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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子嫣满是期待的看着公冶风潋。公冶风潋暗存笑料：“这位小姐真是天真可爱，未当徒弟，就向师父谈条件。想必她养尊处优惯了，连他师父都不放在眼里。”

　　　　苦笑几声，公冶风潋挥手拒绝：“那有不会之理！但此剑法乃公冶家族独门技艺，老祖宗遗训，只可传於公冶苗裔，又怎会传於外人！纵然在下的几位爷爷和叔伯的徒弟也不传授。我哪敢违背祖训。

　　　　夏子嫣闻得此言，撅嘴瞪眼，昂头挺胸，满是不悦之sè，气鼓鼓的嗔道：“哼哼哼，臭小子也太小看我啦！谁稀罕公冶一族家传的甚麽狗屁剑法，就算你恭恭敬敬的将剑谱送给本小姐也不屑一顾。

　　　　“你有所不知，我曾闻东胜神州地带，环海之处有个傲来国。此国虽小，但威名远播，几十年前成立了一所仙幻学院，广招天下资质卓越之辈入院修行。

　　　　“不久之後，我就和父母商量此事，谈妥後，漂洋过海，进入仙幻学院jīng修。

　　　　“我勤修苦练，成仙了道後，万劫不老长生，更永驻青chūn。届时，自创套盖世剑法，舞动时，天外流星雨下，岂不比‘冷霜凝雪剑’更奇妙美观百十倍？”

　　　　公冶风潋哈哈大笑，心内暗道：“当真是个涉世不深，充满幻想的女孩子呀，有意思的很！”笑道：“嘿嘿。。。。。。刚才不知是谁肯为了‘冷霜凝雪剑’而放下大小姐高贵的身份，自愿拜在下为师？此时怎地又不屑一顾了？女孩子真是善变啊！令人捉摸不透。

　　　　“呵呵呵。。。。。。祝愿夏小姐你修成仙道，圣寿无疆。将来在下这个凡夫俗子也沾沾仙子的光，和别人说起有个神仙朋友，足引以为傲！哈哈哈。。。。。。”

　　　　夏子嫣嗔怒道：“哼！。。。。。。哼！。。。。。。别得意，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莫可相提并论，休要在此取笑於我，哼！是你的小视之心，又激起了我的进取之意。”

　　　　公冶风潋愕然道：“我哪有此意？你别乱说，真的是遗训所限。况且，你想打破‘大唐禁仙’，进取之心已经空前绝後，抛开求我执教之事不说，再进取的话，你的负担实在太重了，须知月满盈亏。”

　　　　子嫣脱口而出：“不用你教训！”公冶风潋郑重的说道：“抱歉！实不相瞒，不久之後，爷爷也要把我送到仙幻学院。如此也好，你若去的话，咱们结伴同行，也不至出门在外，无依无靠。”

　　　　“但是夏小姐。。。。。。你要知道，大唐境内，不得使用仙法对付修士或旁人，只限於非人之妖物。否则会被逐出大唐，终生不得返归。否则杀无赦。

　　　　“那麽。。。。。。你能恪守‘大唐禁仙’的规矩吗？除了与妖物对决之外，纵然是生死关头，也不能运用道法。否则，含恨而终，未免有追悔莫及。譬如说，方才我差点溺水而亡，却也不敢使用仙法求生。”

　　　　夏子嫣不明真相，歉然道：“是你出言不逊的！禁仙之事你放心，我能克制。”心里却道：“我为何对他狠不下心来。。。。。。”又道：“观你言行，乃有学之士，怎地品格恶劣？哦。。。。。。我知道了，你根本不是公冶世家的！”

　　　　公冶风潋笑道：“小姐此言差矣！我若非公冶门第，还怕你去告状！”

　　　　夏子嫣道：“你这人狡猾的很，俟我去公冶家的路上，你在空旷无人处埋伏，不知要对我干甚麽；而且你方才品评的剑道，我也会说一套出来。”

　　　　公冶风潋一惊，道：“狡猾，我哪里狡猾了。”心下骇然：“莫非我使用‘混元闭气功’时被她发现了破绽？还是装糊涂那会儿？不可能的，这种内外、心境的功夫是不会有人看出来的。”

　　　　夏子嫣冷笑道：“想和我结伴同行，难道不狡猾麽？以你的为人，不知又想打甚麽坏主意。要知道，傲来国唐人不少，我随便遇上个老乡，也比你好千百倍。”

　　　　“呃。。。。。。不。。。。。。”公冶风潋心里惨然一叫，结结巴巴的道：“我。。。。。。真的是属於。。。。。。。公冶一族。我是。。。。。。好人！”激烈之下，说了这麽一句没有水平的话。

