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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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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想吃好多好吃的,可惜我的嘴,我的牙都不行,痛得要命,恐怕什么也吃不了。“

    谭敬廷望了望陆昱霖,是的,陆昱霖嘴上全是血痕和血泡,这是他受刑时强忍苦痛折磨而留下的印记。现在对他来说,吃,也是一种痛苦。

    “饭总归要吃的,不吃饭,没有营养,怎么能把伤养好呢?要不,给你来一碗皮蛋瘦肉粥?“

    “好啊,你一说,我还真想吃一口这皮蛋瘦肉粥,好久没吃过了。“陆昱霖冲谭敬廷笑了笑,他怕拂了谭敬廷的好意,装作想吃的样子。

    “好,你等着。“

    谭敬廷跑到门口,把勤务兵叫来,然后吩咐他去买两碗皮蛋瘦肉粥。

    没多久,勤务兵把两碗粥买来了,谭敬廷把陆昱霖从床上扶起,把粥碗端起来,舀了一勺子,放在嘴边吹一吹,然后要喂给陆昱霖吃。

    “谭大哥,还是我自己吃吧。“陆昱霖不好意思让谭敬廷喂饭,伸出那只裹着厚厚绷带的左手。

    “你的手伤得这么严重,怎么拿碗,还是我来喂你吧。“

    陆昱霖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这才清楚自己现在连端碗吃饭的能力也没有,便叹了口气,顺从地点了点头。

    陆昱霖嘴里满是血泡和血痕,牙齿也被咬碎了,连喝水都痛,但看着谭敬廷这么真心实意地对自己,不忍辜负了他的好意,于是便强忍着,一口一口地把粥强行咽了下去,每吃一口,陆昱霖都会感到自己汗毛倒竖,疼痛难耐,所以,吃得很慢,往往吃一口,喘两口气。

    谭敬廷不急不躁,虽然从来没干过这活,但他很仔细,很有耐心,一口一口地把粥喂到陆昱霖的嘴里。

    “谭大哥,你以后肯定是个好爸爸。你看你多有耐心啊。“陆昱霖觉得眼前的谭敬廷更像是一位充满慈爱的长辈。

    “我啊,就先在你身上实习起来,省得到时候喂我儿子时手忙脚乱的。“

    陆昱霖呵呵一笑,谭敬廷也笑了起来。

    “哎,小霖子,我听说你有个儿子,可你那次跟我见面时,不是说只有一个女儿吗?“谭敬廷想要了解鸣儿的事情。

    陆昱霖觉得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也就没必要隐瞒谭敬廷了,便实言相告:“我那时没跟你说实话,鸣儿确实是我的儿子,是广州大轰炸那年降生的,今年已经十岁了,我和淑娴还有一个女儿叫喻儿,今年刚满三周岁。这一儿一女是淑娴给我留下的血脉,谭大哥,鸣儿也许是今后我们陆家唯一的男丁,如果可能的话,你能否帮我保住我们陆家的这棵独苗?“

    确实,鸣儿是陆昱霖的心病,他先前一直让鸣儿称自己表舅,称淑娴表舅妈,也是为了保护孩子。但阿成已经把他和鸣儿的父子关系招供了出来,那么敌人很有可能拿鸣儿做文章,他早已视死如归,但鸣儿还这么小,如果鸣儿有什么不测的话,他如何有脸面去地下见自己的父母,陆家的列祖列宗。他现在已无力保护鸣儿了,只能求助于谭敬廷。

    望着昱霖殷殷期待的眼神,谭敬廷一口答应,掷地有声地向陆昱霖承诺:“小霖子,你放心,我谭某人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拼了命保住你的儿子。“

    “谭大哥,你对我们陆家的恩情,我们陆家人会记一辈子的。“陆昱霖感激地望着谭敬廷。

    “小霖子,你千万不要这么说,你这么说就是在打你大哥的脸。“谭敬廷面露愧色。

    “谭大哥,我怕朱弘达知道鸣儿是我儿子的事之后,一定不会放过鸣儿。“陆昱霖把自己的担心告诉谭敬廷。

    “我明白,我这就去安排。“谭敬廷经陆昱霖这么一提醒,马上意识到,鸣儿可能会有危险,他知道朱弘达这个人心狠手辣,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任何手段,甚至是下三滥的手段。

    谭敬廷把阿龙叫来:“阿龙,你认不认识阿成的家?“

    阿龙点了点头。

    “你悄悄地把陆昱霖的儿子鸣儿接到我家去,让我太太照看。“谭敬廷立马吩咐阿龙。

    “这……,处长,这合适吗?”阿龙有点犹豫不决。

    “你别管那么多,照我的意思做就是,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谭敬廷拍了拍阿龙的肩膀:“大人的事情不关孩子,孩子是无辜的,阿龙,你也是当父亲的人,我想你也一定能体会一个当父亲的心情。”

