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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爱:香巴拉的私享盛宴-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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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老牧人回来,发现女儿变成了雪山,手中的宝镜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变成了相连的湖水,这就是姊妹湖。老人静静站在女儿面前,也变成了一座雪山,就是被称为“冰山之父”的慕士塔格峰。

关于喀拉库勒湖的传说还有很多。这汪湖水与它的名字一样神秘,每逢天气变化,湖水也随之变换颜色。当地的老乡说:“喀拉库勒湖是姊妹峰梳妆的镜子。清晨,姊妹峰在用不同颜色的服装打扮自己,她们的身影映在湖里,湖水自然就随着改变颜色。”

索朗木措在这里停了车,拉着我站在桥上,要帮我拍照。他腼腆地笑着说:“这里,很美!你也很美!”

从海子山继续往前,我们路过了一个叫义墩的小镇。

由于海拔降低,山坡上多了许多绿色的雪松。有些红色的藏民房屋建在山坡,颇有点“万绿丛中一点红”的意境。

过了义墩,索朗木措一路狂飙,我却也没有感到害怕。在路上,我们看到很多去朝拜的藏民,每次遇见骑行的人,我都会用目光搜索孙皓和梅子。

我们就这样颠簸着接近了四川境内的最后一个县城——巴塘。

拐过一个弯道之后,巴塘县城已经出现在了山脚。这是坐落在草原之上的县城,远处的山峦依旧带着淡淡的蓝色。

进入巴塘县之后,路上遇见的行人都跟索朗木措打招呼。

我看到路边的旅社之后,请他停车,然后去订下房间。从我拿了钥匙,上楼,放下行李,坐下,索朗木措一直跟在身后转悠。

我说:“谢谢你送我来巴塘!”

他摇了摇头,还是站在原处不动,也不说话。

我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他想了半天,说道:“我想邀请你跳舞。”说完,就拉起我朝门外走。

我来不及收拾,抓起随身小包,跟着他跑出门外。

索朗木措带我去了他的家,晚饭是与他的家人一起吃的。

他的老母亲非常慈祥,脸上的道道沟壑,向我诉说着经年的风吹雨打。她替我端来酥油茶和糌粑。我一边喝,她一边在旁边打茶。先是煮好砖茶,然后把茶水倒入酥油茶桶,再加入花生、核桃、酥油和食盐,有些家庭还买了洗衣机,专门用做酥油茶。(洗衣机当搅拌机使用,洗衣服依然到河边,用双手或木棒捶洗。)他的家中非常简单,没有什么物品,古老的柜子上描绘有各种彩色的图案。

我原本是很不喜欢喝酥油茶的,但是在高原之上,据说要吃当地人的食物,才会有足够的抵抗力。我于是把手中的糌粑和碗里的酥油茶都吃了个干净。索朗木措很高兴我喜欢他们的食物,问我还要不要添,我摆摆手,摸着肚子说:“饱啦。”

吃完饭,索朗木措与母亲说了几句什么,就招呼我跟他一起出门。

老母亲站在门口对我们挥手,口里还说着什么。

我坐在他的摩托车后,大声问道:“现在我们去哪里?”

索朗木措也高声回答我:“跳舞!”

我早就听说巴塘是弦子之乡,那是一种藏民很喜欢的歌舞,跟锅庄一样,也是大家围成一个圆圈。据说,巴塘弦子藏语叫“嘎谐”,意思是“康巴人跳的舞”,这种舞蹈已经有1000多年的历史了。

从索朗木措的家里出来,七拐八弯就到了一块草坪。草坪中间升起了熊熊篝火,舞会已经开始了!弦胡手领舞,其他的男男女女围成一个圈,人多的时候,还围成好几个圈,跟着弦胡手的节奏边舞边唱,如此循环反复。

索朗木措脸上泛起明亮的光,在听到弦子之后,他就热血沸腾般,等不及要加入舞蹈者的队伍。他拉着我冲向那个大大的圆圈,人们自觉地给我们让开两个人的空位。他很快就融入了舞蹈之中,我不会,只好一边跟着乱走,一边偷偷瞄旁边的帅哥。

弦子舞气氛浓厚,每个人都像在庆祝什么节日,脸上挂着愉悦的笑意。女子们身柔如水,长长的袖子摇曳生姿,男子则柔中带刚,潇洒豪放。

我还未看清他们的手脚如何摆动,节奏已经越来越快。所有的人都像注射了兴奋剂,越跳越HIGH。我跌跌撞撞,只能勉强跟上他们的节奏。

一曲结束的时候,所有人齐声喊道:“谐亚!”

