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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虎兕-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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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斥候巡哨在内;都看不到几个;何飆一行人自然畅通无阻。
走出三十余里;天sè渐渐暗了下来;何飆从车厢里探出头来;吩咐从人道:“寻个避风的地方;生火过夜。”
车夫扬鞭一指不远处一带丘陵:“文优先生有交待;若先生今rì便出城;就在前头山坳中汇合。”
“李文优?”何飆的嘴角泛出一丝冷笑;“安排得倒是妥当;到底是凉州人;比我们熟悉得多。也好;依计行事吧”
沿路行不过六七里;马车拐入一处避风的山谷;谷中早有数人相候。迎头一个年约四旬的文士;颌下几缕长须;面相儒雅。一见马车进来;先认出了驾车车夫;中年文士拱手道:“伯求先生;李儒在此恭候。先生安否?”
何飆掀蓬而出;笑道:“辛苦文优了;此行畅通无阻;还多亏了文优妥当安排;方能如此顺利。”
李儒谦恭地一笑:“伯求先生谬赞;先生奔走关陇;马不得停蹄;车不得止轮;旬月间往返二千余里;才真正是辛苦。李儒不过奉我家将军之命;微效马前之劳尔。”
何飆将李儒谦恭得近乎于谄媚的神sè看在眼里;心头冷笑;面上却温和如故:“董将军忠心为国。飆深为钦佩。这一次也多亏了董将军;董将军和文优深悉凉州情弊;若无你们鼎力相助;飆此行也只能无功而返。”
李儒目光一闪;欣喜道:“听先生之言;韩遂与柯爰知健都答应了?”
“利yù熏心之辈;以利诱之;无所不成。”何飆嘲讽道。
李儒击节叹道:“太好了。他二人既然动心;凉州难免一场内乱;即便想要出兵三辅;也是有心无力。若是迁延rì久。等大将军腾出手来;大军西进;势必摧枯拉朽;叫叛逆之徒死无葬身之地。”
何飆随口称赞道:“文优此言不错;此计得售。应该能保得三辅一年的太平。不过此计能成;也多亏文优助我参详利弊;回头飆定然要向大将军请功。”
李儒假作欣喜之sè;拱手道:“多谢伯求先生提携。儒在董将军帐下。每每听将军以‘忠勤’二字相勉;儒得将军教诲。片刻不敢稍忘于心。”
何飆走在前头;在李儒看不到时面上嘲讽之意愈浓。嘴里却问道:“听闻文优是董将军佳婿;董公门风;无怪乎忠勤之心一以贯之。”
李儒没有看到何飆的表情;心里却明白这位以侠义闻名天下的大名士;压根就看不起自己的岳父;眼下不过虚与委蛇罢了;“伯求先生过誉。”
何飆淡然道:“此番西行;遍观凉州风物;才知世人传言不须。西州多豪杰;民风彪悍;桀骜不驯之辈数不胜数;若无董将军这等熟知当地情弊又才干卓绝之人镇守;即便一时平定;恐怕也难以久安呐”
何飆的话正说中了李儒暗存的心思;让李儒不由心头一动。“伯求先生说的是;凉州多乱;我家将军素来深知其中艰难;亦不敢言长治久安;只因忠义之心不敢稍忘;勉力竭尽忠诚而已。”李儒随口应和着何飆的话;心头已经盘算了千百回。
“董将军才是过谦了……“何飆随口一笑;又有些感叹;“可惜;此番来去匆匆;过允吾而不敢入;未能见一见边章;听闻他病笃卧床;时rì无多;今后怕是再无机会得见;诚为憾事。”
李儒心头又是一惊;急忙问道:“先生莫非在允吾时遇见阻碍;可有危险?”
“不妨事;不妨事;是我有些托大;以为允吾亦如冀城一般宽松;没有掩藏行迹;险些被巡哨人马拿住。”何飆淡然道;“不过;只看允吾与冀城差别;即可知王子邑诚乃无用之人。冀城临近三辅;我尚且来去自如;允吾远在边鄙;我却不能稍窥其城楼;边章真乃治军之良才;若其人不死;必是朝廷心腹之患。”
说起边章;何飆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转头问李儒道:“听闻董将军西征凉州;尝为贼兵所困;更为贼军中一员蝎shè伤;不知可有此事?”
