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ˇ小手死了ˇ　


　　小手死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P惊讶的甚至忘记了呼吸。作为朋友，平时来往最多的对象，他们被警察叫去协助调查。
　　
　　“请问手越先生最近有什么自杀倾向吗？”警察问。
　　
　　“没有。”P摇摇头。
　　
　　“那他有什么仇家？或与谁有过纠纷？”警察又问，“比如说欠钱或争女朋友什么的。”
　　
　　“也没有。”P仔细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走出问询室，失魂落魄的扑倒在锦户亮怀里，眼泪终于落下来，“怎么会这样，明明前几天还一起吃饭聊天的。。。。。。。”
　　
　　紧接着小山和大包也走出来。“他是怎么死的？”西给在门关上之前回头问。然后他后悔了，他情愿从来都没有问过。
　　
　　警察告诉他们，小手死在自己家里的沙发上，死的时候瞪着眼睛，张大嘴巴，手里握着电话机的听筒，面前的电视机还开着。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3天了，邻居家闻到怪异的臭味报的警。至于死亡原因，是心脏忽然停止跳动，目前只能归为心肌梗塞。可是他们都知道，小手一向没什么病。而最可怕的，就是他唯一的外伤。
　　
　　在他左边的肩膀上，有一个乌青的手印。就像，被人推了一下。。。。。。。
　　
　　他真的回来了。
　　
　　P想起了锦户亮讲过的那个故事。
　　
　　死了，都死了。
　　
　　颓废的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着锦户亮把花瓶里凋谢的彼岸花□，丢进垃圾袋。花早已枯萎，黑黑黄黄的很丑陋。
　　
　　“我出去一下。”泡了一杯热茶递到P手上，锦户亮提着垃圾袋出了门。
　　
　　P捧着茶杯独自坐在家里，透过杯子里冒出的热气，他仿佛又看到了过去那一段不为人知的一幕。是的，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锦户亮。
　　
　　门开了，锦户亮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束盛开的红色彼岸花，那么鲜艳，那么生机勃勃，就像刚刚从动脉里流出来的血，红得刺眼。
　　
　　“小亮，我不喜欢它。”P说。这是他第一次对锦户亮说不喜欢。
　　
　　“会吗？多漂亮啊。”锦户亮歪歪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了花瓶里。这也是他第一次做P说不喜欢的事。
　　
　　这一晚，他们还是相拥着入睡，但P却仍然没能摆脱那个梦。那个，每次都相同的梦。
　　
　　昏昏沉沉的一气睡到中午，疲劳却丝毫未曾减退。山下带着熊猫似的黑眼圈爬起来，身边的被子早已没有了温度。头疼，但还是硬撑着起了床。小亮不在，就算躺着也不敢睡了。
　　
　　厨房的桌子上留着一张纸条：
　　智久，我去一下图书馆，不久就回来。吃的微波炉里，你起来之后热一下吧。——亮。
　　
　　百合银耳糖水，凭日常的知识也知道这个是安神的。小亮真是细心啊，P喝了一口，甜甜的暖暖的，一直暖到心里。
　　
　　“我回来了。”随着开门的声音，锦户亮走进来，看到还在吃早饭的P问，“才起来？”
　　
　　“恩，”P急忙咽下口中的东西，开心的挥着勺子说：“很好吃，谢谢。”随即又问：“不是放假呢吗，你去图书馆干什么呀？”
　　
　　“查了点有关克服心理恐惧和心里压力的书。”他说，“最近看你老是睡不好，我有点担心。”说着卷起袖子准备收拾早上用过的餐具。手臂上的之前摔伤的地方已经结了痂，很难看的趴在上面。
　　
　　P眼圈一红，从背后抱住他，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锦户亮停下手里的动作，略带忧愁的说：“我知道有些事你不想告诉我，我不会逼你的。但我是真的想帮你，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这么憔悴下去。”
　　
　　谁也不知道，其实噩梦，才刚刚开始。
　　