    “好的,我马上去。“

    父子连心,这一点阿龙深有体会。

第一百八十七章 动之以情

    玉蓉从余香茶行出来后,就直奔八里桥。

    叶太太老远看见玉蓉来了,心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啊呀,玉蓉,侬总算是回来了,出大事体来,那儿子被人抱走了。我追也追不上。”

    “你说什么?鸣儿,鸣儿被人抱走了?”玉蓉一听傻眼了,愣在那儿一动不动。

    “是呃呀,毛毛看见呃,伊讲,一个男人跑过来,跟鸣儿讲,带伊寻爸爸去,鸣儿还没出声,诶个男人就又拉又拖,随后一把把鸣儿抱起来,扛了身上就跑忒了,毛毛来叫我,我急得来,一路追过去,伊把那儿子丢进一部黑颜色呃小汽车里了,小汽车马上把门关忒后就开走了。我追出去一百多米,实在是追不上,我两只脚哪能拼得过四只轮子啦。”叶太太把事情经过告诉了玉蓉,边说边急得直跺脚。

    玉蓉一听,瘫软下来。

    “玉蓉,玉蓉,侬醒醒呀,醒醒呀。”叶太太连忙呼叫玉蓉。

    咏儿和喻儿也在一旁摇晃玉蓉的手臂。

    叶太太的呼叫声把周边邻居都叫了过来,大家围着玉蓉和叶太太问长问短。叶太太把事情经过又跟大伙说了一遍。

    肖老板一把把玉蓉抱进了药铺,往玉蓉脸上喷了一口水,玉蓉睁开眼睛,一口鲜血喷涌出来。

    “啊呀,吐血了,吐血了,格哪能办啦?”叶太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伊是急火攻心,侬帮伊撸一撸胸口,让伊缓一缓。”肖老板吩咐叶太太。叶太太连忙扶起玉蓉,又是撸胸口,又是拍后背,玉蓉总算是缓过气来了。

    玉蓉双手抱膝,伤心地抽泣起来。

    “玉蓉啊,侬勿要哭,依我看,迭个人不是一般呃拐子,伊有小汽车,说不定是有身份呃人,会不会是绑票啊?”叶太太一边安慰玉蓉,一边帮她分析。

    “阿拉小老百姓,又没啥呃钞票,伊绑阿拉呃小人有啥用啦,要绑么也要绑有钞票呃大老板呀。”肖老板对叶太太的分析不以为然。

    玉蓉心里已经渐渐明白了,一定是保密局的人绑架了鸣儿,他们一定想要用鸣儿来胁迫昱霖,逼他就范,看来敌人已经知晓鸣儿就是昱霖的亲生儿子这件事了。

    阿龙接到谭敬廷布置的任务之后,连忙赶去八里桥,却发现那条街上的方圆药铺前围着许多人,走过去一看,见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妇瘫倒在地,正在哭天抹泪。

    “这是怎么啦?“阿龙询问身旁的一位老伯。

    “真是作孽啊,迭个女人呃阿哥失踪了好几天了,现在伊呃儿子又勿见忒了。唉,真呃是蛮惨过呃。“老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忽然听得那少妇呼天抢地:“鸣儿啊,你去哪里了啦?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可怎么活呀?“

    阿龙一听,一惊:“她的儿子叫鸣儿?“

    “是呃呀,老乖呃一个小囡,又漂亮又聪明,阿拉格条街上全晓得呃。唉,哪能出格种事体呃啦?流年不利,看来要到庙里去烧烧香来。“老伯连连叹气,为玉蓉一家人多舛的命运而叹息。

    这时,叶太太深感内疚地对玉蓉说:“玉蓉啊,侬把三个小囡交给我,我没帮侬看牢,真呃是对不住侬。我就做了一笔生意,就格点工夫,眼睛一眨,鸣儿就勿见忒了。都是我不好,我要是不做格笔生意就不会出格种事体了。“

    “姆妈,我看见小汽车后头有块牌子,后头有两只圆圈圈。”毛毛跟叶太太比划着。

    阿龙一听便明白了,车牌后面有两个零的是阿强的车,一定是阿强捷足先登,绑架了鸣儿,看来鸣儿已经落入朱弘达之手了。

    阿龙想了想,要不要把鸣儿被绑架的事情告诉谭敬廷呢?他觉得如果告诉了谭敬廷,那么谭敬廷就有可能跟朱弘达翻脸,到时候倒霉的可能是自己。

    于是,阿龙回去后,把谭敬廷拉到一边,悄悄地说:“处长,我刚去过八里桥了,鸣儿走失了好几天了,我一时也找不到。“

    阿龙并没有说鸣儿是被绑架的,因为根据他的推断,绑架鸣儿的人十有**是阿强,但他怕告诉谭敬廷之后,谭敬廷会对阿强下手,毕竟他跟着阿强鞍前马后好些年了,平时两人关系还不错。

