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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语课-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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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去,“体面地隔离起来”,不是为了悔过,而是为了不受干扰地认识写好德语作文的必要性。他给了我一个机会。
他进一步说明,一切干扰,例如我姐姐希尔克的来访都要禁止,我在扫帚车间和海岛图书馆的工作要免除,他特别承诺不让我受任何外来的影响,并期望我在获得同样伙食配给的情况下写出作文。他说,只要需要,可以一直保持安静。他又说,我应该耐心地去体会尽职的快乐。他还说,我应当仔细思索,让这一切一点一滴地成长起来,像竹笋或别的什么东西那样,因为回忆可能是一个陷阱,一种危险,甚至给你时间去回忆也无补于事。心理学家们注意倾听着。所长几乎是友好地摇动着我的手,对于握手,他是有经验的。随后,他让人叫来受我们喜爱的管理员约斯维希,向他交代了自己的决定,并说:孤独,西吉最需要的是时间和孤独,请您注意,这两点要有足够的保证。接着,他把我的空本子交给了约斯维希,并把我们俩打发走。我们慢腾腾地走过结冰的操场。约斯维希既忧虑又带着责备的神情,似乎决定罚我写作文这件事使他失望了。这个人除了收集古钱币、关心海岛合唱队的演唱外,对什么都不热心。他把我带进禁闭室后,就要独自去伤心了。为此,我挽着他的胳膊,请求他尽量少责备我。他没有责备我,只是说:你想想吧。他说,想想菲利普?奈夫,借此间接地提醒我,别落到与菲利普?奈夫同样的地步。这个独眼少年也被罚写作文,据说,他用了两天两夜的时间,绞尽脑汁想给自己的文章开一个头,寻找一个充足的理由——据我所知,也是科尔布勇出的作文题“一个引起我注意的人”——第三天,奈夫打倒了一个管理员,逃出了教养所,掐死了所长的狗——这件事情在我们心中留下了难忘的印象——他逃到了海滩,企图在九月里游过易北河,最后淹死在河里。菲利普?奈夫是科尔布勇灾难性活动的一个悲剧性证明,他唯一写在自己本子上并遗留下来的词是:肉瘤。人们猜想,一定是一个长肉瘤的人特别引起他的注意。不管怎么说,我来到这个专门收容难于教育的青少年的小岛后,指定我住的就是菲利普?奈夫的禁闭室。约斯维希让我想想他的命运,警告我不要重蹈他的覆辙,于是一种陌生的恐惧感,一种使人痛苦的急不可耐的情绪攫住了我。我冲到桌子前,一见桌子却又感到害怕,想顺着方才的路子回忆下去,却又担心找不到那条思路。我既踌躇又着急,既犹豫又急于想写,又想干又不想干。结果是,我冷冷地看着约斯维希搜查我的屋子,不,不只是搜查,而是给我时间罚写作文。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一章 惩 罚(6)
几乎整整一天我就这样坐着。如果不是航船转移了我的注意力,我可能早就开始了。船只在冬天的河流中向这里驶来,开始只闻其声,不见其影,远处低微的机器声宣告它们的到来。接着是一阵冲撞,一阵轰隆声,撞碎了的冰块,顺着铁质舷壁向后翻滚,这种捣碎的力量越来越厉害。同时,船只从地平线的铅灰色中向前滑去,颜色完全是苍白的,湿漉漉的,颤动着的,这与其说是水中的现象,不如说是空中的现象。我用目光迎接它们,伴随它们从我眼前驶过。它们带着被冰块划得遍体鳞伤的艏柱、栏杆、通风管道、油漆得锃亮的上层结构、结满白霜的肋材穿过冻冰的河。留在浮冰中的不过是一条宽宽的、不整齐的刀痕,像一条水沟,弯弯曲曲地向地平线流去,越来越细,最后被冰块淹没。寒冬易北河上的光是不可信以为真的:灰色变为雪白,紫色不再是紫色,红色也不是原来那样红,汉堡方向的天空斑斑点点,就像满是伤痕似的。
