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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绿朝着朱少雄多看了几眼。这让一旁的许允很是疑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绿会对朱少雄有所在意？

“冷静啊，朱少雄，”坐在朱少雄旁边的莫久远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大家一起想想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朱少雄狠狠地甩开莫久远的手，恨恨地说道：“我……我现在，该怎么办？”

忽然。绿开口了。

“你，跟我来。”

“嗯？”朱少雄愣愣地看着绿，原本，他第一眼看到绿，就是惊为天人，倾羡不已，然而现在的生死关头，他哪里还有欣赏美色的心情。此时听绿那么一说，似乎她有办法？

“许允。你也是。”

绿不再多说哪怕一句废话，便是拿起剧本站起身来。许允立即开始意识到。朱少雄这个人，也许真的有什么让绿在意的地方。

三人离开这个客厅后，大家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不是该跟上去偷听。

“你们最好别得罪这个女人。”凌汐却是在此刻抛下了忠告：“这个女人……很可怕。比我见过的任何对手，都可怕。”

“很可怕？有多可怕？”一旁略微好奇的天一辰问。

“我以前，见过梦氏家族的家主，一名双s级强者。这个级别，是世界范围内也极端罕有的超级强者，然而。那个女人给我的感觉，远远超过了梦家家主。”

众人都是骇然。，梦家家主，那是什么概念？梦氏家族，是掌控了中国地下世界超过百分之八十势力的恐怖巨头，在中国，除了台湾地区。无论大小的黑暗势力，大多数都被梦家掌控着。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哪怕是政府方面，对他们经营的种种走私、贩毒等活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梦氏家族家主。那绝对是地下势力的太上皇级别人物。然而那个女人……比他还可怕？那是什么样的恐怖人物啊？

绿，许允以及朱少雄三人，来到了外面。绿放出了那只蝴蝶，似乎是要监视这周围有没有人偷听。然后，三人站在外面的一片草丛中。

“绿……绿小姐……”朱少雄陪着笑脸说道：“你，你真的能帮我？”

“是。”

“太好了！绿小姐！那……”

“因为你死了，我就无法控制你的左眼。”

这句话一出，朱少雄几乎惊骇得合不拢嘴！眼睛的秘密，她怎么会知道？

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他的右眼操控人类的缺陷是，操控了一个人后，必须要过去一个月才能再重新操控一个人。现在，距离他上次操控了许家的一个人以来，还没有能够过去一个月的时间啊！所以，他也无法操纵绿。

其实，就算一个月到了。他同样不可能操纵绿。这一点，是绝对不可能的。

从这个血字工作刚开始，朱少雄就感觉到非常古怪。他发现，左眼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睁不开！一旦睁开，就会感觉剧烈的疼痛！他本来还以为是不是左眼的特殊能力产生了什么问题。好在戴着眼罩也没人发现这一点。然而绿现在说出这句话，令他骇然欲绝！

“什么意思？绿小姐？”许允不理解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深层空间。你该知道的。”

“对……那时候的‘禁山’就是。还有，听说生死簿就是从深层空间中出现……”

“‘深层空间’，就是‘永生墓园’。唯一可以埋葬魔王的场所。”

“你，你说什么？”

“生死簿，是我从永生墓园中取得，交给许竺的。”绿完全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为了让许氏家族的子孙能够来到这里。”

许允回忆起，昔日她所说的话。

“我等待的人，是你。”

等待……

等待的人……

许允忽然间什么都明白了。她……从一开始就计算好了！她将生死簿交给许竺，让他未来让许氏家族的子孙也一起进入死后世界，等待许竺的子孙中，出现合适的灵媒……

许氏家族未来的举动一切都在她的计算中！

“为什么……那么执着于许氏家族的血统？”许允感觉到浑身都在颤抖着。“你到底是……”

“因为你可以优先继承许竺留在永生墓园的墓冢。”绿此时又看了一眼朱少雄，“同样的，也存在着搜寻我的踪迹的‘瞳’。”

