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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三农-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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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了多半年,丁玉宝逐渐摸着了安装塑钢窗的门道:做散工也有淡、旺季。一般4~6月是淡季,在春节前的几个月就会忙得不得了。毕竟他们最主要的活儿,还是在装修工程完成后。他说,散工是不少装修公司的“后盾”——一些装修公司接了工程后,像安装塑钢窗以及封阳台这样的活儿都会转包给他们干。
为招徕生意,像丁玉宝这样的等候者会摆上“标志性”的工具。比如:有的安装工会摆上一把锯子或铲子什么的。但这些工具也就是个“道具”,“真干活的时候都带上电动工具,要提高效率嘛!”丁玉宝说,“像我这样,把‘道具’简化成一张纸板,主要是为了逃避城管的检查,一张纸板,没收了也就收去,当初决定干这个的时候,我一下打印了好几张。”
“不在公司干后,我在北京人才交流中心附近租了房,每天早上六点多就出门等活儿,早起的鸟儿有食吃嘛!”丁玉宝快言快语地介绍起他的日常生活,“等到活儿,就跟雇主走,没等到,就继续等。快天黑的时候就收摊回家。中饭是媳妇做好了端过来,在路边吃。”说起媳妇,他说,媳妇以前做家政,现在也不做了,有活儿的时候,媳妇会帮着他打打下手,干惯庄稼活儿的人,这敲敲打打的工作对于他媳妇来说,轻巧得很。
“一个月差不多有一半时间在这里等活儿。”丁玉宝说,“我们这些人喜欢用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来形容我们的工作状态。虽然清苦,但还算自由。”
塑钢窗安装这一行如今竞争十分激烈。他说刚单干的时候,是在石景山附近租房子,在家附近等活儿上门的时候,接连被撵了好几次,看他没有去意,有几个同行竟然要他交地段费,他们说那地段是他们包下了,要干这个,得经他们同意。无奈,丁玉宝只得搬离那里。现在开工的这个地段,“工作环境”还不错,大家互不干涉,有时候还会相互帮衬着。当然竞争还是在继续,能不能接到工,就得看运气了。
说话间,一辆车子缓缓停下,丁玉宝等一群安装工就一拥而上,戴着金丝边眼睛的雇主环视了一圈儿,问了句:“有江苏队的吗?”丁玉宝身边的小矮个儿迅速将身份证递到雇主面前,接下来,谈价钱,大伙儿就都散了,之后,雇主拉上小矮个儿走了。
丁玉宝说:“不少雇主都喜欢找江苏工人,因为他们的活儿做得细致,其实我们的活儿也不差,就是少了口碑,也就是没有形成像‘江苏队’那样的劳力品牌。”
自己单干,虽然少了公司的限制,钱也相对赚得多,但最让丁玉宝揪心的是,因为没有像工伤事故医疗保险等工作安全保证,有了活儿干,他们也是提心吊胆的,像他们做安装塑钢窗、封阳台,大多是在高空作业,一旦发生点危险,到时候就哭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他看报纸上登着国外像他们这样的工种,都有专门的机构可以争取这些福利,而对于他们这些安装工来说,这是发生意外后再去考虑的事情了。
丁玉宝听这边“老手”说,1993~1996年,曾经是封阳台、安塑钢窗“生意”最景气的日子。那时,建筑、装修的活儿都多。像他这样的安装工做一天,多的有300多元钱。大多数人都挣了些钱。会盘算的人转行做起了小生意,不会盘算的人则将钱在麻将桌上输掉了,现在依旧做着这行。丁玉宝说,现在北京房子一幢幢地起,他们这行还是有市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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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上的水桶
采访对象:冉长根,46岁,宁夏吴忠同心县东台乡人
人数总量:7000人左右
群体特征:在居民小区、写字楼送水
月均收入:800元
一听说采访,老冉的头摇得似拨浪鼓:“不行,不行,耽误我送水咋办呢?”老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纸上密密麻麻印着送水工行为管理规范,满篇都是关于违反了规范的处罚办法:不穿工作服罚10~100元,多收费或索要小费按所收钱的100倍处罚;在客户家喝水吸烟罚10~20元;擅自离开岗位罚10~20元……满篇的处罚条例,只有最后一行明确地写着对每个月优秀员工奖励20元。“扣钱的地方太多,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得时刻把这罚款的条条放在身上。可不能违反哪条啊,我赚的这钱每分都是汗珠子里迸出来的啊!”