　　　　“哈哈哈。。。。。你脸上写着‘好人’二字麽？简直笑话，你好sè成xìng，有一恶而生万恶。你是个一坏到底的超级无敌大坏蛋！”夏子嫣道。

　　　　公冶风潋道：“我想。。。。。。小姐你是误会了，在下偶尔调。。。。。。哦。。。。。。对女子不敬。但人孰无过呢？除此之外，决无恶迹。”夏子嫣吼道：“是‘恶’不是‘过’。”

　　　　公冶风潋辩解道：“是‘恶’，你躲得过麽？”夏子嫣：“你。。。。。。别忘了，你是旱鸭子！”公冶风潋道：“嘿嘿嘿。。。。。。小姐与我恶棍在一起，难逃同流合污之嫌。”

　　　　夏子嫣怒道：“你说我也是恶女！找打！”说打就打，毫不含糊，挥掌击落。‘啪’得一声，公冶风潋没能避开，脸部成功受了手部之虐。夏子嫣哈哈大笑。

　　　　“你。。。。。。好难不跟女斗！”公冶风潋愤怒之火被理智压下去，不忍心还手，咬牙切齿地说道。摸着发烫的脸颊，既气且悔。

　　　　“哇。。。。。。”夏子嫣做捧腹干呕之状，以不屑到无以复加的眼神瞟向公冶风潋。“你是好男，那天下就没坏人啦！你这种‘好男’若再多些，天下收礼自重的女子全都跑去自尽了！我呸呸呸。。。。。。”

　　　　“天呀。。。。。。妈呀。。。。。。我知道了，你一定是采花恶道‘影无踪’，难怪你有这麽高的本事。”夏子嫣吓得退後几步，脸上露出惊悚的神sè。但想到“有恩要报”这四个时，略为安泰；忽，思绪转到“没恩有仇”这四个字上，脸sè惨白。

　　　　夏子嫣惴惴不安，但胆子大极，一本正经的道：“我听过采花贼，采花大盗。而你号称‘采花恶盗，’只闻其名，足见你恶贯满盈。别胡来啊！好歹我也。。。。。。我也。。。。。。唔。。。。。。救过你的xìng命。”呜呼哀哉，“救命云云”，勉强之极，等於没说。

　　　　“好sè之徒”成功晋升为“采花恶道”，而且还有‘影无踪’的绰号。公冶风潋yù哭无泪。凄苦的道：“冤死！我若是采花盗，在来泾河的路上，就把你结果了；我若是影无踪，敢在长安招摇过市，跪迎圣驾麽？”

　　　　夏子嫣花容失sè，道：“骗不了我的，江湖传闻，采花恶盗，相貌俊雅，善於易容。就是滑溜的很。常夜袭女子闺室，来去自如，必成其事，故号‘影无踪’。

　　　　“就因他经常被围剿者追杀，故能练出一身绝妙的轻功。方才，你奇异的步伐，好生快捷；，暴露了你的身份。你思谋已久，假意与我修好，难道。。。。。。难道。。。。。。想要和我做长久夫妻。”

　　　　夏子嫣体若筛糠，抖个不停的时候，公冶风潋悔青了肠子，啼笑皆非，道：“你伤我自尊。”他也知道，采花恶盗‘影无踪’，是个极其狡猾、万人唾骂之贼。

　　　　奇了，夏子嫣遽尔反态，啐道：“我呸。。。。。。你不知自爱，有个屁自尊。你那父母也不是甚麽好东西。你父亲**掳掠，无恶不做。。。。。。你母亲下贱婊子。。。。。。”“啪”，夏子嫣话未说完，也被公冶风潋回敬了一巴掌。

　　　　公冶风潋又悲又怒，站起来浑身颤抖。咦！出奇的事到了，他眼中竟然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哪里会想到，首次调戏女子，非但恶名加身，更让家父家母枉受这般不堪的污名。

　　　　哇噻！！！更出奇的事到了，夏子嫣竟然没哭，怪哉！她笑了，道：“须知万恶yín为首，百善孝为先。你的孝是真诚的，我已经试探出来了！

　　　　“好希望你的孝可以消灭掉那个。。。。。‘yín’！那时候，相信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你好自为之吧！我知道，你心中还有个疑问，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到时候，你会明白一切的！全是为你好，有缘再见！”说完，夏子嫣飘然而去，倩影绝迹。。。。。。。

　　　　夏子嫣度化“恶魔”，一语惊醒梦中人。是时，公冶风潋想到了刘备的那句话：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子嫣，谢谢你。。。。。。落水之缘，当有后文。”

　　　　公冶风潋者，家教严谨，乃城府深远之辈，绝非好sè之徒。因管制而极少离家，久抑松心，出外放纵，被滥友误导。长安大街上见子嫣漂亮，调戏之後。。。。。。遽生思慕之情。。。。。。