朱少雄只感觉浑身都是冷汗，他似乎身体都无法动弹一下。

“埋葬魔王，需要两个条件。一个是，将名字刻在墓园的墓碑上的魔王级血字执行者。另一个则是，从所有的‘灵媒’中，产生出的最后一个‘灵媒’。魔王级血字执行者，和一个属于‘永生墓园’的灵媒。当这两个条件满足后，就可以将魔王埋葬在‘永生墓园’。”

朱少雄想要后退。他感觉自己听到的都是不该听到的内容，可是双脚根本不听使唤！

“最终的……灵媒？”许允感觉到后背开始被汗水浸湿。

“是的。许竺曾经是最接近这个目标的人。但是，魔王没有被封印的情况下，要做到这一点几乎不可能。但我和他有了‘约定’，如果‘许氏家族’的子孙继承了他的‘墓碑’，我会优先选择他。而且这样，你会拥有比其他人更强大的资质。”

“我不懂……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

“所谓‘新种’灵媒，是逐步将其他灵媒的生命吞噬的‘最终灵媒’优秀候补。也就是说，新灵媒之所以会在近年出现。就是因为到了‘最终灵媒’诞生的前夕。目前，还活着的备选最终灵媒候补。只有你，和苏含青了。”

“你，你说什么？”

“你从小就梦见的墓冢，是永生墓园。和许竺约定的一样，我决定让你成为最终灵媒。但是，苏含青却因为逐步吞噬你的‘灵’而开始成为完善的‘新种’。一旦你死去，她就会成为最终灵媒。那时候，我就只有选择她。但是，我并不希望如此。我希望是继承了许竺墓碑的‘灵媒’来帮助我埋葬魔王。”

“那么……我和含青之所以会有这种两者必有一死的命运……是因为你？”

对现在的许允而言。和含青成为这样残酷命运的状况，令他感觉到了极端的痛苦。他一直期待着，和含青并肩，能够最终活着离开死后世界。然而，这一切，竟然无法实现？

“让许氏家族在2012年大批进入，也是你的安排？”

“是。虽然过程中。也出现了一些意外。”

“意外？”

“比如说，你的进入比我预想中早。这是我的过失。当时，我的本体在永生墓园，而失去了重要记忆的分身在外界的活动因此受到了影响。当时还有一个意外就是‘金色神国’这个邪教的产生。我最初将和公寓有关的情报透露出去，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包括授意蒲靡灵将‘仓库’的东西遗留下来，不过他似乎做得有些太过，因此造成了群体性的诅咒，甚至后来成为了一个血字指示的内容。最初的目的是希望一些大人物关注此事，不过后来公寓削弱了这种影响力。所以不得不将影响减小，将未来派遣搜索公寓下落而进入公寓的‘睡美人’上官眠，培养成有潜力成为真正强者的人才，我的本意是希望她能够封印魔王，完成我的期望。不过她已经尽力，根据‘约定’，我会让眠复活。”

李隐告诉过许允所有公寓发生的事情，所以，这些事情，许允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说到底，这一切的宿命，竟然都是因为绿？

这一切算是怎么一回事？

“属于‘永生墓园’的灵媒，你和含青是最后的两个。你们如果都死去，我还要再等五十年。”绿这样说道，“假设五十年后，我还活着的话。”

“那么，”许允指着朱少雄，问：“把他叫出来，说出这些是因为什么？”

“他的左眼是‘永生墓园’用来‘看到’我的‘瞳’。相反的，右眼是‘魔王’用来‘看到’我的‘瞳’。所以，右眼会让他们不得不去解开魔王的封印。不过在魔王被完全封印的现在，右眼的这种诅咒能力已经不存在了，他们即使不去解封也不会死。现在的魔王，即使看到了我，也因为封印，不能对我造成任何影响。”

“‘看到’你的？‘瞳’？”

“你和含青，是目前最终灵媒的最后两个候补。许竺那个时候，也是同样的情况。在接近五十年期限的时候，候补会逐步只剩下两个。活下来的，会成为帮助我埋葬魔王的灵媒，死去的那个，会成为被埋葬在永生墓园的‘死者’。”

“‘死’？‘死者’？”

