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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贼-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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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福得了雄阔海这个超级强援,欢喜的简直没边了,全军进发到金顶太行山寨下。大队人马在山下驻扎,只带了几名大将上了山寨,李靖本想劝他小心谨慎些,武安福一笑道:“若是雄阔海这样的好汉也不值得信任,那这世界还有什么可留恋的,死了算了。”李靖苦笑着,到底没敢跟上山去,独自在山下带着几百精兵守侯了一夜。武安福王君廓余双仁孙思邈众人在山上和雄阔海开怀畅饮,把酒言欢。武安福态度恭谦,知道雄阔海年纪最大,一定要认雄阔海为大哥,开口闭口“大哥”的叫着,王君廓等人便也跟着叫起来,听得雄阔海颇为高兴。这一夜众人尽兴不提。
第二日一早,众人放了一把大火把山寨烧了,从此金顶太行山的寨主雄阔海成了武安福奉若兄长的大将。
“此去潞州,还有三百多里,只怕还要两天。”李靖拿起地图研究道。
雄阔海一呲牙道:“武大人,让我做先锋吧,管他什么赵子开伍云召,我一棍一个都打成肉酱。”雄阔海王君廓两员猛将,带领两千骑兵,决尘而去,武安福望了望头顶不再恶毒的太阳,心情从来没有过的舒畅。
第111章 水火棍和钻云枪
潞州,据太行之险,扼三川之要。城高墙厚,易守难攻,赵子开的人马已经攻打了两天,却丝毫没有进展。
赵子开皱着眉头看着打的如火如荼的东门,计算着时间,如果南阳关的使者所说没错的话,这一两天伍云召伍天锡兄弟就该带兵前来汇合。有了这两个猛将助阵,攻克潞州指日可待。正琢磨着,一名探马急匆匆跑来道:“禀告将军,大事不好,正西三十里处有一彪人马杀来。”“是什么人,有多少?”赵子开一惊,西边都是杨广的地盘,来的自然是隋兵。
“来人的旗号写的是‘王’和‘雄’,大概有两千骑兵。”探马道。
赵子开不记得杨素麾下有姓王姓雄的将领,不过还是不赶怠慢,调拨了三千军马,向西而去。
王君廓和雄阔海奔袭一日一夜,终于来到距潞州三十里的一处谷地,人困马乏。远远的望去,潞州城已经隐隐在望,雄阔海还待再进,王君廓道:“雄大哥,咱们走了一日一夜,贸然过去,若是赵子开已经到了,只怕要吃大亏。”雄阔海一听有理,勒住了马,吩咐两千骑兵下马休整。众兵早就疲惫不堪,闻言大喜,纷纷下马或坐或倒,休息起来。
雄阔海奔波一日一夜,也很劳累,找了块大石头。靠在上面,迷迷糊糊的假寐着,谁了不一会,只听有人大喊:“有敌!”雄阔海睁开眼睛,只见南边一路烟尘滚滚,显然有大队人马过来,他扯开嗓子大喝道:“起来应敌!”隋兵闹哄哄乱一团,雄阔海见势不好,若被敌人乘机袭击。只怕要全军覆灭,他心下焦急,提棍上马,叫王君廓整顿队伍,单人匹马向来敌迎去。
赵子开早得了探马报说敌兵两千正在前方谷地歇息,军备不整,立足不稳。他贪恋功劳,带着一百多亲兵冲在最前边,眼见就要杀到谷地之内屠戮敌兵,就见一条猛汗挥舞一条铁棍,咆哮着杀了过来。
赵子开一瞧这人勇猛非常,心下一骇,喝道:“来者何人?”那猛汉正是雄阔海,他见当先一人红袍亮甲,一顶紫金盔。十分华丽,心知是对方大将,暗想:擒贼擒王,因此也不答话,水火棍一扬,两腿夹紧战马,杀将过去。
赵子开身旁两个亲兵一见来人凶猛,径直杀来,口中喝道:“狂徒受死!”两马一左一右杀出,左边一条长枪右边一柄马刀,向雄阔海招呼过去。
雄阔海笑道:“来得好。”水火棍抡圆一扫,左边那人躲闪不及,被棍捎扫在肩头。骨头碎裂,惨叫一声跌下马去,摔个半死。右边那个更是倒霉,雄阔海的水火棍力大,一碰上他的马刀。顿时把马刀打成麻花一般,雄阔海顺手补上一棍,结果了他的性命。打翻两人,雄阔海离赵子开只有两丈之遥,纵马而上,一棍打下。