何飆一口揭了董卓疮疤;令李儒心下不免尴尬;心里将何飆骂了个臭死;却不得不应道:“是有其人;当时贼兵势众;数倍于我;董将军力不能支;只能设巧计决围而出。”
李儒说得吞吞吐吐;何飆听得暗自好笑;虽然为了凉州大计不得不与董卓合作;但是处的久了;何飆心头的厌憎之意也越发强烈;故而有意借着说起边章的机会揭一揭董卓的短处;也算稍稍出口闷气。
百里细川之战;董卓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打得狼狈而逃;这等丢脸之事他如何肯大肆宣扬?安然逃回三辅之后;董卓对兵败的经过含糊其辞;却大肆宣扬自己如何明智;假作围堰捕鱼;瞒天过海;带领大军脱离险境。至于大军近半的损失;自然是chūn秋笔法;略过不提。
可是这等事岂能长久瞒得过人?不出三两个月;董卓惨败且带箭而逃的惨状就传得尽人皆知;只不过当时六军上陇;五军皆败;除了张温中军跑得快;毫发无伤;只有董卓好歹带出了大半人马回来;与其他几路兵马的惨况比起来;胜过不止一筹;朝廷实在不好加罪;只得捏着鼻子忍了。不过事情传开之后;何飆等士人对董卓的观感就越发恶劣起来。
见李儒避重就轻;何飆也不为已甚;只是好奇地问道:“听闻当时贼军主将乃是一个少年人;不知其人姓甚名谁?”
董卓和老边原本关系亲密;李儒身为董卓女婿;自然不会不知小老虎其人;闻言应道:“那小贼是边章义子;姓岑;名风;字於菟……边章作乱以来;多命此小贼领兵;颇有勇力;亦曾有破阵斩将之功。若边章一死;其部下兵马十之**会落入这小贼手中。”
何飆不过随口相问;在他这等以谋略自负的名士眼中;哪里能看得起一介勇夫?当下摆了摆手;随口说道:“有勇无谋之辈;匹夫之勇何足道哉。边章一死;凉州无人矣”
第四十三章 寒冬(二)
边府的后院;小老虎将方头铁槊舞得猎猎生风;他的招式很简单;不论前后左右;总是在划过一道弧线之后;或砸或推地用力一顿;好似面前就有一个敌人被他兜头一槊砸碎头颅;或是正面撞碎胸口。铁槊的招式又快又狠;每一次发力;空气中随之就是一声沉闷的炸响。
小老虎的心里郁积着无数烦躁的情绪;悉数发泄在手中的铁槊上。步履所及;院子里的积雪和冰块被踩得粉碎;融入底层的泥土;先是泥泞一片;继而又生生被踩实。rì复一rì;整个冬天就在小老虎烦躁的情绪中溜了过去。
老边真的快要死了。入冬之后;老边的身体急剧恶化;前一rì还能坐在阁楼上看天光景sè;第二rì就已经卧床不起。边夫人脸上久久没有欢容;整rì整夜服侍着老边。小老虎看着阿娘rì渐憔悴的形容;又心念老边的病情;终rì闷闷不乐;忧急在心却又无从着手;只能每rì拿铁槊撒气。
老王越也一改深居简出的习惯;每rì去陪着老边说话;两个老朋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早年的经历;时常相顾而笑——那也是近一段时rì来;唯一能让老边开怀的事情。
但是小老虎的心里却越发yīn沉了;有一次王越陪老边说过话出来;脸sè很是不好;路过后院时看小老虎疯狂地练武;便驻足观看了许久;直到小老虎从癫狂中回过神来;停手不练。王越才怅然对小老虎说了一句:多去陪陪老边吧;恐怕是撑不到开chūn了。
听到这个话;小老虎仿佛心里有什么东西被生生挖了去;空落落地。他甚至不愿意去弄明白王越说的这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那一天之后;小老虎就rì夜守在老边房外;有时候笨手笨脚地给边夫人帮忙;拿汤端药;却常常忙里出错。每当这个时候;边夫人总是宽容宠溺地看着他;而老边却不脱本xìng;满脸戏谑地笑话他;小老虎看着二老的神情。却一点都轻松不下来;心里反而越发堵得慌。
眼看着老边的病情rì重一rì;边靖也赶到了允吾城来。这一年多来边靖始终在外奔波;老边病重。他身为独子却没有回来侍疾;连边夫人也不知他到底在做什么;偶尔向老边提及把儿子叫回来;却总是被老边制止。
直到腊月将过;边靖终于赶了回来;被老边叫到榻前问话。却又把边夫人和小老虎都赶了出来。父子二人详谈了有半个时辰;边靖红着眼圈出来;先拜见了母亲。边夫人有近一年没有看见儿子;虽然时有家书传回说一切安好。但总是放心不下;此番儿子回来;固然可喜。偏偏丈夫又病笃不起;一时百感交集。悲从中来。
边靖扶着母亲在中堂坐下;却对小老虎道:“於菟;父亲叫你进去;有话交待。”
