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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万岁-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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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布条把他们裹起来。
  大风吹动灵棚里的白布,悠扬的风笛声响起,小威廉满脸的泪水,场面悲壮而诗意。
  从上午到下午,我们工作的主要内容就是拍马索
  在老坎普贝尔的带领下,农夫们为马索抬着两具棺材来到一片墓地旁边,两个墓穴已经被挖好,最左边已经有一个坟墓了,那是小威廉母亲的坟墓。她生下他的时候,因为难产而死去。农夫们围绕在那三座坟墓的周围,牧师开始诵读祷词,然后两具棺木被人们用绳子吊进墓穴,小威廉呆呆地看着人们一点一点地往棺木上盖土,泪如雨下,老坎普贝尔等人看着小威廉,心情由原来的严肃到难过再到极度同情,他们低下头,几乎不敢看小威廉的眼睛。
  这场戏,是个要求很高的情感戏,别人都还行,但是对小罗姆来说,难度就很不小。
  先前我就已经预料到罗姆在拍摄落泪的镜头时会NG,可我没有想到的是,让这个小家伙流泪是那么的难,为了拍个他潸然泪下的特写,剧组里的人几乎用尽了所有办法。
  斯登堡拿来了一些辣椒纷,罗姆吃了几勺子,辣得小脸通红也没有流出一滴泪来,主意最多的黄宗沾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几个洋葱,把它们捣成碎末让罗姆把脸凑过去,结果泪是流下来了,可罗姆被熏得根本睁不开眼睛,在镜头里,表情很是滑稽,绝对达不到要求。
  “老板,我是没有办法了,这小家伙是铁打的心肠。”黄宗沾无奈地对我说道。
  “他和吉米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经历了那么多坎坷吃过那么多苦,别看他年纪不大,可是比我们有些成年人都来得坚强,用物理办法肯定不可能,而且即使让
  了,效果也不好。还是我来吧。”我叹了一口气,f墓旁边的小罗姆。
  走到他跟前,我掏出手帕沾着清水把他的眼睛擦睁开了,然后问他辛苦不辛苦。
  “辛苦,太辛苦了!老板,以后我说什么也不拍戏了。”小罗姆撅了撅嘴。
  看着他的样子,旁边的众人哄堂大笑。
  我站起来使劲地翻了大家一眼,他们才知道现在是要小罗姆哭而不是笑,所以赶紧收敛了笑容。
  “比你和吉米在孤儿院的时候还苦吗?”我轻声问道。
  小罗姆听了我的话,脸上的淘气表情顿时消失一空。
  尽管我不清楚在孤儿院里发生过什么事情,也不知道里面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我感肯定,那些经历对于小罗姆来说绝对是个噩梦。
  “孤儿院苦多了。”小罗姆小声嘀咕了一句。
  “是不是哥哥一直照顾着你?”我问道。
  小罗姆使劲地点了点头。
  “你爱哥哥不?”
  “爱!”
  “罗姆,你扮演的这个小威廉,也很爱他的哥哥和爸爸,可是他们被坏人杀死了,现在就是他们的葬礼,棺木里躺着的就是他们,罗姆,你告诉我,如果棺材里躺的是吉米,你会怎么样?”我沉声说道。
  小罗姆本来就已经眼角闪现泪花了,听我说到棺木里躺着的是吉米,顿时脸色一变,两颗泪珠从面颊滚滚而下,然后哭着冲向了棺木。
  他跳下去,抱着其中的一具棺木,嚎啕大哭。
  “哥哥,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你说过我们要永远到一起的!”