    谭敬廷一听大惊失色,他不敢把这个情况告诉陆昱霖:“阿龙,把兄弟们撒出去,让他们帮着一起找。一定要找到这个孩子。“

    阿龙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谭敬廷走进内室,望着陆昱霖笑了笑:“小霖子,这粥你也喝了,伤也好点了,下面我们该聊聊正事了吧。”

    “谭大哥想跟我聊什么正事?“陆昱霖也冲着谭敬廷笑了笑。

    陆昱霖心里清楚,谭敬廷所说的正事还是让他供出组织机密,供出徐明峰来沪的具体事项,他知道谭敬廷会以兄弟情来感化他,这正是他的一处软肋,但他此时此刻只能狠下心来,虽然面对谭敬廷,陆昱霖不会疾言厉色,但他必须不为所动。他只想对他的大哥表明心迹,让他知难而退。

    “当然是关于你们组织机密的事情。”谭敬廷开门见山,因为他知道他没时间跟陆昱霖兜圈子了。

    “谭大哥,既然你知道这是机密,那我怎么能说呢?”陆昱霖直接封口,不让谭敬廷对他抱有任何幻想。

    “小霖子,这些日子你吃了这么多苦头,遭了这么多罪,你应该知道朱弘达这伙人有多狠,手段有多毒辣,只要你一天不招供,他们就会一直折磨你,你现在受过的刑只不过是冰山一角,他们有的是法子让你求生不能,求死无门,哥哥我不忍心你被他们活活地折磨死,所以你就听哥哥一句劝,把你知道的事说出来吧。哥哥向你保证,只要你把徐明峰来上海跟你接头的具体事项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答应你。”

    谭敬廷的目光里饱含着对陆昱霖的不忍和不舍。

    陆昱霖低头沉默不语,他知道谭敬廷所言非虚,只要他一天不开口,对他**和精神上的折磨就一天不会停止,那痛彻骨髓的苦楚令他不堪回想。可是,他如何能背叛自己的信仰,背弃自己的战友,况且他是陆家的子孙,是世代出良相忠臣的陆氏一脉。忠诚,仁义这是从他落地开始就在他的身上留下的烙印,是流淌在他血液里,骨髓中的遗传细胞,身体可以破碎,但这遗传细胞是不会消亡的。

    “谭大哥,如果你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我继续受折磨,那你就痛痛快快地给我一枪,我会感激你的。”陆昱霖抬起头来,平静而镇定地对谭敬廷说。

    谭敬廷没想到陆昱霖会对他提出这样的要求,心里猛地一颤:“不,我不要你死,你是我的兄弟,是我谭敬廷这辈子最好的兄弟,我俩这辈子还没做够兄弟呢。小霖子,你就痛痛快快地说出那几个字来,这难道比你受刑,比你挨枪子更难做到吗?”

    谭敬廷几乎是在哭求陆昱霖。

    谭敬廷的话开始戳痛陆昱霖心中最柔软的一处,他何尝不是把谭敬廷当作这辈子最好的兄弟,最亲近的大哥,可是,道不同,情何以续?

    “谭大哥,你我这辈子的兄弟情份快到头了,下辈子再做兄弟吧。”陆昱霖紧紧咬住嘴唇,忍住泪,把头别过去。

    “小霖子,你再不招认,朱弘达就要提请对你的枪决,到时我真的是爱莫能助了,趁现在还有点时间,你就自救一下吧!”谭敬廷突然双膝一跪,泪流满面。

    谭敬廷的下跪,让陆昱霖的心猛然一颤,他知道谭敬廷是个孤傲的人,从未见过谭敬廷向谁求饶,向谁屈膝,如今谭敬廷竟然跪在自己面前,央求他自救。陆昱霖被谭敬廷的兄弟情义深深打动。但在他心目中,除了情义,还有道义,还有信义,还有仁义,还有正义,他不能为了情义而把其他的抛之脑后,他只能选择辜负谭敬廷了。

    陆昱霖突然把身边的那只盛粥的碗用力敲碎,然后捡起碎瓷片置于颈动脉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谭大哥,你别逼我。”

    谭敬廷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放下,小霖子。好,我不逼你,我不逼你。”