在火光的映照下,眼前的场景像是梦境一般。所有的笑脸,衣裙,手势,一举一动,都那么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给人不真实的感觉。

第二曲开始的时候,索朗木措又要拉我进去,这次,我坚持要在一旁观看。直到舞曲开始,他才飞奔到人群之中。

我看见彩色的衣袖在半空中飞舞,几十双脚整齐地踏步、擦步、跨腿,人们越来越欢快,舞姿轻盈优美,舞步无比流畅。

人群中,索朗木措不时地回过头来,我看见了,就回以微笑。

每一次,他只要看见我的笑容,就继续快乐地跳舞,似乎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安心享受舞蹈的快乐。

巴塘弦子舞中积淀着厚重的民族文化,折射着浓郁的民族风情,被誉为藏族音乐的“活化石”。藏族同胞千百年来舞动着那古朴、典雅、悠扬、欢快的旋律,自娱自乐,不拘一格又浑然为一体。这就是藏文化的魅力吧,外人眼中的神秘之地,其实是一片“歌舞的海洋”。虽然也有生活的艰难、物质的匮乏,但天性达观,信仰纯净,能歌善舞的藏民,在与草原、雪山的对视中,用歌喉、舞蹈感谢生活,感激呵护着他们生命的“神灵”。快乐,是他们的原动力,所以每到藏地的人,都会被快乐感染,即使你的名字叫忧愁。

这个夜晚,我感受到了已经很久没有出现的单纯的快乐。

直到在旅馆沉沉睡去,嘴角还挂着甜蜜的笑意。

想着你,就不怕行走的孤单

这一夜,居然连梦都没做就过去了。睁开眼的时候,窗外已经大亮。

我收拾好行装,下楼退房。今天计划休养生息,坐班车到芒康,然后好好休养,做好在西藏打持久战的准备。

出门之后,看见索朗木措靠在摩托车前,正对着旅馆。

那一霎,心里是温暖的。我问他:“你在这里多久了?”

他说:“我来送你。”

很奇怪,大家都说藏民凶残,为什么我从甘南到这里,遇见的藏人都如此亲切?

我掏出两支棒棒糖,笑眯眯递给他一支。

索朗木措接过之后,一直捏在手里,不说话,也不动弹。

我拍了拍他,说:“不是送我吗?走,咱们去车站!”

索朗木措没有发动摩托车,而是徒步带着我走到汽车站。

直到我上了前往芒康的大巴,他也没有离开,随着汽车开动,索朗木措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视野尽头。

后来,我在日记中写道:这一路,不是因为朝拜者的足迹,也不是因为那金碧辉煌的名刹古寺,只是因为遇见了你,你是这旅途中最美的一段风景。

这个康巴汉子飙车时的勇猛气势,跳舞时的柔情万种,我过目便永不相忘。

汽车缓缓行驶,出了巴塘就是金沙江畔的竹巴龙。我们从这里上了金沙江大桥,从这里开始,离开四川,正式进入西藏。

桥中间有个蓝色牌子,上面写着:西藏界。

我忽然有点想哭,掏出手机给唐立发短信,问:“你们到哪儿了?我到西藏界了。”

好不容易走到西藏,一路同行的人怎么都不见了?这种感觉,说是说不明白的。

唐立很快就给我回了短信:“欢迎来到西藏。”

就是这几个字,让我有了继续前行的勇气。要走完计划的全程,才可以把感受带给未曾来过的朋友吧!

过了大桥之后,就是检查站。我慢慢沉下心去看窗外风景。

前方路上好像有些滑坡的大小石块,大巴车行驶得更慢了。

从这里开始,路面状况很糟糕,岩壁显露出破碎的岩层,据说是地壳板块冲撞,隆起了世界的屋脊,导致了岩层的破碎和地质的不稳定。

这一路,看到很多骑行的队伍。我觉得挺佩服他们,就像孙皓说的:“骑行进藏,是凭自己的体力完成川藏南线,可以慢慢品味每一道风景,更近地接触到风土人情,在不经意间就会有很多惊喜。我们喜欢这种苦中作乐的方式!”