  ……
  周围剧组里面的人,见他这个样子,不少人都抹起了眼泪,黄宗沾和胖子更是从一开始就把摄影机对准了罗姆,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成功了!老板!还是你有办法。”黄宗沾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只是摇摇头,然后跳到墓穴里把小罗姆抱出来,给他擦干了眼泪。
  影片继续拍摄。
  埋葬完了马索威廉,然而没有人愿意领养一个只有五岁而且过度悲伤不听话的小男孩。
  小威廉站在亲人们的坟前,呆呆地看着被翻上来的泥土。
  就在人们为找不到谁抚养威廉发愁的时候,人群中走出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她是马索的好朋友——另外一个和他并肩战斗的农夫的女儿,她走到威廉跟前,做出了一个让大人们感到惭愧的一个举动:她把手里刚刚采来的鲜花,送给了威廉。
  最后有人说马索还有一个当牧师的弟弟,村里已经有人请他过来了,如果他来了的话,就把威廉交给他吧。
  就在众人完成了葬礼就要回去的时候,威廉的叔叔,那位牧师骑着一匹马飞奔而来。
  他答应收养小威廉,并且重新给马索完,坟场边就出现了一队英格兰的士兵。
  他们说正在追捕乱党,坟墓中的人也许就是,所以要掘开棺木。在众人的对抗之下,他们并没有得逞。
  威廉的叔叔亚吉尔华莱士由新召来的一个很有演戏经验的中年演员来扮演,表演得很精彩,但是让大家不禁暗暗叫好的,不是他,而是幼小的小罗姆,也不知道是不时我把他开导通了的原因,小家伙在镜头前简直就是小威廉眼神中流出来的那种淡淡的悲伤,都被他演绎得浑然天成。
  “老板,当初你让罗姆来演小威廉的时候,我还不同意,现在看来,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小家伙太让人惊讶了,怎么可以有这么好的演技,你看那眼神,别说是他,就是一辈子在片场浸泡的人,要是不下功夫也演不出来!天才,咱们梦工厂尽出天才,他早晚又会是一颗巨星。”斯登堡指着小罗姆连连赞叹。
  旁边的格里菲斯、都纳尔和黄宗沾等人也是赞不绝口。
  “你们只看到了他的演技,却不知道他受过的苦。他这不叫演戏,是真情流露,现在的这戏已经把他内心深处的那些记忆带动了起来,可以说,是那些记忆让他演得如此传神,而不是剧本,连很多老演员都难以达到的这种境界,竟然让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完成了,我能说什么呢。除了说是上帝的旨意之外,我什么都不能说。”我对着斯登堡耸了耸肩膀。
  “估计经过这一次,以后很少有戏能难倒他了。”斯登堡啧啧了两声。
  我微微一笑:“不一定,今天晚上的那场戏,就会是个大大的挑战!”
  第142章 风笛声声
  礼的戏,整整用掉了我们一天的时间。这一天里,I围着小罗姆转,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大家吃完了晚饭之后,在那间石屋里,格里菲斯用解脱般的语气对我说,拍完这晚的戏,就不会再为罗姆这样的小孩子费心了。
  我摇了摇头:“不费心,那得等过了今晚再说。”
  这天晚上拍的戏,无论是对威廉展来说,都十分重要。因为在这场戏中,在威廉埋下了深深的复仇的种子,这颗种子,日后生根发芽,最后成长为苍天的自由大树。
  前半场的戏,主要拍摄的是马索的弟弟亚吉尔。在宣布开拍之后,扮演亚吉尔的演员表演得很是出色。
  亚吉尔带着小威廉回家,两个人坐在饭桌边默默地吃饭,他们谁也不说话。吃完了之后,亚吉尔送小威廉上去睡觉,看着床上入睡的小威廉,想到死去的哥哥和侄子,亚吉尔潸然泪下。
  他下楼坐在火炉旁边,看着里面燃烧的火苗发呆。马索的剑放置的炉子的旁边,亚吉尔把马索的剑拿在手里,剑尖朝下,使得那把剑看起来像个十字架。亚吉尔跪在火炉边开始祷告,他向马索把小威廉养大成人,悲伤的眼泪簌簌地从他的脸上流下来,他用手捂住脸,生怕楼上的小威廉听见,压抑地小声哭泣。
  我坐在摄影机的后面,从始至终就没有打断过演员的表演。他们演得很成功,惟一的不足是房间里的光线不够,为此我让灯光组的人在房间里点了许多蜡烛,然后竖起了不少聚光板,才使得房间里的光线符合胶片的拍摄要求。
  房间里的这些戏,基本上使用的都是中景、近景和特写镜头。为了烘托气氛,我特意让胖仔和黄宗沾在摄影机的镜头上加了浅浅的棕黄色滤镜,虽然是黑白影片,但是镜头上出现的火炉、演员的脸,都好像蒙上了一层细微的白纱,不仅很有层次感,而且显得很有诗意。
  稍微休息了片刻之后,几台摄影机重新改变了一下位置,我带着胖子上了阁楼。
  我们要拍半夜小威廉被噩梦惊醒的镜头。
  小威廉躺在被子里面,紧皱着眉头,然后他开始轻微的摇晃着脑袋,接着动作越来越大,最后他一下子坐了起来,嘴里大声喊道:“爸爸!”