“这个‘死者’，永远无法安息，将会把墓碑刻在那里的我，还有成为最终灵媒的那个人，拖入永生墓园，那时候，我和那个最终灵媒，就会在那里被永远埋葬。但是，‘永生墓园’所埋葬的‘死者’，无法感应出来我和最终灵媒所在的空间。所以，就需要……能够让‘死者’来‘看到’我和最终灵媒的‘瞳’。于是……”

她接着看向朱少雄，将最后那句话说了出来：“就有了他那样的存在。左眼属于永生墓园的‘死者’，右眼属于‘魔王’。我从见到他戴着眼罩出现，就知道他拥有着‘死者’的眼睛。”

“我……我的左眼睁不开，是你……你做的手脚？”朱少雄已经彻底明白过来了。

“是的。”绿接着说道：“不过你的‘左眼’也很有用处。所以我只是让你暂时睁不开而已。”

许允倒是不意外。绿用毒药让朱少雄暂时睁不开左眼，太容易了。

“但是，如果你接下来死了，对我会很不利。你一旦化为‘亡魂’，就会无处不在，我无法控制你。”

许允忽然明白了什么，问道：“难道……楚弥真对我说说过她和你最初相遇后的约定，你让她去一些特定空间寻找一个马戏团帐篷，你明明可以亲力亲为，却假手于人，莫非是因为，你担心被‘死者’的‘瞳’看到？”

“是的。一旦这种事情发生，‘死者’能在最短的时间，通过‘瞳’的宿主来到那个空间。寻找那个马戏团帐篷，需要我在同一个空间停留很长时间。所以，只有让别人代劳。”

“原来如此……你果然考虑周详。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把这一切告诉朱少雄？你完全可以什么也不说。”

其实朱少雄也想问这个问题。

“这是我的习惯。”绿的答案却让许允很意外，“不是‘敌人’的话，我就不会有所隐瞒。你和含青，最后活下来的人，会成为‘最终灵媒’，死去的人，就会成为永生墓园的‘死者’，继承‘瞳’，一旦‘看到’我，就会将我拖入永生墓园的墓冢之中。那样，一切就会结束。”

“你刚才说……不会有所隐瞒？”许允却是摇摇头，说道：“可是你却隐瞒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那么执着，必须‘埋葬’魔王？你拥有着足够的寿命不是吗？还是说，不那么做，你的火烛就会被毁掉？这件事情，你……不能回答吗？把我和含青不得不推入这样绝境的宿命，一切的起源又是什么？你为什么会和永生墓园产生关系？你要埋葬魔王的起源，究竟是什么？究竟是为什么，我必须和含青分出一个你死我活的残酷结局！”

第一站恐怖岛中第十四章无法挽回的悲剧

“其实我知道你真正想问却不敢问的是什么。”绿看着双目投射着痛苦和愤怒的许允，说出了他真正内心所想的事情。

“你想问的是，如果我不存在了，那么你们是否就不会再非死一个不可了。”

对许允而言，用这般轻松淡然的口吻，说出这个他心头最为痛苦的问题，反而更让他感觉到一种强烈的憎恨。对他而言，这一切的主导者原本以为是许静，但现在看来，真正的源头，却是这个女人！

为什么？

那么残忍痛苦的命运，她居然这般面无表情地说出来？不要说是悲伤，连哪怕不屑这样的感情都不存在。她并非是冷酷，而是连冷酷这样的感情也不存在！

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心！对她而言，生命只是简单的一个程式罢了。对她来说，许允固然是最好的人选，但如果结果是含青活下来，对她而言也没有多少区别。即使她属意自己，也完全是因为他可以继承许竺的“墓碑”！她连哪怕一丝一毫对自己的命运的同情都不存在，连哪怕一句安慰都没有。

而现在，她更是看透了自己的心。他真正在想的事情！

对许允而言，将魔王埋葬这种事情，做不做根本就没有区别！可是为了实现这一点，为了绿这个女人的存在，含青和他注定要牺牲掉一个。

对许允而言，他一直钟情着含青，一直深爱着这个和他从小一起背负着所有绝望的人。对双方而言，彼此就是希望，就是生命。

而一切……全部都要因为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目的，而要被毁掉！说到底，她为什么会在永生墓园的墓碑刻下自己的名字，存活的几百年一直想挑选出所谓最终灵媒，许允根本一无所知！他只知道，这个女人如果不存在。那么，那么这一切就……

