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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政绩工程，而是民心工程，”林辰风开玩笑道，“你没听说过战国时孟尝君的门客冯谖为他在薛邑市义的故事吗？林家村是我的老家，所以我即使不在林家村工作了，也希望为他们办点实事，这样我以后回家，说不定也有人洒街相迎呢。”
　　“哈哈，你这个想法很有创意，”白婉儿笑着调侃道，“不过我告诉你吧，现在的人都比较现实，所以你如果真想他们洒街相迎，最好还是准备几捆钞票一路撒过去，这样效果会更加显著。”
　　“你……”林辰风听她这么说，顿时有些无语。
　　“我刚才这么说，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并没有贬低那些乡亲们的意思啊，”白婉儿似乎觉得自己刚才开的玩笑有些不妥，于是她赶紧转移话题道，“既然你想继续为老家的茶叶寻找销路，那就让我来帮你吧，你以后不用为这件事费心了。”
　　“你？”林辰风愣了一下道，“你怎么帮？难道你在省外贸有熟人么？”
　　“天下这么大，难道就只有你们的省外贸才做茶叶生意么？”白婉儿笑着抢白道。
　　“那倒也是，”林辰风搔了搔头道，“那你的意思是……”
　　“这个我暂时保密吧，”白婉儿笑嘻嘻地说道，“等我弄好了再告诉你。”
　　“好吧，”林辰风笑道，“那我就先在这里谢过了。”
　　说实话，白婉儿虽然提到了这件事，但是因为她还是一个学生，而且林辰风对她的家庭情况也不是太了解，所以他当然不相信白婉儿能帮上这个忙，而且他自己这段时间首先要适应新的工作岗位，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关注其它的事情，所以他在很大的程度上都只是把她的话当成一个玩笑而已。
　　“切，谢什么？”白婉儿撇了撇嘴道，“你前几天不是说过，我们之间是不用说谢的吗？”
　　“呃……”林辰风搔了搔头，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
　　“噢，对了，”白婉儿见他不说话，就转移话题道，“我跟你说一下，我等几天就要返校了。”
　　“啊？”林辰风愣了一下道，“怎么这么早？现在不是才到八月中旬吗？”
　　“我想提前来，先去山上看看师父。”白婉儿很认真地说道。
　　“噢，那倒也是，”林辰风忙点头道，“那你到时候别忘了替我向她问个好。”
　　“那你过来，我们一起去好不好？”白婉儿忙说道。
　　“我暂时就不去了，”林辰风笑道，“反正你替我问候也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白婉儿睁大眼睛道，“问候别人也要亲自去才有诚意啵？再说你现在在青州，隔得又不远。”
　　“我这不是没有时间吗？”林辰风苦笑道，“你看我新到一个地方，连门都没摸熟呢。”
　　“那好吧，”白婉儿知道他说的也是实情，只好点了点头道，“那你以后闲一点了再过来。”
　　“嗯嗯。”林辰风忙点头答应。
　　“噢，对了，你现在住哪里呢？”白婉儿又问道，“又是住招待所吗？”
　　“哈哈，这次不是了，”林辰风望着天花板得意地笑道，“这次我终于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窝了，现在我正躺在自家的凉席上跟你说话呢。”
　　“是吗？”白婉儿好奇地问道，“这次怎么这么快就给你分宿舍了呢？”
　　“我也不知道，”林辰风叹了口气道，“但是我一种感觉，似乎这宿舍已经早就安排好了。”
　　“早就安排好了？”白婉儿沉吟了一下，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对他大声道，“哎呀，辰风，我明白了，肯定是你调到市委办的事情已经早就定好了，所以你在县府办上班时，他们才不给你安排宿舍。”
　　“也许是吧，”林辰风苦笑道，“反正我现在感觉自己就象是木偶一样，对许多事都迷迷糊糊的。”
　　“哪有那么夸张啊，”白婉儿笑嘻嘻地说道，“其实我觉得这样倒是挺好的，既然有许多事情你现在想不明白，那就干脆不要去想，这样你工作起来，岂不是更加简单？”
　　“嗯，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林辰风点头笑道，“我现在工作调动了，却没有谁跳出来对我示恩，虽然感觉上怪怪的，但是正好我也不用去看别人的眼色。”