  接着是窗户的特写。窗外月亮升起来了,有很好的月光。
  小威廉走下楼去。经过他叔叔亚吉尔的房间时,他发现房间里并没有人,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很奇怪的声音,他走到门口,把耳朵贴到门的后面,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了进来:是苏格兰风笛的声音。
  小威廉穿着睡衣光着脚推开门走了出去,他顺着风笛声寻找,最后走进了墓地。
  这片山坡,是华莱士家族的墓地,埋葬着几百年来家族的所有祖先。威廉看到在他爸爸和哥哥的坟前,点起了熊熊的大火,一群农夫站在大火的旁边,十余个穿着传统服装的风笛乐手在月光之下吹着一首异常悲的曲子。
  这些风笛乐手,就是我请来的那个乐队。而他们吹奏的曲子,是一首古老得没有人能说出来它的创作时代的风笛曲,名叫《莫大的恩慈》。这首曲子,是所有苏格兰人的安魂曲,流传了一代又一代,悠长深远,听了让人内心一片平静,却又魂牵梦绕。
  威廉走到跟前,看见他的叔叔亚吉尔拿着他父亲的长剑站在坟前。
  “叔叔,他们在干吗?”小威廉昂头问道。
  “他们在用不合法的曲子和你爸爸告别。”亚吉尔蹲下来看着小威廉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是看着别人用相同的方法埋葬了你的祖父,他也是死在英格兰人的手里。”
  小威廉看着火堆,然后费力地拿过了长剑。他把那把剑高高举起,剑身在月光下发出凛冽的寒光。
  然后,石屋燃起了大火,亚吉尔放火烧了石屋,带着小威廉骑马离开了祖祖辈辈生活过的土地。在离开的时候,小威廉转脸看了一下大火中的家,眼里满是泪水。
  这个晚上,平常拍戏都会喧闹一片的剧组,异常安静,哪怕是在拍摄间隔休息的时间里,大家也都是若有所思的坐在地上。苏格兰风笛响了整整一个晚上,到了后来,附近的一些居民也被风笛声吸引了过来,他们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在风中听着风笛声,同样陶醉得几乎痴迷。
  一瞬间,我发现,这种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乐器,似乎带有一种魔力。这种魔力是千千万万个苏格兰高地人赋予它的,穿越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像酒一样,越积越醇厚,让人在乐曲声中,一颗心剧烈的颤抖。
  也许是受到了风笛的影响,演员们都很专心,即便是在一些很难的表情戏上,小罗姆也轻松过关。
  拍完最后一个镜头,我看了看表,刚刚过了十一点。
  “老板,我们拍得太成功了。”格里菲斯笑着对我说道。
  呀,拍了这么多年的戏,就算今晚的戏最诗意盎然。I犹未尽。
  本来戏结束了之后,按照原先的计划,大家就可以回各自的帐篷休息,但是看着眼前这群毫无睡意的手下,我改变了主意。
  别说他们,就是我,这个时候头脑里都全是风笛的声响,身体仿佛被弥漫在周围的那种悲怆所充满,怎么可能睡得着。
  “我本来以为这是场异常艰难的戏,没有想到大家完成得这么顺利。这样吧,我看大家也睡不着,那就在这里举办一次篝火晚会吧,正好我们也有乐队,大家快快乐乐地玩一个晚上吧!”我对着剧组喊道。
  “老板万岁!”我的提议立刻引起人群的一片欢呼。
  于是在石屋跟前,在火光当中,在悠扬的苏格兰风笛当中,剧组里的人跳起了舞。头上星光璀璨,听着动人的风笛声,我的思绪如同一棵不断窜升分叉的大树,乱得让我自己都控制不住。
  嘉宝走过来,递给我一杯水,笑着问我为什么不去跳舞。
  我只是笑:“我不会跳舞。”
  “老板,你就别骗我了,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会跳舞!?”
  “我只会跳三步四步。”我笑着答道。
  突然之间,我想起了莱尼,这个舞,我只陪她跳过,而且只喜欢陪她跳。
  这个时候,她在忙着什么呢?