河的对岸,不仅传来了无力的铁锤叮当声,还有一条窄窄的、肮脏的彗星尾巴似的浓雾,像一条用纱布做的旗帜展开在我眼前。离我较近的是小型破冰船“埃米?古斯帕尔”号冒出的黑烟,它悬挂在河道的正中。一小时以前,这艘破冰船用怒气冲冲的船头像铁犁一样破开闪着蓝光的浮冰。长长的烟雾怎么也落不下来,也散不开,因为严寒把一切都冻住了,都消解不了,甚至连呼吸也变成有形的了。“埃米?古斯帕尔”号两次从这里开过,它必须让冰块不停地活动,不能让它们堵塞河道,因为,冰块的堵塞将使一切活动停滞下来。
警告牌歪斜地立在荒芜的海滩上——冰块的冲撞松动了它的桩子,潮水再加一把劲,最后,海风把警告牌吹歪了。所以,水上运动员们——警告牌本来就是为他们而立的——必须歪着头才能看明白内容:禁止靠近、停留或在岛上架设帐篷。到了夏天,人们肯定会把桩子竖直,因为,特别是那些水上运动员可能不利于这些少年犯的改造。这是所长的看法,如同大家都知道的那样,也是所长的那条狗的看法。
只是在我们的车间里,各种活动的周而复始既不会减弱,也不会中断。因为他们要让我们了解劳动的好处,甚至发现了劳动有教育价值,所以,他们密切注意,不让停顿:电工车间发电机的嗡嗡声,锻工车间铁锤的叮咚声,木工车间刨子刺耳的响声,我们扫帚车间的劈和削的声音都从未停过,这一切使人忘记了冬天,也提醒我还有任务摆在眼前。我必须开始。
桌子干净,陈旧,布满发黑的各种刀痕,有方体的名字缩写和年月,各种使人回想起痛苦、希望以及倔强的那一时刻的标记。作文本摊开在我眼前,准备容纳那篇惩罚性的作文。我不能再分心了,我必须开始,必须最终打开保存着我全部记忆的保险箱,取出它们,以满足科尔布勇的要求。我必须向他证明尽职的快乐,探求它的影响,乃至它在我身上的影响;接受惩罚,不受任何干扰,直到完全证明这一切为止。我已经打定了主意。既然我要前进,就必须走几步回头路,进行选择,找出一个地点,也许就从鲁格布尔警察哨开始,或者立刻从格吕泽鲁普、胡苏姆公路和大坝之间的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平原开始更好;对我来说,在这一片土地上,只横贯着一条路,即从鲁格布尔通往布累肯瓦尔夫的路。尽管我不得不把沉睡中的往事唤醒,我却必须开始。
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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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禁止绘画(1)
就这样开始吧。那是在一九四三年四月的一个星期五,上午,也许是中午,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最北部的警察哨,鲁格布尔警察哨哨长,我的父亲严斯?奥勒?耶普森准备动身到布累肯瓦尔夫去执行公务,向画家马克斯?路德维希?南森转达一项柏林作出的关于禁止绘画的决定。我们这儿的人都管南森叫画家,这个称呼从来也没有改变过。父亲不慌不忙地寻找着自己的风雨衣、望远镜、皮带和手电筒,有意慢慢腾腾地在写字台边弄这弄那——我头上严严实实地裹着一条围巾,不动声色地等着他——他已是第二次扣上自己制服上衣的钮扣了,还不断地望望窗外这糟糕的春天,听听窗外的风声。那不仅是刮风。西北风怒吼着向庭院、篱笆、成行的树木直扑过来,好似以一次又一次的骚乱和突然袭击来考验它们的坚定,并且制造了另一种景象,一种狂风大作的黑色景象:一切都东歪西倒,乱七八糟,充满不可捉摸的意义。我觉得,我们这里的风使房顶变得听觉灵敏,使树木有预言的本领,使那座破旧的风磨长得更加高大。当风紧贴地面扫过水沟时,使沟水如同做恶梦一般地翻腾起来,或者当它袭击那条装满泥煤的小船时,还抢走船上形状丑怪的泥煤。
当我们这里狂风大作并出现这种景象时,你若要顶得住,就非得在衣兜里装上一些压身物不可:一包钉子,一根铅管,或者一个熨斗。这样的狂风是属于我们的,因此,当马克斯?路德维希?南森让淡灰色的线条狂舞,并加上怒气冲冲的淡紫色和冷冰冰的白色,画出了吹向我们这里、为我们大家所熟悉的西北风时,我们谁也不会对他提出任何异议。而我父亲此时此刻正疑虑重重地听着这种风声。