　　“呵呵，你进了官场，哪有不看眼色的时候？”白婉儿笑着调侃道，“就你现在的级别，好象谁都能大模大样地踩你一下吧？”
　　“那不一样，”林辰风笑道，“在官场上的踩与被踩，那是个人的智慧问题，而欠了人家的人情，却是必须用人情来还的。”
　　“这倒也是，”白婉儿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今天刚到青州，宿舍还没收拾好吧？”
　　“我已经收拾过了，”林辰风笑道，“其实总共才二十多平米的地方，摆了床和桌子以后，已经没有多少地方可以收拾了。”
　　“不管多大的地方，总是一次乔迁之喜嘛，”白婉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要不我明天飞过来，帮你把宿舍好好布置一下？”
　　“啊？”林辰风听她这么说，不由连连摇头道，“不用，不用。”
　　“为什么啊？”白婉儿一脸狡黠地问道，“你不是嫌我笨手笨脚的，连个屋子都收拾不好吧？”
　　“你说什么呢？”林辰风苦笑道，“我是说，我习惯那种比较简单的生活，所以用不着那么费事。”
　　“是吗？”白婉儿偏着头想了想道，“难道是因为你从小就跟着师父，所以变得清心寡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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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三章　背后神秘人
　　　“也不能说是清心寡欲吧，”林辰风笑道，“只是我觉得生活得简单一些，有时候反而更真实，所以我一向都不喜欢在自己的住处多加修饰。”
　　“噢，我知道了，”白婉儿笑着调侃道，“看来你就是传说中很好养活的那一种，哈哈。”
　　很好养活？两人在结束通话以后，林辰风忽然想起这句话，就忍不住觉得好笑，是啊，能够和白婉儿这么阳光的女孩子聊天，其实真的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所以林辰风每次和她通过话以后，心里都有一种暖暖的感觉。
　　八月十八日，晴。
　　当林辰风一大早来到市委大楼的门岗前，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镶在门岗上面的那个金黄色的国徽，说实话，他从小就很喜欢这个图案，因为每当看见这个图案时，就象看见五星红旗在冉冉升起一样，让他有一种注目行礼的感动。
　　今天他当然也不例外，所以他站在门岗前，足足有半分钟没有挪步，传达室的那个老头见他表现有些奇怪，于是他从里面踱出来问道：“小伙子，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是找人还是办事呢？”
　　“啊？”林辰风被他一问，这才回过神来，于是他赶紧转头笑道，“大爷，我是来上班的。”
　　说完，他赶紧把自己的出入通行卡递给老头看，老头接过去看了一下，然后将卡片还给他道：“你是新来的？”
　　“对，对。”林辰风忙点了点头。
　　老头瞄了他两眼，然后又随口问道：“你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吧？分在哪个部门呢？”
　　“呵呵，我是从下面借调来的，”林辰风很坦白地说道，“在综合调研室上班。”
　　“综合调研室？”老头用狐疑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冲他摆了摆手道，“噢，那你进去吧，综合调研室在三楼。”
　　“谢谢您了。”林辰风很礼貌对他点了点头，这才转身进了大门。
　　因为昨天吴峰告诉他上班的时间是八点，他既不想第一天就迟到，也不想去得太早站在那里碍眼，所以选择的时间是八点差五分，而这个时间似乎也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因此当他走进大门时，他的身旁还有许多的人和车在同时涌进这个大门。
　　有人曾说，看一个人走路的姿势，不但能判断出他的身份地位，而且能够知道他的心性为人，所以在中国古代的相术中，形容帝王将相等尊贵之人，往往称之为龙行虎步，而形容那些贩夫走卒，则称之为豚奔鹭立。