赵子开见来人勇猛,不由胆寒,见他一棍打开。怪叫一声,手中长刀下意识的一挡,只听“镗琅琅”一声响,赵子开虎口迸裂,长刀撒手,他“啊”了一声,拨马就逃。雄阔海刚要追上去,赵子开的亲兵拼死上前。雄阔海神威大发,水火棍抡开,当者披靡。不是被扫落马下,就是被打的骨断筋折惨死当场,众亲兵抵挡不住,发一声喊,四散逃开。
雄阔海打的兴起,沿着赵子开逃走的路追了上去,王君廓也整顿好军马,一起冲出谷来,尾随着雄阔海掩杀上来。赵子开被雄阔海的武勇吓破了胆,亡命一般逃走,本来拖在后边的两千多人马一看主将落荒而来。先自怕了,等见到一员威风凛凛的敌将杀过来,身后还尘土飞扬不知有多少敌军,顿时乱成一团,未等交手,已经作鸟兽散。
赵子开一路的逃命,雄阔海紧追不舍,隋兵一路收拾些倒霉的散兵游勇,清闲之余士气大振,呐喊声震天动地。赵子开更是慌不择路,仓皇的往潞州城逃去,想和正在攻城的大队人马汇合重整旗鼓。
哪曾想到雄阔海胯下那匹骏马叫做“黑煞兽”最嗜血腥,闻到撕杀后的血腥味,撒开蹄子跑的欢实。不多一会就把大队人马甩在后边追上了赵子开,赵子开听到后边马蹄声响的急,心胆俱裂,不住的催着胯下马,可是他的战马哪里跑得过疯了一样的黑煞兽,眼看就要被追上了。雄阔海看看距离差不多了,大喝一声:“吃我一棍。”水火棍带着呼呼风声照着赵子开的后背砸下去。赵子开回手一枪,想要招架,棍砸在枪上。当啷一声,枪被砸的飞了出去,雄阔海这一下有几百斤的力道,赵子开吃不住,不但武器撒手,人也一个倒栽葱落下马来摔的七昏八素。雄阔海催马上前,就要一棍把他打死,这一棍刚要出手。就听脑后风声做响,知道有人偷袭,一低头,一支箭擦着头皮飞了过去。雄阔海回头一看,一员白甲战将把弓收起,亮起一条银枪道:“南阳伍云召在此,还不下马投降!”雄阔海见眼前这人一身雪亮的银装,白盔白甲,腰上系着一条白色的孝带,胯下一匹白马,手中的枪连枪缨都是白的。他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材健硕,相貌堂堂,留着小黑胡,一脸的杀气。雄阔海嘿嘿一笑道:“我管你南阳北阳,惹毛了老子,打的你找不着东南西北,你射我一箭,我也要还你一箭。”说着就从背后摘下他当宝贝一样的一张铁弓来。
赵子开被伍云召的冷箭救下,匆忙的逃到他的马后,伍云召一边盯着雄阔海一边道:“将军速去整顿人马,小心潞州兵和他们里应外合。”赵子开应了声,匆匆重新上了马,雄阔海也不理会他,从箭囊里抽出一跟箭来道:“吃我一箭。”说着吐气开声,双臂奋起千斤力道,啊呀呀的拉开弓来。那弓嘎吱吱做响,被拉了个满月,雄阔海一撒手,羽箭若流星一般射向伍云召。
三日前南阳关被隋兵三路大军攻打,伍云召看坚守不住,带了五千精兵,和哥哥伍天锡杀出重围,一路赶来潞州和赵子开汇合。他担心潞州的局势,请伍天锡带兵慢慢前进,自己单人匹马先赶过来。快到潞州时正好碰到赵子开败退的残兵,捉了一个来问,知道赵子开有难,急忙来救。看到雄阔海要杀赵子开,心急之下冷箭偷袭,救了赵子开一命。他平素行事有乃父之风,颇为磊落,此刻见雄阔海发怒。刚想解释两句,只听弓弦响时,劲风扑面,破空之声呼啸而来,瞬时间迫近额头。伍云召大骇,仓促之间使了个铁板桥,将倒下去。那支穿云羽箭正射在头盔上,伍云召的头盔被羽箭的巨力射落,头发散落开来,一时如同白衣厉鬼一般的可怖。
伍云召被这一箭射得魂飞魄散,拧身而起,望向雄阔海。
雄阔海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可知道我这神臂弓的厉害了?”原来他这一张弓,名叫神臂,乃是铜梢铁把钢弦的盖世强弓。寻常人别说弓开满月张弓射箭,没有几百斤的力气连一丝都拉不开,也因此此弓射出来的箭速度更快,威力更强,能穿透两层重甲,伍云召不知虚实,吃了大亏。
伍云召知道雄阔海神臂弓的厉害,怕他再射,一边喝道:“有本事来单打独斗。”一边策马上前,手中的吐珠钻云枪抖起枪花杀将上来。雄阔海把弓往背上一插笑道:“来的好,让你知道老子五阳水火棍的厉害。”雄阔海催马杀来,水火棍一举,一招人人都会的立劈华山打下,口中呼喝道:“吃我一棍!”棍带疾风,如同水火盖顶,五雷轰击而来。伍云召武艺非凡,一身枪法学自父亲伍建章,青出于蓝胜于蓝。眼看棍来,收敛了刚才被那一箭震慑的心神,横枪去接,枪杆略微一倾斜,让雄阔海的棍顺着枪杆滑了下来,这一下实在巧妙,卸去了雄阔海大半的劲道。雄阔海一棍没有打实,心里一空,被伍云召抢回了先手。枪一横扫,枪尖奔着他的咽喉哽嗓而去,雄阔海一惊,回棍去拨,不料伍云召这一枪是虚。诱得雄阔海回防,枪尖向下一压,竟然直刺黑煞兽去了。
