳。
  “九弟,别闹了,你新嫂子身子虚,方才还昏倒了,此刻还不知醒没醒呢。就饶了哥哥嫂嫂这一回罢。”八爷讨好说道。
  “这新弟妹身子还真是挺弱的,好在有四弟扶着,不然你这婚啊,可尴尬了!”太子在旁说道:“说到四弟,怎么喝酒那会也没见着他?”
  “四哥身子不爽,早些回去了,见哥哥们酒意正酣,便未打扰。”心里又是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八哥!你就让哥几个看看吧,就一眼!”九阿哥仍是不依不饶的说道。
  “得了得了,瞧你那搀样,赶明儿我得给皇阿玛禀报禀报,九弟看厌烦了家里福晋,一心想纳个侧的,也甭在八弟这叨人清净了,明儿自个叨扰自个侧福晋去,没见过你这般没规矩的,涎都垂三尺了!”太子这么一说,外头便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众位哥哥弟弟们,实在对不住,实在是她身子太弱,今儿就不招待大家了。”八爷又是一阵讨饶抱歉。
  “得了罢你,急着进房度**才是真!咱们就别打扰了,老八这回可是头一回纳侧福晋,大家也就原谅原谅,首次开荤呢,哈哈”大阿哥笑着说道。
  脸上一阵发烫,又止不住的热气上涌,再听下去恐怕会怄出大病来,好在外面熙攘过一阵后便一哄而散了。
  只是脑中总是闪过那清冷的月色里,墨色的双眸,初见他时,他那般苍白孤独的在相府院内等我,再见他是,又是一身单薄。树下相约亦是久无话语。
  他一直是如此孤寂决然之人,没有人能真正走进他的心,而我,也仅能算是一在他心口徘徊之人,但如今,却连徘徊都不能了。
  本是双飞燕,而今一燕染蔻嫁他人,一燕孤思诛心忆
  数里徘徊,风雨同路,仅是人生一段已逝路程。
  第一百六十二章:暂时的平静
  第一百六十二章:暂时的平静
  伴着一股浓烈的酒气破门而入,八爷正脸色筠然,笑意盈盈的站在门侧,雪莲慌张的跑去梳妆台拿喜帕,他却不在意的笑着说道:“不用重这些面上的事儿了,你出去吧。”
  我低头望着那一床喜字鸳鸯被,许久都未听见任何动静,抬头却只见他仍是局促的站在门外踱步,摩拳擦掌却始终未跨进门内,我朝他虚弱的笑了笑:“爷怎么不进来,是我的模样吓到你了?”
  “不是,当然不是了。”他绽开了笑容跨了进来,紧张的不知自家门槛有多高,差点一个踉跄便绊了一跤。
  “你,没事吧?”我见他一脸憨样,尴尬的说道。
  仿佛走了许久,他才踉跄着走至我床前,从袖里掏出一块碧绿色温润美玉:“心儿,我与你之间,经历了那么多曲曲折折,误会埋怨,从未想过与你仍有相谐一生的机会。从今日起,你我就如着金,如这玉一般。”他轻轻掠过我的脖颈,牵出那一条常伴我的菊花金链,放至那绿透了的玉上,轻轻一摁,便极为完美的勘合在一起。
  “我与心儿的余生,将永远似这煌金美玉这般完满的金碧相合,唇齿相依,萦绕一生。”那漾满湖水的眼神,就那般清清淡淡的映进了我的心里,终于有了片刻的澄净。
  我痴痴的望着那双淡然的眼睛,没有点点哀伤,只是喜悦,欢欣。
  我不忍,不忍自己的任何悲伤情绪,感染了他这份美丽心情。
  “嗯,不管过去如何,心儿的余生,便依靠王爷了。”他终于将那满糊的淡水,挤成了一弯溪流,笑的眯成了一线。
  他坐在床沿,弯手揽过我身,轻扶我肩许久。他的身上竟那般干净,干净到闻不到任何气弥。
  “心儿,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些东西呢?”他忽然有些激动的说道。
  我一头雾水,不明白他所说何物?便只能惶惶然说道:“什…什么?”
  他愣了一下,瞬间又摇了摇头挂上了笑容,嘴里直喊着:“没有,我逗你的。”但那眼中的那巨大失落,又怎逃得过我的眼镜。
  顿时心中明了起来,他问的自然是女子亲手绣给自己夫君的荷包,但对他的此番心意,也只能是道一句抱歉了。
  抱了许久,他才想起,仍未喝过合卺酒,便唤门外丫鬟进来伺候,他转念又看看我苍白的面色,便将杯内清酒换成了茶水。
  “这酒也不让我喝,爷也不怕坏了意头。”我调侃着说道。
  “不怕,我百无禁忌,只信人定胜天,从不笃信意头这种事。”他狡黠一笑。果然几语便道尽了心中所想所念。
  “爷还是信一些好,只手之力又岂能翻天。”我刻意扫兴的说道,而他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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