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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师-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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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毕问天的佩服,是因为毕问天的圆滑、世故与运师之路结合得天衣无缝。虽然毕问天论实力和境界都远不如他,但毕问天游刃有余地周旋在政商两界之间,这些年来,也积攒了不少人脉和关系。最主要的是,论固守清贫和寂寞,毕问天不如何子天。论红尘练心广积实力,毕问天又不如他。但若论处事圆滑行事肆无忌惮,他和何子天都又不如毕问天。

让杜清泫一直想不明白的是,身为运师,一向顺天道而行,就连他,通常情况下不会也不敢逆天而行,事事小心,唯恐违背天地法则而被法则惩罚。毕问天却不,他行事乖张,随心所欲,甚至还经常逆天而行,虽然只是导致了劫数提前,却还能混得风生水起,比何子天强了太多,不由杜清泫不连连称奇。

身为运师,因为深知天地法则的严酷和无情,所以通常行事一向谨小慎微,不敢有丝毫出格之举。

人间的人情和法律,有可以求情可以从轻发落的可能,法则没有,法则就如浩浩茫茫的天空,视天下苍生为刍狗。生灵涂炭时,法则沉默而无言,只是冷漠旁观。歌舞升平时,法则还是不发一言,冷眼看世间。

正是因此,杜清泫才对毕问天随心所欲的行事风格十分佩服,一心想弄明白毕问天是如何从容地规避了法则的反弹之力,从而行走世间没有障碍。

第061章 该死者必死

法则除了严酷和无情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是完美无缺,没有丝毫漏洞,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世间法律的空子可以钻,法则不可以。显然,毕问天不是在钻法则的空子,而在借法则的力量为所欲为。

如果真能找到一种方法,可以借助法则的力量为我所用,可以出手灭掉对手而不被法则惩罚,可以随意提升自己运势而不用担心天地平衡之理的反制,那么就真正地到达了随心所欲的命师境界了。

问题是,毕问天还远远没有到达命师之境,为什么他就敢为所欲为,难道他就不担心被法则惩罚之时,会连性命也丢掉吧?杜清泫对毕问天佩服之余,也一心想找到毕问天深藏不露的秘密。

还有一点让杜清泫也想不通的是,何子天几十年来,一直隐居在市井之间,清心寡欲,既不插手政商两界的事情,又不积攒财富,为什么他在运师的中门之上,一直没有突破?按说以他对命师之道的孜孜以求和几十年的一心投入,他没有杂事琐事分心,应该是国内最先到达命师之境的第一人才对,但现在何子天一直停留在运师中门的境界之上,十几年没有前进一步,是何道理?

是何子天太谨小慎微了,还是他有意隐瞒了境界?

杜清泫严重怀疑是后者,因为施得在丛台峰逃过一难,归根结底,还是得益于何子天为施得未雨绸缪的长远布局,从最开始时施得为李三江的母亲放生,到后来施得在何子天的授意下,在医院照顾病人,在养老院照顾孤寡老人,以及再后来的定期放生、随时随地的布施,都让施得积累了很多福分。

替别人放生,七分福分之中,别人获一,六分福分,放生者自得。所以,不管施得的出发点是什么,他只要放生,就为自己积累了无量的功德。上天有好生之德,而且天道最公平,也最善于主持公道,放生者,天道还之以寿命。杀生者,天道夺其寿命。

正是因为施得的放生功德太大,他就算命中该死也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可是,就算施得放生功德很大,一般天道好还也不会还得这么快,是不是施得还做了什么事情让他才得以逃过了一难?”听了杜清泫的解释之后,方木还是有不解之处,世间人都知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的说法,通常情况下,善恶报应不会立竿见影,所以说才有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的怪现象。当然,好人最终还会有好报,而祸害到头来祸害的还是自己。

“你算是问对了,施得大难不死一是何子天教导有方,早早布局为他改命,二是他自己具有当断则断不被眼前的小利迷了双眼的智慧……”杜清泫为人虽然自傲,却有一个十分难得的优点,就是欣赏别人的长处,并且愿意学习以弥补自己的不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一个不断地扬长避短的人,不但是一个可以立于不败之地的人,而且还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对手。