　　　　方别子嫣，心觉空虚。公冶风潋离开经河水畔，至长安西城，从金光门而入，行延寿坊。今迷途知返，心绪纷扰，打算在外耍几天。首次不怕家人责罚！

　　　　“明rì我公冶风潋脱胎换骨，去找。。。。。。呀，忘了问子嫣家住何方。唉，子嫣误当我是采花的，问了也是白搭。真是颇费思量。唔。。。。。。该如何是好？”。。。。。。

　　　　二月上旬：风潋rì夜牵挂子嫣。思情堆积，茶饭不想，rì渐消瘦。终於。。。。。。忍耐不住了，希望引出夏子嫣，甚至了连寻人启事都用上了，但没结果。遂滥用钱财，制造热闹，开设若干花样，譬如：擂台比武、皮影戏；

　　　　唱大戏、赛龙舟（没到端午）、赛纸鸢、赛马、shè箭、赏花大会、诗词大会、蹴鞠比赛、管弦丝竹大乐会、棋会比拼、书画欣赏。。。。。。林林总总的项目，六十来个，每天在固定的地方举行不同的赛会。

　　　　四月份：子嫣好似在人间消失。公冶风潋激动之下，逼出了绝招。思前想後，挖空心思。认定这个庞大的计划还算是天衣无缝。

　　　　具体安排如下，一切都在私密进行中：

　　　　以长大为目的，请求父辈，允许自己在江湖历练，增长见闻，获准；将私房钱取出一部分，又东挑西借的搞了一些金银，候用；秘密从外地调来一批手下，女者居多，接受特殊训练，候用；

　　　　买通户部尚书！把长安城户口簿籍副本搞到手，候用；找人代笔，将凡是长安城姓夏名子嫣的桃李女子、另外整理出一份户口簿籍，後用；请丹青妙手描绘出夏子嫣的画像，共百封，候用；旁枝末节此类之事，先後均已办妥。

　　　　公冶风潋当幕后隐形人，居中策应。於是：以蓝小姐的名义找夏子嫣、参加者无数的大事轰动长安。蓝小姐、夏子嫣之名，人所共知。岂知从四月份至六月份，子嫣仍不现身。

　　　　某rì夤夜，长安郊外设聚篝火会，自行聚集了六十八个叫夏子嫣的桃李女子和无数好事者。众子嫣者，出谋划策，商议如何寻找那个搞得满城风雨的夏子嫣，嘻嘻呵呵的热闹了一晚上。。。。。。

　　　　“皇天在上，请鉴吾心：弟子公冶风潋。。。。。。不慎失足，可喜大错未成。。。。。。导向者，夏氏子嫣。恳求皇天指点迷津，使弟子可寻芳影。。。。。。。以报恩德。。。。。。望神明庇佑子嫣。”

　　　　篝火会过後，公冶风潋心愿未遂。困扰之下，寄望皇天。没人处，虔诚祷告。他深怕子嫣遭受不测，怕子嫣不是长安人，怕夏子嫣不是她的真实姓名。

　　　　顶礼膜拜，双手呈托天之状：“无量天尊，功载天宇；鸿毛之事，灵验自然；弟子积德，以谢成全。。。。。。”虽废话过多，但心坚如斯，能感苍天否？祷告毕，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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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痴狂转幽思　豪情慷爽
　　　　翌rì，公冶风潋至天宝钱庄，未进门，喊叫道：“老钱在麽？”顿时，从柜台处走来个老者，满脸堆笑，作揖道：“原来是潋少爷，又是六个月没来了。老奴荣於华衮！”

　　　　天宝钱庄，为公冶世家所开设，乃长安西市最大的钱庄。公冶风潋十六岁後，隔半年到此核实账务。他对敌攻心，於友坦诚，故对天宝钱庄的掌柜和伙计们格外照顾，是以他在此地极为尊崇，无人不服。

　　　　公冶风潋笑了笑，坐在藤椅上，道：“忙里偷闲，我来瞧瞧你。呵，没想到碰上个童年玩伴，大为欢喜。你给我预备房间，可能要在你这里多住几天。”

　　　　老钱大喜，向来知道潋少爷出手大方，为人慷慨。自己掌管钱庄，偶尔贪污点，潋少爷虽都能查出来，但也一笑置之，不予理会。潋少爷若在此地长住，自己得到的好处那可不少。

　　　　未等老钱说话，突然，从门外闪进个女郎，桃李年华。身影苗条，青丝乌亮。脸上蒙了一张面纱，显然不想以真面目示人。

　　　　她一闪而过之际，公冶风潋闻到一股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少女体香，顿时倍感陶醉。黑衣女郎的体香虽不甚浓，但幽幽沉沉，不知明目。