    谭敬廷从地上站起来:“把瓷片给我,给我。”

    谭敬廷靠近陆昱霖的身边,一把夺过陆昱霖手上的碎瓷片,碎瓷片把谭敬廷的拇指割开,鲜血流了下来。

    “精彩,非常精彩。”身后响起了鼓掌声,不知什么时候朱弘达出现在内室的门口:“谭处长,你在我心目中可一向是铮铮铁骨的硬汉,从不卑躬屈膝,没想到你居然给一个阶下囚下跪,这可真是让我开了眼了。”

    谭敬廷不理朱弘达的冷嘲热讽,抹了抹眼里的泪水:“朱站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看看你的怀柔政策功效如何?你可有所突破?你昨天不是跟我说,你很了解你的这位同窗好友,说他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主,但是现在呢?你就是跪在他面前,他照样狠心不搭理你,还用死来威胁你。你觉得你的这个怀柔政策还进行得下去吗?”

    “两天时间还没到,请站长再给卑职一点时间吧。”谭敬廷担心朱弘达又把陆昱霖拉去刑讯室。

    “我就算是给你二十天,两百天也没用,这个人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我看我还是去写申请报告吧。”朱弘达斜睨了一眼谭敬廷,冷笑了一声。

    “站长,请你再容卑职劝劝他。”谭敬廷一把拉住朱弘达的手臂,央求他。

    为了陆昱霖,谭敬廷可以抛却尊严,可以舍弃面子,但唯独放不下这份兄弟情义。

    “多此一举。”朱弘达一甩手:“来人,把陆昱霖押回地牢去。”

    两个卫兵进来了,把陆昱霖从床上拉起,架着他,拖回地牢。

    谭敬廷愣愣地杵在那里,一动不动,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绝望地闭起了双眼。

    陆昱霖又被押回了地牢,他被扔在了木板床上,被这些个卫兵这么强行拖拽,拉扯,推搡,陆昱霖浑身痛得冷汗直冒,他坐在床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但是现在他没有时间去疗伤,从谭敬廷和朱弘达的话里,他明白自己时日无多了,现在该好好想想如何把淑妍藏匿起来的情报送出去了,再晚,就没时间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不择手段

    朱弘达的那只左耳被陆昱霖咬伤之后,便常常出入郑医生的医务室。

    郑医生把裹在朱弘达耳朵外面的纱布拆开,仔细地给朱弘达做了一次检查,看见撕裂的伤口有些化脓了,便用碘酒进行消毒。碘酒碰着伤口时的渍痛让朱弘达龇牙咧嘴。

    “郑医生,你轻点。”朱弘达皱着眉头冲郑医生叫嚷。

    郑医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哦,站长,你忍一忍,这碘酒碰到伤口确实是很痛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快一点。”朱弘达催促着:“郑医生,你这儿有什么镇痛剂吗?我这耳朵到了晚上疼得更厉害了。”

    “我这里只有吗啡针剂。”

    “那就给我打一针吗啡吧,你不知道,这耳朵疼起来真的是连嘴都张不了,一直痛到脑袋上。这该死的陆昱霖,临死还咬我一口。”

    朱弘达一想起那天当他亲口告诉陆昱霖,淑娴被他一枪毙命的真相之后,陆昱霖像困兽一般冲他咆哮,那双眼睛犹如烈焰一般喷射着怒火,最后拼尽全力撕咬他的耳朵,他至今一想起陆昱霖当时的神情,还会浑身一激灵。

    “好的。我这就给你注射吗啡。”

    郑医生给朱弘达包扎好之后,便又给他注射了一支吗啡。

    “站长,麻烦你在用药记录册上签个字。”

    郑医生把用药记录册递给朱弘达,朱弘达翻开,在吗啡一栏里签上自己的名字,忽然他发现记录册上有不少谭敬廷的签名,而且几乎是天天在注射吗啡。

    “郑医生,谭处长最近怎么啦?怎么天天在打吗啡?”朱弘达一边翻看记录,一边问郑医生。

    “谭处长说,他身上的旧伤最近复发了,疼得厉害,所以这些天,基本上天天需要注射吗啡。”郑医生小心翼翼地回答。

    “哦?是吗?我怎么没觉得他身体有什么异样?”朱弘达有些狐疑,他知道谭敬廷身上有几处旧的枪伤,但并未发现谭敬廷因为这些旧伤而行动迟缓,或是面带痛苦。

    郑医生怕被朱弘达知道自己给陆昱霖注射吗啡的事情,便连忙替谭敬廷解释:“站长,谭处长身上的伤我看过,有的确实挺严重的,尤其是胸口的枪伤,一遇到阴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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