可怕之处就在于,他总是不断地修正自己的缺点。一个让别人找不到缺点的人,就是一个几乎不可能被打败的人。

“施得才多大,他能有什么智慧?”余帅对未曾谋面的施得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心理,主要也是杜清泫对施得大加赞赏而方木对施得无比欣赏,让他颇感失落。

“有志不在年高,施得最智慧的地方在于他及时转让了舍得古玩行,还有转让出去之后,又大手笔捐款40万。”方木替施得辩解,当然,她的出发点也不是抬高施得,而是就事论事,“如果说放生功德让施得得以大难不死的话,那么及时转让了舍得古玩行并且捐款,是他从悬崖上摔下去毫发无伤的保证。”

“舍得古玩行?”余帅对施得的资料也看了一些,虽说不是了如指掌,也做到了心中有数,一下想了起来,“也是怪了,眼见舍得古玩行要赚大钱了,施得怎么舍得这个时候转让?换了是我,也很难做到眼睛不眨就卖给了花流年。在这件事情上,我也佩服施得的勇气。”

“光有勇气还不行,还有智慧,智慧,才是根本。”杜清泫见他的一对关门弟子不管是面相还是潜质,都比何子天的关门弟子施得、碧悠强了不少,更比毕问天的关门弟子木锦年和花流年强了太多,不由心中大慰,“你们再说说,史珍香意外被汽车撞死,是什么原因?”

“肯定不是施得背后推动,也不会是何子天和毕问天的布局,不管是施得还是何子天、毕问天,都没有算出来施得在丛台峰有一难,那么就不可能知道施得之难落在了史珍香身上。”余帅很喜欢讨论的氛围,每一次讨论,他都受益匪浅,可以从中学到许多安身立命的知识,“再根据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定律,史珍香突然被车撞死,是现世报。”

“难道不是意外?”方木很少笑,说话的时候,一直一脸严肃,和月清影的清冷不一样,她的严肃是一板一眼的严谨,是没有规则不成方圆的刻板,她一只手支在车窗上,托住下巴,“杜爷,世界上的事情,难道说不管是多偶然的巧合,也是必然要发生的定数,就没有一次例外的意外?”

“太阳从东方升起在西边落下,几千年几万年了,有一次例外吗?”杜清泫若有所思地望出了窗外,见汽车已经驶入了南二环和西二环的交叉处,三姓村的荒地已经映入了眼帘,他叫停了车,“史珍香的死,如果说是意外,那是自欺欺人。不信你们可以查查那个司机,最近肯定没做什么好事。但如果说史珍香是因为推了施得而得了现世报,也不准确,据我推测,多半是史珍香以前也做过许多不好的事情,积攒在了一起,到了快要报应的时候,如果这时候她有智慧,改邪归正,行善积德,也许还有得救。她却偏偏要去推施得,结果施得没事,她却玩死了自己。”

“是呀,被车撞死算是九种横死之一,横死之人,都是自作自受。”方木随杜清泫下了车,见来到了一片荒地,她不解地问道,“这是哪里?”

淹死、烧死、吃错药吃死以及饿死、撑死,加上被车撞死,都属于横死之一。

“这是施得的一个局。”杜清泫一脚踩在了三姓村的土地之上,微微闭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秋天的凉气,感受了一下三姓村地皮所在之处的天地清风,过了片刻,他才蓦然睁开了眼睛,目光看向了深入土地百米之外的一座孤坟,迈步就走,“这座坟是中心点。”

“施得的局?施得的什么局?”方木面露疑惑之意,不过她脚下不停,紧跟在杜清泫身后,朝孤坟走去。

“方木,对于单城的局势,你还需要更深入地了解才行,连施得的局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你研究了施得这么多天,是不是只研究他长得帅不帅有没有女朋友了?”余帅打趣方木。

方木白了余帅一眼,哼了一声:“说实话,施得是没你长得帅,你的帅已经帅到了惊动了韩国总统的地步,不过你放心,你的帅不是我的菜,我不喜欢花一样帅的男人,简称花美男。”方木平静的脸色就如秋日明净而辽远的天空,既让人心旷神怡,又让人觉得高不可攀,“男人就得有男人的样子,男人如果长得和女人一样,世界不就乱套了?如果女人都喜欢花美男,是审美观的倒退,是女人有同性恋倾向的表现。”