ˇ下一个是谁？ˇ　


　　几天以后P收到了警察局的通知，小草找到了。
　　
　　他死了，就在锦户亮讲故事的那天晚上。遗体在离度假村不远处的山坡下面被找到。他是摔死的，后脑撞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初步判定为他杀。死的时候瞪着眼睛，张大嘴巴。而且，在他左边的肩膀上，有一个乌青的手印，就像，被人推了一下。。。。。。。。。
　　
　　小山大包和西给也接到通知赶了过来，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所有人都脸色惨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讶的说不出话。
　　
　　除了锦户亮。
　　
　　他的眼神闪烁着，躲避着，掩饰不住的慌张。
　　
　　“你出来，我有话单独跟你说。”西给板着脸把他拉出去，回头对还没回过神的P大包和小山喊道：“都别跟来。”
　　
　　“你早就知道吧？”在走廊的尽头，西给很不客气的直盯着锦户亮的眼睛问他：“那天晚上你就知到了对不对？”
　　
　　锦户亮避开西给的目光没有说话。
　　
　　“是不是你？”西给愤怒的拉起他的领子，“是不是你杀了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为什么要杀他？”锦户亮推开他一口气喊道，“没错我是看到他了，那天晚上下着雨我滑倒了摔下山坡看到他了，可那时候他已经死了！我拼了命的跑回去，我不敢说！我很害怕！我怕得要死！”他说着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蹲下去，颤抖着说：“你不是学医的你不明白，一个摔死的人不可能是那种表情。。。。。。。。。”恐怖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
　　
　　“对不起。。。。。。。”西给意识到自己说的太过分了，尴尬的站在原地。自己怎么会怀疑他？他没有理由杀小草的。
　　
　　锦户亮蹲在墙角喘息着，很久才平静下来。“别告诉智久，他最近每天都睡不好，我不想再吓他了。”他说着，声音很小。
　　
　　“知道了。。。。。。。对不起。。。。。。。。。对不起。”西给不住的道歉，不知道现在应该说什么才好。离开的时候却意外的遇到了躲在墙角后泪流满面的P。“leader。。。。。。我。。。。”想拉住他，手却被打开。
　　
　　“别碰我！”P怒视着他，“你怎么可以怀疑小亮？！”
　　
　　“不怪他，是我自己隐瞒了事实。”锦户亮走过来，脸上已经恢复了平时的镇定，却隐瞒不住心里的忧愁。
　　
　　晚上的聚餐很沉闷，对已逝伙伴的哀悼，对未知将来的恐惧，人人心里都在不安。
　　
　　“他真的回来了，回来找我们了。。。。。。。。”大包目光呆滞的看着远方，中了邪一般喃喃地说，“谁也逃不掉。。。。。。。。”
　　
　　谁也逃不掉。
　　
　　那下一个，会是谁呢？
　　
　　锦户亮坐在床边，担心的看着正在睡梦中痛苦挣扎的P，他握着他的手，脸上满是自责的神色。为什么明明看到你着么难过，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就像，当年那样，只能远远的看着。。。。
　　
　　没过多久，P又一次猛的惊醒，一身冷汗。
　　
　　“别怕，智久。别怕。”锦户亮抱住他，“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永远。。。。。”
　　
　　终于哄P睡着了，锦户亮走进客厅里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没有开灯，却依然能看到那一束火红的彼岸花，看得清清楚楚。他紧皱着眉轻轻的抚摸着它们，那么鲜艳，那么生机勃勃。现在他的生活糟透了，可他坚信不久之后，一切都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下班回家的路上，锦户亮接到了西给的电话。“小亮，那个。。。。。。上次的事，对不起啊。我不该乱怀疑你。”
　　
　　“没事。”他回答着，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
　　
　　P看着一边讲电话一边进门打开电脑的亮，心里有点小生气，工作就这么重要吗？回家了也不休息休息。
　　
　　“啊，对了，就是。。。。。。。”锦户亮边说着边打开了一个声音文件，音响的声音开得很大，却只传出单调而有节奏的咚咚咚的鼓声，就像人的心跳，听了直心慌。
　　
　　“喂？喂？西给？”锦户亮疑惑看看手机，通话计时还在继续着。“怎么忽然不说话了？”他嘀咕着，又喂了几声，见还是没人说话，便挂断电话，关掉了电脑里奇怪的鼓声。
　　
　　“西给的电话？”P好奇的围过来。
　　
　　“嗯，还在为之前的事道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不说话了。”锦户亮正在看着满是声音文件的文件夹。他点开一个，传出的是钢琴的音色，单调而有节奏的单音，听着有点无聊。他摇摇头，又打开一个，竖琴的。
　　
　　“这是什么？”P好奇的问。
　　
　　“乐器的声音啊。”锦户亮笑着摸摸P的头，“听不出来吗？”
　　
　　“干什么用的？好奇怪。”P撅着嘴，真不能理解科学家都在想什么。
　　
　　“工作上的，最近在研究不同的音色对人心理的影响。”锦户亮耐心的解释着。
　　