一道烟幕飘浮在厨房里。一道散发着泥煤香味、抖动着的烟幕飘浮在客厅里。西北风钻进炉子,弄得满屋子烟雾腾腾。这时,我父亲踱来踱去,显然在寻找推迟出发的理由。他在这里放个东西,在那里又拾起个什么来,把鞋套扔到办公室里,又把工作手册摊开来放在厨房的餐桌上。他总能找到点什么理由来推迟履行他的职责。最后,他不得不气恼而惊讶地承认,在他身上产生了一种新的情绪,他违背了自己的意志,已经变成了一个照章办事的乡村警察,为了执行自己的任务,除了那辆停靠在棚子里锯木架旁的公务用的自行车外,什么也不缺少了。
就在这一天,可能是因习惯而产生的一种表面的工作精神迫使他终于动身了,不是由于热心勤奋,也不是出于职业的乐趣,更不是因为落到他肩上的那桩任务。他像平时一样行动起来,显然只是由于他一身制服、全副武装的缘故。每次出发前,他和家人的告别总是老一套,总是走到光线暗淡的门廊上,侧耳听听动静,向着关上的门叫一声:再见!没有人搭理他,他也并不感到惊讶或失望,而是满意地点点头,好像人家已经应了他似的。他一边点头一边拉着我向门口走去,到了门槛前,他又回转身,做了一个像是告别又不是告别的手势,紧接着一阵风吹来,把我们拽出门外。
一出大门,他立刻耸起肩膀抵挡迎面扑来的阵风,低下脸——这是一张干巴巴的、毫无表情的脸,每一个微笑,每一个怀疑或同意的表情,都是非常缓慢地浮现出来的,因此显得特别地意味深长,尽管有过片刻的迟疑不决,所以,从表面看,他似乎对一切都理解得很透彻,但是太过迟缓——弓着身子走过院子。一股风正在院子中央旋转,卷着一张报纸乱舞,卷着报上的消息——非洲大捷,大西洋大捷,回收废铁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乱舞,把报纸吹得皱皱巴巴,最后贴在我家花园的铁丝网上。父亲走进敞棚,边喘息,边把我抱上自行车的后架子。他一手扶车座,一手扶车把,把车子转了身,推到砖石小路上,在指向我家红砖房、写着“鲁格布尔警察哨”的一头尖的牌子前停下,把左脚蹬勾到正好起蹬的位置,骑上车,穿着在两腿间夹了一个夹子、被风吹得鼓鼓的、紧绷绷的风雨衣,向布累肯瓦尔夫方向驶去。
第二章 禁止绘画(2)
到磨坊,甚至到树篱在风中摇晃的霍尔姆森瓦尔夫这一段路是顺利的,只要顺着强劲的风,他就像帆船一样被吹动着向前行驶。但是,当他转向大坝,弯着身子推车走上大坝以后,他立即就像《骑自行车游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这幅宣传画上的男人一样了。一个意志顽强的旅行者,动作僵硬,弯腰曲背,臀部离开车座,使人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艰辛,而为了探寻故乡的美,他不得不如此艰难地向前行驶。这幅宣传画不仅表现出了这种艰苦,而且还向人们说明,当你骑着自行车在大坝顶上行驶,从侧面吹来的西北风使你随时有摔倒的危险时,需要怎样的灵巧性。此外,这张画还让人明了在大风中骑自行车时身体必须保持的姿态,使人感受到在德国北部地平线上获得的体验。画上用一道道白色线条表示风力的走向,为有真实感,还在大坝上画了一群羊作为点缀,这群羊傻乎乎的,羊毛蓬乱,也目送父亲和我一路驶去。
由于对这幅宣传画的描写,自然就变成对我父亲在大坝上向布累肯瓦尔夫行驶的景象的描写,所以,为了使这幅画更趋完整,我还想提一提大黑背鸥、小黑背鸥、红嘴鸥,还有那罕见的“市长”鸥。这些原来用以装饰画面的海鸥,由于印刷时的疏忽,变得模糊不清了。它们分布在这个筋疲力竭的骑车人周围,好像晾在空中的一块块白抹布。
父亲总是在大坝顶上,沿着浅草丛中这条褐色的、狭长的必经之路,顶着阵阵凛冽的寒风,低垂着蓝色的眼睛行驶——今天,他也是如此,怀里揣着那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命令,不慌不忙地行驶在大坝顶上。别人会以为他的目的地不过是那个木板盖的、刷成灰色的“浅滩一瞥”酒店,到那里喝上一杯热甜酒,和老板兴纳克?廷姆森握手,或许还交谈几句。
我们却没有走那么远。在还没到酒店的地方——这家酒店是靠大坝上两座可以通行的木板桥盖起来的,它的形状总使我联想起一只把前爪搭在墙上、往墙外探头望的狗——我们就转弯,稳当地疾驶到大坝脚下的小路上,由此拐进两旁杨树成行的通往布累肯瓦尔夫的很长一段斜坡,尽头是一扇对开的白色木门。紧张的情绪在增长,期待的心情更加强烈——在我们这里,要是有人于四月间在这样强劲的西北风中穿过眼前这幅真实的画面,走向明确的目标时,心情总是如此。