“得了,我不和你讨论帅不帅的问题,每次一说到我帅,你都会有一大堆形而上的理论……我就是想告诉你,三姓村地皮,是施得为了提升月国梁的运势而布的一个局,是为了平息外界对月国梁贪污的质疑,同时,他还借三姓村的地皮,施恩于木锦年,偿还了木锦年向他赠送玉器行时他亏欠的福分。而且,三姓村地皮,还让木锦年对他心生感激,也让他间接和风华伦有了进一步接触的可能……你说,施得的布局,是不是既着眼于眼前,又立足于长远,非常厉害考虑得非常周全?”余帅毫无保留地向方木说出了他对施得布局三姓村地皮的深意,如果施得听到他刚才的一番,肯定会大吃一惊。

吃惊是因为余帅的话,完全就是施得布局三姓村地皮时的全盘考虑。施得如果知道了杜清泫有一对比木锦年、花流年厉害无数倍的关门弟子的话,他肯定也会去用心研究余帅和方木的资料。

“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方木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一向就事论事,不会纠缠某一个问题不放,她现在的心思已经完全跳到了三姓村的地皮之上,“除了杜爷侧面出手让施得误入了流浪儿童的一局之外,杜爷还可以正面出手,破坏了三姓村地皮的风水,让三姓村成为施得的滑铁卢。”

第062章 大恶似善

“呵呵,方木,你的想法不太光明正大呀,什么叫破坏三姓村地皮的风水?记住一点,因地不真,果招纡曲,一定要有一个光明正大的出发点。”杜清泫站在了孤坟的前面,先是打量了孤坟片刻,又绕着孤坟转了一圈,见孤坟上的姓名是戴简简之墓,他回头对余帅说道,“你去一趟三姓村,告诉戴简简的家人,说是孤坟葬在荒地,先人不得超生,后人没有好运,然后你说你愿意出钱资助他们迁坟。”

“好。”余帅一口应下,冲方木嘿嘿一笑,“方木,一比才知道,人和人的差距确实巨大。你看杜爷,出发点全是为了别人着想,哪里像你,非说什么在破坏三姓村地皮的风水。你就不会替戴简简的家人考虑,让他们自愿迁坟,然后坟一迁,所带来了破坏三姓村地皮风水的后果,就是他们的过失,和我们无关了。”

方木被余帅嘲笑,也不生气,很认真地说道:“是,还是杜爷高明,考虑得比我长远多了。我需要向杜爷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怎样才能做到大恶似善,确实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说什么呢你?会不会说话?”余帅被气笑了,“哪里有形容自己是大恶似善的?这叫大忠似奸。杜爷不管做什么事情,出发点都是堂堂正正的光明,就如帮助施得跳进了流浪儿童的局一样,也是为了帮助施得积功累德提升运势,当然,如果他自己心性不过关,最终事情办砸了,就和杜爷的善良无关了。迁坟的事情也一样,杜爷也是一心为戴简简的后人着想……”

“好,好,你说得对,你比我高尚,行了吧?”方木的为人方正有余而圆润不足,虽然她跟了杜清泫多年,却还是接受不了杜清泫说一套做一套的手法,就她认为,哪怕是拐弯抹角地为别人布下陷阱,哪怕第一步真是出于帮助别人的出发点,但在明明知道了第二步第三步会有严重的后遗症的前提之下,还要去做这件事情,这不是真善,是伪善。

就和一个医生为一个病人治病,明知道药物对病人的病情治愈效果甚微,但还是打着一心为病人着想的名义为病人开了许多药方,最后在从病人买药的提成中收获颇丰时还安慰自己说,他的出发点其实是为了为病人治病,不是为了赚钱……这不是良医,这是无良医生。

“这不是高尚不高尚的问题,这是谁考虑得更长远谁更高明的问题?”余帅一边走,一边对敲打方木,“方木,不要让你的所谓原则害了自己,你要明白一个问题,你所处的阵营决定了你的价值取向。原则问题,有时在价值取向面前,必须让步。”

方木不说话了,默默地点了点头。风吹乱她的长发,挡住了她的眼睛。她一拢头发,在秋日阳光下,挺拔而健美的身姿犹如一棵笔直的白杨树,散发纯朴的天然之美。

余帅去三姓村了,方木和杜清泫回到车上,汽车发动之后,方木又想起了一个问题:“杜爷,毕问天会怎么对付锐出手?”