　　这些在林辰风看来虽然并不完全可信，但是他从小跟着林凡学习那些传统的国粹，对相术之类的东西自然也有所涉猎，而他现在刚刚进入一个新的环境，因此在他的潜意识里自然免不了要对身边这些即将接触的人暗暗审视一番。
　　看来古人能够流传下来的东西，确实有它的道理啊！林辰风混在人流中，一边观察一边暗暗感叹道，因为他发现，那些从小车后排下来的人，走路时都是不紧不慢，显得十分从容，而那些骑电瓶车的人，下车后则是步履匆匆，就象包火一样。
　　这还不包括他们双方碰面时，一方总是露出很谦卑的笑容，并且主动退到道路一侧候着，而另一方则是居高临下地微微颔首，然后旁若无人享受对方给他的这种礼敬和优待，于是在这一来一去之间，就将双方的身份差异阐释得淋漓尽致。
　　难道这些人就是我以后的样板吗？林辰风看着那些总是哈着腰的谦卑一族，心中不禁微微一凛：不，我绝对不能变成这个样子！
　　也许在官场上需要隐忍和谦恭，但那并不意味着我要降低自己的人格，做一个整天只知道点头哈腰的下九流角色，想到这里，他不禁挺了挺腰板，然后暗暗告诫自己道：林辰风，从现在起，你要做一个能挺起脊梁骨的人，千万不要变成哈巴狗啊！
　　那些奋斗了半辈子才在这个大院里站稳脚跟的人，可能做梦也想不到，就在他们身边，那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后生小辈，不但在对他们评头论足，而且已经在暗中把他们当作了反面教材，为自己的官路人生励志。
　　当然，林辰风可能也没有想到，从他迈入这个大院的那一刻起，也有几双眼睛在暗暗打量他了，人们常说，在官场上从来没有永远不透风的墙，也许对于林辰风本身来说，他调动的事情是一个谜团，但是在那个力量的源头，围绕的却是一群嗅觉异常敏锐的人。
　　因此林辰风这次的调动虽然是发生在最底层的、让人毫不起眼的一个动作，但是那些人经过下面的信息反馈，最后还是在这件事的背后找出了秦天的影子。
　　秦天何许人也？那是那个力量的贴身警卫，孙家的三世家臣，因此知情的人都很清楚，如果是秦天出面周旋的事情，那多半都是那个力量授意的，或者说至少是经过那个力量默许的，否则的话，以孙家的家规，手下的人不会轻易在外面招摇。
　　一个县级的普通公务员，能得到那个力量的直接关注，这意味着什么，那些久历宦海的人恐怕用脚趾头也能想象出来，因此林辰风自从接到那一纸调令开始，就注定成为一些人暗中关注的目标。
　　当然，那些精明人也知道，既然秦天办这件事时刻意保持低调，那就意味着那个力量暂时还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因此他们虽然有些先知先觉，也只是给自己的绝对嫡系微微露一点口风，让他们在暗中关注一下这个年轻人而已。
　　这些当然都是林辰风不知道的，因此他现在还带着新人特有的那份忐忑心情，正施施然地往大楼里面走，当他来到一楼的大厅时，他仔细看了一遍楼层分布指示图，并把上面的内容默记下来，然后直接向步行上楼的台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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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四章　新岗位新同事
　　　这是他的习惯，相较于乘坐电梯而言，他更喜欢沿着台阶一步步地往上走，因为他觉得爬楼梯既能锻炼身体，还能呼吸一点新鲜空气，比闷在电梯那狭小的空间里强多了，当然，这只是指楼层比较低的情况而言，就好象今天的目标是三楼一样。
　　当他走到二楼楼梯的转拐处时，忽然发现地上躺着一串钥匙，而且钥匙的挂扣还拴着一个卡通芭比，他捡起来一看，发现那个芭比是用高档丝线绣成的，看起来十分精致。
　　这东西应该是某个地方的传统手工艺品吧，林辰风看着那个芭比暗暗想道，就在这时，他看见一个女孩子从楼上跑下来，她一边跑嘴里还暗暗嘀咕道：“糟了，糟了，也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林辰风听着她嘀咕的声音，知道她应该是丢了东西，于是他迎上去问道：“你丢了东西吗？”
　　“是啊，是啊，我的小仙女没了……”女孩子似乎很着急，所以她听见有人问，也没有抬头看，只是随口应了一句。
　　“小仙女？”林辰风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手中的钥匙道，“你说的是这个吗？”
