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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的枪-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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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对敌人的仇恨感，那么，他就会走出狭隘的情感圈子，一心一意投身到革命的洪流中去。
吴侗生有时确实看不透刘森一，他的革命责任感，他的民族责任感，基点是什么？
仲磊石跟着他一共打了两次硬仗，一次是风荷洞，一次是野鸡林，两次都是对付刘高飞。他看出，仲磊石左手击石的绝活在战场上有时会发挥非常了不起的作用。因为枪炮声一旦响起，敌人很容易发现目标，仲磊石的左手掷石，是不声不响的动作，阴、毒、辣、猛，打点解围的作用可以发挥百分之百的效果。确实要好好培养培养他成为一名能超常发挥的军人。但是，他也看出，仲磊石精神状态一直处在寻找谷香、找刘森一报仇的偏执中，对军队的事情没有一点兴趣。要不是刘森一给了他特别的“保护伞”，二十八军像刘九龄这样的军官还不少，早就把他干掉了。
不过也正是基于二十八军有不少的坏家伙，刘森一才把仲磊石安排在吴侗生的先遣团任副官，吴侗生这一团人，基本上没有什么刁恶的坏家伙。按一些军官不满的说法，吴侗生团是二十八军的“红色军团”。
司令部对刘森一的做法颇有微言，但是司令部一些军官哪个不是女人成堆？更何况刘森一并不是乱占乱淫，而是要纳谷香为妻，只是与情敌在争锋罢了，所以微言归微言，不是厉责。
两次帮吴侗生打了胜仗，仲磊石给吴侗生提出了硬条件，要吴团长把谷香给找出来归还给他，否则，他就走人。他说，他能留在二十八军，能跟着吴侗生走，就是这点精神支柱支撑着他。他的师傅董灯顺说过，要么就好好当军人，要么就离开军队当百姓。不要三心二意。现在，他觉得自己就是为谷香才从军的，如果找到了谷香，他就会好好当军人，否则，他还当什么他妈的革命军人？走人拉倒！至于找刘森一报仇，看情形，没有能力实现这一目标，就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打算吧。
这倒给吴侗生出了难题。
吴侗生经刘森一准许，找谷香谈过。
因为刘森一说，谷香现在已经改变了观点，既不会嫁给刘森一，也不会再跟仲磊石了。
吴侗生是晚上到刘森一的宽大房间会谷香的。此时的谷香，非彼时的谷香，周身都闪耀着珠宝之气，十分妖媚，不过自然之美的气色也独佳。难怪刘森一如获至宝地藏着她。
谷香的相法很简单，当初躲在风荷洞里，仲磊石执意要去报仇，把她一个留下，要不是刘森一深夜出手相救，她早就没于狼腹。仲磊石就是报了仇，也生不回谷香了。那么，就当这一切是真的，谷香已经死去，不必再有仲磊磊石的谷香。现在跟着刘森一的，不是谷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子。
吴侗生告诉谷香，仲磊石硬是相信刘森一藏着谷香，就是没有真凭实据，所以精神状态非常偏执，长久下去，会把仲磊石给拖死的。要是拖死了仲磊石，你谷香不心痛吗？
谷香说：“我永远也不会跟仲磊石当面了。你可以开导他，就说谷香真的下落不明，就当谷香已经死去！”
吴侗生看谷香的表情，这不是假话，而是真心话。不过吴侗生已经体察出来，谷香心里还是痛着仲磊石，只是命运让她身不由己失去了一个女人贞操之节，现在她又被有救命之恩的刘森一深深追爱，她的心和身体都已经不清纯了，她已经认识到，即使跟眼光目前还在短浅的仲磊石在一起，仲磊石经过报仇心切的煎熬后，就会受不了她跟着刘森一一起的这些日子，仲磊石就会乱想刘森一在她身上干了些什么，因此而受到极大的折磨，进而仲磊石就会恨她。如果今后仲磊石会因此成为受折磨的人，不如现在就割断这一切，一刀痛到底！
吴侗生当面考证了谷香的态度，只能为仲磊石叹息不止。