“暂时不好推测毕问天的出手,不过不用管,毕问天肯定会向付锐出手,而且还是暗中出手……”杜清泫吩咐司机开车,直接回宾馆,“毕问天一向喜欢暗中行事,所以,他的手法只有在造成了既成事实之后,才好反击……”

话说一半,方木的手机响了。方木一看来电,立刻向杜清泫小声说道:“是付伟强。”

“呵呵,多半是毕问天出手了……”杜清泫笑道,“你问问付伟强出了什么事情。”

“嗯。”方木接听了电话,声音淡漠而不冷不热,“付伟强,有事吗?”

有事,当然有事了,付伟强心急火燎,气喘吁吁地说道:“方木,今天我妈不知道怎么回事,回家后突然忘东忘西不说,还动不动就发火,一发就是特别大的火,要么摔东西,要么骂人,不管是我还是我爸,都被她吵得心烦意乱……”方木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原来是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轻描淡写地说道:“女人更年期的时候,都这样,你和你爸平常多让着她一点儿就行了,过去这个阶段,就好了。”

“更年期呀?”付伟强想了一想,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没有想通,只好又说,“更年期倒也没什么,就是也不知道她什么过去更年期,要不天天吵闹,让人心烦意乱,很影响工作和生活……对了,杜爷什么时候来单城,我爸和我都想面见他老人家,向他老人家当面请教一些问题。”

方木看向了杜清泫,杜清泫微微摇头,方木心领神会,说道:“杜爷近期没有来单城的想法,看时机吧。现在付市长上升的势头还不错,你们按部就班地走下去就行。万一出现了不可预料的事件,杜爷肯定会亲自来单城一趟。”

“好吧。”付伟强放下了电话,心中的不解还是没有消除,他在房间中转了几圈,想了一想,自言自语地说道,“不对呀,我怎么总感觉我妈的反常好象是被人暗算了,她是一个脾气温和的人,很少乱发脾气……更年期,难道真是更年期的原因?”

付伟强一直有一个疑问没有想通,也可以理解,他毕竟是男人,心不够细,也忘了早在他20岁的时候,刘欣就已经更年期了。一个女人一生之中,只有一次更年期。

付伟强没有想通,方木也忽略了这个细节,主要因为虽然她也是女人,却和一般的女人过分注意细节不一样的是,她总是喜欢站在全局的高度考虑问题,不想当一个明察秋毫之末而不见舆薪的小女人,但有时高度过高,也会失之偏颇,只见大海而不见细流。

但往往许多时候,决定成败的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

杜清泫本来一开始听到刘欣突然反常,脑中灵光一闪,联想到了毕问天的出手,正要深入推算时,又听到方木提到了更年期的问题,他哑然失笑,摇头不再去多想刘欣反常的背后是不是毕问天的阴谋。因为从家庭来破坏一个人的运势,是最快捷最行之有效的手法。从刘欣下手,让刘欣反常,从而影响到付锐和付伟强的运势的做法,很符合毕问天的为人。

如果杜清泫深入去想刘欣反常背后的真相,他很快就能察觉到毕问天出手的落脚点在哪里,也很容易就可以破解了毕问天的反运法——没错,毕问天让元元将一张折纸放到刘欣身上的用意,正是要用反运法让刘欣喜怒无常来破坏付锐的家庭和谐,从而达到削弱付锐运势的目的——只可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杜清泫被方木的思路引导向了错误的方向,错失了及时出手化解毕问天手法的最佳时机!

由此可见,再高明再聪明的人,也容易被身边人的思维影响了判断力。

“杜爷,为什么不告诉付氏父子您来单城的事实?为什么要瞒着他们?直接当面指点他们,不是可以更好地直接插手单城的局势吗?”方木有一个疑问一直在心中挥之不去。

“方木,你一直想锻炼自己的眼力,想站在全局的高度看待问题,单城的局势,你真的看清楚了吗?”杜清泫微微一笑,“我没有公开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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