小老虎应声入室;扑鼻而来的就是早已习惯的浓重药味;老边仰靠在被褥上;或许是有些疲累;闭着眼睛似乎睡去。小老虎等了片刻;不敢惊动老边;就蹑手蹑脚想要出来。不料他身高体壮;生来脚步就重;才一举步便惊醒了老边。
“虎娃啊;我来多久了。”老边眯着眼睛;适应着眼前的光亮。
小老虎下意识地瞧了瞧窗外;今rì难得雪停;十几天不见的太阳也从云层中露了脸;阳光普照;耀得积雪明晃晃地刺人眼球。雪光映shè在窗帘上;好似月华如水。
小老虎没有想到老边已经昏沉如此;几乎辨不清天光颜sè;不由心中酸楚;“没有多久;老边你是不是和大兄说话累着了。”
老边宽和地一笑;自嘲道:“是有一点;没想到我也有这一天;居然会因为说几句话就累到。”老边的话声很轻;也有些模糊;若非静室之中;几乎微弱得听不清楚。
小老虎一向嘴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不知道该安慰老边;还是该陪着老边一起笑一笑。
看着小老虎怔怔不知如何作答的模样;老边微微一笑;心中暗思:“当年把这孩子捡回来;本想让他脱身山野;教导chéng ;rén;却不想最终自己反叛朝廷;落得终rì刀光剑影;这样的rì子也不知何时是个了结。早知道这样;当初任由这孩子行走山林;或许还能活得轻松自在一些。”
“这几rì一直没有问你;凉州可有什么事情没有?”老边随口问道。
小老虎从怔怔出神的状态中惊醒过来;忙不迭地说道:“没有;太平得很;大砚路;连人都看不见几个。”一颗虎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自从老边卧床;小老虎和成公英商量之后;就把一应军情消息统统封锁;不想叫老边费心劳力。至于韩遂、王国二人在冀城的争斗愈演愈烈等事;更不敢有一分一毫叫老边知道。
老边笑得有些无力;也有些无奈:“你和君华;都在瞒着我;莫以为老夫不知道。”
把戏被当面拆穿;小老虎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低垂着脑袋;满脸尴尬。
“不用你们说我也知道;有些人蠢蠢yù动;就快忍耐不住了。”老边轻声说道;语气有些怅然;“或许你说的是实话;眼下的确没有什么事情;要出事;也得等我死后——很多人都在等着我死。”
小老虎勃然作sè道:“谁要敢这么做;我活劈了他”
老边淡然一笑:“这么想的人很多;你能劈了几个?”
“有多少我杀多少。”小老虎赌气般说道。
老边看着眼前的老虎崽子;看他一副气鼓鼓要和全天下人赌气的模样;心中颇觉欣慰;却佯怒道:“你多大了;怎么还是一副小孩子脾气;尽说孩子话。”
小老虎仍是气呼呼地;跪坐在榻前;别过脸不说话。
“不是我自夸;以我的身份;在凉州也算举足轻重;要想死得悄无声息;还真不容易。”老边笑谑道;“以如今凉州的局面;我死了;难免要乱一乱;这是注定的。不过;外面再怎么乱;你这里不能乱;第一要紧的;管好手里的兵;虎字营、英字营、还有边伍手上那几百亲军、斥候;都要看紧了。如果军中有不安分的;该杀的都要杀;这种时候不能手软。”
小老虎越听神sè越是凛然;他已经明白过来;这是老边要交代后事了。虽然知道老边病笃;虽然知道老边的死恐怕是无可避免的;但是小老虎从来都不愿意认真地去想;甚至下意识地排斥一切有关“老边即将死去”的念头。虽然看着老边一天一天衰弱下去;但是小老虎心里依然会偶尔地萌发一丝绝无可能的希冀:或许老边还会好起来;再不济;就算整天这样躺在病榻上也好;只要活着就好。
但是当老边亲**代后事的时候;小老虎一切的幻想都被打破了;他能够明白;一个老人亲口述说自己的死亡;以一种残酷的方式来告知他一个残酷的事实。小老虎的心里如遭重击;痛彻心肺;他想要阻止老边继续说下去;但是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舌头似乎有千钧之重;嘴唇蠕动着;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第四十四章 寒冬(三)