在野鸡林通过仲磊石的诱敌之计，严格来说是抓住了刘高飞，按刘森一的命令，本当一举歼灭。却只抓回他手下二十多人，放走刘高飞。刘森一知道后大发雷霆，命令军部的军警将吴侗生抓获的刘高飞的二十多人从吴侗生团强行带走，个个施以严刑拷打，除有五个人经不住拷打，交待了刘高飞部驻扎在北大山系的蛇盘岭一带就没有再施以严刑，还有接近二十人，因为个个都是铁汉，死不开口，就一律枪毙。吴侗生含泪争取，请刘森一放过他们，交由他来管教，负责把他们改造成为忠于党国的军人。刘森一这一次是打死了吴侗生的面子，坚决不依。并且，一怒之下还派军警将前来求情的吴侗生也给抓起来，先关进石埠市警察局的监狱里，等候发落。
至于那五个交代了刘高飞驻地的士兵，刘森一思量后批准放人。但是这五个士兵竟然不愿意走，要求刘森一把他们也给枪毙。刘森一大惊，不理解他们是吃错什么药。五个士兵的一个人出来代表他们说话：“没有什么，我们是受不了你们的严刑折磨，但是我们不怕死。既然我们出卖刘团长换得了你们不折磨我，我们就以死来弥补我们出卖刘团长的罪过！”
还一个士兵接着说：“其实我们就是说出刘团长的位置，刘团长也不会认为我们背叛了他，因为你们根本没有办法打到那里去！”
刘森一叹：刘高飞教出的人，全是硬骨头，铁汉！刘森一当然不会答应五个士兵的请求，命令军警将五个士兵押出石埠市，丢弃在山野里。军警刚刚离开，就听见五声枪响。带队的大惊，折回一看，五个士兵已经亡命，全都自杀。
刘森一听说后，更加佩服刘高飞，了不得。暗想，我的手下就是太缺少这样的官兵了。
刘森一亲自负责处理完吴侗生捉拿的刘高飞的俘虏后，猛然醒悟在这个问题上是不是做得太过？吴侗生会不会对他产生更大的意见呢？要是吴侗生产生更大的情绪，以后怕是不好调配吴侗生了。
第十三章（八）
八
刘森一忽然产生要杀死吴侗生的想法。
思前想后，吴侗生毕竟是共产党的人，当初蒋总司令发动四。一二反共政变，大力围剿清除共产党，吴侗生是他力保下来并且委以重任的。吴侗生虽然答应跟他走，但是条件是决不跟共产党的队伍正面作战，只是帮他打击杂牌军和不成气候但也令头痛的土匪帮，包括打击民族敌人和列强。刘森一确实需要这样的人做帮手。他的手下许多官兵，反共卖力不遗余力，但是反列强、外帮侵略者，反杂牌军，反土匪帮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有的是崇洋媚外甘当奴财，有的军匪勾结欺民盗国坏事干绝，指望他们有什么挽救民族危亡的使命感而义无反顾地投身国民革命，那就是把救火的希望寄托在用汽油来浇灭上，因此，刘森一重用吴侗生，打不打共产党，刘森一根本就不指望吴侗生能卖多大力气，但是，打杂牌军，打匪帮，打洋鬼子，吴侗生绝对是好帮手，是可以挑起这副的担子的强将，是可以跟他分忧解难并且在军队中树立良好军威起示范作用的表率。
可是，令他出山打出的第一张牌，他就没有打好，如其说他剿灭刘高飞，不如说刘高飞明目张胆挑衅了他一盘，要不是仲磊石出手帮他一把，他要输多惨就有多惨。三四年过去了，好不容易逮住刘高飞，居然把他给放掉。可见，即使他有能力有本事，也没把我刘森一的事情当事干，像玩儿戏的。
更令人担忧的是，吴侗生根本就没安下心来替他清除除共产党队伍外的异己，是在借他这棵大树培植自己的力量，叫做暂时屈居门下，忍辱负重着，一旦时机成熟，怕会另起炉灶。万一他另起炉灶也没有什么可怕，怕的是他把队伍带去投奔共产党，那我刘森一算是在反共产党的同时还培养壮大了共产党的队伍，岂不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吗？我可不能干这等赔本卖买！到时候，司令部也有话可说，我是吃不完兜着走也兜不起！
刘森一命令军警将吴侗生提押到他的办公室来。
军警押着吴侗生来到刘森一办公室，刘森一已经安排了几名冷面行刑队员在守候着。吴侗生一看，笑了。
吴侗生的表情很出乎刘森一的意料。刘森一知道像吴侗生这样的共产党人不怕死，但是，面对死亡，还不至于笑得比遇到喜事还要高兴。过去，刘森一亲自掌控处决过共产党人，那些人不笑，只有仇恨，只有死不甘瞑的愤怒。
“你笑什么？”刘森一问。