  我心乱如麻,嘉宝见我这个样子,还以为我仍然沉浸在戏里没有出来。
  “老板,别想戏了,能教我跳你说的三步四步吗?”嘉宝站在我面前,优雅地向我伸出手来。
  她看着我,眼神温柔,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
  可我的眼里,竟然全是莱尼的影子。
  “对不起,嘉宝,今天,今天我有点不舒服。”我站起来,低声道歉之后,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离开人群,我独自走上一个高坡,那里大风呼啸。冰冷的山风,让我顿时清醒了很多。
  许是因为这风笛的缘故,让我想起了很多的往事,这些往事几乎都和莱尼有关。它们突然出现我的脑海里,让我猝不及防。
  对于嘉宝,我的感觉很复杂,我喜欢她的内心世界,她是一个内心和我相通的人,就像风笛和苏格兰人之间的关系,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每次看到她,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莱尼,想到她的那张精致的小脸,想到我在昏迷时做过的梦。
  想到她的笑,想到花开。
  这个晚上,大家玩到很晚,几乎天快亮的时候才散去。我躺在自己的帐篷里,一夜未眠。
  早晨斯登堡叫我吃饭的时候,见我脸色非常差,便担心地问道:“老板。上是不是没有睡好?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是吗?可能是睡得太晚了吧。没事,今天拍戏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我问道。
  斯登堡点了点头:“都纳尔和斯蒂勒两个小时前就带着道具组出发了,他们要赶到湖边去布置那艘船,我们吃完早饭也尽早过去吧。”
  “今天拍摄的街景搭好了没有?”我在餐桌前坐下来,然后不放心地问道。
  斯登堡看了一下格里菲斯,格里菲斯笑着说道:“没问题,我跟巴拉说了,他这几天带着五个工程队一起搭建这个街景,昨天中午就已经完工了,我们随时可以拍摄。”
  “那就好,赶紧吃饭,吃完了赶到湖边去。”我心急火燎地吃起了早餐。
  其他的演员也都坐在我旁边吃饭,唯独不见了嘉宝。
  “嘉宝呢?”今天她是主角,这个时候不见她,我心里很不安。
  “刚才还看见她在这里呢,这会怎么不见了呢?老板,从昨晚开始到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的心情很差,早上起来就一句话都不和别人说。”斯登堡好奇地说道。
  “你们去找找吧,她今天是主角,没有她,戏拍不了。”想起昨天晚上我拒绝教她跳舞时她脸上的悲伤表情,我心里没来由的一紧。
  “不用找了,那不是吗?!”格里菲斯指了指远处。
  嘉宝从一个小坡地过来,手里拿着一簇野花,走到近前,她把花放在台子上面,和身边的演员照常说笑,看得我和斯登堡等人直发呆。
  这女人的变化,也太快了吧。
  但是嘉宝看我的时候,我能明显地感觉到她内心的忧伤,难道她在掩饰自己的真实情感?
  这顿饭,对于我来说,无疑是一个煎熬。吃完了之后,我召集所有有戏的演员上车,剧组一共租用了三辆大车才把人员和设备装上,然后车载着我们向湖边开去。
  安大略湖,在阳光之下,波光粼粼,像是一面闪烁的镜子一般平静迷人。
  在岸边,静静地停靠着一艘巨大的木帆船,上面悬挂着一面代表着英格兰的金雀花王朝耳朵旗帜,那是长腿爱德华的旗帜。
  到了湖边,周围一片忙碌,穿着礼服和盔甲的演员们开始进入指定的位置,道具组开始做最后的布置,摄影组一下
  速地摆放好机位,而演员则开始在临时搭建起来的帐。
  这场戏,发生在上场戏的很多年之后。主要的内容是长腿爱德华派船迎娶自己的儿媳伊莎贝尔回英国,她是法国国王菲利普的女儿,不仅漂亮,而且极具才能。
  这是这部电影中,嘉宝作为女主角第一次亮相,亮相的场合又是极其庄重的,不但有大量的士兵,而且场面宏大。
  那艘木船是租用的,然后根据历史顾问的意见,做了很多的调整,使得它在外表上完全和一艘十三世纪的英国木船没有什么区别。道具组在船上布置了各种旗帜、礼仪用品,使得整艘船华丽异常。
  “斯登堡,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我站在船下对上面的斯登堡说道。
  “老板,还有几分钟的时间,甲板上还没有铺地毯,铺好了就可以开始了!”斯登堡对我喊道。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带领黄宗沾上了船。
  按照剧本,这场戏有不少士兵,他们一半人穿着礼服,另外一半人穿着盔甲,穿着盔甲的士兵站在甲板上,而穿着礼服的则整齐地排列在陆地上。
  “开始清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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