战场之上,战马是人的半条命,黑煞兽跟随雄阔海数年。早通人性,见白光一闪,嘶吼一声向旁一闪,避过这一枪。雄阔海大怒,一棍抡向伍云召的额头,伍云召一低头,让了开来。可雄阔海这一下也是虚的,棍尖一转,捅向伍云召的小腹。伍云召惊出一身的汗来,左手撒枪拉住马缰绳,扣住铁过梁。两腿使劲夹住战马,手上用劲一拽,马退后一步,堪堪避开。两人虚叙实实,你来我往,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打做一团,一时分不出胜负。
两人打了一会,都出了一身的热汗,心中赞叹对手的武艺。正纠缠着,只听北边喊杀震天,王君廓带着大队人马杀光了赵子开的残兵,一路杀过来了。伍云召见对方势大,知道不可为,虚晃一招迫开雄阔海,也不答话,勒马就走。雄阔海正杀的兴起,怪叫一声道:“哪里走!”追了上去。
第112章 小大夫
雄阔海和王君廓两员勇将带领士气磅礴的两千人马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陷入惊慌的赵子开部。赵子开本来想整顿人马再战,未等调派完毕,就见伍云召败了下来,身后是如狼似虎的隋兵。赵子开刚要抵挡,只听潞州城里一声炮响,城门洞开。一彪人马杀出,领头的正是潞州太守李景,他见来了援兵,带了五百死士杀出来接应。赵子开部队被两面夹攻,顿时大乱,混乱之中雄阔海一马当先杀来,赵子开哪里敢挡他的虎威,转身就逃。主将一走,全军溃散,万余人马死的死逃的逃,还有两千多人被俘虏,顷刻间灰飞烟灭。
赵子开和伍云召仓皇逃脱,接到伍天锡,一起回到并州不提。单说武安福带后队赶到时,战事已经完结,两千先锋部队死伤不到一百人。杀敌两千余,俘获两千余,缴获无数粮草物资,大获全胜。
得了雄阔海,又初战告捷,虽然没有阻止得了赵子开和伍家兄弟汇合。至少也保住了潞州,怎么说也是大功一件,武安福一面派人去给杨素报信,一面率兵马驻扎在潞州等候命令。
潞州太守李景是个剽悍的西北大汉,两天来他抵御赵子开的围城,一直没合过眼,此刻却依然精神熠熠的陪着武安福等将领进了潞州城。武安福一进城门,就见到不少的尸体,被如同麻袋一样的堆积在城门后,散发着阵阵的臭味,鼻子不禁抽搐起来。李景见他的表情,叹道:“城里沙袋不够用,只能用尸体来顶住城门,若是不牺牲他们,只怕全城的人都要陪葬。”武安福沉重的点点头,死人他见的多,如此惨烈,死后还要为战争做贡献的情景却没见过。这时有一伙平民模样的人来到城门处,哭哭啼啼的在尸体堆里翻检着。
李景道:“这都是来寻找亲人尸首的。”武安福心中一酸道:“来人啊,所有死者亲属都发给十贯钱的抚恤,算在我身上。”孙思邈应声而去办理,李景看了眼武安福,他本对这个年轻人有些不屑。见他竟然用自己的财产来抚恤死伤者,心中动容,不过他还是劝道:“大人,战争一开,死者何止万千,一人之力,只怕无济于事。”武安福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看到孙思邈送钱的时候那些家属千恩万谢的样子,心里藏着的那将会掀起滔天血海的罪孽念头,似乎被这一瞬间的慈悲掩盖住了,似乎良心上略微过得去了些。他不想也没有能力在哲学上思辩这个自欺欺人的话题,随口转移话题道:“太守率众坚守城池,忠心可鉴,回去之后,我一定跟皇上禀奏。”李景笑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而已。也多亏全城百姓拼死抗敌,才能得保城池不失。”武安福看到城墙上人来人往,好象很多人忙碌着,便道:“我上去慰问下守城的军民吧。”说着和李景一起上到城墙上,和众军兵平民打着招呼,十分平易。走过两个城垛,只见前边十几人围在一处,武安福好奇的凑过去,只听里面有人道:“胳膊接好了,两个月之内不能活动,也不能见水,否则要终生残废的。”又一人道:“多谢小大夫,多谢你了。”“大叔何必客气。”先前那人道。武安福听他声音稚嫩,想来年龄不大,居然能给人接骨治病。拨开人群看去,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正擦着头上的汗,他身旁放着一个大药箱,几乎赶得上他身体一般的庞大了。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武安福其实也就比他大上五六岁而已,不过心理年龄自然不是他可以比拟的。