记者说不耽误老冉的工作,只是随便聊聊,老冉同意了。“干这个苦差事,每天早上8点就要上班,晚上最早19点才能回家(夏天晚上要到22点),每天平均要送20桶水,这一桶水的重量就在20公斤左右。像我们送一桶水,公司能给1块钱,我每月拼命地干,工资也超不过900块。”老冉说。因为当初自己年岁大,公司本不打算要他,公司招聘的条件明确写着只招18~40岁的男工,可由于老冉有送水经验,也办了健康证,又经老乡一再举荐,老冉才留了下来,所以他格外珍惜这个工作机会,因为老家有6口人都指望着他每月这800多元的工资。
做送水工以前,老冉在北京做过餐馆小工,帮人修过车。一样都是靠劳力挣钱,但他对送水工作的感受却有最多委屈,因为他经常会遇到“不理解”的客人。比如,夏季的送水高峰期,公司送水工人手不够,他给客人送水的时间晚了一点,客人就大发脾气。“发脾气还算好的,有一次,长椿街那边有个客户打电话订水,那天太热了,公司订水的单子又出奇得多,我们也只好一个人当两个人用,当我以最快的速度将水搬上8楼时,客人说等不及,已经订了别家的水了,这样,我那桶水就等于白送了!问题的关键是回公司实在不好交代,公司的宗旨是顾客永远至上,没有按时送到,就是我们送水工失职。”
老冉遭遇到的更惨的事是,他在为玉泉路一个客户送水途中被“偷”:那回也赶上送水高峰期,他一次出去给几家人同时送很多桶水。当他刚把水送到客人家,回头骑车时就发现水桶和送水的铁筐都不翼而飞。“遇到这样的事,只能自己赔。一个水桶就是40块钱,一个铁筐也是40块钱,这样下来等于两天就白干了!”老冉无奈地说。
“我最怕夏天,送水特费劲,每天我光喝水就得5瓶,喝水不是为了解渴,完全是为了保命。”老冉说,再累也得干,再累对顾客态度也要好,要讲信用,服务不好,人家下次不喝你的水了。现在市场竞争厉害,一个态度,一个水的质量,都关系到自己公司的声誉。老冉说自己送水时,有的客人看他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会倒水让他喝,可老冉说自己哪里敢喝。只有一次,那天老冉带的5瓶水都喝光了,可还有两家的水没送到,那时候老冉渴得不行,他刚把水放下,那家的女主人看他满头大汗,就端了杯水让他喝,老冉说了公司的规定,女主人向他保证不跟公司说,他才接过水,一饮而尽。“那是我第一次喝桶装水,味道就是不一样,甜丝丝的。那也是我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工作被尊重。”老冉笑笑说。
做送水工3年,一年到头,除了春节休息3天,每天老冉都蹬着他的破旧自行车,穿梭于市区的大街小巷。“苦是苦,但没有钱挣,心里头就闷得发慌。”用着自己辛苦赚来的钱,老冉觉得很踏实。
在这家水店做之前,老冉曾在一家送水公司做过,说到离开以前那家水站的原因,老冉说:“以前那个老板心太黑了,客户用11元钱买的水票,老板却要我送去只要七八元就能买的水。”因为一些客户不会仔细查看水桶上的标志,因此老板以次充好,让老冉给客户送去档次较差的水。根据几种水的进货差价,老板每天就可以从中“黑进”好几十元钱。老冉说,他曾亲眼见到老板把一个优质纯净水水桶上的标志撕下来贴到普通纯净水的水桶上。
每次看到吃了亏却不知情的客户,老冉心里就觉得特别不舒服。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老冉毅然辞掉了那份工作,尽管他知道自己这个岁数多么不好找工作。“老实人就要办老实事。虽然这家公司条条框框多点儿,但毕竟不做坑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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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生命系在腰间
采访对象:孙福泉,男,29岁,江苏洪泽县王营镇人
人数总量:北京约3000~5000人左右