他们都是勇敢的骑士。我自问没有那样坚定的信心,比如车随时会坏,天随时会下雨,每一座高山都是一道阻碍,每靠近天堂一点都需要一次冒险,有时候还会被藏狗追赶。

这辆车爬行在川藏线上,车内很拥挤,奇怪的是并不嘈杂。我别过头,把目光投向窗外,不是为了看风景,只是想给目光找个停留的空间。

回到一个人的旅途,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我似曾经梦见这样一个遥远的地方:有低暗的天空,无垠的土地,天与地的一寸空间里生长着随风摇曳的黑色小野花,细细的长茎,像是被风一吹就要折断的模样。

我闭上眼,然后睁开,天空冒昧地闯进我的视线,然后,我看见了洋洋洒洒铺满一天的云。淡蓝的天幕,有两个云源,那周围便是些撕碎了的鱼纹状云絮,或者,干脆是浅浅地搁上一层。它们是那样随意,却将整个天空遮蔽得恰到好处。

透过云层,我竟然想起了董翔。

我曾经在十月的某一天望穿秋水,等待他回来,他却再也没有给我任何消息。我当时不明白的,现在全都释然。他不过是抱着自己的目的和方向前进,而我,也只不过是被自己遗落在记忆的死角。

《百年孤独》里这么写着:时间也会有差错,也会出故障,它也能被撕成碎片,在一间屋子里留下一块永恒的碎屑。

我和董翔的故事,早已是一地碎屑。他从未给我任何许诺,我知道,他爱的只有自己的吉他和自由组合的音符。我却总会在一个人的时候,在某一瞬间,就忽然想起他。如果再见面,除了问一句:“你好吗?”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曾经无数次告诉我,彼此可以相爱,但不要将对方的影子筑成阻挡自己阳光的墙。他说爱是自由不是负担,相爱不该为此改变生存方式。

我想,曾经的自己或许是太聪敏。而书本早已告诉我们“越笨越接近事实,越笨越明白。笨拙就是简捷而质朴,聪明则是圆滑而又躲闪。聪明是下贱的,愚笨则直率而且诚实。”

笨一点,也许会幸福一点。

大巴车已经开始翻越中巴拉山口。

每一段路都是相似的,比如眼前的盘山公路,和我去井冈山、庐山、九寨沟时的路并无多少不同。习惯了高原的海拔之后,4000多米的中巴拉山口已经不算什么。

看到经幡的时候,我们已经到达山顶,接着是下山路。

十一点的样子,就到了芒康县。路边有大大的广告牌“芒康人民欢迎您”。

我对这座县城所有的了解,就是它曾经有过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宁静县”。

找了旅馆住下,这家店的老板娘非常热情,问我打算去哪里玩,并向我介绍芒康的景点。她说,芒康是茶马古道进入西藏的第一站,一定要好好逛逛。盐井那边有温泉,还有西藏唯一的天主教堂;莽岭乡有一个很漂亮的风景区,还有海通的石林……

她一直说个不停。我问她:“邮局怎么走?”

好不容易来到西藏,为什么我却没有心情四处游玩?莫名其妙地感到低潮。此刻,我只想去邮局,给朋友们邮一些明信片。当然,少不了给自己邮一张。

寄完明信片,我买了张地图回旅馆。

一个人在房间待着,我忽然不想多做停留。但是此刻已没有班车,步行的话,时间又太晚了。

我于是打开地图,开始研究明天的路线。从芒康县出发,要翻越4000多米的拉乌山,然后到如美镇。

为什么不步行呢?我有整整一天的时间,足够到达下一个可以住宿的地方。

想到这里,身体里似乎又充满了力量。在这段路程中,我很深刻地体会到,只要保持着愉悦的心情,境况就不会太糟糕,身体也会很配合地保持健康。

这天,吃完晚饭我就睡了。

醒来的时候,天还是蒙蒙亮。我退了房,向老板娘问好出城的方向并道谢,然后开始了这一天的行程。

芒康附近的路很好,都是柏油路面。由于睡眠充足,这段路我走得很快。

大概半个小时,路面就变成了沙石土路,继续向前,就到了拉乌山。记得中学时候上地理课,听老师说到横断山脉的风土人情,我曾信誓旦旦地说,以后我要住到横断山脉去!