“要下我的手了，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吴侗生说。
“你在等我下你的手？”刘森一大为不解。
吴侗生保持着自然的一点也不做作的微笑：“是的，我一直在等。因为，我离开我的党太久了，他们怕是已经忘记了我这个共产党员，或者，他们认为我已经牺牲了。如果我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会怀疑我是不是当了叛徒，不会信任我。所以，我只好等你成全我的英名！”
刘森一：“哦，你还有这些想法，我一时没看出来。不过，你也确实背叛了你的党，当上了国民党二十八军先遣团的团长，你以为我枪毙你，你就有英名在吗？我枪毙的是无能的打了败仗的先遣团团长！共产党知道了后会说，这就是叛变革命的下场！活该！”
吴侗生：“错了，我虽为你军先遣团的团长，但是，我这个团没对共产党开过一枪！没有任何反共行为！相反，我们还有意或无意枪杀了你们的走卒吕庆林民团的官兵，替风荷塘镇老百姓出了口恶气！共产党最懂得判别是非，是叛徒还是英雄，他们会给我公正的评价！”
“好吧，我就成全你，让你有个英名。留着你，我实在是不放心！”刘森一顺着吴侗生的话说，再看看吴侗生会作什么反应。
“那就请了！”吴侗生就往外走。
“我还没有下达命令，你倒是蛮着急的，阎王爷在催你吗？”刘森一笑着问。
吴侗生停住脚步，说：“我怕待长时间，你又改变主意，让我失望，趁你在气头上！”
刘森一：“我在气头上？我哪在气头上？”
吴侗生：“你枪毙了我俘虏的刘高飞的二十多人，是因为有气才做出来的，现在，怒气还未消，不在气头上难道还心定气缓不成？”
刘森一点点头：“说得很对，我确实在气头上，没有气，我不会枪杀俘虏！但是，枪毙你，跟我在气头上没有关系，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来人！”
立即进来一排美女，人人手里托着盘子，盘子里装的是美味佳肴，香味顿时溢满房间。
“念你跟我一场，虽无大的功劳，但也没有跟我操大的蛋，让你饮上一杯壮行酒，不做饿死鬼！”
刘森一操起酒杯，往事先已经摆在桌上的两只高脚杯酌满酒，端起一杯，递到吴侗生手上。
吴侗生没等刘森一敬，就一饮而尽。
刘森一又给他酌上。吴侗生又一饮而尽。
刘森一问：“等我敬你后再喝不行吗？”
吴侗生把空杯往桌上一放：“再满上！”
刘森一对端盘子的小姐们说：“每个人给吴团长喂上一口菜！”
小姐们轮流着给吴侗生嘴里喂菜。吴侗生没讲客气，全都吃进去。
刘森一捏着酒瓶子，欲倒未倒，问：“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
“请！”
“为什么要放走刘高飞？”
“你认为呢？”
“你不知道刘高飞是我的心头之患？”
“一个占山为王的杂牌军，何成了军长你的心头之患？我不明白！”
“刘高飞一直在寻求跟野鸡林的共党游击队的合作，是因为共党游击队内部领导人意见不统一，才未接纳刘高飞。这是刘高飞运气差。但是，如果不除掉刘高飞，总有一天，他们会走到一起！”
“刘军长好像害怕他们走到一起？”
“不能让共产党的队伍壮大，只能看到他们人数不断地减少，直到消亡！”
“难道刘军长心里不明白吗？”
刘森一岂不明白，共产党的队伍形式上人数不如国民党军队，但是实质上，共产党的队伍无比强大，因为中国民众都向着共产党痛恨国民党，从这一点上讲，共产党的队伍遍天下。
刘森一说：“共产党成不了什么气候，他们是主义者，不是现实者，主义者是空谈，现实者才是世界的统治者！”
“那你还担心刘高飞跟董依联合在一起？岂不是慵人自扰？”吴侗生讥讽道。
“我们不谈时局行吗？你为什么要放走刘高飞？”
“再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没有其他的什么想法！”
“你是放虎归山！”
“在军长眼里，刘高飞是只虎，也可以说在国民党军队的眼里，刘高飞是只虎，但是在我吴侗生眼里，刘高飞不过是只病鼠罢了！”
“这就是你放走刘高飞的理由？”
吴侗生点头道：“唯一的理由，没有第二！”