但是当老边亲**代后事的时候;小老虎一切的幻想都被打破了;他能够明白;一个老人亲口述说自己的死亡;以一种残酷的方式来告知他一个残酷的事实。小老虎的心里如遭重击;痛彻心肺;他想要阻止老边继续说下去;但是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舌头似乎有千钧之重;嘴唇蠕动着;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一年多;大郎一直在外面奔波;可是连你阿娘都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什么。今天他回来告诉我说;我交待的事情他都办妥了;那我也可以明白告诉你了。”老边不顾小老虎的心绪;自顾自往下说着;“我在榆中的产业都已经转移到武威去了;不能转移的;也都变卖了。边家庄的那些家仆佃户;凡是在军中的;家小都跟着大郎一起走了;你可以放心;不会因此乱了军心的。”
“榆中边家庄;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老管家边任;还有你从小的玩伴边续;也去了武威。其中详情;一会儿让大郎跟你说。”
小老虎茫然无措地看着老边;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这些都是家事;你不用太上心;大郎会安排好的。”老边平静地说着;似乎一边说一边还在思索;从他自知身体不好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在做安排;步步为营;这许多事一时说起来千头万绪;老边唯恐忘了什么要紧的事情没有交待。
“不过你也该明白;大郎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你大兄这个人。文不成武不就;若是太平时节;还能守成;可如今天下大乱。我又是这个身份;如果不是你手里还有一支jīng兵能够依靠的话;他最多能保住命就不错了。等我死了;你阿娘和你大兄;只能由你保护了。”
听到“保护”两个字;小老虎就猛地惊醒过来;斩钉截铁道:“老边你放心;谁敢动阿娘、大兄一根手指头。就是天王老子;我也要把他碎尸万段。”
老边欣然一笑:“还是好勇斗狠;我不是一直教你;凡事多用用脑子。多想想;怎么就是不听?以后有事;多和君华商量;他虽然年轻;但是为人谨慎。又重旧情;可以信得过。”
小老虎点了点头;两年的搭档;他自然也深知成公英的秉xìng和才华;的确是个值得依托之人。
“家事上也就是那样。别的没有什么了。不过我让大郎把家搬去武威;为安全计。在武威那边也做了些安排……”说到这里;老边的目光有些闪烁。“我安排的事情都是托边伍去做的;现在也不耐烦多说;你得空去问边伍就好。不过你要记住一条;凡是武威有关系的事情;不论大小;你都要问一问边伍;听他的”说到最后时;老边神sè郑重;语气坚决而不容置疑。
小老虎不知就里;唯唯应诺。
老边忽而又想起一件事情来:“於菟;吾麻回去武威两个月了吧?可有书信回来?”
“有;前几天才有信;信里说她本来要回来;可是他哥哥吾诃子不让;而且武威路上最近也不太平;怕出意外;就暂且留在良吾部落。吾麻的意思;等雪一停就赶回来。”
老边目光一凝;随即笑道:“眼下风雪交加的;那丫头还怀着身孕;何苦叫她一路奔波?当初我叫她回良吾部路的时候就说清楚了;叫她留在娘家待产。”
“那怎么行……她……她”小老虎着急着;有邪想说又不知该如何出口。吾麻既然嫁给他;就等于是老边的儿媳妇;这种时候;怎么可以呆在娘家不回来?小老虎虽然偶尔会犯迷糊;但是人伦大礼还是能够明白的。
老边从小老虎支支吾吾的话语里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很大度地一挥手;无所谓地笑道:“那有什么关系;孩子要紧嘛算起来已经快七个月了;开chūn之后;你很快就要做爹了。”
小老虎急的满面通红。老边看着既无奈又好笑;只好跟他明说:“吾诃子不放吾麻回来;也是我交代的。”
“为什么?”小老虎惊愕不已;脱口问道。
“我不是说了嘛;等我死了;凉州势必要乱一乱;允吾城首当其冲。若是当真出了不可收拾的变故;别人都还好;唯独吾麻那丫头;挺着个肚子;走都走不动;该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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