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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权力:仕途成长记-第8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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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里的人都屏住呼吸认真听着。

    温庆轩继续说:“我为什么下这样的定义,就是在某种情况下,本该履行的程序我们带头不履行,带头破坏秩序,挑战秩序,甚至耍流盲,你不想想,你在跟老百姓耍流盲的时候,同时也是在教会老百姓跟你耍流盲。你破坏秩序,他也会做破坏秩序的事情,你强行从他手里低价拿走他赖以生存的土地,他为了对付你就连夜栽树,甚至在自家地里堆坟头,因为只要有了这些地上物,你才肯多出补偿款。再有就是跟你要高价,不满足要求就不给你腾地。这样一来,也就带动了开发商耍流盲,强行进场施工,晚上骚扰老百姓,往老百姓家里泼粪,制造交通事故,给老百姓施压,要么就公开殴打老百姓,在城市拆迁中,还出现了给老百姓断水断电现象……等等,博弈的双方都绞尽脑汁,想尽办法给对方制造困难,加大对方获利的成本,迫使对方接受自己的条件。你说,能得好吗?”

    温庆轩又说道:“为什么修高速路、修公路,修烈士陵园等公益项目,涉及到占地的时候,就很少有这么多的纠纷和矛盾,因为国家有补偿方面的明文规定,而且也极少有少数人不法获利的现象,大家都心平气和,没得争,没得耍?为什么一涉及到开发项目,尤其是房地产开发项目,老百姓就难以做到心平气和?难道不该我们深思吗?”

    舒晴想了想,说道:“您说的有道理。”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长时间,可以说从牛官屯那个时间就思考过这个问题。”

    舒晴说:“那您认为造成流盲行政的根源是什么?”

    温庆轩毫不犹豫地说道:“是秩序,是许多秩序不在了,被破坏掉了,而带头破坏的恰恰是我们执政方。”

    “哦?”

    温庆轩说:“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印象,刚改革开放的时候,有一句口号很流行,叫遇见红灯绕着走。”

    舒晴说:“有印象。”

    温庆轩说:“在我们改革的初始时期,为了解放思想、冲破束缚,我们过分强调了改革中的敢闯敢干敢冒险的精神,胆子大一点,步子快一点,这种导向在当时确实打消了人们的疑虑、给了人们勇气,让我们的改革取得了硕大成果,但也带来了一些问题,甚至出现了一种社会倾向,把改革等同于挑战法律,不仅默许见了红灯绕着走,甚至还鼓励以闯红灯为荣,直到现在,我们在政府工作中仍然有这样的问题,什么先上车后买票,等等,我听说,这次亢州征用的土地,就是按照这个操作规程办的,把下两代的指标都用上了。”

    “没错。”吕华补充道。

    温庆轩说:“当然,当历史的车轮行进到一定程度后,旧有的制度该打破必须打破,不然我们也没有现在的社会主义新中国,没有劳苦大众当家作主的新的社会制度。当一些秩序阻扰前进的脚步时,我们必须破坏,但问题的关键是,打破后随之就要建立起更加合理、科学的新的秩序,现在是光想着怎么打破,怎么绕开制度走,不想着建立新的合理的制度。比如我们占了农民的土地,随后我们的政策就要向这些失地农民倾斜,而不是让他们流离失所,发生对抗。所以说,我们行政,有时是最不讲秩序的,当然,有些不合时宜的规定、政策、制度体制可以打破必须打破,但绝不意味着可以无视法律甚至践踏法律。这些年来的一些做法之所以得不到老百姓的支持与认可,之所以出了问题、引发矛盾、带来危害,就是在做法上背离了法律,这也是有些曾经叱咤风云的改革英雄,总是昙花一现,甚至锒铛入狱的原因所致。很大程度上讲,不是我们当今不宽容不保护改革者,而是没法宽容、没法保护,他们中的许多人是不遵纪守法、破坏法律践踏法治的枭雄,而不是英雄。当然,我后面的话有些扯远了。”

    舒晴说:“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在行政过程中,是引发一些社会问题的罪魁祸首?”