　　　　公冶风潋闻着，不由得心中一荡。见这女郎全身黑衣遮体，头部只露出两个眼孔，一双眼亮如点漆，向他shè来，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公冶风潋微微一笑。

　　　　黑衣女郎道：“钱老板，麻烦您给我取五百两白银。”她说话虽清脆动听，但语气中却冷冰冰地不带丝毫暖意，听者有股说不说的寒心，似乎她愤世嫉俗，对世上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

　　　　“是她！”公冶风潋心中一怔。原来，他和这女郎有过一面之缘。就是和夏子嫣所遇的“入水拾剑者”，时隔已久，还能认出这女郎的声音。

　　　　钱老板对公冶风潋道：“潋少爷，暂且失陪。”见那女郎蒙脸，心知凶多吉少，但彼方先礼后兵，自己也得大度一些。

　　　　上前对黑衣女郎拱手，道：“这位小姐，原来是敝庄贵客，欢迎之至，小老儿有礼了！请您出示存银凭单，在下验明证实後，即刻为小姐提取现银。”

　　　　那黑衣女郎冷笑道：“哪有甚麽存银凭单！只不过本小姐最近手头有点紧，江湖救急嘛，借你些银子使使。rì後也许会还你。但是。。。。。。说不定没钱还债，还得向你借钱呢！”

　　　　老钱遭人戏耍，大怒，吹胡子瞪眼，骂道：“呸，贼贱人，敢情是来抢劫呢！哼！也不打听打听，不论黑白两道，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家钱庄是公冶世家开设的，你也敢来招惹麽？”

　　　　本来，老钱认为这小姐既然敢来抢劫，必然有些手段，自己离她这麽近，xìng命当真是岌岌可危。但他知道潋少爷武艺非凡，就在身旁，对此事不可能不管，故此胆气十足。

　　　　黑衣女郎冷笑不止，抖动剑柄，剑光闪烁，道：“废话，小姐本来就是抢劫的，难道你此刻方知，未免笨了些？”说着刷的一声，长剑刺出，架在老钱的左肩上道：“要钱还是要命？”

　　　　“哈哈哈，老钱啊，钱财乃身外之物。我和这位小姐都是江湖中人，她既然缺钱，就当念在武林同道的份上，慷慨解囊罢！咱家钱庄不差这钱。”

　　　　潋少爷此言一出，老钱和那黑衣女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的看着公冶风潋。老钱急道：“潋少爷，钱虽少，但此举有损公冶世家的威名啊，若。。。。。。”

　　　　公冶风潋见二人不相信自己的傻主意，於是来到柜台的存银处，从箱子里取出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在黑衣女郎面前亲自点数。不多不少，正好五百两。他又拿一张包裹，将银子包起来，递到那黑衣女郎面前。

　　　　黑衣女郎道：“你到底有甚麽诡计？莫要想使本小姐上当。”老钱急了，长篇大论：“潋少爷，这贼娘们武艺稀松平常，万万不是您的对手，何必要屈服呢？况且。。。。。。”

　　　　潋少爷笑道：“公冶世家的钱财，本来都是从天下人手中赚来的。若有哪位侠女侠士落魄江湖，自当替人分忧。以後大家互相接济，此乃江湖道义。区区薄银，算不得甚麽？这位小姐，在下全是肺腑之言，你莫要疑心。”

　　　　老钱道：“我的少爷啊！她不是侠女，是盗匪呀！”黑衣女郎道：“错！我是侠盗！”老钱还想说甚麽，恍然大悟：“唉，人老就中用了，男女之事也忘干净啦！”

　　　　潋少爷将银子放在柜台上，一把拉过老钱，拖入後堂，显然是要给黑衣女郎台阶下，让其乘机而去。

　　　　那黑衣女郎真个是侠盗。怔怔的呆立。也想通了，没想到自己蒙着脸，魅力还这麽大。暗自欢喜。良久，见二人不出来，道了声：“多谢。”

　　　　过了一刻钟，潋少爷转出後堂，老钱在里面发闷气不愿出来。堂外，旁边的伙计不敢多话，呆呆的瞧着那黑衣女郎。潋少爷见她还在，道：“小姐怎麽还没走，难道五百两银子不够使麽？”

　　　　黑衣女郎噗嗤暗笑，双眼微闭，显然是笑意牵动眼角肌肉。坐在藤椅上，再无冷冰冰的神情，和颜悦sè的道：“多谢潋少爷慨赠厚礼，只是。。。。。。只是。。。。。。”

　　　　潋少爷只道银子不够她使，笑道：“小姐莫要不好意思，若你真的需要大笔银子，在下绝不吝啬。”说着，又踱步到柜台後面，正yù开箱取银。

　　　　黑衣女郎急忙道：“盗亦有道，银子是够啦！只是这麽多的银子，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