　　女孩听见钥匙碰撞的声音，忙抬起头来，当她看见林辰风手中的芭比时，顿时大喜道：“啊？我的贝贝……”
　　林辰风看着她脸上惊喜的表情，知道这东西肯定是她的了，于是他将钥匙递给她道：“给。”
　　“谢谢，谢谢。”女孩一边接过钥匙，一边对他连连点头。
　　“不客气。”林辰风摇头淡笑道。
　　女孩捧着芭比，小心地用嘴吹了几下，然后抬头望着他道：“你在哪里捡着的？”
　　“就在这里。”林辰风笑道。
　　“是吗？”女孩愣了一下道，“我还以为掉在外面呢，把我急死了。”
　　说到这里，她忽然仔细打量了他两眼，然后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在这里上班的吗？”
　　“是，”林辰风点头笑道，“不过是今天刚来报道。”
　　“我说你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生呢，”女孩展颜一笑，然后落落大方地望着他说道，“我叫韩凝香，宣传部的，你呢？”
　　“我叫林辰风，在综合调研室上班。”林辰风也礼貌地回应道。
　　“林辰风？”那个叫韩凝香的女孩听到他的名字，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异色，不过她马上又恢复了正常道，“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以后有空来坐坐啊，我们的办公室隔得很近的。”
　　林辰风正想说话，这时他发现主任吴峰正从四楼下来，当他经过楼梯口时，看见下面有人说话，劲微停了一下脚步，林辰风忙向他招呼道：“主任早。”
　　吴峰看见是他，似乎微微一愣，这时韩凝香也对吴峰打了个招呼，然后转头望着他盈盈一笑道：“我先上去了，以后有空再聊。”
　　说完她甩了甩头发，转身去了，吴峰看了看她，再回头看看林辰风，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若有所悟的神色，不过他的这种神情也是一闪而瞬，而接下来他面对林辰风时，就换上了一幅长者对晚辈的亲切表情招呼道：“小林，你跟我来吧，我正等着你呢。”
　　“好。”林辰风点了点头，忙跟在他后面。
　　吴峰把他带到办公室以后，先交代一下工作中应该注意的基本事项，然后又让他政工科去填了一张表格，这入职的手续就算是办完了，而接下来的事情，当然是就是介绍他与老同事见面，让他融入综合调研室这个集体。
　　经过吴峰的介绍，林辰风对综合调研室的组成有了一个基本了解：办公室现有的人员是主任吴峰，副主任康上龙，主任科员彭大力，副主任科员邱雨凇，科员韩温璞，如果再加上林辰风这个新成员，办公室一共就是六个人了。
　　如果说起来，这绝对是一个高配组合了，因为一个仅有六人的科室，不但配备了正副主任，而且还有主任科员和副主任科员，这绝对是比较少见的，虽说主任科员和副主任科员都是技术职称，但是对官场上的人来说，职称也就等同于资历，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混个主任科员甚至比主任还要困难。
　　因为主任是一个管理职称，它没有多少硬性的规定，有时候只要你把领导的大腿抱好了，可能秒秒钟就上了，而主任科员则要按照职称评定的规定，一年年地慢慢熬，这其中的滋味，也许只有当事人才有深刻的体会。
　　而让林辰风感到奇怪的是，彭大力作为一个老资格的主任科员，为什么不但没有混上主任的位置，而且连副主任也没混上呢？如果说这是能力问题的话，林辰风觉得似乎有点不可能，因为根据吴峰的介绍，彭大力多年以来一直负责为领导的讲话稿主笔。
　　虽然说领导的讲话稿多半是程式文章，也就是说，里面的很多话都是空话、套话，但是领导的讲话往往也会触及某些敏感问题，而对这些问题怎么措辞，那不但关系到笔力，更重要的是要有高度的政治敏感性，所以说，一个能长期为领导起草讲话稿的人，他的政治能力应该是不用怀疑的。
　　如果不是政治能力欠缺，那就是管理能力不行了？林辰风漫不经心地想着，然后便将目光转向了下一个人——副主任康上龙，按照吴峰的介绍，他主要负责全市委办系统的综合调研指导工作，也就是说，这是一个主要负责跑外联的人。
　　他的外形跟他的工作倒是比较搭调，林辰风看着康上龙胖胖的身子和时常挂着笑容的圆脸，不由暗暗在心里开了个玩笑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