    温庆轩冷笑了两声,说道:“差不多。不得不承认,我们有时滥用权力,带头破坏秩序,我跟你说,如果有一届政府、有一届领导人不按法制办事,胡干、烂干、蛮干,那么由此产生的后遗症,是需要几届领导还得是有思想有担当的领导去弥补的。”

    “这个问题太尖锐了,听得我后背只冒虚汗。”听了半天,彭长宜才开口说话。

    温庆轩赶忙说道:“这只是我个人闲着没事的时候思考的一些问题,只限于我跟舒教授之间的探讨,不宜在其它场合公开,彭市长和吕秘长就当耳旁风听听就得了。”

    彭长宜见温庆轩小心起来,就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您今天这样的一番话,很是发人深省,仔细想想,在我们的行政过程中,的确有这样的问题存在。”

    温庆轩见彭长宜肯定了自己的观点,就又接着说:“彭市长这样说我很欣慰,这要是在过去,我这一通口无遮拦的言论,就足以丢命,好在我们现在宽容多了。”

    彭长宜说:“我们探讨的是问题,不是制度的攻击者。其实,您刚才说的好多我都认同。尤其是您说的执政方带头耍不说理,我感触很深。”

    温庆轩说:“我这样说也是有根据的,我们下乡给老百姓做工作的时候,老百姓就是这样指着鼻子骂我们的,现在的老百姓已经不是过去意义上的老百姓了,他们有知识有文化,什么都懂,懂政策,懂法律法规,络这么发达,国家出台任何一项政策都能在络上查到。你在施政的时候再耍不说理,老百姓跟着你耍不说理,你低价强征我的地,我就把地给你栽满了树,只要有树,你就得赔钱。你执政方把权力用到了极致,我就把不说理用到极致,你耍流盲我也耍流盲,最后我耍不过你的时候,被逼无路可走的时候,我还有命,我豁出命去了,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你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你活,你的命比我的命值钱。今天上午抱着国庆自燃的那个人不就是这样是的吗?”

    彭长宜点点头。

    温庆轩又说:“还有今天发生在XXX门的撞车案,那也是豁出去的表现,即便是丢掉性命,也要讨回公道,这往往是弱者最终极的表现结果。我们可以这样倒问,如果没有工作人员的围追堵截,他也不会使出这样的杀手锏,工作人员为什么守在那里,遣散或带走来告状的人,据我所知,不光是有咱们的人在那里守候,其它省市也有,为什么?还不是保稳工作一票否决制度在作怪。我再说一个我个人的观点,不一定正确,你们听听就拉倒吧,一段时间以来,我们把保稳看做一项长期的工作内容,这一点都没有错,但是保稳针对的对象不该是我们的群众,他们有诉求得不到满足,就夹着小包带着干粮北上了,既所谓的越级上坊,他们为什么这样做,我敢保证,这些人不是一开始就想远道北上的,他们肯定在当地反映过,肯定是没有得到妥善解决,不然他们不会搭上人力物力财力进京来的。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反映的问题都对,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怨情,我想说的是,他告就告呗,你拦他干嘛?俗话说,出了脓的包才好医,你不让他出脓,能不憋出事吗?非得整出了个一票否决干嘛?这个是不科学的,我们保稳的对象不该是老百姓,而是那些直接危害到国家和人民公共安全的人和行为。”

    :

276。第276章 遭遇各方势力的恶战() 
舒晴说:“您说得有道理,最近也有人提出这样的说法,看来,真正的理论大家在基层啊”

    温庆轩一听,忙说道:“千万别这样说,我真的只是有感而发,这些话,只有在真人面前我才敢说,今天这些话是我第一次说,也是最后一次说,是不易公开讲的,而且,有些话也是我带着情绪说出的,只要彭市长不怪罪我就阿弥陀佛了。 ”

    彭长宜说:“怎么能怪罪呐?您说得对我们每一个做基层工作的干部都很有启发,希望以后能私下多几次这样交流的机会。”

    舒晴也说道:“其实,您完全可以以这次事件为由头,写一个调研报告,或者是内部的一篇文章,供领导干部研究和借鉴。”

    温庆轩连忙说道:“那可不行,我今天是见到彭市长才有感而发,才胡说八道了一通,写成文章是万万不能的。”

    “为什么不能?”