群体特征:写字楼、办公楼的外擦洗玻璃、瓷砖
月均收入:1300元左右
当工友将载着他的吊板缓缓放下时,孙福泉的心立刻收紧了,这是他第一次在百米高空“凌驾”于这个城市之上,他的第一反应是抓紧吊绳,闭上眼睛,身子尽量往前倾,大脑一片空白。
楼顶的工友看到他的样子,笑着喊:“都这样,习惯了就好!”当初去清洁公司应聘时,他曾拍着胸脯说自己以前在家里爬树,别人爬了一小截就不敢爬了,而他可以爬到最顶上那个枝丫,摇来摇去都不怕。他说这个活儿自己绝对没问题。
这是一幢30层的高楼,小孙手拿长长的刷子,不断地从身后的水桶里蘸着配制的药水,完成各种空中动作,他和身边的工友共用一根水管,交替使用,对刷过的墙面进行冲洗。为了能清洗到更远的墙面,他们经常要像蜘蛛一样,在高空不断地用脚腾挪身体,并倾斜着身子,让刷子能够得更远。
一根主绳、一根副绳、一条安全带、一块木板,孙福泉经常在几十甚至上百米的高空待上几个小时,有时候吃饭也要在空中解决。孙福泉说自己很羡慕那些工作“脚踏实地”的人,自己这种“飘忽不定”的工作让家里人操碎了心。毕竟孩子还小,年迈的父母也需要照顾。
两年前,孙福泉由老乡介绍从老家江苏淮安到北京来当“蜘蛛人”,中间曾经转行去端了几个月的盘子,因为两份工作的收入相差很大,所以孙福泉又干回了老本行。孙福泉说,要做“蜘蛛人”,条件并不高,学历没有任何限制,需要什么样的身体素质,看看他就一目了然:不能太高,也不能太矮;不能太胖,也不能太瘦。
孙福泉介绍说:“几根吊着一个木板的绳子是主绳,而两个人中间拴着安全带的这条绳是副绳。在操作过程中我们要不断地放长自己的主绳,让身体下滑操作,而同时也还要不停地扳动副绳中间的一个卡子,让自己同时不停地往下滑动。这条副绳作用是非常重要的:一旦主绳发生意外,副绳的卡子就起到一个很关键的拉扯作用。这样不停地滑动这个卡子,在楼顶和地面工友的帮助下,让自己安全落地。”
尽管孙福泉已经逐渐适应了这种高空作业,但那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总是让人替他们捏把冷汗。孙福泉说,目前许多清洁公司都出了事,公司已经组织他们学习了好几回,负责人说,只要做好三重防护措施,“蜘蛛人”还是很安全的。第一,要有一条高质量的主绳将他们与大楼顶部的支架连接;第二,要有一条副绳连接着身上的安全带;最后,在高空作业的时候,邻近的两个人之间还会拴上一条互联绳。
小孙说,“蜘蛛人”工作的旺季一般是在4、5月份和9、10月份,因为这两个时间段气温适中,而且不会有大风。如果在这期间以外工作,他们会密切关注前后几天的天气变化,以便作出相应安排。小孙还告诉记者,高空作业的危险其实并不只是因为工作方式,更主要的是由于工人思想上的放松。一些干得久了的“蜘蛛人”容易放松警惕,工作时不系安全带,就很有可能造成人员伤亡。对于他们这些高空作业的高危人群,小孙说公司给上保险他们干起活来心里才踏实,因为最近很多高空作业时意外坠楼的报道着实让人揪心。所以当时小孙来北京时,老乡就告诉他一定要找正规的大的清洁公司,因为现在不少公司都处在“一块抹布洗天下”的状态,那种一部电话、几根绳索、租间屋就营业的公司最靠不住,因为少一些对工人的保护就降低一些成本,而且外墙清洗这种高空作业方式的险种比较特殊,程序很复杂,不少清洁公司都是能省就省,当初小孙拼命要挤进这家公司,就是因为这家公司给工人都买了人身意外伤害保险,而目前很多公司却没有这个起码的保障。
“现在楼起得越来越多,清洁公司也特别多,彼此竞争很激烈。所以价格也一直往下跌,目前,每平方米只收15元,我干一整天能赚40~50元就算不错了。”小孙说有的公司还达不到这个数。
“做我们这行,最重要的是讲诚信,记得去年我给一家公司做保洁。那幢楼大概有20多层,公司主管说那个窗子还有一小点儿没搞干净。让顾客满意是我们的职责,虽然我们已经落地了,但只要客户不满意,我们还是会重来一次,这是责任问题,同时也直接关系到我们公司的声誉。”
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里,孙福泉已记不清洗过多少座高楼大厦,在他脚下川流不息的车流人流中,偶尔也会有人抬头仰望他们一眼……