“即使我死了，也不会改变。”然而绿的话语，犹如尖锐的刀子一般插入许允的心口，“她和你。注定要死一个。这个过程已经不可逆了。”

“是这样……吗？”

一个声音忽然凭空在这黑暗间浮现而出。接着，一道身影从眼前的一个房屋的墙壁后方走出。那是一个一身素白衣服的女人，她的脸上，同样凝结着冰冷。只是，目光不像绿那般空洞，而是噙着满满的恨意。

“我和许允必定会有一个牺牲，是因为这个？”含青已经是目眦尽裂，即便是以前在考试中面临最可怕的绝境。她也不曾露出这样的表情。

含青的目光，就这样倾注在绿的身上。憎恨犹如潮水一般涌起，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杀死这个女人，就是双s级的强者在她面前也犹如婴儿一般无力。但是，她第一次对一个人憎恨到这样的地步！甚至，恨她的程度，超过了死后世界对自身生死定数的限定！超过了血字工作本身！

绿对于含青的出现，并不意外。唯有她和许允，是她也无法用那蝴蝶监控住动向的。而且她似乎也根本不介意让含青知道这一切的始末。

“你们单独谈谈吧。”

绿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朝着朱少雄的方向走去。朱少雄也是马上明白过来，跟随在她身旁，逐渐远去。

原地，仅仅只留下了许允和含青二人。

许允知道，对于现在的含青而言。即使不是在他的死亡日期，她也未必就没有手段可以杀死自己。她，已经是一个最接近“最终灵媒”的候补了。相比之下，许允却是差一点完全失却灵媒体质。

“四年不见了。”

许允深呼吸着。说了这句话。

二人，互相朝对方跨近了一步。此时。二人的脸庞几乎紧贴着彼此。相对的四目，从这一刻起，便是已经足够了解到对方的所有心思。

“你变漂亮了。”许允却是接着说了一句完全不合现下情形的话来，“我对你说过吧？如果打扮一下，其实你会很好看。”

此时，二人似乎回到了四年前的四水岛。一起携手，闯过蟠龙山死亡投票的死局，在考试中获取了高分，也记得，曾经两个人共同携手拿着同一根火烛，彼此的生命，都愿意为了对方而付出全部。

曾经，是那样的。

“你根本不会杀我。”许允已经从含青的目光中，完全读取出了她的所有感情，“你当时也根本不会扣动扳机。和当年一样。”

“你那么确定吗？现在的我，不是四年前的我了。这四年，我一直活在地狱中。”

“你并没有变。别忘记，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二人沉默了许久。时间很紧迫，接下来，新的剧本要开演了。

“我不可能会杀你。任何时候都是如此。”许允忽然凑近含青，吻住了她的唇。

含青闭上了双目。

是的……

其实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这四年来，一直都等待着这一日到来。如今，她终于如释重负了。

她其实一直期待着自己做出这样的选择。

有许允陪伴着的话，那就足够了。

死去又如何呢？

就算成为永远不得安息的亡魂，只要和他在一起，就足够了。只要和他在一起……就算是死亡也会变成甜美的梦乡。

良久，许允抬起了头来。

“一定还有办法的。”他始终不愿意在此刻放弃希望，“无论是用什么办法都好，我一定要让她说出真相。一定有办法解决这一切的！我不想成为什么最终灵媒，我只希望可以和你在一起，无论结局是生是死，我都愿意承受。”

“好。”含青点下了头，“我，也一样。我会和你一起携手走到最后。死，也并非我想象的那般可怕。”

“好了，你先回去吧，和凌汐一起对一下剧本，也许剧本还会有新的调整之处，趁这个时候再对一下戏。”

“嗯。好。那……你也先走吧。”

二人，就这样分开了。含青此时，忽然感觉到这四年来，从没有如同这一刻那般幸福。她终于遵从了自己的本心。从小到大的夙愿，不惜出卖良心所犯下的一切罪孽。一切都只为了活下去。但这一刻，对她来说，终于意识到，没有了许允的人生。是那般的空虚和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