“我叫王药师。”男孩王药师道。
好名字,武安福心道。“这是你治好的?”武安福一指一旁那伤兵被包扎好的胳膊。
“还没完全治好,要将养两个月。”王药师道,他看出武安福是个品级很高的将领,有问就答,却也不卑不亢。
“药师是咱潞州有名的小大夫。”李景从后面走过来笑道。
“这么小的孩子,有这样的本领,难得啊。”武安福看着长相清秀,眼神坚定的王药师,脑子里冒出个念头来。
“是呀,他可是常说将来要悬壶济世呢。”一旁的军兵道。
武安福道:“你真的想当个医生?”“我想当个军医!”王药师挺胸道。
“哦?为什么一定要是军医?”武安福奇道。
“我看到好多人在战场上受了伤,本来伤的不重,可是没有人救治,就死掉了。他们的家属哭的好伤心,为了不让他们伤心,我愿意当个军医。”王药师道。
“可是你治好了他们,他们就会去杀死敌人,一样会有很多人哭的。”不知什么时候,孙思邈出现在武安福身旁,听到了王药师的话,问道。
“这……”王药师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竟然回答不了。孙思邈也没为难他,蹲下来查看了下那伤兵的胳膊,眉头一皱道:“这箭伤虽然止住了血,可是似乎伤到了骨头,里面留有余毒。如果不清干净,等到伤口愈合,只怕这胳膊再也不能用力了。”王药师脸色一变,喃喃道:“这个……”武安福看到脸色不好,有些垂头丧气,忙道:“你莫要灰心,象你这样的年纪,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那伤兵也道:“小大夫,你别担心,若不是你。我光流血也死了,能保住这条命,就够了。”王药师脸色铁青的看看他,出乎众人意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含泪花对孙思邈道:“我知道先生是个大夫,先生救救他吧,他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是以后干不了活,他的家里人会挨饿的。”众人听了,无不动容,那伤兵想要去搀扶王药师,却触动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孙思邈道:“你先起来。”王药师擦擦脸上的泪水,爬了起来。孙思邈道:“做一个医生,要为病人负责,如果你一个不小心。他也许会死,也许下半辈子会残废,痛苦的不是他一个,而是很多人。如果不想做个杀人犯,而想做个好大夫,你就看好了。”说罢对那伤兵道:“你怕疼吗?”那伤兵傲然道:“我死都不怕,怎么会怕疼。”“好。”孙思邈道,拉过王药师的药箱,翻了两下,拿出一团布道:“咬住这个。”那伤兵依言把布团咬在嘴里,孙思邈从药箱里拿出把小刀,一手把他手臂上包扎好的布解下来。王药师呆呆的看着,孙思邈道:“去弄些盐化在水里。”王药师匆匆去了,孙思邈用小刀把本来就有个贯穿箭创的伤口切开,这一幕就算是李景雄阔海王君廓这些多年来打拼见过无数血腥场面的猛将都有些胆寒。等孙思邈切开了伤口,那伤兵脑袋上黄豆大小的汗珠淌下来,看得众人心都揪住。
王药师此时拿来了盐水,孙思邈接过来对伤兵道:“忍住了。”说完用那盐水一点点的清洗起伤兵的伤口来。那伤兵脸上的肉抽搐着,牙关咬的紧紧的,那布团早已经咬烂掉。武安福看得心惊胆战,扭过头去。望向城外,恰好看见有人在打扫战场,无数的尸体被收集起来,自己人埋掉,敌人烧掉。这战争带给人们的创伤,用战后的安宁太平,能弥补过来吗?就算将来会有太平盛世,死去的依然死去,他们悲惨的命运永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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