刘森一闪闪那还算有智慧的双眼：“我说说你放走他的理由，你只是想挽回在风荷洞口输掉的面子，不想真心抓住他。不想真心抓住他的原因，是因为他寻求与共产党合作，你要留着他跟共产党合作！”
“而且，”刘森一忽然咄咄逼人说，“当年暴民在风荷塘发动暴动，本当被我铁壁之师全歼，但是暴民却有两三千人突围出去，主要是森林里飞出不明的竹箭，对围巢暴民的国军一路骚扰打杀，致使国军官兵认为森林里有鬼神，不敢深入。我以为，就是你串通刘高飞一伙所为！”
吴侗生大笑道：“若真是我所为，我当以此为骄傲！怎么样，凭以往我这些罪孽，枪毙我不是理由更充分吗？所以，我奉劝军长不须瞻前顾后，只管开杀令！”
“那么说来，当年在风荷塘镇用竹箭对我国军与民团官兵进行袭击，就是你所为了？”刘森一复问。
“算了，我不想跟你多说什么，送我上路吧！”吴侗生对行刑队摆摆头，“前面带路！”
刘森一眯起双眼，火辣辣的：“你不要威胁我，我杀你易如反掌！”
“酒也喝了，美味佳肴也吃了，十分领你的情！今生不能回你情，就来生如何？”吴侗生句句都是剌。
“行刑！”刘森一恼下脸色。
行刑队员立即押着吴侗生来到院子里，把吴侗生押到院子北墙边。那是经常枪杀人的地方。
刘森一慢慢下楼来，来到院子当中。
行刑队员已经列好队，等着他下达命令。
就在这时，有一个军官急急跑进来，再小跑到刘森一身边，低声跟他说着什么。
刘森一听完后，看出来很恼火，说了声“扯淡”。
报告的军官报告完情况后就走了。
刘森一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子，显得十分焦躁。
吴侗生问：“还在等什么？大军长？”
刘森一没理他，继续踱着步子。
忽然停下，对军警命令：“先把这个死人当活人押回牢房再说！”
吴侗生叹息道：“我就怕发生变故，让刘军长改变主意，真的是我不幸啊，真的发生了！”
刘森一冷眼说：“不过是让你多活两天，你着什么急？”
吴侗生：“烦！”
第十三章（九）
九
刘森一接到那军官的什么报告呢？
是谷香给他传来命令，命令他立即放掉吴侗生，否则，谷香就会连同肚里的他的娃儿一起自焚。
军官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杀敌，老婆或是心爱的女人在娇床上指挥军官做这做那，包括干涉军政事务，这是军中常有的事。就说蒋总统，对夫人宋美龄的指令还不是言听计从！
刘森一害怕谷香真做出来，只得服从夫人的命令，但是执行时还是打了折扣。夫人的命令是叫他立即放掉吴侗生，他却命令军警将吴侗生押回牢房听候。
刘森一把怒脸换面笑脸，回到他现在可以命名为家的屋里，要跟谷香谈谈心。
谷香坐在软绒绒的沙发里，正在织着小孩子的貂毛线衣，为未来的小宝宝提前提供温暖保障。
刘森一轻手轻脚走到她身边坐下。
“谷香。。。。。。”刘森一伸手扶她的肩。
谷香将身子往旁边扭了扭，说：“别想跟我讲什么软话，不放掉吴侗生，我对你来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刘森一满脸堆笑：“小美人，已经按命令执行了。小美人的命令哪敢不听呢！”
“人家吴侗生，铮铮硬汉，比你军中那些个军官哪个不强？你居然想杀死他？你吃错什么药了？”谷香扭过身子，面对他。
“看看，我还没来得及劝劝小美人，小美人倒先责问我来！”刘森一将谷香拥入怀里，摸着谷香日渐变隆的肚子。
“你还把他关着！你还没有放他！”谷香白他眼。
“这人迟早才是真正的定时炸弹，不除掉他，后患无穷！谷香，他于你有何德何恩，你居然为他说话？”刘森一问。
谷香：“你忘了吗？他是我丈夫仲磊石的上级，对仲磊石格外关照，我当然要为他说话！”
“是谁告诉你我要枪毙他的？”
“你的一举一动，我哪点不清楚？”
刘森一倒是格外高兴：“那好那好，说明你对我非常在意。今后，就不要再说仲磊石是你丈夫好吗？”
谷香：“他什么时候又不是我的丈夫？我们又没有宣布解掉婚姻关系！”
“你们当初结婚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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