父亲缓缓地用自行车撞开了木板门,门像叹息似的发出吱吱声,我们骑了进去,经过废弃不用的、铁锈色的厩舍、水塘和敞棚。父亲骑得很慢,似乎是想让人家提前发现我们的到来。他紧挨着住宅窄长的窗户骑过去,临下车前向由住宅扩建出来的画室扫了一眼,随后把我像包裹一样地抱下地,把自行车推到了屋门口。
在我们这里,谁要是走进一户人家,不到门口就会被人发现,因此,我不必提醒父亲去敲门,或者在昏暗的过道里客气地喊一声,我也用不着去描写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或者由于我们的到来而引起的惊诧。我只需等他推开门,把手从风衣中伸出来,立即感到被另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一上一下地摇着,接着只说了一声:日安,迪特!因为就在我们飞速驶下大坝时,画家的妻子就已来到了门口。
她穿着一件粗布的连衣裙,那样子活像一个荷尔斯泰因农村厉害的算命女人。她在我们前面走着,在昏暗的过道中摸到了客厅的门把,打开门,请我父亲进去。父亲先把风雨衣上夹在大腿间的夹子松开——每次他都得劈开大腿,弯曲膝盖,摸索半天才用两个手指捏住夹子——从头上脱下了风雨衣,把制服上衣扯扯平,把我的围巾松开一点儿,推着我走进了客厅。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章 禁止绘画(3)
南森家在布累肯瓦尔夫有个非常大的客厅,虽然不算太高,却十分宽敞,并且有好多扇窗户。这间客厅至少可以容纳九百来个参加婚礼的客人,或者容纳包括老师在内的七个班级,尽管四周摆满了豪华的家具:刻有古体字年月日的沉重箱子、桌子和柜子,它们高傲地站立在那里,并且由于专横跋扈的形状才被长久地保存下来。就连椅子也是不寻常地沉重,也显出专横跋扈的样子。我真想说:你们这些东西应该老老实实地待着,少在那里装腔作势。粗笨的暗色茶具——南森家管它叫维特丁瓷器——放在靠墙的架子上,已不能再用,只配扔掉,但是南森和他的妻子非常宽容,自从他们从老弗雷德里克森的女儿手中买下了布累肯瓦尔夫以后,对这座房子没有作什么变动或者变动很少。老弗雷德里克森是个怀疑成性的人,他在一个大柜子边上吊自杀之前,为了保险起见,还切开了自己的动脉血管。
家具摆设原封不动。厨房里也没怎么变动,各种平底锅、罐子、瓶子和水壶都严格按老样子摆在那里,老掉牙的碗柜里放着珍贵的维特丁盘子和大得有些吓人的汤碗和盆。就连床也放在老地方,古板、窄小的木板床,夜间就在这么点地方睡觉,真是寒碜透了。
父亲站在客厅里,他早就该随手把门关好,向特奥多尔?布斯贝克博士打个招呼。博士总是独自坐在那条沙发上,那个大约长达三十米的硬邦邦的怪物上,他既不读书也不写字,只是坐在那里等着,多年来一直专心一意地等着。他穿得整整齐齐,带着神秘莫测的、准备随时承受一切的神情,好似他所等待着的变化和消息随时都可能到来。在那张苍白的脸上,人们什么也看不出来,这就是说,不论有何听闻,他都有意小心翼翼地不在脸上露出任何表情,就像被洗刷掉了一样。但是,不管怎样,我们早就知道,他是头一个展出画家作品的人。自从他的展览室被查抄和关闭以后,他就住在布累肯瓦尔夫。他微笑着向我父亲迎来,向他问好,还跟他打听外面的风力有多大。他也朝我笑了一笑,又坐回原处去了。画家的妻子问我父亲说,严斯,你要喝茶还是喝点酒?我看还是喝点酒吧。
父亲挥了挥手,说道,免了,迪特,今天都免了吧。他不像往常那样坐在靠窗子的椅子上,不像平时那样喝点什么,不像往日那样诉说自己的肩膀疼——这是他有一次骑自行车摔了一跤后引起的——他也没有介绍鲁格布尔警察哨所管辖和了解的案件和案情的细节,譬如马把人踩成重伤、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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