    温庆轩看了一眼旁边的彭长宜,说道:“写文章就要有案例,我可不希望亢州成为典型。”

    舒晴笑了,她感到,即便温庆轩不这样说,彭长宜也是不允许拿亢州当作典型例子的。

    当车子驶进亢州境内的时候,彭长宜跟吕华的司机说道:“找个停车带,在前面高架桥路口停下车。”

    众人谁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路口停车,但是谁也不好问他。说话间,司机就将车驶离了快车道,在路边一个紧急停车带上,停下了车。

    吕华首先下车,因为从他这边是靠外手,下车是安全的。

    彭长宜跟在他后面也下了车,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在高速路的护栏边,向远方眺望。顺着他的目光,吕华发现,他的目光,看向的是那片工贸园区的方向,尽管是黑夜,但不远处工地上的灯光发出白茫茫的光。

    他就这样伫立在路边,一动不动地看向那片区域。

    半晌,他才回头说道:“老吕,你们回去吧,我和舒晴下道去走走。”

    吕华有些吃惊,说:“下道去走?这两边不是护栏就拦,根本就下不去。”

    彭长宜说:“放心,我有办法。你回去后让老顾来接我们,对了,你回去后,让饭店包点水饺,咱们几个还没吃晚饭呢,吃完饭再开会。”

    吕华看了原处的黑夜,说道:“这黑灯瞎火的,您还是别转了。”

    彭长宜说:“我想下去走走,不会耽搁多次事件,放心,我知道怎么出去。”

    见彭长宜执意要下路走,吕华便不再说什么,他跟温庆轩上了车,又嘱咐彭长宜注意安全后,他们的车便消失在黑夜中了。

    舒晴看了看彭长宜看的方向,说道:“咱们真的要下高速路走走?”

    彭长宜说:“是的,我心里很憋闷,就想下去走走。”

    “可是咱们怎么出去?”

    彭长宜拉起舒晴的手,说道:“跟我来。”

    舒晴犹豫了一下,便跟着他翻过护栏,滑下护坡,来到了高速路最底部。两边都是拦,彭长宜拉着舒晴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走。

    四周,黑乎乎的,只有高速路上面经过的汽车偶尔带来一点光亮。

    舒晴有些担心,说道:“你确定能找到出口?”

    彭长宜说:“放心,保证能找到,上次我回来的时候,看见后面在修护坡,为了施工方便,拦被拆开了,两三天的时间,这会保证修不上。”

    舒晴心里有些害怕,她小声地说道:“彭长宜,我……有点担心。”

    彭长宜知道她害怕,就说道:“跟我在一起,你什么都不用怕。”

    这句话鼓舞了舒晴,的确如此,眼前这个人无所不能,跟着他,的确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们走了几步,果然前面的拦还没有修好。彭长宜说道:“怎么样?咱们能出去吧。”

    他们很顺利走出拦,来到高架桥的一段护坡,站在护坡上,望着黑乎乎的下面,舒晴胆怯地问道:“我们从这里下去吗?”

    站在护坡上的彭长宜,没有回答舒晴的问话,他再次向黑暗中的工贸园区望去,这里,离工贸园区很近,也就是几百米的样子。

    舒晴见彭长宜向远处凝望,借着偶尔掠过的汽车光亮,舒晴看到这个男人表情严峻,目光深邃,她知道,他的心思完全在那个工贸园区上了。

    她没有打扰他的眺望,而是静静地站在他的旁边,大气不出。

    半晌,彭长宜才伸出手,拉过舒晴的手,扣住她的五指,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腋下,用另一只手指着工贸园区的方向,说道:“知道那儿是哪儿吗?”

    舒晴说:“我大概知道位置,应该是工贸园区吧?”

    “是的。”彭长宜望着苍茫的夜空,意味深长地说:“我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一场恶战。”

    听他这么说,舒晴握紧了他的手,想安慰他两句,又不知说什么好,夜幕中,她感觉这个男人的意志是不可动摇的。问道:“你想好该怎么办了吗?”

    彭长宜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心里没有多大的底。”

    舒晴靠向他,说道:“我相信你,相信你会把亢州带向平安的,也相信你会妥善解决好当前面临的问题的,就像当年你临危受命回来处理牛官屯事件时一样,定会给你的人民、你的领导一个满意的答卷的。”

    彭长宜说:“你这么相信我?”