端在手中的饭碗
采访对象:尹芳,女,21岁,吉林通化马鹿沟镇人
人数总量:北京约7~8万人
群体特征:在酒店、饭店、餐厅、餐馆里端茶倒水、传菜上饭
月均收入:800~1200元左右
对于尹芳来说,找份工作并非难事,京城绝大多数餐馆都贴着招工启事,她从家乡来北京一直就做这份工作,现在的她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个有工作经验的服务员,再加上她相貌清秀,口齿清楚,所以一般的餐馆都不会拒绝聘用她。但做服务员,让尹芳觉得很不踏实,因为服务员是个吃青春饭的职业,随着年龄的逐渐增大,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尹芳来自东北农村,来北京前,曾在通化市的一家餐馆打过工,每月能拿到500元左右的工钱,但干的活很杂,工作内容包括拖地、抹桌子、整理包厢,传菜、端茶倒水,甚至洗菜、洗碗、洗碟子都要帮忙。时间一长,一起的不少姐妹都受不了那份苦,有几个和尹芳处得不错的姐妹决定来北京打工,尹芳也跟了出来。
在北京找了一圈工作,因为尹芳只读到了初中毕业,大多数工作都以她学历低为由拒绝了她的工作要求。无奈,尹芳只得重操旧业,干起端盘子的活儿。
尹芳现在工作的这家餐馆的老板是个东北人,尹芳说出门在外,在老乡开的餐馆里打工,老板或多或少会给她们一些照顾。餐馆包她们吃住,一个月给她1000元钱,酒水提成另算(白酒一般一瓶有1元钱的提成,啤酒有05元钱的提成),这让尹芳很满足。尹芳每天的工作时间基本从上午10点一直到晚上10点,周末生意比较好的时候,得加班,有时一个月能轮休一天。尹芳说自己在北京没什么亲戚,轮休的这一天也基本是在餐馆帮忙。
在餐馆工作,尹芳说忙点累点不要紧,只要能按时发工资就行。“我的两个小姐妹打工的那家餐馆就让她们睡板铺,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了,被子也很潮,工资还不一定能按时拿到。对她们打工的来说,不怕睡桌椅板凳、吃粗茶淡饭,只要给开工资就行。可在有些餐馆辛苦干上一个月,老板往往找茬把她开除,一分钱也不给。还有的餐馆说一套做一套,当初聘用许诺的种种优惠待遇都兑现不了。”
做了3年服务员,尹芳已经习惯了很多事情,比如称呼——“以前工作的那家川味餐馆,有的顾客叫我们幺妹儿,更多的顾客就直接冲我们喊‘喂、哎’,可能是觉得叫‘小姐’不合适吧!而现在我们餐馆因为经营的是东北菜,所以许多顾客叫我们翠花,不是有那首歌嘛——翠花,上酸菜!我觉得这个称呼挺好的,听上去也很亲切,会让我们觉得离家不远。”
“我们餐馆最近招的大多数是男服务员,听老板说,男服务员体力要比女服务员好,而且,平时采购忙不过来时,男服务员也可以帮上忙。还有,就是有些喝醉酒的顾客会闹点事,遇到这种状况,我们女服务员很难解决,有时候处理不好,反而会把事情弄复杂了。这些时候,还是他们有优势。”尹芳指着餐馆门口的男服务员说。
尹芳说她们每天都要接触到形形色色的顾客,有些比较挑剔的顾客会因为饭菜不可口、或是饭菜不干净、或是介绍菜单不详细而训斥她们。而那个时候,尹芳说不管是不是自己有错,都要尽可能地向顾客赔礼道歉,因为这关系到餐馆的生意,如果得罪了顾客,那就别指望有回头客了。“可有的顾客很明显就是不愿意付账,一桌菜都快吃完了才说饭菜不干净,我们说给他们换菜,他们也不愿意,硬是要求免餐费。这个时候,我们最为难,因为我们每个服务员有专门负责的桌位,如果餐馆老板考虑餐馆声誉,决定免餐费的话,那么除了要扣厨师的工资外,也要扣我们的钱。”
“那也只是少数现象,绝大多数的顾客对我们还是很友好的。顾客的一声‘谢谢’‘麻烦你’都是对我们工作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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