ˇ三个了。。。ˇ　


　　没过多久P的手机响了，一接听就传出小山焦急的声音：“你知道西给去哪了吗？约好了见面却找不到人了，打电话也不接。”
　　
　　P疑惑的看看锦户亮，说：“他刚刚还跟小亮通过电话啊。”想了想又说：“不过聊着聊着忽然就不说话了。”
　　
　　“小亮吗。。。。。？”小山自言自语着，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锦户亮问。
　　
　　“小山说西给不接他电话。”P撅着嘴，“不知道他们两个又怎么了。”
　　
　　忽然之间，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两人对视一眼，拿起外套出了门。
　　
　　又一次来到警察局，P坐在休息室里等候正在接受审讯的锦户亮。
　　
　　西给死了。就在不久前，跟锦户亮通电话的时候。所以他理所应当的成为了第一嫌疑人。
　　
　　审讯室里：
　　
　　警察问：“今天下午5点40分左右你在什么地方？”
　　
　　锦户亮回答：“我在回家的路上。当时正在边开车，边用耳机跟加藤聊电话。”
　　
　　警察：“有人可以证明吗？”
　　
　　“没有，就我自己。”他摇摇头，补充道，“哦，对了，电话还没打完我就到家了，山下当时也在。那时候加藤还在跟我讲电话来的。可是没几分钟就忽然不说话了。”
　　
　　警察：“你知不知道当时加藤在哪？”
　　
　　锦户亮仔细回忆了一下，说：“不知道，他没说。”
　　
　　警察：“当时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没有。他那边挺安静的。”
　　
　　“那么，是你最先发现他的遗体的吗？”
　　
　　“这个。。。应该不算吧，忽然联系不到他了，就想说先去他家看看。我们到的时候小山已经在了。”锦户亮皱着眉想了想说。
　　
　　“你们怎么进去的？”
　　
　　“小山有西给家的钥匙。”
　　
　　“好了，谢谢，你可以走了。不过请你48小时内不要离开东京，我们有其它问题的话会随时联系你。”警察说着，打开了问讯室的门。“山下智久先生，请进来。”
　　
　　“不！不可能是小亮，他那时候正跟我一起在家里呢。”P很不高兴地说。
　　
　　“你们两个一起住？”警察鄙夷的问。
　　
　　门开了，P走出来。
　　
　　“两个男的。。。。。唉~现在的年轻人。。。。。。”那个警察上下打量着他，小声嘟囔着。
　　
　　“检验报告出来了。”另外一个警察从走廊的另一端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他靠在他耳边低声说：“还有之前的草野，真正的死因也是心肌梗塞，摔下山坡之前就死了。”
　　
　　警察看着报告，不禁皱起了眉。“三个了。。。。。”
　　
　　“他是怎么死的？”小山激动的围上去。
　　
　　警察把报告书装回档案袋，面色铁青的告诉了他们，加藤成亮，死于心肌梗塞。
　　
　　小山想起了他看到西给死时的样子，他躺倒在沙发上，瞪着眼睛，张大嘴巴，手里握着电话机的听筒。还有，在他右边的肩膀上有一个乌青的手印，就像，被人推了一下。。。。。。。。
　　
　　“我怀疑这是谋杀，你们几个最近都要小心。如果想到什么可疑的人，请尽快与我们联系。”警察说完便转身回办公室里去了。
　　
　　小山的眼前浮现出一个身影，一个幼小的瘦弱的身影。。。。。。。。。西给，等我，我会找到真相的！他坚定的想着，握紧了拳头。
　　
　　看着小山狂奔出去的背影，锦户亮不禁皱了眉，要。。。。。小心啊。
　　