    舒晴说:“对你的相信,我从来没有改变过,你在我的眼里就是万能钥匙,哪儿有困难,你这把万能钥匙一到,所以的矛盾就都能化解,所有的疙瘩都能打开。

    听见舒晴对自己这么高的评价,彭长宜一阵激动,他抱住了舒晴,说道:“谢谢你的信任,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困难都不怕。”

    舒晴主动吻了他,说道:“放心,我会以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彭长宜也回吻了她,半晌才抬起头,说道:“我是幸福的。”

    “我也是。”黑夜中,舒晴的眼睛里闪着光亮。

    彭长宜松开她,又看着那个方向,说道:“我想去那里去看看。”

    舒晴说:“你还是等到明天再去吧,今天太晚了,而且你回去还要开常委会,别嚷大家等着你。”

    彭长宜说:“活该他们等着我,今天的事,跟每一个人都有责任。温庆轩说道固然有他的道理,但能说他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舒晴握紧了他的手,说:“你要冷静,现在可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更不要随意否定什么,有一部分人比人老吕和温庆轩,对你是抱着希望的。”

    彭长宜使劲握了一下她的手,说道:“这个我心里有数。好了,我忘记了,你跟我们一样,也没吃晚饭,咱们走吧。”

    彭长宜说着,首先往坡下走,他每往下走一步,就会回头接应舒晴,他们小心地下了护坡,来到公路上,又沿着跟上面高速路并行的一条乡间水泥路往前走。

    这条路很清静,几乎没有车辆经过。四周黑乎乎的,舒晴有些害怕,不由得靠紧了彭长宜。

    彭长宜倒背着手,舒晴挽着他的胳膊,两人默默地向前走。

    彭长宜没再说话,舒晴也没有打扰他,她知道他在思考,在思考未来将要面对的一切。

    两人就像在散步,但是只有舒晴此时能体会到彭长宜面临的压力和危机,看得出,彭长宜对即将面临的一切,不能不说心有所惧。

    他们走出一段路后,前面就出现一道汽车光亮,一辆车越来越近,直到汽车远光变成了近光,他们判断是老顾接他们来了。

    舒晴有些遗憾地说道:“真希望就这样和你一直走下去,我从来都没有在荒郊野外散过步,而且有你。”她说道这里,就将自己的身体靠向了彭长宜。

    彭长宜说:“是啊,我这也是第二次在黑夜里散步,原先在三源的时候有过一次,也是黑夜,老顾开着车,我就是想下去走走,那个时候压力也很大,但是黑夜就是有某种神奇的力量,能将你的压力和不好的心情稀释掉。”

    舒晴听他这么说,就更加理解他此时的心情了,面对着老顾越来越近的灯光,她并没有松开挽着彭长宜胳膊的手。

    晚上,舒晴跟着彭长宜来到饭店,老顾领他们进了一个单间,服务员见状就赶忙将事先要的水饺端了上来。他们吃完饭后,彭长宜坐着老顾的车来到市委大院,下车后,他让老顾把舒晴送回去休息。

    老顾开着车走了。彭长宜回过头,抬头看了一眼夜色中的市委大楼,他在心里默默地说道:“久违了,你。”

    这一晚,彭长宜注定熬了通宵,直到后半夜两三点钟,他才结束会议回到住处。

    在这个会上,彭长宜和几位主要常委达成了几项共识,尽管刘星对彭长宜的一些建议持反对意见,但是没有用,因为实践已经证明,有些做法他和朱国庆就是错误的,而且是极其严重的错误作为锦安副市长兼亢州市委记的彭长宜,有权否定他的一切错误提议,不管他有什么政治靠山。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彭长宜不会让错误继续重演

    老顾把彭长宜送到他的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彭长宜让他明天早点过来接他,上午八点半,准时召开常委扩大会议,他不但要跟亢州全体班子成员见面,还要宣布昨天晚上常委会形成的几个决议,亲自布置下一步的工作,以期挽回影响,妥善处理这次事件。

    老顾掉头走了,彭长宜抬头看了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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