可是,眼前一片褐色的山峦、河流、峡谷,让我无心观看。澜沧江一直伴随着路途,从河谷往上走,山势变得陡峭。我不敢往下看,混浊的河水在怒吼着,如果一个不小心,必然会粉身碎骨,尸首全无。

太阳升了起来,沿路开始有骑行车队。从来不喜欢群居的我,在这个时候看到路人,心里是欢喜的。

这段路,比在亚丁转山的时候还艰难,因为我是一个人。

整整三个小时后,当我站到拉乌山山口,忽然很想找个人来分享喜悦之情。

来不及翻手机电话簿,我坐在地上吃完干粮,就着水壶里的水咽下,然后便继续上路。

下山的路很多急拐弯,可是风景已经变得秀丽多彩,有种植青稞的田地,常青的树林,少不了的还有藏民房屋。

继续下山,又看见了澜沧江。因为狭窄,水面依然湍急。

路上不时有过路的汽车和摩托车,想到在终点等着我的墨脱,内心不再孤单。

从山下沿着国道一路向前,看见不远处有一辆越野车被藏族的小孩拦了下来,团团围住。

我从来不喜欢看热闹,瞥了一眼便继续埋头赶路。

不料,忽然冲过来一个小孩,拉着我要钱。我说:“我没钱,有钱我就不走路了。”

小孩开始拉扯我的背包,我忽然想起还剩下一些棒棒糖,便从兜里掏出来两支,说:“给你这个吧!我真没钱。”

小孩不同意。这时,围住那辆车的其他几个小孩也看见了。我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把兜里剩的两支棒棒糖和一块巧克力全部塞到他兜里,再把口袋翻过来给他看。

拉着背包的手总是松开了。我松了口气,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那辆越野还被包围着,挂着鼻涕的小孩一把推开从窗口递出糖果的手,咿咿呀呀,不知道是要钱还是要烟。旁边的小孩都已经做好战斗准备,手里拿着石头的,拿着镰刀的,还有一个牵着狗的小孩在向这边靠近。

以前看进藏的攻略,大家都会说,带上一包棒棒糖,或者是铅笔本子什么的,遇见藏民的小孩,可以给他们一些礼物,也方便自己的出行。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善意的给予已经变成赤裸裸的抢劫?

旅人在路途中给这些孩子钱,到底是对他们好还是害了他们呢?

往前走了没多远,我竟然又遇到了孙皓和梅子他们的车队。

那时候,干粮都已经吃完了,我一个人走得毫无乐趣。有一霎,后悔自己怎么没有直接坐班车去左贡,要是那样,我早就已经到了!

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叫我:“嗨!修!”

看到孙皓和梅子,我心情那个激动,无法言说!

梅子把自行车停到我身边,拉下防尘口罩问:“你怎么一个人走路了?他们呢?”

我告诉她,唐立和罗兵从稻城回理塘,就跟我告别了,他们回成都。

孙皓和队友打招呼,说好前面一个地点等着。我忽然鼻子有点酸,看看人家,那么多人一起走,有个什么事也有人搭把手。

梅子问我:“现在都已经下午三点了,你今天打算走到哪里?”

我说:“打算就到前面的如美镇住一晚吧。”

梅子看了孙皓一眼,孙皓说:“如美的住宿条件不好,你还是想办法搭个过路车到左贡吧!”

我低声说:“要是如美有卖自行车的就好了!我买辆二手的山地车,跟你们一起走。”

孙皓毫不掩饰对我的不信任,哈哈大笑起来。梅子也笑着说:

“骑自行车连住的地方都可能没有,你这么想想,就要半路买辆车跟着走呀?”

忽然想起刚刚那帮小孩,我问:“你们没有被那些小孩拦住吗?”

他俩面露得意:“我们嗖地一下就飙过去啦!”

他们真聪明!不像那辆越野,傻乎乎还不知道要停多久。

梅子像听到了我心里想的,说:“对了,那里有辆越野被拦住了,这会儿差不多该过来了吧!你不如一会拦下来看看还有没空位。”

他们不能再继续推着车陪我走,其他的队友都在前面等着他们。

我又剩下了自己一个人。那辆越野车不知道是一直没过来,还是早就走了而我没看见,反正一路再也没有遇见。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反正我一直穿过了如美镇继续朝前走,没想进去找地方住宿。

后来,想着前面还有两座山,心里又有点没底。好在让我拦到一辆过路车,付了50块钱,把我拉到左贡县。

我刚上车,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只觉得车子忽上忽下,有时候,还听见有人在唱歌。

经过川藏线上最高的山口东达山时,我还在睡梦之中。

后来,我跟齐蓝说这件事,她说我这么放心坐陌生人的车,被人拉去卖掉都不知道!

不管怎么样,我到了左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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