ˇ谁也逃不掉ˇ　


　　小山没有狗血的警界的朋友帮他调查，也没有最新最劲爆的内部消息来指引他案情发展的方向。他只有靠自己一点一点的查，一点一点的找线索。而唯一的线索，就是肩膀上那个手印。或许还有什么别的，小山想。对，电话！
　　
　　小山跑了无数次电话局，几经周折，甚至报警谎称自己受到电话骚扰，才终于拿到了小手最后通话的那个号码。
　　
　　看着号码主人的姓名，小山跌坐在地上。不！不可能，他早就死了，很多年前就死了，死在自己的面前。
　　
　　那段早就被深深埋在心底的回忆，又浮了上来，这么多年了，谁都没有再提起。他想起锦户亮曾经讲过的那个故事，若干年后，那个小孩回来了，来找那些曾经推他下去的人。
　　
　　忽然间，记忆中闪过另一个模糊的人影，一个矮小瘦弱的身影，难道是他。。。。。。。。。。。
　　
　　锦户亮又一次把枯萎的花朵从花瓶里□，丢进垃圾袋，然后再把新鲜的□去。它们映着晚霞放肆的盛开绽放，争先恐后的展现着自己的美丽，哪怕，生命是那么短暂。
　　
　　P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眼睛里布满血丝。他已经很多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那个梦每天每天的缠着他，他甚至觉得自己等不到被杀的那一天就先被这个梦折磨死了。
　　
　　锦户亮的手机响了，小山找他。
　　
　　“什么事啊？”P问。
　　
　　“不知道，叫我过去呢，好像挺急的。”锦户亮说着拿起外套出门了。
　　
　　“你是大阪人吧？”两人坐在小山家的沙发上，小山面无表情的问。
　　
　　“是啊。”锦户亮点头。
　　
　　“我们早就认识了，对不对？”
　　
　　“是啊。”他喝了一口刚泡好的茶，笑了，“都一年多了呢。”
　　
　　“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小山忽然扯着他的领子大声的喊道。“都是你杀的对不对？！小手，小草，还有西给，下一个想杀谁？我？大包？还是P？”
　　
　　“你在说什么？”锦户亮轻轻的推开他，带着些许不满。
　　
　　“这么能演，你怎么不去当演员？”小山说着拿出一个厚厚的蓝色本子，摔在桌子上。“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锦户亮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用手指的关节在桌子上哒哒哒很有节奏的敲着。
　　
　　“知道了你。。。。。。。。。。。”话还没说完，小山忽然捂住胸口倒了下去，窒息的感觉让他不自觉的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
　　
　　“小山！小山你怎么了？”锦户亮过来扶住他，手忙脚乱的拨通了急救电话。尽管凭着4年的本科知识，他早已经知道，小山没得救了。
　　
　　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等着救护车，锦户亮翻开了那个蓝色的本子，中学的纪念相册，一群孩子灿烂的笑脸，P，小山，大包，还有。。。。。。。。。
　　
　　又一次坐在警察局里，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事情的经过。锦户亮很是无奈，感觉就跟自己是惯犯似的。不同于以往，着次他真的被列为疑犯，审问他的警察有两个。
　　
　　“你再好好想想，他死之前真的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或者有什么奇怪的举动？”警察A又重复了一边之前的问题。“或者，有什么发病的预兆？”
　　
　　“没有，他就是告诉我关于手越他们的死，他发现了些什么，可是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发病了。”锦户亮低着头陈述道。“而且他怀疑。。。。。。。。。是我杀的。”
　　
　　“那你可以证明不是你吗？”警察B问。
　　
　　“我为什么要杀他们？！”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喊出来。
　　
　　锦户亮由于证据不足被释放了，警察B在背后远远地看着他，为什么小山的肩膀上，没有手印。
　　
　　回到家里，激动的心情还是没有办法平静，“我怎么解释都还是会被怀疑，既然不相信，那还问我做什么？”锦户亮咬着牙忍住快要流出的眼泪，那种被人怀疑被人误解的感觉，很难受。“我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